小胖達推薦指數:★★★★★☆☆

 

強勢忠犬攻X清冷傲嬌受(其實受屬性不太好定義啊……兩世性格差異略大),受是雙性人,有生子情結,商戰(微黑道)背景。受重生了、受的媽媽也是重生人士來著的,攻到後面也發現自己是重生的╮(╯▽╰)╭重生之後,彌補了上一世的懊悔,每個人都改變了、成長了,所以即使這一世外面的世界仍是勾心鬥角風雨不斷,可是學會了用正確的方式去愛和表達愛的主角們,這次終於能幸福了(* *)╯

重生文氾濫,這一篇的故事設定也不是多特別,勝在文筆流暢描寫細膩,人物情緒轉折自然,可謂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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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韓棋永遠記得那一粒白砂糖的味道,甜絲絲的化進嘴裡的每一個角落,甜的五臟六腑都暖暖的,仿佛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他更記得那塊巧克力的味道,香甜濃郁沁入心脾,好像浸入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嘴中長久地殘留著那一股香甜!

 

那時的他還不懂,甜蜜的滋味是不能輕意去品嘗的!

 

“啪嗒——”有什麼冰涼的液體落在他的臉上,嘴裡有個軟軟香香的東西,韓棋用力吸了一口,好香!好甜!

 

“啪嗒——”又是一滴,劃過他的臉頰,滲到嘴邊。

 

韓棋嘗了嘗,鹹鹹的、澀澀的……

 

韓棋睜開有些迷蒙的雙眼,腦中一片疑惑。

 

自己?還……活著……?

 

抬起頭發現自己正被一個年輕的婦人抱在懷裡,韓棋心頭一震!

 

阿、阿媽?

 

他還記得就在不久前,阿媽也是穿著這樣的粗布棉衣,在周銘涵的樓下瘋狂的哭喊著。韓棋猶記得她那時蓬亂著頭髮眼睛哭的發紅,她就那樣被兩個員警拉扯著,近乎跪著的哀求著自己。

 

那時他已經很久不叫她阿媽了。那個瞬間他忽然想阿媽其實是愛自己的吧!然而,那時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看著大雪染白她本就斑白的頭髮,任熾熱的火焰將自己吞噬。

 

看著眼前年輕而又熟悉的面孔,他忽然很想問她一句:你不是很厭惡我嗎?為什麼?那時又表現的那麼在乎?

 

或許,他可以再相信一次親情?

 

一絲泣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哭個啥!多吃口,再多給他吃口!”

 

韓棋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這是條鄉間野路,路邊蹲著一個穿灰衣帽的年輕男人,抽著支煙。劣質的有些刺鼻的煙味飄散到他的鼻間,和周銘涵抽的那種盒子上滿是字母的煙根本不能比。然而他對這個味道卻無比熟悉,是幼時父親常抽的一種自製煙。

 

那個時候還很窮,八毛錢一包的香煙在村子裡還是個稀罕物。村裡的老人家都是種幾畦煙葉陰乾了切成絲,煙癮來了捏幾撮在煙斗裡點上火就蹲在草垛旁、屋簷下抽了起來。

 

韓棋的父親也有煙癮,卻不用煙斗,都是將草紙裁成一張張長方形的紙片,將煙絲捏進去裹起來就當煙抽了。韓棋曾幫他卷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煙,那淡淡的煙絲味深入腦海。父親總是說自己做的煙抽起來味道好,韓棋卻是知道他曾將別人散給他的香煙都守收著,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拿出來點著,吸兩口就又掐滅了,小心的藏起來。

 

後來十六歲的那年,韓棋從H省回來給他帶了兩條玉溪。那兩條煙被父親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包裝精美的盒子掉在雨地上被泥水濺得斑斑點點。那時父親已經瘸了,隔著雨幕瞪圓了通紅雙眼。他不知道那一下砸斷了他與兒子之間的最後一點親情,韓棋只默默地看著他,轉身走進雨幕,再也沒回來過。

 

香軟的東西再次被放入口中,一股香甜的汁液流進嘴裡,這是……剛才自己吸的是……母乳?!他似乎有些頭緒了,他這是……回到了小時候?可自己明明應該是被燒死了才對啊?這是怎麼回事?

 

頭頂的泣聲大了起來,斷斷續續的……

 

“他爸,咱能留著他自己養麼?”韓棋心一顫,又要……被拋棄了嗎?

 

“養啥?”男人瞪著眼反問,見了女人通紅的眼睛卻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不說養不起,就娃這身子,還不一定能養活哩!”

 

“養的活!養的活啊!”女人忙說,“我捨不得啊!這是俺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他爸!咱咬咬牙不就挺過去了嗎?”

 

“唉!”男人歎了口氣,狠狠抽了口煙,半天才悶著聲說:“這娃兒,半男不女的,身子骨又差!大夫都說了要精貴著養,咱家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咋養?”

 

女人仍哭著,男人歎了口氣,扔了煙,一把奪過女人懷裡的孩子,一低頭就看見韓棋正睜著晶亮的眼睛看著他,男人有些怔楞,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女人在旁邊嗚咽著……

 

男人狠了狠心,把他放在了田頭,有些粗糙的手劃過韓棋細白的臉,微微顫抖著。

 

“娃兒!莫怪阿爸心狠,實在是家裡窮養不起你!與其讓你在家裡受苦,還不如呆在這……說不準、說不準……能遇見個好人……”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終究沒說下去,把臉轉到一邊閉著眼難過的的說:“是阿爸虧了你!莫怪你阿媽……”

 

說著男人一狠心,起身拉著女人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韓棋沒有出聲,也沒有哭。他緊緊的閉上了眼,掩下心底剛剛升起的一絲溫情,前世阿媽近乎跪著的在樓前求自己別死,還以為他們其實是愛自己的,沒想到重來一世卻是被遺棄!連前世都不如,想到這韓棋心裡不禁諷笑。

 

前世他出生不到兩個月就被送給同村的韓國棟家,韓國棟夫婦沒有孩子,一開始對他倒還好。可沒過多久韓嬸就懷了孕,生下是個男孩,韓棋的生活從此就一落千丈。加上韓棋身體的原因,打罵便是家常便飯。

 

本來想到自己臨死前阿爸阿媽的樣子還以為他們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可重來一次他們竟然拋棄了自己!

 

對!這次是拋棄!不是前世的送人!他們想讓自己活活凍死在這荒郊野嶺裡!就因為這畸形的身體!

 

韓棋絕望的想著,心一點一點變冷。

 

韓棋漸漸覺得昏沉起來,臉頰凍得發紫,唇色也青白青白的。雪漸漸開始覆蓋住他幼小的身體,意識也開始漸漸飄散。

 

暮□臨,他沒有看到,一個女人一路撲跪著跑來,滿臉淚痕的將已經凍得僵硬的自己抱進懷裡,包裹在單薄的棉襖裡,痛哭流涕。

 

這是她的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怎麼能捨得呢?她怎麼能狠得下心呢?女人痛哭著,縱然這個孩子身體有殘,身子骨弱些,可她捨不得啊!

 

男人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眼睛也有些濕潤,哽咽著說:“算了,回去吧!咱們咬咬牙少吃點,對他好些!”

 

除夕之夜,大雪紛飛!家家戶戶都躲在屋裡烤著火爐、吃著花生瓜子或是包餃子守歲,一片笑語盈盈。

 

韓家村村頭的一個土屋裡卻是一片冷清,氣氛僵硬。白天想扔孩子的夫妻倆抱著韓棋僵硬的坐在桌邊,首位上坐著兩個五十來歲的老夫妻,依次排下來的是一對比韓棋父母略年長些的兩口子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漢子。

 

“哼!”席上的老太太冷哼一聲,語氣頗為尖刻的說:“之前說是個男娃,我跟老頭子好用的好吃的都省下來給你,還花了五斤米到前莊韓五爺那給求了個好名兒!這下可好!生了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出來——”

 

“娘!大夫說二毛這是□畸形!不是什麼怪物!做手術能變回來!”男人不滿的對老太太說。

 

老太太一聽火氣更大:“這男不男、女不女的還不是怪物?哦!做手術?咱家哪來的八萬塊給他做手術?你三弟不娶媳婦了?你大哥家的小輝不上學了?八萬塊!咱家十年都賺不來八萬塊!”

 

老太太喘了口氣又接著說:“這還不算手術後的藥錢!”

 

“老二,你就聽娘的!”韓家老大開口道,“再說你家這也是第二個娃了!計生辦肯定是要罰錢的,你還生不生男娃了?”

 

男人垂下了頭,攥緊拳沒說什麼。這時韓棋的爺爺吸了口老煙袋,敲敲桌面說:“老大說的對!這幾年光小華就罰了□百!家裡還哪來的錢經得起再罰?你要捨不得扔,就送給國棟家!他家都結婚好幾年了還沒有娃兒。”

 

“爹!”男人猶猶豫豫的說:“這娃……俺想自己養——”

 

“屁!”老爺子還沒聽他說完就氣得跳了起來,怒得瞪圓了雙眼:“哪來的錢?啊?哪來的錢養他?不男不女的!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啊?”

 

“俺少吃一碗,不就給他省下了!貓兒大似的,也吃不了多少!”男人爭辯著。

 

老太太尖銳的叫著:“你也知道他就貓兒一樣大,能不能養活還是個問題?你養他做啥?”

 

“就是啊二弟!你就聽娘的,我看這娃,活不了!”韓老大也開口勸道。

 

這時抱著韓棋的女人忽然就哭出來了,“養得活!養得活的!這是俺身上掉下來的肉!送人了俺心疼啊!二毛長大了也會恨著咱啊!”

 

老爺子氣的直叫:“胡鬧!趕緊把這怪物送走!送走!”

 

男人聽父親也管自己的孩子叫怪物,頓時一氣,梗著脖子道:“這娃俺養定了!誰也不送!”

 

“你!你——”老爺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半天開口說:“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爹?要認!趕緊把他扔了!”

 

“爹要是怕二毛拖累了家裡,那俺就從家裡分出去!以後俺還一樣孝敬爹!”男人梗著脖子說。

 

“胡鬧!”老爺子跟老太太氣的直跳腳,老爺子拿了棍就要抽他。韓老大跟韓老三趕緊給勸了下來,示意韓國文夫婦趕緊離開。

 

韓國文見這樣子只好和媳婦一起抱著韓棋先回偏屋去了,而這一切韓棋都不知道,他還沉浸在前世的夢魘之中!

 

2南下

 

韓棋意識飄散後眼前漸漸出現一片紙醉金迷的景象,他看見在一家豪華奢靡的夜店,他在一個黑衣侍者的帶領下興奮的走進一間包間。

 

深哥願意見自己了!他終於願意見自己了!他果然還是喜歡自己的!韓棋喜滋滋的想,推開門高興的喊:“深哥!”

 

笑容卻在刹那凝固,李維深懷裡坐著一個妖嬈嫵媚的男孩,正笑意盈盈的往李維深嘴裡哺著酒,李維深一把將少年的頭按過去一陣深吻。韓棋忽然覺得心臟好像被誰攥成了一團,疼的全身發抖。

 

李維深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招呼說:“小棋呀!快過來!”

 

韓棋強撐著笑意僵硬的走了過去,發現李維深旁邊還坐著一個人,一身黑色西裝勾勒出全身的冷漠氣質,面沉如水,只喝著酒。韓棋見過這個人幾次,只知道別人都叫他周先生。

 

李維深笑著說:“小棋啊!這位可是涵哥,難得涵哥看的上你,好好伺候著!以後就跟著涵哥吧!”

 

韓棋一聽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腳一軟便跪倒在地,忙爬過去抱著李維深的腿哭著哀求:“深哥,小棋知道錯了!你不要把我送人!我再也不爭寵不吃醋了!你不要把我送人!我不使小性子了……深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把我送人……我、我……”他想說我是真的愛你啊!可他說不出口,他只是一個夜總會的少爺,有什麼資格去說愛?

 

李維深厭惡的把他一腳踢開,道:“涵哥看上你那是給你面子!別不識好歹!”

 

說完又轉頭笑著對周銘涵說:“涵哥真是好眼力!這小子在床上可真是個尤物!雙性人!下麵兩個洞,插哪個都爽!”

 

韓棋聽了腦中一片空白,騙人的!這怎麼可能是深哥?深哥不會這麼對自己,不會這麼說自己的!深哥對他一直很溫柔!

 

周銘涵冷嗤一聲,起身走向了韓棋。韓棋戰戰兢兢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畫面不覺就轉變成了他拿著椅子往自己身上摔的情景……自己赤|裸著身體渾身是血的在地上爬的情景……畫面再轉便是自己站在那個二層小樓上任灼熱的火焰吞噬著自己的身體……

 

韓棋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李淑梅醒來就看見懷裡的孩子閉著眼笑的安詳,眼角留著一絲淚痕。

 

李淑梅一驚,忙伸手探向韓棋的鼻息松了口氣。旁邊的男人動了動問:“咋了?”

 

“唉!”李淑梅歎了口氣道:“這娃兒可真惹人憐!娘還要把他送給國棟家,雖說國棟現在沒孩子,可一有了自己的娃……,咱娃上輩子就命苦,四嬸又是個刻薄的……”說著竟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都說了不送不送!女人就是嘰歪!”男人冷著臉安慰。

 

“那以後該咋辦?娘能讓嗎?”女人擔憂的問。

 

男人翻了個身,把女人和孩子都摟到懷裡說:“我尋思著爹娘肯定不會讓咱養,就是他們同意了,以後二毛也指不定要受苦,還不如現在分出去。”

 

女人聽了更擔憂,說:“可……爹和娘肯定不會分什麼東西給咱的,二毛又這樣的身子,大丫才四歲……這以後的日子……”

 

男人深歎了口氣,說:“開了春我到窯廠上幹活,怎麼著也能補貼些家用,說不定還能攢點錢把娃兒的手術做了!”

 

女人聽了又是一陣擔憂:“可……”

 

“沒事兒!”男人安慰著,說:“你就在家好好帶娃!等賺夠了錢,咱就給二毛做手術!”

 

女人聽了又是一陣傷心,看著懷裡的孩子,眼中一片疼惜。猶豫了半晌還是低聲說:“俺聽說南邊可有錢著哩!說什麼遍地黃金,要不……”

 

女人見丈夫沒什麼反應聲音不由漸漸低了下去,韓國文沉默了會兒問:“你昨天說的都是真的?二毛後來真的……”

 

女人一聽這話眼淚撲簌簌就掉了下來:“你都把娃又抱回來了咋還不信?咱娃上輩子死的慘啊!”

 

“好了好了!又哭!開春了我就去南邊!聽你的!”男人拍著她安慰。

 

“其實也不是非要你去,就是上輩子俺看那邊的人真是有錢……”

 

男人拍了拍她道:“好了,天還早!再多睡會兒!”

 

大年初一,村子裡一大早就是稀稀拉拉的鞭炮聲,韓棋醒了有些奇怪,自己竟然還沒被送人,也沒被扔。也許他們也是捨不得的吧!他有些複雜的想。

 

越靠近早飯時間鞭炮聲越密集。孩童們四處跑著,向大人要壓歲錢。村裡窮,多數人家給不出壓歲錢,就抓一把糖果塞到孩子的兜裡。

 

韓大娘抓了兩把糖塞給了大兒子的兩個孩子,叫了兩聲“乖孫”。兩個小孩大的十歲,小的也就七歲,得了糖蹦蹦跳跳的就跑出去了。

 

韓翠翠一臉豔羨的看著,韓國文走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偷偷塞了兩顆糖在她手裡。韓翠翠立刻一臉驚喜的叫“阿爸”。韓國文笑笑沒說話,老太太冷哼一聲,抓了五粒糖塞給韓翠翠道:“拿去!不知道的還說我苛待孫女呢!”

 

韓翠翠有些怯怯的,揣著糖低著頭溜回母親屋裡。李淑梅正在給韓棋餵奶,見了大女兒就只笑笑。

 

韓翠翠委屈的說:“阿媽!奶奶給大哥二哥一大把的糖,就給我五顆!”

 

李淑梅聽了臉有些僵硬,擠出一絲笑來:“沒事兒!以後讓你阿爸給你買!”

 

“嗯!”韓翠翠高興的說:“剛剛阿爸還從奶奶那裡偷了兩顆給我呢!”

 

韓棋知道爺爺奶奶不喜歡他們家,前世從韓國棟家回到韓家後爺爺奶奶看自己的眼神就無比厭惡,從來沒給過他糖。姐姐和弟弟見以前被自己喊作小怪物的小孩忽然成了自己的弟弟、哥哥,心裡也很不情願,從不願與韓棋多說一句話。那時韓棋的父母對他也總是沉默的。

 

韓棋做夢都想嘗一粒糖,想知道姐姐和弟弟嘴裡說的那個“甜甜的”究竟是什麼味道。他聽大伯家的哥哥說奶奶屋裡的鐵罐子裡有許多白白的砂糖就是“甜甜的”,兩個哥哥也經常偷偷跑去捏一點放在嘴裡嘗著。

 

韓棋總是一臉欣羡的看著,終於有一次,在兩個哥哥又一次偷了奶奶的糖後,韓棋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與好奇,抑制不住的跑到奶奶的屋裡。

 

他小心的扒著櫃子將手伸進罐子裡,小心翼翼的沾了一點出來。他細細的觀察著指尖那晶瑩細小的砂糖粒,試探著用舌頭輕輕嘗了一下,甜蜜蜜的滋味頓時從舌尖傳到四肢百骸,韓棋覺得整個身體都飄忽了起來,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聲怒喝響起,把韓棋驚得從櫃子上跌了下來。韓大娘沖上去一把就扯起韓棋狠狠的打了幾耳光:“你個小崽子!我說這糖怎麼少的這麼快?原來都是讓你給偷去了!這麼小就偷自家的東西,長大了還得了啊!”

 

怒駡聲頓時把全家都引了過來,韓國文知道原因後一腳揣在了韓棋身上,韓棋頓時被踹的摔倒在地,一頭撞在了櫃子上,周圍人嚇得一陣尖叫。韓國文也是一愣,過了半天韓棋才慢慢坐起身來,額上全是血。

 

眾人松了口氣,李淑梅開口說:“就那點兒砂糖,也不至於把孩子都打出血來。”

 

老太太一聽又是一陣尖叫:“那是我閨女送來的,你嫁來咱家這麼多年給我老婆子送過什麼了?一個兩個都是敗家的貨……”

 

韓國文一聽臉色更是難看,走過去一把就把韓棋提了起來,也不管他頭上正流著血就把他推搡到老太太面前:“給奶奶道歉!”

 

韓棋渾身疼得像是要炸開似的,顫著嗓音對老太太說:“奶奶,對不起……”

 

聲音跟蚊子哼似的,細細的。韓國文一手拍在他後腦,說:“大聲點!”

 

韓棋踉蹌了一下,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抖著身子說:“對不起……”

 

回想起那一幕韓棋心中一片冰冷,奶水也不吃了,閉著眼睛淺眠。

 

“呀!弟弟不吃了!”韓翠翠驚奇的叫著。

 

“怎麼吃得這麼少?”李淑梅皺著眉頭說。

 

“是不是弟弟也想吃糖呀?我把糖分一半給他好了!”韓翠翠好奇的問。

 

李淑梅聽了笑著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說:“弟弟還小,不能吃糖,你留著自己吃吧!”

 

說著便把韓棋放在了床上,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噢!”韓翠翠乖巧的應著,好奇的研究起自己的這個弟弟。

 

弟弟好小啊!弟弟好好看啊!長得好可愛啊!弟弟的皮膚真白啊!小臉紅紅的、肉肉的好想捏啊!韓翠翠覺得手有些癢癢的,終於沒忍住趁母親看不見時偷偷的捏了一把。好軟好滑哦!韓翠翠忍不住又捏了一下,然後又是一下,最終兩隻手一齊上,捏呀捏呀……,韓棋皺著眉痛苦的忍受著臉上那雙肆虐的手。

 

李淑梅一回頭就看見女兒正興致勃勃的捏著兒子的臉,韓棋皺著細眉,一張小臉被捏的通紅。李淑梅忙走過去把韓翠翠的手拍了下去,“做什麼呢?沒見弟弟的臉都被你捏紅了嗎?”

 

韓翠翠訕訕的放下手,有些惋惜的看向自家弟弟那張紅通通的小臉,好想再捏呀!

 

“出去玩去!”李淑梅怕她再搗亂,忙喝道。韓翠翠只好依依不捨的離去了,還一步三回頭。李淑梅又瞪了一眼,她才怏怏的離開。

 

李淑梅摸了摸韓棋被捏的通紅的臉,想到前世這個孩子與姐姐弟弟相處的情形時不由的歎了口氣。

 

3閑言

 

韓棋前世與姐姐弟弟的關係並不好,那時他自幼便被送給了後莊的韓國棟家。姐姐弟弟跟著村裡的小孩一起叫自己小怪物,也和村裡的其他小孩子一起拿石子打過自己。

 

十歲時韓國棟說他總偷家裡的東西,把他送回了韓國文家。姐姐弟弟覺得他不僅是個怪物還偷東西,讓他們在同村小朋友面前抬不起頭,對他也是愈加不喜。後來他上了兩年學,父親又忽然摔斷了腿,家中便愈加困難。韓棋便退學了,到城裡的一家修車鋪當了學徒。

 

那時才十六歲的姐姐韓翠翠也輟了學,一年後韓父又得了肺病家裡愈加困難,爺爺奶奶便找村裡的媒人給說了富裕點的人家。認親那天准新郎聽說自己的小舅子是個雙性人便趁人不在想對韓棋不軌,雖然被人撞見了沒有成功,韓棋卻從此背上了勾引姐夫的罪名。

 

最終親事是吹了,為了給韓父治病韓翠翠只能嫁給了鄰村一個比她大了近三十歲的莊稼漢子。出嫁時韓翠翠才十八歲,看向韓棋的眼神裡都是刻骨的恨。

 

再後來,自己偷偷跟同村的小青年一起跑到南方打工了。同村的人回來說他在外面是做鴨子的,那年除夕他回家,被自己的弟弟拿著笤帚攆出了家門!他永遠都記得弟弟那時看自己的眼神,滿是厭惡。

 

韓棋在心底苦笑,若是可以,誰願意做那樣的事?誰願意走到哪兒都被人戳著脊樑骨罵男妓?

 

韓國文最終和父母吵了一架還是分了家,因為沒有房子還是住在一個院子裡,只是不在一起吃了。韓國文基本上沒分到什麼,韓家包了十幾畝地,就只分一畝八給韓國文。

 

初六那天一大早,韓國文就起了身。李淑梅幫他把行禮收拾好又下了碗熱騰騰的面,難得的在上面打了個雞蛋。

 

韓國文大口大口的吃著,不時發出陣陣“吸溜”聲。李淑梅看著他,眼圈不禁就紅了,叮囑著他道:“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那邊就捎個信回來。也別太拼命,該吃的還是要吃,別太省著,要是累出什麼毛病……這一大家可都指著你呢!”

 

韓國文聽著嘟囔道:“曉得!曉得!女人家就是囉嗦!”

 

李淑梅眼圈又是一紅,韓國文看了眼睡在床上的韓棋嘿笑一聲:“睡得可真熟!”

 

李淑梅聽了歎了口氣,道:“這娃就是太乖巧了,不哭也不鬧的!你說莫不是……”

 

韓國文聽了頓了頓道:“管他呢?反正都是咱娃!”

 

說著韓國文走過去在韓棋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說:“在家好好聽你阿媽的話!阿爸去賺大錢給你買好吃的!”

 

李淑梅拿了件黃大衣走過說:“披著!路上冷!”

 

“嗯!家裡你就多照看著……農忙時……就苦了你了……唉……”

 

韓棋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迷糊中又被誰親了一口,滿臉口水。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就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披著件棉花都露出來了的黃大衣,扛著個蛇皮袋子走了出去。

 

韓棋一陣迷惑,不知是怎麼回事!過了會李淑梅才回來,兩眼哭的通紅。見他醒了就抱著他哭,韓棋任眼淚滑落在領口,閉上眼睛接著又沉沉睡了過去。

 

天亮後,院子裡隱約傳來李淑梅和她大嫂的爭吵聲,韓棋才知道原來今早父親跟村裡的幾個男丁南下打工去了。韓棋有些困惑,這在前世是沒有的事。

 

前世父親一直呆在韓家村也沒和爺爺分過家,只有在自己出事後才被周銘涵接到那個城市過。想到韓棋又閉上了眼,這一世有些不一樣了。

 

旁邊的小丫頭忽然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迷糊的四處望了一會兒,看到韓棋睡在那慢吞吞的爬了過去。韓棋沒理她,接著裝睡。

 

韓翠翠戳了戳韓棋白嫩嫩的小臉,落寞的說:“弟弟,爸爸走了……”

 

見韓棋不理她,又接著戳:“奶奶大伯母她們又吵了,她們趁阿爸不在又欺負阿媽……”

 

“弟弟,你怎麼不哭啊?別人家的小孩子都整天哭……”

 

“弟弟,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長大了就能陪我玩了……”

 

“大哥他們都不和我玩……”

 

小姑娘語氣越來越哀怨了,戳的也越加用勁。終於,韓棋不堪忍受了,憤怒的睜開眼瞪向自己的姐姐。

 

在韓翠翠看來卻是韓棋那雙烏溜溜的小眼睛撲閃撲閃的望著自己,頓時高興了起來,忙扯著韓棋臉頰的肉,笑眯了眼睛說:“弟弟,你終於醒啦!快起來陪我玩吧!”

 

韓棋見瞪沒有效果,毫不客氣的(````.'.]“哇——”一聲大哭起來,當場就把韓翠翠小朋友嚇傻了。

 

李淑梅聽到哭聲忙沖進屋,正看到兒子在那胡亂的揮著小手“哇哇”大哭,而自家女兒正趴在旁邊呆愣愣的看著兒子,兩手還放在兒子臉上。李淑梅忙沖過去把韓棋抱起來哄著,邊哄邊問:“大丫,你又欺負弟弟了?”

 

韓翠翠委屈的說:“我就戳了兩下……”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弟弟身體不好要多疼他!以後不准欺負弟弟!”

 

“噢!”小姑娘悶悶的應著,心裡卻想怎麼忽然就哭了呢?以前從來不哭的啊?

 

韓棋哭夠了扁了扁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抽噎了一會就滿意的停了下來。李淑梅又是一陣心疼,忙喂了些奶就上他接著睡了。

 

韓翠翠一邊讓母親幫她穿著衣服一邊好奇的問:“弟弟怎麼又睡啦?都沒有人陪我玩?”

 

“起來後去隔壁找鳳丫玩,以後不准欺負弟弟!聽到沒?”

 

“我沒欺負他!”

 

“還強嘴!看你弟弟臉都被你弄紅了!”

 

小姑娘心虛的看了韓棋一眼,見韓棋小臉紅通通的不禁有些內疚,囁嚅著說:“那……我把阿爸給我刻得小木馬給弟弟玩吧!都沒人陪他玩……”

 

“行了!你弟弟現在睡了。”說著幫韓翠翠穿好了鞋子,抱下了床,拍拍她的屁股說:“去找鳳丫玩去!過會兒回家吃飯!”

 

“噢!”小姑娘聽了樂顛顛的跑了出去,李淑梅幫韓棋掖好了被子也轉身出去做飯了。

 

韓棋在她們都出去後又睜開了眼,愣愣的看著泥草做的屋頂。真的不一樣了,她們對自己,不一樣了。自己還可以再相信一次親情嗎?

 

過了年天氣還是寒冷著,這個時候河冰未化田裡還沒有活。村裡的女人們總是三三兩兩的搬出板凳坐在自家門口織織毛衣、做做鞋子,這時候總少不了閒聊。

 

“哎!他三嬸,聽說你家柱子也去南邊打工了?”一個穿著花棉襖的女人邊織著毛衣邊問。

 

柱子媳婦一聽抿著嘴兒笑著說:“可不!今兒早走的,說是去沿海那邊,遍地都是錢哩!”

 

“哎呦!那可了不得了!那你以後不就光坐在家享福就成了?”

 

“瞎說!還不一定能賺多少哩!”

 

“哎!聽說今年國文也去了?他媳婦不是剛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嗎?也不多陪媳婦一陣?”旁邊一個正在做鞋底的女人問起。

 

織毛衣的女人聽了忙來了神氣,壓低了聲音說:“哎呀!這可有事啦!我聽說呀!國文他媳婦生了個不男不女的怪胎,大年三十那天吵了一晚上呢?這國文連娃兒滿月都不等就走了,指不定是不要這家了!”

 

旁邊幾個女人一聽“嚇”了一聲,其中一個忙說:“怎麼可能不要?他嬸子,你可別胡說!一家老小還在呢?”

 

“就是!不過……你說他媳婦……”

 

“千真萬確!”女人看了看旁邊,忙用手擋著嘴說:“我聽國慶媳婦親口說的!說那娃啊!除了有男娃那東西還有女娃的那兒哩!你說這是男娃還是女娃啊?”

 

“喲!”一個女人驚叫一聲,“那不是陰陽人?”

 

“可不就是!”女人應和一聲,抬頭看了看遠處玩耍的孩子,忙叫了聲:“翠丫!來來來!來嬸子這裡!”

 

韓翠翠見有人叫她忙跑了過去,脆生生的叫了句:“四嬸!”

 

“喲!長得可真俊!聽說你阿媽給你生了個弟弟?”

 

“嗯!弟弟可好看了!”韓翠翠高興的說。

 

“好看?別是妹妹吧?”旁邊的女人笑著說。

 

“是弟弟!”韓翠翠皺著眉強調。

 

幾人看她皺著眉的樣子不由大笑起來,一個女人笑的前俯後仰的對她說:“翠丫啊!你這個弟弟也能給你當妹妹哩!”

 

韓翠翠抬起頭迷惑的看著她,不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正巧李淑梅從院子裡出來,正聽著了這句話,臉頓時冷了下來!

 

“大丫!回家燒火!”李淑梅冷著臉說,幾個女人見了她立刻噤了聲,神色有些尷尬。

 

韓翠翠忙跟上母親的步伐,抬頭疑惑的問:“阿媽!弟弟也可以給我當妹妹嗎?”

 

李淑梅眼神裡滿是氣憤,咬著牙說:“弟弟就是弟弟!”

 

“噢!那為什麼五嬸還說……”

 

“以後不許和別人說弟弟的事!聽到沒有?”李淑梅拉過韓翠翠的手嚴厲的說。

 

“哦!”韓翠翠見母親嚴厲的樣子有些怕生生的說。

 

“喲!生出了那麼個東西還不准人說了?”一個尖酸刻薄聲音傳了過來。

 

李淑梅氣憤的看向來人,怒問道:“大嫂!你怎麼能把二娃子的事到處說的呢?”

 

大嫂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哼!我就是要說怎麼了?我就是要讓人都知道你李淑梅給老韓家生了個什麼東西!”

 

“大嫂!都是一家人你怎麼這麼刻薄?二娃子他也是你侄子!”

 

“一家人?哼!聽說你要生兒子娘就把好的都給你!又是做B超又是請先生給你兒子取名的!我給他們韓家生了兩個兒子咋就沒這待遇?侄子?我可沒那樣的怪胎侄子!”

 

“你、你……”李淑梅聽的臉色鐵青,氣的說不出話來!

 

韓翠翠被兩人的樣子嚇壞了,拉著李淑梅的手怯生生的叫:“阿媽?”

 

“走!”李淑梅狠勁一拽女兒,扭頭就走!

 

李淑梅心裡氣憤異常。好吃的?好用的?那明明是自己娘家那邊怕自己吃苦營養跟不上,才托人送過來的!B超的錢也是自己的私房錢!至於取名字的事,自己是家中長女,二娃子是他們李家頭一個孫子輩男娃,家裡老人都想取個好名!娘才讓自家弟弟送了二十塊錢來,說是找個有文化人給娃取個好名!結果老兩口只花了幾斤米就把名兒取了不說!還都成他們家的了!

 

李淑梅進了屋“咣——”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坐在桌邊兀自生著氣,眼淚直往下掉。

 

韓翠翠被嚇得頭一縮,偷偷的溜回了裡屋。見韓棋正無聊的看屋頂,忙湊上去小聲說:“弟弟,阿媽生氣了!都哭了!”

 

韓棋一僵,卻沒動。

 

“五嬸說弟弟也可以當小妹妹,阿媽就生氣了,還跟大伯母吵架了!”韓翠翠語氣委屈的說,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韓棋瞟了她一眼,在心底無聲的歎了口氣。

 

4歸來

 

其實前世也是這樣,自己明明沒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什麼異常,但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個雙性人。村裡藏不住密密,今天東家丟了只雞,不到第二天全村就都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原來自己的事竟然是大伯母說出去的,不過也難怪,那人本來就嘴碎。

 

想來她現在就是討厭自己家的,難怪前世他被送回家後大伯母就處處針對自己,說話也極盡尖酸刻薄,連帶著兩個堂哥也總欺負自己。

 

韓棋在心一陣難受,只覺得對這些親戚真是涼透了心。歪頭看看趴在床邊哭的眼淚啪嗒啪嗒直掉的韓翠翠,韓棋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小姐姐真是比前世不知好了多少倍,比大伯的那兩個堂哥可愛多了。

 

雖然不知道她以後還會不會再拿石子打自己、罵自己是“妖怪”,但這個時候看她哭的一抽一抽的韓棋還是願意去哄一哄的。呃!貌似是自己比較小才對!

 

韓棋揮著小手“伊伊呀呀”的朝韓翠翠笑了起來,韓翠翠除了之前見過一回韓棋哭外,就只見過韓棋面無表情看屋頂或睡覺。這時一見韓棋揮著小手咧著嘴的可愛模樣,不由的就破涕而笑了。傻呵呵的看著韓棋,跟著一起笑啊笑的。

 

李淑梅哭了一會想起還沒給韓棋餵奶,忙擦了眼淚就走進來。剛一進屋就見自家女兒和兒子傻呵呵的對笑著,不由得就也笑了起來。

 

想起前世的種種,她忽然覺得或許自己做的真是對的!值得的!

 

韓國文南下打工一去就是就是六年,期間只回來過三次。李淑梅一個人又是帶孩子又是種地,其中幸苦自不必說,而韓國文的兩個兄弟韓國慶、韓國軍兩家竟一點忙也沒幫!

 

韓棋上輩子就是被父母拋棄的,這一世格外的乖巧聽話。四、五歲的時候就跟著李淑梅下地割豬草,六歲時家裡裡裡外外、衣服碗筷的活就全壓在他身上了。李淑梅見了又心疼又難過卻也無法,因為農活實在太多了!一忙起來就是幾天幾夜的不合眼,要是不是韓棋幫著做點真是連飯都沒空吃!

 

於是在韓棋的影響下,韓翠翠也漸漸變的懂事起來。農忙時也是每天早早的就爬起來和韓棋一起做早飯,給在田裡幹活的李淑梅送水送飯。村裡人見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直誇李淑梅會養娃兒!

 

韓棋仍和前世小時候一般沉默少言,整天木著張臉。沒事的時候就坐在門檻上捧著下巴愣愣的看著遠山,或者拿著小樹枝在地上不停的寫寫畫畫。誰來了也不理,韓翠翠一開始還覺得這個弟弟沒意思,跟個木頭似的。一開始還不理他經常出去找隔壁的鳳丫玩,可時間久了不知不覺的就圍著這個弟弟轉起來了。

 

韓棋坐在門口望天,她就蹲在旁邊捧著下巴看著韓棋;韓棋在地上寫寫畫畫,她也跟著畫。一開始韓棋總默默無視著,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每天帶著自家姐姐沉默,偶爾也會教韓翠翠認些字,當然都是畫在地上的。只不過等韓翠翠上學後就是韓翠翠教韓棋寫寫畫畫了,這讓小姑娘內心頗為驕傲!

 

韓棋前生只上過兩年學,二年級還沒上完就輟學回家幹農活了。在那之後又托人找到縣城一家修車鋪當學徒,再後來便發生了韓翠翠出嫁的那件事。他便在村裡人鄙夷,親人憎惡的目光中離開了家鄉,走向了那個繁華迷失的都市。

 

前世,上學對韓棋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村裡人都以考上學校為榮,那個年代大學生還很少,他們村就更少了,考上一個就是不得了的喜事。韓棋記得那時鄰村有一個大哥哥考上了大學,整個村子都沸騰了!家家戶戶奔相走告,流水席擺了三天,村長喝的滿臉通紅的說那個哥哥給全村的人都爭了光!韓棋清楚的記得那個大哥哥的父母滿是皺紋的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自己父母一臉的羡慕和感慨!雖然後來到了大城市才知道那其實並不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學校,可那個時候他還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是自己也可以就好了!

 

這樣就可以擺脫村人鄙夷的目光,父母也會像對弟弟那樣對自己和顏悅色一點吧!就像那家人一樣,明明是全村最窮的卻贏得了全村人的尊重和羡慕,不就是因為他們家出了個大學生嗎?

 

然而事實總與願違,多年後當他被人像寵物一樣養在別墅裡時,仍不過是小學二年級的水準,一個人人鄙視的鴨子罷了。

 

六歲這年春節,韓國文又一次從那個沿海城市回來,仍是六年前穿的那件破舊的黃大衣。帶著憨厚樸實的笑站在村口,迎接著自己的妻子兒女。

 

韓翠翠尖叫著沖過去大聲喊著:“阿爸!阿爸!你回來啦!”

 

韓國文笑呵呵的抱起女兒,胡茬蹭在女兒白嫩嫩的臉上笑道:“阿爸回來啦!給阿爸看看!喲!咱閨女又漂亮啦!”

 

“阿爸!阿爸!你帶什麼好東西回來啦?”韓翠翠興奮的問。

 

“給咱閨女帶花衣服呢!”韓國文理了理自家女兒微亂的頭髮,笑著說。

 

“我要!我要看!快給我看!”

 

“大丫!別纏著你爸!”李淑梅訓斥了一聲,看向丈夫眼角有些濕潤說:“回來啦?”

 

“回來啦!”韓國文笑著對妻子說,眼光不經意看向了妻子身後的韓棋。

 

韓棋已經六歲了個頭卻比同齡人都要矮幾分,穿著破舊的黑灰色粗布棉衣。小鼻子凍得通紅,木木的站在李淑梅身後,面無表情的。那張小臉白皙透紅,比韓翠翠還要精緻幾分。見韓國文看向他輕輕地叫了聲:“阿爸!”

 

韓國文一眼就認出他身上的棉襖是自己那件舊的改成的,心底一陣難過,粗糙的手一把拉過他:“走!阿爸也給你帶了好看的衣服哩!”

 

看似尋常的動作卻在韓棋的心底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前世,父親從沒有如此慈愛的對自己說過話!從沒有這樣牽著自己的手走路!

 

韓棋腳步踉蹌了一下,忙跟上父親穩健的步伐。抬起頭看向父親那對自己來說稱的上是高大的背影,手被父親粗糙而又溫暖的大掌握著,韓棋不由得鼻尖微酸,心底一股難以言表的哀傷蔓延開來。

 

為什麼前世拼盡努力想要得到的親情卻偏偏在他完全放棄、不抱希望的時候出現了呢?曾經那麼珍惜、那麼渴望得到的東西啊!就算是早就對它絕望了,可當它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又怎麼拒絕的了?

 

韓棋有些小跑的跟著父親的步伐,喉間止不住有些哽咽。韓國文到家時才發現他凍得小臉通紅,滿臉淚水。

 

韓棋用衣袖胡亂擦著,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韓國文見了有些心疼,忙蹲下幫他擦了起來:“咋哭了?看到阿爸高興的?”

 

韓棋抽噎著,想起前世父親看向自己時總是沉默的臉,再看看眼前對自己笑得憨厚的臉,想說些什麼,喉間卻像哽住了一半,只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來。

 

韓國文歎了口氣,從包裡翻出一件嶄新的藍色棉襖,說:“來,看阿爸給你帶的新衣服,喜不喜歡?”

 

那是一件普通的兒童絲絨棉襖,藍白相間,做工並不精細,有不少線頭。想來也不是很貴。但韓棋知道這樣的一件棉衣對他們家來說已經很不便宜了。

 

韓棋前世跟著李維深、周銘涵吃穿用度自然精貴,什麼名貴的衣服沒有見過?但此刻他心底仍止不住為這件小小的棉衣而難過著,他知道這樣一件做工粗糙、並不是很貴的衣服也許就要花父親半個月甚至更多的工資。他甚至可以想像父親可能為了買這件衣服好幾天不吃早飯就去工地幹活!

 

有時候韓棋總是想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呢!像他們家省吃儉用一年的收入可能還不夠那些有錢人吃一頓飯。

 

韓棋有些忸怩的抱著衣服,小聲的說:“喜歡。”

 

韓國文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道:“去換上給阿爸看看合不合身?”

 

這時韓翠翠一把撲上來,大叫:“阿爸!阿爸!我的呢?我的呢?”

 

“你的也有!怎麼能不給咱閨女買呢?”韓國文笑呵呵的說著。

 

韓國文回來的第二天就是除夕,李淑梅一大早就起來到大嫂家那邊去幫忙了,雖然分了家但新年總是要一塊過的。韓棋朦朧間被韓翠翠搖醒,耷拉著腦袋坐在床上。

 

“弟弟!弟弟!快起來啦!今天是新年呢!我們去放炮玩啦!”

 

韓棋瞟了一眼興奮的韓翠翠,慢條斯理的伸手拿衣服。韓翠翠連忙跑到床的另一頭把他的衣服拿了過來,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盯著韓棋。

 

韓棋不由得額角一跳,昨天韓國文回來從縣城裡買了兩盒摜炮,摔在地上就炸的那種,沒什麼危險性。小姑娘見了異常興奮,一會摔一個一會摔一個,沒一會就摔完了。韓棋上輩子也喜歡玩這些東西但沒人買給他,只能一臉豔羨的看著其他小孩玩。這輩子畢竟是重來一次,也不再那麼喜愛小孩子的玩意了。倒是他這個姐姐,自從摔完了自己的炮後就一直對韓棋的那盒虎視眈眈。

 

韓棋瞄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接過衣服,慢悠悠的穿了起來。韓翠翠瞅著自家弟弟穿衣服,真是怎麼瞅怎麼好看,頓時變成了星星眼。

 

韓棋穿好鞋子站起來看自家姐姐一臉白癡樣,不鹹不淡的說一句:“阿姐,走了。”

 

“啊?哦!”韓翠翠猛然回過神,看著弟弟慢悠悠的晃出門去,有種他其實是哥哥的感覺!瞬間覺得無比鬱悶!

 

兩人還沒走出院子就聽見偏屋傳來一陣哭聲,李淑梅從廚房探出身來,正看見他們倆,便開口道:“大丫、二毛,小毛醒了快去哄哄,幫他把衣服穿起來!”

 

韓翠翠一聽小臉一垮,一臉哀怨:“怎麼偏偏這時候醒啊!”

 

韓棋無所謂,轉身便回去了。韓翠翠一臉怨忿的跟在他身後。

 

5過年

 

韓棋的弟弟韓建軍今年已經三歲了,比韓棋記憶中要晚了兩年才出生。那是韓國文第二次回家,只在家住了五天,其中還有三天是韓棋同他們一起住的,居然就懷上了!韓棋暗暗敬佩老爸的能力。

 

韓建軍三歲了說話還不是很清晰,一早醒來發現屋裡沒人便嚎啕大哭,這會兒見了哥哥便一抽一噎的說:“二哥……抱……抱抱……”

 

韓棋滿頭黑線,心想誰抱得動你!沒好氣的說:“讓你阿姐抱!”

 

韓翠翠一聽一臉嫌棄:“我才不抱呢!重的跟豬似的!”

 

韓建軍一聽嘴一扁又要哭,韓棋冷眼一瞪,低斥一聲:“不許哭!”

 

韓翠翠脖子一縮,弟弟好可怕!韓翠翠只把韓棋叫弟弟,對韓建軍卻是一口一個“小毛”!

 

韓建軍也嚇得一縮,忙把張大了的嘴閉上,一雙眼睛水光瀲灩,委委屈屈的看著自家二哥。

 

韓棋見了也有些心軟,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於是緩和了臉色,柔聲說:“乖!起來穿衣服!”

 

韓棋和韓翠翠合力幫韓建軍穿好衣服,便牽著三弟的手出去玩!韓建軍走路還不是太穩,一走快就有些跌跌撞撞。

 

韓翠翠一臉嫌棄:“真笨!路都走不好!你二哥三歲時都會跑了!”

 

“阿姐也笨笨!八歲還要別人幫你穿衣服!”某小孩慢吞吞的說。

 

韓翠翠立刻炸毛:“誰說的?”

 

“二哥說的!”

 

“呃!”韓翠翠看了眼仍木著張臉的二弟,很明智的轉臉教訓三弟:“韓小毛!我是你姐!不許頂嘴!再說你不也是得要我和你二哥幫你穿衣服嗎?”

 

“我才三歲……”韓小毛慢條斯理的說,頗有他二哥的風範。氣得韓翠翠牙根癢癢!

 

韓國文披著黃大衣好心情的站在偏屋門口,看著兩人一吵一鬧的跟在韓棋身後出了院子,頓時覺得這些年在外受的苦累都值了。

 

“國文啊!去熬些米糊糊,等會兒給小毛吃!”見他出來李淑梅喊道。

 

“哎!”

 

韓國文聽了爽快的應了聲,廚房裡大嫂聽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呦!國文這賺了大錢還這麼聽媳婦的話啊?”

 

自從分家後韓國文夫婦便在偏屋邊上砌了個小廚房,平時都是單獨開夥,只有逢年過節才在一起吃。韓國文去小廚房了,這話明顯是說給李淑梅聽的。

 

李淑梅聽了心下“咯噔”一跳,忙笑說:“大嫂說這什麼話?賺啥錢哩?外頭苦著呢!大城市東西貴,賺不了幾個錢!你看國文這些年瘦的!還不得指望家裡這幾畝地!”

 

大嫂聽了市儈的笑道:“呦!這是心疼國文呐?咱都一家人你還跟我藏著掖著啊!”說著壓低了聲音:“我可聽說了啊!國文今年賺了萬把塊錢呢!”

 

“瞎說!沒有的事!”李淑梅眼皮一跳,忙否認道,又問:“你聽誰說的?哪那麼多?要是真的咱家還不發了?”

 

“還能有誰?二柱他媳婦唄!二柱可是跟國文一起出去的!”說著語調有些怪異的說:“我說他二嬸啊!你可算熬出頭!咱們國斌要是能有二叔一半本事就好了!”

 

“你竟聽他們瞎說,哪有那麼多,吃喝跟路費貴著呢!”

 

說著李淑梅掩下心底的慌亂,把手在圍裙上擦擦道:“我去看看國文熬粥沒,小毛嘴可挑著呢!”

 

大嫂見她匆忙忙的走出去,“切”的聲翻了個白眼。

 

李淑梅匆忙忙走到小廚房把正在熬米糊的韓國文拉回了屋裡,韓國文一手拿著勺子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咋了這是?氣衝衝的?”

 

“我問你,你這次回來賺了多少錢?”李淑梅瞪著他問。

 

“一萬二吧!怎麼了?”

 

“二柱他們呢?”

 

“五千吧……”

 

“你咋比他們多這麼呢?”沒等他說完李淑梅就氣急敗壞的問。

 

韓國文有些奇怪,咋錢多媳婦還生氣呢?

 

“我這不是兩年才回來嘛!二柱他們去年就回來過了,兩年的錢當然比一年的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過年的時候工錢給的也多,我不都是兩年才回來一次嗎?”

 

韓國文解釋了一通看她還生氣就哄道:“好了好了,咱現在錢也攢了五六萬了,我再出去兩年差不多就夠給二毛做手術的了!你生什麼氣呢?”

 

不說還好,一說李淑梅更氣:“做什麼手術?我看二毛這輩子別想做手術了!”

 

“怎麼了?你不是一直想給二毛做手術麼?”韓國文深覺媳婦這脾氣來的莫名。

 

“還不都是你!”李淑梅氣的眼睛發紅,生氣的說:“誰讓你跟二柱說你賺了多少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二柱他媳婦那個碎嘴,跟大嫂似的!剛才大嫂都問我你賺多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輝今年要中考還非要上縣中,就他那成績能考上嗎?還不得交錢上!上初中就是借咱的錢到現在還沒還!她能不掂記著咱的錢嗎?老三又要娶媳婦,那女方光彩禮就要了八千!你娘有錢嗎?還不得問你要!我看你能守得住不!”

 

韓國文被她說的一臉糾結,半天吭出一句:“要不我再多出去幾年?”

 

李淑梅氣的狠狠擰了他一下:“瞧你那出息!你就不會說沒錢啊?”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為了攢著點錢我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小毛喝不起奶粉只能喝米湯!你六年就回過三次家!憑什麼咱幸幸苦苦賺來的錢要給他們花?又不是沒手沒腳的!你看大嫂,她家能沒有錢?”

 

“好!都聽媳婦的!”韓國文猶豫了一下堅定的說。

 

“爹娘要是問你你就說在車上讓人給扒了……”

 

“哎?”

 

“就這麼說!”李淑梅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晚上吃團圓飯的時候,韓老爹果然問起了這事。韓國文瞟了媳婦一眼,立刻苦著臉道:“唉!今年倒楣透了!本來賺了一萬多準備回來過個好年的,可誰知在車上遇到挨千刀的扒手,給扒了,就剩塞在腳底的五千塊了!我大衣都給劃了……”

 

大嫂一聽驚叫一聲:“什麼?給扒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那可是六七千塊錢哩!”

 

“是啊是啊!倒楣透了……”韓國文訕訕道。

 

“那報警了沒?”大嫂快人快語。

 

李淑梅忙接話:“報什麼警啊!就他那膽兒!回家都沒敢跟我說,還是我今天非逼著他問才敢告訴我。”

 

韓老爹兩口雖不大喜歡老二,可也見不得自己兒子這麼被媳婦說。韓老爹重重一咳,板著臉:“男人說話女人插什麼嘴?”

 

李淑梅被訓的只顧悶頭吃飯,韓國文也有些不好意思。飯桌上的氣氛一時僵了下來,韓棋兩耳不聞窗外事,夾起眼前的粉皮悶頭苦吃,眼前忽然多了塊肉,韓棋愣愣的抬頭正看到韓國文朝自己憨笑。

 

韓國文看韓棋面前都是素菜,韓棋也只夾眼前的菜,不由就想起了妻子曾經跟他說過的所謂前世,禁不住就有些心疼。他雖在家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自己的二兒子是個內向寡言的孩子,聽媳婦說這孩子從小就乖巧懂事,心底也十分喜愛。

 

這會兒見他愣愣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就拍拍他的腦袋,笑眯眯的說:“多吃點肉,以後長大個!”

 

韓棋聽了竟是眼眶一熱,心底酸酸澀澀的。忙低下頭拼命扒碗裡的飯,等他反應過來是眼淚已經和飯混合到一起了。

 

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多麼渴望關愛,這些渴望在前世被村裡人的冷言冷語、父母的冷眼漠視、姐弟的嫉恨厭惡慢慢埋葬。可他不知道只要有一點雨露,這種渴求就會如同春日的種子般迅速的生根發芽。外表越表現的不在乎,越掩飾不住內心的渴望!

 

所以前世在李維深出現時他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緊緊抓著他,卻不知那是又一個甜蜜的陷阱。

 

見了二兒子的舉動韓大娘重重的“咳”了一下,韓棋手一頓,立刻繼續扒飯。韓國文跟沒看見似的繼續給他夾菜,順便也夾了些給韓翠翠。韓建軍這時候已經喝了米糊糊睡了,他還太小跑了一天早累了!

 

最終韓老爹對二兒子頻繁給那個小怪物夾菜的舉動看不下去了,訓道:“他自己沒有手嗎?非要你夾!”

 

韓國文不為所動,笑呵呵的說:“他夾不著嘛!”

 

這是實話,大嫂在擺菜的時候把魚肉都擺在自家兒子那邊。這個時候的農村,一年也就過年過節的時候能吃上幾回肉,哪個做父母的心不偏向自家孩子呢?

 

韓老爹格外疼長孫,不好說老大家什麼,就朝韓國文瞪了瞪眼斥道:“慣的!”

 

“可不!”韓老爹話音一落大嫂就接上了,陰陽怪氣的說:“二叔一年也回不了趟家,肯定疼孩子了!我看大丫跟二毛這棉襖都是新買的,羽絨的吧?聽說貴著呢!”

 

“哪兒呢!絲棉的!你看國文他能捨得花錢啊?”李淑梅接過話頭,跟她大嫂一陣明槍暗戰。

 

韓老大敲敲他媳婦的碗,頗為不耐的說:“吃你的飯吧!哪來那麼多話!”

 

大嫂一陣氣惱,冷著臉吃飯。韓老爹掃了眾人一眼,開口:“國文啊!吃過飯到我屋來一趟,爹有話問你!”

 

“哎?噢!”韓國文愣了下忙答應,李淑梅卻是一凜。大嫂看了眼韓老大,見他沒反應又踢了他一腳,韓老大看了她一眼,沒事人似的接著吃。氣的大嫂在心裡直罵:吃吃吃!就知道吃!豬!

 

6初一

 

這時候的農村還不是很富裕,電視機也不想後來那麼普及,一個村只有兩三戶人家買得起,還多是黑白的。前莊的小胖家倒是買了台彩電,每天吸引大批大批的村人去看,不過除夕大半夜的也不好往人家跑。沒什麼娛樂一家人也不守歲,包完餃子就都睡了,初一還要早起。

 

韓家大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韓老大帶著鼻音抱怨:“你烙燒餅呢?翻來覆去的不睡覺!”

 

“我越想越不是個事兒,你說咱爹把老二叫過去幹啥?”

 

“你管他呢?”

 

“你說咱爹會不會覺得老二出息了,把什麼家傳寶貝給他了?”大嫂疑惑的說。

 

韓老大閉著眼嗤笑:“還家傳寶貝!你可真能想,咱家三代貧農,哪來的寶貝?”

 

“哪幹嘛把老二叫過去?還神神秘秘的?”

 

韓老大也睡不著了,乾脆翻個身仰面朝上道:“我估摸著啊!還是為老三的事兒!”

 

“你想啊!老三開春就結婚了,連個新房都沒有。別說擺酒席的錢了,彩禮還沒著落呢!估計咱爹想讓老二掏錢,他這些年不是在外面賺錢了嗎?”韓老大分析的頭頭是道。

 

大嫂一聽慌了:“那不行,都給老三結婚了咱家小輝上高中咋辦?”

 

“咱家小輝上高中關老三結婚什麼事啊?”韓老大覺得莫名其妙。

 

“怎麼不關!咱小輝要是考不上縣中不得交培養費啊?老二要是把錢都給老三結婚了,小輝怎麼辦?”

 

“咱自己沒錢啊?再說了,又不是非得上縣中,考不上就上鎮中!”

 

“那可不行!縣中條件好!必須上縣中!那錢是留給小輝結婚用的,再說了,小華馬上也要上初中了,不要錢啊?”

 

“這才哪跟哪兒呢?還結婚?”韓老大嗤笑兩聲,扯過被子,“行了行了!睡覺!”

 

正這時正屋那邊傳來了一陣罵聲,聽著像韓大娘的。大嫂忙坐了起來:“咋了這是?吵起來了?”

 

韓老大也起身聽了會兒,也沒聽見什麼便拉著媳婦躺下:“行了,估計沒什麼大事,睡吧!”

 

韓國文回去的時候韓棋他們都已經睡了,分家後韓國文只分到兩間小偏屋,一間住人一間放雜物。

 

平日韓國文不在家李淑梅便帶著三個孩子睡在大床上,這會兒韓國文回來顯然是睡不下了,便在大床對面又鋪了張小床,讓韓棋和韓翠翠一起睡,夫妻倆帶著小兒子睡。

 

韓國文回來看了眼都睡了姐弟兩,給他們拉了拉被角,才洗了手腳上床去。被子一掀開便帶進一陣涼氣,韓小毛迷糊糊的往李淑梅懷裡又縮了縮。

 

李淑梅也醒了,伸手幫他掖好被角,低聲問:“爹跟你說啥了?”

 

“能說啥?還不是老三結婚的事!”韓國文把媳婦兒子一起往懷裡摟了摟,又說:“還說我只給自家孩子買衣服,沒給小輝、小華買,不像話!”

 

“憑啥給他家買?我們二毛年年穿你的舊衣服也沒見他家給買一件!他家小輝、小華哪年不做三五套衣服?”

 

“行了,你咋對大哥家意見那麼多呢?”

 

“不是你大哥,是你大嫂!無利不貪,那小心眼樣兒!”李淑梅嘀咕著。

 

韓國文好笑說:“我發現幾年沒見你變刻薄了啊?”

 

“那是你沒見她怎麼欺負我們家來著,我們孤兒寡母的……”

 

“好了好了,怎麼還越說越起勁兒了?怎的?要哭啦?孩子可都剛睡哩!”韓國文聽她聲音有些顫,調笑著。

 

李淑梅不由怒嗔一句“滾”,便想推開他。韓國文卻緊緊摟著她,半天才歎了句:“這些年苦了你了。”

 

說的李淑梅又想哭,忍了半天才轉移了話題:“老三那事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彩禮錢我出,酒席錢大哥出!爹說把東邊院牆拆了再蓋一間堂屋,給老三做新房!錢我和老大平攤!”

 

“你應了?”李淑梅問。

 

“應了啊。”韓國文答。

 

“你怎麼能就應了呢?”李淑梅氣急,“咱賺這點錢多不容易!”

 

“我爹都要拿棍抽我了我能咋辦?他說要不是我當初分家把東西都拿走了,老三也不至於這麼晚才結婚!”

 

“胡扯!當年分家給過咱什麼了?不就一畝八分地和兩間小偏屋嗎!哦!還有幾個箱子!其他的他給什麼啦?”

 

“你別吵!等會兒孩子醒了!”韓國文壓低了聲音又說:“你看老三也快三十了,哪能不結婚呢?咱就順著咱爹一回!”

 

“咱家還沒蓋房子呢!”李淑梅仍是不平。

 

“也不是都要咱出錢,大哥不是也出嗎?”韓國文安慰。

 

“你等著吧!大嫂要是捨得拿一分錢出來給老三結婚,我跟她姓!”

 

韓棋聽了老半天默默贊同,大伯母確實吝嗇!一抬眼皮正看到韓翠翠睜著雙晶(````.'.]亮的眼睛盯著自己,看來也是被吵醒的。

 

“阿爸阿媽在說什麼啊?”韓翠翠小聲問。

 

韓棋伸出手把她的腦袋按進被裡,淡淡的說了一句:“睡覺。”

 

韓翠翠很委屈,又伸出腦袋:“弟弟,你一點也不像弟弟!”

 

韓棋翻過身不理她,韓翠翠繼續委屈的說:“像哥哥!”

 

“大丫,不睡覺嘀咕什麼呢?別吵到你弟弟!”韓母的聲音傳了過來。

 

活該!韓棋在心底默默吐槽一句。韓翠翠覺得更委屈了,明明是阿媽把他們都吵醒了好不好!

 

第二天是初一,韓棋一大早就被鞭炮聲吵醒了。坐起來照例迷糊一陣才伸手夠衣服,韓翠翠往被子裡縮了縮,咕噥:“風都進來了。”

 

韓棋順手把被角掖了下,嘴上卻說:“初一要早起。”

 

韓國文帶著傻呵呵的笑從外邊進來,見他起來了把手伸到口袋裡掏了會,摸出十塊錢塞到他衣兜裡,神秘秘的說:“壓歲錢,別讓你媽看見了!”

 

韓翠翠一個激靈爬起來,叫道:“阿爸我也要!”

 

“給給給!都給!小聲點,別被你阿媽聽見了!”說著也塞了張給她,韓翠翠喜滋滋的收了起來。

 

等韓翠翠樂完了爬起來,韓棋已經穿好衣服出去洗簌了。還沒等她也穿好衣服韓小毛就如定時鬧鐘一般醒了,緊接著就是“哇哇”大哭。

 

韓翠翠的好心情立刻沒有了,氣洶洶的瞪著他。韓棋從外面進來,臉上帶著剛洗完臉後熱水蒸出的紅暈,眉目精緻看得韓翠翠一愣一愣的。

 

回過神後韓翠翠不由撇嘴,怎麼弟弟長得比她還好看!

 

韓小毛一見自家二哥那張常年面無表情的臉立刻就噤聲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

 

韓棋不動聲色的盯了他半天,韓小毛終於頂不住壓力爬了起來,委委屈屈的說:“冷!”

 

韓棋很滿意,拿起旁邊的毛衣走過來套在他脖子上,說:“伸手。”

 

韓小毛乖順的攥住衣袖把短小的胳膊伸進毛衣裡,韓棋又拿過棉衣,韓小毛立刻伸胳膊,一臉討好的看向自家二哥。

 

韓棋滿意的點點頭,幫他穿好,說:“自己穿襪子。”

 

韓翠翠看不下去了,一臉鬱卒。怎麼每次自己說什麼都不聽,一見他二哥就跟被順了毛的貓似的,乖的就差喵喵叫了!

 

韓棋幫弟弟穿好衣服就牽著他的手朝門外走去,快出門時卻忽然回頭對韓翠翠說:“阿姐,快起來吧!再晚餃子就要被吃光了!”

 

說完牽著韓小毛怡怡然往外走,韓小毛被牽著卻不忘回頭奶聲奶氣的學了句:“再晚就沒吃的了,阿姐懶!”

 

“懶”字說的特別用力,氣的韓翠翠牙根癢癢。

 

吃早飯的時候韓老爹果然把讓大兒子、二兒子平攤出錢給小兒子結婚的事給說了。大嫂當場變臉,直說自家如何困難沒有錢,話裡話外透露著讓老二家出錢的意思。李淑梅反駁了兩句立刻引得大嫂像點著的炮仗似的說個不停。

 

“噢!你們家是分出去了!過年給點米麵就算了也不用孝敬老人家!掙點錢都自個兒揣著,平日裡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今天給孩子買件衣服,明天往娘家送點錢!合著二叔賺的錢都被你自個兒花了吧!我們家國斌是一個人苦錢七個人花,養活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小輝小華又要上學,過年連塊肉都吃不到,那比得上你們家!”

 

李淑梅氣的發抖,自從分家除了逢年過節一起過時給這邊買過魚肉,自己什麼時候捨得買過?三個孩子也是從出生到現在沒做過幾身衣裳,哪個不是把大人的衣服改小了穿的?二毛撿小輝小華的舊衣服穿,穿完了再給小毛穿,除了這次什麼時候捨得買過新衣服?

 

說她給娘家送錢!自己爹病了做女兒的給點錢怎麼了?再說她哪年中秋過年她沒給韓大娘錢?收下來的新稻新麥自己沒捨得吃就先送給他們這邊,還說自己不孝敬!自己親爹親娘她都沒給過!

 

“我怎麼不孝敬爹娘了?”李淑梅瞪著眼說,“我哪年過節沒給咱爹咱娘錢?哪年的年貨不是我買的?我爹病了我看看他買點東西都不成啊?”

 

韓國文也覺得大嫂說的有點過分了,但她畢竟是長嫂自己不好說什麼,就斥責自己媳婦:“行了行了!怎麼跟大嫂說話呢?”

 

大嫂見了不僅沒收斂反而愈發起勁:“這人一有錢了就把自己當回事了,再怎麼錢也不是自己苦的,要我說國文呐……”

 

“行了!你閉嘴!”韓老大拿胳膊肘搗了下媳婦,“說啥呢?”

 

大嫂這才發現桌上人都僵著臉,有些訕訕卻還是小聲說:“咱家本來就困難嘛!國文這幾年在外邊賺了那麼多錢,拿出點給弟弟娶個媳婦有什麼不對?難道還捨不得……”

 

李淑梅實在憋不下這口氣,立刻出生嗆道:“那也得兩家攤,憑什麼叫我們一家給?”

 

大嫂一聽不甘示弱,立刻叫道:“我要是有錢我能不給嗎?不像有些些人……嗤!”

 

韓大娘也開始訓韓國文:“老二!怎麼讓你給你弟弟娶個媳婦都捨不得?你忘了你小時候掉冰窟窿裡是誰把你拖上來的了?還不是你大哥跟你三弟!你這是要娶了媳婦忘了……”

 

“給!給!”眼看著越說越不是個事,韓國文也無奈了:“娘你說什麼呢!大過年的!”

 

李淑梅聽了她的話眼睛都紅了,這不是說都是自己挑唆丈夫不給錢讓小叔結婚的麼。

 

“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不曉得?”韓大娘怪裡怪氣的說,本來二兒子好好的說什麼是什麼,自從娶了這個媳婦就老跟他們老兩口對著幹,不是媳婦教唆的是怎麼回事?兒子回來沒兩天,高興勁兒還沒過呢,就給自己添堵。

 

大嫂也怪腔怪調的接著說:“誰說不是呢?我剛來咱家那會兒二叔多大方……”

 

“我說了不給錢了嗎?是你不想給才是吧?憑什麼我花錢辦酒席你收禮錢?”李淑梅喊道。

 

“啪——”眾人一愣,韓家老三韓國武一把摔了筷子,吼了一句:“娶什麼娶?不娶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7挖薺菜

 

韓國武走後飯桌就寂靜了,大嫂也低頭不說話了。韓大娘突然就哭號了起來:“我可憐的兒啊!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連媳婦也娶不上啊——”

 

韓老爹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句:“喊什麼喊?吃飯!”又冷臉對韓國文道:“你大哥家困難你就不能多擔待點,就當他借你的!還能不還了?”

 

桌上幾個小孩都被嚇得不敢吭聲,韓翠翠都不敢吃餃子了。韓棋默默戳起碗底的一個湯圓,吹了吹小小的咬了一口,淡定的忽視了桌上的鬧劇。但聽了韓老爹的話後還是默默在心底吐槽:可不就是不還了麼。

 

韓國文被一通訓,苦著張臉安慰他娘:“娘,您別生氣,肯定給,怎麼著也得讓三弟把婚結了不是?“

 

李淑梅雖心底不平,可是也不能說什麼,氣的在底下狠狠的踩了韓國文一腳,韓國文臉上又是一苦。

 

一頓飯吃的精彩紛呈,韓棋摸摸肚子覺得有點消化不良。忽然想起了周銘涵,那個人向來奉行食不語箴言,吃飯時寂靜無聲,筷子碰到盤子的聲音太響了都會被他瞟一眼。要是讓他也吃一頓這樣飯一定很精彩,韓棋默默在心底惡意的猜測。

 

韓小叔最終定在五一結婚,新娘是鄰村人,家裡是賣千張、粉皮的。家裡條件倒是不錯,就是男方要求太高。彩禮要得多就不說了,新房一定要新蓋的。

 

韓老爹一咬牙就給三兒子蓋了間瓦房,這時候村裡不少人家都蓋了寬敞亮堂的瓦房,可也有不少人家還住低矮的泥草屋。大嫂聽了又眼紅又生氣,出錢的理所當然是韓國文。李淑梅氣的帶著三個孩子睡,不讓他上床,韓國文一米八的個子只能蜷在韓棋他們睡的那個小床上。

 

開了春新房子就動土了,請了二三十個瓦匠。李淑梅跟大嫂每天都要給這群人做飯,兩家就一起吃了。韓國文也因為家裡忙就沒出去,打算等夏天栽完水稻再走。

 

韓翠翠沒見過蓋房子,天天帶著小毛往工地上湊,被李淑梅揪著耳朵訓了好幾次還不安分。這天終於被氣急了的李淑梅抓到拿鞋底狠狠抽了一頓,連韓小毛都沒能倖免,兩個人一起坐在門口哭的驚天動地。

 

韓棋提個小籃子從他倆面前走過,一臉鄙夷。韓翠翠還沒反應過來,韓小毛就骨碌一下爬了起來,邁著小短腿搖晃晃的跑過去拉著韓棋的袖子,奶聲奶氣的問:“哥哥,你去哪啊?”

 

屁股也不疼了!

 

“挖薺菜!鬆開!”韓棋瞟他一眼說道。

 

韓小毛立刻眉開眼笑,討好的說:“哥哥,我也去!”

 

韓棋回頭看了他兩眼,小毛笑的更燦爛了,韓棋嘴角向上勾了勾,頗具女王氣勢般的說:“跟上吧。”

 

“嗯!”韓小毛興高采烈的跟在了韓棋身後,像條小尾巴。

 

韓翠翠也不甘示弱,慌忙爬起來,身上的土也不拍拍就跑上去:“我也去!”

 

三人一路到了村東的麥地,這時候麥子還沒有拔節,不怕踩。薺菜卻是剛長出來,一場雨後變得水嫩水嫩的。

 

韓翠翠一邊挖一邊說:“我要吃薺菜水餃,一定得讓阿媽加雞蛋!”

 

“阿媽沒空!”韓棋一口否定。

 

小姑娘聽了嘴巴一撇,眼睛眨巴兩下就開始撒嬌:“嗚嗚……弟弟,好想吃薺菜水餃哦……弟弟弟弟……”

 

韓棋回頭看她一眼,說:“以後不准往工地上跑,今晚就給你包……”頓了頓又補充道:“花邊的。”

 

韓翠翠聽了眼睛一亮,撲上去抱住他叫道:“嗚啊!弟弟你真好,比小毛好多了。那個傢伙總是出賣我!”

 

說著還向韓小毛瞟了一眼,這一瞟不得了,嚇得韓翠翠立刻尖叫:“韓小毛!你在幹什麼?“

 

韓棋也莫名一驚,忙回頭看過去,立刻一頭黑線。這熊孩子,把人家的麥苗給拔了,還一棵棵理順了擺成一堆,生怕人家看不見麼?

 

韓小毛頭上粘了片麥苗葉,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姐姐。韓翠翠氣衝衝的走過去,兩手掐腰吼道:“你怎麼把人家麥苗給拔了?”

 

韓小毛拿起一株被攔腰拔斷的麥苗,糾正道:“薺菜!”

 

韓翠翠一把把麥苗拍飛,氣道:“薺你個頭啊!說了這是麥苗啦!”

 

韓小毛顯然被他“兇惡”的姐姐嚇到了,兩腮鼓啊鼓,眼睛眨啊眨,終於醞釀完畢,嘴巴一扁深吸一口氣,準備——

 

“不許哭!”韓翠翠大叫,及時止住了韓小毛的魔音。韓小毛被嚇得張著嘴巴一動不動,一會兒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韓棋歎了口氣,慢騰騰的走過來對韓翠翠說:“阿姐,別吼小毛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處理這些……”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屍體”,淡定的說:“這些麥苗。”

 

韓小毛見他來了,終於敢“嗚嗚”哭出聲了。韓翠翠“哼”的一聲扭過頭,表情頗有些傲嬌!

 

韓棋帶著兩人走到田埂邊,撿了根較粗的棍枝,握住兩端,中間部分放在膝蓋以下,彎起腿一個用力就將棍枝折斷了。折斷的地方劈了開來,正好形成一塊相對較薄的地方。

 

韓棋把其中一根遞給韓翠翠,就說了一個字:“挖。”

 

韓翠翠一臉莫名,兩人合力挖了個小坑。韓棋兀自走回去把那一小堆麥苗都抓過來放進坑裡,填土、踩實、撒上幹土、扔些爛草葉子在上,拍拍手上的土,完工!

 

韓棋提起小籃子走向另一塊地,道:“換一家挖。”

 

韓小毛一臉崇敬,邁著小短腿就跟上去了。韓翠翠瞪著韓棋的後背,忽然有種自家弟弟很可怕的感覺。多年以後韓翠翠認識了兩個詞:腹黑、鬼畜!

 

又過了兩天,韓翠翠惆悵了,因為要去上學了。韓翠翠今年十一歲,上小學三年級了。每天早上李淑梅都要早早起來燒碗湯,泡著頭一晚剩的米飯給小丫頭吃,然後目送她走出村口。手在圍裙上無意識的擦著,直到看不見身影了才轉身回家,開始張羅一家人的早飯。

 

韓棋沒事的時候就幫李淑英燒火做飯、洗完掃地。這天吃完晚飯幫李淑梅洗完碗,韓棋就坐在門口向村口張望,不管韓小毛怎麼鬧他都不理。

 

韓小毛鬧了一會見哥哥不理自己,於是奶聲奶氣的問:“哥哥你在看什麼啊?”

 

“沒看什麼。”

 

“那你幹嘛一直看那邊啊?”

 

韓棋回頭,難得柔和的朝他笑了笑:“你阿姐快放學了,我們在這等她好不好?”

 

韓小毛看得一愣,呆呆的說:“好。”

 

韓棋又笑了笑,拉著他並排坐在門邊。

 

李淑梅見了歎了口氣,朝工地上的韓國文喊了聲就轉身回屋。韓國文正在幫忙遞磚,應了聲“就來”,回身把手裡的磚扔上去才回身往家走,邊走邊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到了廚房,李淑梅正在刷鍋。韓國文端起旁邊的涼白開先“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碗,才抹抹嘴拽了拽毛衣的領口問:“咋了?啥事啊?”

 

李淑梅拿刷子的手頓了一下便如常的邊刷鍋邊說:“我尋思著是不是也該讓二毛上學了,這都七歲了!”

 

韓國文一愣,失笑道:“不急,這不才過過年嘛!等九月再說吧!”

 

李淑梅邊往外舀刷鍋水便朝門口努嘴:“你看看他!”

 

“看著啦!跟小毛一起擱門口蹲著嘛!嘿!跟倆小木樁似的!”

 

李淑梅歎了口氣,說:“在等大丫呢!”

 

韓國文聽了一愣,繼而眉開眼笑:“那好啊!瞧瞧感情多好,他姐才走一天就想了!你以前還說他們上輩子感情不好,現在這樣不好嗎?誒?我說你歎什麼氣啊?”

 

李淑梅把手上的抹布一扔,邊走邊說:“那哪是真等大丫啊!那是在等大丫的新書呢!“

 

“啊?”

 

“唉!”李淑梅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等了半天韓翠翠的身影才出現在拐彎處,韓棋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快步迎了上去,韓小毛跌跌撞撞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

 

韓翠翠看著弟弟“氣勢洶洶”的向自己走來,嚇得一愣。結果韓棋走到她面前忽的展顏一笑,如春風一般,溫溫和和的說:“阿姐你回來啦!快回家吧,阿媽給你留了飯!”

 

說著拉起她的手故作悠閒的往家走,韓翠翠頓時受寵若驚!弟弟朝她笑了!弟弟牽她手了!嚶嚶!弟弟,你不是真的,一定是別人變的!

 

韓小毛跟在後面一臉委屈,哥哥你剛剛還對我笑拉我的手呢!轉臉就把我給忘了。

 

回到家裡後,韓棋又溫和的笑,說:“阿姐,我幫你把書包拿下來。”

 

說著就去取韓翠翠斜挎在身上的書包,韓翠翠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

 

“阿姐你先去吃飯吧,我幫你包書皮!”韓棋繼續道。

 

“好呀……”韓翠翠暈暈乎乎,被推出去吃飯了。

 

韓棋小心的從書包裡拿出書,瞅了瞅桌面,抬起衣袖在上面蹭了蹭才慢慢把書放上去。又從旁邊拿過裁好的舊報紙小心鋪在下面,那是李淑梅從村主任那拿來喂幼蠶用的城市晚報。

 

將書放在報紙上擺正,再小心打開書的封面,慢慢折過來,再將報紙多餘的部分折上去。小心翼翼,一絲不苟。神情肅然認真的像是對待一件精美的工藝品。

 

韓國文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心情變得複雜又喜悅。

 

8上學

 

第八章上學

 

包完了書皮,韓棋便搬個小板凳端端正正的坐在桌邊,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那一行拼音一行漢字的語文讀本。

 

前世韓棋很喜歡學習,不僅僅是為了讓父母對他另眼相看,更重要的是書裡那個神秘世界對他的吸引。

 

然而和村裡很多家庭的孩子一樣,他也早早的就因為家裡困難而輟學。那時國家雖然已經實行了九年義務教育,但在韓棋生活的這個地方輟學依然隨處可見,學校上學仍是要交學費的,並沒有免費。

 

後來韓棋跟了周銘涵後,周銘涵也曾有過讓他去學校的意思,但在知道他連小學二年級都沒上完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雖然在韓棋的懇求下給他請過幾個家教,但都是沒教兩天就被辭退了,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重生後韓棋對上一世也想了很多,那時的下場固然有別人的原因,但也和自己懦弱的性格有關,所以才會被騙被瞧不起!

 

被拋棄、被鄙視,最後落得葬身火海一無所有,韓棋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重複一遍那樣的生活。在這個窮困而又鄙陋小鎮裡,想要改變命運就要走出去,村裡的孩子只有兩條路:打工和上學。

 

前世韓棋走的是第一條路,結果卻被騙賣身夜總會,淪為別人掌中的玩物。所以,這一世還有的選嗎?他必須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和條件去學習,去改變,他再也不想淪落到靠身體吃飯的地步。

 

韓國文回裡屋見了李淑梅就說:“這孩子!他姐的書他能看懂嗎?”

 

李淑梅嗤笑一聲:“怎麼看不懂?大丫上學的那些書他都看了個遍了,有時大丫不會的算術題他都會哩!大丫還得問他呢!”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那感情好!咱家說不定還能出個大學生哩!”韓國文高興地說。

 

“我就是想,反正一、二年級的課他都懂,他又這麼想學,不如直接把他送去上一年級,就說是轉校的。”

 

村裡有專門的小學卻沒有幼稚園,鎮上倒是有個中心幼稚園,但那麼遠誰願意讓五、六歲的奶娃去上,大人那麼忙哪有空送孩子們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幼稚園?所以村裡的孩子一般都是從一年級開始上的,上學年齡也比較大。韓棋前世就是十二歲才上學的,當然這是因為收養他的那家人不願意供他上,但當時在班裡他卻不是最大的。

 

村裡的學校管的也不嚴,轉學退學都不用手續,說聲就行了。

 

韓國文想了會說:“會不會太早了啊?現在去上一年級等到秋天就上二年級了!他才七歲,大丫上二年級時還九歲呢!比他大了都兩歲!”

 

“有什麼不行的?村裡又不是沒有七歲就上學的?你不知道大城市裡那些孩子都三四歲就上學了!”

 

“啊?那麼小?”韓國文驚訝的問。

 

“可不是!城裡人都興上學早,聽說還有什麼胎教呢!”

 

“胎教?那擱肚子裡也能教?”

 

“誰知道呢!我就是想,二毛不是喜歡看書嗎?咱就讓他早點上,以後說不定能掙個狀元回來哩!咱臉上多有光!”

 

“那行!”韓國文想了一下說,“我明天帶他去學校看看!”

 

韓國文出去把這件事說了後,韓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說不清是驚訝多些還是驚喜多些,愣了半天才顫著聲音問:“真的嗎?”

 

韓國文笑了笑,寬大的手在他的頭頂使勁揉了揉,說:“真的!明天一早就帶你去學校,高興不?”

 

韓棋見他盯著自己手裡的書看,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抿著嘴笑了,點點頭重重的“嗯”了一聲。

 

韓翠翠進來就聽見了,頓時高興的大叫:“真的?那我就可以和弟弟一起上學啦!”

 

韓棋心情正好,毫不吝嗇的朝她也笑了笑:“嗯。”

 

韓小毛一見哭著喊著也要去,韓國文聽了彎下腰輕輕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上麼上?等真讓你上學了肯定又哭著喊著不去了!看人家幹嘛你就想幹嘛!”

 

韓小毛不讓,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韓國文一手把他提起來又打了兩下:“還來勁了!非要我拿鞋底打啊?”

 

“我就要去就要去嘛!嗚……就去就去……”

 

“你過幾年再去!”

 

“不嘛!不嘛!就明天去……跟哥哥一起去……”

 

韓翠翠嘲笑道:“韓小毛!你就會哭鼻子還想去上學?路都不會走的小屁孩,等你長大了再去吧!”

 

韓小毛坐在地上把捂著眼的手張開一個縫,求證般的看向韓棋。韓棋也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說:“嗯!等你不尿床了才能上學。”

 

韓小毛哭得更凶了,韓國文好笑的把他樓起來:“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哥騙你的!你尿床也能上學,明天就去!”

 

“真的?”韓小毛懷疑的看向他。

 

“真的!”韓國文一臉正經的說,韓小毛這才用手摟住他的脖子高興的被抱了起來。當然等第二天韓小毛睡醒時,韓棋他們早走了。

 

李淑梅看到這一幕搖著頭笑了笑,回身到屋裡取出針線和新布,打算連夜給韓棋縫一個書包。

 

學校在林樹村,和韓家村中間還隔著一條河和一片田野。小孩子腿短,每天要走將近一個小時的路。

 

韓翠翠上學時李淑梅怕她跑來跑去太累,就讓她帶點吃的去學校,中午就不回來了。韓棋也上學後李淑梅覺得姐姐應該多照顧弟弟,仍舊讓韓翠翠帶吃的,中午就讓韓棋去姐姐那吃。

 

韓棋第一天去韓翠翠他們班時,教室裡的小孩都驚奇的看著他。韓翠翠坐在北邊的窗口,見了他興奮的大叫:“弟弟!這邊!”

 

韓棋看了一眼,淡定的走了過去。韓翠翠旁邊的女生趴在她耳邊小聲說:“韓翠翠,你弟弟真好看!”

 

“那當然!”小姑娘驕傲的揚了揚下巴。

 

坐在她後面的一個小男孩聽了很不屑的噓了一聲,韓翠翠立刻惡狠狠的轉回頭:“林德偉!你噓什麼?”

 

林德偉不屑的撇撇嘴,陰陽怪調的說:“長得跟女娃似的,哪裡好看啦?”

 

“你!反正比你好看!”韓翠翠氣哼哼的說。

 

林德偉不爽的看了韓棋一眼,說:“我才不喜歡長得跟小姑娘似的呢!“

 

“你閉嘴啦!“韓翠翠氣的滿臉通紅,林德偉笑的更開心了。

 

韓棋看了他一下立刻被反瞪了一眼,林德偉下巴朝天,看向韓棋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挑釁。

 

韓棋了然一笑,故意對韓翠翠說:“阿姐,我們出去吃吧。”

 

林德偉一愣,眼神立刻變得錯愕,轉而憤憤的看向韓棋。

 

韓棋笑了笑,牽起韓翠翠的手就往外走。林德偉怎麼看怎麼不舒服,於是朝韓翠翠喊道:“喂!韓翠翠,我有帶大白菜燉粉條,你要不要吃啊?裡面有肉哦!”

 

韓翠翠憤然回頭:“我才不要吃呢!”

 

林德偉聽了忽然覺得無比失落,韓棋卻笑的像只偷腥的貓,他上輩子倒不知道原來自家姐姐這麼小就開桃花了。想到這就回頭打量了一下韓翠翠,搞的韓翠翠一臉莫名其妙。

 

這麼扁平!林德偉那個小屁孩真是太早熟了。

 

韓棋和韓翠翠一起坐在小花園的邊上,韓翠翠把小厚餅掰開,把薺菜炒雞蛋加到餅裡還特意多挑了兩塊雞蛋進去,夾好後遞給了韓棋。

 

韓棋沒說什麼就接了過來,咬了一口才說說:“下次我裝菜。”

 

“不用,阿媽說我是姐姐,要多照顧弟弟。”

 

韓棋聽了忽然心底一暖,卻說:“還是我來吧,你弄得難看死了!”

 

“啊?”韓翠翠挺委屈。

 

“對了,剛才跟你吵架的那人是誰啊?”韓棋邊吃邊問。

 

韓翠翠一聽一臉厭惡:“別提了,那個人最討厭了。天天上課時喊我,拉我頭髮戳我後背。”典型的喜歡你就欺負你嘛!韓棋暗想。

 

“還會搶我東西吃!最討厭了!”韓翠翠又補充道。

 

“唔?搶你東西吃?那你吃什麼啊?”韓棋不淡定了,再捉弄也不能這樣吧?難道他姐每天中午都是餓著的?

 

“他把我的東西搶去吃了,讓我吃他的!”韓翠翠憤然的說,“誰稀罕啊!”

 

“哦!”

 

“哦什麼?你要幫我打他啦!”韓翠翠叫道。

 

“可是他三年級了,比我高比我壯啊!”韓棋一臉糾結的說。

 

韓翠翠想了想很失望,一臉同情的對他說:“那倒也是哦!弟弟你肯定打不過他。”繼而又憤怒的說:“真是太可惡啦!”

 

看來阿姐對那個傢伙一點好感也沒有嘛!韓棋默默地想。其實他不知道,上輩子爺爺奶奶在給韓翠翠張羅婚事時,林德偉就跑回家哭著喊著要娶她。只不過林德偉的爸媽嫌韓家太窮沒同意,把他打了一頓就送回學校了。等他再從學校跑回來時韓翠翠出嫁已成定局,後來林德偉傷心之下就輟學跑去當了兵,韓翠翠嫁給了鄰村一個比她大了二十八歲的男人,只因為那個人給的彩禮高。

 

那個男人不能生育卻把原因都歸結在韓翠翠身上,平日裡對她非打即罵。韓建軍幾次要去打他,卻因為全家都要靠那個人接濟過活被李淑梅攔住。那時才十四歲的韓建軍一氣之下輟了學跑出去打工,想著有了錢的話他姐就不用受那個苦了。

 

可是一年後卻接到了家裡的電話,李淑梅在電話裡泣不成聲,韓翠翠喝農藥自殺了。死的時候才二十歲,花一樣的年紀。

 

9受傷

 

林德偉最近很鬱悶,自從韓翠翠的那個什麼弟弟也來上學後,小姑娘就再也不理他了。就算上課時拉她的小辮子也不理,都直接報告老師了。

 

林德偉剛上一年級時就注意到了坐在他右前方的韓翠翠,小姑娘紮著兩個小短辮子,腦袋總是一晃一晃的,轉身和身後的同學說話時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得林德偉心裡癢癢的,總想去捉弄她一下,那時他就想這要是他妹妹就好了。

 

林德偉很小的時候就想有一個可愛的妹妹,無奈他媽給他生了兩個猴子一樣的弟弟。遇到了韓翠翠後他就總想往她身邊湊,這就是他心目中的妹妹啊!可以給她紮頭髮、穿漂亮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拉出去到處顯擺:這是我妹妹!哼!

 

無奈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實在是巨大的,韓翠翠雖然長得可愛但性格一點都不可愛,每次湊上去都不給他好臉色。於是林德偉決定換個策略,每天捉弄她並樂此不彼,她瞪眼發怒的樣子也好可愛啊!

 

但這個小愛好也在韓棋的出現後被剝奪了,韓翠翠學會了報告老師,這星期他都被罰站三次了。林德偉對韓棋恨得牙癢癢,都怪他!自從他來了以後韓翠翠整天都繞著他轉!林德偉想了一下午決定要改變策略!

 

於是這天下午放學後,韓棋和韓翠翠回家路過林德韋的家門口時被攔住了!

 

“這條路是在我家門口的,就是我家的,你們不許從這走!”林德偉得意的說,頗有一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的架勢!

 

韓棋默然無語,抬頭看天。那個時候的小孩確實愛這樣,和誰鬧開了或是討厭誰了就攔在自家門前不准別人過,話說他上輩子就經常被攔,差點都忘了。

 

韓翠翠瞪大了眼睛氣道:“什麼你家的?你買下來啦?”

 

“我家門口的就是我家的!”林德偉無賴的說。

 

“哼!行!”韓翠翠氣哼哼,拉起韓棋說:“我們從後面走!”

 

林德偉立刻又跑到他們前面擋住:“屋後的路也是我家的,也不准走!”

 

“怎麼都是你家的啊?”韓翠翠氣道。

 

“沒錯!就是我家的”林德偉很無賴,又有些小得意。

 

韓翠翠氣結,韓棋看了林德偉一眼,林德偉驕傲的朝他抬了抬下巴。韓棋無語,拉著韓翠翠繞過他就直接往前走。

 

林德韋怒了,大叫:“站住!”

 

韓翠翠雖然表現的那麼強勢,但心底還是有些怕的,畢竟那傢伙比他們都要高壯,打也打不過。韓棋就跟沒聽見似的,徑直往前走。

 

林德偉徹底怒了,沖到他們面前用力推了韓棋一下,吼道:“叫你們站住沒聽見啊?”

 

韓棋見他沖過來時就停下來了,但還沒站穩就被推了一下。可能是林德偉太用力了韓翠翠也沒拉住,一下就歪著摔倒在地了。那條路是用碎磚和石子鋪的,又硬又不平整還有很多突起的棱角,韓棋摔倒時想用手撐著地面,但無奈摔的太快了直接把胳膊壓在了身下,頓時一陣劇痛眼淚當場就掉出來了。

 

林德偉傻眼了,韓翠翠愣住了!韓翠翠回過神後頓時就憤怒了,氣紅了眼睛撲到林德偉身上又是抓又是撓,帶著哭腔叫道:“讓你欺負我弟弟,讓你欺負我弟弟……”

 

林德偉左隔右擋,本來想發怒可一看她眼淚都掉下來來了又有些手足無措。韓棋也被自家姐姐的彪悍嚇到了,一時竟沒了反應。最後還是其他小孩跑去告訴林德偉的媽媽,這才把他從韓翠翠的魔爪下救了下來。

 

楊鳳霞一見自己兒子被抓花的臉就生氣了,對著韓翠翠吼道:“你哪家孩子啊?怎麼竟抓我兒子的臉啊?多大仇啊這是?”

 

韓翠翠嚇傻了,但架不住她能哭:“嗚嗚……,他打我弟,嗝,打我弟弟……嗚……”

 

饒是楊鳳霞心疼兒子也不禁心虛了,自家兒子那可是調皮搗蛋樣樣行,還真沒什麼是他幹不出來的!

 

於是轉身嚴厲的問林德偉:“說!是不是你又欺負人家了?”

 

林德偉挺委屈,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就推了他下!”

 

楊鳳霞聽了松了口氣,又看了看韓棋也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也就放下了心,但還是上前帶著歉意說:“小同學你怎麼樣啊?還疼不疼?都是我們家大偉不好,嬸回去幫你揍他啊!”

 

韓棋知道自己發揮的時候到了,何況他確實很疼,於是眼睛眨巴眨巴,眼淚啪嗒啪嗒的掉:“疼……嬸,好疼好疼……嗚嗚……”

 

他不哭還好,一哭韓翠翠也跟著哭。

 

楊鳳霞忙走過去問:“哪兒疼啊?我看看摔哪兒了?”

 

韓棋抬起右手可憐兮兮的說:“胳膊疼……”

 

楊鳳霞拉過他的手臂想擼起袖子看看摔的怎麼樣,可剛拉過來還沒碰韓棋就“啊”了一聲,一張小臉變得煞白。

 

楊鳳霞也覺得不對勁了,一般跌破皮也不會疼成這樣啊!趕緊就把林德偉的父親林淮忠叫了出來,林淮忠見了就說:“你送這小姑娘回家,我帶他去診所看看。”

 

回頭又對嚇傻了的林德偉說:“滾回家好好呆著!一天到晚就知道闖禍!”

 

李淑梅知道時著急的要死,把韓翠翠狠狠地訓了一頓。韓國文把韓翠翠拉到身後擋著,道:“行了!大丫她知道什麼?你說她幹什麼?”

 

李淑梅喘了口氣,本來也沒給楊鳳霞好臉色的,但人家道歉實在誠懇,她倒不好說什麼了。

 

韓國文推出家裡那輛帶大杠的鳳凰自行車,就和楊鳳霞一起往林樹村趕,才走到一半時就遇到了林淮忠和韓棋。

 

韓國文忙問:“怎麼樣?沒事吧?”

 

林淮忠很愧疚的說:“對不住啊大兄弟,大夫說恐怕摔著骨頭了,叫我帶到鎮醫院拍個片查查!”

 

楊鳳霞聽完臉就白了幾分,咬牙切齒的說:“回去非得狠狠揍他一頓,死孩子真是無法無天了!”

 

韓國文歎了口氣抱過韓棋說:“要不大哥大嫂你們先回去吧!我帶他去就行!”

 

林淮忠一聽他這麼說立刻就反駁道:“那可不中!畢竟是我們家大偉推的,怎麼著醫藥費我們得給!”

 

說完又對他媳婦說:“你先回去,我和大兄弟去一趟鎮醫院!”

 

韓國文又歎了口氣,摸摸韓棋的頭髮說:“那也行,我們這就走吧!再晚醫院恐怕就下班了!”

 

說完想捏捏韓棋的手臂又怕他疼,轉而拍拍他的後背問:“還疼麼?”

 

韓棋本來已經覺得不是那麼疼了,可一見了韓國文眼淚反而掉的更凶了,止也止不住。韓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埋到父親的脖頸悶悶的說:“沒剛才那麼疼了。”

 

韓國文有些心疼,抱著他放到車子前面的大杠上:“別怕!阿爸帶你去醫院,一會兒就不疼了啊!”

 

林淮忠見了心下更是愧疚,也跨上自行車。兩人緊趕忙趕的到了鎮醫院,結果拍完片說是骨頭摔斷了得上石膏,兩人又是忙上忙下的跑。

 

上石膏時韓國文抽空跑去找了以前給李淑梅接生的那個劉醫生,想問問給韓棋做手術的事。

 

劉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聽了他的話有些為難的說:“你家那個孩子的情況我也瞭解,七年前做血液檢查時我就建議你早做手術。其實決定最終性別的因素很多,比方說染色體、生理性別、心理性別、第二性征發育等等。雖然你們一直把他當男孩子養的,但最好還是去做一下染色體檢查,看看到底是偏男性些還是偏女性。”

 

韓國文聽完就懵了:“這、這、這他還能是女娃?”

 

劉醫生神色有些複雜的說:“這個不好說,還是要查一下染色體。事實上他是有子宮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韓國文整個人都懵了,他一直以為二兒子只是病了但還是他兒子。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兒子可能會變成女兒!這要他如何接受得了?如果真的得矯正成女孩,那孩子接不接受得了?

 

看到他的神色劉醫生歎了口氣,也明白他在想什麼,就說:“所以當時我才勸你早點給他做手術!”

 

韓國文恍恍惚惚的,半天才回過神來,問:“那現在手術的話要多少錢?”

 

“少說也得十萬吧!”

 

“怎、怎麼又多了?”韓國文一聽心涼半截,這些年賺的就夠一半的,還被拿了大半給三弟結婚了!

 

他有些為難的說:“大夫,不瞞你說我現在就能拿出兩萬塊錢來!當年沒給他做手術也是因為沒錢啊!你看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先給孩子把手術做了,剩下的錢我肯定賺了就給!”說完又怕她不信,忙說:“現在家裡一年能賺七八千呢!”

 

劉醫生聽了哭笑不得:“先不說這事我做不了主,就是這個手術我們醫院也做不了啊!”

 

“啊?那哪兒能做?”

 

“你得上大醫院去,到縣裡或者市里的醫院問問。省會的兒童醫院是可以做這個手術的,技術也成熟,不過手術費恐怕就要更高了。”

 

韓國文聽了心情有些沉重,又問了她一些事情才說:“那先就這樣吧,我回去再和他媽商量商量。”

 

“好!”劉醫生應道,看他心情沉重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勸道:“其實要是查出偏男性的話晚點做也沒什麼,主要是怕孩子受不了!”

 

韓國文胡亂的點點頭,應了聲就走了。

 

10番外一前世因果

 

番外一前世因果

 

周銘涵到達禦城會所的時候正是晚上十點,夜生活正精彩的時候。進去的時候他皺了皺眉頭,對李維深把這麼重要的合作案放在這種地方談的行為頗有些不滿,但也僅僅是皺了皺眉。

 

引路的侍者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說,苦著一張臉把他帶進了一個包間。

 

進去後周銘涵的臉色更難看了,李維深正摟著一個男孩激烈的熱吻,從側面可以看見男孩緋紅的臉色、顫動的睫毛和被吻的合不上的嘴角滑落的銀絲。

 

李維深的舌頭從男孩的嘴裡退出來又緩緩從嘴角舔過,一直滑到耳邊,輕輕的含住了那白皙小巧的耳垂,懷裡的少年輕輕一顫,又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畫面瑟晴而又銀靡。

 

侍者苦著張臉,自己是有多倒楣才接了這麼個任務,老闆實在太能胡鬧了。

 

看來這次的這位確實魅力非凡,這都大半年了還沒厭!

 

周銘涵看了這場景心底莫名的一陣煩躁,敢情他推了那麼多工作就是來看這位少爺演活春宮的?

 

周銘涵重重的咳了一聲,李維深還沒什麼反應,倒是那孩子嚇了一跳猛的推了下李維深,驚慌失措的望向門口。有些濕潤的眼裡滿是驚慌,臉紅的能滴血,看的周銘涵心底驀然一動。

 

李維深抬頭見他來了有些玩世不恭的叫了聲“涵哥”。

 

周銘涵不動聲色的壓下心底的那一絲異樣,應了一聲走到他們對面坐下!

 

韓棋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李維深的腿上支支吾吾的說:“深、深哥你要談事啊!我、我先出去吧?”

 

李維深不輕不重的在他臀上拍了一巴掌,頗為瑟晴的說了句:“坐好!”

 

說完又抬頭對周銘涵說:“涵哥不介意這麼談吧?”

 

周銘涵的眼裡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緒,語氣平淡的說了句:“不介意。”

 

韓棋坐在對面一陣尷尬,一雙眼睛不知道要往哪兒放是好。

 

談工作期間周銘涵用眼角瞟了韓棋一眼不由就皺下了眉頭。那孩子確實長的好看,面容精緻眉目如畫。只是褪去了血色的臉龐帶著不健康的蒼白,倒顯得他整個人更加瘦弱,眼底也帶著淡淡的青色。年齡偏小,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明顯還沒成年。

 

本來就對李維深有些不待見,此刻竟生出幾分厭惡來,若不是兩家還算有交情又是合作期間,他還真不想來見這個紈絝公子!

 

談完工作周銘涵起身和李維深握手,韓棋識趣的從他身上站了起來。

 

李維深一邊和周銘涵握手,另一隻手卻一把拉過韓棋笑道:“怎麼這麼不識趣?也不知道叫人!這是涵哥!”

 

韓棋臉色有些難堪,但還是笑了笑,靦腆的叫了聲:“涵哥!”

 

周銘涵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的應了一聲帶著助理就走了。

 

這就是他第一次見到韓棋的全部過程,他不知道韓棋還記不記得,可他卻是把每一分每一秒都記得清清楚楚,刻骨銘心!甚至那時韓棋的每一個神情,拉衣角的動作都歷歷在目。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人愛的那麼深沉!那麼刻骨!明明他已經離開自己兩年了!

 

兩年了!可是一切卻仿佛是昨天剛剛發生一樣。

 

他記得那天回去的時候葉謹笑著對自己說:“周總!李少的那個小情兒漂亮吧!”

 

“唔!”周銘涵的心思還停留在離開時韓棋對他的那靦腆一笑上,並沒聽清他說什麼,就隨口應了一聲。

 

因為之前李維深輕浮的言行,韓棋那時笑得很勉強又有些少年人的靦腆。周銘涵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之前他在李維深的懷裡任人揉捏的模樣,竟有些氣血浮躁。只不過他向來自製力強,很好的掩飾下去了。

 

周銘涵覺得自己挺禽獸的,那還是個孩子!

 

見他不說話葉謹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聽說那孩子是出來打工的,被老鄉騙了賣到了夜色,接客第一天被李少攔了下來!小孩挺單純的,從此就把李少當恩人了。”

 

說完還歎了口氣,道:“李少這事做的挺不地道的,夜色本來就是他開的,這不賊喊捉賊嗎?再說那孩子還沒成年呢!能知道什麼啊?就給弄床上去了!以前就聽說夜色強逼未成年人賣銀,沒想到是真的啊!”

 

周銘涵聽得一陣心煩氣燥,松了松領帶瞟了他一眼,說:“你知道的倒不少!”

 

葉謹嘿嘿一笑,說:“我這不是都為了老闆你嘛!”

 

“老闆,別跟我說你今天沒看出來,李少平時不正經但在工作上什麼時候不正經過?今天你都進去了他還跟那小孩調情,談合作案時非讓那小孩做他腿上,那你一抬頭是看李少啊還是看那小孩啊?再說前兩天李少包了個C大高材生是圈子裡人都知道的事,按李少的習性這會兒正該是你濃我濃的時候,怎麼忽然就把這位帶出來了?我覺著吧!美人計!李氏不是正在競標咱們西區那個工程麼?”葉謹頭頭是道的分析!

 

周銘涵當然看出李維深的用意了,但正是如此他才煩躁,那孩子看起來挺不黯世事的,他不太希望他們的關係以包養開始。

 

關係?開始?周銘涵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在期待他們的關係?那還個孩子!!

 

周銘涵閉上眼睛,不斷在心底告誡自己,那是個孩子,才十五歲的孩子!

 

周銘涵第二次見到韓棋是在商場,那時他被老爺子逼著陪趙語馨逛街,卻在逛到一半的時候把她氣走了。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必要去遷就這個一身大小姐脾氣的女人,何況他已經明確表示很多次自己不喜歡她也不會和她結婚了,但爺爺總喜歡撮合他們!

 

周銘涵有些煩躁,準備出去取車卻在拐彎時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心下一動,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朝那個人走過去了!

 

“在買手錶?”周銘涵擺出一個自認為和藹的笑容。

 

韓棋正挑得出神,耳邊忽然冒出個聲音來嚇了他一跳,回過頭發現來人正是前兩天和深哥談工作的那個,有些驚慌的點了點頭。繼而又想到了他把自己和深哥接吻的樣子都給看了,臉不由就紅了。結結巴巴的叫了聲:“周先生!”

 

周銘涵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韓棋見了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他。

 

周銘涵有些不高興,糾正道:“跟維深一樣叫我涵哥吧!”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和維深算是發小,不用見外。”

 

韓棋有些受寵若驚,忙叫了聲涵哥。雖然他說不用見外,但韓棋明白他和深哥之間應該沒他說的那麼熟!畢竟上次他們談工作時深哥叫這個人“涵哥”,這個人卻公事公辦的叫深哥“李總”,冷淡疏離。

 

周銘涵見氣氛有些尷尬便尋找話題:“你這是在幹嘛?買表?”

 

不知怎麼的,明明想好好和他說話,可說出來語氣卻這麼僵硬。

 

韓棋乾巴巴的說:“是、是啊!”

 

周銘涵也覺得有些不自在,這次先醞釀了一下才說:“我幫你選一個吧?”

 

“已經選好了!”韓棋脫口而出,氣氛又是一陣尷尬。

 

韓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嗯,那個下週三是深哥生日!”

 

周銘涵聽後有些不高興,但仍是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學著葉謹平時的樣子挑了挑眉,有些不倫不類,說:“生日禮物啊?”

 

韓棋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

 

周銘涵點點頭,道:“那我也送你一個吧!”

 

啊?韓棋有些吃驚,不應該是送深哥嗎?

 

“就當是給你的見面禮!補上次的!”周銘涵解釋道。

 

呃?!

 

周銘涵說完也不管韓棋願不願就去精心挑了一個樣式簡單大方的男士表,拿到韓棋手上試了試結果太大了,又挑了幾款還是大。韓棋慌忙拒絕:“不用了,我有手錶。”

 

周銘涵並不理會,專心又挑了幾款還是大!這不能怪表,主要是韓棋年齡還小身體沒長開,還有就是因為體質原因長得總比同年齡的男孩子要瘦小。

 

最終周銘涵挑了一個女式表送給了韓棋,那款表是情侶表,另外一個男式的周銘涵私底下叮囑店員晚上送到自己家裡。

 

付款的時候韓棋又糾結了,捏著張信用卡磨蹭半天什麼也沒做。周銘涵奇怪的問:“怎麼了?”

 

韓棋有些不好意,支支吾吾的說:“我不會刷卡。”

 

周銘涵一聽高興的拿過卡說:“我來!”

 

回去的時候周銘涵一路把他送到李維深在西郊的別墅,韓棋很感激的對他說了句“謝謝”。

 

周銘涵心情很愉悅,回去的時候一路上都覺得有些輕飄飄的!這種感覺在他看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後來周銘涵又見過韓棋幾次,都是應酬時偶然碰到!小孩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臉色比禦城那次還要差!

 

周銘涵看得出他是陪李維深一起出來的,笑得很牽強。周銘涵覺得自己胸口也悶悶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回去的時候葉謹調笑著說:“這李少可真會做生意,自己用完了還捨不得放人家走!準備賣個好價錢呢!那孩子可真夠倒楣的!”

 

周銘涵聽了心裡很不高興,不悅的問:“什麼意思?”

 

葉謹笑道:“上次那個工程不是沒給他們嗎!李少帶著小孩找下家呢!”

 

周銘涵聽了皺了皺眉頭,葉謹說的話很快被證實了!

 

一個星期後李維深約了周氏集團的一個老股東吃飯,自然帶了韓棋,地點定在皇朝!正好是周銘涵的產業!

 

周銘涵知道後很快讓人在包間裡裝了攝像頭,躲在辦公室裡偷偷看調出來的錄影。周銘涵自己也覺得這種行為挺可恥的,但他抑制不住這種想法!

 

想看著他!怕他出事!

 

後來果然就出事了,席間李維深去了趟洗手間,那個股東便開始對韓棋動手動腳。韓棋一開始推拒了幾下,那人顯然認為他這是欲拒還迎,動作俞加放肆露骨!

 

韓棋忽然猛地站了起來,打翻了桌上的酒水,結結巴巴的說了句什麼,那個股東頓時黑了臉色,站起來罵罵咧咧的指著韓棋不知道在說什麼。

 

周銘涵皺著眉頭,臉色黑的嚇人!他很後悔沒在包間裡裝上竊聽器!

 

那個股東在周氏集團是元老級的人物,當年跟著周銘涵的爺爺一起混黑的,後來周銘涵的爺爺勢力大了,一起過來的兄弟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這個人倒成了心腹!

 

後來勢力洗白後,這個人就成了公司的一個大股東,老爺子是個很講義氣的!按輩分周銘涵還要叫他一聲王伯伯!

 

王震昌罵了一陣又伸手去拉韓棋,韓棋本來垂著頭任他說的,這時卻忽然抬起了頭,眼睛通紅,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王震昌愣了一下,頓時怒了,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韓棋被打的踉蹌了兩步,撲倒在桌邊,酒水菜汁弄了一身。王震昌倒了杯酒走過去一把扯起他就往下灌。韓棋激烈的掙扎著,酒水灑了一身。

 

周銘涵坐不住了,推開門一陣風似的往包間走去。

 

等他到時韓棋已經不在了,包間一片狼藉,王震昌坐在那邊氣的直喘粗氣。幾個服務生站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喘,經理正彎著腰不住的賠不是。

 

周銘涵進去就問:“怎麼回事?”

 

然後抬頭看向王震昌,故作驚訝的說:“王伯伯?您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也好好好招待您!”

 

王震昌有些尷尬的說:“沒事!跟個小輩一起出來吃頓飯!銘涵你這是……?”

 

“哦!皇朝是我私人產業,沒事時弄著玩玩的。”周銘涵輕描淡寫的說。

 

王震昌乾笑兩聲,誇道:“真是虎父無犬子!你這麼出息大哥一定很高興!”

 

周銘涵故作謙虛的說:“哪裡?阿浩也很厲害!”

 

王浩是王震昌的獨子,在家裡被寵壞了,現在就個典型紈絝!最近說是要改邪歸正,和幾個狐朋狗友弄了個投資公司,讓王震昌頗為高興。

 

果然,聽了這句話王震昌很高興,故作謙虛的擺擺手說:“哪裡哪裡!比不得你!”

 

語氣卻滿是自豪,說完又道:“你忙!你忙!我沒什麼事,就先走了。”

 

“這怎麼行?您來我這怎麼能飯沒吃好反而帶著一肚子氣走呢?”周銘涵故意說道,又回過頭斥責經理:“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王震昌也不想把這事在小輩面前鬧大,直說:“不用不用!不是什麼大事!你也別怪他們了,出來討生活誰都不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周銘涵也想快點知道韓棋哪去了,就沒攔他,一邊送他一邊點頭:“您說的是!我送送您!”

 

周銘涵回來後黑著張臉,對幾個服務生說:“給我把這裡打掃乾淨!”然後問經理:“剛才那個小孩呢?”

 

經理支支吾吾的說:“不、不知道,我們進來時正好看見他踹了王先生一腳跑了!”

 

“行了!你下去吧!”周銘涵不耐的說,隨即又勾起嘴角。踹了王震昌一腳?性子還蠻野嘛!

 

周銘涵最後在洗手間找到了韓棋,當時他正趴在水池邊哭得雙眼通紅。周銘涵歎了口氣遞過一張面紙,韓棋頭也沒抬低聲說了句“謝謝”,聲音有些沙啞。

 

周銘涵努力用比較溫和的語氣說:“去換件衣服吧!”

 

韓棋訝異的抬起頭,看見是他結結巴巴叫了聲:“周先生?”

 

周銘涵皺著眉說:“不是說了叫涵哥嗎?”

 

韓棋磕磕巴巴的又叫了聲“涵哥”。

 

周銘涵點點頭,故意問:“你自己來的嗎?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韓棋點點頭又搖了搖,說:“我跟深哥一起來的,他有事先回去了!”說罷眼圈又紅了,低聲說:“衣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髒的。”

 

周銘涵沒說破他的謊話,詢問道:“我帶你去換件衣服吧!”

 

韓棋搖搖頭,拒絕道:“不用了,我直接回去就行。”

 

周銘涵也不強求,就說:“我送你!”

 

韓棋又想搖頭卻被周銘涵打斷了:“又要拒絕?你很討厭我?”

 

韓棋忙搖了搖頭,有些拘謹的說:“那就麻煩你了。”

 

周銘涵如願的把韓棋送回去後,心情卻沒上次那麼好!回來時路過C大斜對面,看見一輛車,牌號頗為眼熟,周銘涵仔細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那是李維深的車!

 

過了一會兒從校園裡走出一個穿米色風衣的男生,身材高挑,長得清雅俊秀,徑直走向李維深那輛車,打開車門後坐了進去。

 

那一瞬間周銘涵看見李維深探過頭在男生的臉上親了一下,過了半分鐘車便開走了。

 

周銘涵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想緩解一下胸口那種悶悶的感覺。

 

他在那裡停了很長時間,直到井察來敲了車門他才踩下油門離開!

 

回到家後周銘涵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的,手機拿出來了又放回去,反反復複了好幾遍。最終,他將手機翻到連絡人那頁,在“李維深”三個字那裡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點了下去。

 

既然他不愛你你為什麼還要非他不可?

 

既然你不喜歡他了為什麼還要把他(````.'.]禁錮在身邊?

 

既然他過的不快樂我為什麼不能把他接到身邊來?

 

你明明喜歡他不是嗎?雖然他還小可總會長大的不是嗎?雖然他只愛李維深可這只是一時的不是嗎?周銘涵啊周銘涵!你難道連讓喜歡的人愛上自己的自信都沒有嗎?

 

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了李維深微微有些喘息的聲音:“喂,涵哥?”

 

周銘涵皺了皺眉,問:“李總,不知你對我們周氏在西區的工程有沒有興趣?”

 

“西區?你們不是給輝建了嗎?”

 

“還有二期項目!”

 

“哦?”

 

“若是李總有興趣我們約個時間好好聊聊!”

 

後來的合作談的很順利,用一個小情兒換一個上億的工程,李維深是個商人,他又不傻,怎麼可能拒絕!

 

去接韓棋的那天周銘涵在家折騰了兩個小時,光衣服就換了十幾套。本來還想噴點香水的,可又怕被李維深看出來笑話他,最後不了了之。

 

周銘涵覺得那天的自己就像是個要去迎親的小夥子,又緊張又期待,又興奮又忐忑!

 

這次約的地點是夜色,李維深開的一家夜總會,也是韓棋被騙賣身的地方!

 

周銘涵到時韓棋不在,只有李維深摟著兩個小男生,沒一個是上次的大學生!

 

見他來了李維深拍了拍其中一個的臀部笑道:“去!好好伺候涵哥!”

 

那個男生立刻依偎上來,甜膩膩的叫了聲“涵哥”。周銘涵皺著眉推開了他,問:“他呢?”

 

李維深玩世不恭的笑了笑道:“還在路上呢!”

 

說完調侃的朝周銘涵笑笑,問:“怎麼?涵哥平時不聲不響,一上來就玩真的啊?準備過日子了?”

 

周銘涵不想理他,但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對韓棋有多看重,就搖搖頭淡淡的說了句“怎麼可能!”。

 

李維深也笑,道:“我就說嘛!男人嘛!玩玩可以,哪能領回家過日子?不過涵哥你這回可真是捨得啊!”

 

“沒辦法,難得有個長得合我意的。”周銘涵隨口說道。

 

“那倒是,那小東西真是個寶貝!要不是涵哥你要,我還捨不得呢!”

 

聽了他的話周銘涵臉色有些難看,李維深卻恍若未覺,旁邊的小男生向他哺了一口酒,頓時唇舌交纏。

 

正在這時包間的門開了,韓棋興奮的臉出現在門口,高興的叫了聲“深哥”!甚至都沒有發現周銘涵的存在,周銘涵剛升起的喜悅之情頓時消失殆盡。

 

李維深放開那個男生笑著對韓棋說:“小棋啊!快過來!”

 

此時韓棋臉上的血色已經消失殆盡,他強撐走到李維深面前就聽見李維深要把他送人的決定!韓棋這才發現旁邊的周銘涵,但他顧不了那多了,臉色煞白煞白的,心像是被誰揪到一塊似的疼!

 

他撲倒在李維深腿邊苦苦哀求他,周銘涵看的面沉如水。李維深一腳將韓棋踢開,笑著對周銘涵說:“涵哥真是好眼力!這小子在床上可是個尤物,雙性人,兩個洞叉哪個都爽!”

 

周銘涵聽了有些驚訝,原來韓棋是雙性人!難怪長得這麼秀氣!可更多的卻是憤怒,他怎麼能當著韓棋的面說這些?

 

看到韓棋周銘涵的心情更糟,明明李維深都這樣對他了他卻還是喜歡他!他就那麼賤,非李維深不可嗎?

 

周銘涵冷笑一聲,站起身慢慢走向韓棋。此時韓棋的臉已經白得跟紙似的,渾身抖個不停。看向周銘涵的眼神裡也滿是恐懼和害怕!

 

周銘涵不禁又有些心疼,在心底自嘲:你就這麼怕我?我明明沒對你做過什麼不是嗎?

 

算了,他還是個孩子!周銘涵這樣安慰著自己,他走過去扶起韓棋將他摟在懷裡。瘦小的身體在他臂彎裡抖個不停。周銘涵回頭對李維深說:“那我就先帶他走了!”

 

李維深吹了個口哨,調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韓棋抖得更厲害了,滿是祈求的看向李維深,想要掙脫周銘涵的懷抱。周銘涵眼神一暗,強硬的把他拉走了。

 

11第十一章覺悟

 

第十章覺悟

 

韓國文回去時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弄得的林淮忠以為是因為他兒子弄斷韓棋胳膊的事,一路上都怪不好意,直說回家一定好好教訓那臭小子!

 

等他們到韓家村時天已經黑了,林淮忠家離這卻還有將近二十分鐘的路,李淑梅拿了個手電筒給他路上用。

 

林淮忠忙說謝謝並一再表示回家會好好教訓那個小子,李淑梅看他又是給醫藥費又是買了一大包的蘋果、餅乾的,也不由的歎了口氣,把東西挑出一半裝在袋子裡塞給他說:“林大哥啊!這誰家過日子也不容易,這些東西我們哪能都要呢?聽林大嫂說你家也三個娃呢!拿些回去給孩子吃吧!”

 

林淮忠忙推辭:“這哪行?買給孩子吃的你說我還能帶回去?不行不行!”

 

“拿著!”李淑梅不管他,硬塞他懷裡了!

 

“拿著吧!”韓國文放好車子回來說,“也花了你不少錢了!”

 

林淮忠推辭不了就拿著了,有些訕訕的說:“不花錢!不花錢!都是我們家小子闖事兒!”

 

送走了林淮忠李淑梅就發現韓國文一直悶悶不樂的就有些納悶:“怎麼了?不是說胳膊沒事嗎?擺個臉色給誰看呢?”

 

韓國文抽了口許久不抽的捲煙,悶聲說:“媳婦,我覺得你以前說得太對了!我就是太聽爹娘話了,所以才這麼沒用!”

 

李淑梅聽了心下一驚,以前自己跟他說這話時他跟自己置了兩天氣,今天咋自己說了呢?

 

“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你說的對!不是不幫大哥和三弟他們,而是要看怎麼幫!不能我們住著土坯房過著苦日子,他們卻用咱的錢住大瓦房吃好穿好!他們的孩子健健康康還要考縣中,我們的孩子卻……卻連病都看不起!”說到這韓國文竟有些哽咽。

 

李淑梅有些心慌,眼圈也紅了,:“你今天怎麼回事啊?回來淨說這些!以前不是還不讓我說嗎?”

 

“我今天去找劉大夫了,問問她二毛那個矯正手術的事。”

 

李淑梅一驚,有些擔心又有些期盼的問:“大夫咋說啊?”

 

“大夫說七年前就該把手術做了,還說現在不知道娃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恐怕以後可能要矯正成女的,娃會接受不了!”

 

“怎、怎麼會這樣!明明就是男娃啊?”李淑梅失措的說。

 

“唉!”韓國文重重的歎了口氣,道:“說是要查什麼染色體才能確認呢!你說要是當初有錢把手術做了不就沒這麼些事了嗎?”

 

“那現在做手術太遲了嗎?不能做了?”李淑梅問。

 

“能做是能做。”韓國文重重吸了口煙,悶聲說:“可是要十萬塊哩!”

 

聽到這李淑梅沉默了,眼圈不由就紅了,哽咽著說:“我就說小叔結婚不能全讓咱出錢,憑什麼都讓我們出錢啊!”

 

韓國文也挺難受的,覺得自己沒用,就一個勁的歎氣。

 

韓棋在裡屋把他們的話都聽得一清二楚,若是上輩子他恐怕又要心裡難過異常,然後當沒聽見默默回去睡了。可這輩子他畢竟享受了他們那麼多疼愛,感情也不在像上輩子那疏離!何況他們談的還是自己的事,無論如何他也不想裝作不知道。

 

他想了想掀起門簾跑出去一把就撲倒李淑梅懷裡,眼巴巴的說:“阿媽你別難過了,我不想做那個什麼手術!”

 

反正他上輩子沒做也沒怎麼樣,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可以靠做手術改變的,不然上輩子有錢時早做了。但這輩子這情況他是不想做了,一是家裡沒錢,二是……萬一真讓他矯正成女的怎麼辦?他覺得他真心接受不了。

 

李淑梅聽他說了不僅沒高興反而更難過了,她摸著韓棋的頭說:“你還小,不懂!”

 

韓棋見這這招不行就耍賴:“就不嘛!就不嘛!反正我不要做女娃!”

 

韓國文歎了口氣,重重的下了個決定,這個週末帶韓棋去縣城的大醫院查染色體!

 

韓棋見賣萌失敗只好怏怏的回去睡覺,李淑梅幫他脫了衣服把韓翠翠往裡面推推:“大丫,往裡面睡點別壓著你弟弟的胳膊!”

 

韓翠翠一個激靈醒了,忙爬起來問:“弟弟回來了?怎麼樣啊?”

 

一看韓棋吊著的胳膊,嘴一扁眼看就要哭了,韓棋橫眉瞪眼:“不許哭!”

 

“嗚……”韓翠翠一臉委屈。

 

韓棋躺下淡定的小眼神瞟他姐一眼,想了想還是輕柔的說:“睡覺吧!明早要上課呢!”

 

韓翠翠這才委委屈屈的躺下,李淑梅幫他們掖好被子也說:“快睡吧!明兒要早起呢!”

 

另一邊韓小毛的鼾聲已經震天響了,韓棋抽了抽嘴角,年紀不大呼嚕怪響!

 

第二天韓棋他們一進學校就看見鼻青臉腫的林德偉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了,看來昨天真被他爸媽狠狠教訓一頓了。

 

韓翠翠一見他過來立刻像炸了毛的貓咪,“嗖”的一下站到韓棋面前,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問:“你又想幹什麼?這裡可是學校!”

 

林德偉很委屈,看向韓棋的眼神滿是控訴!他怎麼知道這個一年級的小子脆弱的跟塊玻璃似的,碰一下就壞!

 

這件事導致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韓棋在林德偉的心中都是類似于林黛玉的存在,雖然那時林德偉還不知道什麼林黛玉!但韓棋病弱不能碰的形象從此深入他的內心,產生的直接效果就是只要韓棋出現,林德偉就時刻與他保持兩米的安全距離!

 

林德偉雖然對韓棋躲在小姑娘身後的行為很是看不起,但他還是老老實實按照他爸的要求誠誠懇懇的對著韓棋說:“對不起,我不該推你,害你把胳膊摔斷了。”

 

韓翠翠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以為他又要耍什麼心眼。

 

林德偉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大叫:“喂?你們看什麼看啊?我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

 

“嗯。”韓棋點點頭拉著韓翠翠就走了。

 

林德偉氣急敗壞:“喂!你不是應該說聲沒關係嗎?”

 

韓棋回身點點頭說:“嗯,沒關係。”

 

林德偉挫敗,韓翠翠不滿的嘀咕:“幹嘛要說沒關係啊?本來就是他不對啦!”

 

“因為這樣他就沒理由纏著我們了。”韓棋答道。

 

“哦!”韓翠翠恍然大悟。

 

這次林德偉討好了韓翠翠一個星期,韓翠翠都沒理他。

 

不過林德偉見韓棋用左手吃飯寫作業時倒是一臉同情,繼而想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又覺得有些愧疚,把用來討好韓翠翠的吃的都給了他。韓棋從不跟他客氣,全都一一笑納了!

 

星期六那天韓國文帶韓棋去查了染色體,結果是偏男性但體內也存在女子的生殖系統,只是發育不完全!

 

這讓韓國文和韓棋都松了口氣,醫生還是建議早做手術。但因為家裡錢不夠只能暫時作罷!

 

這件事給韓國文的觸動很大,雖然檢查結果是偏男性晚點做手術也沒什麼,但韓國文還是覺得自己沒用,對不起兒子。他想要不是老三結婚和平時給爹娘的錢太多,說不定再借點錢湊湊就能把手術給做了。

 

他家平日也沒少給爹娘錢,但他們還會再要,聽媳婦說都是給了老大和老三了。

 

他想孝敬不是這麼孝敬的,不是把自己辛苦賺的錢都給別人然後自己一家老小吃糠咽菜!當爹娘的也不能這麼偏心,把一個兒子的錢都要來給其他的兒子花!

 

做兒子的是該孝順聽父母的,可也不能事事都聽!這次是二毛的手術不能做,耽誤幾年也沒關係。那下次呢?要是家裡誰有個急病有個萬一,哪來的錢用?大嫂會把錢拿出來給他們用嗎?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

 

回家之前韓國文帶韓棋去了新華書店,叮囑他:“你在這裡看書不要亂跑,阿爸去商貿城買點東西!”

 

“嗯。”韓棋都看花眼了,新奇的盯著書架!

 

這裡的書都好多,韓棋只在周銘涵的書房裡看過擺在架子上一排排的書,那些書每一本都很厚,大多數都是用蝌蚪和拼音寫的,周銘涵管那叫外語,還向他介紹有什麼英語,法語之類的。還教他說過一句,叫什麼“熱帶木”,不過那時韓棋不想理他也不和他說話。每當這時周銘涵就用黑沉沉的眼睛盯著他看,裡面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看得韓棋心裡毛毛的。

 

韓國文還沒走遠韓棋就跑到書架前手指摸著書脊一排排的轉,書太多他反而不知道看什麼好!最後不知怎麼的看到一本關於孕婦安胎的書,鬼使神差的就取了下來!

 

韓棋翻來書,看著上面一頁頁的彩圖,一個嶄新的世界在他面前展開!原來小孩是從一個小小的受精卵一點點長大的,雖然他不知道結合成受精卵的精子和卵子究竟從那裡來,為什麼會結合!

 

看著那個小小的圓球小點點長出手腳,變得清晰,韓棋不由得在心底驚歎:這真是個奇跡!

 

自己也是這樣一點點在阿媽的肚子裡長大的?那阿媽豈不是很辛苦?

 

他忽然想起前世的那場大火,那時火舌已經快燒到他的衣角了,阿媽在下面苦苦哀求,那時他說了一句話:“你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

 

他記得當時阿媽的眼淚都流幹了流不出,她哆嗦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

 

那時她是不是很傷心,很痛苦?可為什麼以前卻對他那麼冷漠呢?韓棋有些想不明白,但他覺得心裡鈍鈍的疼。

 

他想了想最後決定好好接受這一世的李淑梅,就當兩世的阿媽其實不是一個人好了。

 

不過這本書給韓棋帶來了一個間接影響,就是他後來選擇了學醫,不過好在不是婦產科。

 

離開的時候韓國文說可以買一本書,韓棋本來看中了一本叫《生命起源》的書,到又覺得其實他也不怎麼看得懂,最後想了想還是買了本《安徒生童話》,阿姐和小毛肯定會喜歡的。

 

韓棋沒有覺察到他已經開始考慮家人的感受,漸漸的融入了這個家庭!而不是像前世那樣,帶著渴望又羡慕的心情遠遠的看著他們,中間永遠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

 

12第十一章摸鳥窩

 

第十一章掏鳥窩

 

回到家韓翠翠看了那本《安徒生童話》果然很開心,抱著一整天都沒放!

 

星期一那天林德偉帶了一隻小麻雀,引得班上一群小女生嘰嘰喳喳的圍在他座位旁。韓翠翠雖然也看得心裡癢癢的,可一見林德偉那得意的樣子立刻就哼了一聲,扭回頭去。

 

林德偉一腔激情頓時撲滅了,本來就是帶來討好韓翠翠的,其他女生都喜歡為什麼韓翠翠就不理呢?

 

結果因為小鳥上課時亂叫,林德偉又一次被老師拎出去站著了,看得韓翠翠很是解氣。

 

放學後林德偉追上韓翠翠和韓棋,一臉期待的問:“韓翠翠,你想不想玩小麻雀啊?”

 

韓翠翠雖然一臉渴望,可就是不願意表現出來,很是不屑的說:“我才不要呢!會長雀斑的!”

 

“啊?”林德偉一臉失落,頓時覺得好傷心好委屈!

 

韓棋當然看出她口不對心,於是轉頭對林德偉說:“我想玩,給我摸摸吧?”

 

林德偉才不想理他,可看了眼韓翠翠心不甘情不願的遞了過去,不情願的說:“摸吧!”

 

韓棋伸出左手小心的從小麻雀的腦袋上撫過,那麻雀還沒長大小腦袋隨著他手的動作點了一下,又回過頭輕輕啄了他一下。

 

韓棋一臉驚喜的回過頭對韓翠翠說:“阿姐,好可愛哦!你也來看看吧!”

 

有了臺階韓翠翠也就順著下去了:“真的?那好吧!”

 

一臉“不是我要看是我弟弟上我看”的樣子,林德偉受寵若驚的點點頭,感激的看了韓棋一眼。

 

於是三人一起回家了,並且還約定好週末一起去西大路邊上的蘆葦地掏鳥窩,捉小鳥。

 

雖然去的那天三人都很高興,但第二天韓棋就很後悔了!

 

主要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那天他們一起去了蘆葦地,蘆葦地很大一面靠河一面靠路,裡面很濕潤鳥兒也多!每隔十幾步就有一個窩,一個窩裡至少也有三四顆蛋,多時能有七八顆,有時甚至還能遇到幼鳥,這可不是麻雀,都是些韓棋叫不出名字的!

 

蘆葦葉子上會趴著一種小蝸牛,一不小心就掉脖子裡了,很讓韓棋苦惱!

 

最重要的是韓翠翠一進蘆葦地就把他這個弟弟給忘了,瞪著星星眼好奇的跟在林德偉身後一會兒問“這個是什麼鳥啊?”一會兒說“那裡有個窩啊!”

 

可憐韓棋單手提著個籃子跟在他們後面,又要裝鳥蛋又要捏蝸牛,很辛苦啊!

 

辛苦了上午收穫頗豐,籃子底都被蓋實了,還抓可三隻小鳥,可惜繩子沒拴緊都跑了。

 

韓棋不由感歎現在環境多好啊!他記得後來這片蘆葦地後來都被砍了種莊稼了,鳥也沒有了。回去時他還捏了幾隻蝸牛帶著。

 

最後的成果韓棋他們拿了大半,雖然林德偉是因為韓翠翠的原因才這麼做的!但韓翠翠固執的認為這都韓棋拎籃子的功勞!

 

那些鳥蛋後來都被韓國文煮著吃了,可憐有的小鳥都成形了!韓棋覺得他再也不想去掏鳥窩了!

 

這還不是最悲慘的,真正的悲慘要到第二天早上。韓棋起床後發現了一片鳥蛋的碎殼,腦袋裡立刻警鈴大作,一把掀開被子四處尋找。

 

韓翠翠立刻大叫“弟弟你幹嘛啊?很冷啊!”

 

韓棋捏起那一片碎殼眼神犀利的說:“床上怎麼會有蛋殼?交代吧!”

 

韓翠翠一見瞪大了眼睛,立刻低頭攤開了手,什麼也沒有!然後一臉沮喪的說:“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韓棋覺得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鳥蛋啊!就是林德偉說快破殼的那個啊!我以為捂一晚肯定就能出了,結果沒有了!怎麼辦?肯定碎了!”

 

韓棋淩亂了!她……把鳥蛋……放床上捂了……了……

 

就在這時睡在對面大床上的韓小毛醒,迷糊糊的看著韓棋說:“哥哥,你身上的那是什麼啊?”

 

韓棋僵住了,緩緩轉過身一字一字的問韓小毛:“你說什麼?”

 

嗚,哥哥好可怕!

 

他轉過身後韓翠翠也看見了,一臉驚恐的指著他叫道:“弟弟!你把我的蛋壓碎了!”

 

你把我的蛋壓碎了~

 

把我的壓碎了~

 

壓碎了~

 

碎了~

 

~

 

……

 

韓棋頓時覺得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啊!

 

他回過頭就朝外面大喊:“阿媽——!韓翠翠在被窩裡孵鳥蛋全弄我身上了!!”

 

李淑梅手裡還拿著鏟子就跑進來了,問:“怎麼回事啊?”

 

“她把鳥蛋放被窩裡了,都弄我身上了!你看!”韓棋一臉控訴,還轉回身給她看。

 

李淑梅一眼就看見那個粘在他後背的連同蛋殼和屍體的東西,再看床上,果然有一小塊污漬!

 

她把韓國文叫進來將鏟子遞給他,讓他把鍋裡的菜翻翻,自己準備給韓棋換衣服,他胳膊還沒好不方便。

 

韓國文看到他背後的東西不厚道的笑了,走時還拍了拍他的腦袋!

 

韓翠翠已經從鳥蛋被壓碎的傷心中回過神來了,再看著韓棋立刻就心虛了,要知道她這個弟弟最愛乾淨了!

 

韓棋一臉幽怨的看著韓翠翠,沒想到他就睡了一覺就殺死一條生命!還粘在身上,真是太可怕了!都怪阿姐,不,都怪林德偉!都是他教唆的!

 

李淑梅一邊幫韓棋換衣服一邊數落韓翠翠:“你說你沒事把那玩意放床上幹嗎?剛換的床單又要洗!你是看我還不夠忙嗎?”

 

於是剛獲得韓翠翠好感的林德偉小同學這天莫名其妙的又挨了韓翠翠一天冷眼!不過經過這件事三個小屁孩倒成了朋友。

 

九月的時候韓棋上小學二年級了,韓國文動身再度南下!

 

大堂哥韓建華的中考成績比縣中低了十幾分,除了學費還要再交兩千塊錢的培養費!這次韓國文沒出錢,只說錢都用完了,家裡也沒錢!氣得老太太罵了一上午,韓國文第二天就收拾東西走了!後來他們再來要錢李淑梅就帶著姐弟仨到外婆家住去了!

 

韓翠翠小升初的時候憂鬱了,因為初中就要到鎮上去上了,以後就不能和弟弟一起上學了!

 

而且小毛也上一年級了,以後肯定更纏著弟弟了,真是不甘心啊!

 

韓棋聽了她的想法後有些無語,阿姐這一世好像有些戀弟情節啊!

 

他放下手中的書認真的說:“那你就考縣中啊!縣中是有高中部的,到時我也考縣中,不就又在一所學校了嗎?”

 

“對哦!”韓翠翠恍然大悟,立刻興沖沖的說:“我要考縣中,弟弟你也要考縣中啊!”

 

韓棋無奈的點點頭:“嗯。記得是考上哦!不是像大堂哥那樣花錢買啊!”

 

“知道啦!如果要花錢買我才不去上呢!”韓翠翠滿不在乎的說。

 

林德偉聽說韓翠翠要考縣中,立刻磨拳擦掌,說什麼也要考進去,被韓翠翠一通鄙視!

 

不過最後考試結果卻令韓翠翠大吃一驚,林德偉居然比平時多考了三十多分,不過儘管如此他的成績還是比縣中的錄取線低了一分,多交了八百塊錢,因為培養費也漲價了。

 

韓棋上完四年級升五年級時發生了一件大事,村裡的小學被取締了,所有學生都得到鎮中心小學去上學!

 

中心小學的老師有些歧視,覺得村小來的學生都呆呆笨笨的,全都單獨分班!

 

這時的五年級正好是五年制改六年制的第一屆,一半是上完五年級就考初中的,一半卻是要再上一個六年級才能考初中的。

 

韓棋在村小時上的是五年制,但中心小學的老師把他們一股腦全分去上六年制了。

 

韓棋拉著李淑梅來找老師據理力爭,老師笑呵呵的和他們打太極,什麼年齡太小跟不上,村小教的慢教的簡單,中心小學教的快又難!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那幾個理由!

 

李淑梅聽了不高興了,韓棋在家都把韓翠翠初中的課本拿過來做了好幾遍了,怎麼就跟不上小學五年級的課程了!

 

老師聽了也不高興了,覺得自己的權威被質疑了,於是就甩出一句“這是上面要求的,你跟我說也沒用!”氣得李淑梅說不出話來!

 

韓棋想了想拉著李淑梅就走了,李淑梅無法只得歎一氣說:“要不你就去上六年制吧!咱也不缺那一年錢!”

 

韓棋轉身對她說:“阿媽你在這等我,我去跟校長說!”

 

“你?”李淑梅狐疑的看著他。

 

“嗯!”韓棋狡黠的點了點頭。

 

難得見他小孩子心性,李淑梅笑笑說:“那行!你去吧,阿媽在這等你!”

 

韓棋去之前先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後紅著眼推開了校長室的門,膽怯的說:“校長好,我是五六班的韓棋,想跟你說說分班的事!”

 

校長頭也沒抬回道:“這事找你們班主任說去,分在哪班就在哪班老老實實的上,別想些有的沒的!”

 

韓棋默不作聲,開始擠眼淚。校長見半天沒動靜不由奇怪,一抬頭就見一個長相萬分好看的小孩站在那眼淚直掉,哭得一臉委屈。

 

校長開始覺得自己過分了,怎麼把人家小孩子嚇哭了?是我太凶了?

 

於是放緩了語氣問:“小同學怎麼了?是對分的班級不滿意嗎?”

 

“我本來是五年制的,老師把我分到六年制的班裡了!”韓棋噙著淚說。

 

“小同學啊!你是村小的吧!這個……學校的規定就是讓你們上六年制啊!”校長循循善誘。

 

韓棋眼淚掉的更凶了,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可是我們家沒錢了,阿媽說上完今年就不讓我上了,要是上六年制我就畢不了業了!嗚……”

 

這倒是……常見的現象,校長無奈的想,雖然學校老師也會對輟學兒童進行家訪,可一般都是回不來幾個。算了,反正就一個,就破個例吧!農村小孩上學都不容易!

 

於是校長走過去給他擦擦眼淚說:“好了好了!別哭了,讓你上五年制!回去勸勸你媽,學還是要上的!”

 

“謝謝校長!”韓棋一抽一噎的說。

 

“你是哪班的,我跟你們班主任說一下吧!”

 

“五六班的,我叫韓棋”

 

“五六班韓棋是吧!行!我記住了,你先回去吧!走路注意安全啊!”

 

“嗯!謝謝校長!”

 

走出校長室韓棋一手捂在臉上,暗想:這次真是犧牲大了,太丟人了!不過還好成功了!

 

13成長

 

韓棋成功的“說服”了校長後,被調到了五二班讀五年制,一年後又以學校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縣中。

 

校長一看到第一名的名字居然立刻就想起來了,這不是要輟學的那個小子嗎?這麼好的苗子怎麼能不上學呢?不行!看來他有必要親自去家訪一趟!跟他的家長好好談談!

 

於是一次家訪開始了,韓棋一聽傻眼了,一臉忐忑的帶著校長回家。當年他可沒告訴李淑梅他是怎麼說服校長的,這一去不就穿幫了嗎?

 

李淑梅見校長來了就有些局促,這個年代老師找家長一般都沒什麼好事,多是孩子在學校調皮搗蛋,犯了什麼事了。可一想韓棋平時挺乖的啊!在家時話就不多,不該會惹麻煩啊?

 

校長一到韓棋家就理解了,瞧瞧,這全村都蓋瓦房了他們家還住土屋,一家子擠在兩間小偏屋裡,日子得過的多苦啊!可就算這樣也不能不給孩子上學啊!這孩子成績多好啊!

 

李淑梅一聽完校長的來意後眼神就有點奇怪了,雖然家裡是苦了點,可她也沒說過不讓孩子上學啊!何況二毛成績又好,她就是砸鍋賣鐵也會供他讀下去,這校長怎麼莫名其妙的。

 

韓棋站在校長身後一個勁兒使眼色,李淑梅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卻也明白了肯定是韓棋搞的鬼,於是忙順著校長的話賠笑著說:“校長啊,你看這家裡的情況你都看到了,確實不容易……”

 

話還沒說完校長就打斷說:“這個你不用擔心,照韓棋這個成績去縣中肯定會免學費的,我和縣中初中部的李主任也算認識,給他弄個貧困生的名額還是可以的!你看,這樣不就生活費、學費的問題都解決了嗎?要是不夠我也可以資助一下的嘛!這麼好的孩子怎麼能不上學呢?我跟你說啊大姐,這不上學在家能幹嗎?種地?這麼小的孩子能賺幾個錢啊?到時候娶個不識字的媳婦生個孩子再把他的生活重複一遍?這是要一代一代窮下去啊!你看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所以說這個知識改變命運……”

 

韓棋囧了,果然從事教育事業的人一說起大道理來就滔滔不覺,沒個盡頭啊!難怪他們班主任每次開班會不用寫稿都能滔滔不絕的講一節課!

 

李淑梅有些尷尬的打斷他的話,說:“校長,不是、我的意思是雖然家裡這麼困難,可既然孩子成績這麼好我們肯定是要給他上的,他爸聽說他考得這麼好也說一定供他上,前天還打電話回來說這個月多寄點錢回來呢!”

 

校長聽了很滿意,點點頭說:“就是嘛!不上多可惜!哎現在像你這麼明事理的家長真是少見了啊!我還當老師那會兒天天家訪,十個也勸不回來一個啊!”

 

“是是,主要這不是孩子學的好,爭氣嘛!”

 

“嗯嗯!”校長點點頭,誇道:“韓棋這孩子董事又聰明,將來肯定有出息。”

 

說完站起來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

 

李淑梅聽他誇韓棋心裡也很高興,忙站起來說:“留下來吃頓飯吧!”

 

“不了不了!”校長忙擺手,說:“學校還有事,你忙吧!”

 

李淑梅起身把他送到門口,道:“那您慢走啊!”

 

“哎!哎!別送了!回去忙吧!”校長回頭擺擺手,跨上摩托車就走了。

 

李淑梅回家伸手擰了韓棋腦袋一下,嗔道:“說吧!怎麼回事?”

 

韓棋一臉無辜的說:“不就是剛開學那會兒分班嗎,我騙他說我上完這一年就不上了,他就上我上五年制了!誰知道他記這麼久啊!”

 

“這麼小就說謊騙校長,無法無天了!”李淑梅敲了他一下腦袋,轉而又高興的說:“不過考得真不賴!真能免學費啊?”

 

“能!”韓棋也高興的說,“年級前五十名都免學費,校長說我的分數肯定能進前五十!”

 

“那可得讓你大伯母也知道知道!”李淑梅高興地說,摟著韓棋笑道:“他家小華上縣中還花錢的呢!你看她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結果還不是複讀去了!我閨女兒子都是正取,二毛還能免學費哩!”

 

自從那次韓國文拒絕出錢給韓建華上高中後兩家就鬧崩了,韓建華去年高考沒考上要複讀,大嫂又想從他們家摳錢兩家又吵了一架,從此李淑梅和大嫂兩個人就勢同水火,見面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韓棋當然不介意李淑梅拿這事去膈應大嫂,要知道他上輩子可沒少被那個女人為難!

 

李淑梅高興地對韓棋說:“二毛你要好好學啊!阿媽就是砸鍋賣鐵也供你上,你要是考上大學了阿媽給你擺三天酒席!讓大伯母好好花上一筆!”

 

“對了,今天想吃什麼?煎個雞蛋給你補補吧!前些日子學習多用功啊!哎呀,還是去鎮上買些菜吧!買魚吧,吃魚補腦子!正好你阿姐今天也回來!”

 

韓棋笑眯眯的看著忙裡忙外的李淑梅,忽然覺得考第一也沒有此時快樂!這一世他們一家人會在一起,會活的很快樂!

 

他走過去拉著李淑梅說:“阿媽,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在家也沒事!”

 

韓翠翠回來聽說韓棋考了學校第一名也很高興,把一個封面精美漂亮的筆記本拿出來送給了韓棋。韓棋看了手中的筆記本心裡滿滿的感動,他知道這是韓翠翠去年考到班級前五名時老師獎給她的,一直收起來沒捨得用,現在卻送給了自己!

 

韓小毛沒有本子,於是畫了一張小卡片送給韓棋,上面寫著:“祝哥哥考上縣中快樂!”,韓棋看的哭笑不得,心想這怎麼寫的跟祝人家生日快樂似的,但還是很珍惜的收了起來。

 

然而幸福並沒有持續多久,八月的時候韓翠翠就去補課了,因為開學就上初三了,學校抓的比較緊!

 

八月二十號的那天村裡小賣部的人來喊李淑梅去接電話,回來的時候李淑梅臉都白了!

 

韓棋看見她嚇了一跳,忙問:“阿媽,怎麼了?”

 

李淑梅抖著唇說:“你爸在工地從架子上摔下來了,摔傷了腿,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韓棋一聽心臟忽然就漏跳一拍,腦袋裡嗡嗡的響著。他這才猛然驚醒過來,他十二歲了!

 

前世的一切都是從這一年開始的,那時韓國文到村裡的窯廠做小工,一天能拿到六十塊錢的工錢補貼家用。那是個很平常的下午,韓棋放學回來發現家裡靜悄悄的沒有人,韓翠翠和韓小毛還沒回來。

 

廚房也沒有吃的,韓棋燒好飯就在家寫作業,直到天黑了家裡人還沒回來。韓棋不敢自己先吃,又餓又怕的守在桌邊,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看見李淑梅紅著眼睛回來。

 

他想問為什麼大家都不在,卻又不敢,手在褲子上蹭了兩下,有些怯怯的看了李淑梅兩眼。

 

李淑梅把他昨晚燒的麵湯熱了熱盛到飯盒裡,自己也盛了碗囫圇的喝了幾口。韓棋也跟著盛了一碗,低著頭默默的吃。

 

李淑梅聲音有點沙啞:“沒人回來怎麼不自己先吃?”

 

韓棋沒出聲,李淑梅又問:“昨天怎麼沒回來?”

 

韓棋一愣,他這不是在家嗎?李淑梅又問:“你姐沒跟你說?”

 

說什麼?韓棋搖了搖頭,李淑梅歎了口氣:“你爸把腿摔斷了,在醫院裡治呢!大夫說他肺也不好,這些年煙抽多了,家裡又沒錢……”

 

後面的話她沒說,但韓棋的生活從那一天開始改變了。他和韓翠翠先後輟學,韓翠翠嫁人,他遠走他鄉。

 

韓棋覺得渾身都在發冷,父親還是在這一年出事了,難道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樣命運嗎?

 

不!不對!韓棋猛然叫醒自己!前世十二歲的時候他才上二年級,可是現在他已經小學畢業了!前世韓國文是三月份受傷的,因為沒錢醫治而落下了殘疾,可是這一世卻晚了五個月!還有很多,比如他沒有被送過人,他和韓翠翠、韓小毛關係很好!

 

和上一世還是不一樣的,這只是巧合!韓棋安慰著自己!

 

李淑梅倒是記得韓國文摔傷的事,所以今年上半年的時候堅決不准他出去,一直等過了那個日子才同意。沒想到還是發生了,李淑梅心裡亂糟糟的。

 

她慌亂的收拾著東西,想現在就趕去H省,一回頭發現韓棋還站在那兒這才想起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她走了孩子怎麼辦?

 

韓棋看出了她的想法,問:“阿媽你要去看阿爸嗎?”

 

李淑梅點點頭,又擔憂的說:“可我這一走你們怎麼辦?”

 

韓棋安慰的說:“沒關係,我和阿姐都住校,小毛放學可以去外婆家啊!”

 

“可你還沒開學呢?上學誰送你去啊?”

 

“舅舅不行嗎?而且阿姐也在學校呢!”韓棋安慰她說。

 

李淑梅猶豫了一下咬咬牙說:“好,我先帶你和小毛去你外婆家!”

 

李淑梅臨走的時候給了外婆一千塊錢,讓她幫忙照顧下孩子,外婆沒推辭掉就拿著了。

 

最後這件事卻是虛驚一場,韓國文摔得比上一世輕多了,還不住抱怨李淑梅大老遠的非要跑去!

 

韓棋順利的上了縣中,三年後又考進了市一中!韓翠翠因為他沒遵守約定一個星期沒理他,可心裡又為弟弟能考上市重點高中而高興。

 

韓小毛還在上六年級!不過這時候義務教育已經非常普及了,初中小學都不收學費。韓棋感歎一下,要是他那時也上了六年制還可以享受一下義務教育帶來的便利呢!

 

14見面

 

第十三章

 

韓翠翠高考比一本線高了十幾分,志願填了A市的C大,原因是這一年韓國文轉戰A市打工了。李淑梅高興地擺了七八桌酒席!

 

過了兩年韓棋也高考了,學校來報喜說考了全省第九,全市第一!整個韓家村都沸騰了,直誇李淑梅會教子,連韓國文都回來了!

 

韓棋是準備學醫的於是志願填了省會的醫科大學,班主任知道了氣的要死,明明是夠上帝都大學的分卻填了個在省內都算不上頂尖的學校!苦口婆心的勸了他一上午也不改,班主任無法了,揮揮手說:“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韓棋前腳才走出辦公,班主任就拿起手機給韓國文打了個電話。

 

這幾年華國經濟增長很快,人民生活水準有了很大提高!電子產品也愈加普及,很多普通老百姓都買了手機!就連韓國文,為了聯繫方便也買了個手機,去年又給韓翠翠買了一個。

 

韓國文接了班主任的電話特意繞了條路去學校,李淑梅不知道他去學校幹什麼的,要是知道估計非攔著他不可!

 

韓國文到的時候韓棋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班主任一見他就大誇韓棋這次考得如何如何的好,韓國文聽了自然很受用。誇完了班主任就開始說韓棋的志願填的有多不好!分數比省會醫科大學去年的錄取分高了多少多少!填這個學校多麼多麼的虧!

 

“這個分都夠報帝都大學的了!”最後班主任總結道。

 

韓國文聽了也挺為難,說:“可是孩子想學醫嘛!”

 

班主任一聽眼睛一亮:“那報A市醫科大學啊!那是全國最好的醫科大學了!既然非要學醫為什麼不去最好的呢!”

 

韓國文一聽心想也是啊!正好我在A市打工,他姐姐也在A市上學,要是他也去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但還是有點猶豫:“那這樣的話分夠上嗎?”

 

“夠夠夠!肯定夠!”因為學校對考上頂尖名校的學生和班主任包括任課老師都有獎勵,所以班主任對這事兒特別賣力,何況在他看來這也不是壞事!

 

可韓國文還是下不定決心,這志願要是被他改了,孩子不願意怎麼辦?

 

班主任急了,拉著辦公室的老師一齊給他做思想工作,最後把年紀主任都拉來了!

 

韓國文在他們的連番轟炸下有些堅持不住,他想了想也覺得A市醫科大不錯,腦子一時發熱就在班主任的慫恿下把韓棋的志願給改了!

 

於是第一志願變成了A市醫科大,韓棋原先填的省會醫科大變成了第二志願!

 

改完了韓國文就開始心虛了,班主任連連安慰:“沒事沒事!就算真取不上不是還有第二志願嗎!”

 

韓國文一聽也是!就放心了!

 

於是等韓棋收到錄取通知書後就懵了,他沒填這學校啊?怎麼就被錄取了?

 

李淑梅一聽是A市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變了幾遍,口氣不好的問:“不是省會的大學嗎?怎麼變成A市的了?”

 

韓棋也奇怪:“我填的是省會的啊!沒報過這個學校啊?”

 

李淑梅怪異的看著他問:“會不會是你們老師改的?”

 

“不會,老師他不會改的!”韓棋否定。

 

“真的?”李淑梅懷疑的問,除了老師還有誰能改啊?

 

韓翠翠一把搶過錄取通知書,不滿的說:“哎呀!阿媽你想多了!老師哪有那個權利改學生志願啊!他也不知道密碼啊!”

 

說著就開始看通知書,邊看邊說:“再說我覺得A市醫科大挺好的,比省會的那個好!而且我和阿爸都在那,多好啊!”

 

說完一抬頭就見韓棋陰測測的看著她,韓翠翠往後縮了縮有些害怕的說:“幹嘛啊?這麼看著我?”

 

韓棋面帶微笑語氣陰森的說:“阿姐,當時你跟我一起去填志願的,網頁的登錄密碼只有我們倆知道,而且——”

 

韓棋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當時就一直勸我填到A市去!”

 

“呃!”

 

“說吧!是不是你改的?”韓棋雙手環胸問道。

 

李淑梅一聽回身就拿拖鞋要揍她:“你個死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誰讓你去改你弟的志願的?”

 

韓翠翠連忙跳起來躲到韓棋身後,大叫:“冤枉啊阿媽!不是我改的!真不是我改的!”

 

“那你肯定知道是誰改的了?”韓棋肯定的問。

 

韓翠翠猶豫了一下決定老實交代,反正阿爸已經回A市了:“那天阿爸打電話問我弟弟的密碼,我又不知道他要幹嘛就告訴他了。”

 

韓棋回頭似笑非笑的問:“你真不知道?”

 

韓翠翠縮回頭乾笑道:“真不知道!”

 

李淑梅聽了扔了拖鞋氣道:“這個死鬼!手機拿過來,我給他打個電話!”

 

韓翠翠磨磨蹭蹭的掏出手機,嘟囔道:“阿媽你以後別動不動就拿拖鞋要打我,我都多大了啊!多丟人!”

 

“拿來!”李淑梅瞪她一眼,其實從韓翠翠上初中後就沒挨過鞋底了,李淑梅每次都是拿出來做做樣子而已。

 

李淑梅在電話裡把韓國文狠狠地數落了一頓,又怕電話費貴沒捨得多講!

 

韓翠翠一邊肯蘋果一邊問:“說真的弟弟,你就那麼不想去A市醫科大嗎?”

 

“也不是。”韓棋笑笑,說:“以前一直的目標就是省會醫科大,一時之間舍不啊!”

 

韓翠翠“嗤”一聲,然後拍著他的肩膀:“沒關係啦!A市醫科大比省會的不知好了多少倍!”說完又小聲對他說:“阿媽嗓門越來越大了!”

 

韓棋笑笑,問:“你不是在那邊做兼職嗎?怎麼還不回去?”

 

“我靠!我都回來多長時間了!兼職早辭了好不好!”

 

李淑梅說完電話正好聽到她這一句,一巴掌就拍她後腦勺上去了:“小女孩家家的,怎麼說話的!”

 

“阿媽!我都讓你拍笨了!”韓翠翠抱怨。

 

李淑梅又要揚手,韓翠翠連忙討饒:“好了好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李淑梅瞪了她一眼,轉頭問韓棋:“那你那志願還能改麼?”

 

“拜託!阿媽,那通知書都送來了還怎麼改啊?除非不上了明年再考!”韓翠翠翻著白眼說道。

 

李淑梅聽了一臉憂愁,韓棋安慰她:“A市就A市吧!正好阿爸和阿姐都在那,也有個照應!”

 

“就是!”韓翠翠應道。

 

韓棋覺得其實想開一點的話也就不是那麼抵觸A市了,若說剛重生時他還對那兩個人懼怕怨恨的話,那麼這十幾年都過去了,那些情感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有什麼能敵得過時間呢?

 

況且A市那麼大,他們也不一定會遇見,就算遇見了也不過是陌生人!前世種種早已是過眼雲煙。

 

只不過阿媽為何會對他去A市上學如此抵觸?他沒填志願時就告誡自己填哪兒都行就是不要填A市,難道她和自己一樣?

 

想想這一世從一開始就和前世不一樣,還真有這個可能!那這樣是不是可以說明阿媽前世其實也是在乎自己的?

 

韓棋想問卻又不敢,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前世種種就讓它過去算了,何必糾纏徒增煩惱!現在自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幸福快樂,已經很好,很滿足了!

 

李淑梅踢了韓翠翠一腳,說:“明天給你一千塊錢,帶你弟去市里買些東西!”

 

“不用啦!我有錢,我在學校做兼職的!”韓翠翠滿不在乎的說。

 

“你不是說留著買電腦的麼?”李淑梅斜睨她一眼。

 

“呃!”韓翠翠立刻狗腿的笑笑,討好的說:“到時候阿媽你還得資助我一點呢!”

 

“行啊!你好好學就行!”

 

這些年他們家的生活也有了很大改善,本來韓國文攢著錢要給韓棋做手術的,但韓棋死活不同意。那時家裡家徒四壁,就攢了那點錢,要真做了手術就一點積蓄也沒有了。何況還有術後的醫藥費、打激素的錢,加上韓棋因為出生時早產,身體素質本來就不好,醫生也擔心手術後會出現併發症。

 

於是在韓棋的強烈反對下也就作罷了,況且那時李淑梅和大嫂家已是水火不容了,連帶著老兩口都不給他們家好臉色看。韓國文一氣之下就用那筆錢蓋了房,一家人搬到村子最西邊兒去了。

 

八月三十號那天,韓棋拉著行李箱上身穿著灰白色T恤下|身一條卡其色長褲,和帶著棒球帽紮著馬尾的韓翠翠一起走進車站,又回頭向李淑梅揮了揮手。

 

李淑梅也揮揮手,眼裡噙滿淚水,有種心酸又高興感情。

 

汽車啟動的時候韓棋回頭又看了看這個他生活了兩輩子的地方,給他留下過無數痛苦和美好記憶的地方,心情複雜而又沉重。

 

遠遠的似乎能看見阿媽站在候車大廳的身影。什麼時候她的雙鬢已生出了白髮,眼角也長出了皺紋。

 

一切都不一樣了,韓棋默默的說,這輩子一切都會不一樣!

 

“喂!看什麼呢?”韓翠翠問。

 

“沒什麼。”韓棋回過頭,皺了皺眉說:“別扇了,都是汗味。”

 

韓翠翠瞪大了眼睛,顫抖的指著他痛心疾首的說:“太沒有禮貌了!怎麼能對淑女說出這樣的話呢?太不紳士了!”

 

“哦!林德偉紳士?”

 

“滾!別跟我提他!”

 

“怎麼了?”韓棋問。

 

林德偉和韓翠翠是高三時開始談的,居然瞞了韓棋半年。可惜後來林德偉高考落榜了不願意複讀也不想讀專科,跑去當兵了,倒和上輩子一樣。

 

“他都半年沒理我了!所以說異地戀沒有好結果的!”韓翠翠抱怨的說,“我要和他分手!”

 

“你都說多少次了也沒見你分!”

 

“這次一定分!”韓韓翠翠堅定的說。

 

韓棋笑笑沒說什麼,感情這種東西外人說不清楚。

 

到了A市一出車站就看見韓國文帶著憨厚的笑容站在那,腦門上滿是汗水。

 

韓翠翠大叫一聲跑過去:“阿爸你咋來了?”

 

“你阿媽說你們下午到,沒什麼事就過來接你們!”

 

“請假過來的吧?沒有必要啦!”韓翠翠撒嬌道。

 

韓國文笑著接過他們的行李,說:“要的要的!”

 

韓棋攔住他笑著說:“不用了阿爸,不重,而且下面有輪子可以拉的。”

 

韓國文看了看那箱子說:“嗯嗯!真的,真方便!”

 

韓翠翠當天就回學校了,韓棋卻還有七八天才開學,就暫時住在韓國文他們工地的宿舍。

 

宿舍是那種組裝的板房條件不怎麼好,三四個人住一間,但韓國文說這是條件比較好的工地了。

 

進了屋裡面就一股汗餿味,是昨天晚上工友換下的衣服。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幹了一天活都累的要死,沖了澡就睡了,哪有精力再去洗衣服!

 

韓國文趕緊去把窗戶打開,把小電風扇扭開朝韓棋吹。韓棋忙把風扇頭轉過去去說:“阿爸你吹,我不熱!”

 

韓棋體質虛寒確實不容流汗,但卻異常怕冷!

 

韓國文忙說:“你吹,我去買個西瓜!”

 

說完就往外走,快的韓棋攔都攔不住。韓棋做了會兒就過去拿個盆子,將韓國文的衣服都拿進去,想了想把他工友的衣服也拿進去,端到水池那邊洗去了。

 

夏天的衣服就是汗多,其他沒什麼要洗的,韓棋很快就洗好了卻不知晾哪兒,最後還是端回去準備等會兒問韓國文。

 

回去時發現宿舍門開了,韓棋以為是韓國文買西瓜回來了,端著衣服就進去了。

 

結果一進去就發現幾個帶安全帽的人背對著他站在屋裡說著話,韓棋有些奇怪的問:“請問你們是……”

 

那幾個人聽見聲音立刻回頭,韓棋瞳孔驟縮,臉上血色盡褪,手腳發軟,差點端不住手裡的盆子。

 

原來以為可以忘記的、已經忘記了的只是因為沒見到人而已,當那個給過你最深痛苦的人再次出現再眼前時所有的傷害、恐懼就會立刻出現在腦海,控制不住,也無法控制!

 

周銘涵看到眼前的男孩時愣了一下,心底不知怎麼的有一種壓抑的痛,隱隱的一陣一陣發作。但他只失神了一瞬,立刻就回過神來,對旁邊的一個人說:“李經理,工地上怎麼還招未成年人?”

 

15童工?

 

第十四章童工?

 

李光海聽了周銘涵的問話心裡不由暗暗叫苦!也不知這周總是怎麼回事,忽然就心血來潮,這麼熱的天非要來工地視察!來就來吧,還非得來工人宿舍轉轉!

 

這幫粗人住的地方哪是這個少爺受的了的?本想著看兩眼就走,可沒想到偏偏殺出個程咬金!

 

這小孩一看就沒成年嘛!也不知是哪個沒腦子的給招進來的!他是負責整個工程的專案經理,哪能面面俱到什麼事兒都管嘛?

 

李光海想擦擦腦門的汗,結果一伸手被頭頂的安全帽擋住了,暗叫一聲真是遭罪啊!然後忙不迭的認錯道:“對不起周總!對不起周總!可能是下面的人招工沒注意,實在是我管理不當,您放心,馬上就把他給辭了!”

 

這種時候當然不能推卸責任!可周銘涵卻還是不滿意,冷著聲音說:“要不是剛好被我發現,是不是得等到上報了我才知道工地居然有雇傭童工的現象!”

 

李光海腦門的汗流的更多了,結結巴巴的說:“不不不,這、這……”

 

韓棋這時已經回過神了,兩手端著盆沿,手心裡都是虛汗。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瞼說:“抱歉,你們搞錯了,我不是這裡的工人。”

 

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但在周銘涵聽來卻是格外的清越,仿佛給這悶熱的小屋裡帶來了一絲清爽的涼風。

 

他開始側頭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少年,卡其色長褲配著上身洗的有些發白的淺灰色T恤,雖有些不搭倒也簡潔大方。視線移到臉上他才發現這個男孩很……漂亮!這實在不是個適合用在男生身上的詞,然而卻是最先出現在他腦海裡的!

 

韓棋被他這有些灼熱的視線盯的很不舒服,心裡異常的慌亂。他不明白怎麼會這麼巧,剛到父親這就遇到了他!明明A市這麼大!

 

周銘涵也覺察到自己盯著人家看太久了,掩飾性的咳了一下,語氣也比之前緩和了些,說:“把盆放下吧!你是家裡的人在這?”

 

旁邊的李光海頓時松了口氣,還好不是童工!還好周總不生氣了!

 

韓棋“嗯”了一聲,又說:“我父親在這裡工作。”

 

對著周銘涵韓棋說話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書面,上輩子跟著李維深時因為口音問題曾被人狠狠的笑話過。為此他下了苦工夫學習那些所謂上流人士的說話方式,但骨子裡卻總是有著深深的自卑。此時看見周銘涵那種感覺似乎又回來了,這讓他既害怕又惱怒。

 

好在韓國文及時的回來了,從走道那頭拎著個西瓜邊走邊奇怪的問:“二毛?咋站在門口不進去啊?”

 

韓棋驚的猛一回身,結巴著說:“阿、阿爸!你回來啦!你、你領導來了!”

 

韓國文還以為他說的是工頭老劉,一邊推著韓棋進去一邊說:“哎呀老劉!你看你真是,我不是說了請半天假嗎?你咋還來了呢?”

 

結果一進去傻眼了,屋裡站著五六個人他一個也不認識,頓時有些局促,緊張的說:“這、這……領導好!那啥,吃、吃西瓜吧!”

 

說著一回頭拍了下韓棋的後腦勺,說:“把盆放下來!喏,西瓜拿去洗洗!”

 

韓棋“噢”了聲放下盆,接過西瓜就出去了,裡面的氣氛實在是壓抑!

 

周銘涵看他出去了心底有些失落,轉而問韓國文:“你兒子?”

 

韓棋走出門口剛好聽見了,看不見周銘涵他也就不那麼害怕了,不由的在心裡吐槽:這不廢話嗎?沒聽見我叫阿爸嗎?

 

李光海聽了忙上前去介紹:“你是這裡的工人吧!這位是集團的執行總經理,周總!來視察工程的,順便看看工人宿舍!”

 

周銘涵伸出右手說:“你好!”

 

韓國文看他那張手乾淨而又修長,剛想伸手過去又覺得自己的手實在粗糙,有些窘迫的在身上擦了兩下才伸過去,連連說:“你好!你好!”

 

周銘涵挑了挑眉開始問他工地上的一些情況,又問了些關於工人的食宿條件如何的問題。

 

李光海在一旁急的直冒汗,生怕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最後周銘涵對李光海說:“工人的食宿條件還要再改善!”

 

李光海連忙點頭說:“是!是!改善!改善!”

 

韓國文有些不好意思:“哎呀!這條件其實比我以前打工的地方好多了!”

 

正好韓棋抱著西瓜磨磨蹭蹭的進來了,張口就問:“阿爸!刀呢?”

 

韓國文歉意的朝周銘涵笑笑,轉頭對他說:“在桌子上呢!怎麼洗個西瓜要這麼久?”又朝一群人寒暄道:“領導,吃西瓜吧!”

 

周銘涵搖搖頭說:“不麻煩了!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說著帶著一群人就往外走,韓國文客氣的說:“天這麼熱,吃塊西瓜再走吧!”

 

周銘涵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熱情,連連搖頭,正好看到韓棋拿著把刀在那比劃來比劃去半天也沒切,很明顯不想留他們,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就問韓國文:“你兒子還在上學?”

 

韓棋一聽說到他,立刻就支起了耳朵。

 

一說起韓棋韓國文就高興了,驕傲之情溢於言表:“上哩!考了這邊的醫科大,過幾天就開學了!”

 

周銘涵有些意外,還以為是高中生呢!沒想到已經上大學了!

 

“那看來成績很好啊!”說著看向了韓棋,“我們集團下也是有醫療機構的,畢業了可以到我們這裡來工作!”

 

韓國文忙客氣的說:“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韓棋聽了禮貌的朝他笑笑,周銘涵瞬間恍惚了一下,繼而失笑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韓國文目送著他們離開,結果那幾個人還沒走遠韓棋就跑過去把門關上了!

 

韓國文噎了一下,說:“大夏天的,你關什麼門啊?”

 

韓棋埋怨一句:“外面吹進來的風都是熱的!”又問:“衣服晾哪兒啊?”

 

韓國文看了眼說:“等會兒我去晾,西瓜怎麼還沒切?”

 

“我想等他們都走了就可以一切兩半,用勺子舀著吃了!”

 

韓國文摸摸他的頭笑駡:“這話說的!都多大了還護食啊?你要想吃明天咱再買!”

 

“我是擔心咱這種老百姓買的水果人家看不上!那都是有錢人!”韓棋諷刺的說著,拿了個勺子放在半個西瓜上遞給韓國文。

 

韓國文接過來,奇怪的問:“你今天怎麼回事啊?說話句句帶刺的!”

 

“沒什麼!就是不喜歡那幾個人!”韓棋自己抱過半個西瓜,挖了一勺放到嘴裡,若無其事的說道。

 

韓國文笑著搖搖頭說:“你還小,不懂人情世故!再說我看人家周總人挺好的!還說等你畢業去他那上班呢!”

 

“阿爸!人家那是跟你說客氣話呢!有錢人都這樣,表面上裝的人模人樣的!私底下什麼缺德事都幹!”

 

“你這是仇富啊!”韓國文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小小年紀!說話這麼偏激!”

 

最後因為韓國文買的西瓜太大了,韓棋吃了一大半就吃不下了。韓國文接了過來,一邊吃一邊說:“還不願意分給別人吃!吃不完了吧!”

 

說著連瓜白都刮下來吃了,韓棋看著眼眶有些發熱,心裡酸酸的,他知道韓國文這是捨不得扔,怕浪費了。在家裡時阿媽也是這樣,家裡偶爾買回西瓜,她總要把他們姐弟三吃完的瓜皮再啃一遍,卻從來捨不得吃瓜瓤。

 

他努力的讓眼眶裡的淚水流回去,乾澀的說:“阿爸!等阿姐畢業了你就不要出來打工了!到時小毛也要上大學了,我上學也能做兼職,你就回去跟阿媽享福吧!”

 

“行哩!”韓國文高興的應道,“到時候我就跟你阿媽包塊地,種種莊稼,養養小雞!逢年過節的你們都帶著孩子回來看看,到時候熱熱鬧鬧的多好!”

 

韓棋哭笑不得,這怎麼就說到孩子了?不過想想也是不錯的,到時候他也回去開個小診所,一家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

 

九月八號是醫科大學開學的日子,本來韓國文要請假送他的,但韓棋堅決不讓,覺得這樣太麻煩他了!但韓國文不這麼想,失落了好幾天。

 

最後還是工頭老劉看不下去了,跑去找韓棋說:“娃啊!你怕麻煩不讓老韓他送你我是理解的,可老韓不這麼想啊!我是跟他一起從H省一起來A市的,一起幹活好幾年啦!平日裡他提的最多的除了媳婦就是你啦!誇你聰明懂事,成績好!你考了你們市第一時他高興壞了,喝酒的時候哭了一晚上!非要請假回去!他心裡頭驕傲著呐!回來逢人就說他兒子是市狀元,考上醫科大啦!咱工地誰不知道啊!他要送你呢一來是怕你累著幫你提提東西,二來呢也想看看那大學是什麼樣子的!心那裡頭驕傲驕傲!你不讓他送,他指不定以為你怕他去丟面子咧!”

 

韓棋愣了,心裡五味陳雜,他從沒想過父親可能會這麼想!他怎麼可能會嫌棄他呢?就是上輩子最恨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嫌棄”這兩個字!

 

第二天去報名時,韓棋看著韓國文幫他收拾著東西,心裡感到有些難過。原來有一天父親竟會覺得自己站在兒子身邊會給兒子丟面子,有什麼可丟人的呢?這是父親呀!

 

韓棋一手提過包說:“阿爸,我想了想到時候又要領東西又要報名辦卡什麼的,恐怕忙不過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韓國文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可還是說:“不了吧,工地上挺忙的!你不是自己去就行嗎?”

 

“可是……要是我報名的時候行李沒看住被人拿去了怎麼辦?你去了好歹還能幫我看一下呢!”韓棋故意抱怨道。

 

韓國文眼神一亮,忙說:“要不我去跟老劉請個假?”

 

“嗯嗯!趕緊去,中午熱著哩!我們趕緊報完名還能回來吹風扇!”

 

“好!”韓國文一聽高高興興的就跑出去找老劉了。

 

16開學

 

第十五章開學

 

雖然是開學的日子,可學校裡的新生並不是非常多。因為還是上午,來的大多是家在本市的學生,很多外地的學生都還沒到。

 

韓棋和韓國文拖著行李箱在報名處領了飯卡、學生手冊等東西!

 

學校把每個學生的宿舍地址寫在給他們裝學生手冊的信封上。

 

因為學校很大,一時找不到宿舍,韓棋就對著地址準備和韓國文一幢一幢的找。旁邊一個穿黃襯衫的男生看了立刻走過來,笑呵呵的說:“學弟是哪幢樓的?我是迎新的,我帶你過去吧!”

 

韓棋回頭有些遲疑的說:“5A棟的。”

 

那人一聽“哈”的笑了聲,高興的說:“你是臨床學院的吧!我也是!5幢樓基本上都是我們院的!我學麻醉學的,你呢?”

 

“臨床醫學。”韓棋有些靦腆的說。

 

“啊?”對方聽了表情變得很誇張,“學弟啊!我們院的臨床醫學是本碩博連讀啊!要八年才能畢業啊!你可真有勇氣!”

 

“呃!”

 

“這位是叔叔吧!包給我提吧!”這位學長很是熱情。

 

韓國文連忙制止,說:“不不不,我來就行!小同學大幾呀?”

 

“我大二!叔你叫我陳陽就行了?”陳陽熱情的說。

 

“陳陽啊!我們家二……咳,我們家小棋啊是個悶葫蘆,不大愛說話!他啊第一次到大城市來,什麼都不懂,你多照顧照顧他啊!”韓國文說道。

 

陳陽也看出來了,他在這講了老半天,那邊韓棋從頭到尾就講了兩句話:5A棟和臨床醫學!

 

不過陳陽倒不在意,他本來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忙說:“沒事!我家也是小城市的,混熟了就好了!我就住5B棟的302,在A棟對面,學弟要是有什麼事就找我好了!呃……還不知道學弟叫什麼呢?”

 

剛好到宿舍樓前了,陳陽放下包撓著頭說。

 

韓棋聽了淺淺一笑,還沒說話就聽韓國文說:“哎!他叫韓棋,象棋的棋!”

 

陳陽覺得這學弟還是不笑的好,笑了他招架不住啊!還好他有女朋友了!不過聽了韓國文的介紹他倒覺得說成是琴棋書畫的“棋”更好,更適合這個學弟!呃、雖然這兩個“棋”都是一個字!

 

“韓棋是吧!這名字好聽!我們先去領鑰匙吧!”陳陽說著就領著韓棋往領鑰匙和門牌的地方去,邊走邊說:“要用一寸照片,帶了嗎?”

 

“帶了。”

 

韓棋的宿舍在416,陳陽領著他們去的時候就說:“還好不是419!”

 

韓棋:“???”

 

陳陽一看到他那疑惑的眼神又猛然想到學弟的父親還在旁邊,頓時尷尬萬分,摸摸鼻子說:“哦!快到了,已經三樓了!”

 

韓棋奇怪的回過頭,他當然知道到三樓了!

 

到了宿舍發現已經有人先到了,是2號床的傢伙,東西都收拾好了就是人不在!

 

陳陽看了看其他幾張床的床卡,然後指著4號床位說:“是這張,東西都放這邊的櫃子裡吧!”

 

韓棋走過去看了看床卡,上面果然寫著自己的名字!

 

宿舍裡一共有四個床位,是那種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櫃子的樣式!陳陽爬上去提下一個大包說:“喏!學校發的東西都在這,你對著清單看看少不少!”

 

韓棋大致看了看說:“嗯,都差不多!謝謝你!”

 

陳陽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說:“沒關係!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收拾收拾!”

 

韓國文忙客氣的攔道:“哎!哎!同學等會跟我們一起下去吃個飯吧!”

 

“不用了叔!我還得去迎新生呢!”陳陽笑笑揮揮手就走了。

 

韓國文不由感歎:“多好的孩子啊!”

 

“嗯!”

 

“等你大二了也來迎新生!多幫助幫助別人?”

 

“???”怎麼說到這上了!

 

韓國文樂呵呵的幫韓棋把床鋪上,又收拾櫃子,韓棋攔都攔不住!

 

等都弄完了也快中午了,韓國文說:“到外面吃飯吧!”

 

韓棋搖了搖頭說:“不了,就在學校吃吧!比外面便宜!”

 

兩人到食堂打了兩份米飯三份菜,菜是兩素一葷的,饒是便宜(````.'.]也花了十幾塊!

 

韓國文邊吃邊小聲說:“其實也不怎麼便宜,就那麼一小勺肉要六七塊!嘖嘖!”

 

說完又歎了口氣道:“你可別省,該吃的時候就買,別捨不得!你看你阿姐,天天嚷著減肥,都瘦成棍兒了!阿爸在工地上還頓頓都有肉哩!”

 

“嗯!知道!”韓棋扒了口飯,想了想也說:“你也別太辛苦!”

 

韓國文立刻呵呵傻笑:“哎!哎!咱家二毛也長大了,懂得疼人了!”

 

“本來就懂得!”韓棋嘟囔一句。

 

吃完飯韓國文又帶著他去小商品市場買了些生活用品才回去,走的時候給他五百塊錢,說:“用完了再來找我要!”

 

韓棋“嗯”了一聲把他送到月臺,韓國文又叮囑了他幾句,等車來了才說:“回去吧!好好學習啊!”

 

“嗯!”韓棋揮了揮手,目送著公車離去,直到看不見了才提著東西回去。

 

回到宿舍時發現2號床的那位已經回來了,1號床的也來了,他似乎是自己來的,正在鋪床。2號床的那位在幫忙!

 

“老二!把蚊帳遞上來!”

 

“我草!別亂叫行不行!老子沒有名字啊!”

 

床下的人抱怨著把帳子扔了上去,問:“還有呢?”

 

“沒啦!去打盆水,我等會兒洗個臉!”錢躍叫道。

 

“滾吧!還把我當小廝用啊!”孫浩笑駡一句,拿起盆一回頭就看見韓棋呆愣愣的站在門口。

 

韓棋見他看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你們好,我叫韓棋,4號床位的!”

 

“呦!老四呀!”孫浩大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韓棋一個沒留神被拍的踉蹌了兩步。

 

孫浩有些尷尬的笑笑,說:“啊哈!那啥……應該叫小四才對啊!這麼弱!哈哈!”

 

“什麼小廝啊?你才是小廝好不好!新人呢?”錢躍伸出頭張望,看到韓棋立刻大叫:“乖乖,咱這是男生宿舍不?咋來了個妹子!”

 

韓棋臉色有些尷尬,因為身體的原因他長得確實比較中性,皮膚也比一般男生要白!

 

孫浩立刻笑駡:“瞎眼了吧你!這明明是個弟弟好不好!”

 

“知道啦!開個玩笑嘛!小四不會介意的對吧!”說著還調皮的朝韓棋眨了眨眼。

 

韓棋:“……”

 

孫浩笑著解釋說:“別理他,他就那德性!”

 

韓棋有些奇怪的問:“你們以前就認識啊?”

 

“啊?”孫浩一愣忙解釋說:“不認識,群裡認識的!”

 

“群裡?”韓棋好奇的問:“什麼群啊?”

 

“天呐!小四你不會不知道吧?就是我們學校的新生群啊!”錢躍大叫!

 

“哦!”韓棋明白過來了,說:“扣扣群啊!我沒申請過扣扣號!”

 

“什麼?真是奇葩啊!快申請一個,以後要加班級群的!班裡有事都會發群裡的!”孫浩說道。

 

“哦!有空會申請的!”韓棋記了下來。

 

“正好!到時咱們一起去網吧吧!也不知道是誰規定大一不准帶電腦的!”孫浩拍拍他的肩膀說到。

 

“才開學你就要上網吧啊!你知道這附近哪兒有嗎?”錢躍問。

 

“廢話!你不看我是哪兒長大的,放眼整個A市,別的不說網吧的位置我可是沒一個不清楚的!”孫浩得意的說。

 

“你就吹吧!”錢躍不理他轉身掛帳子。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其實……”韓棋有些猶豫的說:“我身份證上的年齡還沒滿十八周歲。”

 

“啊?”

 

“啊?”

 

兩人齊聲問:“你今年多大了?”

 

“呃,虛歲是十八了!”

 

“就是說今年才十七,天呐!我都十九啦!”錢躍哀嚎!

 

孫浩也鬱悶的說:“我以為你只是娃娃臉呢!沒想到……,你是不是跳級了?”

 

“不是,我上學比較早!”韓棋解釋道。

 

“唉!你上完八年才二十五,風華正茂!我上完八年都奔三成老男人了!”錢躍悲憤的說!

 

正說著3號床的人也來了,他爸媽提著大包小包一頭汗水的進來,韓棋和孫浩忙過去幫忙。

 

“阿姨好!叔叔好!”

 

“阿姨好!叔叔好!”

 

“你們好!你們好!”

 

兩人齊聲打了招呼,隨後進來一個男生背著書包,也是滿臉通紅一頭汗水,埋怨道:“熱死了!學校就不能晚點再開學嗎?”

 

“誒?你們都到了?我叫吳源,ST市的!”

 

“咦?”韓棋有些高興,說:“我也是ST市的,我叫韓棋!”

 

“韓棋?”吳源驚奇的叫道,“你不是那個市狀元嗎?天啊!媽,我見到真人啦!”

 

吳母也驚訝的說:“你就是韓棋啊!這麼小啊!這可好了,你跟咱們吳源是老鄉啊!可得多教教他!”

 

說著回頭對吳源訓道:“聽到沒源源,好好跟你同學學學!”

 

“媽!能別叫源源嗎?”吳源哀嚎!

 

其他人哄堂大笑,孫浩轉身對韓棋說:“厲害啊!狀元!”

 

韓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吳母說:“你們等會兒都沒事吧!一起吃頓飯吧!”

 

三人都連連推辭,吳源仰裝生氣的說:“怎麼?都不給我面子是吧!”

 

見推辭不了大家也不客氣,都痛快的答應了!

 

周銘涵坐在辦公室裡已經看了兩個小時的報表了,眼睛乾澀雙肩酸痛,剛要站起來放鬆一下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他向後靠在後椅上閉著眼睛揉了揉肩,疲憊的說:“進來!”

 

葉謹進來看了他這副樣子挑了挑眉,說:“累了就休息一下,那麼拼命幹什麼?”

 

周銘涵沒理他,直接問:“什麼事?”

 

“醫科大的校長打電話來,希望你能參加他們學校下個月的100周年校慶!當然,要是能說幾句就更好了!”

 

周銘涵聽了本想推辭的,可忽然想起上次在工地遇到的那個少年好像就醫科大學的,鬼使神差的竟答應了!

 

17發傳單

 

第十六章

 

開學不到三天軍訓就開始了,韓棋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很光榮的和一群女生一起倒下了!嚇得教官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連連搖頭!

 

晚上開系會的時候輔導員痛心疾首的說:“你們這些同學啊!都太缺乏鍛煉了!太嬌生慣養了!今天才軍訓第一天就給我暈了四個!還有一個居然是男生!就這樣以後怎麼站手術臺?別手術沒做完自己先暈了!”

 

底下的同學聽了“噗噗”直笑,孫浩一邊拍著韓棋的肩一邊狂笑:“韓妹妹啊!韓妹妹!”

 

韓棋羞愧的差點沒鑽到桌子底下去,發誓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他,因為早產先天體弱,從小他就沒少往醫院跑,惹得他奶奶不知給了李淑梅多少白眼!直到長大了才好些!

 

不過教官算是跟他卯上了,每天站完軍姿教官就開始大喊:“二排五列!”

 

“是。”

 

“大聲點!你是啞巴啊!”

 

“是!”

 

“出列!”

 

“是!”

 

“繞操場跑兩圈!其他人原地——坐!”

 

韓棋:“……”

 

不帶這麼整人的!

 

跑完了,教官問:“跑完了?”

 

韓棋喘息氣說:“跑完了!”

 

“好,全體都有——起立!你!歸隊!下麵練習正步走!”

 

韓棋一臉苦相的歸隊。周圍同學暗笑不已!

 

大半個月後教官非常滿意的對他說:“嗯!不錯!這才是爺們嘛!你看我剛來時你那軟不啦嘰的樣兒!現在多精神!歸隊!”

 

韓棋聽了異常高興,因為前世的遭遇他對別人說他長的女氣很在意!上次孫浩叫他韓妹妹就被他冷暴力對待了兩天,搞得孫浩發誓再也不敢了才放過他!在他心裡教官就是爺們兒啊!教官誇他爺們兒了那他就是爺們兒中的爺們兒了啊!

 

孫浩他們聽了這個理論很不以為然,直接就說:“教官那是看你練了這麼多天怪可憐的,安慰安慰你呢!”

 

韓棋不屑,懶得和他爭辯!

 

軍訓結束後就放國慶長假了,韓翠翠拉著韓棋去買筆記本,韓棋對這個不怎麼瞭解,想著孫浩是本地人,平時又對電子產品又特別熱衷,就拉他過去幫忙!

 

結果孫浩一見韓翠翠就走不動路了,直呼:“美女啊!難怪你長得好看!都隨你姐啊!”

 

“胡扯什麼呢!那是隨我媽!”

 

“誒?你姐手機號是多少?咱可是哥們兒!你不能不幫我啊!”孫浩把韓棋拉到一邊小聲嘀咕說道。

 

韓棋一臉同情的看著他:“雖然不想打擊你,但我還是要說,我姐她有男朋友了!”

 

“啊?”孫浩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怎麼會這樣?天要絕我啊!”

 

“至於嗎?前天護理院的一個女生不是問你要了手機號碼了嗎?”韓棋瞟了他一眼說。

 

“唉!”孫浩長歎一聲,“那都不是我的菜!”

 

“滾吧!快去看電腦!”

 

“是是!小四兒~

 

買完電腦韓棋就把孫浩趕了回去,無視他一臉的不滿!

 

韓翠翠笑著說:“你這同學蠻有意思的!”

 

韓棋讓她別理他,然後說:“阿姐,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兼職,這邊好像都挺不好找的!”

 

“這個啊!一時不好找,要不先幫你找個發傳單的,我再幫你看看?”

 

“行!”

 

第二天周銘涵開車路過輝亞廣場時,無意間向外一瞟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於是車子一拐就向輝亞的地下停車場駛去了!

 

趙語馨一見奇怪的問:“怎麼往這邊開了?”

 

“你不是要去吃飯嗎?輝亞有幾家店很不錯!”周銘涵隨口答道。

 

趙語馨聽了有些不高興的嬌嗔:“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吃法國菜呢!”

 

“你在法國呆了兩年還沒吃膩麼?換個口味也不錯!”周銘涵漫不經心的說,又看了眼那個正在發傳單的身影!

 

趙語馨有些高興的說:“好啊!確實都吃膩了!還是周大哥你關心我!”

 

周銘涵不置可否,停了車帶著她隨便找了家烤肉店,趙語馨跟在後面,臉色又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吃完飯周銘涵說:“我還有事要回一趟公司,你先自己回去吧!”

 

趙語馨臉色更難看了,強笑著說:“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幫你打車!”周銘涵說。

 

“周大哥!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趙語馨生氣的說。

 

“沒有。”周銘涵皺著眉。

 

趙語馨臉色有些緩和,問:“那你為什麼……”

 

“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關於婚約的事我早就和你解釋清楚了,那都是老一輩人開的玩笑而已!你當也同意的!”周銘涵冷下臉說。

 

“可我以為你只是一時沒想明白,以後一定會喜歡我的!我……”趙語馨語帶哭腔,卻發現周銘涵神色頗為不耐,不由顫著聲音:“你不要拿‘你只是把我當妹妹看’這種話來哄我!”

 

周銘涵眼神奇怪的看著:“我當然不是把你當妹妹看!”

 

趙語馨松了口氣,卻聽他接著說:“我只把你當合作對象的公司代表!”

 

“你!”趙語馨氣急敗壞,“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清楚?”

 

周銘涵無奈的說:“我兩年前就和你說清楚了!”

 

“我、可……可是你總是若即若離,陪我吃飯卻又拒絕我,給我希望又不明說!分明就是故意要……”

 

“如果是我今天的做法給了你什麼錯誤的聯想,那我很抱歉!但對我來說今天只是和合作公司的代表談工作,然後順便吃頓飯,僅此而已!”周銘涵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冷聲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答應我和一起吃飯?”趙語馨哭著吼道!

 

周銘涵神色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冷聲說道:“首先,合作物件的代表談完工作要求一起吃頓飯在我看來很正常,沒有拒絕的理由!其次,如果我不答應,你就會去爺爺那裡哭一下午,很煩!”

 

“那你現在就不怕我去找爺爺了嗎?”趙語馨哭著問。

 

周銘涵實在不想再跟她說什麼了,乾脆隨手招了輛計程車把她塞了進去,隨口對司機說:“景苑花園!”

 

趙語馨拍著車窗說:“我不走!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了!”

 

周銘涵覺得莫名其妙,他們什麼關係都不是,他有什麼要對她說清楚的!

 

周銘涵扔了一百塊錢給司機冷著臉說:“開車!”

 

“不許開!”趙語馨驕蠻的說。

 

司機一看周銘涵的臉色,很明智的選擇了開車。

 

趙語馨立刻大叫:“停車!我叫停車聽到沒有!”

 

司機無奈的勸道:“小姐,男人就這樣,喜歡風流!何況你男人看起來又很優秀!不過這男人啊不管在外面怎麼亂來總歸還是會回去的……”

 

很明顯司機把這當成兩口子吵架了,趙語馨卻忽然大吼一聲:“你閉嘴!”

 

司機立刻不說話了,專心開車!趙語馨又大叫:“我讓你停車你沒聽見嗎?”

 

司機無奈的停下車,說:“小姐啊!要是實在過不下去就離了吧!雖說這勸和不勸分的,但……哎,這錢我也不收你的了!”

 

趙語馨也冷靜下來了,從包裡拿出化妝品補了補妝,說:“算了,你開車吧!不去景苑花園!”

 

“那去哪兒?”

 

“去江山!”

 

周銘涵回到車上後一時哪兒也沒去,他覺得和趙語馨說話分外累!兩個人的想法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想到這他又不由埋怨起他爺爺,吃飽了撐的沒事定什麼娃娃親!他是沒人願意嫁了還是怎麼的?

 

等他想起離開時才發現韓棋已經不在廣場上了,心底不由有些失望,開著車晃悠著。

 

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車子拐彎後居然讓他發現韓棋正站在站牌那等車!周銘涵方向盤一轉,車就滑到了站牌前。他搖下車窗對韓棋說:“在等車?”

 

韓棋看見他心下一愣,不由緊張起來。

 

周銘涵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內向,於是開口說:“上車!去哪兒?我送你!”

 

韓棋裝聽不見,旁邊等車的人奇怪的看著周銘涵,周銘涵也有些尷尬:“快點上車啊?是去醫科大嗎?”

 

韓棋乾脆把頭扭到了另一邊,周銘涵更尷尬了,更有些氣惱!這小孩怎麼回事啊?我會吃了他還是怎麼的?

 

剛好公車來了,韓棋抬腳就要過去上車!周銘涵卻是耐心耗盡了,車門一開就把他拖了進去!

 

韓棋立刻大叫“救命”,周銘涵臉頓時黑了!在旁邊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踩油門,沖了出去!

 

“你是回醫科大吧?”周銘涵咬牙切齒的說。

 

韓棋被他拖進來時就條件反射的抵觸,進來後立刻就縮到一邊!看得周銘涵無比鬱悶,他這麼可怕嗎?

 

韓棋聽了他的話不由心思一轉,立刻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問:“請、請問……你、你是誰啊?”

 

周銘涵頓時覺得一口黑血堵在胸口,吐都吐不出!

 

他轉頭瞪了眼韓棋,憋著一口氣說:“我們上個月在你爸的宿舍才見過面,這麼快你就忘了?”

 

韓棋“哦”了一聲,說:“是周總啊!我去醫科大,謝謝!”

 

周銘涵聽著這句話覺得分外不舒服,可又說不出什麼錯來。

 

然後就是一路無話,韓棋是不想說什麼,周銘涵是不知道說什麼,最後不尷不尬問了句:“學校生活還習慣嗎?看你瘦了不少啊!”

 

韓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軍訓訓的。”

 

“哦,難怪黑了。”

 

於是又是沉默,周銘涵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的又說了句:“其實也沒黑多少,還是很白很好看的!”

 

說完就想抽自己一嘴巴,這叫什麼話?周銘涵覺得自己的智商在韓棋面前通通喂狗了,他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來活躍氣氛!

 

好在這時醫科大也到了,韓棋下車後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塊錢遞給他,說:“謝謝!”

 

周銘涵臉黑的都要滴墨了,憋了半天的氣才說:“你看我很缺這二十塊錢嗎?”

 

“哦,那謝謝!”說著韓棋收回錢,轉身走了!

 

二十塊可是他一天的飯錢,愛要不要!

 

周銘涵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悶得慌!腳一踩油門沖了出去!心想:我真特麼的找虐!

 

18找虐

 

第十七章求虐

 

周銘涵還沒到家就接到了他爺爺的電話,老爺子在電話裡唉聲歎氣:“小涵啊!你多久沒回來了?今天回來吃飯吧!”

 

周銘涵無奈的說:“爺爺,我前天才回去過!”

 

老爺子噎了一下,又繼續道:“我知道我老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不願意跟我這個老頭子住一起!唉,了方大師算得果然准啊!我這輩子就是孤老終身的命啊!早些年我還不信……”

 

“行了!行了!”周銘涵連忙打斷,直接問:“趙語馨在你那兒是不是?”

 

老爺子乾咳一聲:“小涵啊!你看看你,怎麼又把人家姑娘弄哭了呢?”

 

周銘涵乾脆把車停到路邊,扯了扯衣領,不耐的說:“爺爺,您能不能別再撮合我和趙小姐了?都說了我不喜歡她!”

 

老爺子聽了有些不高興,在那頭絮絮叨叨的說:“怎麼能這麼說呢?感情是培養出來的嘛!當初你奶奶還不喜歡我呢!還不跟我生了你爸他們兄弟三?再說趙家丫頭也沒什麼不好嘛!跟你又門當戶對,我看著也是個旺夫的相!肯定好生養!而且我也找了方大師給你們合了八字了,般配著呢!”

 

周銘涵只覺得這是越說越不像話了,但也不會埋怨什麼!

 

周老爺子當年是混黑道出身,刀口上腥風血雨的走了一輩子,身上背的人命也不是一條兩條,在警局都是有專門立案的!

 

但混道上的畢竟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結的仇家也多!早些年遇到一個大師給他算了一命,說他殺孽太重終將報應在身邊人身上,子息單薄將會孤老終身!那時他年輕,不信這玩意!等到中年喪妻,三個兒子接連意外去世卻不由得信了!

 

這時他已經五十了,身邊就一個十六、七歲的孫子,沒了年輕時的那份血性和意氣,反倒覺得那個大師的話有理,不然怎麼三個兒子就大兒子給他生了個孫子,其他兩個結婚十來年都沒結果?想來是他造孽太重,報應來了!

 

於是帶著小孫子一起趕緊把勢力洗白了!又在市郊的微山寺供起了香火開始贖罪!這些年善事做了不少,希望小學也捐了幾十個!最近幾年老爺子又開始信起佛法來了,隔三差五的就去微山寺聽了方方丈頌經,對他的話信的很!了方方丈都說周銘涵和趙語馨八字合了那能不合嗎?

 

周銘涵卻是不信這個,但架不住他爺爺的堅持!不過這回他是不想再容忍下去了,今天中宏公司的代表來談合作案,開口就非要他親自去談,否則就要擱置!去了才發現他們的代表換成了趙語馨!接下來一系列的事情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周銘涵覺得他實在沒興趣陪這位大小姐鬧下去了,周氏又不是非他們中宏不可!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的說:“好了好了!您別忙活了,我真不喜歡她!”

 

老爺子噎了一下,氣哼哼的說:“那你歡誰?告訴我,我去幫你提親!最遲明年必須把婚給結了!”

 

周銘涵腦海裡立刻出現了韓棋的身影,頓時一驚,冷汗差點都出來了!他忙咳了一聲,掩飾的抱怨道:“您別瞎折騰了,沒有的事!”

 

老爺子一聽年輕時候的火氣就上來了,也不裝可憐了,張口就罵:“你個兔崽子!都快三十了還不趕緊定下來!我不就想抱個曾孫麼……”

 

“好了好了!先就這樣!我週末回去!”說完不等老爺子回應,立刻掛了電話!

 

老爺子被他掛電話的舉動氣得一噎,眼睛一瞪就摔了電話,直罵“小兔崽子”!

 

趙語馨見狀也不哭了,站起身說:“周大哥也是工作忙,爺爺您就別生氣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以後再來陪你!”

 

老爺子也沒心情留她了,歎了口氣說:“唉!都是我們家小涵不像話,委屈你了!”

 

趙語馨連忙裝作強顏歡笑,故意做出一副很理解的模樣的說:“沒事,周大哥他只是太忙了!”

 

看得老爺子又是一陣歎息,多好的姑娘啊!那小兔崽子怎麼就看不上呢?

 

周銘涵回到公寓後覺得實在是窩心和鬱悶,他不止一次的想過那女人在法國怎麼就沒找個人嫁了呢?

 

然後又想到了韓棋,他有些奇怪為什麼爺爺問他喜歡誰時腦海裡首先出現的會是他!

 

他們不過才見過兩次面,而且韓棋的態度還不是很友好,更重要的是他是個男的啊!

 

周銘涵覺得腦子有點亂,難道他跟李維深一樣,只喜歡男的?

 

周銘涵長歎一口氣往床上一倒,不禁想:要是今天沒去輝亞就好了!

 

話雖如此,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就把車開往輝亞了!

 

也許他今天不在那發傳單呢?反正周氏在輝亞也有入股,他只是來看看輝亞經營的怎麼樣的!周銘涵這麼安慰著自己!

 

可當他開車駛過輝亞廣場前的那條路時,眼神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往外瞟,而且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人流中微笑著向來往行人遞送傳單的少年!

 

周銘涵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後就進了肯德基,點了份咖啡然後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主要是因為這裡離韓棋比較近,而且門還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的一舉一動!

 

在炎熱的太陽底下韓棋穿著灰白的T恤,因為太熱帶了個太陽帽!左手捧著厚厚一遝傳單,右手飛快的拿過一張微笑的向行人遞去。有的人禮貌的笑笑就接了過來,有的人卻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無視!韓棋卻始終微笑著,繼續遞出一張張傳單!

 

周銘涵覺得韓棋簡直就是廣場上的一道風景線,讓他移不開目光!當行人接傳單的時候他就有些欣喜,當行人無視的時候他又不由自主的皺眉,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喝了一下午的即溶咖啡,然後在肯德基排了半個小時的隊上廁所!出來的時候周銘涵臉上烏雲密佈,旁邊的人見了都退避三舍!

 

周銘涵看了看時間覺得韓棋也該發完了,想著小孩還沒吃東西就去點了餐!但他對這種速食也不瞭解,乾脆要了個全家桶!然後傻叉一樣的抱著全家桶去找韓棋!

 

韓棋看著他覺得分外無語,前世的周銘涵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他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無功不受祿的想法,周銘涵絲毫不理會,直接塞他懷裡,板著張臉說:“不要就扔了,我又不吃!”

 

說完轉身就走,韓棋一臉莫名其妙,你不喜歡吃還買幹什麼?

 

看著懷裡的全家桶韓棋心情有些複雜,前世李維深就是用這麼個玩意外加一塊巧克力就哄的自己死心塌地,被送人了還心心念念的想著他!現在想想簡直就是賤,蠢的跟豬一樣!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啊?上輩子的下場有一部分也是自己作的!

 

想到這他歎了口氣,看看手中的全家桶再看看旁邊的垃圾桶,算了,浪費可恥!韓棋決定把它帶回去犒勞宿舍裡那三隻餓狼!

 

轉身剛走到路邊,一輛車就開了過來,車窗搖下周銘涵看了他一眼說:“上車!”

 

韓棋奇怪的問:“你剛才不是走了嗎?”

 

周銘涵有些不高興的說:“剛剛是去停車場開車,快點上來,這邊不能停車!”

 

韓棋左右瞄了兩眼,周銘涵見狀開了車門就又要去拖他,韓棋見了很明智的自己坐了上去!

 

“醫科大學,謝謝!”

 

周銘涵臉一黑,還真把他當計程車司機了!

 

“你家庭條件很困難?怎麼每天都出來打工?”

 

韓棋瞟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賺點生活費。”

 

周銘涵其實問完那句話就後悔了,想想他父親在工地上幹活就該明白人家家庭條件不好!何況這麼問太不隱晦了,在他印象裡像韓棋這樣的窮學生都比較重自尊,內心敏感脆弱!

 

他想了想又委婉點說:“我們周氏在你們醫科大有資助名額,主要是想培養一些人才進入我們的醫療機構,你成績要是不錯的話可以申請一下。”

 

韓棋心想:誰想去你們集團工作啊!於是悶悶的說:“我比較想申請國家獎學金!”

 

“……”周銘涵覺得自己就是來找虐的!

 

“你幹嘛每天都來接我?”韓棋想了想問道。

 

周銘涵差點一腳踩在了刹車上,他一臉正經的皺著眉頭仔細思考了一番說:“恰好去那邊吃飯!”

 

一點都不恰好!

 

韓棋“哦”了一聲,又說:“那也不用特意送我回醫科大啊?”

 

“順路!”

 

一點也不順路好嗎?桃源公寓和去醫科大的方向完全相反啊!

 

韓棋又“哦”了聲沒話了!周銘涵聽的莫名有些心虛!

 

於是韓棋發了六天傳單周銘涵做了六天司機,韓棋的室友吃了五天免費全家桶!

 

很快假期結束了,韓翠翠幫韓棋找了份家教,一小時三十塊,足夠解決他生活費的問題了!

 

那小孩上初三,家長交代若是能考上重點高中還會給他加錢!搞得韓棋教的異常認真,每天晚上專門備課備到十二點!看得吳源大歎:“要是當年我媽也給我請了個這麼認真負責的家教,我現在絕逼考上帝都大學了啊!”

 

“哎!下星期校慶啊!你們有什麼節目沒?”錢躍問。

 

“擼啊擼算不算?”孫浩回答。

 

“滾!除了遊戲你腦袋裡還有什麼?三兒?”

 

“我啊!最忠實的觀眾!”吳源回道。

 

“四兒,那你呢?”錢躍無奈問道。

 

“我?”韓棋奇怪的問:“什麼啊?”

 

“校慶有什麼節目沒?”錢躍無語的問。

 

“哦!沒有!”

 

“真乾脆!”錢躍翻白眼道。

 

“省省吧你!全校幾千口人,輪得到你操這份閒心嗎?”孫浩涼涼的說。

 

錢躍無不得意的說:“誰讓我是學生會文藝部副部長呢!”

 

“你一個大男人跑文藝部當副部長,你也好意思說!”孫浩鄙夷道。

 

“哎,你是沒見到我們部長那天人之資,你要是見到了肯定削尖了腦袋往裡擠!”錢躍一臉蕩漾的說。

 

孫浩無精打采,絲毫不感興趣:“有咱四兒好看不?”

 

“碰——”一個枕頭砸了過來,孫浩假裝慘叫一聲:“四兒,你謀殺親夫啊——!”

 

“活該!”錢躍暗爽,忽然又想起什麼,轉頭對韓棋說:“對了小四兒,你們外聯部今晚六點開會,蘇語讓我通知你一聲!”

 

“哦!”

 

19拉贊助

 

第十八章拉贊助

 

每年新生入學兩周後是醫科大的學生會、宿管、社聯、社團一齊招新的日子,號稱百團大戰!

 

那時韓棋正因為軍訓暈倒事件下定決心要鍛煉身體,看見跆拳道社就拼命往前擠。

 

學生會的招新地點正好在跆拳道社旁邊,蘇語正揮汗大喊:“學生會外聯部招新啦!我們外聯部美女帥哥最多啊,走過路過都不要錯過啊!”

 

正好韓棋穿著迷彩從她面前走過,這麼靚的妹子怎麼能放過?蘇語一把拉住他,說:“學妹要不要加入我們外聯部?我們外聯部有很多帥哥哦!”

 

說著隨手拉過一個男生,那個男生立刻擺出一副陽光燦爛的模樣。韓棋冷冷的看見她一眼,咬牙切齒的說:“我是男的!”

 

頓時蘇語和陽光帥哥都僵住了,韓棋掙開她就往跆拳道社那邊擠去。

 

蘇語頓時大叫:“如此絕色美少年簡直就是拉贊助的絕殺武器!怎能不入我外聯部?唐偉,我命你立刻去搞定他!”

 

於是韓棋拿著跆拳道社的表格剛要離開就又被拉住了,唐偉笑得一臉燦爛:“同學,同學,剛剛不好意思啊,都穿迷彩服沒看清。你看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加入我們外聯部……”

 

“不用了。”韓棋冷淡的拒絕。

 

“呃……”一腔熱血頓時澆滅。

 

“這個……同學,你看你再考慮考慮,加入我們外聯部可以加分的!”唐偉不放棄,又揚起笑臉誘惑道。

 

“加分?”韓棋疑惑的問。

 

“對對對!”一看有戲唐偉立刻點頭,忙不迭的說:“加素質拓展分啊!對評獎學金很有好處的。”

 

“獎學金?”

 

“對對對!怎麼樣?”唐偉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那你們外聯部都是做什麼的?”韓棋有些動搖。

 

“沒什麼事,就是聯合其他學校的學生會舉辦一些活動,出去拉拉贊助。”

 

“哦。”看來很有助於提高社交能力,“那好吧。”

 

唐偉眼睛一亮,立刻拿過表格塞給他。

 

“拿回去好好填,從此你就是我們外聯部一員了!”太好了,終於有替身了!

 

“不是還要面試嗎?”韓棋奇怪的問。

 

“不不不,你是被破格錄取的!”唐偉激動的說。

 

就這樣,韓棋被拐進了一個叫外聯部的狼窩。

 

晚上六點韓棋準時踏入會議室,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他。

 

“???”韓棋奇怪的看著他們。

 

部長蘇語陰森森的說:“韓小棋同學,來的真早啊!”

 

“嗯?我遲到了嗎?”韓棋無辜的問。

 

“沒,坐吧。”蘇語嘴角抽搐。

 

然後半個小時就可以講完的內容,一眾成員討論了兩個小時。韓棋早睡著了,最近每天備課都備到半夜十二點,實在太困了。

 

“韓棋!你聽見了沒有?”蘇語敲著桌子問。

 

旁邊的唐偉忙把他推了起來,蘇語見狀語氣陰森的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異議?不滿?”

 

見識過此女威力的韓棋即使不知她在說什麼,也立刻坐直了身體,一臉正經的說:“沒有。”

 

“那好,就這麼定了!”蘇語部長一錘定音。

 

“什麼事啊?”韓棋小聲問唐偉。

 

唐偉歎了口氣,一臉憐憫的對他說:“部長讓我們明天和她一起出去拉贊助!”

 

“哦。”韓棋點點頭,淡定的出去了。他是新人,肯定不會有什麼任務,主要是跟去學習。韓棋自信的想。

 

唐偉在他身後搖了搖頭,長歎一聲:“不明真相的少年啊!”

 

第二天上午沒課,韓棋一大早去食堂吃了早飯就悠悠然向校門口走去。

 

一輛大奔“刷”的一下停在了他的面前,韓棋一驚!後車窗搖下唐偉笑眯眯的說:“韓小弟,快上車吧!”

 

“!!!”韓棋震驚了,開著大奔去拉贊助?

 

這時前窗也開了,蘇語坐在駕駛座上,看了他一眼說:“快點上車,我們趕時間呢!”

 

韓棋做到唐偉旁邊,戰戰兢兢的問:“那個學姐……你有駕照嗎?”

 

“沒有!”

 

“呃,我……想下車行嗎?”

 

“不行!”蘇語冷冰冰的拒絕,忽然又璨然一笑:“騙你的啦!老娘剛滿年齡就考了駕照啦!”

 

韓棋黑線,唐偉依舊笑眯眯。

 

“我們去哪拉贊助?”韓棋問。

 

“周氏!”蘇語壯志酬酬。

 

“?”韓棋糾結的問:“可是一般拉贊助不都是去學校周邊的餐館奶茶店什麼的地方嗎?”

 

蘇語兩眼放光的說:“這次我們學生會準備幹票大的,需要經費多。周氏那群萬惡的資本家都非常有錢,拉到一個周氏可以抵上學校周邊所有奶茶店了!”

 

“所以,韓小棋同學!”蘇語最後總結道:“輪到你發揮的時刻到了!好好表現,到時候給我笑得甜一點,聽到沒?”

 

“可是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去。”韓棋苦著臉說。

 

“哼哼,晚了!”

 

韓棋一臉苦相的轉頭問唐偉:“我們這是去出賣色相嗎?”

 

“呃,應該是賣笑更恰當些。”唐偉支吾道。

 

韓棋黑線,敢情你每天都笑眯眯的完全是拉贊助拉出來的。

 

到了周氏集團總部,一進大廳接待小姐就笑眯眯的問:“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蘇語、唐偉立刻“刷”的擺出一張笑臉,蘇語上前一步說:“您好,我找一下葉特助。”

 

韓棋見了也立刻擺出笑臉,接待小姐立刻就囧了,僵笑著問:“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蘇語依舊笑眯眯,“你跟他說蘇語找他就可以了。”

 

接待小姐又囧了,最討厭特權階級了!

 

“好的,我幫您問一下。”小姐笑眯眯的說。

 

對於葉特助韓棋是知道的,就是葉謹。上輩子在韓棋心中他就是周銘涵身邊的一號走狗!這輩子目前形象還沒有改變。

 

不過蘇語竟然和他認識,再一想想她開著一輛爆發富似的車,看來家庭也不簡單。

 

後來韓棋才知道蘇語的爺爺是市一院的院長,父親是市一院胸外科主任,母親是市一院護士長,哥哥蘇杭是醫科大醫學管理系畢業,現在開了個診所順帶經營一下家族企業百草大藥堂,整個一醫學世家!

 

接待小姐打完電話對他們說:“葉特助讓你們去十五樓助理辦公室找他。”

 

“謝謝。”三人頂著三張笑眯眯的臉走了。

 

一進電梯韓棋就垮下臉,用手揉了揉臉說:“有點僵。”

 

唐偉拍拍他的肩,笑呵呵的說:“少年還需多加磨練!”

 

進了辦公室葉謹剛好掛了電話,見他們來了立刻笑著說:“來了?坐!”

 

三人一模一樣的笑眯眯臉,整齊的坐下了。

 

葉謹一愣,繼而笑著對蘇語說:“小語,這次又來幹嘛了?”

 

“唉,還不都是學校搞什麼校慶,我們學生會要出節目嘛!但是經費又不夠,只好來拉贊助了。葉大哥,你不會拒絕的吧?”

 

“呵!”葉謹好笑的搖搖頭說:“你呀!拉贊助怎麼不去你大哥那拉去?周氏又不是我當家,我怎麼能決定呢?”

 

“哎呀葉大哥你就不要謙虛了,這種小事你一定可以決定的!”蘇語笑眯眯的說。

 

“這……”葉謹哭笑不得,剛好電話響了。

 

葉謹向他們打了個稍後的手勢,拿起電話,“嗯嗯”應了幾聲,然後抬頭對他們說:“正好周總叫我過去,你們一起吧!去那邊說。”

 

韓棋覺得臉都笑酸了,有點僵硬。蘇語依舊笑眯眯:“好啊!”

 

但語氣隱隱給人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等葉謹先出門後她立刻小聲對韓棋他們兩說:“事情有些不好辦,說不定姓周的聽都不聽就把我們轟了。你們兩個給我好好表現!”

 

韓棋僵硬的點點頭,他可以說他一點兒都不想去嗎?

 

20吃飯

 

第十九章吃飯

 

周銘涵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整體是白色調,沒有特別的裝飾過,所以物品也不多。只在落地窗旁擺了兩株植物,整個房間顯得有些空曠。

 

葉謹帶著他們進去的時候周銘涵正低頭寫著什麼,也沒抬頭就直接問葉謹:“中宏科技是怎麼回事?資金到現在還沒到位?”

 

葉謹聽了不懷好意的笑笑說:“這個,恐怕您得親自問一下趙小姐了,趙天宇把這次的合作項目全權交給她處理了。”

 

韓棋聽了心底不屑,他和趙家小姐果然有一腿,當年還騙自己說他們什麼關係也沒有。真沒關係趙馨語能跑到自己面前來示威嗎?

 

周銘涵聽了筆尖一頓,抬頭剛要說什麼就看見葉謹身後站著的三個人,不由一愣。

 

蘇語和唐偉見他看過來都立刻擺出一副笑臉,韓棋還不知道他看過來了,正扭著頭一臉不屑的樣子。看的周銘涵不由想笑,之前因為中宏科技的事而產生的壞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蘇語見他一直看著韓棋不由奇怪,轉頭看了眼後立刻氣得冒火。這種時候居然給她走神?於是狠狠的搗了他一下,韓棋條件反射的回過頭,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揚起一張笑臉。

 

周銘涵忍著笑用眼神示意葉謹,葉謹將手放在唇邊掩飾性的咳了一下,說:“咳,蘇小姐和她兩位同學前來是希望我們能贊助一下他們的學生會活動。”

 

“是的,周總!這個月十五是我們醫科大學建校100周年的日子,學生會將舉辦很多活動。但由於經費不足需要拉些贊助,我們想您也許可以幫忙一二。當然,我們會在場地為周氏尤其是榮恒藥業和微山湖醫院打廣告的,到時歡迎您前來觀看。”

 

說完搗了搗左右兩人,唐偉立刻點點頭說:“是的。”

 

韓棋則一臉莫名,蘇語不由在心底哀歎,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

 

周銘涵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他們,然後轉頭問葉謹:“你覺得呢?”

 

葉謹點點頭一臉正經的說:“在活動中為我們打一下廣告可以提高我們集團的知名度,這樣會有很多優秀的學生在畢業後首先選擇我們周氏,有利於我們招攬人才!”

 

周氏還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提高知名度嗎?周氏沒有人來應聘了嗎?每年投簡歷的畢業生不要太多哦!葉謹這麼做很明顯是在為他們三個人說話,蘇語聽了立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周銘涵聽了不僅沒反對,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說:“嗯,確實可以。”

 

蘇語和葉謹都不淡定了,這是周總會說的話麼?

 

“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周銘涵回頭對葉謹說,然後裝模做樣的邊抬起手邊看表邊說:“時間也不早了,正好……”

 

看到手錶周銘涵臉就黑了,九點半,真是個吃早飯也不是吃午飯也不是的時間,這讓他拿什麼理由請他們吃飯?關鍵是他想請韓棋吃飯啊!

 

周銘涵很淡定的放下手,說:“正好我早飯還沒吃,一起吃頓飯吧。哦,你們都吃了嗎?”

 

三人頓時嘴角抽搐,一齊說:“沒。”

 

滾吧!這種時候誰還沒吃早飯啊?但這種話能說嗎?多不給人面子,而且他們還是來拉贊助的。

 

韓棋額角直冒黑線,只覺得這一世的周銘涵真是太太太……不一樣了,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周銘涵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葉謹說:“你也一起吧。”

 

葉謹剛要搖頭拒絕就被周銘涵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掃了一眼,立刻改為點頭說:“好。”

 

五人一行去了大廈對面的一家餐廳,餐廳說不上大但裝飾的很雅致,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

 

桌上氣氛還算和諧,周銘涵不像韓棋印象中那樣少語,偶爾也能說兩句引得大家發笑的話。說的最多的還是蘇語和葉謹,唐偉偶爾插兩句。

 

韓棋有些奇怪,在他印象裡周銘涵是個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的人,前世他們每次一起吃飯時韓棋都安安靜靜,大氣不敢喘一個,不知道現在怎麼能和他們一起談笑風生?

 

其實周銘涵確實不喜歡吃飯時太吵,但他畢竟有很多應酬,哪能吃飯時一直沉默不語?更何況他現在是有心想吸引韓棋的注意,自然就多說了些。

 

周銘涵說話間也一直觀察著韓棋,見他一直安安靜靜的吃飯,動作輕緩優雅,心底莫名的有些喜歡和失落。

 

他夾了片肉沾了沾醬遞到韓棋碗裡,問:“怎麼不多吃點肉?”

 

語氣溫柔的驚掉了蘇語和葉謹的下巴,這是周總嗎?

 

韓棋怨恨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經很撐了好不好,早知道早上就少吃點了。

 

周銘涵被他看得分外動心,覺得他剛才那個眼神實在可愛,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腦袋。但好歹知道場合,生生克制住了抬手的衝動問:“最近學習怎麼樣?辛苦嗎?”

 

韓棋抬頭對他笑笑說:“還行。”

 

蘇語驚訝的問:“周總,您認識韓棋?”

 

葉謹也有些疑惑,他怎麼不知道老闆什麼時候和一個醫科大的學生走得這麼近?

 

周銘涵若無其事的“嗯”了聲,解釋說:“他父親是我們集團的員工,下去視察時認識的。”

 

然後又對韓棋說:“好好學,以後畢業了來我們周氏工作。”

 

韓棋朝他靦腆一笑,很不給面子的說:“我準備響應號召,回去建設美麗家鄉。”

 

蘇語和唐偉都沒忍住的笑了,周氏可是很多畢業生擠破腦門都想進的地方,沒見過拒絕的這麼直截了當的。就連葉謹都勾起了唇角,但很給自己老闆的面子,沒笑出聲來。

 

周銘涵抽了抽嘴角,他已經習慣被韓棋這麼嗆聲了。以前剛見面沒發現就算了,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要是還沒看出韓棋對他的戒備和抵觸的話,他就不用再做這個周氏的當家人了。

 

所以周銘涵聽了他的話只是渾不在意的說:“建設家鄉也要學好了技術才行,學校裡能學到的東西畢竟有限,還是要出來見識見識。A市是醫改試點,在這邊多學學也是有好處的。”

 

韓棋連連點頭稱“是”,一副受教了的模樣,結果低頭就翻了個白眼。

 

回去的時候蘇語埋怨的說:“韓小琪啊,今天這事你做的不厚道啊!你認識周總怎麼不早說呢?多麼好的一道後門啊!”

 

韓棋面無表情的的說:“我就見過他兩三次,何況我也不知道他是周氏總經理。”

 

“誒?是嗎?”蘇語奇怪的說,“可我看他對你挺熱情的啊!”

 

說著還回頭看了他一眼,頓時一個激靈,車子晃了一下差點撞到了護欄。嚇得唐偉大叫:“部長,好好開車啊!”

 

最近一段日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蘇語都快忘了這個小學弟那俊秀的容貌了,這一看立刻嚇出了一身汗。學弟這相貌實在是太吸引男人了,她聽說李家的那個繼承人就特別喜歡這種清秀小男生,這周總不會也跟他一個愛好,看上學弟了吧?

 

這可不行啊,學弟可是他們外聯一枝花,贊助要靠他啊!怎麼能落入周銘涵的魔爪呢?而且學弟這種貧困地區來的純潔小男生怎麼能是周銘涵那個老狐狸的對手?說不定被他騙了感情身體還不自知,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不行,她可不能讓這麼純潔可愛的小學弟被他給毀了。

 

不得不說蘇語你真相了,上輩子韓棋就是這個命,只不過騙感情騙身體還讓韓棋對他死心塌地的人不是周銘涵而已。

 

蘇語想了想,仔細斟酌了一下語氣,小心的問:“韓棋,你跟周總是不是見過很多次面啊?不然他不會對你這麼熟吧?”

 

韓棋黑線,很不自在的說:“在輝亞廣場發傳單時碰巧遇見過幾次,沒什麼交集。”

 

哪兒那麼多的碰巧?

 

“那……他請你吃飯了?送你回學校了?”

 

送他回學校是真的,請吃飯……全家桶算麼?韓棋糾結了一下說:“算是吧。”

 

蘇語透過後視鏡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得心涼了半截,暗想:不會吧?該不會是要淪陷了?

 

唐偉聽了蘇語的問話也有些奇怪的看向韓棋,這周總的做法聽起來怎麼那麼像追女孩子?可韓棋是男的啊,雖然長得是好看了點。

 

韓棋這邊卻深深的誤會了,學姐問這些幹嘛?難道她喜歡周銘涵?可是周銘涵有未婚妻了啊,而且他覺得周銘涵也不是好人。學姐喜歡他豈不是很吃虧,自己要不要告訴他呢?

 

蘇語仔細的醞釀了一下語氣,用頗為委婉的口氣對他說:“韓棋啊,這個以後周總再找你就不要理他了,他對你好只是一時新鮮呃……不是,只是一時好奇而已,他總歸還是要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的。你可能覺得他對你很好很溫柔,但我告訴你那都是表面的,你不要被一時的假像迷惑了……”

 

韓棋尷尬的說:“學姐你別擔心,我不喜歡他所以你放心追吧。不過我覺得他不像是什麼好人,而且好像還有未婚妻了,所以學姐你要小心啊!”

 

蘇語沉默了,然後忽然暴走:“你個死孩子,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他了?我還不都是為你,你知不知道他們這種成功男人就喜歡搞你這種還沒出校園,一臉懵懂的小男生啊?我還不是怕你被他騙身騙色……”

 

唐偉迷惑了,周總是男的啊,學弟也是男的啊!為什麼學弟會被周總騙身騙色呢?而且蘇語怎麼會喜歡周總呢?她不是喜歡葉特助嗎?

 

蘇語咆哮了半天才停下,氣的呼出一口氣,道:“氣死我了,以後老娘再也不管你死活了!”

 

韓棋臉色尷尬,沒想到是他誤會了,但心底又有些感動:“謝謝你學姐,那個……剛剛是我誤會了,不過你放心,我真的不喜歡他。”

 

“這樣最好,不然以後有你哭的。”蘇語冷哼一聲。

 

2121

 

第二十章吃醋

 

十月十五這天,醫科大校園裡彩旗飛揚、橫幅招展。校門口兩個巨大的氣球拉著兩條賀語直入藍天。校門口更是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轎車,畢竟是A市第一名校的百年校慶,教育局局長、A市各高校校長乃至主管教育的王市長都來了。

 

韓棋在學生會幫忙佈置會場,仔細找了半天才在眾多廣告條幅中找到了一條不起眼的橫幅,上面簡簡單單的寫著“榮恒藥業熱烈祝賀A市醫科大學建校100周年”。韓棋失笑的搖搖頭,看來學姐對周銘涵的意見不小啊!

 

出了會場路過一食堂時發現那裡排了很長的隊,走近了才知道是在領下午慶典的票。

 

據說下午的慶典請了不少醫學界的名人和商界成功人士前來觀禮,很多學生都想一睹風采。

 

醫科大的會場可以容納三千多人,但學校的學生遠遠不止這麼多,所以要憑票進門。至於票,規定時間到一食堂門口領,誰領到誰就去。

 

韓棋此時對他加入了學生會感到無比慶倖又無比鬱悶,他們學生會幹事是不需要票就能進去的,因為他們負責後勤,給各位來賓端茶遞水。

 

正好這時手機響了,這個手機是剛開學的時候在校園營業廳充了三百塊錢送的,雖說不上好但也不差。

 

韓棋接了電話,是韓翠翠打開的。

 

“喂,阿姐,什麼事?”

 

“弟弟,你能不能幫我在你們學校領張票啊?我今天沒課,正好去看看你們的校慶。”韓翠翠興奮的問。

 

韓棋回頭看了眼長龍似的隊伍,又轉回頭說:“行啊,我去幫你領一張吧。”

 

韓翠翠聽了很高興,又問:“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帶給你!”

 

韓棋笑著搖搖頭說:“不用了阿姐,你還是省點錢吧。”

 

“哎呀前天剛領了工資嘛,快說!”

 

韓棋無奈:“那隨便吧。”

 

“哪有隨便啊?算了,那先這樣了,掛了。”

 

“嗯,再見。”

 

韓棋掛了電話又回頭看了眼長長的隊伍,不由皺皺眉,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蘇語的電話。

 

“喂,部長,能幫我留一張票嗎?”

 

“幹嘛?你又不用票!”

 

“我姐要來看我們學校的校慶,能留一張嗎?”

 

“行啊,我去找秦松幫你要一張,沒有也得有。”

 

“嗯,那謝謝了。”

 

“滾!跟我謝屁啊!”

 

韓棋笑笑掛了電話,果然走後門就是好辦事,想著還順便同情的看了眼那群正在排隊的同學。

 

下午慶典快開始時韓棋忙的腳不沾地,剛歇了口氣那邊就有人喊:“韓棋,把這些礦泉水放到貴賓席!”

 

韓棋奇怪的問:“就給礦泉水?聽說王市長也來了。”

 

“呃?要不綠茶?”

 

“還是綠茶吧!”

 

“那行!”

 

剛擺好才回來這邊又喊:“哎,韓棋啊,跟我一起去把水果放貴賓席上,還有花和名牌!”

 

“哦。”韓棋抱起那堆花和名牌,結果擺的時候發現一張牌上竟然寫著“周銘涵”。

 

韓棋囧了,他還真來了,還是坐貴賓席。不會是特意來看廣告條幅的吧?

 

“誒,王市長的放這邊,周總的放他旁邊!把校長的放這裡……”

 

韓棋立刻回過神,按著學長的要求放好。

 

典禮還沒開始學生就已經坐滿了,韓棋朝坐在會場偏右方向的韓翠翠笑了笑,韓翠翠也看見他了,朝他眨了眨眼睛。

 

這一幕正好被剛進會場的周銘涵看到了,頓時走在他旁邊的王市長感到了一陣冷意。

 

王國林有些奇怪,十月的天也不冷啊!先四處看了看,然後就和周銘涵寒暄起來了。

 

“周總啊,沒想到這次你會來啊!”

 

周銘涵扯扯嘴角僵笑道:“張校長親自送的請柬,哪有不來的道理。”

 

“是啊是啊!老張這幾年做得不錯啊!咱們這個醫科大綜合排名又提高不少啊,以後說不定也能成國際名校啦!”

 

“是啊。”周銘涵心不在焉的應付著,雖然會場人很多,但他卻一眼就能看出韓棋是對哪個女生笑的。

 

那個女生是誰?是他女朋友嗎?他才來學校幾天,就開始交女朋友了!真是不像話,一點都不學好,虧自己還說等他畢業了來周氏工作,真是一點也不上勁!

 

周銘涵憤憤的想,坐到座位上後又看見唐偉正把胳膊掛在韓棋身上笑著說些什麼,韓棋也淺淺的笑著,時而還點點頭。

 

周銘涵看著那條胳膊真是怎麼看怎麼礙眼,他轉過頭來看看桌面,又回過頭朝韓棋招了招手。

 

韓棋本來不願意過去,可唐偉並沒看見有人招手,說完想說的話後就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韓棋無奈,撇撇嘴走了過去,擺出一副得體的微笑問:“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周銘涵皺著眉不悅的說:“現在的學生做事都這麼不負責任嗎?工作的時候聊天說笑,我招了半天手才過來!”

 

“呃?”韓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心裡吐槽:我哪裡聊天了?明明是學長過來交待事情好不好!再說我哪裡是半天才過來,立刻就過來了好嗎!

 

但面上還是維持著笑容:“對不起,剛剛沒注意到,您有什麼需要嗎?”

 

旁邊的王市長也笑呵呵的勸到:“學生嘛什麼都不懂,周總還是別生氣了。”

 

周銘涵說完了那句話,再看到韓棋僵硬的表情後心情已經好了不少,緩和了口氣說:“去把綠茶換了,我不喝這個。”

 

“那給您換成什麼?”韓棋頂著一張笑臉咬牙切齒的問。

 

周銘涵心情愉悅的說:“礦泉水吧!”

 

“好的!”韓棋磨著牙,轉身離開。

 

周銘涵心情異常愉悅,旁邊的王市長卻說:“周總今天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跟個學生置氣。”

 

周銘涵隨意的擺擺手說:“這學生是我一個員工的兒子,我幫他爸教教他,免得以後工作了吃虧。”

 

王市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周銘涵一見就知道他沒想什麼好事,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王市長連忙解釋:“我看那孩子挺好看的,還以為……看來是我多想了。”

 

說完還歉意的笑了笑,可說出的話卻實在沒一點抱歉的意思。

 

周銘涵黑著臉說:“您確實想多了!”

 

一直到慶典結束周銘涵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他雖然厭惡王市長說的話,然而他更厭惡的是王市長完全說中了他心中所想。

 

從第一次見面起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追逐著韓棋的身影,見到他時會覺得高興,看他離開時會覺得失落,他對自己笑時會心跳加速,他和別人說話時會煩躁不悅。甚至夢裡也開始頻頻出現他的身影,在夢裡他們會擁抱、會接吻、會……

 

周銘涵覺得有些胸悶,夢中的韓棋是美好的,會對他笑,會輕柔的抱著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然而現實中他們不過是見過幾次面而已,而且每次見面他都能感覺到韓棋對他的抗拒,若不是有其他人在場就一定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讓他每每從夢中醒來都會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為什麼韓棋對自己這麼防備呢?周銘涵百思不得其解。

 

慶典結束後周銘涵拒絕了校長的邀請,沒有和那群人一起去吃飯。

 

他坐在車裡並沒有立刻離開,他本來想請韓棋一起吃頓飯的,可又想不出什麼理由,就這麼靜靜的在車裡坐著。

 

他覺得他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少年了,這種奇異的感覺在他二十六年的生命裡從未有過。

 

剛明白時他有些興奮,有些激動,也有些失落,因為韓棋並不喜歡他,甚至是抵觸他。

 

他在想要用什麼辦法讓韓棋不再抵觸他、討厭他呢?最好也能喜歡他。

 

正好這時韓翠翠挽著韓棋的胳膊出來了,韓棋穿著白衣黑褲顯得清爽俐落,那衣服明顯是新買的。

 

周銘涵本就低落的心情一下憤怒到了極點,不是家庭貧困連好吃的都捨不得買嗎?以前都只穿洗的發白的淺色T恤,現在都捨得買衣服了!是不是就因為那個女生?

 

周銘涵的手立刻就放到了車門上,想要出去把韓棋拖過來狠狠教訓一頓。可剛要開門時他又頓住了,他們是什麼關係?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呢?

 

周銘涵垂下了手,無力的靠在了座椅上,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

 

再掙開眼時正好看見那個女孩抬起頭笑著對韓棋說著什麼,韓棋低頭看著她,笑容輕淺而又溫柔。

 

周銘涵死死的盯著他們,眼睛裡滿是嫉妒。

 

韓棋陪韓翠翠去商場逛到了晚上十點多鐘,韓翠翠剛領了兼職的工資,興奮的買了一大包東西,還幫韓棋買了一套衣服,幫韓國文買了雙鞋。

 

韓棋擔心她自己回學校危險,執意要把她送到C大再走,韓翠翠笑著說:“你這樣的長相才危險好不好!”

 

結果在C大門口竟然看見了李維深,準確的說是看見了李維深的車。

 

韓棋也很奇怪他竟然到現在還記得李維深的車牌號,送完韓翠翠他剛要轉身離開就看見一個身影走向那輛車。韓棋發現他居然只看背影就認出了那個人,衛宇霆,聽著有些女性但寫出來一點也不女性的一個名字。

 

他是前世李維深把自己送人之後的新歡。韓棋至今還記得那時衛宇霆來找自己時說的話。

 

“我是名校大學生,你算什麼?呵,一個出來賣的婊丨子,夜總會的少爺!你有什麼資格呆在他身邊?”

 

韓棋至今都記得他說這句話時語氣中的鄙夷和臉上厭惡的表情,仿佛自己就是臭水溝裡的老鼠一般,骯髒,下賤!

 

韓棋覺得有些冷,他目送那輛車絕塵而去,摸了摸臂膀,嗤笑一聲離去。

 

周銘涵將車停在了醫科大對面,靠著車抽了一晚上的煙,他不住的想韓棋現在在幹什麼?約會嗎?他喜歡那個女生嗎?他們會接吻嗎?

 

越想越覺得心痛難忍,已經十點半了,醫科大宿舍關門的時間是十一點,他為什麼還沒回來?他到底在做什麼?

 

正胡思亂想之間,一個被路燈拉的長長的影子出現在他腳邊。周銘涵抬起頭,看見了五米之外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夾著煙頭的手有些顫抖,他克制著心底的激動等韓棋走近了才說:“你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沙啞。

 

22表白

 

第二十一章表白

 

醫科大坐落在A市靠近郊區的地段,在將近十一點時候學校周圍已經很少見到行人了。只偶爾有幾個晚歸的學生路過。

 

韓棋的思緒還沉浸在遇到衛宇霆、李維深這件事情上,忽然聽到了周銘涵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猛然抬頭看了過去。

 

周銘涵的車停在昏暗的樹影下,他自己站在車旁樹影罩不到的地方。路燈昏黃的燈光從後上方照下,在臉上形成了一片晦暗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韓棋瞬間如被冰雪,手腳冰涼,臉上血色盡褪,只是在晦暗的燈光下顯得並不那麼明顯。這樣的一幕和前世的那天何其的相似,韓棋還記得那晚他回到周銘涵的住處時周銘涵說了一句和現在無比相似的話。

 

“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那一晚他生不如死!之後他就被周銘涵軟禁在一座二層小樓裡,一直到死。

 

韓棋覺得手腳發冷,他定定的站在那裡動也動不了,只能死死的看著周銘涵,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周銘涵很明顯也感覺到了,他有些奇怪,更多的是難過。

 

他就這麼怕自己嗎?為什麼?周銘涵覺得他實在想不透。

 

他伸出手想要拉韓棋,卻在碰到時發現他整個人瞬間抖了一下。周銘涵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然而觸手一片冰涼又讓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強硬的將韓棋拉進懷裡,問:“怎麼了?身上這麼涼?”

 

韓棋整個人還沉浸在前世的夢魘中,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周銘涵感受到懷裡的身體不斷的輕微顫抖,低頭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有些難過又有些心疼。他緊了緊手臂,將韓棋帶到了樹影裡,輕聲問:“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韓棋猛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被他摟在懷裡,頓時驚了一跳,猛然推開了他。

 

周銘涵神色愕然,韓棋有些驚慌的說:“沒、沒事,周總怎麼在這?”

 

“等你。”

 

周銘涵盯著他說,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緒。

 

韓棋頓時覺得心裡亂七八糟,他慌亂的避開了周銘涵眼神,回避的說:“宿舍快關門了,我先回去了,周總也快回家吧。”

 

說完轉身就走,周銘涵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他。韓棋立刻回頭,猛的一下掙開,轉身就跑。周銘涵立刻追了上去,從後面將他攔腰摟進懷裡,又拖了回來。

 

韓棋劇烈的掙扎著,周銘涵將他胡亂揮動的胳膊制住,趴在他耳邊用壓低的聲音說:“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等你嗎?”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際,讓韓棋的身體變得更加僵硬,心裡也更加害怕。

 

知道掙不開他的桎梏,韓棋也就放棄了,他微微喘息著說:“周總,我們宿舍要關門了,遲歸和夜不歸宿都是要扣分的。”

 

周銘涵根本不理會他那句話,把他手裡裝衣服的袋子奪出來扔進了車裡,然後把他的兩隻手禁錮在身後,將整個人轉了過來,問:“今天跟你一起出去的那個女生是誰?你這麼晚才回來是跟她在一起?”

 

韓棋將頭轉到一邊,說:“周總,您未免管的太多了。”

 

“女朋友?”周銘涵將他的臉轉過來,鼻尖碰著鼻尖,低聲呢喃著問。

 

韓棋被他壓的靠在了車門上,臉色難堪的皺起眉。他抿了抿唇語氣有些氣憤的說:“你……”

 

周銘涵根本不聽他說完,對著那顏色蒼白的唇就印了上去,韓棋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動都不敢動。

 

周銘涵將唇貼上去之後並沒有深入,就那麼靜靜的停了幾秒,然後就緩慢的分開了。他伸出舌輕輕的舔了舔他的唇瓣,緊接著就含住溫柔的吸吮。

 

韓棋一動不敢動,心裡害怕緊張到了極點,他死死的咬住牙關,生怕一不留神周銘涵的舌頭就會伸進來。

 

周銘涵的舌尖在遇到阻力後並沒有強行深入,只是輕輕的在他的牙床上掃了一下便退了出來,引得韓棋一陣輕顫。

 

周銘涵將額頭抵在他的額上,語氣堅定而又認真的說:“韓棋,我喜歡你!”

 

韓棋瞳孔驟縮,有些不明白他怎麼會忽然喜歡上自己。他有些慌亂的說:“周、周總,我不喜歡男的。”

 

周銘涵頓時覺得心裡難過異常,悶悶的,他有些自嘲又有些嗤笑的問:“那你喜歡誰?今天那個女生?你以為那是喜歡嗎?我告訴你,那不過是青春期的一時衝動罷了。那女生現在和你在一起也許是真的喜歡你,可以後呢?你能給她什麼?等幾年以後激情褪去,沒有車沒有房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她還會願意和你在一起嗎?”

 

韓棋掙了掙他的鉗制,憤怒的說:“你胡說什麼?她是我阿姐!”

 

周銘涵還想再說什麼就忽然聽到這一句,頓時一愣,力氣一松就被他掙開了,然後“啪”的一巴掌就打到了臉上。

 

“你自己思想齷齪,還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啊!有病!”

 

周銘涵這輩子從沒被人打過臉,但此時被打了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非常高興。原來那個女生不是他女朋友,是姐姐!

 

周銘涵一邊高興一邊又有些懊惱,這回丟人丟大了。

 

韓棋打完他就被嚇著了,他上輩子唯一打過周銘涵的那次付出了一隻耳朵的代價。當時周銘涵立刻就還了他一耳光,周銘涵沒什麼事,韓棋卻聾了一隻耳朵。

 

韓棋嚇得有些哆嗦,抬腿就要跑,周銘涵立刻伸手去拉他。韓棋卻以為他是要打自己,條件反射的用手捂住了腦袋,縮在一邊。

 

周銘涵動作僵了一下,有些生氣,他是不是經常被人打,所以才會條件反射的做出這個動作?

 

他有些心疼,輕輕的將韓棋抱進懷中,安慰道:“別怕,我沒怪你。”

 

韓棋回過神,想掙開他的懷抱。周銘涵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韓棋頓住了動作,小聲說:“我要回宿舍了。”

 

周銘涵看了看手錶說:“已經過了十一點了,今天先去我那住一晚吧。”

 

韓棋搖搖頭說:“夜不歸宿要扣分的。”

 

“遲歸不是也扣嗎?”

 

“沒有夜不歸宿扣的多。”韓棋悶聲回道。

 

周銘涵忍不住想要發笑,說“沒關係,你室友肯定會幫你圓過去的,今天先去我那吧!我保證不會碰你的。”

 

韓棋還是搖頭,低聲說:“我可以去阿爸那住。”

 

周銘涵忽然明白無論自己怎麼說,韓棋都不會同意跟他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車門一開將人拖上車。

 

韓棋立刻要開門出去,周銘涵搶先一步將車門鎖了,韓棋氣得瞪了他一眼。

 

周銘涵這一晚難得心情愉快的說:“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人。再說我都說了不碰你了,家裡又不是沒有客房。”

 

韓棋認命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扭頭看窗外的夜景。

 

周銘涵見他不說話,忍了半天終於沒忍住,有些不自在的問:“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怎麼想?”

 

韓棋沒理他,於是又說了一邊,韓棋還沒吱聲。周銘涵直接伸手把他的腦袋轉過來,說:“問你話呢!”

 

韓棋不高興的皺著眉問:“什麼?”

 

周銘涵臉黑了,咬牙切齒的說:“我喜歡你的那件事!”

 

韓棋又不自在的扭回頭說:“我不喜歡男的。”

 

“沒關係。”周銘涵不在意的說,“我以前也不喜歡男的,還不是喜歡上你了。”

 

韓棋聽了皺著眉說:“你不是喜歡我,只是一時新鮮罷了,你們有錢人都這樣,玩玩就算了。”

 

周銘涵黑著臉問:“誰跟你說的?”

 

“沒,書上都這麼寫的。”

 

“你看的都是什麼書!”

 

到了周銘涵的桃源別墅後韓棋就開始有些不對勁,臉色難看,手攥的緊緊的,身體繃得僵硬。

 

周銘涵以為他是緊張的,就沒在意,將鑰匙扔到沙發上隨手開了電視,說:“你先看會兒電視吧,我把客房收拾一下。”

 

韓棋卻跟沒聽見一樣似的,死死的看著這個正廳,前世種種歷歷在目。

 

他記得那天他被周銘涵按在這個別墅裡做了一個下午,從沙發到地毯,從臥室到浴室。

 

他狠狠的閉上了眼,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赤果著身體在地上爬,被用床單包裹著送去醫院,那些醫生護士閒言碎語一點一點傳進他的耳裡,羞憤和恥辱如附骨之蛆般死死的追隨著他。

 

韓棋頓時覺得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轉身就往外跑。

 

剛好周銘涵出來了,見了立刻上前拉住他說:“你又怎麼了?”

 

“我不想呆在這裡,這屋子我看著難受!”

 

周銘涵不耐的說:“來都來了你到底矯情個什麼勁兒?我都說了不會把你怎麼樣了!”

 

韓棋卻跟沒聽見他說什麼似的,臉色發白,只緊閉著雙眼不斷呢喃著:“我不要呆在這裡,我不要呆在這裡……”

 

聲音漸漸的竟帶了些哭腔,周銘涵也覺得不對勁了,但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好哄道:“好好好,不住這裡,我們去住酒店,去住酒店行吧!”

 

最後周銘涵實在沒辦法,只得又開車帶他去酒店開了兩間房,又幫他買了套睡衣,一直折騰到十二點多才睡。

 

23夢境

 

第二十二章夢境

 

周銘涵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做了好幾個模糊而又壓抑的夢,醒了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記得,他眯著眼看了眼手機,才淩晨兩點,隨手把手機扔到一邊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次的感覺更壓抑,然而夢境卻清晰了不少。他看見韓棋獨自一人走在昏黃的路燈下,面容有些悽楚,眼神飄忽,有點漫無目向前散著步。

 

周銘涵想上去和他說話,卻發現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他只能以一個視角看著他。

 

他發現韓棋和他平時看見的有些不一樣,他穿著做工精緻的名牌服飾,手上帶著名表,整個人卻異常瘦弱。他的下巴比周銘涵平日見到的還要尖,臉色也蒼白的可怕。雖然穿著名貴但並沒有給人一種世家公子的感覺,反而像是一隻被主人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敏感、脆弱!

 

周銘涵有些怔愣,他看著韓棋這麼漫無目的走下去,猛然發現這條路和去桃源別墅的那條路居然一樣。

 

周銘涵有些奇怪,他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在夢中,但他不明白怎麼會夢到韓棋去桃源別墅。

 

等韓棋走到別墅前時他更震驚了,他看見自己站在路旁的樹影下。等到韓棋走近了他才從陰影裡出來,幽暗的燈光照過來讓他的臉一半光明一半幽暗。

 

他看見自己說了句什麼,然而他聽不見。韓棋疑惑的側過頭看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迷惑,整個人被昏黃的燈光籠罩著,有著一種夢幻般的朦朧。

 

他以為自己會上前抱住韓棋,但事實上不是。他看見自己面色陰沉的扯過韓棋,拉著他疾步走回別墅。韓棋被他拉的踉蹌了一步,然後就被自己近乎拖著的往前走。

 

剛進別墅自己就從桌上拿過一遝照片甩在了韓棋的臉上,周銘涵看到這一幕非常生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想看看那些照片上到底有什麼,卻發現怎麼也看不清。

 

韓棋蹲下撿了一張,本就蒼白的臉忽然變得幾近透明,他抬頭惶恐的看著自己,嘴唇顫抖著說了什麼。然而自己聽了卻更加氣憤,似乎是罵了句什麼,韓棋忽然就停了下來,低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但周銘涵知道那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因為他看到自己聽了這句話後整個人都扭曲了。

 

他緩慢的走過去,忽然猛地把他拎起來按在沙發上,暴怒的撕開他的衣服瘋狂親吻侵犯著他,他看見韓棋瘦弱的身體在他身下痛苦的掙扎,眼神從痛苦變得絕望。

 

周銘涵感到巨大的痛苦襲滿全身,難過的仿佛要死去一般。他確實喜歡韓棋,可他一點也不想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呢?

 

禽獸般的行為持續了半夜,淩晨的時候他們又吵起來了,其實整個過程只是他一個人在發火,甚至踹了桌子,花瓶掉下來碎了一地。

 

韓棋從頭到尾只說了兩句話,他聽不到是什麼,他看見自己指著門說了句什麼,韓棋轉身就走了,他身上只裹了一條床單。

 

看見韓棋真的走了他更生氣了,沖過去把韓棋身上唯一的一條床單扯下了來,不滿淫丨糜痕跡的身體出現在了眼前,他看見自己扭曲著臉說了句什麼,並且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周銘涵頓時覺得心臟被攥到一起般疼,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韓棋摔在了地上,摔在了花瓶的碎片上。

 

鮮血瞬間流了出來,緩慢的浸到不遠處的地毯邊緣。韓棋痛的痙攣,周銘涵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腳發軟,眼前模糊成一片血色。血色裡,韓棋艱難而又痛苦的向前門的方向爬著……

 

周銘涵猛然驚醒,急促的喘息著。回過神後他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那種心悸害怕的感覺似乎還殘留在身上。

 

他掀開涼被步伐有些踉蹌的走到窗前,拉開窗戶一陣涼風吹來使他昏沉的腦袋有些清醒。

 

他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抬頭看著窗外的夜景,遠處明明滅滅的燈光在朦朧的夜色中顯得有些虛幻,不那麼真實,以至於讓他有些分不清此時是夢境還是真實。他自嘲的搖了搖頭,抬手借著月色看了眼手錶,淩晨四點一刻。

 

他起身晃晃悠悠的走進浴室,打開冷水想讓自己清醒一下。

 

他有些奇怪,自己怎麼會做了這樣的一個夢?明明他連碰都捨不得碰韓棋一下,怎麼會在夢裡那樣傷害他?這個夢實在是夠詭異的,也許是昨天晚上的事刺激到他了?因為韓棋對他的住處抵觸讓他不明白,所以日有所思就做了這麼個夢?或者這些事情真的都發生過,只不過那是上輩子的事他們都不記得?想到這裡周銘涵覺得有些好笑,難不成是被爺爺影響了,居然想到了什麼前世今生!

 

清涼的水淋下來洗去了身上的粘膩和疲乏,周銘涵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歎了口氣自嘲的想:說不定韓棋只是怕自己對他做什麼才故意不住他那裡,結果他的一個舉動就讓自己胡思亂想這麼久,還做了個……這麼詭異的夢。

 

原來他的一言一行已經對自己影響這麼深了麼?周銘涵迷惑的想。

 

韓棋這一夜睡的也不是很好,老是想起前世的事,胡思亂想的做了一夜的夢,早上醒來時眼下有些青黑。

 

周銘涵敲門時他才剛醒,穿著睡衣就去開門了。因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眼睛還是眯著的,睡衣有些寬大露出了精緻的鎖骨,透過領口的縫隙隱隱還能看見一抹殷紅。

 

周銘涵頓時覺得下腹有些發熱,他不自在的移開目光說:“吃點早飯吧,等會兒送你回學校。”

 

韓棋“唔”了一聲,轉身回去洗漱。周銘涵看著他的身影眼神有些幽深,他不由的就想起淩晨的那個夢,眼前竟然浮現了夢裡韓棋在他身下痛苦又有些歡丨愉的神情,頓時覺得兩腿之間的那個地方開始硬的難受,他狠狠閉上了眼,暗暗罵了一句:禽獸!

 

吃完早飯後周銘涵要開車送他回去,韓棋冷冷淡淡的拒絕了,說是被人看見了不好。

 

周銘涵見自己才剛表白被拒,韓棋就對自己開始冷淡,心底不由有些難過和煩躁,覺著韓棋就是塊石頭,油鹽不進。

 

但想到昨天王市長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也覺得被人看到不好。如果真傳出什麼的話他是沒事,韓棋就不一樣了。別的不說,獎學金肯定是別想了。雖然那點錢對自己來說不算什麼,但對韓棋來說卻是一筆鉅款。

 

最終周銘涵幫他叫了計程車,本來韓棋是想坐公交回去,但周銘涵強烈的拒絕了。韓棋拗不過就隨他去了,反正不要自己付車費,有些人嫌錢多愛到處送就讓他送吧。

 

周銘涵要是知道他這麼想估計得氣到吐血,每次想送他點什麼都怕太貴傷了他的面子,送個全家桶都考慮半天好不好!除了他,自己還給誰隨便送錢了?再說這能叫送錢嗎?說的跟賄賂似的。

 

韓棋回到宿舍時那三個人還沒起來,韓棋一看時間都九點鐘了,就喊了一句:“都快起來吧,這都九點了,九點半還有課呢!”

 

三人“刷”的一下整齊的坐了起來,然後一個接一個緩慢的倒下。

 

吳源眯著眼嘟囔著:“小四兒啊……過十分鐘再喊我。”

 

“你不吃早飯了?”韓棋奇怪的問。

 

“你去上課的時侯給我帶個麵包,占個靠後點的位置啊……”

 

“還有我……”

 

“還有我……”

 

錢躍和孫浩也豎起手,然後“啪嗒”砸回床上。

 

“怎麼了?昨晚通宵啊?”韓棋奇怪的問。

 

孫浩有氣無力的說:“嗯,三點才睡。”

 

韓棋:“怎麼回事啊?抱著手機也能熬一夜。”

 

孫浩:“刷論壇呢!昨天跟一sb開罵了,罵了一宿。”

 

韓棋無語:“你們都罵了?”

 

“沒,就他倆,我看小說呢,話說昨晚那篇小說主角的金手指開的好大,擼了一夜沒擼完呢!等會上課我得繼續,記得啊,後座!”吳源強調。

 

“好吧,那昨晚查宿舍沒?”韓棋應了一聲問。

 

“宿管來查的,幫你糊弄過去了。對了,昨晚你去哪了?才開學一個多月就開始夜不歸宿。”孫浩迷迷糊糊的問。

 

“送我姐回去後發現時間太晚了,去我爸那睡了一晚。”韓棋松了口氣,淡定的回道,拿好書後又說:“我先走了,你們快點,別睡遲了。”

 

“嗯……”三個無力的聲音。

 

課堂上教現代史的老頭在講臺上口沫橫飛,罵完清政府罵北洋,罵完國民罵天朝,整個就沒一個好政權!

 

吳源在看小說,孫浩和錢躍在論壇上繼續開戰。韓棋有些無聊的翻著書,開始想周銘涵的事。

 

這輩子跟他也沒見過幾次面,怎麼就忽然說喜歡自己了呢?

 

其實上輩子也沒見過幾次面,不知道他怎麼會拿一個上億的工程來換自己。

 

要說是喜歡,韓棋一點都不相信。明明都有未婚妻了還出來拈花惹草,光是他聽說的情人就不是一隻手能數過來的。

 

一想到昨晚周銘涵的告白韓棋就覺煩躁,他一點都不想再跟周銘涵扯上關係。別的不說,就他那個未婚妻就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何況自己也不喜歡他,有著上一世的事在,自己怎麼可能還和他在一起?

 

“對了,這週末我過生日,你們都把時間給我空出來,請吃飯啊!”正在刷論壇的孫浩忽然抬頭說。

 

“噶?我要吃肉!”吳源立刻接道。

 

韓棋歎了口氣,無奈的趴到桌上,送什麼禮物好呢?

 

24生日聚會

 

第二十三章生日聚會

 

週末這天,在孫浩的軟磨硬纏之下韓棋終於同意打電話把韓翠翠也叫出來,掛了電話韓棋警告的對他說:“我姐真的有男朋友了,你別亂打主意。”

 

“知道知道,能找到地兒嗎?不然我去接她?”孫浩嬉皮笑臉的說。

 

韓棋瞟了他一眼說:“不用了,還是我去吧,對你不放心。”

 

“切!”孫浩撇撇嘴,說:“你這麼緊張她,該不會是姐控吧?”

 

“是你太不讓人放心。”韓棋回了一句,轉身出去。

 

生日聚會定在皇朝,孫浩在那裡包了一個包間。宿舍裡的哥幾個這才知道他居然還是個富二代!

 

錢躍、吳源紛紛大叫被騙,把他按在地上“狠揍”了一頓。

 

韓棋和韓翠翠到包間時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孫浩請的人不多,除了416的幾個兄弟就請了幾個發小,外加一個韓翠翠,一共就八個人。

 

那三個發小韓棋還認識一個,就是蘇語。

 

另外兩個一個叫沈鵬飛一個叫丁墨陽,都是和孫浩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介紹完了之後孫浩就猛拍韓棋的肩膀說:“四兒啊,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啊,我們菜都上齊了!”

 

說完眼睛直往韓翠翠身上瞟,韓棋拿出包裝好的禮物遞給他,滿含警告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孫浩立刻打哈哈說:“哎呀,快來坐,就等你了,這到底是你是壽星還是我是壽星啊?”

 

說完又趴到韓棋耳邊小聲說:“放心好了,哥不是那種撬牆角的人,我可以慢慢等嘛!先說好了,咱可是兄弟,你姐什麼時候和她那個兵哥分了你可得及時告訴我,我好去安慰女神受傷的心!”

 

“然後就趁機而入是吧?”韓棋陰森森的說。

 

“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嗎?這是追求真愛,懂不懂啊你!”孫浩狡辯。

 

韓棋無比同情的看著他,說:“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實話我姐雖然表面上對大偉哥挺不滿,但其實還是很喜歡他的。”

 

孫浩頓時一臉哀怨:“你就給我留個念想不行啊?”

 

韓棋但笑不語,蘇語見他來了忙喊:“韓棋,這邊,快過來!”

 

韓棋見了立刻垮下臉,不情願的拉著韓翠翠坐到她旁邊,因為是在場的唯二女性,蘇語和韓翠翠立刻打成了一片。

 

蘇語趁別人不注意時偷偷問韓棋:“那個周總又找過你沒?”

 

韓棋一聽立刻有些僵硬,神色古怪的說:“沒有。”

 

蘇語聽了松了口氣,又叮囑道:“千萬不要和他單獨出去!”

 

韓棋僵硬的點點頭,蘇語一條胳膊搭在他肩上,見他點頭後也滿意的點點頭,拿起酒杯就和其他幾個人喝了起來。

 

韓棋有種異樣的感覺,蘇語好像沒把他當男生看待,不會是當閨蜜了吧?

 

丁墨陽看到蘇語將胳膊搭在韓棋肩上覺得分外不舒服,端起酒杯對韓棋說:“韓棋是吧,來,咱倆喝一杯!”

 

韓棋一愣,他很少喝酒,一是還沒成年,二是很少遇到需要喝酒的場合,因此也沒什麼人跟他喝過。但也只是愣了一下,立刻就回過神來了,然後笑著舉起酒杯喝了。

 

但丁墨陽並沒放過他,又派了一杯,連喝三杯後是個人都看出不對勁了,韓棋有些奇怪,他和丁墨陽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怎麼他好像對自己抱著很大的敵意呢?

 

蘇語見了冷冷的笑了聲,攔下了韓棋端起的酒,說:“韓棋還沒成年呢,這杯我喝!”

 

丁墨陽眼睛都紅了,那杯酒韓棋剛喝過,蘇語又接過去喝了,這不就間接接吻了嗎。韓棋看了看兩人似乎有些明白了,原來自己被炮灰了。

 

吃到中途韓翠翠要去洗手間但找不到路,在場唯一的女性蘇語已經喝趴下了,孫浩見了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醉眼朦朧的說:“美女……我帶你去……”

 

韓棋一腳把他踢回去說:“回去躺著吧你!我不能帶她去啊?還非得你?”

 

孫浩嘟囔一句:“小氣!”

 

韓棋給他一個白眼,帶著韓翠翠就出去了。皇朝是周銘涵的產業,韓棋上輩子來過幾次,對這裡還算了解。

 

把韓翠翠帶到離洗手間不遠的地方後,韓棋指了指方向就讓韓翠翠自己過去,他自己也沒回去,站在那等她。

 

皇朝雖是正規的娛樂會所,但也不排除出現有人喝醉了無理取鬧的情況。何況能來皇朝這種地方的人都非富即貴,吃了他們的虧也只能忍著,這種事韓棋上輩子見得多了,他可不想韓翠翠也遇上。

 

正想著一個人從對面走過來,韓棋的身體瞬間僵硬了起來,是李維深!

 

李維深也發現他了,剛剛才和衛宇霆吵了一架正心情不爽,結果一出來就遇著個美人,李維深覺得上天還真是厚待他!

 

他將欣喜壓下,故意流露出一副失意頹廢的樣子,往旁邊的牆上一靠,拿出一根煙又摸了摸口袋,然後神色迷茫的看向韓棋,問:“有火嗎?”

 

韓棋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說:“沒有。”

 

其實從李維深靠在牆上時韓棋的身體就已經放鬆了,他發現這麼多年後再見到這個人時,除了厭惡和噁心,他再沒產生其他任何感情,包括恨。

 

韓棋沒有錯過他剛見到自己時眼中的驚豔和欲望,包括他怎麼迅速切換成現在的失意模式。他就喜歡這樣在不同的人面裝出不同的樣子,深情的、優雅的、風趣的,簡直可以去做演員了。

 

當年除了自己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癡以為他是真的愛自己,整個A市上流圈子裡誰不知道李家大少爺是個花花公子?

 

或許是閱歷的增長,韓棋覺得當年的自己真是白癡天真的可以,居然李維深說什麼他都信。現在再看到他這副樣子只覺的作嘔不已。

 

李維深有些失望的收起煙,想要再搭訕,結果衛宇霆就出來了。

 

這人明顯喝高了,李維深看見他就不由皺眉。

 

衛宇霆諷刺的看了韓棋一眼,搖搖晃晃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拉過他的衣領嗤笑著說:“怎麼?你就是他的新歡?也不怎麼樣嘛!除了一張臉長得不錯還有什麼?”

 

看到他這個樣子韓棋就想起前世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頓時有些不高興,冷冷的說了一句:“你搞錯了,我不認識他。”

 

衛宇霆一愣,然後嗤笑道:“不認識也沒關係,馬上就能滾到床上要死要活的了!”

 

李維深皺著眉把他拉回來,說:“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我跟這位……這位元先生根本不認識!”

 

“不認識?”衛宇霆嘲諷的笑道:“不認識你站在這跟他說半天話?你敢說你沒想把他搞到床上去?”

 

說到後半句時都吼起來了,李維深臉都黑了,抬手正想打他,結果就看見韓棋正在那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又改為摟住衛宇霆,放軟了聲音說:“你別在這鬧,咱有什麼事回家說好不好?”

 

衛宇霆一愣,眼圈就紅了,抱著他“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維深頗為不耐,但當著韓棋的面又不敢發作。他此刻對衛宇霆是真的厭煩透了,一開始追他時他還擺架子裝清高對自己不理不睬,確實讓自己迷戀了好一陣子。可在一起沒多久就對自己管這管那,還真當自己非他不可了?更重要的是今天讓他在美人面前丟了這麼大的面子,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挽回來的。

 

韓棋看著他的表演就覺著噁心,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他。

 

正好韓翠翠回來了,見了他們有些奇怪的問:“弟弟,怎麼回事啊?”

 

“沒事。”

 

韓棋看也沒看李維深他們,拉著韓翠翠就走。

 

李維深見了有些失望,韓翠翠卻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小聲對韓棋說:“那個男生好像是我們學生會紀檢部的部長哦!”

 

韓棋拉了她一下,小聲說:“別亂說。”

 

韓翠翠忙點頭“嗯”了一聲,說:“我知道。”

 

李維深將車開回他和衛宇霆的住處後,把衛宇霆扶到了沙發上,然後扔了一張卡給他,說:“這裡有七十萬,這套房子包括外面的車都是你的,以後別來找我!”

 

衛宇霆嗤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回家好好說?”

 

“當初說好的好聚好散,怎麼?玩不起?”

 

衛宇霆抓起卡就扔他臉上,罵:“我去你媽的好聚好散!你他媽的還說過要愛我一輩子!”

 

李維深嘲諷的笑了笑,道:“床上的話你也當真?”

 

衛宇霆冷冷的笑了笑說:“我看你是看上剛才那個小男生了吧?怎麼?想搞?你就不怕粘手上弄不下來?”

 

“你我不還是弄下來了?”李維深嗤笑道。

 

衛宇霆早沒了之前愛而不得的苦情樣子,往沙發上一靠,搖搖手指說:“七十萬不行,你湊個整數,咱們好聚好散!”

 

李維深嘲諷一笑,說:“明天打給你。”

 

說完轉身就走,衛宇霆撿起那張卡也嘲諷的笑了笑,自語道:“感情?能值幾個錢?”

 

韓棋回到包間後有些頭疼,一個個全趴下了,怎麼回去呢?

 

好在沈鵬飛還能動,韓棋和他一起架著丁墨陽出去打車,沈鵬飛咬著舌頭,口齒不清的說:“韓棋……今天的事你別在意,陽子他喜歡小語很久了……他……”

 

“嗯嗯,我知道了。”一股酒味韓棋實在受不了,招了輛車就把他們送進去了,然後也讓韓翠翠先走了。

 

再回去處理其他人時恰好遇到了周銘涵,想想這裡是他的產業,韓棋就不那麼意外了。

 

25追老婆臉皮要厚

 

第二十四章追老婆臉皮要厚

 

周銘涵在皇朝看見韓棋很是驚喜,他有些訝然的問:“韓棋?你怎麼在這?”

 

雖然臉上表情變化不大,但旁邊的葉謹還是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愉悅,不由得抬頭多打量了韓棋幾眼。

 

韓棋本想當沒看見偷偷溜走的,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搭訕,也不好不理,就站住頗不自在的說:“同學過生日,在這請吃飯。”

 

周銘涵聽了頗有興致的說:“哦,那個包間?我跟經理說一聲,給你們打個折。”

 

葉謹愈發肯定這個少年在老闆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了。

 

韓棋尷尬的說:“買過單了。”

 

“哦。”周銘涵有些失望,又問:“你這是要回去?我送你吧。”

 

若說之前韓棋還敢讓他送,那經過他的表白後韓棋是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了。何況包間裡還有一群趴下的。

 

於是他擺了擺手說:“不了,我同學還在。”

 

周銘涵想起剛剛看見他和一個男生架著一個人上車的情景,有些了然的問:“他們都喝醉了?”

 

“嗯。”韓棋很不想跟他站在這講話,來來往往的人都奇怪的看著他們。

 

周銘涵聽了卻很高興,但表面上還是故意皺著眉為難的說:“你一個人怎麼把他們弄回去?況且這樣回去肯定會被學校發現。”

 

韓棋也愁這個,周銘涵見了立刻建議道:“這樣吧,就在皇朝開幾間房,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可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查宿舍怎麼辦?”韓棋擔憂的說,沒人圓謊啊。

 

這倒是個問題,周銘涵想了一下欣然答道:“這樣吧,他們留在這,你回去。”

 

“這……”韓棋有些猶豫……

 

周銘涵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拉著他就往外走:“那就這樣,我送你回學校。葉謹,你跟經理說一下,報表明天再來看。”

 

“等等……”韓棋還沒反應過來,但已經被拖走了。

 

葉謹感覺自己就如同秋日裡的枯葉,一陣秋風吹來在空中打了個旋兒,淒涼而落。老闆,你不覺得你有點熱情過度了嗎?老闆,你不是來視察工作的嗎?而且,老闆你就這麼把我丟這了?我沒開車過來啊!

 

等他進了包間發現那群人裡還有個蘇語後就更囧了,這真的就是那個乖乖女小語嗎?好幻滅。

 

直到被塞進車裡韓棋才反應過來,周銘涵這麼熱心他要還看不出為什麼那他就是傻子了。

 

他仔細斟酌了一下語氣對他說:“周總,我知道你對窩有意思……”

 

“是喜歡。”周銘涵聽了一臉認真的糾正,“或者說可以稱之為愛。”

 

韓棋有些淩亂,有些無語,他勉強的說:“好吧,喜歡,但是我想說,我真的不喜歡你。”

 

這次周銘涵聽了渾不在意,仿佛做好了心裡準備似的,等韓棋說完他也認真的說:“韓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抵觸,或者是你對有錢人的一種偏見?事實上你不能從報紙媒體上的資訊來看待一個圈子裡的所有人,或者從個別人的行為來推測一群人的品行,這是不成熟的做法和表現。”

 

韓棋默默吐槽:我對有錢人沒有偏見,我也不需要通過別人來推測你是什麼人,我上輩子就知道你是個什麼品行了。

 

“我知道我那天有些衝動,有些突兀,而且我又大你這麼多歲,你一時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最重要的是你是男的,我不想再跟男的攪在一起。韓棋默默的想。

 

“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很多男人在遇到真愛之前都不知道他喜歡男人,說不定你以後就喜歡我了呢?”周銘涵難得認認真真的說了這麼長一段的……感情話。

 

韓棋覺得他今天肯定吃錯藥了,滿頭黑線的說:“我覺得我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喜歡你,而且,就算我真的喜歡男的了,也不會是你。”

 

周銘涵聽了有些難受,卻沒表現出什麼,反而淡淡的笑了:“話不要說的太滿,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況且……”

 

正好到學校門口了,周銘涵一踩刹車,話也停了下來。

 

韓棋奇怪的轉過頭,問:“什麼?”

 

周銘涵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韓棋有些莫名其妙,結果周銘涵忽然就伸手勾過他的脖子,韓棋猝不急防就撞了過去,周銘涵另一手緊接著就摟住他的腰,對著嘴唇就吻了過去。

 

“唔……”韓棋一時沒有防備,周銘涵趁機就將舌頭探了進去,舔舐著他的上鄂。韓棋反應過來後立刻想要推開,卻被他更緊的抱住,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胸口。韓棋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隱隱傳來的熱度和心跳。

 

周銘涵用力的吮舐著他的舌頭,讓韓棋覺得舌根陣陣發麻,呼吸急促,整個人都有些發軟。

 

他用力的捶打著周銘涵的後背,想讓他放開自己。周銘涵在他口中有逡巡了一圈,最後在他的舌尖上輕輕咬了兩下,使得本就發麻的舌尖傳來一陣酥麻感,韓棋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等到被放開時韓棋只能無力的趴在他身上喘氣,臉色被憋的通紅,甚至眼角都沁出了淚水。

 

周銘涵把他摟在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語氣溫柔的在他耳邊呢喃:“況且,我也不會放棄的!所以,快試著接受我吧,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難……”

 

韓棋緩過神來就一把推開他,氣衝衝的推開車門就走,結果卻因為腿還有些發軟差點摔了一跤,好在周銘涵及時扶住了他。韓棋轉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聲說:“你不要來煩我了,我真的不會喜歡你!”

 

說完也不管他回不回應,轉身就走。周銘涵看著他的背影,愉悅的勾起唇角,(````.'.]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很明顯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這天以後周銘涵就經常出現在韓棋的視線內,去看韓翠翠時能遇上他,去看韓國文時能遇上他,去做家教能遇上他,尼瑪陪韓翠翠逛商場時上個廁所都能遇上他!

 

還一臉正經的問:“怎麼不上啊?”

 

當著你的面怎麼上的出來啊混蛋!韓棋氣得全身發抖,硬憋著走回去了。那廝還在後面誠懇的建言:“憋著不好啊!”

 

滾你媽的!

 

韓棋從來不知道周銘涵竟然還有這麼無賴的一面,他不是應該一天到晚板著張臉,動不動就冷聲冷氣的說話嗎?

 

天天跟他搞偶遇,特麼的哪來那麼多的偶遇?

 

不上他的車就開車一直跟在後面,動不動就硬拖著他去吃飯!

 

簡直是……韓棋覺得他的耐性已經快要被磨光了,本來對他的那一點害怕和抵觸都沒有了,全特麼的變成了一股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韓棋坐在裝點高雅的餐廳裡死死的盯著對面的人,周銘涵渾不在意,舉止悠然自得,優雅的夾起菜放到碗裡,慢悠悠的吃著,還不時的給韓棋夾兩筷子。

 

“怎麼不吃啊?乖,不吃飯對身體不好,這道菜很不錯的,多吃點補補。”

 

韓棋戳了戳碟子裡的肉片,無奈的歎了口氣:“周總,到底要我怎樣說你才能放棄?我真的不會喜歡你的!”

 

“叫銘涵。”周銘涵糾正道,“還有,我不會放棄的。倒是你,為什麼就不能試試呢?說不定你會覺得和我在一起也很不錯。”

 

銘涵你妹!韓棋咬牙切齒,“周總,我……”

 

“銘涵!”周銘涵強調。

 

韓棋:“……”

 

“抱歉,我吃飽了,還有事先回去了。”韓棋忍下暴走的衝動站起來說。

 

“那好,我送你。”周銘涵拿過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淡定的說。

 

韓棋根本沒理他,站起來就走了。結果還沒到站牌就被拖進車裡了,韓棋瞪著他說:“我以為你會開車在後面跟著!”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周銘涵坦然說,“但我發現這樣你可能會一直這麼逃避下去,所以還是我主動一點,你不覺得我們發展的有點慢嗎?”

 

誰特麼的跟你發展了?韓棋氣結,離學校還有一條路就喊“停車”,然後甩上車門就走。

 

周銘涵看著他離開,笑得一臉寵溺。

 

韓棋冷著張臉走回校園,四周怨氣沖、天生人回避,結果就有不要命的上來打招呼。

 

李維深一看見他就眼前一亮,為了能有正當的藉口來接近韓棋,他特意跟醫科大的校長表達了捐助教學樓的意向。

 

本來校長的意思是在飯桌酒席上好好商討商討,但他執意要來學校看看,本來也沒對遇上韓棋抱多大希望。都準備走了,結果竟然遇上了!李維深再次感謝老天的眷顧。

 

他匆忙和校長辭行,校長客氣的說要送她。李維深連連擺手說不用送了,剛好校長也要開會,就沒強求,送到校門口就回去了。

 

李維深見校長走了又特意折了回來,故意和韓棋撞了一下。

 

韓棋正低著頭一臉怨氣的走路,被撞了一下周身氣壓更低了,結果一抬頭發現是李維深,頓時覺得今天出門實在應該看黃曆。

 

李維深連連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一抬頭故作驚訝的說:“是你?”

 

韓棋一點也不想跟他扯上關係,立刻裝作不認識,問:“你是……”

 

“呃!”李維深一臉僵硬,然後勉強笑道:“我們一個月前見過的,在……在皇朝。”

 

想起那次見面李維深也不太自在,似乎給人的印象不太好啊!

 

韓棋還在那裝傻,皺著眉說:“是嗎?我不太記得了。沒事我先走了。”

 

李維深表情瞬間僵硬了,忙想拉住他,結果韓棋條件反射的就甩開了。

 

兩人都是一愣,李維深有些不高興,韓棋反應過來後忙解釋道:“最近在練跆拳道,總是琢磨著招式,有些條件反射,很抱歉。”

 

李維深本來已經拉下的臉又有些緩和,故作不在意的說:“沒事,哦,對了,你是這學校的學生?”

 

“……”韓棋有些不耐煩的點了點頭,這人到底想幹嘛?

 

“是這樣的,我準備給你們學校捐助一棟教學樓,想先參觀一下你們學校,你能帶我看看嗎?”李維深誠懇的說。

 

韓棋無語:“這事你該去找校長。”

 

“你們校長剛好要開會。”

 

你就吹吧!韓棋鄙視,李氏的二把手想捐棟樓還要親自來查看?

 

“真是很抱歉,我也要去學生會開會,或者您可以讓門衛帶您四處看看?”韓棋建議道,說完就準備走人。

 

李維深已經很不高興了,剛要說什麼韓棋的手機鬧鈴就響了。韓棋拿出手機關掉鬧鈴,放到耳邊一本正經的說:“喂,好好,我馬上就到,嗯,就這樣。”

 

揣起手機,遺憾的回頭說:“抱歉,趕時間,先走了。”

 

然後……就跑了。

 

李維深黑著臉看著他離開,暗想:沒關係,這樣才有挑戰性!當初衛宇霆也不是清高的不得了,還不是被他拿下了!就是不知道這小子在床上的滋味如何?

 

想到這李維深不由勾起唇笑了笑,一臉的勢在必得!

 

26豬隊友

 

第二十五章豬隊友

 

自從那天後,李維深也開始和韓棋“巧遇”了,只不過周銘涵在校外他在校內,居然一個多星期都沒遇上。韓棋在兩人的磨練下已經練成了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李維深有些煩躁,捐贈計畫已經基本敲定了,他也沒什麼理由再天天往醫科大跑,但對韓棋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跟他搭訕,回應不鹹不淡,語氣疏離保持距離。送他東西基本上婉拒,只象徵的收些公司裡用來贈送顧客的紀念品,看起來倒像是不想得罪人而做做樣子。

 

李維深早就調查過韓棋,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不好,所以每次送東西都撿貴的送。他認為韓棋窮慣了,肯定抵制不住這樣的誘惑,結果韓棋向來都只是瞟一眼就拒絕了。讓李維深覺得這人比衛宇霆還清高,雖然越有挑戰性他就越興奮,但這次這麼多天沒拿下來實在讓他覺得很沒面子。

 

況且人總有這樣一種劣根性,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對李維深來說越得不到韓棋,他就越心癢難耐。每次遇見他都用眼神描摹著他的每一個表情,想像著他在床上該是怎樣一番風采。

 

韓棋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不耐煩的說:“對不起李先生,我要去食堂吃飯,您能讓一下嗎?”

 

“你不答應我就不讓開。”李維深頗有些無賴的說。

 

韓棋掩下眼底的厭煩,冷淡的說:“李先生,我想我們並不是很熟,而且我只是個窮學生,實在沒有去參加您生日宴會的資格。”

 

“這話說的可真叫人傷心,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呢?請朋友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不是很正常嗎?”李維深故意用傷心的語氣說,還朝他眨了眨眼。

 

韓棋不由得想翻白眼,癡情路線不走了,改換幽默路線了嗎?

 

韓棋絞盡腦汁的說:“我不覺得以我們這樣懸殊的社會地位還能成為朋友,您欣賞我我很高興,但……”

 

“社會地位?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人是生而平等的,沒有什麼高低之分……”李維深侃侃而談。

 

可這話別人來說還好,他說,韓棋聽得都想吐了。好在孫浩來了,但可惜的是不僅沒有解圍反而把他往火坑裡又推了一步。

 

孫浩很明顯剛打完球,一頭汗水的邊跑邊說:“哎!小四兒,幫我打份飯啊!”

 

說著跑到他面前把飯卡塞給他,說:“紅燒肉和魚香茄子,沒有肉就打糖醋排骨,沒有茄子就打土豆絲,都沒有的話你看著辦!”

 

韓棋黑線,吃貨啊!孫浩一回頭驚訝的說:“誒?維深哥?遠遠看著像你,沒想到真是啊!”

 

李維深本來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打斷很不爽,但見他認識自己也不好發火,尤其還是在韓棋面前,於是皺著眉說:“你是……”

 

孫浩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說:“我爸是建豐的總經理。”

 

孫浩說是富二代事實上也就是家裡有點錢罷了,他爸爸白手起家開了個不大不小的公司,比起李氏周氏這些真正的家族集團就差遠了。平日裡還要多仰仗他們過活,逢年過節孫父沒少帶著妻兒去這些世家拜年。

 

這些人李維深是從沒放在眼裡的,所以不認識孫浩也是必然。不過建豐總經理他倒是知道,畢竟合作過幾次。

 

於是他有些恍然大悟的說:“哦,是孫總的公子啊!”

 

說完習慣性的準備握手,但看他一身汗濕又生生止住了,恭維的說:“孫總倒是生了個好兒子,考上醫科大了,不錯!不過怎麼沒去A大,這麼好的成績應該去學企業管理啊,將來也好子承父業!”

 

韓棋看出了他眼中的嫌棄,心底滿是諷刺,孫浩倒是很不好意思,靦腆的說:“我不是那塊料,就想學醫。對了維深哥,你怎麼在這?”

 

“哦,請朋友參加生日宴會的。”李維深輕描淡寫說。

 

“朋友?”孫浩有些疑惑,看向了韓棋。

 

韓棋無語的解釋:“見過幾次面,李先生向我問過幾次路。”

 

李維深聽了有些不高興,壓下心底的不悅,將請柬硬塞給韓棋說:“那就先這樣,我還有事,記得去啊。。”

 

說完也不給韓棋反對的機會,轉身對孫浩說:“到時和小韓一起來玩!”

 

然後轉身就走,韓棋剛要說什麼孫浩就把手搭他肩上高興的應道:“好啊!到時一定會去的!”

 

孫浩樂呵呵的目送李維深離開,半天才回過神。然後就看到韓棋怒瞪著他。

 

孫浩一愣,然後怕怕的說:“哎呀小四兒,不要這樣看著人家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韓棋一胳膊搗在他肚子上,說:“滾吧!”

 

孫浩立刻捂著肚子假裝哀嚎道:“四兒啊!咱商量一下,以後別去練跆拳道了行不!一回比一回狠啊!”

 

韓棋將飯卡扔他懷裡,陰測測的說:“紅燒肉?”

 

“啊?”

 

“自己打去!”

 

韓棋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孫浩一個人在後面哀嚎:“別啊!”

 

27番外二前世因果

 

番外二前世因果

 

周銘涵以強勢的姿態把韓棋帶出了夜色,韓棋縮在副駕駛座位上有些害怕的看著他。周銘涵感到一陣氣悶,在他看來李維深那種人就是人渣,私生活迷亂、開夜店搞情瑟生意、逼迫未成年人賣銀,簡直禽獸不如!

 

就是他們周家涉黑時都幹不出這樣的事來,周銘涵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可在這方面卻覺得自己真是比李維深好了不知多少倍,至少他在感情上很認真,從不會玩弄別人!

 

所以他實在不明白韓棋究竟喜歡李維深什麼,那種人渣哪裡比自己好?但他卻忽略了一點,韓棋並不知道他喜歡他。

 

周銘涵對他的瑟縮有些看不下去,加之之前看到他撲跪在地上求李維深的情景,心中更是鬱結,聲音不由的有些生硬,說:“別哭了,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韓棋被他的語氣嚇得一抖,眼神無措的看向他,然後忙不迭的點頭,眼淚還在流。

 

周銘涵見了又有些心軟,放軟了語氣說:“你別害怕,我會對你好的。”

 

想了想又補充道:“比李維深還好!”

 

韓棋眼中立刻閃現出希翼的神采,他用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語氣問:“那你可不可以放我回去,我想去找深哥……”

 

“不行!”

 

……問清楚。

 

後面的話被周銘涵厲聲打斷,韓棋怯生生的聲音慢慢低下來,消失了,眼中的的光彩也漸漸暗淡下來。

 

周銘涵看了更是生氣,覺得胸中有一團火在燃燒,臉色難看的嚇人。果然,都這樣了他還想著回去,還想著李維深!

 

韓棋被他嚇得不敢說話,正好車也駛進了桃源別墅。周銘涵黑著臉下車,把副駕駛處的車門打開,拉出韓棋就狠狠的甩上了門。

 

韓棋被“砰——”的一聲關門聲嚇得一抖,又抬頭怯怯的看著他。周銘涵看著他的眼神心中有氣憤、有不忍、有無力,他暗暗警告自己不要再被他的眼神動搖了,否則在他心裡永遠都只有李維深,沒有你的一席之地。

 

周銘涵沒有再管他的害怕,把他拉進屋後就甩在沙發上,冷著聲音警告道:“你別想著再回李維深身邊了,他把你送給我了,為了一個上億的工程!所以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人,跟他不准再有任何關係!”

 

韓棋聽了他的話臉色都白了,他哆嗦著唇想說“深哥不會這麼做的”,可嗓子卻像是被掐住了一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李維深,那是他十六年生命裡唯一的溫暖,是他的救贖!他不敢相信曾經對他溫柔寵愛的人會為了一個工程把他送人,何況他是人不是物品啊?怎麼會這樣呢?這一定不是真的,或者深哥有什麼苦衷?

 

韓棋在心裡努力為李維深開脫著,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這種理由。為什麼不能呢?那是上億的工程,可自己呢?

 

與其說他接受不了李維深把他送人這個事實,倒不如說他接受不了自己再次被拋棄、再次被厭惡的事實。童年生活帶來的陰影使韓棋內心充滿了自我厭惡,為什麼不要自己了呢?是他做的不夠好嗎?還是自己這樣的怪物終究是不容於世的?

 

韓棋難過的仿佛要死去一般,心裡充滿了巨大的痛楚!周銘涵見了又氣又恨,冷聲問:“聽到沒?”

 

韓棋抬起頭茫然的看向他,周銘涵又強調了一遍:“以後不准再和李維深有任何瓜葛!”

 

韓棋還是沒有反應,周銘涵看了他很久最終敗下陣來,他感到了深深的挫敗,無力的歎了口氣說:“算了,有什麼明天再說,今天先睡吧。”

 

韓棋聽到這句話卻猛然一震,眼裡滿是驚懼,他以為周銘涵要與他做那種事。他雖然是夜色出身,但還沒賣就被李維深圈養了,除了李維深他沒跟過別人。

 

李維深是歡場高手,在床上花樣百出,而且經常哄他說些難聽的話,這些都讓他對這種事有著莫名的厭惡和抵觸,本就不喜歡這種事就更別提和李維深以外的人做了。

 

韓棋在浴室裡動也不動,內心被深深的恐懼佔領著。他害怕即將發生的事,更怕周銘涵知道他身體的秘密,怕他也像別人那樣露出鄙夷的目光。他記得李維深剛知道時就調笑著說了句“你果然天生就是給人草的”,他想連對他那麼好的深哥都說這樣的話了,那還有誰能接受得了他這樣的身體呢?而且現在深哥也厭惡他了,把他送人了,他以後該怎麼辦?

 

韓棋越想越覺得未來暗淡無光,越想越是絕望。他無意識的看著前方,目光漸漸的聚焦在了盥洗臺上的一把剃鬚刀上,鬼使神差的就把它拿了過來。

 

就在這時浴室外響起了敲門聲,韓棋嚇得手一抖,剃鬚刀掉在了地上。

 

周銘涵在外面喊:“韓棋,你洗好沒有?怎麼這麼久?”

 

韓棋顫抖著把剃鬚刀撿了起來,內心恐懼到了極點。周銘涵的敲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韓棋抖著手把剃鬚刀拆開弄出了裡面的刀片。

 

周銘涵在外面語氣有些焦急的喊:“你怎麼了韓棋?說話!”

 

韓棋驚恐的看著浴室的門,哆嗦著手把刀片放在手腕上,閉上了雙眼,睫毛不斷的抖動著。

 

他哆哆嗦嗦的劃了一下,很疼!但只在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然後白痕裡慢慢殷出了紅色的血絲,像一條紅線系在手腕上。

 

韓棋咬了咬牙想要用勁劃下第二刀,門被踹開了。韓棋猛然睜開眼,驚恐的看向門口,刀片還放在手上。周銘涵瞳孔皺縮,他陰沉著臉走過去,韓棋嚇得一步步往後退。

 

周銘涵走到他面前一手扭過他的手腕,韓棋痛的臉色一白,刀片瞬間就掉在了地上。

 

周銘涵“啪——”的一巴掌就扇了上去,緊接著就將他死死地抱住,勒的韓棋全身發疼。

 

周銘涵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抖,剛進來看到那一幕時差點嚇得心臟停止跳動,他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人無比慶倖的想:還好我及時進來了,還好什麼都沒發生。

 

可慶倖之餘他又覺得無比難過,韓棋寧願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這個認知讓他無力而又痛苦。

 

最後韓棋被他勒的實在太疼,忍不住輕聲痛哼了一聲周銘涵才回過神來慢慢放開了他。韓棋的眼睛裡都是害怕,周銘涵看著他也很痛苦,最終他啞著嗓音說:“李維深不會要你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吧。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我不會碰你的。”

 

這一晚周銘涵強忍著預望將韓棋緊緊摟在懷裡入睡,韓棋感受著身後那人灼熱的部位,眼睛睜的大大的看向虛無的夜空,他不知道以後他該怎麼辦?未來他該何去何從?

 

韓棋出生在黃河中下游的一個小城,那個縣城所在的省其實並不窮,甚至還是個經濟相對比較發達的省。但有富裕的地方就有窮的地方,韓棋出生的Y城算得上是全省最窮的縣城了。

 

蕪坊鎮是個離縣城比較遠的小鎮,韓家村又是個離鎮中心比較偏遠的村落。村子裡貧窮閉塞,祖祖輩輩的人都守著家裡的幾畝薄田過活。

 

後來改革開放了,一些大膽的年輕人走了出去,他們中有人成了老闆回來開個工廠造福造福村民,有的在外給人打了一輩子工賺些養家糊口的錢,也有的窮困潦倒,失意的回到家鄉繼續守著那幾畝田過活。

 

韓棋出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計劃生育實行正為嚴酷的時候。李淑梅還沒生時李母就帶著閨女去城裡做了B超,因為上一胎生了個女孩讓韓家老太很不滿意,整天嘀嘀咕咕、陰陽怪氣的。

 

李淑梅跟丈夫韓國文是自由戀愛,韓國文去李家村看電影時正巧就遇上了梳著兩條大辮子的李淑梅。那時少年情懷情竇初開,韓國文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眉清目秀,笑容開朗的女孩。李淑梅也對這個面容硬朗、忠厚老實的年輕人頗有好感,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互相表達心意後李淑梅就讓韓國文來提親。

 

那個時候還是八十年代,村子裡閉塞又古板,韓老太和韓老爹對兒子這種私定終身的做法很是氣憤,覺得傷風敗俗!見了李家的女兒後又覺得這女的長得實在單薄漂亮,一看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主,年紀輕輕就和男人私定終身,一看就不檢點,娶回來肯定要給兒子帶綠帽子!

 

李家也嫌韓家太窮,覺得女兒嫁過去吃苦,不看好這門婚事,但拗不過自家閨女的強脾氣。於是李母要彩禮時就要的高些,一來想讓韓家知難而退,二來想著萬一真在一起了將來又過不下去,女兒還有自己幫她收著的彩禮錢做仰仗。

 

韓家本來就不高興這門婚事,見對方要了這麼多錢就更不高興了,直接就給韓國文另說了一門親。韓國文卻是個牛脾氣,一氣之下跑到鎮上的窯廠幹了一年活,自己把彩禮錢賺上了。

 

李淑梅知道後就等了他一年,誰來說親都不應。最後李母見韓國文也是個有擔當的就同意了,韓老太見兒子那麼執拗也不好再阻攔,但心裡還是不喜歡這門親,時不時的就拿這事來說韓國文,指責他不孝順,有了媳婦忘了娘。

 

韓國文是個愚孝的人,也覺得違逆了他娘的意思心裡很愧疚,也就這麼忍著了。

 

但李淑梅卻不是個能忍的,剛結婚沒幾天就跟老太太吵了一架,再加上大嫂在兩人之間挑撥,往後那更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韓國文看著都頭疼。

 

李淑梅那時年輕,為此經常在韓國文面前抱怨韓老太,韓國文本來就對母親愧疚,媳婦說一次兩次也就算了,經常說他也煩了,於是也開始吵了,感情漸漸的就磨淡了。

 

上次李淑梅生了個女孩,韓國文是沒覺得哪裡不好,但架不住他媽整天念念叨叨。於是再次聽到李淑梅在自己面前埋怨韓老太嫌棄她生的是女孩時,他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你當初要是生個男孩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

 

他本來的意思是希望李淑梅不要再去糾結母親的事了,可李淑梅卻覺得他也嫌棄自己生的不是個兒子,於是跑回娘家哭了一通。

 

這次懷孕後李母就建議先做下B超吧,要是男孩就生,罰款也就罰吧,要是女孩就算了,省的他們家老太太念念叨叨。

 

到了縣醫院醫生一聽說是做B超的連連搖頭,說:“這是不允許的,其實生男生女都一樣嘛!”

 

於是母女兩只好去了一家私人醫院,這次李母聰明,先塞了點錢,成功的查了出來,是個男孩。

 

李淑梅很高興,準備回家告訴韓國文。李母也高興,說:“這可是咱老李家第一個孫子,雖然是個外孫。這小名無所謂大名可不能含糊!過幾天讓你弟給你送二十塊錢來,找村裡的文化人給取個好名!”

 

“娘,那哪行,怎麼能要你的錢?什麼名兒不是叫啊!”李淑梅推辭。

 

李母不滿的說:“這事兒你別推,那錢是我給我外孫的!”

 

回去後李淑梅告訴了韓國文孩子是男的,韓國文也高興,高興之餘又有些彆扭的說:“其實男女都無所謂,你別在意咱娘那些話!”

 

李淑梅“哼”了一聲,嗔道:“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於是兩人就這麼和好了。

 

此後李母總隔三差五的給女兒送補品,韓老太看著又不滿了,覺著親家母此舉不是讓人說閒話麼?難不成自己苛待你女兒了非得你天天送東西來?還是你嫌我們家窮啊?嫌窮就別嫁啊,搞得好像我們求你女兒嫁過來似的。

 

不得不說韓老太很能聯想,並且把這種想法在兒子面前說了不止一次。一開始韓國文沒什麼感覺,可時間久了也覺得沒面子。

 

媳婦懷孕了想吃點好的都沒有,還得讓丈母娘送來。這讓他覺得自己分外窩囊,因此每次李淑梅說娘家多好多好時他雖聽著不舒服但也不能說什麼。有時候他也很後悔當初執意娶了李淑梅,他時常想要是自己沒娶她的話她一定能嫁個好人家,不用跟著自己受苦。

 

李淑梅要生的時候是在半夜,當時正好回娘家,韓國文借了拖拉機,和小舅子一起把李淑梅送到了縣醫院。本來是要送去鎮醫院的,可李家覺得縣醫院安全,執意要送去縣醫院。

 

孩子生下來後韓國文激動地手都抖了,可一見醫生一臉同情的目光心頓時涼了半截,可剛剛醫生說孩子已經送到保溫箱了,那就是媳婦她出事了?

 

“大夫,我媳婦她……”韓國文抖著嗓子問。

 

李正平也慌張的問:“大夫,是不是我姐出什麼事了?”

 

劉醫生目光複雜的說:“產婦沒事,已經睡過去了,有事的是孩子。”

 

“孩子?孩子怎麼了?”韓國文和李正平慌忙問。

 

劉醫生同情的說:“孩子因為早產身體比較弱,免疫力不高可能會經常生病,要好好照顧。最重要的是……孩子是先天性真□畸形。”

 

“先天性……真□畸形?”韓國文艱澀的問。

 

他不知道什麼是□畸形,但在他意識裡凡是跟先天性扯上關係的都不好治。

 

“那能治不?”韓國文滿是希翼的問。

 

“能是能,但我們醫院做不了這個手術,建議你們去省會做,而且要儘早做。不過手術費比較高,準備八萬塊吧,這樣比較保險。”劉醫生建議道。

 

但韓國文聽了那昂貴的手術費就茫然了,他連八千都付不起,他覺得就是把他賣了他也沒有那麼多錢給孩子做手術。

 

他木然的隨著醫生走進了育嬰室,當醫生指給他看時他才明白什麼是□畸形,他神色複雜的抱起還沒睜眼的孩子,瘦小的身子軟趴趴的躺在他的臂彎裡,微弱而又緩慢的呼吸著,讓他有一種這孩子隨時會死掉的錯覺。這樣的一個孩子能活下去嗎?能為世俗所容嗎?韓國文甚至不知該稱他為兒子還是女兒。

 

回到韓家村後韓國文夫婦本來是想瞞著的,但韓老太趁他倆不在屋裡時抱了韓棋一會兒,結果把尿的時候發現了。

 

韓老太氣的跳腳,直罵李淑梅生了個怪物,非要把孩子扔了。李淑梅哭天搶地的攔了下來,韓老爹也十分氣憤,覺得這不是個孩子,是怪物,絕對不能養,何況還要為他交罰款的錢。

 

李淑梅因為生了韓棋本就傷心過度,再加上懷孕時韓老太對她也還確實不錯,大家都對這孩子抱了很大期望,這回兒她雖受不了韓老爹韓老太說自己生的是怪物,可也沒能反駁什麼,只抱著韓棋哭。

 

一家人吵吵鬧鬧了半個月,最終在韓棋一個月大時,韓國文拗不過爹娘,決定把孩子扔了。況且且韓棋這幾天一直生病,臉色青白的,看著就不像久命的樣子,韓國文也覺得他活不了了。

 

韓國文把孩子放在田埂上時哽咽的說:“娃啊!你命不好投了我們家,阿爸也沒錢給你治病,也不想看著你死。你在這說不定能遇著個好人,以後也能過過好日子。遇不著下輩子要記著投個好人家,別再投咱家了……”

 

說著竟哭了出聲,他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又看了眼韓棋,一狠心轉身走了。

 

還沒走到路邊就看到一個披散著頭髮的女人發瘋般的跑過來,韓國文吃驚的叫道:“媳婦?你怎麼……”

 

李淑梅滿臉淚水,沖上來就給他一巴掌抓著他的衣領哭喊著:“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韓國文回頭看過去,李淑梅也看到了那個小小的包裹,忙放開他沖過去把孩子抱回來,她看著韓棋凍得發紫的臉,怒吼著朝韓國文吼:“韓國文你不是人!你把他扔這兒就是想凍死他!”

 

韓國文看著喉嚨哽咽,然後猛然扭回頭,無聲痛哭。

 

最後夫婦倆把孩子抱到醫院,掛了兩天水才抱回家。一回家韓老太就沒有好臉色,罵罵咧咧的,連晚飯都沒給他們留。

 

一家人就這麼又吵了半個月,李淑梅也怕韓家再背著她把孩子丟了,再加上計生辦的人天天來要罰款的錢,還揚言再不交罰款就扒房子拖糧食,最後她只能忍痛同意將孩子送人。

 

後來韓老爹做主把韓棋送給了同村的韓國棟家,韓國棟的媳婦抱過韓棋想看看是不是男娃,一看就傻眼了。本來想不要但韓老太一直說好話,再加上她和韓國棟結婚五六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夫妻倆都想要一個就勉強同意了。

 

韓棋到韓國棟家時才兩個月,韓國棟為人憨厚老實,對韓棋還算不錯。他媳婦林鳳雖然不喜歡這個孩子,但為了避免別人說閒話,在外人面前還是會表現出一副自己很喜歡這孩子的模樣。

 

李淑梅去地裡幹活經常從他們家門前路過,看到他們對韓棋不錯也就放心了。但林鳳看著不舒服,直接就對她說:“你以後還是儘量少到我們家這邊轉悠,這別人不說閒話啊?這要是孩子長大知道了非要回你們家怎麼辦?難道要我們白給你們家養孩子嗎?”

 

李淑梅被她說的也不好再出現,而且第二年她又生了韓建軍,時間長了,注意轉移了也就不常想念著了。何況在她心裡韓棋應該是過得不錯的,

 

韓棋三歲之前過得確實還算不錯,但那段記憶他很模糊,只記得他有一個寡言的父親,從鎮上幹活回來會抱抱他,折個蜻蜓什麼的給他。母親平日裡少言少語,雖然很少對他笑但也不會缺了他吃穿。

 

但這個情況在韓棋三歲的那年發生了改變,結婚近十年沒有孩子的林鳳忽然懷孕了。

 

韓國棟知道這件事後高興壞了,整天圍著林鳳轉,對韓棋的關注自然就少了,但倒不至於不聞不問。

 

林鳳自己也很高興,有了孩子就更不喜歡韓棋了,但還不至於把他送回去。其實林鳳算是個自私的人,她覺得自己好歹養了韓棋這麼多年,哪能白養?留著以後幹活也是好的,到時候長大了還能賺錢給自己兒子娶媳婦,她堅持認為自己會生個男孩。

 

後來林鳳果然生了個男孩,韓國棟高興的天天圍著妻兒轉,對韓棋就更忽視了,只偶爾韓棋在他面前晃過時才會猛然想起然後摸摸他的頭,拿一袋奶粉給他讓他拿去沖著喝。每每此時林鳳都會很不高興,覺得韓棋搶了自己兒子的吃的。

 

林鳳的兒子叫韓建山,韓棋五歲時已經開始給林鳳和韓建山洗衣服了。韓國棟並不是經常在家,所以這件事他並不知道,而且林鳳也不會在他面前指使韓棋幹活。

 

但時間長了李淑梅卻知道了,但她除了暗自傷心落淚之外並無它法,況且在她心裡韓國文也早就不值得信任了,所以她並沒有把這事告訴他。只能回娘家抱著李母哭,李母也無法只能歎氣。

 

當初韓家要把韓棋送人時她就不同意,說:“你們韓家不養我們養!”

 

李正平是無所謂,畢竟是自己外甥,養也沒什麼。但李正平他媳婦卻死活不同意,為這事甚至都要喝農藥了,最後李家只得作罷!

 

28最新章節

 

第二十六章訂婚

 

韓棋轉身就往食堂走,路過垃圾箱時隨手就把請柬扔進去了。孫浩忙給撿了出來一臉痛惜的說:“哎呀,怎麼能扔呢?你不知道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呢!我也就在我爸的關係下去過一次,嘖嘖,那場面叫一個大啊!我跟你講,那才真是豪門,像我們家那樣的,在他們眼裡都是小蝦米。”

 

韓棋不屑的說:“過個生日而已,擺什麼排場啊,炫耀自己有錢嗎?又不是八十大壽,還到處發請柬。”

 

孫浩滿不在乎的說:“你這心理要不得,仇富啊!”

 

食堂吃飯的人很多,要排很長的隊,韓棋有些不耐煩,轉頭說:“行了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幹嘛不去啊?”孫浩嘟囔著,“最起碼可以白吃一頓啊!他們向來都是請禦食軒的廚師呢。”

 

韓棋無語,這傢伙果然是沖著吃去的嗎?

 

因為韓棋表明了態度說不去,孫浩這幾天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了,但韓棋就是不鬆口。

 

孫浩洩氣了,問:“你幹嘛不願意去啊?”

 

“我幹嘛要去啊?倒是你,為什麼非讓我去?”韓棋躺在床上翻了頁書,老神在在的說。

 

“我這不是……”孫浩剛要說什麼然後又忽然止住了,低聲說:“我這不是答應了維深哥一定把你帶到的嘛!”

 

“是嗎?”韓棋拉長了聲音問。

 

孫浩嘿嘿笑了一聲,跑到他床邊小聲說:“你要是去了不就可以順便把翠翠姐也帶過去嘛,這樣我就可以在她面前展示一下我嫺熟的交際能力和成熟男人的人格魅力!”

 

“哦,原來我不是重點,我姐才是重點啊!”韓棋故意恍然大悟的說道。

 

對面床的錢躍立刻來神了,忙問:“什麼情況?老二也開始發春了?看上的還是四兒的姐姐?二啊,你不地道啊,人家姐姐有男朋友了啊!”

 

“我草,二哥你居然撬人家牆角,廣大男同胞都不會放過你的!我跟你講軍婚可是受法律保護的啊!”吳源也跟著起哄。

 

韓棋隨手就把書扔他床上去了,說:“滾,我姐還沒結婚呢!”

 

孫浩附和道:“就是,再說結婚還能離呢!是吧!”

 

“滾,烏鴉嘴。”韓棋想拿東西扔他,但書已經扔吳源身上了,找了半天找不到東西扔,於是對著吳源喊:“書扔回來。”

 

吳源把書扔回去,調笑著說:“四兒,你就從來二哥吧!你看他多可憐。”

 

韓棋瞟他一眼,說:“做夢吧!”

 

孫浩立刻苦了臉,哀怨的對錢躍說:“老大,你說說他。”

 

錢躍戳著手機翻著白眼說:“關我屁事啊!自己努力!”

 

韓棋以為接下來的兩天他都將接受孫浩的魔音折磨,結果出奇的是越靠近日期孫浩反而越安靜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韓棋表示有問題!孫浩絕對有問題!

 

其實孫浩只是聽了吳源的建議,打算來個先斬後奏而已。而且吳源告訴他韓棋可能是因為家庭困難沒有合適的禮服才不願意去的,孫浩覺得說得有禮,連衣服都準備好了。

 

果然這天一大早韓翠翠就來找他了,韓棋奇怪的說:“我沒說要去……”

 

孫浩連忙打斷:“他之前讓我通知你的,可能太忙忘了,呵呵……”

 

韓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孫浩連忙做了個求饒的表情,然後把他拉到一邊討好道:“拜託了四兒,我聽說你姐和那兵哥出現感情危機了,這可是我上位的好機會啊!你可千萬要幫我!”

 

韓棋奇怪的看著他問:“我都不知道我姐和大偉哥感情出問題了,你怎麼就知道了?”

 

“哼!那男的太不是東西了,那天翠翠和他通完電話就哭了,能讓女朋友哭的男生都不是東西!”說完又討好的笑笑說:“你放心,我肯定會對你姐好的,這次你一定一定要幫忙啊!你看,我連我媽都請來了!”

 

韓棋一頭黑線的回頭,果然,韓翠翠正和一個婦人聊的起勁。他不由額角青筋暴跳,無語的問:“你沒跟你媽說什麼吧?”

 

“我就跟她說我喜歡你姐啊?放心,我們家以前也是普通人家,她很喜歡翠翠的!”孫浩無辜的說。

 

韓棋嘴角抽搐,他覺得他跟二貨實在沒話說。

 

“你看我媽都來了你不能不去吧?你要是不去那翠翠肯定不去……”

 

“算了,我去就是了,也不是什麼大事。”韓棋無奈的說。

 

孫浩正在那碎碎念,猛一聽他答應還沒反應過來,等一反應過來立刻驚喜的大叫:“真的?你放心,這件事之後我請你吃飯,到時候你就是我小舅子啦!咱們都是一家人。”

 

韓棋無語,這都哪跟哪呢?

 

晚上七點的時候韓棋一行人來到了李家大宅,孫浩和他父母一起,韓棋則和韓翠翠一起。

 

進去的時候門衛看了他們的請柬後放了孫浩一行進去,然後對韓棋說:“韓先生,大少爺讓您來了以後去偏廳等他,請問您和這位小姐一起嗎?”

 

韓棋聽了微微一笑說:“不勞煩了,我們和前面的孫先生一起就行。”

 

“這……”門衛有些為難。

 

孫浩見他們沒進來有些奇怪,又走回來問:“怎麼了?”

 

韓棋說了聲“沒什麼”便將韓翠翠的手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走了進去。

 

剛好後面有人遞來了請柬,門衛也沒空再去管他們。

 

韓翠翠緊張的挽著韓棋的胳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韓棋歎了口氣安慰她說:“沒事,有我在。”

 

韓翠翠抱的更緊了,孫浩也跑過來說:“沒事翠翠姐,咱就是來鍛煉社交能力的,你不是說你想出國嗎?出國都要面試的,千萬不能怯場,你看這多好的一個鍛煉機會啊?”

 

韓棋嘴一抽,這是什麼狗屁理由?不過他倒沒聽韓翠翠說過出國的事,居然都跟孫浩說了。

 

韓翠翠臉有些紅,有些惱怒的說:“你別瞎說,我那就是隨口一說,沒當真。”

 

韓棋聽了卻若有所思,難怪阿姐最近賺了錢都不亂花了,可能真有這個打算,不過以他們的家庭條件恐怕出國很難,除非考那種全獎。

 

韓棋小聲問她:“阿姐,你要留學嗎?”

 

韓翠翠支支吾吾的說:“也沒有,就是隨便說說而已……誰知道孫浩他就當真了。”

 

韓棋笑了笑說:“其實也不是不行,只要考到全獎就沒問題了,或者你們學校有交換生沒?”

 

韓翠翠不好意思的說:“那都得成績非常好才行。”

 

韓棋反問:“那為什麼不可以是你呢?你放心考,如果真能出去我賺錢供你!”

 

韓翠翠聽了他的話精神一震,聽到後面又有些不好意思,說:“不用啦,要是真的能出國我也可以勤工儉學啊!”

 

正說著李維深就出現了,擺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有魅力的笑容對他們說:“來了?歡迎歡迎,真是榮幸之至,”

 

韓翠翠見了他笑得有些靦腆,韓棋隨意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向他致意:“李先生,生辰快樂。”

 

這些都是他上輩子跟周銘涵學的,做出來倒是第一次,還是能唬唬人的。

 

李維深見了覺得很是有趣,這樣的韓棋一點都不像普通農民家的孩子,反而有些世家公子的風範。

 

韓棋今天穿的是孫浩讓孫母給他準備的衣服,深黑色西服配雪白的襯衣,脖子上一絲不苟的系著一條深藍色領帶,襯著他白皙精緻的臉龐,全身上下不透露著一股禁欲的味道。

 

李維深看著他眼神有些發暗,覺得下腹堅/硬,恨不得立刻就把韓棋拖到房間去撕下他的衣服,狠狠的侵犯他,讓他在自己身下申吟,為自己露出情玉的色彩。

 

李維深眼神暗了暗用有些低啞的聲音問:“怎麼沒有到偏廳去,門衛沒跟你說嗎?”

 

韓棋不甚在意的說:“陪同學過來的,沒有必要,再說我跟李先生也不是很熟,過去打擾不太好。”

 

李維深盯著他說:“不打擾,榮幸之至。”

 

韓棋無話可說了,韓翠翠在一旁聽得頭皮發麻。她總覺得這個李先生對他弟弟不一樣,感覺沒懷好意。

 

好在這時宴會已經正式開始了,李老爺子把李維深叫了回去。李維深有些戀戀不捨得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等我!”

 

韓棋一抖,頓時噁心的想吐出來。這一幕正好被葉謹和蘇語看見了,葉謹很高興,忙掏出手機準備把這一幕添油加醋的說給周銘涵聽。因為只是李家的三代過生日,周銘涵並沒有親自再來,只讓葉謹代表他來了。

 

蘇語見了非常氣憤,這學弟怎麼就那麼招禽獸喜歡,還一個不如一個!她怒氣衝衝的跑過來質問:“韓小棋!你怎麼會在這?”

 

“呃,學姐?你也來了?”韓棋驚訝。

 

蘇語不跟他含糊,直接問:“別跟我打太極,說,你怎麼在這?怎麼跟李……李總扯上關係的?”

 

韓翠翠吃驚的說:“蘇語姐,是孫浩帶我們來的。”

 

“什麼?那小子不想活了,敢帶壞我純潔的未來接班人!”蘇語咬牙切齒,氣衝衝的就往孫浩那邊去。

 

韓翠翠臉色奇怪的搗了搗韓棋:“喂,弟弟,蘇語姐她是不是喜歡你啊?怎麼把你看的這麼緊?雖然蘇語姐她人挺好的,但她太強勢了而且家庭條件又好,你和她在一起可能要吃虧啊。”

 

韓翠翠的語氣充滿擔憂,韓棋嘴角抽了抽說:“阿姐,你想多了。”

 

蘇語已經轉身去找孫浩算帳了,這時李老爺子也開始講話了。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晚上好,首先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孫子維深的二十五歲生日宴會,感謝各位能在百忙之餘撥冗前來,其次,我要正式宣佈一件事,我孫子維深今天將和宋市長的千金宋茜小姐訂婚……”

 

眾人一片譁然,沒想到李家竟然攀上了市長這顆大樹。李維深更是目瞪口呆,顯然,他事先並不知道這件事,

 

關於李維深和宋茜訂婚韓棋上輩子也是知道的,不過那時他早對李維深死心了,所以也沒多大感覺。倒是聽說衛宇霆為這事和李維深大鬧了一場,至於最後結果怎麼樣韓棋並不知道,因為那時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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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一章,謝謝支持,愛泥萌喲~

 

29最新章節

 

第二十七章說壞話

 

韓棋前世死在一個冰冷的冬日,他至今都記得那日天空灰蒙,飄著冰冷的雪花,但他一點都感覺不到冷,熾熱的火焰正一點點吞噬著他的身體。

 

那年他雖已年滿十八歲但卻還沒有過十八歲的生日,那年他帶著無盡的絕望與怨恨在大火中離開人世。

 

事實上韓棋今年也已經十七歲了,明年的農曆十二月三號就是他十八雖的生日,前世他就死在生日前兩天。

 

這個認知讓他臉色有些發白,身體止不住微微顫抖,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安慰自己:沒關係的,這一世不一樣了,沒關係的……

 

李維深也看見了他的異狀,他心裡有些微的得意,以為韓棋是在為他訂婚的事難過。

 

,雖然平時裝作對自己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其實早就動心了吧!果然和衛宇霆一個德行,假清高!還不是被自己輕輕鬆松拿下來了。

 

李維深覺得自己此時應該過去好好的安慰他,說不定小美人一個感動,自己再好好哄哄今晚還能銷魂一場。

 

於是李維深走到韓棋面前深情地說:“韓棋你不要誤會,我完全不知道事情會這樣,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宋茜,這件事肯定是我爺爺他們自作主張的,其實我……”

 

“李先生您有些莫名其妙,您完全沒有必要跟我解釋這件事。”韓棋皺著眉說,眼中頗為不耐。

 

李維深並沒有看到,仍舊深情款款的對他說:“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娶她的!”

 

韓棋覺得他腦子肯定是被驢踢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沒頭沒腦的話?

 

“李先生你在說些什麼我不太明白,不過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請原諒我先走一步,”

 

李維深本來還想把他哄到床上去的,但看看現在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不對,他父親李政已經頗為不滿的看著他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李維深暗想,而且等會兒還會有訂婚儀式,他覺得這個場面還是不讓韓棋看到的好。

 

於是他深情對韓棋說:“那好,你先回去,我明天再去找你。”

 

毛病!韓棋暗自在心底嘀咕,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不用了”,然後就到人群裡找韓翠翠。

 

李維深目送韓棋離開後就去找他父親李政,李政把他帶到書房指著椅子說:“坐吧,剛才那男的怎麼回事?”

 

李維深“唔”了一聲,然後滿不在乎的說:“沒什麼,新看上的一個玩意。”

 

李政敲敲桌子怒聲說:“你最近給我老實點,別給我惹什麼麻煩!”

 

李維深不滿的說:“爸,今天這事太突然了,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聯什麼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男的!”

 

李政氣急敗壞,“你還好意思說?我不管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這次你必須娶她!你要記住,她是市長的女兒!”

 

李維深聽了無奈的點點頭,說:“行行行!我又沒說不娶!”

 

他雖然對宋茜沒什麼感情,但他並不介意和宋家聯姻,對方畢竟是市長,這樣一來他們李家就能改變一直以來被周家壓一頭的局面。甚至還可能反壓他們一頭,改變一直以來周家在S市一家獨大的局面!估計這個初來乍到的新市長也是個有野心的,對周家在S市一手遮天也很不滿,所以才選了他們李家來聯姻。

 

韓棋找到韓翠翠時她正和孫浩、蘇語聊得開心,韓棋到他們面前淡淡的說:“阿姐,我們走吧!”

 

“啊?這麼早啊?”孫浩有些失望的說,韓棋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他立刻就閉嘴了。

 

韓翠翠向來聽她這個弟弟的話,聽說要走,就和蘇語他們道了別。

 

孫浩有些依依不捨,看著他們離去,嘟囔著說:“舞會還沒開始呢,我還沒請翠翠姐跳舞啊?”

 

蘇語“啪”的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說:“等舞會開始姓李的說不定能請韓小棋跳舞,到時候宋茜看見了還不得把他往死裡整啊!”

 

“不能吧?”孫浩大叫,“今天可是他和宋茜訂婚啊,怎麼說也會老實一點啊?”

 

“哼!”蘇語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說:“你能讓一隻禽獸老實?”

 

孫浩皺著眉說:“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個維深哥……”

 

“嗯?”

 

“咳嗯,李禽獸!”孫浩重重的強調。

 

“嗯!”蘇語滿意的點點頭。

 

孫浩狂汗,問:“李禽獸真的在打小四兒的注意?”

 

“廢話,不然你以為他幹嘛請學弟參加他的生日宴會?就因為給他指過幾回路?李維深是什麼好人嗎?”蘇語不屑的說。

 

“可是你說的那些事我怎麼不知道?我媽他們都是跟我說維深……咳嗯,說李禽獸年少有為什麼的,搞得我一度還很崇拜他呢!”

 

蘇語聽了一臉同情的看著他說:“少年,你沒救了,你居然崇拜他?你媽就沒跟你說過不要離他太近麼?”

 

“咦?好像是說過?”孫浩奇怪的摸摸後腦勺。

 

蘇語欣慰的點點頭說:“這就對了。”

 

韓棋把韓翠翠送回C大,分開始問她:“阿姐,你跟林德偉怎麼回事?”

 

韓翠翠聽了臉色有些難看,轉過頭去說:“沒什麼,就是吵了一架。”

 

韓棋點點頭沒有追問的意思,轉而就對她說:“孫浩那個傢伙喜歡你,你要是不喜歡他就跟他說清楚吧,這傢伙腦袋有點一根筋,挺二的。”

 

韓翠翠一聽睜大了眼,驚訝的說:“怎麼會?”

 

韓棋歎了口氣:“要是不喜歡他就不要給他希望,如果要和林德偉分手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他。”

 

韓翠翠猛搖頭:“那是你室友,我從沒往那方面想過。而且就算我和阿偉分了,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找的。”

 

然後又說:“你放心,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韓棋歎了口氣點點頭,說:“那你先回去吧,我回學校了。”

 

看來孫浩沒戲了。

 

韓翠翠也點點頭說:“好,你路上小心。”

 

因為心情不太好,韓棋是走回去的,慢悠悠的在夜風中散著步。然後一輛車就從身後駛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他旁邊。

 

周銘涵從車裡出來,臉色有些焦急,見了他就問:“你怎麼在這?”

 

韓棋奇怪的反問:“當然是回學校,那麼你怎麼在這呢?”

 

“我……”周銘涵一時語噎,總不能說是接了葉謹的電話擔心你就急忙跑到宴會上,結果發現你已經離開了就毫不猶豫的追過來了吧。

 

韓棋見他不說話轉身就走,周銘涵忙拉住他皺著眉,像是在質問出軌的妻子似的問:“你怎麼跟李維深扯上關係的?怎麼會在他的生日宴會上?”

 

韓棋聽了他的話很不高興,冷冷的說:“這跟周總有什麼關係?”

 

周銘涵也有些生氣,他還不是怕他被李維深給騙了,這傢伙還不識好人心,真是……氣死他了。

 

“是跟我沒關係,但我還不是為你好?你以為李維深是什麼好人嗎?我還不是怕你被他騙的連渣都不剩,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韓棋本想說你和他也沒兩樣,但周銘涵話裡話外都是擔心他,他倒不好這麼說了,於是緩和了語氣道:“哦,跟同學的父母一起去的,不會有事。”

 

“那你……你是怎麼看李維深這個人的?”周銘涵斟酌了一下語氣,使說出的話沒那麼大的酸味。

 

禽獸!人渣!韓棋腦海裡立刻浮現這兩個詞,但開口卻不是這麼說了。

 

“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老是跟我問路然後就莫名其妙纏上來了,搞得好像我跟他很熟似的。”

 

周銘涵聽了放下心來,然後又說:“我送你回去吧,挺晚的了。”

 

韓棋搖搖頭拒絕道:“不了,我走回去,散散心。”

 

周銘涵看出他心情不太好,猜他可能在宴會上受到了為難或者別的什麼事,於是立刻獻殷勤道:“散心?我帶你去海邊散心吧。”

 

A市是沿海城市,散心當然去海邊!當然,還有就是那裡可是情侶約會的最佳場所之一。

 

韓棋搖了搖頭,他雖然不想現在就回學校,但也不會想去什麼海邊。想了想自己能夠重生這件怪異的事,最後開口說:“去微山寺吧,聽說那裡求籤很靈。”

 

周銘涵立刻黑線:“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的,居然還信這個!”

 

“嗯。”韓棋系好安全帶,淡淡的回應:“有些事確實是命中註定的……”

 

周銘涵暗暗點頭,比如說我喜歡你!

 

“……但我覺得儘管是註定的,但也不是不可以改變。”

 

周銘涵嘴角抽了抽,這死孩子,就不能給自己留點希望麼?想了想他還是覺得對這件事上最重要的還是要毫不留情的打擊疑似情敵,不然到時候他還在死追,結果人家早投身李維深懷抱了,那他豈不是白用功了?

 

周銘涵理了理思路,決定進行系統的打擊!

 

“聽說今天李維深訂婚了?”

 

“嗯。”韓棋淡淡的應了一聲。

 

周銘涵轉頭看了看他,很好,沒有難過也沒有傷心。於是嗤笑了一聲,繼續打擊:“他不是只喜歡男人嗎?居然也能和女人訂婚,前兩天不是還包養了一個大學生?聽說還是C大的高材生。”

 

韓棋皺著眉問:“你想說什麼?”

 

呃!周銘涵語噎,乾脆豁出去了,說:“我就是想告訴你,李維深這個人挺假的,挺不是東西,你別被他的表像給騙了!他玩過的小男孩數都數不過來,比你年紀小的都有,為他自殺的就不止一個兩個。對了,你有十八了吧?”

 

“十七。”

 

周銘涵:“!!!”

 

“我還以為你只是不顯年齡而已,沒想到是真的沒成年啊!”周銘涵有些失落的說,這讓他怎麼下手啊?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個打擊對手的機會,於是毫不猶豫的說:“不過李維深這人連小孩都不放過,他店裡就有不少從事性工作的未成年人!”

 

韓棋有些黑線,這事他當然知道,上輩子他差點就成為其中之一。不過這真的是周總麼?像個女人一樣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還說的挺起勁?

 

韓棋越來越覺得這貨不是周總,是其他人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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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第二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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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求籤

 

微山寺坐落在市區東郊的微山山腰,微山雖叫微山但卻不小,不過作為沿海城市的一座山也不是很大就是了。

 

儘管如此,等兩人爬上的半山腰時也過去一個小時了,寺院早就關門了。不過因著周老爺子的緣故周銘涵來過這裡幾次,方丈也很給面子,聽說他來了還親自出來迎接,搞得韓棋有些受寵若驚。

 

方丈領著他們去了客房,結果一進去韓棋就震驚了,滿牆的鬼畫符。韓棋不知道這些鬼畫符其實也是微山寺的名景之一。

 

周銘涵見他感興趣立刻發揮自己所長,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

 

微山寺作為A市的風景名勝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其厚重歷史底蘊,據說這座古寺已經有一千多年來。寺中很多廂房的牆上都被提了各種各樣的詩,據說都是當年一些旅客、書生借住時觸景生情、有感而發!而且以抒發思鄉之情居多!

 

周老爺子每次來都要把各個廂房都住一遍,然後開始點評那首詩寫的好,那首詩是亂塗鴉!

 

但按周銘涵的說法,這種在別人家牆上亂塗亂畫的行為實在是太沒禮貌了,誰要是在他的開的酒店牆上亂寫,管他多有文采,不賠錢就不許走。

 

韓棋有些窘,人家方丈還站在旁邊呢。方丈也嘴角抽搐,好在他已經習慣周少爺對他們寺院的不滿與批評了,於是淡定的雙手合十:“不知二位施主是否要用些齋飯?”

 

韓棋慌忙回禮:“不、不用,我們剛吃過來的。”

 

然後轉臉問周銘涵:“你呢?”

 

周銘涵嘴一抽,心想你都說了還問我?但也覺得這麼晚了不好麻煩人家,就說:“不用了,我和他四處逛逛,你回去休息吧。”

 

方丈黑線,大半夜的還要逛逛!於是雙手合十勸道:“天色已晚,施主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韓棋回道:“多謝大師。”

 

周銘涵實在受不了他說話文縐縐的語氣,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方丈無語的走了,韓棋不滿的說:“人家是大師,你應該尊重些!”

 

“什麼大師!都是騙人的!”周銘涵很不屑,因為被爺爺抓來聽過幾次誦經,讓他對微山寺的和尚非常沒有好感。

 

韓棋不理他,轉身收拾床榻,說:“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周銘涵無語,這才來幾分鐘,說話就變成這樣了?睡覺就睡覺,非說什麼休息!以後堅決不能讓他和方丈走得太近,不然哪天被忽悠出家了他都不知道,

 

不過周銘涵還是有些奇怪的問:“你不要逛逛嗎?

 

韓棋有些抓狂:“大半夜的逛什麼逛啊!”

 

周銘涵嘴角抽了抽,說:“好吧,你先睡吧!”

 

然後有些惆悵的走了,話說他還想顯示一下自己淵博的見識呢!因著老爺子的關係,他對微山寺也瞭解不少。可惜了,沒有發揮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了,兩人和寺裡的和尚一起用了齋飯。周銘涵在菜裡挑挑揀揀,除了白菜就是豆腐豆芽。哦,還有蘿蔔!一點肉腥都沒有,有些失望的夾了筷白菜放進碗裡。所以說微山寺是他最討厭的地方,沒有之一。

 

吃完早飯韓棋要去求籤,周銘涵相當無語,在他看來信這玩意的就只有老頭老太太,比如說他爺爺那樣的,還有就是小女生問愛情問婚姻的。

 

他就不明白韓棋一個大小夥子怎麼就信這個?跟他爺爺倒是志同道合,說不定將來兩人也能結個忘年交,周銘涵暗暗的想。

 

韓棋一臉虔誠的跪在蒲團上,認真的姿態讓周銘涵看著很不是滋味,他是求什麼啊這麼認真?該不會是求姻緣吧?

 

周銘涵想想覺得很不爽,他也要求一下姻緣,看看他和韓棋到底怎麼樣?雖然他不信這個,但……來都來了,求一個也無所謂嘛!

 

韓棋再睜開眼後見他也在求有些訝然,周總不是不信嗎?

 

周銘涵求好後見他正盯著自己看,有些尷尬的說:“來都來了,就求一個玩玩,反正又沒事。”

 

韓棋點點頭,看了看手中的簽,是中簽。周銘涵也伸過頭去看了看,上面寫著幾個繁體字他也不大認得,就看出最後兩個字是“中平”。看到這他暗暗松了口氣,好歹不是“凶“字,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自己不是不信這個嗎?再一低頭看看自己的簽,樂了!上吉!他求的可是姻緣啊,看來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韓棋將簽遞給方丈,方丈拿過來先擺了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然後才說:“第二十八簽,中平,嗯,‘船泊潯陽夜月天,琵琶一曲動人憐;相思兩地憑誰寄,白雪催人上鬢顛’,不知施主要問什麼?”

 

韓棋回道:“問自身。”

 

“問自身修善即可平安,凡是切勿太過計較,否則因小失大。”

 

周銘涵心下一緊,忙問:“最近會有災嗎?”

 

方丈神秘的搖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

 

滾你媽!周銘涵臉都綠了,韓棋卻是心下一緊,按上一世的發展他明年就該死了,難道真的改變不了嗎?不可能啊?明明很多事都變了,可一想到韓國文這一世還是摔斷了腿又有些擔憂,或許小事可變大勢不可趨?

 

“那該怎麼破解呢?”韓棋問。

 

“多做善事。”

 

好吧!韓棋覺得他臉也要綠了。

 

周銘涵忙問:“那要是問姻緣呢?問其他呢?他會有後代嗎?”

 

這是關鍵啊!韓棋他千萬不能跟女人結婚啊!

 

方丈奇怪的瞟了兩人一眼,繼續開口說:“問姻緣,非美婦;問子嗣,孕生女。”

 

周銘涵很高興,不是美婦就好,他就不相信他連一個醜女都打不敗!而且非美婦說明可能是美男啊!想到這不由心中竊喜,可再一想到孕生女,臉黑了,怎麼會還有一個女兒?完了,看來韓棋將來會喜歡一個醜女!

 

韓棋嘴角抽搐,說:“這個就不用問了。”

 

方丈點點頭,又問周銘涵:“這位周施主要不要解簽?”

 

韓棋也轉頭看向他,周銘涵有些尷尬,硬著頭皮把簽遞過去,僵硬的說:“問姻緣。”

 

韓棋黑線。

 

方丈接過簽一看,仍然是先“嗯”了一聲,然後說:“前世因今世果,問姻緣好事多磨!”

 

“什麼意思?”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周銘涵無語,這都什麼東西?方丈又接著說:“不過施主的事業很好,雖然明年會有小挫,但日後必能更上一層。”

 

“我只問姻緣,”

 

方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韓棋,閉上嘴什麼都不說了。

 

周銘涵氣急,拉起韓棋就走:“解的這是什麼簽?跟沒解似的,果然不可信!”

 

韓棋倒覺得挺准,他有預感明年年底會是他的一個劫,也許他會向前一世一樣死了,也許他還能活著。

 

方丈看著他們離去,不由得搖了搖頭:“天意啊天意!”

 

微山雖不高大,但風景卻格外秀麗,周銘涵拉著韓棋在山上轉了一圈,頗有興致的跟他講解各個景點的來歷。這棵樹是誰栽的、那塊石頭的名字有什麼來歷,他都說的頭頭是道。

 

韓棋第一次知道周銘涵除了企業報表之外還知道這麼多東西,不由也興起了遊玩的興致。反正是週末,沒什麼事,兩人轉了一上午等回到山腳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周銘涵建議到他在附近的住處休息一下,吃個午飯什麼的。韓棋爬上爬下轉了大半天已經累得兩腿酸脹,雖然他想回學校但他們現在在東郊,而學校卻在城市的另一頭,來回時間太長。所以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微山湖別墅群坐落在微山之下,微山湖之畔,這裡依山傍水實在是個適宜居住的好地方。所以政府拍賣這塊地時周銘涵毫不猶豫的就買了下來,然後在這裡蓋起了別墅群。因為此地風光秀麗、景色宜人,別墅受到不少富人的親睞,就連周銘涵自己都有些心癢癢,雖然工作的地方更偏西區一些,可還是讓葉謹把最好的一套留給了自己。

 

到了別墅韓棋已經很累了,找了間房倒下就睡,周銘涵把冰箱打開倒騰了一陣發現他什麼也不會做,最後決定下一鍋番茄雞蛋面。於是就抬頭問韓棋:“下午吃番茄雞蛋面怎麼樣?”

 

結果沒人理他,周銘涵奇怪的找了一圈才在一間客房裡找到人。不過找到時韓棋已經睡著了,比毛寸略長一些的頭發軟軟的趴在額前,有些汗濕,睡著的時候還皺著眉,顯得有些孩子氣。

 

周銘涵想到他還沒有十八歲,不由的笑了笑,沒想到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比自己小了將近十歲的學生。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改不了,戒不掉!

 

等吧!周銘涵暗暗的想,等他長大了,等他成年了。

 

韓棋穿的還是昨天晚上參加生日宴會的西服,原先熨燙得筆直的紋路現在顯得有些褶皺,卻襯得整個人透出一股慵懶禁欲的味道。

 

周銘涵雖然看著心動但好歹還知道把持,他想想覺得韓棋這麼睡肯定不舒服,於是走過去輕緩的解開西裝的扣子,然後輕輕的把他的上身摟進懷裡,想幫他把西裝脫下來。

 

就在這時,韓棋卻警覺的驚醒了。然後就猛的一把推開了他,一臉戒備的看向他。

 

周銘涵的手僵硬的舉在空中,神色尷尬。

 

韓棋厲聲問:“你幹什麼?”

 

周銘涵覺得分外委屈,明明什麼都沒幹卻被防狼一樣的防著。他有些尷尬的說:“我看你穿著衣服睡不舒服,想幫你脫了再睡。”

 

“是嗎?”韓棋狐疑的問。

 

周銘涵僵硬的點點頭,韓棋松了口氣,然後說:“不用了,我不困了。“

 

周銘涵勸道:“累的話還是睡會吧,不要逞強。”

 

韓棋警覺的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了。”

 

周銘涵覺得自己很無辜,於是也不強求,說:“那好,你去沙發上坐一會,我下個面。”

 

韓棋點了點頭,乖乖的到沙發上坐著。

 

於是等周銘涵對著電腦上的說明下完面時,韓棋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31最新章節

 

 

 

進步

 

 

 

周銘涵有些無奈的看著蜷縮在沙發上的少年,沒想到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對自己還這麼防備,寧願忍著困意也不敢在他面前睡覺。

 

 

 

他到房間裡拿了條薄毯輕輕的蓋在了韓棋身上,然後有些為難的看著鍋裡的面,也不知道小屁孩什麼時候醒,面再不吃就化了。

 

 

 

正想著周銘涵感到胃裡一陣難受,餓了。

 

 

 

算了,先吃吧!周銘涵暗想,拿過筷子和勺子先盛了一碗。嗯,賣相不錯!周銘涵很滿意,覺得自己的實力很不錯,第一次做飯就做的這麼好,然後嘗了一口。

 

 

 

“噗——,咳咳!”

 

 

 

面剛一入口就吐出來,怎麼這麼難吃?太鹹了,太酸了!

 

 

 

周銘涵看向還在睡覺的韓棋,一陣心虛。幸虧睡著了沒吃,不然今天又要丟臉了。

 

 

 

於是倒掉重做,一直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

 

 

 

韓棋剛醒來時有些迷糊,看了看身上的毯子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在周銘涵的住處。

 

 

 

見他醒了周銘涵從廚房探出頭來,說:“醒來?去洗洗,馬上可以吃飯了。”

 

 

 

韓棋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還真親自下廚了,要知道上輩子他給自己的印象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啊!

 

 

 

看到他驚訝的樣子周銘涵也有些小得意,看,自己也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好男人啊!

 

 

 

結果吃飯時韓棋就無語了,忙活了兩個小時的成果就是兩碗陽春麵?說好的番茄雞蛋呢?

 

 

 

周銘涵有些尷尬的說:“之前做的不好就倒了重做了,結果番茄和雞蛋沒有了。”

 

 

 

韓棋心想,看出來了,果然不該對他的廚藝抱有期望!但好歹是周總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韓棋還是稱讚了一句:“沒想到周總竟然還會做飯?很厲害!”

 

 

 

周銘涵聽了很滿足,高興的摸摸他的腦袋說:“還好還好,快吃吧!還有,不是說了叫名字的嗎?”

 

 

 

韓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拿碗盛面。周銘涵看得心情一陣明媚,只覺得他那一眼帶著嗔、帶著怒,好看的不得了。

 

 

 

韓棋將面盛好看了眼還傻站在一邊的周銘涵說:“坐啊?你不吃嗎?”

 

 

 

周銘涵恍然回神,忙高興的坐到了對面。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一種妻子叫丈夫吃飯的錯覺,仿佛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般。周銘涵心情舒暢,覺得今天實在太美好了,就連沒什麼滋味的陽春麵都變得好吃起來了。

 

 

 

韓棋被他笑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問:“你笑什麼?”

 

 

 

“嗯?沒什麼?你等會兒就回去嗎?我送你吧,這邊公交少也打不到車。”周銘涵猛然回過神說。

 

 

 

“哦。”韓棋應了聲,反正都坐了他的車那麼多次了,也不多這一次。

 

 

 

見他同意周銘涵更加愉悅,覺得今天真是突破巨大。於是把韓棋送到學校後,他大起膽子,趁韓棋剛解下安全帶要下車時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韓棋身體瞬間一僵,然後暴怒回頭,“你不要得寸進尺!”

 

 

 

周銘涵心情很好,覺得他就是生氣的樣子都好看,乾脆一把把他拉到懷裡又在嘴上咬了一口,韓棋推開他揮拳就要打過去,結果周銘涵輕輕鬆松就攔了下來,然後握著他有些纖細的手腕語氣略帶寵溺的說:“乖,別鬧!”

 

 

 

韓棋一把掙開他推開車門就走,心中恨恨的罵了句:乖你妹!

 

 

 

回到宿舍其他三個人照例都在床上宅著,韓棋一進去錢躍就跟他打招呼:“回來啦?昨天去哪了,怎麼沒回來?”

 

 

 

“去我爸那了,查寢了?”韓棋問。

 

 

 

“沒啊,就是奇怪,兩次夜不歸宿了啊!身為室長的我有必要關心一下宿舍成員的去向問題。”錢躍漫不經心的說,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床上伸出頭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哎,你昨天不是跟老二一起出去的嗎?怎麼老二回來了你沒回,而且老二還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你們鬧矛盾了?”

 

 

 

吳源聽了也立刻從床上爬起來一臉八卦的樣子,小聲說:“對啊對啊!二哥不對勁啊!”

 

 

 

韓棋聽了奇怪的說:“沒啊?怎麼了?”

 

 

 

這時孫浩從被子裡鑽出來,叫道:“老大老三!你們背後嘀咕什麼呢?當我聽不見啊!”

 

 

 

兩人一聽立刻縮了回去,韓棋奇怪的說:“你沒睡啊?”

 

 

 

孫浩看著他一臉哀怨,問:“小四啊,你說那個兵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就那麼好?”

 

 

 

韓棋聽了嘴角一抽,說:“我姐拒絕你了?”

 

 

 

“嗯。”孫浩失意的說,臉上有些難過,說:“今早表白的,結果……不行,我太傷心了,嗚嗚……”

 

 

 

說著又把自己捂進被子,韓棋無奈的說:“我姐跟他青梅竹馬,小學就認識的,感情比較深,那個,你節哀啊!”

 

 

 

另外兩人一聽都很不厚道的笑了,孫浩猛然把被子掀開大叫:“你們太不厚道了,我都失戀了你們還笑!太沒有友愛之心了!”然後又哀怨的說:“我這心啊,碎的一片一片的!”

 

 

 

錢躍涼涼的說:“撿起來粘上不就成了?”

 

 

 

孫浩看了他一眼,惡狠狠的說:“祝你永遠沒膽子跟曹穎表白!”

 

 

 

錢躍一聽樂了:“不好意思啊,我約了她週末看電影,人家已經答應了。”

 

 

 

孫浩鄙視的看他一眼,說:“下手倒快!”

 

 

 

“那是!”

 

 

 

韓棋去洗手間換了衣服,然後收了一下材料說:“行了,你們別在那扯嘴皮子了,今晚開系會不知道嗎?”

 

 

 

“啊?”三人齊聲哀怨,“怎麼又開啊!”

 

 

 

“安全教育周!”韓棋揚了揚手中的材料,挑眉說:“這周輪到我們班了,我上去講,都給點面子不許不去啊!”

 

 

 

三人立刻一臉苦相,哀聲說:“知道啦團支書大人!”

 

 

 

韓棋滿意的點點頭走了,學校要求每個系每隔幾周都要開有關安全教育的系會,一般都由各班的團支書負責,這星期剛好輪到韓棋。

 

 

 

但一切準備就緒就要開講時,韓棋忽然發現教室最後一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那個混蛋為什麼會在這?

 

 

 

周銘涵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本來就有些緊張的韓棋忽然覺得更緊張了,再加上下面那麼多同學看著他,讓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下面的同學也開始議論抱怨,韓棋隱隱聽到有人說怎麼還不講,趕緊講完了回去。

 

 

 

周銘涵也看出了他在緊張,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用口型無聲的說了一句:加油!

 

 

 

韓棋漸漸鎮定下來,打開PPT開始講,雖然沒有那麼緊張了,但之前想好的詞全忘了,只能乾巴巴的照PPT讀。好在其他班的團支書也是這麼做的,同學們倒沒什麼異議,就是周銘涵在下面聽得直想發笑。韓棋舉的例子全是某日某同學做車去某地發生車禍。他讀的乾巴巴的,讓周銘涵覺得比平時開會有趣多了。結果他越憋著笑,韓棋見了就越緊張,以為自己哪裡講錯了,最後乾脆不講了,反正輔導員又不在,也不知道他究竟講完沒,拍幾張照給學校看看就行了。

 

 

 

散了會其他同學立刻散了個一乾二淨,韓棋要收拾東西所以最後走,周銘涵就一直坐在下面看著他。

 

 

 

韓棋收拾完了見他還在,磨著牙走過去氣哼哼的說:“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在這?”

 

 

 

周銘涵好笑的說:“本來準備走的,後來想起葉謹說你今天開系會,就來看看。”

 

 

 

韓棋暗恨,肯定是蘇語跟葉謹說的,PPT就是她幫忙做的!這傢伙,平時一副女王樣,一到葉謹面前就變乖乖女了。

 

 

 

“那周總看了感覺怎麼樣啊?”韓棋語氣陰森的說。

 

 

 

“唔”周銘涵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還不錯。”

 

 

 

虛偽!

 

 

 

“好吧,有些乾巴巴的沒什麼重點!”看出他在腹誹,周銘涵有些愉悅的說。

 

 

 

想了想又安慰道:“放心好了,第一次難免會怯場,以後多鍛煉鍛煉就行了,可以參加一些辯論賽練習一下。”

 

 

 

韓棋聽了有些不滿,生氣的說:“要是你不在我肯定講的更好!”

 

 

 

周銘涵摸了摸他的頭故意說:“原來我對你的影響力這麼大啊,那時是不是說明你心裡也很在意我呢?”

 

 

 

韓棋聽了一愣,繼而惱怒的揮開他的手炸毛的說:“誰在乎你啊,自作多情!”

 

 

 

周銘涵也不生氣,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後說:“喂,你都帶李維深參觀過校園了,也不帶我參觀參觀?”

 

 

 

“我什麼時候帶他參觀過校園了?再說我們學校你又不是第一次來。”

 

 

 

周銘涵跟在後面罵了句“小沒良心的”,今天上午還帶你把微山景點逛了一邊,稍微回報一下都不行。於是又跟上去說:“喂,我餓了,你都不請我吃頓飯嗎?下午就吃了一碗麵條啊。”

 

 

 

“周氏倒閉了嗎?周總已經落魄到連飯都吃不了的地步了?”

 

 

 

有這麼詛咒老公的麼?周銘涵暗恨,磨著牙告訴自己要忍。然後又厚著臉皮跟上去,裝可憐:“不是出來急沒帶錢嗎?都快餓死了。”

 

 

 

“回去吃。”

 

 

 

“我就會做麵條,中午吃到快吐了!”

 

 

 

“那回去外賣!”

 

 

 

“那我肯定路上就餓死了。”

 

 

 

韓棋無語,周銘涵又再接再厲:“我中午為了做頓能吃的飯重複多少次,光試吃就試到想吐,還不都為了你。”

 

 

 

我求你了麼?

 

 

 

“結果現在我餓了,你連請一頓都捨不得,虧我以前……”

 

 

 

“行了行了,三食堂炒飯吃不吃,不吃就回去!”韓棋洩氣。

 

 

 

“吃!”周銘涵立刻答應,磨了半天才答應的,不吃是傻子。

 

 

 

三食堂二樓,韓棋看著一身名牌吃著炒飯的周銘涵一臉無奈,周銘涵卻異常愉悅。

 

 

 

韓棋已經從開始的不理不睬到現在請他吃飯的地步了,真是一大進步啊!死皮賴臉果然有用,葉謹誠不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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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以後都是七點更新了,謝謝支持~

 

 

 

32最新章節

 

 

 

週一一大早,周銘涵一路神清氣爽的來到公司,櫃檯小姐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他走進電梯,怎麼一個週末沒見周總愛笑了呢?

 

 

 

到了辦公室沒兩分鐘葉謹就拿著一疊檔敲敲門進來了。周銘涵收斂了一下表情,咳了一聲問:“什麼事?”

 

 

 

葉謹將文件遞給他說:“這是榮恒和醫院上個月的報表,華鴻誠建要過幾天才能送來。”

 

 

 

“嗯。”周銘涵接過來翻了翻,抬頭見他還在就問:“還有事?”

 

 

 

“咳……順昌一期工程差多快完成了,二期是繼續給中宏還是……”

 

 

 

“重新招標!”周銘涵皺著眉,道:“一張圖紙都能改半個月,二期交給他們還不知道得做到什麼時候!”

 

 

 

“拖的時間越長我們注入的資金就越多而已,不過這麼做老爺子那邊沒事嗎?何況中巨集也沒什麼大錯處,拖工程要資金也是業內普遍做法!”葉謹問。

 

 

 

周銘涵聽了又頭疼,放下報表說:“爺爺那邊不用擔心,他畢竟退居二線了,沒什麼大事他也不好插手。”

 

 

 

頂多被訓幾頓罷了!葉謹暗想。

 

 

 

周銘涵再度拿起報表要看,結果發現葉謹還站在那,於是又無奈的放了下來,說:“到底什麼事?”

 

 

 

“咳嗯!”葉謹尷尬的咳了聲問:“老闆今天心情不錯?”

 

 

 

“說!”

 

 

 

“老闆昨天的進展怎麼樣?”葉謹有些八卦的問。

 

 

 

周銘涵臉一黑,一字一頓的說:“你可以滾了!”

 

 

 

葉謹摸了摸鼻子,頂住壓力上:“看老闆今天心情很好,肯定是不錯了!”

 

 

 

周銘涵微一挑眉說:“很明顯?”

 

 

 

太明顯了好嗎!葉謹內心咆哮,不過還算冷靜,記得趁機謀取福利。

 

 

 

“那老闆,這也算有我一份功勞吧?”

 

 

 

“有什麼要求說吧!”周銘涵挑眉。

 

 

 

“那您看是不是該給我放個假呢?我去年年假就沒休……”葉謹小心的說。

 

 

 

周銘涵想了想覺得也是,反正他今天心情好,大手一揮,休就休吧!

 

 

 

“那你明天開始休吧,加週末兩天一共六天,怎麼樣?”

 

 

 

怎麼樣?我一年假期加班時間加起來都一個月了,結果你就給我放六天!你說怎麼樣?

 

 

 

雖然這麼想但他也不敢真這麼說,不然連六天也沒了找誰哭去,於是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很好了,夠多了,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結果兩步沒走又被叫住了:“葉謹,你說兩個人談戀愛要怎麼約會呢?約在在哪?要不要送東西?送的話送什麼好呢?”

 

 

 

葉謹黑線,老闆,敢情我還是你的愛情顧問啊!

 

 

 

“您可以去海邊,現在的年輕人都愛去那,聽說最近建了個海上娛樂城!送東西嘛,花?玫瑰?”

 

 

 

周銘涵無語:“玫瑰不是送女生的嗎?再說韓棋可能不喜歡去海邊,上次我就建議過,結果他非要去什麼微山寺,出家麼?”

 

 

 

葉謹也嘴抽,這小孩的愛好還真獨特,要是真能出家就好了,詛咒老闆一輩子追不到老婆,讓你不給我休假。不過想歸想,老闆遇到困難,身為第一下屬的他一定要絞盡腦汁想盡辦法解決。

 

 

 

“或者您可以約他去看電影?聽說最近有一部同性題材的片子很不錯,正好你們可以去看看。”葉謹建議,心裡不斷叫囂:看吧看吧,那劇最後主角沒在一起,是死別啊!快去看吧!

 

 

 

周銘涵聽了眼睛一亮,同性題材?忙說:“那你去幫我買兩張票,噢對了,送什麼呢?手錶怎麼樣?”

 

 

 

那真是極好的……老闆,您被誰附身了嗎?

 

 

 

“送手錶也可以,不過不要送太貴的,他可能不會收!”葉謹建議。

 

 

 

周銘涵一聽覺得在理,又自語的說:“還可以在表裡裝上追蹤器和竊聽器……”

 

 

 

老闆,您要搞諜戰嗎?

 

 

 

“算了,竊聽器就不要了,裝追蹤器吧,這樣什麼時候找他都能找到!”周銘涵最後一錘定音。

 

 

 

葉謹身為他的得力助手,立刻說:“我這就去幫您選表。”

 

 

 

“不,這種事得親自去才顯得有誠意。”周銘涵堅定的說,“葉謹,你把這些報表仔細看一下,然後做個總結給我,我去選禮物。”

 

 

 

葉謹:“……”

 

 

 

老闆,我明天都休息了您就不能少給我安排點活嗎?

 

 

 

韓棋週一下午沒有課,就在學校周邊的一個小餐館打零工,然後就被李維深堵住了。

 

 

 

韓棋皺著眉說:“李先生,我還有事,您有什麼要說請儘快。”

 

 

 

李維深挑了挑眉說:“你這是在鬧彆扭嗎?”

 

 

 

韓棋聽了心中非常不耐,從生日宴會那晚開始李維深說話就莫名其妙,跟得了妄想症似的。他語氣忍不住有些煩躁的說:“沒事我還要忙,李先生請便。”

 

 

 

說完轉身便走,李維深先是一愣,繼而有些惱怒,覺得韓棋太不給他面子,欲擒故縱也得有個限度吧!於是伸手把他拉回來,臉色微沉的說:“韓棋,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難道看不出我在追你?明明你也有這個意思還這麼端著有意思嗎?一次兩次我當你矜持,次數多了可就過了!”

 

 

 

韓棋氣急,他那隻眼看出自己對他有意思了,怒極反笑道:“李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天您才訂婚吧?您現在是在跟我告白?請問您將您的未婚妻置於何地呢?”

 

 

 

李維深聽了反而松了口氣,說:“你不用擔心這個,我不會喜歡她的,娶她只是個擺設,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在一起!”

 

 

 

韓棋覺得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他不明白前世自己怎麼會喜歡這麼個人渣。於是冷下臉來說:“李先生,我可以鄭重地告訴你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您放心這不是什麼欲擒故縱,相信以您這樣的身份肯定很多人願意愛上您,所以請您就不要再來找我了,謝謝。”

 

 

 

說完韓棋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剛好老闆也對他喊了句:“魚香肉絲蓋澆,送到二樓三號桌。”

 

 

 

“好。”韓棋接過就上樓去。

 

 

 

李維深愣了半天,忽然猛地踹倒了旁邊的垃圾桶,罵了句“給臉不要臉”。胖老闆立刻伸出頭來說:“誒?你怎麼回事呢?踹我垃圾桶幹什麼?”

 

 

 

李維深理都不理,頭也不回的走了。

 

 

 

才送走了一位就又迎來了另一位,第二天晚上周銘涵穿著一身黑色外套出現在韓棋打工的小餐館裡,韓棋拿著餐盤從二樓下來時一眼就看見他了。周銘涵微笑的向他點了點頭,韓棋本來看到就感到煩躁的心情立刻變得無語,乾脆不理他直接進了廚房,胖老闆剛好炒好一份蛋炒飯,盛好就對他說:“一樓七號桌。”

 

 

 

韓棋應了一聲接過去,出來就發現周銘涵坐的那一桌赫然就是七號桌。無奈,只得端了過去。

 

 

 

周銘涵接過了之後問:“有鹹菜嗎?

 

 

 

“有。”

 

 

 

“免費嗎?”

 

 

 

“免費。”

 

 

 

“那給我來一份。”

 

 

 

“……”

 

 

 

“怎麼沒有湯啊?這裡不免費供湯嗎?”

 

 

 

“免費供青菜湯,番茄蛋湯和紫菜湯要加錢。”

 

 

 

“那給我來一份青菜湯吧。”

 

 

 

“……”

 

 

 

周銘涵吃飯時不言不語,甚至都沒多看韓棋一眼,動作優雅,吃一份炒飯像是在吃小牛排。韓棋腹誹一句:裝逼!

 

 

 

但他吃的磨磨蹭蹭、慢慢悠悠,直等到韓棋下班了他才剛好吃完。見韓棋走了立刻跟上去,問:“今晚有空嗎?”

 

 

 

“沒空。”

 

 

 

“哦,那你要幹什麼”

 

 

 

“備課!”

 

 

 

“備課?你又要上去講什麼嗎?”周銘涵好笑的問。

 

 

 

韓棋回頭瞪了他一眼,說:“是家教,給一個初中生上課!”

 

 

 

“哦!”周銘涵恍然大悟,“這麼認真啊?”

 

 

 

“拿了他父母的錢了,當然要認真負責。”

 

 

 

“明天就要給他上課?”周銘涵問。

 

 

 

“不是,他週末才有空。”韓棋皺著眉說,上周他那個學生跟父母去奶奶家了,所以他才有空。但也就少拿了兩天的錢,前天還請了周銘涵一頓炒飯,雖然不貴,但這星期還是顯得有些拮据,還好找了個小餐館打零工。

 

 

 

“咳嗯……正好我這有兩張票,我們去看電影吧,課可以明天再備嘛!”

 

 

 

韓棋扭頭看了他一眼說:“不去,本來應該昨天就備好的。”

 

 

 

周銘涵搖搖頭無奈的說:“就知道你會說不去,算了,只能用我慣有的辦法了。”

 

 

 

韓棋疑惑的問:“什麼辦法?”

 

 

 

周銘涵面帶笑意的看著他,韓棋猛然反應過來,扭頭就要跑,周銘涵根本不給他機會,猛跨兩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將他整個人摟進懷裡。

 

 

 

韓棋拼命地掙扎,朝他叫道:“放開!”

 

 

 

周銘涵在他頭頂上親了一下,頗為無賴的說:“不放!”

 

 

 

然後就把他拖到車邊塞了進去,韓棋生氣的說:“你有病啊?說了不去了!”

 

 

 

周銘涵一邊開車一邊騰出一隻手來想摸摸他的腦袋,韓棋頭一偏躲了過去,周銘涵收回手頗為寵溺的說了句“別鬧”。

 

 

 

韓棋氣的說不出話來,一路沉默。周銘涵見了就挑些有趣的話題逗他,但效果甚微。到了環球影視城後,韓棋一下車就往回走,周銘涵立刻追上去把他拉回來。韓棋要掙扎,周銘涵附在他耳邊輕聲說:“別鬧,這兒都是人!”

 

 

 

韓棋往四周一看,果然已經有好幾個人好奇的往這邊看了,只好任他拉著,他們不知道這一幕正好被開車路過的李維深看到了。

 

 

 

李維深轉回頭後滿臉諷刺,難怪昨天忽然強硬的拒絕了他,原來是找到更好的了,敢情這些天就是在猶豫選哪一個嗎?平時對自己那麼冷冰冰的,昨天又那麼義正言辭,還以為是朵高嶺之花!沒想到……呵,果然和衛宇霆沒什麼兩樣,都是裝純!

 

 

 

不過他以為傍上了周銘涵自己就拿他沒辦法了嗎?想到這他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宋茜,冷笑一聲,現在他們李家可是和宋家綁在一起了,周銘涵他再厲害還能鬥得過官嗎?

 

 

 

李維深心中冷哼,我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旁邊的宋茜見狀有些奇怪,問:“怎麼了?”

 

 

 

李維深回過神朝她溫柔的笑了笑,說:“沒什麼,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而已。”

 

 

 

宋茜聽了不著痕跡的點點頭,眼中有些厭惡。她很不滿意這份婚約,但她卻反抗不了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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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上了神器果然不同凡響,收藏漲得讓我心驚肉跳的!太可怕了!留言也多了很多,謝謝你們!謝謝一些妹子提出的建議和問題,我會努力改正的!還有謝謝淩零扔了一顆地雷,謝謝你們的支持,我會努力寫的更好的,劇情也會加緊的!

 

 

 

PS:原創網序號直接從32跳到34,非缺~~

 

 

 

3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周銘涵買了一袋爆米花和一杯可樂,硬拉著韓棋坐到了坐位上,韓棋想走但被他用力的拉住了。旁邊的人也陸陸續續坐齊了,出去倒顯得不方便,韓棋雖然生氣卻也無奈,掙了兩下只得放棄了。

 

 

 

周銘涵見了心情大好,遞過爆米花說:“大家看電影都吃這個。”

 

 

 

然後在心底補充了一句:葉謹說的。

 

 

 

韓棋扭過頭有些惱怒的說:“不餓。”

 

 

 

“又不是給你當飯吃的,零食而已。”

 

 

 

韓棋不理他,周銘涵也不生氣,乾脆自己吃了起來。還故意吃出聲音來,聽得韓棋分外不爽,只好把精神都集中在電影上。

 

 

 

影片是外國背景,講述一對同性戀相識、相愛最後無奈分離的過程。若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若干年後其中一個人回到相識地點,另一個人已經離世,只剩主角一人黯然神傷。

 

 

 

影片拍攝手法很文藝,結局帶著淡淡的壓抑和惆悵,看得周銘涵分外憋屈,這哪是追老婆時該看的電影?葉謹,你今年的年假別想了!

 

 

 

電影結束後,等旁邊的人都走了韓棋才站起身,周銘涵也跟著站了起來,問:“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韓棋淡淡的反問。

 

 

 

“就是這部電影啊?”

 

 

 

“哦,挺無聊的。”韓棋說,周銘涵聽了微微失望,韓棋又接著說:“兩個男的在一起能有什麼好結果?”

 

 

 

周銘涵吐血,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在追你還這麼說。但他想了想還是在韓棋面前辯解說:“是嗎?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因為所謂世俗的眼光就和喜歡的人分手,也不會看著他去死。”

 

 

 

說完看向了韓棋,韓棋聽了怔了一下,然後定定的看向周銘涵,眼神深不見底。周銘涵也這麼看著他,他以為韓棋會說什麼,但韓棋只是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就轉回頭向前走去,邊走邊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是嗎?不過那是你的事,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周銘涵一陣挫敗,忙追上去說:“算了,我送你。”

 

 

 

韓棋不置可否,車開到距醫科大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韓棋正要打開車門出去就被周銘涵叫住了。韓棋回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周銘涵不由得有些緊張,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他,輕聲說:“送你的。”

 

 

 

韓棋低頭看了一眼那個盒子,垂下眼瞼說:“不用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周銘涵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然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車內的氣壓都低了幾分。韓棋並沒有管他,轉身就想開門,周銘涵卻先他一步將車門鎖住了,韓棋回頭有些生氣的看著他說:“開門。”

 

 

 

周銘涵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難看的看著他,過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比以前有進步了,我以為你在慢慢接受我。”周銘涵有些艱難的說。

 

 

 

在他拿出禮物時他有些緊張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他第一次和喜歡的人約會,送東西,雖然對方並不是很願意。但他以為至少比以前有進步了,可當韓棋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不用了”這三個字時他忽然感到無比難過和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力感,仿佛無論他怎麼做韓棋都不會給他分毫機會,永遠和他保持著疏離的距離。

 

 

 

這種感覺讓他看不到將來看不到希望,讓他煩躁讓他抑鬱讓他不安!他靜靜看著韓棋有些冷漠的臉,忽然有一種把他撕碎的衝動,把他綁回家的衝動。不是嗎?反正無論自己怎麼做他都不會心動,那幹嘛還要顧及他的感受?他都這麼無情了我還在乎他的感受幹什麼?一種獸性的衝動在他體內瘋狂的叫囂著,周銘涵猛的閉上了眼。

 

 

 

這時韓棋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使得他腦中一陣清明。

 

 

 

“沒有什麼為什麼,無緣無故接受別人的東西不是很奇怪嗎?”韓棋淡淡的回道。

 

 

 

周銘涵睜開了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韓棋也不開口,仿佛是要和他杠上似的,車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周銘涵沉默了一會兒,兀自將禮盒拆開,拿出了一款做工精緻的機械表,然後捉過韓棋的手腕強硬的戴了上去,韓棋想要掙開但被他死死的鉗制住了,戴好後周銘涵眼神深沉的看著他,讓韓棋看不出裡面的情緒。看了一會他終於開口,低聲說:“不想要就扔了吧。”

 

 

 

韓棋被他的眼神嚇得一愣,然後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周銘涵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將車門打開,韓棋沒再看他徑直走了。

 

 

 

周銘涵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彎的路口,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走出周銘涵的視線後韓棋低頭看了看手腕上,泛著金屬光澤的手錶帶著些許涼意,絲絲滲入體內。

 

 

 

上一世周銘涵也送過他一款手錶,雖然是女式的卻比這一款貴多了,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一開始柔情蜜意,最後還不是……跟李維深一樣!

 

 

 

韓棋嗤笑一聲,解下了手腕上的表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然後將雙手□上衣的口袋裡,昂首離去。

 

 

 

時間過的飛快,一轉眼就到了學期末,耶誕節的時候正好趕上期末考複習。但儘管如此也擋不住學生們過節的熱潮,什麼表白啊送禮物啊都挑這個時。

 

 

 

每年耶誕節學生會肯定要出晚會,蘇語照例要拉著唐偉和韓棋去拉贊助,韓棋聽了立刻猛搖頭,誰知道她又要去哪個大企業拉贊助,於是藉口要陪韓翠翠逛街推了。

 

 

 

為了讓蘇語信服韓棋特意提前給韓翠翠打了電話,熱情的表示願意陪同美女逛街,韓翠翠一臉為難的說:“弟弟你太壞了,我正攢錢呢!”

 

 

 

韓棋大度的說:“沒事,我有錢,再說又不一定非要買。”

 

 

 

韓棋輔導的那個學生期中考考得不錯,他的父母很高興,給錢的時候多給了幾百,再加上在小餐館打零工的工資,韓棋最近手頭還算寬裕。

 

 

 

韓翠翠還是為難:“可是要複習啊!我準備明年考雅思呢!”

 

 

 

韓棋勸誘道:“聽說耶誕節商場打折呢,很多東西大減價啊!”

 

 

 

韓翠翠終於不猶豫了,很乾脆的說:“好!”

 

 

 

最後韓棋為這件事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從市中心回來時韓棋提著兩大包東西,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又酸又累。

 

 

 

韓翠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弟弟,看到那麼便宜就特別想買!”

 

 

 

韓棋咬著牙說:“沒事,反正我錢還夠用。”

 

 

 

“那你累不累啊?要不我來提吧?”韓翠翠問。

 

 

 

“沒事,又不重。”

 

 

 

韓棋一臉淡定的說,然後在心底悲憤:韓棋啊韓棋!不作就不會死這個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阿姐的逛街實力你還沒見識過嗎?

 

 

 

耶誕節過後就是元旦了,學校放了三天假,加上週末湊了個五天。韓棋決定去韓國文那兩天,剩下的三天在宿舍複習。

 

 

 

最近周銘涵很少來找他,似乎在忙什麼項目的事,就韓棋前世的瞭解,每年年底他都會很忙。

 

 

 

李維深也沒再出現過,倒是遇到過衛宇霆,說是遇到倒不如說是他特意來找韓棋的。

 

 

 

韓棋本不想理他,但他站在自己打工的餐館門口不走,胖老闆嫌妨礙生意讓韓棋處理了再回來。韓棋無奈只好和他去了一家奶茶店,衛宇霆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桌椅,坐了下來有些嘲諷的說:“怎麼?你跟他這些天就混這樣?他沒給你什麼?哦,我想起來了,你還恐怕才跟了他沒幾天他就訂婚了吧?怎麼,很難過嗎?”

 

 

 

韓棋皺著眉說:“你有病吧!”

 

 

 

衛宇霆冷笑,道:“你別跟我裝,李維深是天生的同性戀,他對女人根本硬不起來,宋茜那女人不過就是個擺設罷了!他這兩個月都沒包過誰,不是跟你在一起難不成還修身養性了?”

 

 

 

韓棋跟看神經病似的看了他一眼,說:“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站起來就準備走,衛宇霆根本不管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一開始以為他只是一時新奇,玩玩就回來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沒想到你還有幾分本事,不過我們可以走著瞧,看他最後到底要誰!”

 

 

 

韓棋停下要走的腳步,回身指著自己的腦袋誠懇的對他說:“這位同學,如果你這裡有問題還是趕緊去看看醫生,諱疾忌醫不好。”

 

 

 

說完轉身就走,氣得衛宇霆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韓棋覺得衛宇霆跟李維深還真是相配,一對神經病,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結果元旦節第三天許久未見的李維深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面帶優雅的笑容對他說:“棋棋,我們很久沒見了,一起吃個飯吧!”

 

 

 

韓棋被他的稱呼噁心的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事實上李維深上輩子也是這麼叫他的,那時他竟會覺得溫暖,韓棋瞬間惡寒了。只說了一句“抱歉,我要複習”然後轉身就要走。

 

 

 

李維深笑意未達眼底,只是好笑的看著他,像在看一隻螻蟻。於是韓棋還沒走兩步就被兩個黑衣人攔下了,李維深笑著說:“聽說你有個姐姐在C大上學,準備出國?你父親在周氏承辦的專案工地上幹活,供得起嗎?”

 

 

 

“管你什麼事?”韓棋轉身冷冷的說。

 

 

 

李維深不甚在意的笑笑:“我什麼身份你不知道嗎?跟我在一起你還用愁你姐出國的錢?”

 

 

 

韓棋聽了心底一陣厭惡,不屑的說:“這就不勞您操心了。”

 

 

 

李維深沒理會他的話,逕自說:“吃個飯而已,那麼緊張幹什麼?聽說你姐姐很漂亮?唔,看來你們家基因好啊,姐弟兩都很好看嘛!”

 

 

 

韓棋瞬間湧起一陣寒意,手有些發抖,他向來覺得要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李維深的用心,他在心底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你什麼意思?”韓棋靜下心冷冷的問。

 

 

 

李維深笑笑說:“不是說嘛,吃個飯而已。”

 

 

 

韓棋將手伸進口袋,不動聲色的說:“好。”

 

 

 

剛要跟李維深上車旁邊的保鏢就上來將他的手猛地從衣袋裡拽了出來,然後從衣服裡拿出了手機遞給李維深,韓棋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李維深拿著手機看著螢幕上的兩個數位,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說:“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天真呢?報警?哈!先不說我沒把你怎麼樣,就是我真把你怎麼樣了你報警就有用嗎?你以為他們敢抓我嗎?”

 

 

 

韓棋白著臉不說話,但從顫抖的手可以看出他內心的害怕。李維深不再理會他,朝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推搡著他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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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直接上34了,聽說這樣可以防盜,你們不會介意吧!

 

 

 

那個……周總,酷愛來就你家小受!(我最愛的英雄救美情節啊~~雖然很狗血,但要我說,讓狗血來的更猛烈些吧!!)

 

 

 

35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車一路開到禦城會所,韓棋被迫下了車跟他們進了一個包間。包間佈置的很雅致浪漫,以紅色為主色調,餐桌上擺著紅色的玫瑰和銀亮的燭臺,桌上的餐具晶瑩剔透。

 

 

 

李維深笑著將他推坐在座位上,然後自己坐到對面開了瓶紅酒給他倒上。笑著說:“我呢也不喜歡強迫人,對你確實也是挺有興趣的,但你也別蹬鼻子上臉。你自願最好,合得來咱就過,合不來也好聚好散!可你之前一直吊著我,這轉頭就和姓周的好上了,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韓棋沉默不語,李維深看了他一會兒又說:“你跟他能好多長時間?說實話周氏遲早是我的,到時候你還跟他露宿街頭?你自己好好想想。”

 

 

 

韓棋聽了眼神有些奇怪,周氏再不濟也不會落到你手裡吧?

 

 

 

李維深看到他眼中懷疑不禁有些惱怒,又有些得意的說:“你不知道吧,周氏的華鴻誠建被爆強拆導致砸死居民,市里要求嚴查,現在整個工程都被拖住了,到時不僅前期投進去的資金收不回來,恐怕整個華鴻都別想再抬頭!怎麼,你還想跟他在一起?”

 

 

 

韓棋沒理他,直接問:“你把我姐怎麼了?”

 

 

 

李維深先是一愣,繼而大笑:“我能把一個小姑娘怎麼樣?”

 

 

 

然後舉起酒杯晃了晃說:“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好好談談,我說過我不喜歡強迫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你都能接受周總那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呢?”

 

 

 

韓棋皺著眉認真的說:“李先生,首先和周總沒有任何關係,其次我也不能接受您,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接受不了沒有感情基礎而在一起的關係,您需要的只是個床伴,但我並不適合。”

 

 

 

李維深聽了大笑:“你是要和我談感情嗎?行啊,我對你很有感情,我喜歡你啊?”

 

 

 

韓棋皺眉,說:“我覺得我們說不到一塊去,您的想法跟我不在一個世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離開。”

 

 

 

“來了一趟滴酒未盡,菜也不動一下,這讓我很沒面子啊!”李維深沒有直接阻止。

 

 

 

韓棋看了一眼杯中暗紅色的液體,心情有些焦急,他當然不敢喝李維深給他倒的酒,但這種情況下他卻沒法拒絕。於是想了想只能硬著頭皮說:“李先生,我對酒精過敏,所以……”

 

 

 

李維深聽了微微一笑,說:“你看你,非得逼我用強,我雖然說過不喜歡強迫別人,可也要那人識相是不是?既然你不想喝那就別喝了,反正也無所謂是不是?”

 

 

 

韓棋聽了一驚,直覺不妙,站起身就要走,卻立刻被身後的人按在了座位上,一張白色絲帕就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唔……”韓棋劇烈的掙扎,兩個黑衣人死死的按住他,暈眩感慢慢襲來,韓棋在暈過去前一刻惡狠狠的看向李維深,李維深輕啜了一口紅酒,目光有些諷刺有些冰冷的看向他,就像在看一隻垂死掙扎的螻蟻。

 

 

 

周銘涵最近有些心力交瘁,先是華鴻鬧出了強拆事件,繼而微山湖醫院又出了醫療事故,死者家屬在醫院門口擺靈堂,周銘涵有心交涉卻都被罵了回來,弄的周氏最近名聲大跌。

 

 

 

周銘涵坐在辦公桌前揉了揉眉心,鬼使神差的竟想起那天在微山寺求的簽。這才剛過元旦就出了這麼多事,還真是事業有挫啊!

 

 

 

剛想完他又不由在心底罵了聲“見鬼”!別的不說,華鴻那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後搞鬼,跟那個老和尚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還真會算?

 

 

 

周銘涵越想越覺得可笑,可心底卻又有些猶疑。

 

 

 

這時葉謹敲了敲門,沒等他應聲就進來了,說:“市晚報的記者去醫院了。”

 

 

 

周銘涵頓時覺得頭都大了,直接就問:“誰給他們膽子去的?”

 

 

 

葉謹猶疑了一下說:“說是宋市長要求必須給市民一個公道。”

 

 

 

周銘涵冷笑:“他怎麼不就他受賄之事給市民一個公道?”

 

 

 

又問:“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鬧出人命了?”

 

 

 

葉謹無奈的說:“那男的酒駕出了車禍,送到醫院就一口氣了,還沒進急救室就死了,前後不到五分鐘,本來也沒什麼事,家人領了遺體就回去處理後事了。可今天忽然就鬧到醫院了,非說是我們耽誤治療,在醫院鬧的不可開交。”

 

 

 

“有證據嗎?”周銘涵問。

 

 

 

“有錄影,錄影上有時鐘顯示時間,確實沒超過五分鐘。不過我估計他們不會報這個,昨天的小報把酒駕都隱去了。老闆,我覺得是有人故意挑事,那家人昨天還沒什麼反應,今天忽然就來鬧事,也太明顯了。”

 

 

 

“算了,人都死了,能私了就私了。”

 

 

 

葉謹聽了卻皺眉,道:“可這麼做對醫院名譽損失太大。”

 

 

 

“要是他們實在不識相就公佈錄影,華鴻怎麼樣?”

 

 

 

葉謹斂下神色說:“負責拆遷的趙寶強還沒找到,已經在協商賠償了。”

 

 

 

“嗯,好好談,條件可以開的優厚些,別再把事鬧大了。”

 

 

 

葉謹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什麼,有些猶豫。周銘涵見了問:“怎麼?還有事?”

 

 

 

葉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剛才路過醫科大附近時看見李維深把那小孩帶走了,他好像……不大願意。”

 

 

 

周銘涵聽了腦袋“嗡”了一聲,忙大聲質問:“你怎麼不追上去?”

 

 

 

葉謹為難的說:“老闆,最近這些事很明顯是李家和姓宋的搞得鬼,這種時候我們還是不要和李家正面對上比較好,宋遠江畢竟是市長,又是李維深未來的岳丈。”

 

 

 

周銘涵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抑制不住心裡的慌亂,他覺得如果他真的當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一定會後悔終身。

 

 

 

他淩厲的看了葉謹一眼,葉謹一凜,整個人立刻站的筆直。周銘涵沒再看他,有些匆忙的打開電腦,搜尋定位,結果等他找到那塊手錶所在地時差點氣個半死。

 

 

 

拿著表的男人見他鐵青的臉,嚇得有些哆嗦,直說:“這真是我媳婦撿的,就在醫科大外面的垃圾箱裡撿的,我媳婦是環衛工人。”

 

 

 

周銘涵拿過手錶就走,他覺得肺都要氣炸了!他居然真扔?他居然真的把自己送的東西給扔了!這死小孩,真是氣死他了。

 

 

 

葉謹見他臉色黑的難看,有些害怕的說:“其實老闆,有句話我還沒跟你說…”

 

 

 

“說!”周銘涵冷著臉,疾步向車走去。

 

 

 

葉謹一個快步跟上去,有些膽顫的說:“其實我看見時就想你聽說這件事可能會去……”

 

 

 

周銘涵轉身死死的盯著他,葉謹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所以我就跟上去了,看見他們把那小孩帶禦城去……了。”

 

 

 

周銘涵用吃人的目光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那你怎麼不早說?”

 

 

 

葉謹挺無辜,說:“你當時沒問我就直接搜定位去了,我以為就不用說了,誰知道……”

 

 

 

……誰知道人家把你送到表扔了。後面的話沒敢說出來,他有預感,如果真說出來了會死的很慘。

 

 

 

周銘涵瞪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就朝車走去。

 

 

 

韓棋醒來時發現手腳都被綁在床上,李維深正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晃悠著一杯紅酒,笑得一臉愜意。

 

 

 

一陣恐懼襲來,韓棋本能的想向後縮,但卻發現根本動不了,他鎮靜了一下,開口說:“李先生,你這麼做是違法的。”

 

 

 

李維深嗤笑一聲:“違法?你覺得在A市誰敢來抓我?”

 

 

 

說完他站起身走向韓棋,韓棋反而有些鎮定了,他看向李維深有些平靜的說:“你就準備這麼綁著我做?”

 

 

 

李維深聽了他的話先是一愣,繼而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說:“我就知道你沒我想的那麼純情,怎麼?跟周總做過?”

 

 

 

韓棋沒理他,反而淡淡的說:“解開吧,你也不想我在床上像個死人。”

 

 

 

李維深聽了得意一笑,道:“當然不會讓你像個死人,相反,會讓你欲罷不能。”

 

 

 

韓棋一聽頓覺不妙,瞳孔微微縮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問:“什麼意思?”

 

 

 

李維深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支針管,慢慢向他走去。韓棋恐懼到了極點,臉色青白,整個人都開始發抖,冰涼的針頭刺進皮膚時他甚至抽搐了一下。看向李維深的眼睛裡滿是無措和恐懼,就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動物一般,李維深見了心底有一種變態的滿足感。

 

 

 

但恐懼只是一瞬的,隨著冰涼的液體慢慢被推進手臂,韓棋也開始警告自己要冷靜。他雖然不知道針管裡是什麼藥,但可以肯定是肌肉鬆弛劑或者什麼催情藥品。他必須假裝藥效提前發作,才能爭取時間逃走。

 

 

 

想到這韓棋漸漸放鬆了身體,假裝有些難耐的扭動。

 

 

 

李維深雖奇怪藥效竟然這麼快就起作用,但想到這次用的量比較大也就不懷疑了。

 

 

 

他輕輕解開縛著韓棋手腳的布繩,然後吻上了韓棋的脖頸,一隻手從衣擺處探了進去,撫摸著他的腰身。韓棋感到一陣惡寒,但他順從的用一隻手摟住他的背,低低哼了一聲,另一隻手卻在他看不見方向朝床頭的桌子上摸索。李維深聽了他的聲音更為激動,急切的想要吻上他的唇,韓棋正好摸到了一個花瓶,然後就用盡全力的向他的頭上砸去。

 

 

 

“哐——”一聲,玻璃碎了滿床,甚至有些濺進了韓棋的衣領,血立刻就從李維深的後腦勺冒了出來,低落在床上。

 

 

 

李維深有一瞬間的暈眩,韓棋的身影在他面前搖搖晃晃。韓棋嚇得手腳冰涼,一腳踢開他就往外跑。

 

 

 

門一開韓棋就沖了出去,門外的保鏢還沒反應過來,一轉臉就看見李維深一頭是血的坐在床上,其中一個立刻進去幫他包紮,另一個連忙就去追韓棋。

 

 

 

韓棋才剛跑出去藥效就開始發作了,所以那名保鏢沒費什麼力氣就追上了他,韓棋一見四周有人立刻大叫:“救命啊!綁架啊!”

 

 

 

保鏢捂住他的嘴就往回拉,韓棋拼命的掙扎,四周竟沒一個人上前幫忙。

 

 

 

周銘涵一進禦城就看見這一幕,忙大叫一聲:“住手!”

 

 

 

保鏢一愣,見是周銘涵也有些為難,說:“周總,這人打了我們李總。”

 

 

 

周銘涵伸手就把韓棋奪了回來摟在懷裡,感到他有些發抖心裡不禁生氣,神色不愉的說:“他是我的人,既然打了李總那明天我會親自向他道歉。”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帶著韓棋就走。

 

 

 

葉謹跟在後面撫額,能來禦城的都是有錢人,估計不等明天全A市上流圈的人都知道周氏繼承人和李氏繼承人共爭一個小男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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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還想在周總救美之後給他點小福利的,可以中午太困了,下雨天好適合睡覺,所以周總,你還是等明天吧!

 

 

 

36發現

 

 

 

第三十三章

 

 

 

周銘涵把韓棋一路抱到車上,葉謹在前面開車,偷偷從後視鏡裡觀察著兩人。

 

 

 

韓棋在周銘涵到時就有些迷蒙了,此時更是四肢綿軟渾身發熱,被周銘涵緊緊的摟在懷裡更加難受。他無力的推著身上的人,語氣不善的斥道:“放開!”

 

 

 

但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點威懾力,甚至有些綿軟。周銘涵本來就很生氣,聽了他的話更是氣憤,怒道:“都到現在了還不老實,誰讓你把表扔了的?要不是葉謹剛好看見了你今天是不是就跟他做了!”

 

 

 

韓棋本來就很難受,聽了他的話再想到今天的遭遇更覺難堪,惱怒的說:“關你什麼事?放我下去!”

 

 

 

周銘涵氣笑了,反問道:“放你下去?你這個樣子能去哪?回宿舍?還是去你爸那?”

 

 

 

韓棋咬著唇,臉色緋紅,眸中水光瀲灩,一看就不正常,看得周銘涵分外心動,又十分矛盾。撞到嘴邊的兔子到底吃不吃?不吃吧可惜了,吃吧兔子的年齡也太小了。

 

 

 

想著他又把韓棋摟得更緊些,想平息一□內的欲望,沒想到卻令其更加強烈。

 

 

 

韓棋也知道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他爸那還是宿舍他都不可能去,但他實在不想都這樣了還和周銘涵在一起,他害怕被他發現身體的秘密,前一世他們就是這樣發生了關係。他掙扎著說:“把我放路邊就可以了。”

 

 

 

他想他可以先找一家賓館湊合著,周銘涵卻被他的話氣到不行。放路上?他真想掰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這一片都是夜場、會所的,他就不怕被個來歷不明的人給吃了?

 

 

 

周銘涵乾脆不理他,強硬的決定:“跟我回去!”

 

 

 

韓棋固執的說:“不,總之今天謝謝你,你把我放下就行了。”

 

 

 

周銘涵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乾脆把他翻個身放到腿上,韓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他的大手用力的打在自己的屁股上。

 

 

 

韓棋一愣,繼而感到強烈的羞恥,拼命的掙扎:“放開我,你又不是我爸,憑什麼這樣打我!”

 

 

 

周銘涵氣哼哼的說:“我這是替你爸好好教訓教訓你,不識好歹,識人不清!”

 

 

 

坐在前面的葉謹“撲哧”一聲就笑了,韓棋更加覺得難堪,扭得更厲害,卻因為藥力的作用顯得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周銘涵怒瞪了葉謹一眼,說:“好好開車。”

 

 

 

葉謹咧嘴,周銘涵最後一下輕輕拍在他屁股上,還摩挲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好了別動了,火都被你扭出來了。”

 

 

 

韓棋渾身一顫,臉色難堪的閉上的眼。藥效越來越強烈了,他不敢再亂動,周銘涵的眼神也越來越暗。

 

 

 

車開到桃源別墅,韓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周銘涵以為是藥效的緣故,抱著他下車,然後對葉謹說:“你先回去吧。”

 

 

 

葉謹無奈,真是用完就扔啊!

 

 

 

周銘涵抱著韓棋快步走到門口,剛要掏鑰匙門卻開了。出來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女人見了他驚喜的說:“少爺回來啦!”

 

 

 

然後看到他懷裡抱著的人,不由有些尷尬,說:“少爺,這是……”

 

 

 

周銘涵這才想起主宅的李嬸每週都會過來幫他打掃衛生,只不過他大部份時間都在公司,很少見到而已。

 

 

 

周銘涵皺眉說:“李嬸,你先回去吧。”

 

 

 

李嬸為難的說:“少爺,這、您這是……”

 

 

 

她臉色不太好的看著他懷裡的韓棋,此時韓棋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周銘涵隱隱有些不耐,冷聲說:“回去!”

 

 

 

李嬸嚇得一愣,慌忙說:“好好,馬上……”

 

 

 

周銘涵將韓棋抱到臥室,一腳踢上了門,就把他放到床上,韓棋此時有了一絲清明,死死的抓著他的領口,帶著哭腔艱難的說:“周銘涵,你別碰我,你答應過的……”

 

 

 

周銘涵死死的盯著身下的人,眼中冒火,只覺得□焚身,他覺得這種時候他要是能忍的住他就是聖人。

 

 

 

終究欲望戰勝了理智,他抬手將揪著自己衣領的雙手扯了下來,按在韓棋的頭頂,唇舌強勢而又霸道的侵入他的口中,攪動著他的唇舌,用力的吮吸著每一處內/壁。周銘涵覺得他的唇軟軟的,舌頭滑滑的,仿佛有種魔力一般吸引著他,讓他捨不得離開,簡直美好的難以言語。

 

 

 

他激動的吮吻著,另一隻手從衣擺處探進去,從腰部一路向上,最後停留在胸前的一點上用力研磨。

 

 

 

略有些薄繭的掌心在韓棋身上激起細細的電流,帶來陣陣酥麻感。韓棋的身體微微彈了一下,仿佛一條失水的魚,艱難的呼吸著。他眼中水霧朦朧,難過的仿佛要死去一般。

 

 

 

周銘涵轉而吮吸他的脖頸,手也不再滿足那一點,忽然抽了出來飛快的解著他的褲子,韓棋的眼睛猛然瞪大,裡面滿是驚恐,劇烈掙扎著,哆嗦著說著:“不、不要……”

 

 

 

周銘涵低聲安慰道:“乖,別怕,沒你想的那麼可怕,很舒服的……”

 

 

 

說著就將手伸了進去,韓棋忽然淒厲的叫了起來:“不——!”

 

 

 

周銘涵渾身猛然一震,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試探著朝那個流出液體的地方伸了過去,緊接著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一般。韓棋是女生?不,他清楚的摸到他的男性綦器官,那小巧的一根還在他掌下微微顫動,可這是什麼?周銘涵不由又往下摸了一下,雙性人?

 

 

 

周銘涵說不出自己此刻是震驚多一些還是喜悅多一些,他只知道他全身都在發抖,那個小口正緊緊的吸著他的指尖,從那裡傳來的熱度讓他激動的腿都有些發軟,身下脹的疼痛。他有些語無倫次,有種撿到了奇世珍寶的感覺。

 

 

 

“我、我,韓棋……”

 

 

 

然後他很快就發現韓棋全身都在發抖,本來緋紅的臉頰此時變得煞白。他睜開眼後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他哆哆嗦嗦的說:“周銘涵,我恨你,你放開我……我恨你……”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微弱,帶著哭腔和絕望,周銘涵宛如被一盆冰水從頭潑到腳,全身涼了個透。

 

 

 

他覺得心臟的某處仿佛被誰狠狠的捅了一刀,痛得無法言語。

 

 

 

他恨他?他恨自己!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難過了。

 

 

 

他咬咬牙抽出手警告自己:這是自己的錯,他不該強迫一個孩子,不該趁人之危。

 

 

 

他從他身上起來,說:“我送你去醫院。”

 

 

 

韓棋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無助的說:“我不去醫院,你把浴室借我用用。”

 

 

 

周銘涵一愣,瞬間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不由斥道:“那樣會生病,乖,我們去醫院。”

 

 

 

“不……”韓棋異常的固執。

 

 

 

周銘涵無法,只好把他抱進浴室,並幫他放了冷水,然後覺得太冷還是加了些熱水。韓棋難堪的說:“你出去。”

 

 

 

周銘涵無奈的站起來,皺著眉說:“別洗太長時間,容易感冒。”

 

 

 

說完陰著一張臉出去了,他剛出生韓棋就費力的將門鎖上,腳步虛浮的走向浴缸,衣服沒脫就躺了進去。雖然周銘涵兌了熱水,可在十二月的天氣裡韓棋還是冷得發抖,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掙開眼,難耐的想將手伸到那個地方,可剛碰到時卻又猛地縮了回來,雖然書本上都說這是正常現象,可經過了上一世的那些事後,他還是不能接受這這種事。最終他將水放了,又重新注入滿滿一缸冷水,將整個人浸了進去。

 

 

 

周銘涵在外面焦急的踱著步,這都一個多小時了韓棋還沒出來。他想進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可又怕撞見了什麼讓小孩想不開,從剛才的情況就能看出來韓棋對這事非常在意。

 

 

 

終於磨蹭了兩個小時,周銘涵覺得不能再這麼任由他泡下去了,於是敲了敲門,裡面什麼反應也沒有,周銘涵覺得不妙,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韓棋正靜靜的泡在浴缸裡,雙目緊閉,眉頭微皺,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周銘涵暗咒一句忙上前把他撈了出來,一試到他身上的溫度不由在心底大罵,這也太不愛惜身體。韓棋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顯然已經昏過去了。

 

 

 

周銘涵忙把冷水換成熱水,將韓棋身上的濕衣服脫了又放進去,幫他洗澡的時候周銘涵不由自主的向他兩腿之間的那個地方看去,果然是雙性。

 

 

 

周銘涵不由暗想,難怪他長得這麼中性,手腕跟女孩子似的細,皮膚也白,雖然軍訓時黑過一陣,但沒多久就又白了回來。

 

 

 

周銘涵看著氣血一陣上湧,忙移開了眼睛,幫他草草洗完用毯子包裹著抱回了床上。

 

 

 

再給他量體溫吃退燒藥,一直忙活到半夜才睡。

 

 

 

周銘涵知道這時候韓棋太敏感,不該再刺激他,可他還是忍不住也爬上了床,將韓棋緊緊的抱在懷裡,嗅了嗅他身上沐浴液的清香,滿足的睡了。

 

 

 

這一晚周銘涵又做了跟上次差不多詭異的夢,但夢境的內容卻有所不同。

 

 

 

他看見韓棋坐在李維深身上和他激吻,看見他撲倒在李維深腳邊卻被他踢開了,他仍然聽不見聲音,但那畫面卻真實的詭異,然後他就看見自己走到韓棋面前將他扶了起來,但韓棋看他的眼神裡並沒有感激,而是驚慌和恐懼。

 

 

 

怎麼會這樣呢?周銘涵驚醒後不斷問自己,怎麼會夢見韓棋和李維深在一起?他看了看懷裡的人心頭有些異樣。

 

 

 

一次夢見了是巧合那麼兩次呢?再加上最近公司出的事,饒是周銘涵不信這些也有些迷惑了,難道那個方丈還真是什麼得道高僧?

 

 

 

周銘涵緊了緊懷抱,想:要不抽個空去微山寺看看吧,或許真有什麼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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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稍稍劇透一下吧,不是方丈算的准,而是方丈知道一些事,當然,方丈不是重生的。韓棋的重生,包括他媽,都不是偶然,這個記得以前回評時說過……衛小賤嘛,也算是個小Boss

 

 

 

37替換後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情節重新改過了,咳咳,可以重新看一下。另外,不知道你們看修改後的vip章節還要不要再花錢,如果要的話跟我說一聲,我轉給你們!另另外,就是很對不起啦,謝謝你們的支持!

 

 

 

第三十四章

 

 

 

韓棋醒來時覺得全身軟綿綿的,喉嚨幹的冒煙,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費力的睜開眼就看見了臉前這張俊逸的面孔,周銘涵眉頭微皺,鼻尖靠在他的耳邊,不時呼出溫熱的氣體,有些癢癢的。

 

 

 

韓棋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意識清醒後昨晚的記憶紛踏而至,頓時感到無比羞恥和難堪,臉色青白,掙扎著身體想掙脫他的懷抱,卻因為沒有力氣而出了一身虛汗。

 

 

 

他一動周銘涵就醒了,而且被他扭得下腹又是一陣熱意,於是緊了緊懷抱,沙啞著聲音說道:“別動。”

 

 

 

韓棋立刻感到了他那個地方的變化,腦海中不由浮現昨天晚上他把手放到自己那裡的情形,頓時覺得羞惱萬分,推搡著他說:“放開!”

 

 

 

因為昨夜發燒,剛說話時喉嚨就一陣疼痛,聲音沙啞。

 

 

 

周銘涵無奈的起身說:“好,不抱你了。”

 

 

 

然後在他額頭輕吻了一下,下床當著他的面就換起了衣服,韓棋又是一陣氣惱,眼睛直往別處瞟,等他穿好了也坐起來準備穿衣服。結果一低頭就發現身上被換了一件寬大的睡衣,一看就是周銘涵的。韓棋心裡暗暗惱恨他昨天把自己看光了,可再想到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身體的事,不禁又有些害怕。他很奇怪昨天周銘涵竟然沒碰他,前世並不是這樣的,或許真的不該把他和上一世那個周銘涵等同看待?韓棋有些矛盾。

 

 

 

周銘涵一轉頭就見他已經坐起來了,寬大的睡衣襯的他整個人有些瘦小,過大的領口露出了漂亮的鎖骨,還有脖頸上被自己吮出的痕跡。周銘涵覺得下腹又是一陣熱意,剛壓下的欲望又回來了。

 

 

 

他走過去一把將他按回床上,扯過被子蓋嚴實了,說:“感冒還沒好你又瞎折騰什麼?躺好了。”

 

 

 

然後轉身打電話叫了外賣,掛了電話後他有些猶豫,本來怕韓棋尷尬他準備不提昨天的事,但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釋一番,不然以他那個小腦袋還不知會怎麼想。

 

 

 

“韓棋,昨天……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身體比較特別,所以……”

 

 

 

“別說了!”韓棋一聽就知道他要說什麼,頓時又感到難堪,啞著嗓子喊,。

 

 

 

周銘涵走過去連著被子將他抱在懷裡說:“別喊了,嗓子不疼麼?”

 

 

 

知道他抵觸自己,周銘涵也就沒多說,頓了頓才接著道:“你別亂想,我沒有瞧不起的意思。雖然你可能現在還接受不了……可我還是想說,我真的喜歡你,這跟你的身體沒關係,我喜歡上你時不知道你……這麼特別。”

 

 

 

韓棋閉上了眼,抿著唇不說話。(下麵接正文)

 

 

 

周銘涵想了想,又低聲問:“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們可以試著處一處,要是你真的接受不了我們也可以分。你放心,這期間我不會碰你的。”

 

 

 

韓棋怔愣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周銘涵卻忽然說:“如果拒絕的話就別說話了!”

 

 

 

韓棋掙了一下,這次周銘涵放開了他,他裹著被子坐在床中央,認真的問:“周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或者我到底哪裡值得你喜歡呢?”

 

 

 

為什麼呢?前世他們也沒見過幾次面,為什麼突然就拿上億的工程向李維深換自己?

 

 

 

“也許僅僅是你的獵奇心態在作祟?”韓棋接著說。

 

 

 

周銘涵聽了一愣,不由皺了皺眉。為什麼會喜歡韓棋,他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只知道第一次在工地宿舍看到這個衣著簡樸的少年時就有一種砰然心動的感覺,那時周圍的下屬他都看不見了,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這一人。後來每見他一次就想要更親近一分,想拉著他的手,想將他摟在懷中……

 

 

 

他清楚這不是什麼獵奇心態,比他青澀好看的大學生不是沒有,但他偏偏就喜歡這麼一個人。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周銘涵想了半天才說,“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很喜歡,想靠近你跟你說話。不過那時你跟刺蝟似的,對我戒備的很……”說到這他忽然笑了笑,接著道:“或許可以歸結為一見鍾情?”

 

 

 

韓棋聽了搖搖頭,道:“你說的我不太理解,但聽著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周銘涵又問:“那為什麼不試試呢?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韓棋還是搖頭,說:“你還是別在我身上浪費力氣了,我真的對你沒感覺。”頓了頓又補充說:“就是你說的那種感覺。”

 

 

 

周銘涵有些失望,問:“那你對誰有過這種感覺嗎?心動的?”

 

 

 

韓棋想到了前世的李維深,心底一陣厭惡,又搖了搖頭。

 

 

 

周銘涵失望:“還想打探打探你喜歡什麼樣的呢。”

 

 

 

韓棋有些無語,覺得實在招架不住,周銘涵搖搖頭說:“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總不能拒絕我追你吧?”

 

 

 

怕他再說出什麼讓自己難過的話,周銘涵在他還沒開口的時候就制止了他:“先別說話了,等嗓子好點再說。”

 

 

 

韓棋聽了閉上嘴不再說話,兩人早上吃了食味軒送來的早點。韓棋要回去,周銘涵認為他發燒還沒好透,執意讓他在別墅裡休息。結果中午的時候周銘涵接了通電話匆匆出去了,韓棋等他走後忙爬起來準備溜,結果他的發現他的衣服都被昨天弄濕了還沒洗,周銘涵的衣服都太大而且是名牌,他穿了怪異不說,要是室友問起了也不好說,總不能說是韓國文的吧!

 

 

 

韓棋只好洩氣的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再看看旁邊周銘涵的衣服,算了,就當是住他地方的報酬好了,認命的也洗了。

 

 

 

下午韓棋已經睡醒一覺後周銘涵還沒有回來,剛醒就感到得胃部一陣痙攣,早上因為發燒的原因只喝了一碗粥,這會兒已經很餓了。雖然上輩子曾經在這個別墅住過一段時間,但他對周圍並不熟,找不到地方買吃的就只能自力更生。好在雖然周銘涵不常在這裡吃飯,但李嬸每次來都會幫他把冰箱塞得滿滿的。

 

 

 

說到李嬸,昨天晚上的事被她撞見了應該回去就告訴周老爺子了吧,估計中午那個電話就是周銘涵他爺爺打的。

 

 

 

這個韓棋倒是猜對了,電話確實是周銘涵的爺爺打來的,不過不止是李嬸打了小報告,趙語馨也去哭訴了一番。昨天晚上周氏總經理在夜色和李家大少爺搶小男孩的事可不止一個人看見了,要不是周老爺子給攔下來,這會兒估計都上報了。

 

 

 

所以周銘涵剛到江山周宅還沒下車就感到一陣風雨欲來,老管家周伯趕緊迎上來說:“少爺快去吧,老爺在書房等著呢!說話悠著點,這回老爺可氣的不輕。”

 

 

 

路過大廳時正看到趙語馨坐在檀木沙發上抹著眼淚,李嬸在旁邊安慰著,見他進來一臉的不贊同。忙說:“哎呀,少爺回來了,快給趙小姐解釋解釋,這肯定是誤會了。”

 

 

 

趙語馨聽見了也回頭,一臉控訴的看著他。

 

 

 

周銘涵皺著眉冷聲道:“我做什麼了需要跟趙小姐解釋?倒是趙小姐,您是不是該好好解釋解釋中宏科技的資金為什麼還沒到位這個問題?”

 

 

 

“你……”趙語馨張口結舌。

 

 

 

周銘涵很不耐的擺擺手,說:“麻煩貴公司好好想想,元旦假後給我們一個交代。”

 

 

 

說完轉身就往樓上走,氣的趙語馨把桌上的果盤全掃地上了,嚇得李嬸一愣。周銘涵回身冷冷的說:“到別人家做客就應該遵守別人家的規矩,趙小姐這麼大的脾氣我們可招待不起,李嬸,送客。”

 

 

 

李嬸為難的看向趙語馨,支吾著說:“這……這,趙、趙小姐,你看……”

 

 

 

趙語馨氣完了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家,心下雖然暗惱卻也有些慶倖:幸好周爺爺不在。

 

 

 

看到李嬸為難的樣子,趙語馨忙幫她收拾:“對不起啊李嬸,剛才太激動了才……”

 

 

 

說著又哽咽起來:“你也知道昨天周大哥……”

 

 

 

李嬸哪敢讓她一個大小姐做這些,聽了她的話又不由想到昨天周銘涵抱著一個少年回去,又有些同情趙語馨,忙搶著收拾道:“不用不用,哎呀趙小姐你到那邊坐著就行啦,少爺他只是一時生氣,氣消了就好啦!”

 

 

 

趙語馨也不推辭,擦了擦眼角就到旁邊坐下了。正這時樓上書房傳來了“啪”的一聲響,然後就是老爺子的怒吼聲,周管家的勸阻聲,兩人均是嚇得一愣。趙語馨忽然想起周家早年是混黑的,老爺子年輕時更是在道上摸爬打滾,她爸提起來都會渾身一凜。不禁覺得身體有些發冷,忙說:“李嬸,公司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周大哥說的對,是該給周氏一個交待。”

 

 

 

李嬸忙勸:“哎呀,留下吃頓晚飯吧,老爺子就那暴脾氣,一會兒就好了!”

 

 

 

趙語馨連連推辭,李嬸不好再留,就送她出去了。

 

 

 

書房裡周老爺子氣的滿臉通紅,指著周銘涵的鼻子一陣怒吼。

 

 

 

“你可出息了啊,在那種地方搶人,還跟李家小子!你是嫌最近事兒鬧得不夠大嗎?要不是我攔著你現在早上頭條了!”

 

 

 

周銘涵坐在檀木椅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遞到嘴邊輕啜一口。老爺子看得更氣,抬手一揮,上好的瓷杯“啪”的一聲就摔地上了,周銘涵沒躲開,茶潑了一褲子,忙跳起來抖了抖褲腿,漫不經心的說:“今天這茶葉是陳的啊!”

 

 

 

老爺子一聽狐疑道:“真的?不可能啊!這可是了方大師給我的,說是今年新采的……”

 

 

 

話沒說完老爺子臉一黑,道:“你別給我岔開話題,說,到底怎麼回事?”

 

 

 

周銘涵無奈哄道:“爺爺,你都吼了二十多分鐘了,休息休息消消氣,一直吼下去對血壓不好!”

 

 

 

老爺子被他噎了一下,氣呼呼的說:“你還好意思說,一大早趙丫頭就來哭,國平也打電話問是怎麼回事!你說我怎麼跟人家兩口子說?”

 

 

 

周銘涵皺著眉道:“我有什麼好跟他們交待的?我跟趙語馨一沒婚約二沒交往的,怎麼你們個個都覺得我對不起她,得給她負責?”

 

 

 

老爺子一聽有些心虛:“這不當年你媽和你趙姨給你倆定的親嘛!怎麼能說沒婚約呢?”

 

 

 

周銘涵無:“說了多少遍了那就是兩人開的玩笑,那會兒還不知道他們家生男生女呢!當時也沒人當真,怎麼我媽一死我們家剛洗白就全當真了?”

 

 

 

老爺子見硬的不行又來軟的,說:“我這也是為你好啊,趙家那丫頭吧是任性了點,可心性不壞啊!我請請大師給她看了相都說好生養……”

 

 

 

“行了行了!”周銘涵無力道:“歸根到底您就是想要個孩子嘛,那行,過兩天去孤兒院領養一個,正好您年齡也大了,找個人陪陪你也好!”

 

 

 

“放屁!”老爺子氣的瞪圓了眼,道:“我這是為了孩子嗎?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說完歎了口氣,接著道:“咱家罪孽重,所以你爸他們走得早!老頭子我命硬,不怕什麼,還不就是怕你……怕你將來步你爸他們……唉!了方大師說咱家這樣的要多做善事才能蔭蔽子孫。你說你強搶民男……”

 

 

 

“停停停……”周銘涵無語的問:“我什麼時候強搶民男了?不是,什麼叫強搶民男?您當我是惡霸呢?”

 

 

 

“還不承認!在夜色公然和李家小子搶小男孩,這都要上報了你還不認?你給我說清楚,那小孩到底怎麼回事?”

 

 

 

“也沒什麼。”聽到這周銘涵有些煩躁,扯了扯領口道:“就是李維深最近看我有些不順眼,你知道他們李家向來野心大。”

 

 

 

這話直接就把韓棋透明化了,老爺子聽了果然被轉移了話題,道:“最近李家確實動作不斷,人家畢竟跟市里搭上了,志得意滿也是應該的。聽說工地上最近出事了?”

 

 

 

“嗯,負責拆遷的工頭沒接到命令就強行拆遷,鬧出了人命。人現在找不到,估計是李家搞得鬼。”

 

 

 

老爺子聽了歎了口氣,道:“李家最近風頭正勝,我們還是避避鋒芒,他們畢竟跟宋遠江搭上了,民不與官鬥嘛!況且咱家早年那些事都還記錄在案,雖然不怕他們查出什麼,但也要小心為妙,局裡都盯著呢!”

 

 

 

周銘涵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李家也不太平,李維深那兩個叔叔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主,還有他那幾個堂兄弟也都盯著他呢!”說到這他笑了笑,有些不在意的說:“不過他最近有些春風得意,沒把他們放眼裡就是了。”

 

 

 

老爺子歎了口氣,說:“李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李政還行,他兒子就……唉,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啊!好在還年輕,多磨練磨練也不是不行。”

 

 

 

周銘涵覺得好笑,這怎麼忽然就擔心起人家的事了。老爺子歎完氣又說:“這人家嫌兒子多爭家產,咱家這是沒人啊!要你結婚還不願意……”

 

 

 

周銘涵無奈,怎麼又扯這上了?

 

 

 

老爺子一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氣得敲了他一拐杖,最後無奈的說:“算了,你要真不喜歡趙家那丫頭我就幫你回了,別天天跟李家小子學,圍著小男生轉!你能跟他比嗎?咱家了方大師說了……”

 

 

 

周銘涵無奈的接著說:“要多行善少造孽!您還真信?”

 

 

 

老爺子翻了他一眼,搖搖頭道:“算了算了,下去吃飯,今天就留在這邊吧!”

 

 

 

周銘涵一聽忽然想起韓棋還在家呢,這也不知道吃沒吃飯,於是忙說:“公司還有事,我得先回去。”

 

 

 

老爺子覷他一眼,道:“元旦公司都不放假?”

 

 

 

周銘涵心虛的咳了一聲,說:“之前有個企劃案沒看,元旦假後要用。”

 

 

 

老爺子冷哼一聲:“我看是回桃源看那孩子吧?”

 

 

 

周銘涵忙解釋:“哪兒呢?真有事!”

 

 

 

老爺子斜他一眼,哼哼道:“別跟我裝了,趕緊把人家孩子送走,別什麼都跟李家小子學!造孽!”

 

 

 

說完歎了口氣敲敲拐杖出去了,周銘涵有些無奈,他怎麼跟李維深學了?

 

 

 

38已替換

 

 

 

作者有話要說:替換成新章節了,前一章的情節改了,很對不起,想看的可以看一下。另外,如果你們看修改後的章節需要再花錢買的話跟我說一聲,我可以把幣轉給你們!最後,非常非常對不起!謝謝你們的支持!

 

 

 

第三十五章

 

 

 

周銘涵回到桃源時已經下午五點了,他有些擔心韓棋趁他不在時走了,結果開了門聽到廚房裡一陣響聲不由松了口氣。繼而又有些慶倖,看來韓棋是在做晚飯了,幸虧剛才沒留在周宅吃飯。

 

 

 

走到客廳發現桌上已經擺了兩個菜,一盤青椒肉絲一盤醋溜土豆絲,都是家常菜,聞著挺香。周銘涵沒忍住就捏了一根肉絲,剛好韓棋端著碗湯出來了,見了他的行為不由就瞪眼怒道:“洗手!”

 

 

 

周銘涵訕訕的放下肉絲,韓棋反應過來後也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人自己家呢!

 

 

 

臉不由得有些紅,說:“我看冰箱裡有菜,就……那個,因為衣服沒幹所以沒法走……”

 

 

 

周銘涵聽了無比慶倖,還好沒幫他買衣服!還好他穿不上自己的衣服!

 

 

 

他笑眯眯的說:“沒事,剛好我還沒吃,一起吧。”

 

 

 

韓棋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那先去洗一下手吧,我去把飯端出來。”

 

 

 

周銘涵點點頭愉悅的向洗手間走去,路過陽臺時看到晾曬整齊的衣服時臉上不由一笑,心裡覺得暖暖的。

 

 

 

吃飯的時候周銘涵醞釀了很久才說:“你看,我們相處的不是很好嗎?”

 

 

 

韓棋抬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周銘涵見他沒反駁又繼續高興的說:“所以說你也不是很討厭我不是嗎?”

 

 

 

韓棋搖搖頭說:“可是也不喜歡你啊。”

 

 

 

周銘涵不在意的說:“那總可以做朋友不是嗎?”

 

 

 

“呃。”

 

 

 

見他沒回答周銘涵也不再強求,反而說:“天也不早了,我剛剛看了下,衣服還沒幹,今天還是先在這住一晚吧,要是明天還不幹再去買,這邊離商場挺遠的。”

 

 

 

再遠開車也不過四十分鐘的事,主要還是要把人留下來!

 

 

 

韓棋糾結的說:“不會吧,都一下午了,我用洗衣機甩過水了。”

 

 

 

“應該是今天天有點陰吧,我剛剛試了一下,下擺還很濕呢。”

 

 

 

那是了,剛剛特意去噴了點水,能不濕嗎?

 

 

 

韓棋糾結了半天,最後勉勉強強的說:“那好吧。”

 

 

 

周銘涵聽了非常愉悅,飯都多吃了一碗。他覺得自己已經找到對付韓棋的辦法了,像他這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格,要等他主動估計得到下輩子。對付這種人就要把他的後路都斷了,這樣他才會乖乖的跟你走。周銘涵此刻覺得自己就像蜘蛛一樣,密密的織下一張網,耐心的等待著獵物掉進去。

 

 

 

睡覺時兩人又起了爭執,周銘涵覺得客房都沒收拾,不如兩人在主臥湊合一下,反正昨天晚上兩人就是這麼過的。韓棋就一個勁兒的搖頭,說什麼都不同意,最後抱著被子到沙發上睡去了。周銘涵拗不過他,也不想逼得太緊就勉強答應了,不過睡到半夜時就把他抱回了床上。

 

 

 

第二天韓棋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裡,於是惱恨的推開他說:“你不是說當朋友嗎?哪有朋友這麼睡一起的?”

 

 

 

周銘涵剛被他弄醒本來還有些床氣,結果聽了他這句話立刻就心情大好,說:“這麼說你是同意和我做朋友了?”

 

 

 

“呃?”韓棋語塞,繼而惱怒的推開他說:“我不是睡沙發上的嗎?怎麼到床上了?”

 

 

 

周銘涵聽了很遺憾的說:“哦,昨天晚上停電了空調不能用,作為朋友我擔心你被凍著,你當時又睡的太熟,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你抱上來了。”

 

 

 

韓棋沒理他,懊惱的下床到陽臺去取衣服。周銘涵死皮賴臉的跟上去要求他做早飯,韓棋額頭直冒黑線,道:“你不是會叫外賣嗎?”

 

 

 

周銘涵很無辜的說:“那家外賣我都吃了一個月了,看見就飽了!”

 

 

 

“那就換一家。”

 

 

 

“其他幾家也都吃了一兩個月了,看見就想吐。”

 

 

 

韓棋聽了覺得自己額角青筋在跳,你昨天一早吃的就是外賣,怎麼沒吐?

 

 

 

周銘涵忙又補充:“我都在這住三四年了,周圍的外賣每家都吃了好幾個月了。”

 

 

 

最後韓棋只得無奈的做了早飯,等回到學校已經快中午了。

 

 

 

周銘涵眼角帶笑的走進公司,心底有種談了好幾個月的合作案終於被拿下的成就感。

 

 

 

因為假期還沒結束公司裡的人並不多。葉謹一見他就知道他心情不錯,不由上前調侃:“喲,老闆心情很好啊!怎麼樣?前天英雄救美效果如何?美人以身相許了沒?”

 

 

 

周銘涵斜睨他一眼,涼涼的說:“葉特助很閑?我聽說工地上技術員挺缺的,葉特助這麼有空不妨前去指導一二,放心,按勞分配,幹的多我肯定會給你加薪的。”

 

 

 

“咳……”葉謹乾咳一聲摸摸鼻子,忙換上公事公辦的態度,說:“我哪有那個本事!對了,中宏來人了,在會議室等著。”

 

 

 

周銘涵微一挑眉,道:“這回來的倒快,不會又是趙小姐吧?”

 

 

 

葉謹搖搖頭說:“是趙小姐他大哥。”

 

 

 

“趙宇剛?呵,難得!對了,華鴻的事怎麼樣了?”

 

 

 

“還沒找到人,估計不是被李家藏起來了就是被他們解決了!哦,對了,賠償已經談妥了,我放你辦公桌上了。”

 

 

 

周銘涵聽了點點頭說:“跟我一起去見見趙宇剛。”

 

 

 

葉謹忙跟上問:“李家怎麼辦,最近有點囂張啊!聽說市里要派人下來查帳,估計那宋市長沒少出力。”

 

 

 

周銘涵聽了一聲冷笑:“聯繫聯繫李濤兄弟,李政現在用他兒子攀上宋遠江,在李氏風頭一時無兩,他那兩個弟弟能甘心?”

 

 

 

“那倒是。”聽到這葉謹不由也笑了笑,說:“不過聽說前天李維深回去後被他爸狠訓了一通,宋遠江親自打電話問了那事,這麼看來這宋市長還是關心女兒的?是不是能從他女兒身上下手,把他拉過來?”

 

 

 

“呵!他那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未來女婿在夜店強迫大學生傳出去好聽?怎麼?你想去對宋小姐使美人計?沒看出來你這麼熱愛公司啊!”

 

 

 

葉謹被說的臉一黑,狠狠的閉上了嘴。

 

 

 

韓棋回到宿舍很驚訝的發現大家都在,吳源在就算了,他家跟自己一樣,離得遠嘛!可這孫浩也在就不對勁了,更詭異的是他們居然都在看書!太不對勁了!

 

 

 

韓棋進去就問:“誒?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個個都這麼認為。孫浩,你不是去H市玩了嗎?這麼早就回來了?”

 

 

 

三人一起回頭無比幽怨的說:“明天早上八點考高數!”

 

 

 

韓棋聽得渾身一個激靈,表情瞬間僵硬,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沒複習!該死的,都怪李維深那個人渣,不然他現在三遍都複習完了。

 

 

 

於是匆匆忙翻出書找出筆記,然後抬頭對錢躍說:“老大,今晚檯燈借我用用,我通宵!”

 

 

 

錢躍轉過一張“蒼老”的臉,淡定的說:“急啥,明天才考呢。”

 

 

 

韓棋咬牙切齒:“我一點都沒複習呢。”

 

 

 

錢躍淡定的說:“你是沒複習,哥這才預習呢!”

 

 

 

吳源感歎:“聽了老大的話我頓時踏實了許多。”

 

 

 

“踏實個啥?人小四上課都聽了你也聽了?小四,筆記借來用用。”錢躍繼續淡定的說。

 

 

 

韓棋遞給他說:“快點用啊,我看完書就要用啊!”

 

 

 

“唉!”孫浩歎了口氣:“本來聽了小三的話稍稍有些安慰,結果老大一句話就把那一點安慰撲滅了!老大,先把筆記給我,我拍下來!”

 

 

 

吳源也忙叫:“也給我拍一下。”

 

 

 

孫浩:“你不是記了嗎?”

 

 

 

吳源:“有三節課沒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快,拿來。”

 

 

 

錢躍歎息的搖搖頭:“少年啊!後天早上考分析化學,奮鬥吧!”

 

 

 

韓棋一臉陰鬱的看著他:“老大,你太可恨了,為什麼告訴我這個殘酷的事實?”

 

 

 

“逃避不是辦法啊少年!”

 

 

 

結果第二天一早,韓棋頂著一對熊貓眼去考試,剛考完吃了中飯就回宿舍接著複習。

 

 

 

下午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雖然號碼沒備註但韓棋一眼就認出是周銘涵的手機號。複習正在興頭被打斷令他很不爽,乾脆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就準備繼續複習,結果手機就一直在那閃著。

 

 

 

韓棋無奈的拿過手機:“喂,哪位?”

 

 

 

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笑聲,周銘涵低聲說:“是我,感冒又加重了嗎?怎麼聲音又啞了?”

 

 

 

“沒啊,可能昨晚複習太晚了。”韓棋揉了揉鼻子答道。

 

 

 

“考試了?”

 

 

 

“嗯,考高數。”

 

 

 

“考的怎麼樣?”

 

 

 

“還行,有什麼事嗎?”韓棋想掛電話了。

 

 

 

“沒事,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李維深的事不用擔心了,那天的是搞得宋市長很沒面子,親自打電話去責問了,他現在被他爸禁足呢。”

 

 

 

說起這件事韓棋忽然想起是周銘涵救了自己,他還沒說聲謝謝呢,於是放緩了語氣說:“哦,謝謝。”

 

 

 

“不用,那沒事了,好好考,考完了請你吃飯。”

 

 

 

周銘涵語氣溫和的說,韓棋有些難以拒絕,硬著頭皮說:“考完就該放假回家了,估計沒空。”

 

 

 

那頭頓了一下,接著傳來輕快的語氣:“哪有空再說,先這樣,掛了。”

 

 

 

說完不等他回絕就掛了,韓棋表情複雜的看著手機,他特意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不用擔心李維深嗎?

 

 

 

39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考完試後就放寒假了,錢躍家就在臨市,考完當天就回去了,孫浩更是出了考場就直接回家。吳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啊?一起唄!”

 

 

 

韓棋躺在床上搖了搖頭說:“等我姐和我爸他們一起。”

 

 

 

吳源拉上包的拉鍊說:“那行,過年找我玩啊,打我電話。”

 

 

 

說完背起書包拖著箱子就往外走,韓棋點點頭說:“嗯,注意安全啊!”

 

 

 

吳源擺擺手:“安啦!”

 

 

 

等人都走了宿舍裡一片寂靜,顯得外頭拖行李箱的“嗡嗡”聲愈加清晰,韓棋翻了兩頁書就看不下去了,心裡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打了個電話給韓翠翠得知她還有兩天才考完試,韓棋決定去工地上看看韓國文。

 

 

 

A市偏南而且臨海,冬天也不是特別冷,韓棋只在裡面穿了件毛衣,外面套了身棉外套就出去了。在宿舍裡沒什麼感覺可到了外面卻有點冷了,他縮了縮頭將手插丨進上衣的口袋裡向公交月臺走去,路過一個水果攤時想了想還是決定買一袋橘子。

 

 

 

到了工地上時剛好趕上他們吃午飯,韓國文見他來了趕緊多扒兩口,抹了抹嘴放下碗說:“咋穿這麼少就出來了?在宿舍呆著多好?”

 

 

 

說著接過他手裡的塑膠袋,又有些抱怨:“你買這玩意幹什麼?來你阿爸這還當走親戚啊!”

 

 

 

韓棋跟在他身後笑笑說:“考完試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你。阿爸,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今年咱們一起回去吧。”

 

 

 

韓國文囫圇應著:“還沒定呢,再說吧。你姐啥時候放假?要不你倆先回去吧。”

 

 

 

韓棋聽了歎了口氣,知道他今年又不想回去了。於是勸道:“阿姐還得過兩天。阿爸,今年跟我們一起回去吧,咱家都多長時間沒過個像樣的年了,再說阿媽也想你啊!”

 

 

 

韓國文沒說話,悶頭走回宿舍把橘子放在桌上,韓棋又勸:“一起回去吧,正好過兩天阿姐也放假了!還有十來天就過年了。”

 

 

 

韓國文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癟了的煙盒,從裡頭拿出最後一支煙點了抽上。韓棋皺皺眉,想起了他上輩子就是因為吸煙太多才得了肺病,不由的歎氣說:“阿媽不是讓你戒了嗎?“

 

 

 

韓國文敲了敲一頭的煙灰,歎了口氣說:“不是阿爸不想回去,你看這活,估計再有二十來天就結束了。上頭說了要加緊幹完,說是等著正月裡開什麼盤呐!過年留下來幹活的工錢都高著呢,是平時的四五倍!再說,今年夏天那會兒我不是回去過了嗎?”

 

 

 

韓棋聽了鼻子酸酸的,就為了過年比平時高的那點工錢,韓國文都已經三年沒回家過年了。韓棋看著他夾著煙頭的手指,粗糲的指頭上佈滿了細細的黑色口子,韓國文看到他的視線有些拘謹的收回手,憨憨的笑道:“嘿嘿,就是風吹的,沒啥大事,樓頂風大嘛!”

 

 

 

韓棋看的眼睛有些酸澀,他別過眼,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阿爸,錢是賺不完的。你那麼拼命幹什麼?那看你那年為了多賺點錢加班幹活摔斷了腿,結果多賺的那點錢還不夠看腿的,那麼拼命有什麼用呢?一家人在一起不挺好的嗎?”

 

 

 

韓國文不在意的撓撓頭笑笑說:“哎,就這一次了,明年鐵定回家。”

 

 

 

韓棋還想再說,韓國文連忙打斷:“哎,到上工時間了,你是在這坐著還是回學校去?吃中飯沒?”

 

 

 

說著就掏口袋:“沒吃的話我給你點錢,去大排檔吃頓飯吧。”

 

 

 

韓棋站起來止住他,無奈的說:“不用,我吃過來的,再說我也有錢。你要忙就快去吧,我自己回學校去。”

 

 

 

韓國文點點頭拿起安全帽說:“誒誒,那行,你路上小心啊!”

 

 

 

韓棋應了聲,說:“你也小心。”

 

 

 

韓國文胡亂的點點頭走了,韓棋看著他已經有些微佝僂的背影,心底不由覺得更加酸澀。

 

 

 

他揉了揉有些發熱的眼眶,眼睛有些朦朧。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高高矗立的樓房,猶記得剛來時它們還是一片灰色,現在已經變成了漂亮的紅白。樓頂處的鐵架上幾個黑色的小人正頂著寒風在高空中作業,韓棋仿佛能看見其中一個就是韓國文。他搖了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韓棋還沒走到工地門口,周銘涵就和一群人一起從樓房那邊走了過來。周銘涵穿著一身黑色風衣,頭上戴著和衣服很不搭的黃色安全帽,正側著頭和旁邊人說著什麼,結果一回頭就看見韓棋從工人宿舍那邊過來了,於是朝旁邊人打了個手勢,說:“這件事明天會上再討論,總之正月七號之前一定要完工,水電氣要全面通上!”

 

 

 

旁邊人立刻點頭稱是,周銘涵點點頭說:“那今天就先這樣,你們都先回去整理整理思路明天彙報給我……”

 

 

 

說著故意抬手看了看表,道:“我還有事,你們先走。”

 

 

 

眾人聽了紛紛道別,向各自停在工地外的車走去。見他們都走了周銘涵才快跑了兩步,走到韓棋旁邊和他並肩而行,韓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見他朝自己這邊跑來也就停下來等了他兩步。

 

 

 

周銘涵解下頭上的帽子在空中拋了一下又接住,說:“來看你父親?”

 

 

 

韓棋點點頭說:“嗯。”然後又問:“當老闆都像你這樣?還得親自到工地來視察,挺認真負責的啊。”

 

 

 

周銘涵笑笑說:“也沒有,最近華鴻的信譽不太好,過來打打氣嘛!再說這邊快完工了,所以過來看看。”然後回頭問他:“考完試了。”

 

 

 

韓棋一聽僵硬的點點頭,周銘涵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一起吃個飯,給不給面子。”

 

 

 

韓棋想說自己剛吃過,但想起前些天騙他說考完試就回家的事,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彆扭的同意了。

 

 

 

周銘涵笑著到旁邊取了車,特意先把副駕駛處的車門打開,說:“請吧。”

 

 

 

韓棋彆彆扭扭的坐進去,周銘涵關上車門就從另一側上了車,韓棋回頭問他:“工期很趕嗎?”

 

 

 

周銘涵聽了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說:“是啊,之前因為拆遷的事弄得信譽很不好,所以打算趕緊開盤,儘量把局面扳回來。”

 

 

 

韓棋聽了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就說:“其實這樣也不見得有多大效果。”

 

 

 

“哦?”周銘涵驚訝的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頗感興趣的說:“來,說說,有什麼高見?”

 

 

 

韓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說的那件事李維深那天也說過,聽起來好像是他搞的鬼,他好像把你們周氏當成競爭對手了,既然這樣那你的新樓開盤他可能也不會放過,到時候再出來說新樓品質有問題什麼的,你們肯定又要麻煩。宋市長不是他未來的岳父嗎?要是他讓質監局來說你用的鋼材之類的不合格,誰還敢買啊?”

 

 

 

周銘涵“唔”了一聲,說:“嗯,說的還蠻有幾分道理的,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市里就沒有人啊?宋遠江畢竟是新來的,他能不能在A市站穩還說不準呢?你以為那些老派系不排擠他?”

 

 

 

韓棋聽了有些氣餒,“哦”了一聲說:“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別當真。”

 

 

 

周銘涵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沒事,我很高興呢!”

 

 

 

因為韓棋這是在關心自己啊!

 

 

 

韓棋一臉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高興個什麼勁兒,自己只不過是想勸他別那麼趕工期而已。

 

 

 

周銘涵回公司後又是一臉春風得意,葉謹很無奈,老闆最近一改往日冷面本色啊!越來越喜怒形於色了。

 

 

 

“老闆,又有新進展了?”

 

 

 

周銘涵心情好也不管他的調侃,就說:“今天去工地遇著他了,不僅跟我吃飯了還關心了我們公司的事。”

 

 

 

葉謹一聽忙好奇的問:“具體怎麼回事?說說!”

 

 

 

周銘涵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很閑?”

 

 

 

葉謹:“說說嘛,我幫您分析分析。”

 

 

 

周銘涵無聊的看了他一眼說:“滾出去。”

 

 

 

葉謹達不到目的,只得涼涼的說一句:“不說就算了,說不定您自己會錯意了還在那得意著呢!難怪這麼長時間還沒追到手。”

 

 

 

周銘涵拿起資料夾就朝他砸過去,葉謹趕忙閃出去關上門,資料夾“啪”的一聲順著門滑了下來。

 

 

 

葉謹走後周銘涵坐在辦公桌前怎麼都看不進檔,總想著葉謹最後的那句話,他再回想一下,那時自己剛說完不怕李維深背後搞小動作那句話,韓棋臉上好像有些失望。沒錯,就是失望!當時自己以為他是因為沒幫到自己才失望的,可經葉謹一提醒又覺得不對勁了,之前還對自己挺抵觸的人怎麼忽然就關心自己了呢?難道真是自己會錯意了?

 

 

 

周銘涵越想越糾結,越想越覺得葉謹的話有道理。猶豫了半天才站起來要出去,可手剛碰到門把又縮了回去,如此反復數次,終於下定決心的推開辦公室的門,一陣風似的走到葉謹面前。

 

 

 

葉謹本來正低頭看檔,被他嚇了一跳,抬起頭結結巴巴的問:“老、老闆,有什麼事嗎?”

 

 

 

周銘涵醞釀一下語氣說:“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然後詳盡得當的將中午的事描述了一遍,包括韓棋當時的動作語氣神態都做了一番總結,完了之後問:“你覺得他是不是在關心我?”

 

 

 

葉謹黑線了,石化了!

 

 

 

“說話啊!”周銘涵敲敲桌子不耐的催道。

 

 

 

“咳嗯!”葉謹趕緊回神,開始仔細分析,言語盡可能的做到有理有據,並且見機插縫的打擊一下自己的老闆。周銘涵板著張臉聽的異常嚴肅認真,被打擊的時候還不忘瞟他兩眼。

 

 

 

葉謹被他瞟的冷汗直冒,最後總結道:“總之,我覺得他更可能是希望咱們的工期不要那麼趕,這樣他就可以和他爸爸一起回家過年了。”

 

 

 

周銘涵被一通打擊,已經開始無力,說:“你怎麼知道韓國文已經三年沒回家過年了?”

 

 

 

呃!葉謹再冒冷汗,他能說自從知道老闆喜歡上一個大學生後他就特意去調查了一番嗎?但這話說出來肯定會被老闆殺死啊!

 

 

 

周銘涵瞟他一眼,又問:“那你覺得‘華府’三月再開盤怎麼樣?”

 

 

 

葉謹渾身一凜,忙問:“您……說的是西曆還是農曆……”

 

 

 

“當然是農曆,不然西曆三月和正月差得了多少?”周銘涵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覺得韓棋的話挺有道理的,現在李家肯定盯著我們不放,還是做好萬全準備再說。工期……也可以停一停!”

 

 

 

這不太好吧?您是覺得最近華鴻的負面消息還不夠多麼?這邊再一停工,指不定那天就要傳出華鴻破產的消息了!老闆,你其實是周幽王吧!葉謹心底呐喊!

 

 

 

“那您不如乾脆明年五一開盤好了……”

 

 

 

周銘涵想了想又覺得也不是很好,最後說:“算了,明天會上討論討論吧。”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一臉石化的葉謹。然後沒過半個小時內線響了,葉謹接過電話:“喂,老闆,有什麼吩咐?”

 

 

 

“我想了想決定還是推遲開盤吧!正好趁這個春節把市里的關係好好打點打點,明天的會議你好好準備一下。”

 

 

 

說完電話就掛了,葉謹愣了半天才對著“嘟嘟”聲“哦”了一下,然後把電話掛了繼續石化中……

 

 

 

葉謹內心默默吐槽:韓棋,你就是那褒姒,你就是那妲己,你就是那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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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一點,明天都正常晚七點更新,謝謝支持~

 

 

 

40又見過年

 

 

 

第三十七章

 

 

 

韓棋和韓翠翠多次勸說韓國文未果之後,只得提前買車票準備回去,結果臨走第二天忽然接到韓國文的電話,說跟他們一起回去。韓棋高興之餘又有些奇怪,忙問:“之前不是怎麼勸你都不同意的嗎?怎麼忽然又同意了?”

 

 

 

韓國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上頭說要來品質檢查,先暫緩進度,過年就不趕工了。”

 

 

 

韓棋“哦”了聲不由暗想難道是因為那天自己說的那些話,周銘涵就把工期延遲了?可又覺得這麼想也太自作多情了,人家憑什麼這麼做呢?再說這種事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吧,肯定是高層共同決定的,韓棋暗暗的想。

 

 

 

李淑梅聽說他們要回來特意借了輛三輪車到鎮上去幫他們拉箱子,結果一見就兩人不由納悶:“怎麼就你倆?你阿爸呢?”

 

 

 

韓翠翠無奈的說:“都怪他自己啦,讓他跟我們一起回來他偏不,這下好了,沒買到票,得後天才能到家呢!”

 

 

 

李淑梅有些失落,但看到一對兒女又不由高興,把行李箱放到車上,說:“那咱先回去,小毛也放假了,今天咱家可燒了好吃的呢。他不回來正好,咱娘幾個都吃完了不給他留。”

 

 

 

韓翠翠忙高興的抱住她的胳膊叫道:“真的?都燒了什麼啊?”

 

 

 

李淑梅推著車好笑的說:“還不都是你們愛吃的!”

 

 

 

“是阿爸愛吃的吧?”韓翠翠笑道。

 

 

 

李淑梅戳了一下她的腦袋,笑駡:“死丫頭!”

 

 

 

韓棋淺笑的看著她們,然後走過去對李淑梅說:“阿媽,給我推吧,看你手都凍紅了,我戴手套呢。”

 

 

 

李淑梅推開他說:“不用,我穿得多不冷,你看你倆,這麼冷的天怎麼就穿這點兒衣服?”

 

 

 

韓棋笑笑說:“A市沒這邊冷。”

 

 

 

回到家時韓小毛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們回來了忙出來幫提東西,韓棋很鬱悶的發現這半年韓小毛跟打了激素似的,忽然就比他高了大半個頭。

 

 

 

韓翠翠一見就驚訝的說:“小毛長的好高啊!這都比我高一個頭了吧?阿媽,你天天都做什麼好的給他吃啦!”

 

 

 

韓小毛一聽得意的說:“那是,我現在是我們家最高的!”然後走到韓棋面前比了比說:“哥,你現在就到我鼻子這裡啦!”再走到韓翠翠面前比比說:“哎呀,就到我下巴這裡了!”

 

 

 

韓翠翠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光長個兒不長肉,跟竹竿似的,難看死了。”

 

 

 

韓小毛不服氣的說:“你這是嫉妒吧!哎,也是了,你現在比我還胖!”

 

 

 

韓翠翠炸毛:“咱家誰都比你胖!”

 

 

 

韓小毛忙把韓棋拉過來比比說:“誰說的?哥哥的手腕就比我的細!”

 

 

 

“我的手腕也比你細好不好!但人家手腕上有肉,你手腕上都是骨頭!”韓翠翠反駁道。

 

 

 

“誰說的?我胳膊上都是肌肉呢!”然後不服的問韓棋:“哥,你說我是不是長高了,長壯啦?”

 

 

 

韓棋萬分嫉妒的把他從上打量到下,說:“少年,你該吃肉了!”

 

 

 

韓小毛聽了一陣哀嚎,韓翠翠一陣得意。李淑梅端出放在鍋裡保溫的菜笑道:“都別鬧了,快去洗洗手吃飯了!”

 

 

 

韓翠翠湊過去高興的說:“哎呀,紅燒肉!阿媽你真是太好了!”

 

 

 

說著伸手就要去捏,李淑梅啪的一下打在她手上,嗔道:“去洗手!”

 

 

 

周銘涵和葉謹在酒桌上陪著一群政府官員胡喝海聊,這個局長誇他一句“年少有為”,那個科長贊他一句“傑出的青年企業家”,周銘涵僵笑著臉自謙,直說“政策好、政策好”,吃完飯又要請他們去泡溫泉,送禮還得送的隱蔽些。

 

 

 

期間周銘涵找了個機會出來透透氣,A市這般濕暖的氣候竟然也下起了雪,雖然很小,夾著雨水,還沒落到地上就化了。

 

 

 

周銘涵伸手接了一片,冰晶落在指尖幾乎立刻就化成了水跡。他用拇指搓了搓,無聲的笑了。A市都下雪了,Y城又是什麼天氣呢?是不是也下雪了?韓棋他現在在做什麼?和一家人坐在一起,磕著瓜子看電視?還是和同村人一起打雪仗?想到這他不由幻想起韓棋被雪球打到腦袋的情景,一定很好笑,一定很可愛……

 

 

 

葉謹一出來就看見他一個人站在窗邊,閉著眼唇角微微勾起。葉謹不由撫額,咳嗽了一聲走過去說:“老闆,王局他們等著呢。”

 

 

 

周銘涵猛一回神,對幻想被打斷有些不高興,擺擺手說:“就去!”

 

 

 

晚上周銘涵有些疲憊的回到桃源,一進屋就面對一室冷清,他不禁有些懷念韓棋在的那天,鬼使神差的就向廚房走去,仿佛等他走到門口時就會看見那個少年端著湯走出來。

 

 

 

周銘涵搖了搖頭,走到冰箱前拿了個土豆出來,也準備炒個醋溜土豆絲。結果土豆切成了凳子腿不說,還酸得要死。周銘涵只嘗了一口就全倒了,想想也不是很餓,乾脆就洗洗睡了。

 

 

 

早晨醒來時周銘涵覺得全身都沒什麼力氣,又做了那個夢,已經是第三次了!他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天花板,什麼都沒想。

 

 

 

這時手機響了,周銘涵隨手拿過來“喂”了一聲,電話就那頭傳來了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兔崽子,還沒起來?”

 

 

 

周銘涵翻身坐起來,揉了揉額頭,有氣無力的說:“爺爺啊,什麼事?”

 

 

 

老爺子氣吼道:“什麼事?今天都二十八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周銘涵看了看日曆才恍然發現明天就過年了,忙說:“下午就回去。”

 

 

 

老爺子氣呼呼的說:“你不用回來了,直接到寺裡去,跟我一起去上柱香!”

 

 

 

周銘涵本來不想去,可忽然想起那幾個夢,又覺得十分詭異,於是說:“行,我中午到。”

 

 

 

他答應的太乾脆,讓老爺子準備的一大套說辭都沒處用,於是老頭兒噎了一下掛上電話,對旁邊的周伯說:“他這次答應的倒乾脆。”

 

 

 

周伯笑眯眯的說:“少爺這是長大了。”

 

 

 

事實上周銘涵去了微山寺也沒什麼用,問了半天老和尚就用一句“一切自有天意”打發他了,周銘涵鬱悶的去跟老爺子說那和尚給他的茶葉都是陳的,結果老爺子斜睨他一眼淡淡的說:“你能品出什麼?瞎胡鬧!”

 

 

 

周銘涵鬱悶的想把寺給拆了,果然,那老和尚就是個神棍!

 

 

 

三十那天晚上周銘涵到底沒忍住,還是給韓棋打了電話。韓棋當時正和韓國文他們一起看春晚,屋裡太吵就出去接了。

 

 

 

道完了“新年好”周銘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韓棋笑了笑說:“還沒到零點呢,就拜年啦。”

 

 

 

周銘涵聽了也笑,就問:“在幹嘛呢?”

 

 

 

“看春晚啊,你呢?”

 

 

 

周銘涵低咳一聲,說:“沒幹什麼,閑著挺無聊的就給你打個電話。”

 

 

 

“哦。你們家人都不看春晚嗎?”這種時候難道不該給趙小姐打電話嗎?韓棋鬱悶的想。

 

 

 

“爺爺年紀大了,熬不了夜,我又沒那個習慣。”

 

 

 

“哦。”

 

 

 

韓棋應了一聲,兩人又沒話說了,韓棋覺得挺尷尬,就問:“那你家都不包餃子?”

 

 

 

“唔?那個啊,都是李嬸包的。”周銘涵解釋。

 

 

 

韓棋知道李嬸就類似于他家的保姆或是下人,周銘涵基於她多年的勞苦會對她尊敬,但絕不會和她一起包餃子的,於是不屑的撇撇嘴說:“那真沒人情味。”

 

 

 

“是嗎?那下次我們一起包?”周銘涵脫口而出,說完不由又有些尷尬,這是要邀他下次一起過年麼?人家又不是沒有家人,於是趕緊解釋說:“我就開個玩笑。”

 

 

 

韓棋想起前世葉謹跟他說過,周銘涵的父母在他六歲的時候就都死了,後來兩個叔叔也死于幫派爭鬥,他才十幾歲時就跟著爺爺學習管理名下產業,花了很長時間才將周氏洗白,據說那時候老爺子為了保護這麼個金孫,出入都要十幾個保鏢跟隨。

 

 

 

韓棋想了想覺得像他這樣的有錢人也挺可悲的,親人多了勾心鬥角爭家產,少了吧又孤零零的一個人怪可憐。於是腦子一發熱,隨口就說:“沒事,等開學了我包給你吃。”

 

 

 

說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讓你嘴賤!周銘涵聽了高興地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興奮的說:“好啊,那包什麼什麼餡的呢?蝦仁的?瘦肉的?牛肉的?也不能都包葷的,薺菜和三鮮的都不錯……你喜歡什麼餡的?要不我們每樣都包點吧?”

 

 

 

韓棋嘴角抽搐,他能說他後悔了嗎?於是只能僵硬的說:“隨便吧。”

 

 

 

剛好這時零點了,周銘涵隱隱聽到手機那邊傳來“砰砰”聲,就問:“你那邊在放煙花?“

 

 

 

韓棋看了看不遠處絢爛的煙花,輕輕的“嗯”了一聲,現在村裡的生活水準不知比往年好了多少,過年了村民也樂意花錢,畢竟一年就這一次嘛。

 

 

 

韓棋抬頭看著在夜空中不斷炸開的焰火,說:“已經零點了,大家就都出來放煙花了。”頓了頓又說:“新年快樂。”

 

 

 

周銘涵覺得有一陣暖流流過全身,也淺笑著說:“新年快樂!”

 

 

 

這時韓小毛和韓翠翠拿著煙花跑出來,韓小毛一邊拆包裝的塑膠薄膜一邊對他喊:“哥,別打電話啦,快來放煙花!”

 

 

 

韓翠翠在一旁嚷著:“給我一根,給我一根……”

 

 

 

韓棋不由就想到那年她跟在自己身後要摔炮玩的情景,不禁笑出聲來。

 

 

 

周銘涵也聽見了那邊的聲音,問:“你弟弟?”

 

 

 

“嗯,還有阿姐。”

 

 

 

周銘涵聽著心底竟有一絲羡慕,他搖搖頭笑著說:“那你快和他們一起玩去吧,別玩太晚!”

 

 

 

“好,你也早點睡。”

 

 

 

“嗯,那掛了。”

 

 

 

周銘涵掛了電話還覺得心底暖暖的,真是恨不得抱著手機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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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首先謝謝抹茶白玉扔的一顆地雷(3)還有kingfly2012的一顆地雷(3)

 

 

 

另外就是我真是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不作就不會死,那可恨的36章,我好不容易把它的小黃牌改下去了,結果昨天為了混淆盜文網的視線,我又把它改成了最新更新,我真是手賤啊!尼瑪又給我發小黃牌了有木有!改了好幾遍都沒改下去啊!(叫你手賤,叫你手賤……

 

 

 

41又開學

 

 

 

第三十八章

 

 

 

大年初一一大早,一家人早早的吃了飯就去奶奶家拜年,三個孩子都怏怏不樂。好在老太太大半年沒見到兒子了,又是大過年的也沒提什麼無理的事,就是大嫂不陰不陽的說了幾句“有了錢也別忘了窮親戚”之類的話。

 

 

 

初三的時候一家人去外婆家走親戚,外婆只有李正平和李淑梅一對兒女,個個都疼得緊,尤其是兩邊的孫子。

 

 

 

大舅母見他們來了臉笑得跟朵花似的,雖然嘴上說著:“哎呀,來就來了,還買什麼東西啊?”可接東西的手比誰都快。

 

 

 

其實大舅一家人都不錯,除了大舅母勢力了一點。韓棋記得前世韓國文摔斷了腿家裡沒錢,李淑梅來向外婆借錢。當時家裡窮沒什麼可送的,李淑梅就蒸了些糕送給大舅家,外婆可憐閨女過的苦,把所有的積蓄一共一千多塊錢都給了李淑梅。結果後來李淑梅又送糕給外婆家時,卻在無意間聽大舅母不高興的對大舅抱怨:“大姐家的糕可貴著呢,值一千塊哩!”

 

 

 

那時李淑梅心氣傲,硬是將家裡剛買的豬崽賣了還上了這一千塊。不過這一世韓棋家條件好了很多,每次來外婆家也會買些對農村人來說比較貴重的東西,大舅母反而對他們家很好。

 

 

 

過完年後周銘涵也要開始活絡活絡關係,事實上A市需要他親自去活絡關係的除了政府的那幾個高官外倒沒幾個,繆家的繆老算一個。

 

 

 

這倒不是說繆家在A市多厲害,事實上繆家在A市的豪門裡頭連前四都排不上。不過繆家老爺子卻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此人白手起家,當年在A市商場翻雲覆雨,風頭無兩,就是周銘涵的爺爺提到了都要敬佩三分。

 

 

 

不像周家靠黑道走私發家,繆老發家純粹是靠頭腦和運氣,規規矩矩的沒走黑路能從一貧如洗的窮小子變成為後來的商業巨臂,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這一點周銘涵也很佩服。不過後來繆老擔心樹大招風就將名下不少資產都捐了出去,漸漸就隱退了。後來擔任了幾屆商會主席,在A市商業圈頗受敬重!

 

 

 

周銘涵的爺爺和繆老有幾分交情,繆老的孫子繆志剛和周銘涵也算是好友,所以每年過年兩家都少不得互相拜訪,只是周銘涵沒想到會遇到李維深。

 

 

 

周銘涵去繆家時剛好遇見李維深和一個青年出來,周銘涵覺得那人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記起這人就是李維深之前包養的那個大學生,不過據說早就分了,怎麼又混一起了?周銘涵不由挑眉。

 

 

 

李維深也看見他了,經過時停下來意味深長的說:“周總這個年過的挺忙啊,聽說周氏最近事兒不少啊?”

 

 

 

周銘涵不鹹不淡的說:“勞您掛心。”

 

 

 

李維深冷哼一聲,說:“我是沒想到周總也喜歡那種青澀小男生,您應該早點跟我說,讓給您就是了,何苦還鬧到我爸那兒,您說這傳出去丟不丟份兒?”

 

 

 

周銘涵聽了微一挑眉,面帶微笑的說:“你想多了,我還沒無聊到找家長告狀的地步。不過我確實沒想到你會喜歡做一些跌份的事,比如說現在?”

 

 

 

“你!”李維深氣的一噎,然後不屑的冷哼一聲:“我們走著瞧!”

 

 

 

說完轉身就走,身後的青年忙跟了上去,經過周銘涵是禮貌的朝他點了點頭。周銘涵忽然覺得這個場景意外的眼熟,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他甚至有一種預感,當他進入繆家後會發現繆老正坐在客廳喝茶,然而事實並不是這麼發展的。

 

 

 

他拿出手機撥通葉謹的電話,對他說:“幫我查一下李維深身邊的那個青年,就是之前他包養的那個,好像是C大大學生。”

 

 

 

葉謹不由調笑:“老闆,你不會是又相中一個吧?怎麼最近李少喜歡什麼樣的你就喜歡什麼樣的?”

 

 

 

“閉嘴!趕緊去查。”周銘涵頓時黑了臉,是他最近太縱容下屬了嗎?

 

 

 

周銘涵剛進繆家客廳就看見繆志剛一臉剛起床的樣子從樓上下來,沒有繆老,周銘涵覺得有些恍惚,他定了定神在王姨的指引下走向沙發。

 

 

 

繆志剛見了他就說:“誒?來了啊!昨天爺爺還和我說讓我今天去看看三爺呢,剛好,等會兒一起。”

 

 

 

周老爺子排行老三,當年道上的人都叫他一聲三爺。

 

 

 

周銘涵往沙發上一坐,說:“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繆志剛一聽樂了,忙問:“怎麼了?三爺又去山上吃齋念佛啦?”

 

 

 

“大年初一就去了!”周銘涵無奈的說。

 

 

 

繆志剛一臉好笑,說:“別啊,這都是幫你祈福呢!你看三爺多疼你。”

 

 

 

周銘涵沒理他,直接問:“繆老呢?”

 

 

 

“誒?我剛起來哪知道?王姨,爺爺呢?”

 

 

 

“剛剛李家少爺才走,估計在後院散步呢。”王姨擦著手從廚房出來,又笑眯眯的說:“周少爺,今天留在這吃中飯啊!”

 

 

 

“王姨,怎麼他一來你就只顧著他啊?你寶貝的小少爺還沒吃早飯呐!”繆志剛誇張的哀嚎。

 

 

 

王姨瞪了他兩眼身後:“人家周少爺是客人呢,怎麼說話的!想吃什麼快說,我去給你做。”

 

 

 

“蟹黃包!”

 

 

 

繆志剛脫口而出,周銘涵站起來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在這等著餵食吧,我去看看繆老。”

 

 

 

繆志剛癱在沙發上擺擺手說:“這話說的,我是豬嗎?去吧去吧,你倆最有話題了。”

 

 

 

“可不就是。“周銘涵留下一句轉身就走。

 

 

 

周銘涵到後院時繆老正在練太極,見他來了也沒什麼反應,周銘涵就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老爺子全套練完才甩甩胳膊笑呵呵的朝他走過來說:“周小子來啦,來,陪老頭子下盤棋。”

 

 

 

周銘涵含笑著和他一起走到亭子裡去,繆老一邊下棋一邊問他爺爺的近況,聽說老爺子又去山上吃齋了之後,不由笑駡:“這老頭兒,這是準備要出家當和尚了?”

 

 

 

周銘涵笑道:“反正他沒什麼事,跟了方大師多聊聊也好,不然一個人挺寂寞的。”

 

 

 

繆老笑著搖搖頭說:“他這是擔子一扔一身輕,你就辛苦了!怎麼?我聽說周氏最近出了些事?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跟我說,老頭子別的不行人脈還是有些的。”

 

 

 

周銘涵聽了微微一笑,落下一子說:“不是什麼大事,再說爺爺還在呢,怎麼能勞煩您老人家!”

 

 

 

繆老聽了歎了口氣,說:“唉,你爺爺老了啊,他心裡怕你出事呢,不然天天往山上跑?”

 

 

 

周銘涵聽了沉默了下來,微微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剛剛李家小子也來過了,現在A市就你們兩家最大……”

 

 

 

說著繆老忽然停了下來,看了看遠處的青松,又搖搖頭說:“也罷,現在A市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不過有闖勁是好的,也要懂得進退,李家……太急躁了。”

 

 

 

周銘涵聽了不由挑眉,繆老這顯然是不看好李家了。事實上再好的交情也有敵不過利益的時候,周銘涵顯然是想反擊李家的,但也擔心繆家會站到李家那一邊去,畢竟繆家不比其他幾家,繆老爺子威望還是很高的。他這次來確實有些試探的意思,不過繆老能明說不支持李家那就再好不過了。

 

 

 

晚上回到桃源剛好接到葉謹的電話:“老闆,你要的資料我發你郵箱了。另外,咱能不能商量件事,這是過年啊,我也有親戚要拜訪的,您就不能等上班了再給我找活嗎?”

 

 

 

周銘涵聽了不由驚訝,說:“我記得你是我爸從孤兒院領養的,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什麼時候多了我都不知道的親戚?”

 

 

 

葉謹在那頭乾咳一聲,語氣有些自得:“是女朋友那邊的親戚……”

 

 

 

周銘涵“哦”了一聲,說:“蘇語?”

 

 

 

“你怎麼知道的?”葉謹驚奇的問。

 

 

 

周銘涵冷哼一聲,萬分不爽的掛了電話。連葉謹那根木頭都被蘇語拿下了,為什麼他還沒把韓棋拿下?

 

 

 

不過轉念想想過年那通電話,又不由安慰自己,算了,總算也有進展。

 

 

 

周銘涵回到書房將葉謹發來的郵件下了下來仔細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但他回想了一下上午的那個場景又覺得非常熟悉,難道是他們曾經在這樣的場合見過?周銘涵想完自己都搖頭,要說真有過這種場合他不可能不記得。

 

 

 

想了半天也想不透,乾脆放棄了。

 

 

 

醫科大開學的時間正好卡在正月十五這天,令眾多學生抱怨不已。韓棋是早上在家吃了李淑梅煮的元宵後才回學校的,等他到宿舍應經下午三四點了,正好收拾完東西就到了吃飯時間。宿舍裡幾個人提議到校外的家常菜館去炒幾個菜吃,韓棋摸了摸口袋覺得錢還算充足就同意了。

 

 

 

周銘涵知道韓棋正月十五開學後就一直想把他約出來,可想想他坐了半天的車,而且都快晚上了,覺得還是讓他好好休息比較好,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過他沒去有人倒去了,韓棋和他們宿舍的人剛出校門就被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子攔住了。

 

 

 

韓棋自然認得她就是趙語馨,但他不知道前世那場火就是這個人的傑作。不過就是知道了估計也沒太多的感覺,畢竟那時他算是一心求死,也沒怨放火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感激。

 

 

 

趙語馨上身穿著帶絨邊的小皮衣,□短裙配黑色打底,一雙高跟皮靴估計有十六七釐米,韓棋真心替她感到冷的慌。

 

 

 

吳源沒看出氣氛僵硬,笑嘻嘻的說:“哎呦,美女找誰呀?”

 

 

 

趙語馨冷冷的瞟他一眼,直接對韓棋說:“你就是韓棋對吧,我們談談。”

 

 

 

吳源被她瞟的心肝直顫,忙回頭小聲對旁邊的孫浩說:“這美女眼神好犀利啊!”

 

 

 

孫浩搗了他一下,小聲說:“趙家大小姐!”

 

 

 

“嘎?”吳源一臉莫名。

 

 

 

錢躍覺得這女人沒什麼善意,就吊兒郎當的說:“小姐,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說不行啊?哥幾個等著去吃飯呢!”

 

 

 

趙語馨沒理他們幾個,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韓棋,吳源看著都覺得滲得慌。

 

 

 

韓棋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說:“我想我們應該不認識,麻煩讓一讓。”

 

 

 

趙語馨冷哼一聲,說:“你是想讓我在這裡說?”說著她朝四周看了看,又說:“我是沒什麼好怕的,不過你丟的起這個人嗎?”

 

 

 

韓棋直覺她不會說什麼好話,這一點他上輩子就領教過了。他向四周看了看,已經有很多人好奇的往這邊看了,於是皺著眉對吳源他們說:“要不你們先去吃吧,我等會兒去食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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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咳嗯,我有不好的預感,話說韓小棋同學一遇到敵人就會智商低(其實是作者寫的渣……),作者對此表示很擔憂……

 

 

 

話說李渣一出現老紙就要崩劇情啊有木有!都不敢讓他上場了有木有!昨天本來有他一齣戲的結果改成了周總的電話粥了啊有木有!由此可見此人必須儘快炮灰……

 

 

 

42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韓棋走到學校旁邊的廣場,在沒什麼人的樹林邊停了下來,回頭對跟著他的趙語馨說:“有什麼事說吧。”

 

 

 

趙語馨沒有說話,一雙眼睛怨毒的看著他,韓棋看了異常煩燥,實在不想和這些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打交道,於是開口就說:“沒事我走了。”

 

 

 

“站住!”

 

 

 

趙語馨忽然朝他大吼一聲,韓棋回頭,趙語馨上前兩步,上下打量了一眼韓棋,[Fywxw.com 楓葉文學網電子書]語氣不鄙夷的說:“一個大男人靠賣屁股營生,說出去真不怕別人笑話!聽說你家挺窮的是吧,你跟周大哥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錢嘛,說吧,要多少你才能離開他?”

 

 

 

韓棋簡直要被她氣笑了,不由反擊道:“小姐,您是錢多沒處花了嗎?先不說我跟你那什麼周大哥沒什麼關係,就算真有關係你今天的舉動又有什麼效果呢?讓你周大哥更同情我?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抓住你周大哥的心?”

 

 

 

趙語馨氣的滿臉通紅,抬手就要打過去,韓棋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開玩笑,好歹在校跆拳道社練了半年,雖然和周銘涵李維深那種從小受訓的人沒法比,但對付一個被寵壞的大家小姐還真是綽綽有餘。

 

 

 

“還有,不知道的事不要亂說,我這種脾氣好的不跟你計較,你周大哥就不一定了是吧!”

 

 

 

趙語馨使勁掙了兩下也沒掙開他的鉗制,不由怒聲罵道:“你要不要臉!你以為我會怕嗎?你知不知道我們趙家在A市是什麼地位,讓你畢不了業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韓棋一把甩開她的手,冷聲說:“趙小姐,我說過了這種事你應該去找當事人,在我這逞威風有什麼用呢?何況我連你說的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糾纏我有意思嗎?要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趙小姐也不想哪天走夜路出事吧?不過趙小姐,你確定你沒認錯人?你跟我說的那些事簡直莫名其妙!”

 

 

 

“你!”趙語馨被他甩了一下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站穩了又說:“你還狡辯?那天在夜色難道不是你勾引周大哥嗎?”

 

 

 

“哦,原來你說的周大哥是周總啊!”韓棋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解釋說:“我跟周總只是拉贊助時見過幾次面,那天剛好喝醉了撞到他而已。”

 

 

 

“你胡說,你這種貧民怎麼有錢在那裡消費?聽說還是跟李少喝酒,真是勾引一個不夠還要勾引兩個!”

 

 

 

韓棋聽了冷冷看了她一眼,趙語馨不知怎麼的竟被嚇得後退了一步,韓棋不由嗤笑,到底是被家裡寵壞的大小姐,就連挖苦自己的話都和前世一樣,翻來覆去就那幾句。於是韓棋上前一步說:“首先奉勸小姐一句,嘴巴最好放乾淨一點,我雖然窮沒什麼勢力,可要逼急了也是什麼都能豁出去的!其次,我去不起我同學也去不起嗎?同學請的不行嗎?趙小姐不會以為就你們趙家有錢,別人全是窮光蛋吧?”

 

 

 

“你!”

 

 

 

“還有,我實在對你這種正室抓小三的戲碼不感興趣,麻煩下次找別人。”說著就在趙語馨憤恨的眼神中離開了,留她一個人在那,臉都氣成了豬肝色。

 

 

 

韓棋一邊往食堂走一邊覺得氣悶,真是,這一世他都沒和周銘涵在一起怎麼還招惹了這麼個大小姐?

 

 

 

正氣頭上時有人就撞槍口上了,周銘涵躑躅再三還是決定給韓棋打個電話,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問:“到學校了嗎?”

 

 

 

“到了!”韓棋冷聲說。

 

 

 

周銘涵一聽覺著不對,忙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韓棋不聽還好,一聽更是來氣,氣衝衝的說:“周先生,麻煩您管好自己的女朋友行不行?任何人都不想莫名其妙的被罵行嗎?”

 

 

 

周銘涵一頭霧水:“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啊?”

 

 

 

結果話剛說完就忽然醒悟過來,問:“你是說趙語馨?”

 

 

 

“哦,是不是什麼馨的我不知道,不過倒確實姓趙!拜託你惹桃花的時候認真負責一點,別往我身上扯麻煩行嗎?”韓棋語帶嘲諷的說。

 

 

 

周銘涵呵呵一笑,看來這次小孩是真氣著了,不然不會這麼和他說話。

 

 

 

韓棋聽到那頭的笑聲不由翻了個白眼,說:“笑什麼?”

 

 

 

周銘涵忍著笑意說:“你這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毛病!”韓棋氣結,啪的掛了電話,想著今天得吃頓好的解氣,於是頭一抬氣勢洶洶的對打飯的阿姨說:“阿姨,紅燒肉和土豆絲!”

 

 

 

阿姨瞪了他一眼,打了兩樣菜給他,韓棋一見鬱悶的說:“阿姨,怎麼都沒肉啊?”

 

 

 

阿姨指著餐盤裡的紅燒肉氣咻咻的說:“這不都是肉捏!”

 

 

 

韓棋低頭看了看餐盤,頭一抬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阿姨,都是肥的呀?”

 

 

 

阿姨頗為傲嬌的哼一聲:“肥的長肉!”

 

 

 

韓棋鬱悶的端著飯找了個位子,剛坐下手機就又想了。

 

 

 

周銘涵被掛了電話愣了有半分鐘,反應過來後就趕緊打回來了,這事可得說清楚啊,不然剛有的進展就沒了。

 

 

 

韓棋看了眼手機,狠狠地在小紅鍵上按了一下。周銘涵看了眼又被掛了的電話心想:完了,小孩生氣了。於是契而不舍的打。

 

 

 

韓棋被他吵的煩不勝煩,拿起手機不耐煩的說:“你到底要幹嘛啊?”

 

 

 

“對不起啊,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那個趙語馨她真不是我女朋友!”周銘涵忍著笑解釋。

 

 

 

“她是不是你女朋友跟我有什麼關係!”韓棋不耐煩的對他吼道,然後旁邊的人立刻奇怪的看向他,韓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低聲說:“好了你別煩了,我吃飯呢。”

 

 

 

周銘涵忙哄道:“好好,不打擾你了。你放心,她以後不會去煩你了。”

 

 

 

韓棋嘟囔一句:“最好這樣。”然後就掛了電話。

 

 

 

周銘涵放下手機臉上還帶著笑,繼而想到趙語馨竟然去找過韓棋,臉色不由又有些陰沉,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老爺子打個電話。

 

 

 

老爺子接到電話有些奇怪,說:“你說那事啊,過年時趙家來提過一次,我看你實在不願意,就給推了。”

 

 

 

周銘涵明白了,估計趙語馨是因為周家拒絕聯姻氣昏頭了才去找韓棋的。

 

 

 

想到這周銘涵眼神有點深,從上了高中後趙家大小姐就一直纏著他,說了多少次也沒用。以前他沒喜歡的人時倒沒什麼,躲著就是了。現在可不一樣,他這和韓棋八字還沒一撇呢,可不能讓她攪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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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短小啊哈~都怪今天找的那篇文太好看鳥~看了一上午沒碼字,不過現在等更新等的好拙計~

 

 

 

話說韓小棋,你也就只能在女性身上找自尊了麼?都是為娘對不起你哇~

 

 

 

韓棋(怒吼):知道你還不讓我硬氣起來??

 

 

 

作者(望天中……):周總硬就行了,你硬幹嘛?

 

 

 

韓棋:……

 

 

 

4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開學第二天韓棋到教務網下載了這學期的課表,坑爹的發現課比上學期多了很多,還加了實驗。這樣除去家教時間,到餐館打工的時間就要減少了,就是說這學期錢肯定沒上學期賺的多了。

 

 

 

週三下午沒課,韓棋照常去餐館打工,並和胖老闆說明了一下情況,看時間少點能不能繼續做。

 

 

 

結果去了之後發現胖老闆又請了一個小工,韓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在胖老闆人不錯,聽他解釋了之後就說:“那你就在這幹吧,幹幾天就拿幾天錢成吧?”

 

 

 

韓棋忙高興的說:“行。”

 

 

 

胖老闆一邊熬湯一邊指指蹲在地上剝蔥的男生說:“他叫陳凡路,新來的,比你大,叫他路哥就行了。他是做全職的,不然指望你我就累死了。”

 

 

 

韓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剝蔥的男生說:“你好,我叫韓棋。”

 

 

 

剝蔥男生猛然抬起頭,臉上有些慌亂無措,想伸手又覺得不大合適,最後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好。”

 

 

 

韓棋有些訝異,這個男生真的比他大嗎?怎麼看起來比他還羞澀?

 

 

 

老闆看了眼說:“小陳啊,我剛剛看到樓上的客人走了,你去把桌子收拾一下吧。”

 

 

 

“啊?哦!”陳凡路慌忙站起來,到水池邊洗洗手,路過韓棋時靦腆的朝他笑了笑。

 

 

 

等他走了胖老闆才笑著說:“小陳比你剛來時還內向,沒事你多和他說說話。”

 

 

 

韓棋“哦”了聲,確實,陳凡路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和前世的自己很像,遇見個陌生人就像受驚的兔子似的。或許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韓棋不由好奇的想,不過也就想想,別人的事他管那麼多幹嘛?

 

 

 

因為這會兒人不多,店裡不是很忙,韓棋就對正在熬湯的老闆說:“胖叔,給我下碗鴨血粉絲吧,沒吃中飯呢。”

 

 

 

老闆一聽樂呵呵的說:“活沒幹多少就要吃,也就我敢雇你。成,不要鴨腸是吧。”

 

 

 

“要多放鴨肝。”韓棋補充道,老闆人很好,經過半年的相處兩人都很熟了。

 

 

 

開學的第一個週末周銘涵打電話給他說要一起吃頓飯。

 

 

 

韓棋鬱悶的說:“周總,上次我不是說了要保持距離嗎?萬一再引起你女朋友的誤會就不好了。”

 

 

 

周銘涵笑著說:“這麼記恨啊?說了不是女朋友了,那麼小心眼幹嘛?”

 

 

 

這話說的好像韓棋就是個向他撒嬌的小女友似的,韓棋氣得一時沒說出話來。周銘涵忙道歉說:“好了好了,你心眼不小。不過我跟那女的真沒關係,就是還沒出生時兩家開過玩笑而已,當時都沒當真。再說,她已經被送出國了。”

 

 

 

韓棋噎了一下,繼而怏怏的說:“那也不行,我得去給學生補課呢,人家小孩馬上六月就中考了。”

 

 

 

“哦,就是那個許諾考上市重點就給你加錢的那家啊,那到時候你得請客啊。”周銘涵有些鬱悶的說,他那兩個叔叔怎麼就沒給他生個弟弟什麼的再走呢,這樣就可以讓韓棋到他家來做家教了。

 

 

 

韓棋無語的想人家能不能考上還不一定呢,再說,就算真考上了自己幹嘛要請你吃飯啊?

 

 

 

“好了,我快遲到了,就這樣吧。”韓棋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拒絕了,周銘涵也一定會找一大堆理由來讓自己答應。

 

 

 

饒是如此,韓棋還是在剛和學生的父母道別後就在路邊看見了那輛熟悉的車。韓棋眼皮直跳,這貨不會一直在外面等他吧?

 

 

 

周銘涵笑得一臉欠揍的站在車旁,說:“上完了吧,這下可以去吃飯了吧?”

 

 

 

韓棋嘴角抽搐的問:“你不會一直在這等著的吧?”

 

 

 

“怎麼會呢?”周銘涵笑得一臉燦爛,“只是碰巧而已。”

 

 

 

鬼才信!

 

 

 

“好了走吧,我已經準備好餡和餃子皮了。”周銘涵笑眯眯的說。

 

 

 

韓棋:“???”

 

 

 

“你說過開學後一起包餃子吃的啊?難道忘了,我可是一直記著呢。”見他一臉迷惑,周銘涵故意裝出委屈的樣子說。

 

 

 

韓棋一頭黑線,周總,您真不適合這種表情好嗎?

 

 

 

“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周銘涵繼續。

 

 

 

韓棋無奈的拉開車門坐上去,說:“走吧。”

 

 

 

周銘涵立刻一臉笑意的跟著上了車。

 

 

 

到了桃源周銘涵腳步輕快到冰箱前將剛買的餃子餡和皮拿出來,差點就沒哼歌了。

 

 

 

將東西放到桌子上周銘涵高興的說:“買了六種餡,三葷三素,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

 

 

 

韓棋好笑的說:“我們家餡和皮都是自己做的。”

 

 

 

周銘涵笑道:“不是擔心你不會嘛!”

 

 

 

韓棋聽了很不服氣的說:“誰說的,我八歲就會包了。”

 

 

 

“嗯嗯。”周銘涵揉揉他的頭,笑著說:“我們棋棋最厲害了。”

 

 

 

語氣跟哄小孩子似的,韓棋臉一紅,一把揮開他的手嘟囔道:“快去洗手,我教你包,以後你自己包別叫我。”

 

 

 

周銘涵不再逗他,笑眯眯的拉著他一起去洗手間。

 

 

 

周銘涵說是要學包餃子,事實上他就是個搗亂的,麵粉被他弄的到處都是,甚至趁韓棋不注意時將麵粉弄到了他臉上。韓棋氣的抓起一把就往他臉上撒,周銘涵只得苦著張臉去洗澡。

 

 

 

最後兩人包了六七十個餃子,周銘涵將一部分放到冰箱裡,剩下的拿去下鍋。

 

 

 

他瞅了瞅那兩排餃子,韓棋包的圓潤飽滿,看起來蠢蠢的很可愛,自己包的嘛,一個個軟趴趴的躺在那,還有一個甚至開了口。周銘涵決定等下都吃韓棋包的那些,讓韓棋吃自己包的。

 

 

 

正好這時韓棋在廚房喊:“好了沒?水已經開了。”

 

 

 

周銘涵忙應道:“好了,馬上。”然後就端起餃子向廚房走去。

 

 

 

“來了來了。”

 

 

 

韓棋瞪了他一眼,接過來說:“怎麼這麼慢,水都開一會兒了。”

 

 

 

說著將餃子一個個放到沸騰的水裡,周銘涵看著他認真的神態,神色微凜,鼻尖上沁出了細小的汗珠,心底不由一陣心猿意馬。

 

 

 

正好這時候韓棋看了他一眼,周銘涵忙尷尬的移回眼神,乾咳一聲說:“好了嗎?什麼時候可以吃?”

 

 

 

韓棋無語的說:“剛下鍋就能吃啊?還沒熟呢。沾的佐料配好了嗎?”

 

 

 

“咦?那要怎麼配啊?”周銘涵奇怪的問。

 

 

 

韓棋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說:“算了我去,你在這看著鍋。”

 

 

 

“誒?那這玩意什麼時候熟啊?”周銘涵指著鍋裡翻滾的餃子問。

 

 

 

“等它們都浮起來後就熟了。”

 

 

 

“哦。”周銘涵一動不動的盯著鍋,好不容易等餃子都浮起來,結果還是擔心沒熟,於是撈一個出來吹了吹準備嘗嘗,結果被燙的“啊”一聲大叫起來。

 

 

 

韓棋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正好門鈴響了,周銘涵說:“韓棋幫我開下門,呼,燙死我了。”

 

 

 

韓棋聽了朝門口走去,正好這時手機響了,周銘涵一邊喝涼水一邊接起電話:“葉謹?不是說了我下午不去公司嗎?”

 

 

 

“老闆出事了。”葉謹語氣頗為焦急,“今天局裡來人了,說是……”

 

 

 

周銘涵驀然抬頭,走到廚房門口,幾個穿著警服的人推開門走進客廳,韓棋正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們。

 

 

 

周銘涵心底一沉,沒管葉謹在說什麼,慢慢放下手機,手越握越緊。

 

 

 

“周先生,我們懷疑周氏旗下的微山湖醫院和榮恒藥業與八年前的7.31特大醫療器械走私案有關,據我們所知,微山湖醫院似乎還與當年轟動全國的黑市器官販賣有關,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一個女警官語氣冰冷的說,周銘涵沒有看她,他只盯著韓棋看,他怕韓棋聽道這些會怕他,厭惡他。他好不容易才在他心底留下一點位置,他捨不得放棄。

 

 

 

韓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只是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們。

 

 

 

周銘涵走到他面前語氣溫柔的說:“抱歉,不能一起吃餃子了。下次吧,鑰匙在書房的電腦旁,你吃完飯再走吧。當然……”

 

 

 

語氣頓了頓,說:“住在這也行,不過恐怕你不太願意。”

 

 

 

說著苦笑一聲,韓棋語氣艱澀的說:“你……”

 

 

 

“好了,下次一起吃。”

 

 

 

周銘涵說完轉身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都跟了上去,其中一個人看他還呆愣愣的樣子,故意朝他眨了眨眼,韓棋一眼就認出他了,脫口而出:“教官?”

 

 

 

那名警官朝他搖搖手跟著出去了,周銘涵卻在那一刻身體僵了一下,他喊得不是自己。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韓棋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周銘涵忽然就被帶走了?他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員警都不敢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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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能說都怪英語老師放電影嗎?本來準備英語課碼字的QAQ結果老師用電影吸引我……

 

 

 

44第四十一

 

 

 

第四十一章

 

 

 

韓棋直到回到學校還暈乎乎的,作為一個學醫的學生,雖然專業課還沒開但多少也知道販賣器官和走私醫療器械是怎麼回事。可是前世並沒發生過這種事啊,還有周銘涵,他真的做過這些事嗎?

 

 

 

不知怎麼的他心裡竟然隱隱有些擔憂,周銘涵會不會出事?也許他是被誣陷的?

 

 

 

韓棋猛然一個激靈,他竟然在為周銘涵擔心?他頓時感到無比震驚,然後慌忙安慰自己,人家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就算他真的被判刑了那肯定也是罪有應得!做出那種違法亂紀的事難道不該被法律制裁嗎?

 

 

 

即便如此韓棋還是一晚上都沒睡好,腦袋裡想的都是這件事。一會兒覺得周銘涵怎麼樣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做那些事是罪有應得;一會兒又想他可能是被冤枉的呢?而且自己和他也算是朋友呃……應該是吧,這麼想是不是有點不好呢?

 

 

 

韓棋煩躁的翻過身,厭惡的想自己怎麼跟個女生似的,優柔寡斷的。

 

 

 

這時錢躍迷糊糊的說了一句:“小四兒,你翻來覆去烙燒餅呢。”

 

 

 

韓棋身體一僵,忙閉上眼強制自己趕緊睡覺。

 

 

 

第二天關於周氏涉嫌走私和販賣器官的事就佔據了各大新聞頭條,甚至還配上了周銘涵被帶上警車的圖片,周氏集團醫療這一塊的信譽急劇下降。眾多記者聚集在周氏總部大樓前久久不散,周老爺子不得不出來主持局面。

 

 

 

韓棋知道這件事時還是在課堂上,當時教醫學導論的老師正在上課,忽然就提到了心臟支架手術,然後就說起了醫療器械問題,於是就開始侃侃而談:“由於國內科技水準限制啊,我國的部分醫療器械都要依賴進口,比如說這個心臟支架啊、冠脈導絲啊,價格都相當昂貴啊……”

 

 

 

說著笑了笑:“所以說走私這些東西都是暴利啊,昨天不是抓了一個麼,聽說還是什麼集團的二把手……”

 

 

 

下面立刻有同學應和:“周氏集團……”

 

 

 

“對,周氏集團,當年7.31走私案你們知道的恐怕不多,都八年前的事了,當時啊牽扯了三四十幾個人進去,還封了兩家醫療器械公司,據說當時辦案時是六個市聯合抓捕啊,算是這些年全國最大的醫療器械走私案了。不過當年倒沒周氏什麼事,據說是有後臺啊,唉,官商勾結啊……”

 

 

 

憤青老師在講臺上不住感慨政府黑暗,韓棋這才發現大家竟然都知道昨天的事,於是忙小聲問旁邊的吳源:“怎麼大家都知道啊?”

 

 

 

吳源興奮地說:“哎呀虧你是學醫的,這都不關注,早上食堂的電視在播市新聞,講的都是這事啊!報紙上都是頭條。”

 

 

 

韓棋不由心下一凜,以周氏的能力阻止其負面消息被報導是輕而易舉的事吧,怎麼會弄得滿城風雨?難道周氏真的出事了。

 

 

 

一直連續好幾天周圍的同學都在談論這件事,甚至都說到會怎麼判刑上了,吳源義憤填膺的說:“要我說這種敗類就應該都判死刑,你想啊,他們販賣器官誒,你說要是把你腎摘一顆還沒啥事,就當買蘋果了,要是把你心臟啊什麼的給摘了你還活不活了?”

 

 

 

“不至於吧,那也得當事人同意吧,據說只是價格低了點。”孫浩反駁,又問:“老大,你說呢?”

 

 

 

“我咋知道?我又沒賣過。”

 

 

 

吳源繼續在那唬人:“哎,你們不知道,我初中老師就跟我們說過,說我們那一個小孩離家出走了,家裡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最後被臨市警方在野地裡發現了,全身都沒什麼事,一查,裡頭的器官都沒啦!”

 

 

 

“還有啊,有人坐車自己不知道就被迷暈了,後來在公交月臺醒了,回家發現身上有刀口,結果去醫院一查,少了顆腎呐……”

 

 

 

“行了行了,別說了,說的我身上毛毛的。”錢躍說。

 

 

 

韓棋越聽越覺得心情沉重,周銘涵也做過這些事嗎?

 

 

 

孫浩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我跟你們講,我爸說這件事可能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你們是不知道周家有多厲害,以前混黑時在我們這是一手遮天,現在洗白了才收斂,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是吧,人家不是那麼好搞的。你說是吧,小四。”

 

 

 

“嗯?”韓棋猛然回神,忙說:“我怎麼知道啊,我又不是你們A市人。”

 

 

 

說完翻身下床,說:“行了我去店裡打工了,需要帶晚飯嗎?”

 

 

 

三人忙喊:“要——”

 

 

 

韓棋嘴一抽,暗道:一群懶豬啊!

 

 

 

等他走了吳源奇怪的問:“誒?你們有沒有覺得小四兒最近有點不對勁兒啊?”

 

 

 

錢躍無聊的說:“男人嘛!總有那麼幾天……你不也是,每到月底就萎靡不振。”

 

 

 

“滾吧,老子那是沒錢了!”

 

 

 

韓棋到店裡的時候客人不多,陳凡路正在收拾桌子。胖老闆哼著歌,見他來了哼哼道:“你現在是挑個好時間了,每天這時候客人都少。”

 

 

 

韓棋忙不好意思的走到陳凡路旁邊,說:“我來收拾。”

 

 

 

陳凡路很靦腆的說:“不、不用,我自己就行。”

 

 

 

老闆哼一聲說:“小陳啊,給他收拾吧,你都忙一上午了,休息休息。”

 

 

 

韓棋也說:“就是啊,要是你把活都幹了,老闆就要辭退我啦。”

 

 

 

陳凡路抿著嘴朝他笑笑,很不好意思的讓開了,看的韓棋也不好意思起來了。

 

 

 

這時忽然有人走了進來,旁邊的陳凡路見了臉色一白,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韓棋有些好奇,忙抬頭看過去,看清人後不由驚訝的喊了聲:“教官?”

 

 

 

來人正是當年剛開學時把他訓的要死要活的軍訓教官,胖老闆忙迎出來:“哎呦,員警同志,有什麼事麼?”

 

 

 

方振伸手抬了抬帽沿,然後指著韓棋說:“找這位小同學問個話,聽他同學說他在這打工。”

 

 

 

胖老闆一驚,第一反應是韓棋犯事了。方振一見就知道他想偏了,忙說:“沒什麼,就是來瞭解瞭解情況。”

 

 

 

胖老闆一聽放下心來,忙招呼陳凡路:“小陳啊,快去拿瓶汽水來,給員警同志解解渴。”

 

 

 

方振忙擺手,說:“不用不用。”不經意間向陳凡路看了過去,不由有些驚訝的說:“哎,你不是那陳……陳什麼?”

 

 

 

陳凡路嚇得臉色一白,忙跑開,說:“不是。”

 

 

 

看他跟受驚的兔子似的方振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對韓棋說:“我有這麼可怕嗎?”

 

 

 

想起軍訓時被訓的慘相,韓棋不由兩腿一抖,方振點了支煙笑駡:“出息。”

 

 

 

然後往旁邊的坐位一坐,說:“坐,問你個事兒。”

 

 

 

韓棋戰戰兢兢的坐到他對面,方振吸了口煙問:“你跟周銘涵是什麼關係。”

 

 

 

韓棋不知怎麼的,臉竟然有些發熱,支吾著說:“見過幾次面。”

 

 

 

方振一臉了然,韓棋一見就覺得他誤會了,連忙辯解:“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方振饒有趣味的說。

 

 

 

韓棋被他一噎,乾脆閉嘴。

 

 

 

方振說:“算了,就知道問了也白問,都八年前的事了你能知道啥,就局裡那些人囉嗦。不過周銘涵這人確實不乾淨,你以後還是儘量離他遠點。”

 

 

 

說完又打量他一下,嘖了兩聲:“這才半年沒見就又成小白臉了,平時都練哪了?”

 

 

 

韓棋尷尬的咳了一聲說:“教官,你怎麼成員警了?”

 

 

 

方振斜睨他一眼,沒個正形的說:“退伍了,家裡幫忙找的工作。”

 

 

 

說完又嘖了一聲,道:“天天伺候那群大老爺,還沒當兵舒服。”

 

 

 

說完又問:“剛才那小子在工作?”

 

 

 

韓棋點點頭問:“教官,你認識他?我看他挺怕你的。”

 

 

 

方振笑,說:“他當然怕我了,逮過他幾次。”

 

 

 

“???”韓棋驚訝了,陳凡路挺老實內向的啊。

 

 

 

方振看了他一眼,“唔”了聲,含糊的說:“在這工作也好,他以前工作那地方……”

 

 

 

話沒說完,方振直接站了起來,說:“算了,那今天就這樣,你忙吧。”

 

 

 

韓棋忙跟在後面送他,猶豫了半天才彆扭的問:“教官,那個……周、周先生怎麼樣了?會判刑嗎?”

 

 

 

他問完就有些後悔,又忙擺手說:“我就隨便問問,沒什麼……”

 

 

 

“他當天晚上就回去了。”

 

 

 

“啊?”韓棋瞪大了眼睛抬起頭,方振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韓棋頓時覺得臉有些熱,縮回頭慌張的說:“那個……我先回去了。”

 

 

 

“等等。”方振又叫住他,說:“要是再有人來問你話,包括我這樣的,啥也別跟他們說。”

 

 

 

“???”

 

 

 

“哎,說實話吧,這事是有人背後搞鬼,我們也是被人當槍使,到時結果如何就看他們誰能贏了,你一個學生別摻和進來。”

 

 

 

韓棋聽了感激的說:“謝謝。”

 

 

 

方振擺擺手什麼也沒說大步走了,韓棋也回頭朝店裡走,心裡不由的想著方振剛才說的話。

 

 

 

這麼說是真有人誣陷周銘涵?是誰呢?韓棋只能想到李維深了,那會不會是因為去年夜色的那件事,李維深記恨上了?這麼一想韓棋不由又有些內疚,這樣的話周銘涵會被誣陷豈不都是因為自己?

 

 

 

但是想想他當天就出來了居然不和自己說一聲,害的他那麼擔心。等等,他幹嘛要擔心啊?而且人家出來了幹嘛要告訴自己?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正常了,韓棋煩躁的想大叫兩聲。

 

 

 

“揪什麼頭髮呢,把這份蓋澆端到5號桌。”

 

 

 

韓棋猛一回神才發現老闆和陳凡路都在奇怪的看著他,於是小聲說了句沒什麼,慌忙跑去端餐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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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韓棋對周有感情了,呃,不突兀吧,主要是我覺得也該有感情了,這都四十一章了啊,再沒感情我都完結了有木有……

 

 

 

45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韓棋把一碗蓋澆端到5號桌後就去和陳凡路一起洗碗,陳凡路偷偷的瞅了他兩眼,憋了半天才紅著臉問他:“韓、韓棋,你認識剛才那個人啊?”

 

 

 

韓棋看他一眼說:“嗯,軍訓時候的教官。”

 

 

 

“哦。”陳凡路應了聲,然後又忽然眼睛發亮的說:“我聽老闆說你是對面醫科大的學生,好厲害啊!我以前也……”

 

 

 

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繼而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你真厲害!”

 

 

 

韓棋心底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曾經他也羡慕那些可以上大學,對未來充滿希望的人。而如今他也成了別人羡慕的物件,他卻沒有絲毫驕傲的感覺,他看著陳凡路就像看著曾經的自己。

 

 

 

陳凡路被他看的有點緊張,手足無措的說:“怎麼了?”

 

 

 

韓棋搖搖頭想問他怎麼沒上學,但又覺得不大好,於是就說:“你也想學醫啊?”

 

 

 

“嗯。”陳凡路羞澀的笑了笑說:“以前家裡有人生病,所以一直想學的。”

 

 

 

韓棋沒問他為什麼後來沒學,他知道那肯定是個讓人傷心的故事。他想了想安慰的勸道:“其實你現在學也可以啊,我聽說我們學校有自考專業的。”

 

 

 

“真的?”陳凡路眼睛立刻閃現出光彩。

 

 

 

韓棋見了也高興,笑著說:“真的,我聽學姐說的,回去幫你問問。”

 

 

 

胖老闆聽了嘴角不由翹了起來,陳凡路還在那一個勁兒的感謝韓棋,搞得韓棋很不好意思。老闆乾脆說:“小陳啊,去樓上看看客人走沒,收拾收拾桌子。”

 

 

 

“哎。”陳凡路走的時候眼睛還微微發紅。

 

 

 

老闆搖搖頭對韓棋說:“你啊,這才幾天就拐走我一個小工。”

 

 

 

韓棋吐吐舌頭說:“是他願意的嘛!”

 

 

 

老闆搖搖頭歎息道:“這樣也好,比先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好。”

 

 

 

韓棋一聽有些奇怪了,老闆看了他一眼說:“這孩子啊,過年那會兒我在海邊撿回來的,他那會準備自殺呢,小兔崽子,我一腳撂他身上就給提回來了,有啥想不開的?”

 

 

 

韓棋不由想起自己死的時候,人絕望到了極處就會覺得活著也是一種痛苦吧?

 

 

 

胖老闆斜睨他一眼,一巴掌砸在腦袋上,道:“杵在這幹嘛呢?幹活去!”

 

 

 

韓棋一個趄趔,疼得直咧嘴。

 

 

 

周銘涵進去的當晚他爺爺就托關係把他弄出來了,這幾天都忙的焦頭爛額也沒跟韓棋說他出來了。一是沒空,二是……他也有些擔心韓棋怎麼看他,有點害怕見他。

 

 

 

正猶豫著就接到韓棋的電話,周銘涵手都抖了,這真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韓棋第一次主動跟他打電話了。

 

 

 

周銘涵接起電話小心的“喂”了一聲。

 

 

 

“你沒事了?”韓棋在那頭冷聲問。

 

 

 

“嗯。”周銘涵小心的應道,感覺那邊的人心情可能不太好。

 

 

 

“當天晚上就出來了?”韓棋咬牙切齒。

 

 

 

“咳嗯,因為沒什麼證據就放出來了。”周銘涵緊張的說。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韓棋大吼。

 

 

 

周銘涵感覺心臟狂跳,小心翼翼的問:“你……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我……”韓棋忽然尷尬了,人家沒事了幹嘛要告訴他啊?不是說了不問的嗎怎麼還是問出來了?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對勁了,都是周銘涵害的。

 

 

 

越想越氣,於是沒好氣的說:“你那鑰匙還要不要了?”

 

 

 

周銘涵這才想起別墅鑰匙在韓棋那,因為出來後一直在江山老宅,都把這事給了。

 

 

 

於是忙說:“要要,那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去你那取吧?”

 

 

 

“最近都在報導那些事,你不怕記者看見嗎?”韓棋疑惑的說。

 

 

 

“呃?”這是個問題。

 

 

 

“算了,讓你助理來拿吧。”

 

 

 

那怎麼行?多好的一個見面機會啊?周銘涵連忙反駁:“不行,他最近很忙!”

 

 

 

“那怎麼辦?”

 

 

 

“要不你送過來?”周銘涵試探著說。

 

 

 

韓棋咬著唇不說話,周銘涵很失望的說:“那要不還是我過去吧。”

 

 

 

“等等。”話音剛落就被韓棋制止了。

 

 

 

有戲!周銘涵立刻支起耳朵聽。

 

 

 

“算了,我送過去吧,你在公司是吧?”韓棋豁出去的說。

 

 

 

“是啊是啊,不過那多不好意思啊……”周銘涵假意客氣的說,韓棋沒理他,啪的一下掛了手機。

 

 

 

周銘涵鬱悶的看了看手機,再看看樓下,眉頭一皺,拿起內線電話:“葉謹,門口那群記者都給我趕走,保安都是幹什麼吃的?”

 

 

 

等會兒韓棋來了怎麼進來?真是的!

 

 

 

葉謹結結巴巴的說:“不、不好吧?”

 

 

 

“按我說的做!”周總滿是豪氣的說。

 

 

 

“是!”

 

 

 

掛了電話周銘涵就開始焦急等待,看兩行檔就抬手看表,沒一會兒內線響了,他慌忙就拿起電話“喂”了一聲。

 

 

 

“老闆,李維深的助理想和您見一面。”葉謹一板一眼的說。

 

 

 

周銘涵白期待了,再加上是李氏的人就更沒好氣了,不耐煩的說:“他有預約嗎?”

 

 

 

“呃,沒有。”

 

 

 

“不見!”啪的掛了電話,他現在看到姓李的就窩火,包括給姓李的打工的。

 

 

 

葉謹被掛了電話一臉莫名,然後抬頭對來人說:“對不起衛助理,老闆說他很忙,沒空見你。”

 

 

 

衛宇霆穿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身材修長,面容清俊,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挑,帶著點媚惑的味道。

 

 

 

真是可惜了,這麼個人居然被李維深潛了。葉謹不由在心底可惜,但很快他就不可惜了。

 

 

 

衛宇霆翹起二郎腿松了松領帶,笑眯眯的說:“沒事,我可以等周總忙完。”

 

 

 

葉謹心底一苦,面上仍帶著笑,說:“要不,我再幫您問問?”

 

 

 

“那就麻煩葉特助了。”衛宇霆仍舊笑。

 

 

 

葉謹苦著臉拿起電話:“老闆,衛助理說等您忙完,您看……”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讓他上來吧。”

 

 

 

葉謹掛了電話立刻笑眯眯的說:“衛助理,老闆讓您過去。”

 

 

 

衛宇霆眉頭輕挑,意味不明的說了句“多謝”。

 

 

 

衛宇霆敲門時周銘涵正在往檔上簽字,頭也沒抬直接說了一句“進來”。

 

 

 

衛宇霆推門而入,似笑非笑的說:“都傳言周氏現在是老爺子做主,沒想到事實上還是周總當家啊。”

 

 

 

周銘涵抬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坐。”

 

 

 

衛宇霆應聲而坐,周銘涵將檔整理了一下放在旁邊,問:“不知衛助理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這語氣……實在說不上好。

 

 

 

衛宇霆也不在意,反笑著說:“聽說周氏最近出了些問題,讓周總頗為苦惱?”

 

 

 

周銘涵也笑:“這就不勞您費心了,畢竟這事您也沒少出力。”

 

 

 

“周總倒是神速,這麼快就查的這麼清楚了?唉,說起來我也是拿錢辦事,李總吩咐,我不得已為之啊。”衛宇霆故作苦惱的說。

 

 

 

周銘涵不想再和他虛與委蛇,皺著眉頭說:“有什麼話直說吧。”

 

 

 

衛宇霆聽了輕笑:“周總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不想找回場子麼?”

 

 

 

周銘涵明白他要說什麼了,不由覺得好笑:“你幫李維深一手策劃了這件事,卻想反過來想和我聯手?你哪來的自信認為我會同意呢?”

 

 

 

“周李兩家都是A市舉足輕重的世家,現在李家與市長聯姻,已經隱隱有壓周氏一頭的趨勢,周總就不擔憂嗎?”

 

 

 

“我就算要對付李家,也不一定非要和你合作。”

 

 

 

“以周李兩家的實力,真鬥起來恐怕會兩敗俱傷吧!而且我相信,很多世家包括上面的領導都很願意坐山觀虎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嘛!跟我聯手就不同了,我們裡應外合必定事半功倍,到時候……”說到這他不由身體前傾了一下,盯著周銘涵的臉說:“我們平分李家!”

 

 

 

周銘涵輕笑,他確實要對付李家,但卻沒有要徹底打垮的意思,就像衛宇霆說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可沒興趣做螳螂被黃雀在後。況且這其中關係密密牽制,牽一髮而動全身,就像李維深的夜色,他自然知道裡面做的那些不法生意,但那同時也是A市某些人的樂園,動了就得罪上面,沒有必要為一個跳樑小丑而壞了經營了十幾年的關係。更何況,他也不願意信任一個賣主求榮之輩。

 

 

 

他故意笑道:“不知李總知不知道你來這裡的事?”

 

 

 

衛宇霆一見面露喜色,以為有戲:“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他以為我是來談合作了。”

 

 

 

周銘涵向後一靠,說:“恐怕要令您失望了,我目前還沒有和您聯手的打算。”

 

 

 

衛宇霆臉色一僵,剛要再說什麼,周銘涵朝他擺擺手說:“年輕人剛出校門有點野心是好的,可也要用在正道上。”

 

 

 

衛宇霆想要反駁,周銘涵抬手制止了他,說:“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同意的,請回吧。”

 

 

 

衛宇霆臉色難看的站了起來,僵硬的說:“那您再考慮考慮,我等您的答覆。”

 

 

 

說著轉身走了出去,周銘涵搖搖頭,這個人……野心太大,就恐怕……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啊!

 

 

 

衛宇霆臉色難看的出去,遇見葉謹都沒打招呼,看得葉謹一臉莫名,只得主動說:“衛助理,談完了。”

 

 

 

衛宇霆這才發現他,臉色有些緩和的點點頭,然後就看見了他旁邊的韓棋,目光疑惑的向葉謹看去。

 

 

 

葉謹客氣的說:“哦,老闆要見他。”

 

 

 

說著領著韓棋就走了,衛宇霆點點頭,看著他們的背影一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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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啊這麼晚才更,以後堅決不能淩晨四五點睡覺了,白天睡了一天啊~昏昏沉沉的好難受~再次對不起!

 

 

 

46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韓棋一臉不情願的跟著葉謹進了辦公室,他本來想讓葉謹幫忙遞一下鑰匙的,可葉謹非讓他自己去。說實話他現在不大想看見周銘涵,心裡總感覺怪怪的。

 

 

 

一見他來了周銘涵心情立刻就變好了,笑眯眯的說:“來了,坐。喝點什麼?牛奶吧,長個兒。”

 

 

 

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對葉謹說:“葉謹,去拿瓶牛奶來。”

 

 

 

葉謹眼角抽了,這種事你不會叫秘書嗎老闆?

 

 

 

韓棋忙客氣的說:“不、不用了,葉特助去忙吧。”

 

 

 

周銘涵朝葉謹瞪了一眼,葉謹連忙很有眼色的出去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韓棋掏出鑰匙放到辦公桌上,有些拘謹的說:“鑰匙還給你。”

 

 

 

周銘涵看著鑰匙一臉可惜,什麼時候它才能永遠呆在韓棋手裡?

 

 

 

“那沒什麼事了,我先回去了。”韓棋感覺挺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說。

 

 

 

周銘涵猛然從鑰匙上回過神,忙說:“啊?哦,咳,你那天沒事吧。”

 

 

 

“啊?沒事啊。”韓棋奇怪的說,他能有什麼事啊?

 

 

 

“哦。”周銘涵應了一聲,又有些不甘心的問:“你就不問問我有沒有事嗎?”

 

 

 

韓棋聽了暗想,你都坐這了肯定沒事了。

 

 

 

周銘涵歎了口氣裝可憐:“唉,其實當時是爺爺保釋出來的,他們雖然沒有證據可天天都盯著我呢!周氏也受到很大影響,我都兩天兩夜沒睡了。”

 

 

 

韓棋聽了果然擔心了,忙問:“不是說是誣陷嗎?”

 

 

 

周銘涵:“???”

 

 

 

“難道不是?”韓棋見他一臉迷茫不由奇怪,略一思考不由驚訝的問:“難道你真做過那些事?那可是違法的!”

 

 

 

周銘涵憂傷了,小兔子果然太單純了,肯定接受不了那樣的自己,於是腦袋飛速轉動,脫口就說:“怎麼會?都是競爭對手誣陷的。”

 

 

 

撒謊的時候臉都不紅,韓棋聽了就愧疚了,肯定是李維深幹的,本來就是因為自己他才會被誣陷,結果自己還懷疑他。

 

 

 

於是更愧疚,不安的說:“對不起啊,都是因為我……”

 

 

 

“???”周銘涵鬱悶了,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跟不上小孩的想法。

 

 

 

“我剛剛看到衛宇霆出去了,他是不是李維深的……”

 

 

 

周銘涵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於是緊緊抓住韓棋愧疚的心情,說:“嗯,是他和李維深策劃的,他現在是李維深的助理。不過你怎麼認識他?”

 

 

 

“以前見過兩次,他……一般都和李維深在一起。”

 

 

 

聽他證實是李維深幹得韓棋更慚愧了,感覺一切都是自己惹出來的。事實上李家要上位必然要和周家對上,這是早晚的事,和韓棋實在沒什麼關係,只不過周銘涵是不會去解釋這個美好的誤會的。

 

 

 

他起身走過來摸摸韓棋的頭,低聲說:“以後不要和他們走得太近好不好?”

 

 

 

韓棋抬起頭向他看去,周銘涵此刻的眼神幽暗深邃,帶著股說不出的情感,韓棋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點頭。

 

 

 

周銘涵俯□在他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聲音低沉而又寵溺的說:“乖。”

 

 

 

韓棋不由臉色暴紅,慌忙站起來,結果一下撞到了周銘涵的下巴,周銘涵不由痛呼一聲,捂著下巴眼神控訴的看著他。

 

 

 

韓棋忙慌手慌腳的扶著他問:“那個、你、你沒事吧?”

 

 

 

周銘涵含糊的說:“疼……”

 

 

 

韓棋一臉愧疚:“對不起啊,不過誰讓你……”

 

 

 

誰讓你忽然親我了……韓棋有些彆扭的想,其實以前被親自己也沒這麼大反應啊!那時更多的是氣憤和難堪,可剛才為什麼會緊張和無措呢?韓棋覺得心跳都加速了,被他親過的地方熱的發燙。

 

 

 

他慌忙站起來說:“那個……我學校還有事,先走了。”

 

 

 

周銘涵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摸摸下巴,這是不是說他離成功更近一步了呢?還真是因禍得福啊!

 

 

 

“唔!”好痛,摸下巴太用勁了,死小孩腦袋很硬啊!

 

 

 

韓棋回到學校還覺得自己心跳不正常,他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對周銘涵越來越心軟了,還總是有意無意的關注他的事,難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不能啊!韓棋覺得快要崩潰了,怎麼能重蹈覆轍呢?不能,堅決不能!

 

 

 

“韓棋。”

 

 

 

猛然有人喊了他一聲,韓棋嚇得差點跳起來,回過神忙深吸兩口氣,轉頭說:“什麼事……”

 

 

 

衛宇霆?他找自己幹什麼?韓棋有些奇怪的看著來人。

 

 

 

衛宇霆不像上次那麼刻薄,反而笑得春風拂面,甚至禮貌的伸出右手。

 

 

 

韓棋暗想,到底是進入社會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啊。別人以禮相待自己不能不給面子,想到這他也伸出了手。

 

 

 

“上次的事很抱歉,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算是我向你道歉。”衛宇霆感覺手裡的手有些小,軟軟的,很像……那個人,想到這他不禁有些恍惚起來。

 

 

 

說實話他挺瞧不起韓棋的,長著一副勾引男人的臉還自命清高,自尊什麼的能當飯吃嗎?他很奇怪,要是他被逼到走投無路了還會這麼清高,一副我對你沒興趣的樣子嗎?

 

 

 

不過他這次來倒不是來結仇的,所以笑容都恰到好處。

 

 

 

“咖啡倒不必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都忘了,衛先生不用在意。”韓棋說完怡怡然轉身要走。

 

 

 

衛宇霆快走兩步到他面前,笑著說:“你看,你這麼說肯定是還在生氣了。”從實習到現在需要笑臉迎人的場合多了,衛宇霆早就練出來了。

 

 

 

“真沒有。”

 

 

 

“不給面子?”

 

 

 

韓棋無奈的回身說:“到底什麼事說吧。”

 

 

 

衛宇霆笑笑:“找個地方吧。”

 

 

 

韓棋不由想起之前周銘涵的話,於是說:“不用了,就這吧。”

 

 

 

衛宇霆看看四周臉色有些不好,但很快就調整回來,整了整衣服說:“聽說年前李總綁架過你還給你下藥,後來被周總救了?”

 

 

 

韓棋聽了臉色頓時難看,冷聲說:“你想說什麼?”

 

 

 

衛宇霆一見他變了臉色就猜這小子估計真是周銘涵的人了,看來壓對寶了,“想不想報復回來?”

 

 

 

“什麼意思?”

 

 

 

“我手頭有些李氏做非法生意的證據,不過你知道李家勢大,可能我料還沒拿出來就被他們解決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韓棋皺眉問。

 

 

 

“不要這麼抵觸嘛!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你幫我說動周總,到時候拿下李氏我分你百分之三的股份怎麼樣?你可不要小看這百分之三,足夠你衣食無憂過一輩子了。”

 

 

 

韓棋奇怪的說:“你憑什麼覺得我說服的了周總呢?況且這種事不應該直接去跟他說嗎?”

 

 

 

“周總……似乎有些猶豫,我知道你跟他關係不一般,幾句話就可以得到李氏百分之三的股份,何樂而不為呢?”衛宇霆勸道。

 

 

 

韓棋還是無比奇怪:“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怎麼忽然反水了?”

 

 

 

“!!!”衛宇霆臉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復常態,道:“這你就不必管了,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嘛,當然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比如你我。”

 

 

 

韓棋搖搖頭,道:“抱歉,我不能答應,我和周總沒你想的那種關係。”

 

 

 

衛宇霆臉色一僵,忙拉住他:“不再考慮考慮?你就不想報復李維深?”

 

 

 

“抱歉,這種大家族你爭我鬥勾心鬥角的事我不太想參與,也沒那個本事參與,衛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轉身就走,留衛宇霆一人在那咬牙切齒。

 

 

 

韓棋擺脫衛宇霆後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先是發現自己可能喜歡上周銘涵了,然後發現前世愛李維深愛的死去活來的衛宇霆居然不喜歡李維深,甚至還想奪李家的產業!他覺得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受到了嚴重的衝擊,怎麼會這樣?

 

 

 

韓棋以為這次拒絕了衛宇霆就沒事了,但他顯然低估了衛宇霆的執著,一天數次能遇到他,真是和當年周總有的一拼。

 

 

 

韓棋無奈的回身,道:“衛先生,我要去打工了你也要跟著嗎?那種‘髒兮兮’的地方你也要去?”

 

 

 

衛宇霆皺著眉說:“你要是答應我以後就不用來這種地方打工了,就連你姐姐出國留學都不是問題。”

 

 

 

韓棋沒理他,無語的轉回身向餐館走去,衛宇霆眉頭緊皺一臉嫌棄的看著四周,也跟了上去。

 

 

 

胖老闆看韓棋氣哼哼的進來,再看看跟在他身後西裝革履的青年,好奇的問:“追求者?跟上次的不一樣啊?”

 

 

 

韓棋驚悚了,“老闆你瞎說什麼啊?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啊?”

 

 

 

老闆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上回那個男的,每次來找你那眼神跟看媳婦似的,都要吃人了。”

 

 

 

知道他說的是周銘涵,韓棋不由臉紅,小聲說:“你瞎說什麼啊?”

 

 

 

然後又不由有些疑惑,周銘涵每次都是這麼看他的嗎?

 

 

 

正說著衛宇霆走了進來,一臉嫌棄的說:“在這種地方打工你能賺多少錢?”

 

 

 

胖老闆聽了不爽了,敲敲勺子說:“年輕人怎麼說話呢?不吃飯就出去。”

 

 

 

衛宇霆被嗆的臉色不好,冷聲說:“你們店裡就這麼待客的,我算是見識了。”

 

 

 

剛說完樓梯口傳來了“啪”的一聲,胖老闆一伸頭說:“哎,小陳怎麼回事啊,餐盤都端不好。”

 

 

 

正在吃飯的客人也奇怪的看向他。

 

 

 

衛宇霆也轉身看了過去,眼睛驀然瞪大,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陳凡路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慌忙蹲下收拾東西。韓棋一見就覺得他不對勁,忙說:“別動,我拿掃帚過去。”

 

 

 

話音剛落有人比他還快一步,衛宇霆一個箭步沖上去握住陳凡路的雙肩失聲叫道:“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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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泥萌支持~

 

 

 

47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衛宇霆的手剛碰到陳凡路時,陳凡路忽然全身一震,猛地推開他仰坐在了地上,衛宇霆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陳凡路慌忙爬起來就跑了出去,衛宇霆反應過來後連忙也追了上去。

 

 

 

韓棋傻愣愣站在那兒,這是什麼情況?衛宇霆跟陳凡路……呃?

 

 

 

胖老闆第一個回過神,忙說:“小韓,還不拿東西打掃一下。”

 

 

 

“啊?哦!”韓棋回過神來忙去拿掃帚,人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這個衛宇霆跟陳凡路認識?好像關係很不一般啊?

 

 

 

最後兩人怎麼處理的韓棋不知道,反正他沒看見衛宇霆回來,陳凡路倒是回來了,眼睛紅紅的。

 

 

 

韓棋壓下心底的好奇安慰了兩句,結果反而把人惹哭了。韓棋很無辜,他安慰人的技術很差嗎?

 

 

 

胖老闆見了說:“算了,這都晚上了你們先回去吧,反正也要下班了。”

 

 

 

韓棋想想也是,也就不跟他客氣,拉著陳凡路就走了。

 

 

 

“到底怎麼了?你哭什麼?他欺負你了?”出了飯館韓棋一連串的問他。

 

 

 

陳凡路搖搖頭又點點頭,韓棋很迷茫,這是什麼意思?

 

 

 

陳凡路還在那掉眼淚,可能因為他與前世的自己很像的緣故,韓棋總會不由自主的關心他,見他還哭乾脆停下來說:“到底怎麼了不能說嗎?”

 

 

 

自己以前也沒這麼能哭啊?韓棋鬱悶的想。

 

 

 

陳凡路搖搖頭,低聲說:“也沒什麼,就是心裡覺得很難受……”

 

 

 

“那你說說啊,說出來就好受了。”韓棋安慰著說。

 

 

 

陳凡路淚眼朦朧,有些猶豫,還是搖搖頭。

 

 

 

韓棋覺得挺無奈,又想自己有時候也是這樣,那周銘涵對自己時是不是也是這種憋屈的感覺。韓棋不禁有些同情他了,再一想前世他那麼對自己,不由又有幸災樂禍的想:他活該!

 

 

 

正在辦公室加班的某人忽然打了噴嚏,然後很鬱悶的把窗戶關上了。

 

 

 

“算了,你不說也沒什麼,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想起胖老闆說他是在陳凡路自殺時把他撿回去的,不由又有些擔心的叮囑。

 

 

 

陳凡路感謝的點點頭,韓棋歎了口氣說:“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陳凡路忙擺擺手不好意思的說:“不用不用。”

 

 

 

“那行,我就先回學校了。”想想也不是很順路,韓棋就不強求了,朝他擺擺手就走。

 

 

 

第二天衛宇霆再來找他表現就很不一樣了,在韓棋面前抽了半天煙也沒吭一聲,韓棋實在受不了,一臉莫名的問:“你到底有沒有事啊?沒事我還上課呢?”

 

 

 

衛宇霆抬眼掃了他一下,然後低聲問:“路路……就是陳凡路,他怎麼到你們餐館打工的。”

 

 

 

“哦~”韓棋故意拉長了聲音,衛宇霆臉有些黑。

 

 

 

“我怎麼知道?我過完年回來時他就在了,聽老闆說他大過年的去海邊自殺,就被老闆撿回來了。”韓棋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果然,當他說到陳凡路自殺時衛宇霆臉色明顯不對,拿著煙的手都抖了一下。

 

 

 

韓棋有些驚悚了,衛宇霆和陳凡路以前不會是那種關係吧?可陳凡路怎麼也不像是上面那個啊?難道說……想到這韓棋不由敬佩衛宇霆了,果真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前和自己演原配抓小三都演的活靈活現。

 

 

 

衛宇霆一看他臉上變幻莫測就知道他肯定沒想什麼好事,僵硬的解釋說:“我跟路路從小一塊長大的,一直是同學。”

 

 

 

“哦~我沒亂想。”韓棋一本正經的說。

 

 

 

衛宇霆忽然有種掐死他的衝動,他沉了沉氣對自己說:忍住,忍住!然後頭一抬對韓棋說:“昨天跟你說的事你再考慮一下,我可以加到百分之五,如何?”

 

 

 

“這事我真無能為力……”韓棋無奈的說。

 

 

 

衛宇霆不理他,逕自說:“你再考慮考慮。”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轉身就走。韓棋有些鬱悶,但看他出了校門就往學校斜對面的小餐館走不由就高興了,希望陳凡路不要給他好臉色。

 

 

 

一個星期後周氏負責人周銘涵終於接受了記者的採訪,澄清了最近關於周氏的傳聞,稱那些均是謠言,自己那天去警局不過交待一下年前的強拆問題,並且敬告某些媒體不要無事生非、四處造謠,否則將追究法律責任云云。

 

 

 

韓棋坐在食堂一邊啃雞爪一邊看著他在鏡頭前侃侃而談,周銘涵雖然板著張臉可語氣卻不生硬,平平淡淡的聲音四兩撥千斤打發了記者各種刁鑽的問題。

 

 

 

韓棋在心底憤憤的罵了句“狡猾”!鏡頭一轉,畫面又變成了對A市公安局局長的採訪,一個頭髮有些白,身子硬朗的中年人笑著說:“這都是媒體朋友誤會了,周先生包括周氏都和八年前的走私案沒有任何關係,而且當年的案子早已結案,犯罪分子也已伏法……”

 

 

 

韓棋聽了皺皺眉頭,明明抓人時不是這麼說的,轉念一想又覺得周銘涵是被誣陷的,可能員警也好面子,怕被指責抓錯人吧。這麼一想他就安心多了。

 

 

 

李維深看了報導氣得摔了遙控器怒問:“到底怎麼回事?王局長怎麼忽然改口了?”

 

 

 

衛宇霆沒說話,李維深朝他吼了一聲:“問你話呢?”

 

 

 

“王從生今年都五十多了,再過幾年就下來了,這時候他估計是想中庸低調,安安穩穩退下來,不想生事。再說當年周家能從那件事裡脫身上面肯定沒少打點,這個王叢生當年估計沒少收好處,上面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周家有聯繫,恐怕也不願意動周家,宋市長畢竟才來一年,根基不穩,有些事他也無可奈何。”

 

 

 

李維深聽了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說:“既然他想退那就乾脆讓他早點退下來好了,拿了我的好處還敢再給姓周的辦事,吃裡爬外的東西!”

 

 

 

衛宇霆聽了眼神微暗,沒說什麼。李維深拉過他親了一下說:“明天跟我一起去見宋遠江,我就不信A市就沒人敢動姓周的。”

 

 

 

衛宇霆忙說:“最近李濤有些不安分,我看到過好幾次他和周氏的高層吃飯,恐怕……”

 

 

 

李維深皺了皺眉,說:“二叔可真是的,自家人不幫非得擠著腦袋往外瞅,既然他那麼想出去就乾脆別在李氏呆了!”

 

 

 

“恐怕董事長那不好交待吧。”衛宇霆抬出了李維深他爺爺。

 

 

 

李維深“嘖”了一聲,頗為不耐的說:“算了,這事我跟父親說,你就別管了。”

 

 

 

衛宇霆點點頭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周銘涵,既然你不想和我聯我就斷了你在李氏的手好了,我就不信到時候你不來找我?

 

 

 

第二天韓棋剛走出實驗樓就接到了周銘涵的電話,周銘涵聲音有些暗啞的說:“朝左看。”

 

 

 

韓棋奇怪的向左看去,那邊是一片樹林,醫科大建校百年,綠化頗具成果,尤其實驗樓旁邊的那片樹林,棵棵都是一人多粗的參天大樹。韓棋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到,不由奇怪的問:“什麼啊?”

 

 

 

這時候周銘涵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拿著手機笑眯眯的朝他晃了晃。韓棋心底一慌,忙向四周看了兩眼,見沒人注意慌忙從林子的另一端饒了進去。

 

 

 

周銘涵最近忙的要死,之前被李維深擺了一道,雖然沒什麼直接證據但局裡確實懷疑了。好在當時洗白後就把證據銷毀了,知情人都是心腹不會透露。而且好在上頭有關係,沒鬧出什麼大事。但儘管如此還是被老爺子訓了一通,老人家年紀大了就生怕這麼個寶貝孫子出事。

 

 

 

所以最近周銘涵都特別老實安分,但今天是情人節,忙活了兩星期的周總終於忍不住了。雖然他以前不過這玩意可那時沒喜歡的人啊,現在有了怎麼能錯過?

 

 

 

於是把手頭的工作全推給葉謹就跑出來了。可憐葉謹因為資本主義的壓榨沒能陪蘇語過節,註定要被未來老婆冷處理三天了。

 

 

 

周銘涵本來是打算在校外等的,可畢竟是第一次情人節約會,儘管是單方面的,最後還是沒忍住,跑到學校裡面來了。

 

 

 

結果一看見韓棋從實驗樓走出來時他整個人都恍惚了,好吧,因為做實驗韓棋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實驗服,和醫院裡醫生穿的白大褂差不多一個樣式。衣服前襟敞開,一垂而下直至腿彎,黑色長褲襯著一雙腿筆直修長,褲腿線條分明,只在腳踝處堆起兩圈褶皺,隨著他抬腿的動作,實驗服低垂的衣角在空中劃過一道好看的弧度。

 

 

 

周銘涵看得心裡癢癢的,只覺得他這個樣子太好看了,讓他忍不住想要撲倒,狠狠的撕開他的衣服,綁住他的手,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跡,讓他修長的雙腿勾住自己的腰身,然後將他壓在身下肆意侵顰犯,讓他為自己染上情顰欲的色彩。

 

 

 

想到這他可恥的發現自己有反應了,不由暗罵一句沒出息,然後拿出手機給韓棋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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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各位簡子端午節樂啊!都吃粽子咩?嗚嗚~在學校沒粽子吃……

 

 

 

48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韓棋從林子的另一邊繞到周銘涵面前,沒好氣的說:“你有病啊,鬼鬼祟祟的。”

 

 

 

周銘涵聽了不由嘴角微抽,他辛辛苦苦加班加到大半夜不就是為了今天抽個空來看看他嗎?還不領情!

 

 

 

於是不管韓棋還板著張臉就一把將他抱在懷裡,罵道:“小沒良心的,還不是特意來看你的。”

 

 

 

瘦削的腰身摟在懷裡輕若無骨,仿佛一手就能握住般,周銘涵不禁納悶,這孩子吃飯都吃哪去了?於是不由自主又緊了緊胳膊,低聲在他耳邊問:“怎麼這麼瘦?捨不得吃嗎?”

 

 

 

韓棋被他弄的耳朵癢癢的,連忙一把掙開,臉色微紅的說:“你幹嘛啊?這是學校?”

 

 

 

不是學校就可以嗎?周銘涵心底一陣蕩漾,完全曲解了這句話。

 

 

 

“說吧,什麼事?”韓棋問。

 

 

 

周銘涵無力了,說:“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你沒事來找我幹嘛?”韓棋不由奇怪。

 

 

 

周銘涵徹底無語了,你就沒看出來我其實是在追你嗎?好吧,對於這種縮頭烏龜就得把他逼到無路可退為止。於是……

 

 

 

“今天是情人節!”周銘涵理所當然的說。

 

 

 

韓棋臉又紅了,有些支唔的:“哦,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銘涵氣結了,乾脆上前一步,兩手捧起他的臉,眼神定定的看著他,說:“我喜歡你啊!”

 

 

 

韓棋被他的動作嚇得一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周銘涵慢慢俯下丨身,輕輕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韓棋仿佛觸電一般,急忙想要推開他。周銘涵早有防備,立刻抓住他的手按在身後,另一隻手扶著他的腦袋,雙唇在他唇上摩擦碾壓,然後輕輕含住兩片唇瓣,伸出舌頭慢慢描摹舔舐。

 

 

 

韓棋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眨也不敢眨一下。他覺得唇上酥□癢的,有些麻,周銘涵的氣息在他臉上拂過,帶來一陣溫溫熱熱的觸感,讓他感到無比的難為情。他想掙開,可腦袋被他緊緊按住動也動不了。他臉紅的厲害,心底有一種既喜歡又害怕的感情,這種矛盾的情感讓他心跳不由加速,雙腿都開始微微發抖。他覺得自己似乎在期待著著什麼,可是又害怕著。

 

 

 

周銘涵此時早已不滿足只是舔幾下唇瓣了,他撬開他緊抿的嘴唇,強勢而又溫柔的將舌尖探了進去。韓棋終於害怕的閉上了眼,緊緊咬住牙關。太奇怪了這種感覺,以前周銘涵甚至是上一世李維深親他時都沒有這種感覺,他覺得他的頭腦一邊不受自己控制般的想要沉迷下去,一邊又不住告誡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走前世的老路。

 

 

 

舌尖受到阻礙時周銘涵眼神暗了暗,然後在他的牙根上輕輕刷過,韓棋不由自主的顫慄一下。周銘涵退出舌頭輕笑一聲,沿著嘴角密密吻到耳邊一邊含住柔軟白皙的耳垂輕輕吮吸,一邊帶著笑意含糊的說了一句:“好敏感。”

 

 

 

這實在不是什麼好話,前世李維深經常在床上說他敏感,韓棋頓時感到無比羞恥,一陣氣血上湧,抬腿就向他兩腿之間搗去。

 

 

 

在周銘涵看來,韓棋就是只無害的小白兔,所以他從來不會去防備他,所以在他吻的正入神的時候兄弟也被韓棋的膝蓋搗了個正著。周銘涵頓時疼的牙齒一錯,一聲痛呼,忍不住彎下腰用兩手捂著兄弟,疼得臉都黑了。

 

 

 

韓棋也很倒楣,耳垂被咬個正著,都出血。韓棋捂著耳朵,羞惱道:“你無恥下流!”

 

 

 

周銘涵此時兄弟正疼得緊呢,被他一罵火也上來了。他怎麼無恥下流了?他不就親了兩口嗎?連摸都沒摸到!他此時無比想讓韓棋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無恥下流,但無奈兄弟此時實在不給力,疼得要死,於是越疼火越大不由自主就怒道:“我下流無恥?李維深都給你下藥了你都沒說什麼,我親了兩下就下流無恥了?你剛剛自己不也挺沉醉的嗎?我一直追你看不出來嗎?拒絕的時候扭扭妮妮,不就是想吊著我嗎?說不喜歡我可哪次請你吃飯你拒絕了,哪次親你你拒絕了?還是說看我天天跟在你身後裝孫子很有成就感?”

 

 

 

這話說的實在無理,因為哪次吃飯不是他強拉的,哪次不是他強吻的?

 

 

 

周銘涵腦子一發熱就什麼都說了,但說完就懵了,有些張口結舌。他沒這麼想的,他只是太氣又太疼了,忍不住想發洩一下。他剛想要道歉就被韓棋打住了。

 

 

 

韓棋此時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果然,這才是他,這才是真正的周銘涵,之前的溫柔體貼什麼的都是裝的,跟前世一樣!剛才自己竟然有一絲心動,真是不長記性。

 

 

 

他絲毫沒給周銘涵再開口的機會,冷冷的說:“對啊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怎麼才看出來啊?我就是一直吊著你,周氏的總經理天天圍著我轉我就特有成就感!”

 

 

 

周銘涵喉嚨乾澀,他想說: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我剛才胡說八道的。可他什麼也說不出。

 

 

 

韓棋還嫌不夠,聲音一邊發抖一邊說:“李維深那次誰讓你去救了?你不知道我攀上李總能拿到多少錢嗎?要你多事?天天跟在我身後,說喜歡我還不給錢,你不知道我很窮嗎?你這麼費力幹嘛?你多給點錢說不定我早就跟你上床上了不是嗎?”

 

 

 

不是的,要是真為了錢你就不會把我送的表扔了。周銘涵痛苦的想,不禁怨恨自己為什麼說出那番話來。

 

 

 

韓棋一邊用刻薄的語言說自己,一邊難過的要死,等他反應過來時眼淚已經流到了唇邊,鹹鹹澀澀的。

 

 

 

他咬了咬唇,狠心說:“現在你也看出我是什麼人了吧?那還不趕緊滾?別天天跟在我身後裝孫子了。”

 

 

 

說完臉一轉就走,周銘涵慌了,這回終於有了反應,也不管兄弟疼不疼了,慌忙沖上去抱住他,急切的吻去他臉上的淚水,慌亂的說:“對不起棋棋,對不起,我,我剛才腦袋壞掉了,我胡說八道的,我沒那麼想你,真的,我……”

 

 

 

韓棋拼命的掙扎,他想起了前世的種種,那時他也說喜歡自己不強迫自己,可是呢?他邊哭邊罵:“周銘涵你個混蛋!你高興了哄我的時候一套一套的,一不高興就對我非打即罵,動不動就給甩臉色給我看,你們家上到未婚妻下到保姆哪個都能推我罵我給我臉色看!你還要把我送人!就是你們家的狗都活的比我有尊嚴!你就是混蛋!人渣!我恨你!我恨你!我看見你就覺著噁心……”

 

 

 

韓棋覺得心裡難過到了極點,從重生後就被他壓抑在心裡最角落處的不滿和怨恨通通爆發,他一遍遍的控訴著周銘涵前世的惡行。

 

 

 

周銘涵也難過的心痛,他不知道韓棋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打他?怎麼會允許家裡的下人罵他?更不會把他送人啊?可韓棋悲痛的語氣和神情又不像是作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聽到韓棋說恨他,看見他就噁心時,他難過的簡直喘不過氣來。他只能用力將他摟在懷裡不住的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韓棋發洩了一通後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他平復了一下呼吸冷聲說:“放開我。”

 

 

 

周銘涵見他不再掙扎,有些猶豫的說:“你得答應我別跑。”

 

 

 

韓棋神情極不耐煩的朝他用力推了一把,周銘涵促不及防竟被他推開了。他這時才發現韓棋的耳朵破了,耳垂上滴著血,在白色實驗服上也留下了幾滴鮮紅的印記。

 

 

 

周銘涵伸出右手想去碰碰,語氣澀然的說:“你耳朵怎麼……”

 

 

 

“啪”的一下,韓棋抬起手就將他的手打開了,周銘涵眼底一陣心疼和難過,他這才恍然記起是自己咬的。

 

 

 

韓棋沒理他轉身就走,周銘涵忙跟上去,韓棋猛然轉身歇斯底里的朝他喊:“別跟著我!”

 

 

 

周銘涵嚇了一跳,繼而更難過了。韓棋看了他兩眼,眼神冷漠而又厭惡。刺得周銘涵渾身發疼,心底簡直開始絕望了。

 

 

 

韓棋看了他兩眼沒再理他,再度轉身走了。這次周銘涵沒有追上去,目送著他走出樹林,然後一點點消失。

 

 

 

他澀然的將手□口袋,摸到了兩個圓圓的東西,拿出來才想起是來之前葉謹給他的巧克力,據說是情人節要送給喜歡的人的。

 

 

 

周銘涵拿出一個輕輕剝開外面那層薄薄的錫紙,塞進嘴裡一口咬碎,碎開的巧克力立刻化開,本該有些香甜味道的東西此刻只留下了苦澀。

 

 

 

周銘涵拿出另一個狠狠的砸向旁邊一人粗的大樹,去他媽的情人節!真是失敗的一天!

 

 

 

這天葉謹莫名其妙的受了一天冷氣,還因為報表上的兩個小錯誤被狠罵一通。葉謹覺得自己倒楣透了,報表又不是他做的,罵他幹嘛?真是躺著也中槍,戀愛中的男人傷不起啊!

 

 

 

韓棋回到宿舍時一臉面無表情,但仔細一看就能看出哭過。

 

 

 

孫浩端著水出來不由嚇了一跳,忙說:“小四,你耳朵怎麼破了?血都滴衣服上了。”

 

 

 

韓棋拉過實驗服看了一眼,淡淡的說:“哦,可能剛剛碰到什麼了沒注意,難怪有點疼。”

 

 

 

說完拿濕毛巾直接就往耳朵上擦去,毛巾擦過傷口時,破皮被摩擦開來,露出底下嫩紅的肉。毛巾從上擦過後傷口一片嫩紅,然後立刻從細小的紅點中又殷出血,立刻佈滿整個傷口。

 

 

 

孫浩看得耳朵一疼,忙說:“別擦別擦,虧你是學醫的,有這麼處理的嗎?我那有藥,我去拿給你。”

 

 

 

韓棋擦了半天還殷血,就點點頭說:“謝謝。”

 

 

 

孫浩客氣的說:“有什麼好謝的,都是哥們嘛!”

 

 

 

“嗯。”韓棋點點頭上了要,然後脫了實驗服仔細的洗了洗手說:“我去吃飯。”

 

 

 

說完不等他反應就出去了,孫浩“啊哦”了兩聲,有些沒反應過來,轉頭奇怪的對另兩個人說:“有點不對勁啊?”

 

 

 

錢躍和吳源紛紛點頭,一個說:“都沒跟我們打招呼。”

 

 

 

另一個說:“也沒問我們要不要帶飯。”

 

 

 

然後三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覷的說:“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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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似乎太溫馨了,你們想不想虐捏?想不想上番外捏?

 

 

 

話說明天考四級竟然不給缺考!嗚嗚……第二次裸考表示一點都不想去啊!一想到要聽半個小時聽力我就覺得腦袋要爆掉了……跟室友說想棄考,室友說那你不考學位證怎麼辦捏?我信誓旦旦的說等十二月好好複習再考!然後她們集體靜默兩秒後……瘋狂大笑……東倒西歪……真是一群壞東西啊!哼~

 

 

 

49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韓棋到食堂後發現已經沒吃的了,雖然二樓有小吃而且全天營業,但向來比一樓貴些。韓棋摸了摸肚子感覺也不是很餓,乾脆去學校超市買了塊麵包湊合了一下。

 

 

 

回到宿舍宿舍裡的三個人都怪異的看著他,韓棋看了他們一眼,三人立刻移開了視線。

 

 

 

韓棋把最後的一小塊麵包塞嘴裡後喝了口杯子裡剩的冷水,一邊換鞋一邊說:“看什麼?”

 

 

 

吳源和錢躍都朝孫浩遞眼色,孫浩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咳了一聲說:“那個……小四啊,今天情人節都沒收到禮物啊?”

 

 

 

話一說出口錢躍和吳源立刻就做出個要打人的動作。一說到情人節韓棋腦海裡就把剛才周銘涵說的話又重播了一遍,心情簡直惡劣到了極點。於是沒好氣的說:“沒有!”

 

 

 

“是嗎?哈哈……我有哎!哈哈……”孫浩聽了不由乾笑起來,看得錢躍和吳源想掐死他。

 

 

 

韓棋見他那二樣不由嘴角微抽,陰鬱之情也散了不少,乾脆轉身看著他們說:“你們到底[Fywxw.com 楓葉文學網電子書]想說什麼?說吧。”

 

 

 

“呃。”孫浩不笑了,眼睛轉了半天不說話。錢躍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對韓棋說:“小四,你今天中午是不是有什麼事?那個……沒有探聽隱私的意思,就是看你剛才狀態不太對,大家都有點擔心。”

 

 

 

說完孫浩和吳源也齊齊點頭,韓棋看著他們頓時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看,他現在也有朋友關心了,和前世完全不一樣不是嗎?什麼周銘涵李維深,管他們幹嘛?為這些人搞得心情不好簡直就是吃飽了撐的!

 

 

 

於是韓棋朝他們笑笑說:“沒什麼,和一個朋友吵架了。已經沒事了。”

 

 

 

三人都松了口氣,錢躍安慰道:“沒事,有什麼誤會說清楚就好了,又不是女人,還冷戰啊什麼的!”

 

 

 

“就是啊,實在不行打一架就好了,感情都是打出來的。”吳源接著說。

 

 

 

韓棋嘴抽了,孫浩還嫌不夠,又嚷:“該不會就是女生吧,不然怎麼耳朵都破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有女生趁情人節跟你表白,然後你冷酷的拒絕了,於是那女的惱羞成怒,就和你打起來了,還撓了你耳朵?”

 

 

 

韓棋頭冒青筋道:“你想多了。”

 

 

 

不說卻說對了一半,那人是個男的,而且耳朵是被咬的。

 

 

 

吳源聽了忙哈哈大笑,道:“那不是小言情節?那樣的話小四應該是冷酷校草或者學生會長,然後一個灰姑娘喜歡上了會長,鼓起勇氣表白卻被殘忍拒絕……”

 

 

 

還沒說完孫浩就大叫:“小三,你居然看小言?你是男生吧?”

 

 

 

吳源猛然反應過來,然後臉色通紅,辯解道:“我妹妹看的嘛,她看了跟我說的!再說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小三!”

 

 

 

孫浩還在那大笑:“小三喜歡看小言,小三喜歡看小言……”

 

 

 

“說了我沒看啊!”吳源大叫。

 

 

 

“沒事沒事,我們高三的班長一米八的個兒,就愛看校園青春文,學長學妹之類的,小三啊,你就別不好意思了,沒啥啊!”

 

 

 

韓棋無語望天,這都什麼跟什麼?

 

 

 

錢躍“安慰”完吳源又轉頭對韓棋說:“小四,晚上一起吃飯吧,老二請。他前天回家賣了個裝備,賺了六七百嗷嗷叫著要請客呢,是吧?”

 

 

 

說完猛朝孫浩遞眼色,孫浩“啊哦”了兩聲才反應過來,忙接著說:“是啊是啊,那個裝備極品啊,要不是跟我的屬性不符我死都捨不得賣啊!”

 

 

 

韓棋知道他們這是擔心自己,於是笑笑說:“還是算了吧,今晚有家教,小孩要中考了,抓得比較緊。”

 

 

 

“中考積什麼極啊!”

 

 

 

韓棋沒理他,抱起兩本書說:“我去自習了,兩點有課你們別忘了。”

 

 

 

“成,學霸走好!”孫浩無力的搖搖手。

 

 

 

吳源一臉疑惑的問:“那二哥還請不請客啊?”

 

 

 

“請屁啊!老子什麼時候賣過裝備了?”孫浩“憤恨”的朝錢躍瞪眼。

 

 

 

錢躍瞟都沒瞟他,低頭逕自在平板電腦上用力的切水果。

 

 

 

韓棋剛走進教學樓手機就震動了,低頭一看是周銘涵的號碼,毫不猶豫就掛了。

 

 

 

結果那頭契而不舍的打,韓棋有些不耐,乾脆關了機。反正平時也沒什麼人給他打電話。

 

 

 

周銘涵瞪著手裡的手機,裡面傳來機械的女聲:“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候……”,他頓時有種把手機摔了的衝動。

 

 

 

他實在不明白好好的一個情人節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明明打算一起吃頓飯看個電影的,如果氣氛夠浪漫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好吧,這一點可能有點太急了,可正常追人追到他這個地步的,對方還哪有不同意的?

 

 

 

而且今天一開始氣氛也很好啊,怎麼忽然就生氣了,還踢他!他承認當時自己說了些難聽的話,可那都是隨口說的,根本沒經過大腦考慮嘛,而且要不是他踢的那麼疼,自己會腦子發熱亂說話嗎?

 

 

 

周銘涵越想越覺得韓棋也有不對,本來好好的幹嘛忽然踢自己?以前親他時也沒這麼大反應啊?

 

 

 

還有他說的話,什麼叫自己對他非打即罵?除了這次說話難聽了點,自己什麼時候對他說過重話了?所謂未婚妻罵他,他不是第二天就去趙家交涉,逼他們把趙語馨送出國繼續留學了嗎?至於保姆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共就見過李嬸一次,還是在被自己抱著的情況下,前後不超過兩分鐘,李嬸連他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又怎麼可能罵他?還有送人,那簡直是天荒夜談,自己都沒追到的何談送人?再說自己是那種人嗎?

 

 

 

周銘涵越想越覺得自己冤枉,他除了說了幾句難聽的話(還是因為他先踢了自己)根本什麼錯都沒有,韓棋卻莫名其妙冤枉他不說,還……用那樣的話說自己,有那樣說自己的嗎?他不知道他聽了會難受嗎?

 

 

 

周銘涵越想越氣,恨不得立刻和韓棋當面對質,問他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結果打電話給他,一次不接兩次不接,第三次直接關機了。

 

 

 

葉謹推門進來覺得自家老闆全身都在冒黑氣,不由咽了咽口水,小心說:“老闆,會議時間到了,大家到齊了,你看……”

 

 

 

“不是說了推到明天嗎?”周銘涵猛然抬頭看過去,大聲說道。

 

 

 

葉謹嚇了一跳,為難的說:“那是因為你說下午有事不來,可……”

 

 

 

可現在不是來了麼……

 

 

 

“明天!”周銘涵冷聲說。

 

 

 

“老闆,最近這麼多事大家都挺忙的,我知道您心情不好,可各部門主管都已經在了……”

 

 

 

“我說了明天你聽不懂嗎?”周銘涵冷著臉朝他吼道。

 

 

 

葉謹的臉也難看起來,見他那個樣子也不再說什麼,只得點點頭說:“好!”

 

 

 

說完一臉火氣的往外走,周銘涵朝他吼完也覺得後悔了。葉謹跟了他十幾年,兩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說是上下屬但卻更像是朋友,這麼吼了他讓周銘涵感到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歎了口氣無力的說:“算了,去開會吧。”

 

 

 

說著站起身走了過去,經過葉謹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對不起,今天心情有點不好。”

 

 

 

葉謹本來被吼的有些生氣,可看他這樣子不由又有些擔憂:“有沒有事?要不先休息一下,也不必這麼趕,我去讓他們都回去。”

 

 

 

“算了,走吧。”

 

 

 

晚上韓棋做完家教,就順便去胖老闆那吃了晚飯,結果一進去就發現廚房放了一大捧玫瑰,不由黑線:“老闆,哪個美女送你的?你就不怕回家老闆娘罰你跪搓衣板?”

 

 

 

胖老闆敲了他一下腦袋,道:“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這花是送給小陳的,他本來要扔了的,我看扔了怪可惜的,就放這了。”

 

 

 

正好陳凡路也進來了,聽了他的話臉立刻就紅了。韓棋狐疑的問:“他送的?”

 

 

 

陳凡路尷尬的點點頭,韓棋無語了,衛宇霆這麼公然給李維深戴綠帽子真的沒事麼?他就不怕李維深發現?

 

 

 

如果真被發現了到時倒楣的肯定不止衛宇霆,陳凡路估計也得跟著,韓棋想了想便將他拉到一邊問:“你……還喜歡他?”

 

 

 

陳凡路一聽慌忙搖頭,韓棋放下心,又說:“那你還是少跟他來往吧,他……現在有情人,要是被他情人發現就不好了,而且他情人挺厲害的,你肯定討不了好!”

 

 

 

“我知道。”

 

 

 

“嗯?哦,知道就好。你要是還放不下他的話可以等他們分手……呃?總之現在不要招惹他們。”韓棋糾結的勸道。

 

 

 

“我知道。”陳凡路低著頭小聲說,“我知道那不是他情人,是他金主。”

 

 

 

“???”韓棋震驚了。

 

 

 

陳凡路看了他一眼靦腆的笑了笑,有些苦澀的說:“其實也沒什麼,我跟他從小就認識,初三時他跟我告白我們就在一起了。高考時我想報醫科大的,可他成績沒我好只能上C大,我就陪他一起上C大了……”

 

 

 

“可醫科大和C大隔得又不遠?”韓棋奇怪的問,“等等,你是C大的?那你怎麼……呃,對,對不起。”

 

 

 

韓棋剛想問他怎麼回混成這樣,忽然又覺得的太傷人,於是連忙止住,尷尬的道歉。

 

 

 

陳凡路不在意的笑笑,說:“沒什麼,一開始是接受不了,想開了覺得也沒什麼了。不過他那時希望我們能上一所學校,所以就一起了……”

 

 

 

是考的沒你好自尊上受不了吧!韓棋有些惡意的想,他對衛宇霆實在提不起好感。

 

 

 

“後來李先生到C大演講,不知怎麼的就纏上他了……一開始他也說不會分手,只喜歡我的……”說到這他底下了頭。

 

 

 

後來肯定就痛快的分手了,韓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結果,真是,跟周銘涵、李維深一個德性。

 

 

 

“那你怎麼沒實習,你跟他一屆吧?應該大四了啊?”

 

 

 

陳凡路聽了眼神立刻暗了下來,韓棋心底一驚,忽然覺得這麼問不好,忙說:“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我隨口問的。”

 

 

 

“我也不知道。”陳凡路語氣有些黯然,“那天李先生忽然找我,說不希望阿霆再看見我,然後我回去就被學校開除了……”

 

 

 

韓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種有權勢的人想要整一個人簡直太容易了,甚至不用親自出手就有人為他辦好。想想前世自己不也是這樣任人宰割嗎。

 

 

 

他有些難過的說:“對不起啊,讓你想起這些。”

 

 

 

“沒什麼。”陳凡路笑笑,“其實說出來感覺好多了,不再壓著難受了。現在也挺好,你跟老闆都很好,真的。”

 

 

 

韓棋看著他也笑了,說:“那好,我們都要好好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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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應該還有一更,目測……大概得晚上十一點左右吧,等不到的童鞋就明天看吧!

 

 

 

話說真心不能停更,一停我就各種不想碼字……

 

 

 

50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最後韓棋等老闆關了門才和陳凡路一起離開,陳凡路租的地方比較遠,韓棋送他到了地鐵站才離開。

 

 

 

初春的夜晚還很冷,醫科大的北門離地鐵站不過幾百米,韓棋將雙手□上衣口袋裡,低著頭數地上的地磚,每隔三塊就跨一步。

 

 

 

正跨在興頭上,忽然旁邊的樹影裡伸出一隻手把他猛地拉了進去。

 

 

 

“啊——”韓棋大叫一聲,但立刻就被人摟在懷裡捂住了嘴,韓棋不由嚇得兩腿發抖。耳邊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別怕,是我。”

 

 

 

周銘涵?韓棋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氣的要死,有這麼嚇人的嗎?

 

 

 

他一把推開他,抬頭就想罵:你神經病啊!

 

 

 

可目光相接的時候他忽然被周銘涵的眼神震住了,深沉的眼睛裡滿是疲憊和執著,還有一種他說不出的感情。韓棋動了動唇,最終什麼都也沒說,轉身就走。

 

 

 

周銘涵一把就將他拉了回來,韓棋怒瞪他。周銘涵看著他想說什麼,可忽然又不知道說什麼。下午的會議一直開到七點多,他累得不行可還是一出公司就來了這裡。他來之前模擬了很多遍要說的話,他想要先道歉,然後再問他今天中午的話是什麼意思,可真一看到人他又全忘了。

 

 

 

見他沉默了半天也不說話韓棋也有些不耐,掙了一下被抓著的胳膊,但周銘涵的手像鐵鉗一樣死死的抓著,這讓他覺得手臂有些隱隱作痛。

 

 

 

韓棋掙了一會兒沒掙開,於是認命般的垂下胳膊,不耐煩的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剛才那個人是誰?你幹嘛送他?”周銘涵想自己是來道歉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濃濃的質問,和道歉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他一想起剛才韓棋和那個男生並排走著,還一路說說笑笑的場景他就嫉妒的發狂,韓棋一天對自己笑的次數還沒有這一路笑的多。

 

 

 

韓棋本來就因為中午的事對他心存芥蒂,現在聽了他的話就更不爽了,昂著頭冷笑道:“我送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多管閒事!”

 

 

 

“你!”周銘涵被他的語氣和表情氣的瞬間就抬起了手,韓棋死死的看著他,眼睛裡滿是嘲笑,仿佛就等著他打下去似的。

 

 

 

周銘涵心底驀然一痛,仿佛這一幕曾經發生過很多次一樣。最後手輕輕的拍在了韓棋的後腦勺,將他整個人帶進了懷裡。

 

 

 

韓棋整張臉都被迫埋進他的胸前,臉和西裝硬質的布料緊緊相貼,沉穩的心跳透過衣服上的寒氣有節奏的傳到他的耳邊,使得韓棋有一瞬間的恍然和安心。

 

 

 

周銘涵沙啞著聲音說:“對不起,中午的事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該氣我,不然我也不會說那種話……”

 

 

 

“夠了!”韓棋瞬間清醒,大喊一聲。前世就是這樣,打完他罵完他強丨奸了他就抱著他道歉,千篇一律的都是“對不起,可你不該氣我……”、“對不起,可你不該不聽我的話……”、“對不起,可你不該……”,總而言之都是自己有錯在先,總而言之他錯了道個歉就沒事了,道歉真那麼管用還要員警幹嘛?當然了,人家周總權大勢大,就算員警也無可奈何嘛!

 

 

 

韓棋氣憤的想著,拼命的想要掙脫。可他越掙扎周銘涵抓的越緊,韓棋氣的大吼:“你那麼用力幹嗎?疼不疼啊?”

 

 

 

周銘涵嚇得瞬間就鬆開了手,韓棋一掙脫就走。周銘涵忙追上拉著他的手腕,韓棋才掙了一下就立刻被攥緊。

 

 

 

韓棋不由回頭瞪他,周銘涵連忙松了松,可還是攥著。韓棋無奈的垂下頭,認命的說:“你是想跟我一起在這站一晚上?”

 

 

 

“剛才抓疼你了?我看看。”說著周銘涵就要去擼他的衣袖。

 

 

 

韓棋一把拍開他的手說:“你有病啊?冷不冷?”

 

 

 

周銘涵聽了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可看見韓棋梗著脖子的倔強樣不由又忍了下來。但聲音卻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你中午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韓棋皺著眉不耐的問。

 

 

 

“就是說我對你非打即罵的那些話?你自己說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什麼時候對你非打即罵了?”周銘涵被他的態度和語氣氣到了,不由就吼了起來。敢情他就隨口說說,自己卻糾結了一下午!

 

 

 

“你自己做的事說的話你自己都不記得了,還來問我幹什麼?”

 

 

 

韓棋也火了,那些事明明就是他做的,可他卻可以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可以一臉無辜的說自己不領情!他上輩子都那麼對他了,他憑什麼領情啊!憑什麼他在自己面前扮深情,還非要自己被感動啊?偏偏自己竟然真的差一點就動心了,憑什麼?韓棋恨周銘涵,更恨自己怎麼就這麼不爭氣?他口不擇言就說了那樣的話。

 

 

 

周銘涵聽了他的話就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了那些夢,他拿椅子摔他的,強丨暴他的,把他推到碎玻璃上的,他以為這都是因為得不到韓棋而產生的佔有欲,才會在夢裡對韓棋,做那些事,他甚至去看過心理醫生,醫生也建議他要克制自己。

 

 

 

所以每次韓棋惹他生氣的時候他都會想起夢中的場景,然後警告自己要克制。可韓棋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真的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就像夢裡那樣?哈!這怎麼可能?

 

 

 

周銘涵瞬間覺得渾身發冷,雙手不由顫抖:“你,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我……”

 

 

 

他說的艱難,想問又不敢問,期待答案卻也害怕答案。如果是真的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把韓棋留在身邊?他怎麼有臉把韓棋留在身邊?不!不可能的!韓棋才多大,他才來A市多長時間,這怎麼可能嘛?自己又沒有失憶,如果真做過怎麼可能不記得?

 

 

 

韓棋被他問的猛然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竟然又沉浸在了前世的痛苦中。他看著周銘涵瞪大的眼,裡面滿是迷茫和不解。

 

 

 

韓棋忽然覺得不應該把那些他這一世並沒做過的事加諸在他身上,這一世他確實沒做過,能怎麼辦呢?何況自己也不想再陷進前世的陰影裡了,算了,本來就打算不管前世那些事只活好今生。

 

 

 

他垂下眼瞼,低聲說:“沒什麼,隨口瞎說的,你還當真了?就是想罵罵你找了個藉口而已。”

 

 

 

周銘涵松了口氣,可還是覺得那裡怪異,他忽略了這一點摸摸韓棋的頭啞聲說:“以後別說這些氣我。”

 

 

 

韓棋彆扭的扭開了頭,周銘涵又補充說:“罵別的沒事,但別說這個。當然,罵人不好,還是不要罵的好!”

 

 

 

“你有病!”韓棋像看神經病似看著他,又有些奇怪的問:“為什麼不能說那些?”

 

 

 

難道他也記得?想到著韓棋心中一凜。

 

 

 

“沒什麼,最近做了些噩夢。”

 

 

 

韓棋放下心來,又忍不住挖苦他:“肯定是虧心事做多了。”

 

 

 

“嗯,你說是就是。”周銘涵寵溺的朝他笑笑。

 

 

 

韓棋噎了一下,想了想又挖苦他:“幹嘛?你又準備跟在我後面裝孫子了?”

 

 

 

周銘涵也被噎住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於是狠狠的在他頭上蹂仺躪了兩下,說:“是啊,以後周氏總經理天天都跟在你身後裝孫子,你看你,多有威風。”

 

 

 

“有病!”韓棋不由臉一紅,不明白氣氛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得治!”

 

 

 

“好,等你當了醫生請你給我治。”周銘涵不禁沒生氣,反而開起了玩笑。

 

 

 

“我診金很高的。”韓棋彆扭的說。

 

 

 

“沒事,我有錢。”周銘涵滿不在乎,一副暴發戶的口氣。

 

 

 

韓棋惡寒了,覺得這氣氛怎麼那麼像打情罵俏,明明之前都要打起來了,於是沒好氣的說:“你要在這邊站著就自己站,我還要回去睡覺。”

 

 

 

“好,我送你。”周銘涵這次沒攔他,確實也挺晚的了。

 

 

 

“我自己能找到。”韓棋又彆扭。

 

 

 

“我送你。”周銘涵固執的說。

 

 

 

“隨你。”韓棋不管他,轉身就走,可周銘涵的手還攥著他的手腕。韓棋甩了兩下沒甩開,於是沒好氣的說:“你放開行不行?被人看見怎麼辦?”

 

 

 

“好。”周銘涵鬆開了他的手腕,輕聲說:“以後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這樣次數多了不好。”

 

 

 

“誰跟你吵了?”韓棋條件反射的反駁,可一對比剛剛周銘涵的語氣就顯得特別囂張和蠻不講理,於是緩和了語氣小聲咕噥:“是你先跟我吵的。”

 

 

 

“好,是我先吵的。”周銘涵順著他的話說,反正韓棋比自己小嘛!讓著他也是應該都,周銘涵暗暗的想。

 

 

 

等走到樹影裡沒人看見時周銘涵又偷偷把韓棋的手牽了過來,韓棋甩了兩下沒甩開不由瞪了他兩眼,周銘涵無辜的把頭轉到一邊不看他,韓棋不由氣結。等走出樹影后他就自動放開了,再走進樹影時就又牽了起來,韓棋無語了,乾脆隨他去了。

 

 

 

等快到校門口時周銘涵忽然拉住他,韓棋被拉得一個踉蹌,不由回頭怒瞪他:“幹嘛?”

 

 

 

周銘涵掏了掏,拿出一塊錫紙包著的巧克力說:“給!”

 

 

 

韓棋看著鬱悶了,覺得周銘涵就是來氣自己的,前世李維深就是靠一塊巧克力就把他哄床上去了,好吧,是他識人不清,跟巧克力沒關係,可看見就會想起啊!

 

 

 

見他不接周銘涵乾脆自己剝了錫紙把巧克力塞他嘴裡了,手指碰到唇瓣時讓他覺得軟軟的,離開後手指因為沾到了一點唾液有些濕。周銘涵不由撮了撮手指,問:“好吃嗎?”

 

 

 

韓棋翻了白眼點了點頭,周銘涵立刻高興的說:“是我買的。”

 

 

 

我還以為是你做的呢!韓棋無語的想,周銘涵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說:“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學著做。”

 

 

 

“女生才喜歡這種甜甜的東西。”韓棋口不對心的說。

 

 

 

周銘涵沒再說什麼,只說:“好了,回宿舍吧。”

 

 

 

韓棋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走了,等進了校門忽然轉了個身,周銘涵還站在那,看不清面容,但韓棋很肯定他正看著自己,然後鬼使神差的就朝他揮了揮手。

 

 

 

周銘涵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瞬間他忽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他不由狼狽的轉回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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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雖然說十一點左右更,但事實上已經快十二點了……

 

 

 

評論先不回了,網速不好明天再回哈~

 

 

 

51第四十八

 

 

 

第四十八章

 

 

 

那天的吵架來的莫名其妙,後來和好也和也莫名其妙。韓棋本想趁著這次的機會徹底和周銘涵徹底撇清,不再有交集的,可不知怎麼搞的,兩人的相處模式又恢復成了吵架前的狀態。

 

 

 

想到這他不由煩躁的拉了拉頭髮,算了,順其自然吧,微山寺的方丈不也是這麼說的嗎。

 

 

 

不過自那晚後周銘涵除了給韓棋打過幾個電話外倒沒再找他,究其原因,只能說最近太忙了。

 

 

 

這天一早,周銘涵一進辦公室就見葉謹一臉笑意的跟了進來。周銘涵見了不由挑眉,問:“什麼好事這麼高興?蘇語跟你和好了?”

 

 

 

葉謹本來頂著張笑臉,結果一聽他這句話立刻垮了下來,道:“還不都怪你,要不是情人節那天你非讓我加班,小語她至於這麼多天不理我嗎?”

 

 

 

周銘涵惡寒了,前幾天還蘇語這就變小語了。不過他完全不記得自己也管叫韓棋叫過棋棋這事了。

 

 

 

“說吧,到底什麼事高興成這樣?”周銘涵不再跟他調侃,直接問道。

 

 

 

葉謹神秘秘的拿出一份報紙說:“都被你料中了!李家果然對華府出手了。”

 

 

 

周銘涵接過來看了一眼,不由挑眉:“晨江快報?”

 

 

 

晨江傳媒是李氏控股的一家傳媒公司,晨江快報基本上是為李家說好話的報紙,就像周氏控股的華晨商報總愛為周氏說好話一樣。只不過晨江更偏娛樂些,畢竟李家主要是涉及娛樂圈的。

 

 

 

葉謹示意他說:“你看就知道了。”

 

 

 

周銘涵翻開報紙,只見頭版標題寫著:周氏華府一期尚未開盤,忽傳品質問題。周銘涵不由樂了,看了下文章大意,大致說華府一期樓盤原定一月開盤,結果卻遲遲沒有資訊,有傳言是鋼材用料出了問題之類,然後就是一片擔憂,甚至扯出質監局已經去檢查之類的消息。

 

 

 

周銘涵不禁暗想,還真讓韓棋說對了,是不是該請他吃頓飯呢?

 

 

 

“老闆?”葉謹見他看了半天不出聲,不由提醒他。

 

 

 

“嗯?”周銘涵猛一抬頭,然後問:“質監局真去了?”

 

 

 

“還沒有,說是下午來,李家肯定已經買通了上面的人,雖然咱們的品質沒問題,不過他們肯定會整出些問題來,還好這次提前準備了。”葉謹不由慶倖的說。

 

 

 

“嗯,來檢查的是秦震陽?”

 

 

 

“是的,您放心,秦工這個人很剛正,肯定沒問題。”

 

 

 

“嗯。”周銘涵點點頭,說:“最好讓他和上面鬧翻,能挖到我們公司來最好。”

 

 

 

“這個……”葉謹無語了,敢情您還對之前沒請到人家耿耿於懷啊。

 

 

 

第二天周氏旗下的華鴻誠建又陷入了風雨之中,這次是即將開盤的樓盤傳出了品質問題。韓棋在食堂看著電視,裡面的周銘涵站在周氏門口氣定神閑的說:“華府一期絕對沒有品質問題,我們的工程師包括建築隊都很優秀。請大家不要相信風言風語……”

 

 

 

旁邊立刻有記者問:“那請問為什麼原定一月開盤卻到現在還沒消息呢?”

 

 

 

“因為春節有三家樓市開盤,我們覺得競爭壓力太大,所以才決定延遲。現在我可以肯定的說,華府一期將於下個月三號開盤……”

 

 

 

鬼扯!周氏賣房也怕競爭?韓棋不屑的撇撇嘴,拿出手機給韓國文打了個電話:“阿爸,聽說你們蓋得樓出事了?是真的嗎?”

 

 

 

“啊?不知道啊?不過昨天好像還真有人來檢查!”韓國文答道,然後奇怪的問:“你問這些幹什麼?”

 

 

 

“哦,那樓不是你們蓋的嘛!我擔心牽扯到你們。”

 

 

 

“嗨,那都是上邊的事,跟我們這些小工有什麼關係啊?還不工錢照領!”

 

 

 

“哦,那行,你平時多注意安全,別累著自己。”韓棋放下心來,又叮囑了韓國文一通才掛了電話。

 

 

 

韓棋本來以為這就沒事了,結果第三天A市大大小小的報紙都報導了質監局檢測結果,華府品質確實有問題。

 

 

 

韓棋不由又把心提了起來,這無疑是對昨天周銘涵的聲明打了一巴掌。A市搞房建的,包括大大小小的家族都開始看笑話,記者又開始堵在周氏的總部大樓下,周銘涵再次出現的時候一臉憔悴,無奈的說:“我們的品質確實是沒有問題的,我不知道怎麼會是這種結果……”

 

 

 

當然,話沒說完就被蜂擁而上的記者淹沒了。周銘涵在保鏢護送下終於艱難的走進周氏大樓,葉謹一臉調侃的說:“老闆辛苦了,剛才演的真像!”

 

 

 

周銘涵瞟了他一眼,沒理他就走了。葉謹趕忙跟上,說:“秦工剛剛打電話來道歉了,我聽說他已經跟陳局鬧翻了。”

 

 

 

“怎麼說?”

 

 

 

“秦工的意思是他檢查確實是沒問題的,但不知道陳局為什麼這麼做。”

 

 

 

“哦,那明天把陳建國受賄的證據捅到上面去,我就不相信宋遠江保得了他!”周銘涵渾不在意的說。

 

 

 

“啊?可秦工還沒辭職呢?”

 

 

 

“那你就想辦法讓他明天之前辭職,趕緊拉到周氏來!”

 

 

 

“其實我覺得秦工還是留在那比較好,以後對付李氏還用的到。”

 

 

 

“這個我知道,不過這件事必須鬧大!”周銘涵皺著眉說。

 

 

 

“可以煽動煽動秦工嘛,到時候陳局下去了換個新領導上來安撫安撫不就行了。”葉謹建議道。

 

 

 

周銘涵想了想說:“那就照你說的辦!”

 

 

 

華府品質問題鬧的沸沸揚揚,網上一片罵聲,基本上都是說周氏賺黑心錢,蓋豆腐渣樓房。

 

 

 

可到了第四天風向忽然轉了,局質監局的工作人員忽然爆料,當初檢查時華府沒有品質問題,但上面領導卻要求他們說有問題,據說因為這件事負責檢查的那個人已經和那個領導鬧翻了。據透露該領導曾接受某建築公司高層的賄賂,幫助其打壓周氏。

 

 

 

於是又是滿城風雨,周氏瞬間又變成“白蓮花”了。線民更激動了,這真是現實版的商戰大戲啊,還附帶官商勾結的戲份。

 

 

 

周銘涵當即表示這種行為是不正當競爭,不介意通過法律手段解決這個問題。韓棋越看越覺得太假了,還法律手段!要不是旁邊有人他都要笑噴了。

 

 

 

李政“啪”的一下把報紙摔在桌上,朝李維深吼道:“你看你做的好事,現在陳建國被調查了,到時候再扯到李氏頭上來我看你怎麼收場?“

 

 

 

李維深皺起眉頭,明明之前的發展都在他預料之中,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

 

 

 

李政恨鐵不成鋼的說:“你還沒明白自己輸在哪兒?周銘涵把陳建國的受賄證據送紀委去了!還好我提前知道把我們家從裡頭拉拔乾淨了,不然你也少不得得進去!”

 

 

 

李維深一驚,忙問:“他怎麼知道我們向陳建國行賄……”

 

 

 

話問了一半就停下了,這還用問嗎?李氏有周銘涵的人唄!

 

 

 

李政看著他歎了口氣說:“這也沒什麼,我們在周氏又不是沒有商業間諜,不過你到底還是不如他。你查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查出周氏走私的證據,人家才要幾天?你賄賂陳建國的證據就擺他桌上了!”

 

 

 

李維深聽了這話萬分不服氣,周銘涵那是上頭沒人壓著什麼事都是他做主,他當然想查什麼都查的到。自己能行嗎?不說上面有一個李政,再往上還有他爺爺呢?哪個不是礙手礙腳的!要是他接手了董事長的位子,還能鬥不過周銘涵?

 

 

 

李政沒看出他在想什麼,又教育他說:“你也少跟你堂弟他們鬧矛盾,宋遠江在市裡頭根基不穩,這回又損了一個進去,以後李家還是要團結!你這樣天天跟阿耀他們鬧,讓你兩個叔叔怎麼看?”

 

 

 

李維深不聽還好,一聽更是不服:“爸,不是我說,你把二叔他們當李家人,他們可不把自己當李家人!”

 

 

 

“什麼意思?”李政聽了不由皺眉。

 

 

 

“什麼意思?二叔偷偷跟周氏股東見面,被宇霆逮個正著!”李維深不屑的說。

 

 

 

李政沒說他二叔反而說他:“你怎麼還跟姓衛的在一起?五月份都要結婚的人了,你讓宋遠江怎麼看?聽說你還把他放身邊做助理了?“

 

 

 

“爸,我跟他就玩玩,你當什麼真啊?再說那宋茜天天一臉小媳婦樣,跟我怎麼了她似的,看著就倒味口!”

 

 

 

“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市長家的千金,你給我好好對人家!”李政瞪著眼說。

 

 

 

“我能怎麼好好對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女人……好好好,我吃藥總行吧!”

 

 

 

李政氣的拿文件砸他,邊砸邊罵:“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東西出來!”

 

 

 

最後李維深一臉陰鬱的回了辦公室,衛宇霆拿著材料進來,看了他一眼,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李維深拉過他坐在腿上說:“我爸讓我五月份結婚。”

 

 

 

衛宇霆手一頓,不由在心底冷笑:你不是對女人硬不起來嗎?也能結婚?

 

 

 

“不過你放心,就算結了婚我們的關係也不會變的。”李維深自認為很體貼的安慰。

 

 

 

“那宋市長……”

 

 

 

“他那邊沒事,宋茜她不敢亂說!”

 

 

 

衛宇霆點點頭,心裡止不住冷笑,家裡養個正牌的,公司裡留個貼身的,外面別墅裡還不知養了幾個,更別提夜色裡那些一夜情物件了。衛宇霆有時候想想都擔心,說不定哪天自己就被他傳染了什麼不乾淨的病。他看了看這個裝潢華麗的辦公室,任由李維深解開上衣的扣子。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這些都會是他的,而且還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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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關於什麼受賄啊,建築品質啊什麼的全是胡謅的,俺也不大瞭解……

 

 

 

52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自從市某高層領導被雙規的消息傳出來後,輿論立刻轉了方向,紛紛稱華府事件是一場不正當競爭。質監局不得不又重新檢測一次,並且證明華府確實不存在品質問題。

 

 

 

買房子的人可不管他們的競爭正不正當,沒品質問題就好。更何況華府走的是高檔路線,很多有錢人就算不住也願意買一套意思意思,表示一下對周氏的友好。

 

 

 

於是華府開盤當天生意火爆,開車來看房的人絡繹不絕。就在大家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的時候,華鴻誠建卻一紙狀書把禦方建築告上了法庭。

 

 

 

這下有意思了,誰不知道禦方是李氏旗下的,華鴻是周氏旗下的!

 

 

 

之前媒體只說是某建築公司向領導行賄,結果領導雙規了,某建築公司卻不知是哪個。現在華鴻把禦方告了,理由是不正當競爭,這還不明顯的!行賄的是禦方!

 

 

 

這場周李之爭立刻被報紙宣傳成了A市商場的開年大戲,就是不關注時事的人都看起了熱鬧,晨江、華晨兩家報紙更是口誅筆伐,明嘲暗諷的對罵!

 

 

 

這種時候,周氏的當家人周銘涵卻正坐在一輛普通的轎車裡等人,車停在醫科大北門,周銘涵隔著車窗不時向外張望。

 

 

 

不一會兒從校園裡走出一個身材瘦削少年,灰色毛衣配著一身黑色外套,臉上線條柔和,眉目精緻如畫。春日的暖陽照在他身上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周銘涵一眼就看見了他,忙按下號碼,手機接通後說:“路對面黑色的大眾,快上車。”

 

 

 

韓棋掛了電話無語的走過去敲了敲車窗,說:“到底什麼事啊?搞得這麼神秘。”

 

 

 

周銘涵直接把車門打開,說:“上來!”

 

 

 

韓棋猶豫了一下,周銘涵有些不耐煩,說:“快點,你想被人看到嗎?”

 

 

 

韓棋聽了不由向四周瞟了兩眼,然後做賊心虛般的坐了進去,無奈說:“這下可以說了吧。”

 

 

 

周銘涵直接將車開了出去,語氣愉悅的說:“請你吃飯。”

 

 

 

“你怎麼那麼喜歡請別人吃飯啊?”韓棋一聽就無力了。

 

 

 

“沒啊,就喜歡請你而已。”

 

 

 

韓棋聽了臉不由有些發熱,想了想又皺著眉說:“今天不行,下午還有課。”

 

 

 

“啊?什麼課啊?”周銘涵略感失望,怎麼這麼巧?下次應該把課表也調查清楚。

 

 

 

“思修,兩點就要上了,現在都……”韓棋皺著眉拿出手機,看了眼接著說:“都快一點了,再說我剛剛吃過了。”

 

 

 

“思修課還上什麼啊?讓室友幫忙答個到不就行了?”周銘涵理所當然的說。

 

 

 

韓棋:“……”

 

 

 

“我不喜歡翹課,你快把車開回去。”

 

 

 

周銘涵不理他,繼續開。

 

 

 

“聽到沒有啊?”

 

 

 

“嘖,今天必須得跟我去吃飯!我最近這麼忙,好不容易才空出時間來。”

 

 

 

“你幹嘛非得今天跟我去吃飯啊?”韓棋無力的問。

 

 

 

“嗯……”說到這周銘涵有些高興了,笑了笑說:“主要是謝謝你。”

 

 

 

“謝我?”

 

 

 

“對,多虧你上次提醒,不然華府這次肯定要被李維深坑了。”

 

 

 

“哦。”韓棋恍然大悟,原來真是因為自己說的那些話才推遲開盤的啊。想到這韓棋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其實我只是想讓我父親回家過年而已,那些話都是瞎說的。”

 

 

 

周銘涵當然知道了,他還為此鬱悶好幾天呢!但這話能說嗎?

 

 

 

“是嗎?可還是要謝謝你,這次多虧了你呢!”

 

 

 

韓棋當然知道自己根本沒什麼斤兩,於是周銘涵越誇,他越不好意思。最後等他反應過來時,車已經停在餐廳門口了,周銘涵朝他笑笑說:“都到了你不會還拒絕吧?我還沒吃飯呢,就當陪我?”

 

 

 

韓棋磨牙,總不能現在轉頭就走吧?於是怏怏的跟他走了進去。

 

 

 

周銘涵拿過功能表點了份小牛排,然後問:“你要什麼?他們家牛排很不錯,要不要試試。”

 

 

 

韓棋一聽臉立刻綠了,他上午上的是解剖課,殺了一上午的小白鼠,看見肉就反胃。

 

 

 

“怎麼了?”周銘涵見他臉色不對,有些擔憂的問。

 

 

 

“沒事,我剛吃過飯,來杯飲料就行。”

 

 

 

周銘涵皺了皺眉,說:“要不給你叫份甜點吧。”

 

 

 

說著也不等他反對就直接點了,於是等到吃飯時,韓棋看著周銘涵面前那份帶著血絲的牛排,再低頭看看自己面前甜膩膩的甜點,頓時感覺胃部痙攣了。

 

 

 

周銘涵動作優雅的切下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裡,抿著唇無聲的咀嚼著,吃完後疑惑的看向韓棋,問:“怎麼不吃啊?”

 

 

 

韓棋忍下胃裡翻滾的感覺,別開眼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說:“不餓。”

 

 

 

他是想忍下要吐的衝動的,但周銘涵完全誤解了,以為他是想吃卻不好意思說。畢竟在他的認知裡韓棋很窮,肯定沒來過這種餐廳吃飯。

 

 

 

於是他自認為很體貼的切下一塊,用叉子叉好後笑眯眯的遞到韓棋的嘴邊說:“嘗嘗吧,味道很不錯的!”

 

 

 

叉子帶著一塊暗紅色的牛排遞到唇邊,韓棋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小白鼠被剖開的軀體,胃裡痙攣的更厲害了。他“啪”的一下推開周銘涵的手,臉色發白的站起來艱難的說:“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沒等周銘涵反應過來就沖了出去,周銘涵臉上的笑容還沒退盡,韓棋已經消失在拐角處了。他不由皺了皺眉也起身跟了上去,韓棋似乎對這裡很瞭解,不然怎麼會知道洗手間的方向?

 

 

 

韓棋一進洗手間就大吐狂吐,吐的眼睛都花了,估計把早飯中飯全吐出來了。

 

 

 

吐完後他有些頭暈眼花的去洗手漱口,這時旁邊遞過來一張紙,韓棋以為是周銘涵跟過來了,也沒抬頭就接了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

 

 

 

結果等他發現是李維深時嚇得差點摔地上去,還好扶著水池了。

 

 

 

李維深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好久不見了啊!剛才看著背影像還怕認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韓棋警惕的看著他不說話,他心底隱隱有些期望周銘涵也跟過來了,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在不安的時候寄希望於他了,似乎只要這時周銘涵在旁邊他就會覺得安全似的。

 

 

 

李維深看他警惕的樣子不由嗤笑,道:“你緊張什麼?上次在我後腦勺開了個洞不是挺有勇氣的,這會兒倒怕了?”

 

 

 

“你想怎樣?”韓棋緊張的問。

 

 

 

“怎樣?”李維深反問一句,身體向前傾了傾壓低聲音說:“你以為有周銘涵護著,你就沒事了?”

 

 

 

韓棋被他逼的身體直往後傾,後腰緊緊抵在洗手臺上,李維深一把揪起他的衣領,陰狠的說:“還沒人能打了我還什麼事的沒有的!”

 

 

 

韓棋被勒的難以呼吸,臉色開始發紅,這時門口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李總,不知我朋友那裡得罪了你,還請看在我面子上多多海涵。”周銘涵不知何時出現在李維深的身後,冷著一張臉平靜的說。

 

 

 

李維深身體一頓,忽然湊到韓棋的耳邊低聲說:“你倒是有幾分本事,能讓他到現在還迷著你。”

 

 

 

從周銘涵的角度來看,這簡直與親吻無異,他上前就想把李維深提過來揍一頓。結果還沒動手李維深倒先退開了,理了理衣服笑著對他說:“周總倒是深情,就這麼個東西還留到現在?”

 

 

 

周銘涵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一把將韓棋拉到懷裡,聲音冷冷的說:“李總說話還是注意點分寸比較好,別得罪了人還不自知。”

 

 

 

李維深一愣,反應過來後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周總為了個玩意就把趙小姐趕出國去,就不怕傷了趙、周兩家的情分?”

 

 

 

周銘涵聽了淡淡反駁道:“這是周某的家事,就不勞李總掛心了。倒是李總,都要結婚了還和助理不清不楚,就不怕寒了宋市長的心?”

 

 

 

“你!”

 

 

 

李維深一聽氣得臉色發黑,周銘涵不想和他多說,也不再看他,道:“那就不打擾李總了,我們還有事。”

 

 

 

說完拉著韓棋就走,李維深氣得一腳踹在水池上,拿出電話狠狠的撥了一個號碼:“喂!到底怎麼說。”

 

 

 

電話那頭傳來衛宇霆一板一眼的聲音:“副董的意思是和周銘涵或者他爺爺好好交流一下,看能不能撤訴,這件事最好私了。”

 

 

 

“哈!難不成還要我去求他,父親真是越來越沒膽量了,他就怕姓周的怕到這地步?”李維深嘲諷道。

 

 

 

“副董畢竟年齡大了,只想守成。”衛宇霆淡淡的說,能挑撥的他自然不遺餘力。

 

 

 

“還有,副董說您最近做的事都太……”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然後有些猶豫的說:“他好像有意讓李海接替總經理的位置,讓您去做部門經理……”

 

 

 

“哐——”話沒說完李維深就摔了手機,衛宇霆看著傳出“嘟嘟”聲的手機不由冷笑。

 

 

 

李家老爺子疼幼子,想讓三兒子李海做總經理,李政想保住副董的位置自然要順著他爸。不過李政又不傻,當然不會輕易把兒子的位置讓給弟弟,肯定要討價還價一番。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早晚的事罷了,他只不過是提前透露給李維深而已,他就不信李維深都要被自己一向瞧不起的三叔搶了位置了,他還能坐得住?

 

 

 

對於衛宇霆來說,李家越亂越好。

 

 

 

周銘涵和韓棋回去後也沒心情吃飯了,直接結了帳就走。

 

 

 

周銘涵開著車一路臉都黑著,心裡不斷埋怨自己幹嘛挑了那麼一家餐廳,真是好心情都被攪和了。

 

 

 

韓棋臉色有些發白,忍了半天提醒道:“你開慢點。”

 

 

 

周銘涵這才發現他臉色不對勁,忙慢下來問:“怎麼了?不舒服?”

 

 

 

“沒。”

 

 

 

周銘涵本來就因為李維深的事心情不好,此時見他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就感覺各種煩躁。

 

 

 

“到底怎麼了?”他猛的刹住車問。

 

 

 

後面頓時一陣喇叭聲,韓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胃不舒服,開車啊!”

 

 

 

周銘涵繼續發動車,問:“怎麼會不舒服,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還不都怪你!”韓棋一聽這就無比埋怨,“我殺了一上午的小白鼠,你還讓我吃那玩意,能不吐嗎?”

 

 

 

“呃。”周銘涵囧了,心情也好了,“那你怎麼不早說!”

 

 

 

想了想又狡辯說:“再說這也怪你你自己啊!殺只老鼠都吐,這樣也能當醫生?”

 

 

 

韓棋也氣了,沒好氣的說:“讓你殺一上午小白鼠,再去吃一樣顏色的肉你不吐嗎?再說這只是第一次而已,以後習慣了當然就不會了。”

 

 

 

說完正好到了,於是氣哼哼下車,猛地摔上了車門。

 

 

 

真是的,因為陪他吃飯結果被李維深逮住了,自己都沒生氣他氣什麼?想想肚子又餓了,呃,中午吃的都吐了,都怪周銘涵啊!韓棋恨恨的走回宿舍。

 

 

 

周銘涵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然後心情大好,小屁孩脾氣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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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多更點的,可是天氣好熱啊,我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快下場雨吧!!!

 

 

 

5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三月底的時候韓國文過生日,韓棋和韓翠翠商量了一下決定三人一起吃頓飯。韓國文聽了直擺手說:“又不是整歲生日,過啥?”

 

 

 

韓棋和韓翠翠拗不過他,乾脆拎了蛋糕和幾個菜到工地上去了。

 

 

 

剛巧周銘涵也去學校找韓棋,結果空跑了一趟。問清緣由後周銘涵立刻高興的說:“是嗎?那我也過去吧!”

 

 

 

韓棋聽了立刻黑線:“我爸過生日你來幹嘛啊?”

 

 

 

“呃?”周銘涵被噎了一下,未來的岳父大人過生日,他能不去嗎?但這話他能說出來嗎?

 

 

 

於是周銘涵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關心職工的工作和生活狀況是每個老闆的分內之事。”

 

 

 

鬼扯!關心工作狀況也就算了,關心哪門子的生活狀況?是不是還要關心關心情感狀況啊?

 

 

 

“沒看出來您還是個關心下屬的好老闆啊?”韓棋要笑不笑的說。

 

 

 

“這個是應該的。”周銘涵謙遜的說。

 

 

 

韓棋聽了繼續黑線中:“你還是不用來了,我們都吃完的。”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能給岳父大人過生日了。

 

 

 

“不過說起來我也快過生日了呢!就在八月九號。”周銘涵興致勃勃的透露,心底不斷呼喊快表示點什麼吧!

 

 

 

韓棋:“……周總,我不覺得還有五個月才過的生日叫快過生日了。”

 

 

 

“咳,就只有五個月了嘛!”周銘涵解釋道。

 

 

 

“所以呢?”韓棋問。

 

 

 

所以你不該表示點什麼嗎?周銘涵表示很拙計,但最終只能說:“沒什麼,就是說說而已,呵呵。”

 

 

 

韓棋:“哦,呵呵。”

 

 

 

周銘涵想再說點什麼,結果發現除了“呵呵”什麼都說不出來,於是悶悶不樂的說:“那就這樣吧,掛了。”

 

 

 

“嗯。”

 

 

 

周銘涵話音剛落另一端就乾脆俐落的掛了電話,周銘涵鬱悶的看著手機,難道不該表示表示嗎?最起碼告訴自己會不會送什麼禮物啊?或者到時候也陪自己吃飯啊!好吧,八月呢,確實還早。

 

 

 

然後他就盯著眼前的檔瞅,仿佛要把它們瞅出個洞來一般。

 

 

 

葉謹進來就見他那副樣子不由吃驚,“老闆,出什麼事了嗎?”

 

 

 

周銘涵抬起頭有些惆悵的說:“阿謹,我總覺得忘了什麼事似的,心裡空蕩蕩的。”

 

 

 

葉謹被雷住了,阿謹?這種叫法早在老闆你十歲以後就不叫了好嗎?你忽然這麼叫我有點怕啊!還有這種傷春悲秋般的語氣是為哪般啊?

 

 

 

“關於李氏的?”葉謹試探著問。

 

 

 

周銘涵皺著眉搖了搖頭。

 

 

 

“關於韓棋的?”這種狀態跟感情脫不了關係,葉謹信誓旦旦的想。

 

 

 

結果不搖頭也不點頭。

 

 

 

葉謹絞盡腦汁的想,忽然大叫:“哦,我知道了!上次你不是讓我查韓棋身邊出現的那個人嗎?我差點都忘了!”

 

 

 

於是風風火火跑回去拿了遝資料回來扔給他,說:“給,這下心裡充實沒?”

 

 

 

周銘涵拿過資料大致掃了一眼,隨口說:“他還和衛宇霆有關係?”

 

 

 

“是啊,所以我順便又查了一下衛宇霆。說起來衛宇霆也算官二代,他父親衛克勤曾經是A市財政局的副局長,後來因為貪污落馬了。陳凡路他爸是衛家的司機,兩人算是青梅竹馬。不過後來李維深不知怎麼的插了進來,兩人就分手了。然後陳凡路莫名其妙的就被開除了,哦,當初他倆的事鬧得兩家父母都知道,陳凡路當時就被趕了出家門。被退學後混得也不太好,沒公司敢收他,估計是李維深搞得鬼。後來在夜總會當服務生,正好被衛宇霆撞見了,結果當晚就被開除了……”

 

 

 

說到這葉謹無奈的聳了聳肩說:“也真夠倒楣的,後來估計活不下去了,就跑去海邊自殺了,正好被回味鴨血粉絲店的老闆撿回去了,剛好韓棋也在那打工,兩人就熟了。”

 

 

 

周銘涵聽他說完後隨手翻了翻,輕描淡寫的說:“哦。”

 

 

 

“據說他和韓棋感情不錯啊,老闆你就不擔心啊?”葉謹八卦的問。

 

 

 

周銘涵瞟他一眼,奇怪的說:“他倆那身板呆一起有什麼可擔心的?誰在上面啊?”

 

 

 

“那可不一定,衛宇霆還能在上面呢!”

 

 

 

“???”周銘涵立刻警覺了,道:“咳,找個人跟著那個叫什麼……”

 

 

 

“陳凡路!”葉謹提醒道。

 

 

 

周銘涵臉黑了:“……對,陳凡路,他和韓棋的任何事都要彙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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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好短好短好短啊!!!呃,今天在趕論文,很抱歉啊!~~O(n_n)O~~早知道昨天寫就好了(每次交作業前你都這麼說……),總之以後肯定要補償的是吧……

 

 

 

54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葉謹聽了他的話頓時冷汗涔涔,心說:老闆我就那麼隨口一說而已,您還當真了!兩個零在一起能有能有什麼前途啊?果然不能高估老闆戀愛時的智商啊。

 

 

 

“是,那您心裡踏實沒?”葉謹汗顏的問。

 

 

 

“?”周銘涵奇怪的看著他。

 

 

 

“咳。”葉謹乾咳一聲,道:“踏實了的話,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說正事了。”

 

 

 

“嗯。”繼續神遊……

 

 

 

“咳,是這樣的,當時陳建國還沒被調查的時候宋遠江就得了信,提前告訴了李政,所以等陳建國被雙規後李家那邊的證據都毀的差不多了。我們遞上去的證據也不全,尤其是和李家有關的那部分,陳律師說這次最多能給李氏找找麻煩,動不了根基。估計逼急了他們找個替罪羊就算了,整不到李維深的頭上。老爺子的意思也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後還是要做生意的,鬧得太僵不好……呃,老闆?老闆?老闆你有在聽嗎?”

 

 

 

葉謹看他表情半天不動一下,不由奇怪的問。

 

 

 

“啊?哦,你剛才說什麼?”周銘涵猛然回過神來,忙掩飾的喝了口茶問。

 

 

 

敢情我剛才說的您都沒聽?葉謹有種要暴走的衝動。

 

 

 

周銘涵仔細想了想他剛才說了什麼,然後“哦”了聲,淡定的說:“本來就沒打算能把李氏怎麼樣,給個教訓而已。前天李政不是要見老爺子嗎?跟他說爺爺忙,安排一下,我去見他。還有,跟陳律師說官司接著打,什麼時候撤訴我會跟他說的。”

 

 

 

“哦。”

 

 

 

“還有什麼事嗎?”

 

 

 

“老闆,您這個狀態不行啊,是不是欲求不滿啊?”葉謹同情的說。

 

 

 

“滾!”

 

 

 

葉謹很聽話的滾了。

 

 

 

“等等!”周銘涵忽然眼睛一亮,忙叫住他:“你去查查韓棋的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之類的,多的就不用查了。”

 

 

 

說完松了口氣,終於想起來了,他還不知道韓棋的生日呢!真是,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忘記呢?

 

 

 

葉謹一頭黑線的走出去了,糾結了這麼大半天就為了這麼點破事,直接問不就得了,什麼都讓他去查,當他是無敵機器人啊!

 

 

 

等葉謹再把資料拿到周銘涵面前時,周銘涵鬱悶了,後悔了。怎麼沒早點想起來啊!十二月八號,尼瑪已經過去四個月了好嗎!

 

 

 

周銘涵胸中那個鬱結啊,葉謹連忙勸慰:“老闆,去年沒趕上不是還有今年嗎,我看了一下今年剛好是十八歲生日呢,這個比去年重要啊!”

 

 

 

周銘涵眼睛一亮,有道理,這次說什麼不能錯過了。掐指一算,還有八個多月呐,眼神又暗淡了。

 

 

 

葉謹一眼看出癥結所在,道:“時間長才好準備啊老闆。”

 

 

 

“嗯。”周銘涵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忽然一抬頭,眼神銳利的看向葉謹:“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呃?”葉謹一愣,然後硬著頭皮說:“您的想法都寫臉上了呢。”

 

 

 

“這麼明顯?”周銘涵摸摸臉問。

 

 

 

是啊是啊!葉謹狂點頭,道:“你一不正常肯定和韓棋有關。”

 

 

 

周銘涵臉一黑,什麼叫不正常?

 

 

 

“出去!”

 

 

 

葉謹摸摸鼻子怏怏走了,周銘涵繼續摸臉,自語道:“這麼明顯為什麼他就看不出來?”

 

 

 

“不是看不出來,而是不想看出來。”葉謹剛走出門口,聽見這句話就回頭補充道。

 

 

 

周銘涵拿起資料夾就扔了過去,葉謹頭一縮,關上門拍拍胸口道:“好險,戀愛中的男人果然傷不起……”

 

 

 

正好手機響了,葉謹拿出來一看,立刻笑得一臉幸福的接通電話:“喂,小語啊~

 

 

 

周李兩家的官司打了兩個多月,最終以周氏撤訴,兩家握手言和結束。

 

 

 

隨後報紙開始大肆報導李氏與宋家聯姻的消息,李維深和宋茜的照片頻頻出現在A市各大報紙的頭條。

 

 

 

蘇語坐在葉謹的辦公室裡,一條腿擱在地上,另一條搭在沙發上,翻了會兒報紙後一臉不屑的說:“至於麼?結個婚而已,當自己是王子啊?”

 

 

 

葉謹聽了一臉寵溺的說:“你要喜歡,我們結婚也登報宣傳。”

 

 

 

蘇語臉一紅,嗔道:“誰跟你結婚啊?”又轉而說道:“不過李家這麼大肆宣揚就不怕月滿則虧啊?凡事留三分餘地好不好?”

 

 

 

“又不是光他們家想宣傳,宋遠江也需要李家的在商場上的勢力,你當他一個管經濟的市長天天被一個書記壓著不難受啊!”

 

 

 

“哎呀你們男人真是,整天算計這算計那,結個婚還那麼多彎彎道道,事多!”蘇語聽了頗不耐煩。

 

 

 

葉謹很委屈,道:“什麼叫你們男人啊,我跟他們不一樣好不好!”

 

 

 

蘇語連忙順毛:“好,你當然不一樣了,我看上的人能差嗎?”

 

 

 

葉謹聽了很滿意,然後內線響了,葉謹朝她打了個手勢接過電話:“喂?”

 

 

 

“葉謹!你是來上班的還是來陪你女朋友聊天的?趕緊給我滾上來!”周銘涵不耐煩的朝他吼道。

 

 

 

“呃,好,馬上去。”葉謹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蘇語見了朝他努努嘴,道:“周扒皮?”

 

 

 

“祖奶奶,你可小聲點吧。”葉謹一聽忙捂著她的嘴。

 

 

 

蘇語不耐煩的揮開,道:“他幹嘛朝你發火啊,欲求不滿的男人真可怕,跟炸藥似的,一點就著。”

 

 

 

蘇語自從和葉謹在一起後,對周銘涵苦纏韓棋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雖然因為葉謹的關係她對周銘涵的印象改觀了不少,可還是不能接受他和學弟在一起。

 

 

 

開玩笑,兩人身份地位差那麼多,不管是不是因為真愛,只要兩人在一起了被戳脊樑骨的都會是學弟好不好。再說了,要是兩人分手了,被甩的那個肯定也是學弟啊!到時候姓周的還能再娶妻生子,學弟怎麼辦啊?

 

 

 

所以她一直反對葉謹撮合他倆,葉謹對此很無奈。一個是老闆,一個是女朋友,聽了這個就得罪另一個。

 

 

 

於是無奈的說:“這話千萬不能讓老闆聽到,不然你就別想在這實習了。”

 

 

 

“切!”

 

 

 

周銘涵很氣憤,很不爽。自從蘇語到周氏實習後葉謹就天天跟她眉來眼去、眉目傳情,工作都不好好做!好好的醫科大畢業生不去醫院實習跑他這來幹嗎?

 

 

 

好吧,他是嫉妒了!他韓棋的事八字都沒一撇呢,這兩人還天天在他面前秀恩愛,膈應!

 

 

 

“老闆,什麼事?”葉謹敲敲門問。

 

 

 

“明天李宋兩家的婚禮你跟我一起去!”周銘涵冷聲說。

 

 

 

葉謹一聽就為難了,道:“可是我跟小語說好了陪她一起去的。”

 

 

 

“推掉!”

 

 

 

老闆你不能這麼不人道啊!你自己不努力不加油追不到美人怎麼能遷怒到我頭上呢?

 

 

 

“可是……”

 

 

 

“嗯?”

 

 

 

“好吧。”葉謹在他強烈的視線威脅下頭皮發麻的改了口,心中淚目,回去怎麼向小語交待喲?

 

 

 

周銘涵到時大廳已是一片歡聲笑語、言笑晏晏。李父迎出來笑道:“銘涵來了,真是太好了。來來,裡邊請。哎呀,上次的事多虧你不計較啊,都是我們管理不當,竟讓下面的人幹出這種事來,真是慚愧慚愧啊!”

 

 

 

上次的事李氏最終推說是禦方建築的總經理私自做的決定,他們李氏高層都不知道,最後為表誠意就把那個總經理開除了,這事就算給周氏一個交待了。

 

 

 

周銘涵笑著和他握握手道:“伯父太客氣,也是我太過衝動,非鬧到法庭上,竟傷了兩家的和氣,爺爺已經教訓過我了,好在伯父不跟我這個小輩計較。”

 

 

 

李政聽了哈哈大笑,寒暄道:“這就見外了不是,你爺爺最近可好?”

 

 

 

“托您的福,老爺子身體還算硬朗。”

 

 

 

“哈哈,看來周老爺子是老當益壯啊!”

 

 

 

兩人一陣客氣恭維,正好後面又有客人來了,周銘涵便開口道:“您忙,我自己進去就行。”

 

 

 

“好好。”

 

 

 

周銘涵進去後葉謹跟在後面似笑非笑的說:“這李副董還挺能裝的,前段時間談判時還橫眉豎眼的,這會兒就一口一個‘銘涵’的叫了。”

 

 

 

周銘涵瞟了他一眼說:“這種場合少說兩句。”

 

 

 

葉謹眼觀鼻鼻觀心,想:我這不是替你說出心中所想嗎?

 

 

 

剛好這時蘇語走過來了,朝周銘涵挑挑眉後笑得一臉嬌羞:“周總,不介意把您的特助借我吧?”

 

 

 

周銘涵嘴角微抽,道:“不介意。”

 

 

 

“哼!”蘇語一臉女王樣的把葉謹的胳膊環在自己臂彎上,臉一揚走了。

 

 

 

周銘涵臉立刻黑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早晚也要讓韓棋挽著他的胳膊。

 

 

 

“周總,沒想到您會親自來?真是不勝榮幸。”

 

 

 

周銘涵聞言轉身,站在他身後的正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李維深。周銘涵客氣的舉舉手中的酒杯道:“客氣,恭喜。”

 

 

 

他是禮貌性的說了這兩句,但在李維深看來就是嘲諷了。他是純gay這件事在圈子裡也算是眾所周知的事了,這場婚禮他一直不是很情願,本來是想先訂婚等以後李家得勢後再退了的,結果卻因為他前段時間得罪了周氏而不得不提前以加深和宋家的同盟關係。現在周銘涵對他說謝謝,無異於是在嘲笑他上次輸了。

 

 

 

於是他臉色不是很好的說:“周總倒是大度,就是不知道對情人是不是也這麼大度?”

 

 

 

“什麼意思?”周銘涵聽了不由皺眉。

 

 

 

“唔,聽說周總玩起真情來了,追人追了大半年可真夠癡情的,沒想到周總也有撿破鞋的愛好,其實那小子也就平時裝清高,到了床上還不……嘖嘖!”

 

 

 

說到他這還“嘖”了兩聲,仿佛他真跟韓棋怎麼樣過似的。

 

 

 

周銘涵聽到這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但也不願在李維深面前表現出來,於是裝作漫不經心的說:“我和他怎樣就不勞您關心了,李經理有時間擔心這還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晚上用什麼藥比較好,我聽說李經理對女人是硬不起來的,真是可惜了宋小姐那副花容月貌了。”

 

 

 

“你……”李維深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上去就要動手,正好這時衛宇霆走了過來,連忙拉住他說:“經理,這是您的婚宴!”

 

 

 

李維深一聽“經理”兩個字更氣,以前叫李總,現在都叫經理了!於是一把甩開他狠狠瞪了周銘涵一眼,轉身就走。

 

 

 

衛宇霆略帶歉意的對周銘涵說:“抱歉。”

 

 

 

周銘涵不想理他,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沒事。”

 

 

 

衛宇霆聽了斂下眼瞼,低聲說:“我上次說的事您可以再考慮考慮。”

 

 

 

周銘涵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衛宇霆等了一會兒見他什麼都沒說,不由有些失望,略帶不甘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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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晚了哈~抱歉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另外謝謝嘩啦啦和crossful兩位親扔的地雷,(3)(3)

 

 

 

55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周銘涵離開李家的時候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坐到車上時馨中還無比壓抑和煩躁。李維深的話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氣,他知道李維深說那些是故意氣他的,他知道他應該相信韓棋和李維深並沒什麼關係。

 

 

 

可明白歸明白,他還是止不住的會去想,長的清秀可人的學生那麼多,姓李的怎麼偏偏就纏上他了?

 

 

 

越想越覺得煩躁,恨不得現在就沖到韓棋面前問清楚他和李維深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車開到一半又猛然停了下來,周銘涵失神的看著前方,最後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

 

 

 

不能這麼問啊,問了肯定要吵架,如果再像上次那樣控制不住自己,再口不擇言說出一些難聽的話,恐怕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有時候也想過用強硬的手段逼迫韓棋和自己在一起,可他知道一旦他真這麼做了,一定會把人嚇得遠遠的,再不會對他敞開心懷。

 

 

 

他也很奇怪,為什麼韓棋始終不答應他,他明明感覺到韓棋對他也是好感的,可為什麼他就要裝作不知道呢?果然是先愛上的一方是輸家嗎?

 

 

 

最終,周銘涵在心底模擬了好幾次要說的話才,確定不會問關於李維深的事後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韓棋略顯清越的聲音。

 

 

 

“喂。”周銘涵頓了一下才回道,聲音有些沙啞,“在幹嗎呢?睡了?”

 

 

 

“還沒有,有什麼事嗎?”

 

 

 

“哦,沒事。”兩邊都沉寂了一會兒,然後兩人同時說:“你……”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周銘涵忙說:“你先說。”

 

 

 

韓棋頓了頓,說:“沒什麼事,你說吧。”

 

 

 

周銘涵略有些失望,然後開口問:“今天是五一啊,你們放假了吧,你準備做什麼?還去打工嗎?”

 

 

 

“嗯……沒有。”韓棋躊躇的回道。

 

 

 

“哦?為什麼?”周銘涵倒有些奇怪了。

 

 

 

“就三天假,明天還有班級活動,微山一日遊。”韓棋有些彆扭的回道。

 

 

 

“……那地方有什麼好遊的?去年不是帶你去過嗎?”

 

 

 

“是啊。”韓棋只應了聲就沒再說話,然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悉嗦聲,然後就是開關門的聲音,似乎是走到屋外去了。

 

 

 

過了會兒才傳來他壓低的聲音:“班裡搞得集體活動,我想參加參加,促進和同學之間的關係,都一年了和他們都還不熟呢。”

 

 

 

“怎麼了嗎?”周銘涵聽了不由輕聲問。他知道為了省錢韓棋幾乎不參加班級的聚餐、遊玩等活動,時間不是奉獻在書本上就是奉獻在打工上。這次忽然主動參加班級活動就顯得很怪異了。

 

 

 

韓棋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他踢了提牆角,小聲說:“就是……上次選積極分子,班上就六個人選我的,還有三個是我們宿舍的,我……還有一個是我自己選的……”

 

 

 

那頭立刻就傳來了周銘涵的悶笑,韓棋臉不由就紅了,炸毛道:“不准笑,再笑我就不說了。”

 

 

 

“好好,不笑不笑,然後呢?你就落選了?”周銘涵忍著笑,先前的鬱悶也一掃而空。他想,韓棋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可愛,如果他現在在自己面前的話,一定要好好揉揉他的腦袋。

 

 

 

韓棋聽了他的話後語氣有些悶悶不樂的說:“是啊,因為班上的人大多數跟我都不熟,所以都沒人選我,我想多參加參加班級活動,以後熟了,大家可能就選我了。”

 

 

 

“沒事,以後多參加一些,比如辯論賽啊什麼的。”周銘涵安慰的說。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說到這他的語氣有些輕快起來,“班裡一個同學是打籃球的,打的很厲害每次籃球賽班裡同學都去給他加油,這次選他的就很多……”

 

 

 

然後頓了頓又不好意思的說:“不過我會打籃球,身高也不行。”

 

 

 

“沒事,你不是你們班的團支書嗎?上次去看你上課就很好啊,以後再上政治學習的課時多和同學互動,比如問些問題什麼的,讓他們沒空玩手機他們肯定就記得你了。”

 

 

 

“是嗎?”韓棋聽了很高興,轉而又有些抱怨:“可我記得你上次明明說講的不好!”

 

 

 

“沒有,那是逗你的,我後來明明改口了。”周銘涵堅決否認。

 

 

 

韓棋笑笑不再說他,但卻不由真心的說:“謝謝!”

 

 

 

周銘涵一愣,嘴角不由翹起,輕輕說了句:“不用。”

 

 

 

第二天一大早,韓棋就和班上的同學一起出發前往微山。孫浩本來不打算去的,畢竟他家就在A市,微山他來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同宿舍的人都來了,他一個人又沒事呆在宿舍也無聊,乾脆也跟來了,美名其曰:給大家當導遊。

 

 

 

一行人邊走邊玩,快到中午時才到半山腰,此時女生的包都被一群自告奮勇獻殷勤的男生背著了,韓棋為了不與眾不同,也幫一個女生背了包。

 

 

 

等到了半山的微山寺時韓棋已經累得快趴下了,這群人,爬山就爬山嘛,亂跑什麼,那邊看到一樹花就呼啦啦全跑過去了,一群人圍著拍照“哎呀好漂亮”!這邊發現一條溪流又全圍過去了,“哎呀好清澈”、“能不能喝呀”、“還有魚呢,真小”,一直饒了大半圈,簡直比上次和周銘涵一起爬的兩倍路程還多。

 

 

 

到了微山寺孫浩也受不了,坐在石凳上直喘粗氣:“我算是服了這群姑奶奶了,我爬這麼多年微山就沒爬這麼累過。”

 

 

 

韓棋理都沒理他,自顧喝水喘氣了。

 

 

 

“哎?老大他們呢?”孫浩喘完氣四處望了下才發現錢躍他們都不在,不由奇怪的問。

 

 

 

韓棋放下水喘了口氣道:“陪那群‘姑奶奶’求籤去了。”

 

 

 

“切,那有什麼好求的,迷信!”說著也拿出礦泉水灌了兩口,然後發現沒了,於是把瓶子往旁邊一扔,手就朝韓棋伸過去,“小四,水借我喝口,渴死了。”

 

 

 

韓棋把半瓶水扔給他,一臉鄙夷的說道:“誰讓你剛才非上趕著把水給王欣欣了,活該!”

 

 

 

“你懂什麼,這叫紳士風度!”孫浩接過水,調侃一句,轉開瓶蓋就要喝。結果一個巴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拍的他上半身猛然向前一頃,剛好和瓶口錯開了。

 

 

 

“小浩啊,你這是……和同學來玩?”周銘涵眼帶笑意的和孫浩說話,眼睛卻看向韓棋。

 

 

 

韓棋頓時就無語了,怎麼到哪都能遇到他。

 

 

 

孫浩被拍了一下嚇得一跳,剛要罵“誰這麼缺德”,結果就聽見周銘涵的聲音了,頓時冷汗涔涔,被周銘涵拍過的地方都變得火辣辣的。開玩笑,以前和他爸一起去周家舉辦的宴會時,他爸笑眯眯的給這位遞名片時那是彎腰又點頭,結果人家就接過來時笑了笑,理都沒理他爸。

 

 

 

那時他爸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看到沒,這就是周氏的當家,人家就比你大七歲,不過你老爸我奮鬥一輩子都到不了他那個高度了。”

 

 

 

現在這位“周氏的當家”拍著他的肩膀親切的叫他小浩,他能不驚悚麼?

 

 

 

周銘涵從昨天晚上知道韓棋會來微山寺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他最近都沒什麼理由和韓棋[Fywxw.com 楓葉文學網電子書]見面,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看見他了。

 

 

 

最後想了大半夜決定翹班來看看,美名其曰:看看老爺子最近半個月在山上過的好不好。

 

 

 

哄完老爺子出來就看見韓棋的那兩個室友,猜著這會兒韓棋肯定到了,於是趕緊出來看看,結果一眼就看見韓棋把剛喝過的水遞給旁邊的男生喝。

 

 

 

周銘涵的眼睛瞬間就綠了,尼瑪這不是間接接吻嗎?尼瑪老子都沒親過幾次還能讓你小子親了。

 

 

 

周銘涵定睛一看,哦,孫家小子,葉謹跟他說過。於是大跨兩步沖過來,狠狠一掌拍下去,結果孫浩的痛苦可想而知。

 

 

 

孫浩一抬頭,乾笑的說:“呵呵……周、周大哥啊,啊哦,這是我室友,叫韓棋,我們是班級組織來遊玩的。”

 

 

 

周銘涵眉毛一跳,朝韓棋伸出手笑道:“韓同學是吧,哦,我想起來了,去年校慶時你到我們公司來拉過贊助是吧,居然又見面了,還真是緣分啊!”

 

 

 

韓棋臉上僵著笑,道:“……呵呵,是啊!”

 

 

 

心中不由吐槽:你丫就裝吧!周銘涵緊緊的握了握他的手,分開前還偷偷在他的手心刮了一下,韓棋臉色微變,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孫浩粗神經的摸了摸腦袋,道:“原來周大哥和小四居然以前就見過啊,還真是緣分啊!哈哈!”

 

 

 

說完忽然又覺得哪裡不對,不由撓了撓頭,韓棋聽的一頭黑線。

 

 

 

周銘涵依舊沒放過那瓶水,盯了半天才開口說:“我也在這轉了半天挺渴的,小浩的水能不能借我喝口?”

 

 

 

“呃!”孫浩再次被“小浩”兩個字鎮住了,傻不拉幾的就把水遞了過去,等他清醒過來後不由腦中草泥馬奔騰!他居然把喝過的水給了周氏當家,當即後悔不迭,好吧,在他心裡像周銘涵這樣的人是不會吃他們普通人的食物的,呃,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周銘涵很滿意的接過水一口氣全灌了下去,雖然很撐,但心底很甜蜜啊!又接吻了有沒有!徹底消除了孫浩和他家韓棋間接接吻的可能性了有沒有!真是,特別有成就感啊。

 

 

 

韓棋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默默把頭轉向一邊,默念:我不認識這傢伙……

 

 

 

孫浩看著他把水都喝完了不由咽了口唾沫,他也很渴啊!

 

 

 

“那個……周大哥,你也是來這兒玩的?”

 

 

 

“哦,我爺爺在這住半個月了,我來看看他。”周銘涵喝完水淡定的把瓶子放到身後,韓棋看了又是一臉鄙視。

 

 

 

“這樣啊,哈哈,那我們要去求籤,周大哥要不要一起?”孫浩乾巴巴的邀請道。

 

 

 

周銘涵一聽求籤兩個字就想起方丈那個老和尚,不由嘴角微抽,再想想他一個成年人也不好和一群學生湊熱鬧,於是說:“不了,你們去吧。”

 

 

 

孫浩有點可惜,說:“那好吧,我們就先走了。”

 

 

 

說著道了個別就先走了,韓棋也緊跟著離開,路過周銘涵時低聲說:“別藏了,沒人跟你搶瓶子。”

 

 

 

周銘涵一聽不由就樂了,偷偷拉過他的手指在指尖上輕輕捏了一下,韓棋慌忙一把甩開,看看四周,見沒人發現不由松了口氣。然後回頭怒瞪了他一眼,周銘涵見了笑得一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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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有童鞋不喜歡番外寫的太詳細,可俺又非常想寫,所以俺就把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放有話說裡了O(n_n)O~不喜歡看的親可以停下來喲~有興趣的可以看一看的哈~

 

 

 

另外,謝謝傀儡娃娃扔了一顆地雷,(3)

 

 

 

——————————這是分界線——————————

 

 

 

小番外

 

 

 

林鳳的孩子剛出生時還顧忌些,時間長了反而不在意了,對韓棋打罵也成了常事,但也因此被村裡的人說了不少閒話。

 

 

 

韓棋十歲時林鳳受不了村裡人的閒言碎語,藉口韓棋在家偷東西將他送回了韓國文家。這時候的韓棋還沒有上學,也因為經常被林鳳打罵的緣故變得內向寡言。李淑梅覺得愧對這個孩子,想補償他反而無從下手。

 

 

 

韓棋剛回韓家時,她伸手想摸摸孩子的頭,但韓棋立刻頓了一下,其實他只是被林鳳打慣了,有人在他旁邊抬手他就習慣性的閃躲而已。

 

 

 

李淑梅卻有些尷尬和難過,也不敢再碰他。

 

 

 

再加上後來大嫂和老太太總說“這孩子不是自家養的,就是不熟,心裡肯定記恨著當初把他送人的事”,李淑梅也覺得有道理,孩子肯定是記恨當初把他送人的事了,不然怎麼都不讓他們碰一下?

 

 

 

她不知道,韓棋只是內向怕生而已。

 

 

 

剛回韓家時韓棋對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再被送走。

 

 

 

但韓家人給他的感覺卻是很不喜歡他,每個人不是不理他就是給他冷眼。

 

 

 

兩個堂哥經常說他是個小怪物,姐姐和弟弟也因此被嘲笑,也不願意理他。直到後來家裡發生了那場巨變,十二歲的他就輟學,到縣城裡一個修自行車的遠房親戚那學修車。

 

 

 

其實十二歲的孩子能修什麼車,那親戚也是看他可憐,給他口飯吃罷了。親戚除了修車還幫人補鞋,偶爾也會有人來要他們擦鞋。韓棋變主動幫忙擦鞋,他怕再被趕走。

 

 

 

就這樣有人來擦鞋時韓棋就去擦鞋,沒有時他就把親戚遞修車補鞋的工具,學著怎麼修,每天都弄指甲縫烏黑。

 

 

 

就這麼過了兩年,韓國文又得了肺病,家裡實在沒錢了。韓老太太便找人說媒,把韓翠翠嫁到臨村去,拿些彩禮錢。

 

 

 

男方來認親的那天韓棋也回去了,未來的姐夫長得高高壯壯的,見了他笑眯眯的給了他一把糖。

 

 

 

韓棋嚇得往後一縮,自從那次去奶奶屋裡沾了點白糖吃被打一頓後,他對糖這種東西就產生了恐懼感。

 

 

 

因為他後退了一步,男人手裡的糖頓時撒了一地,男人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李淑梅忙把他拉過來說:“亂跑什麼,到屋裡呆著去。”

 

 

 

韓棋惶恐的抬手頭,發現奶奶她們都一臉嫌惡的看著他,就連韓國文都驟起了眉。他不敢再在這裡礙眼,連忙跑進了屋裡。

 

 

 

56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周銘涵回到寺院時老爺子正和方丈下棋,見他來了頭都沒抬一下,就用眼角斜了他一眼,說:“回來了?”

 

 

 

周銘涵陡然一驚,總覺得老爺子這話透著濃濃的質問,好像他知道什麼似的,於是不由的就琢磨起其中的意味來。

 

 

 

老爺子見他不出聲,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冷哼一聲,道:“你拿著個塑膠瓶子幹嗎?”

 

 

 

周銘涵不由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瓶子,然後尷尬的笑笑,說:“沒什麼,隨地亂扔垃圾不好。”

 

 

 

老爺子聽了又是冷哼,方丈見狀落下一子,老神在在的說:“周施主心存善念,很好很好。”

 

 

 

周銘涵無語,這跟善念有個雞毛關係啊!老爺子又是一聲冷哼,周銘涵無奈了,從他早上到這裡後老爺子就一直陰陽怪氣的,這是怎麼了?

 

 

 

於是他誠懇的建議道:“爺爺,您嗓子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打個電話給劉醫生來看看?”

 

 

 

老爺子一聽立刻吹鬍子瞪眼睛:“你離我遠一點我就舒服了!你說你今天來幹嘛了?”

 

 

 

周銘涵心下一驚,然後忙面不改色的笑道:“我能來幹嘛了,您都在山上住大半個月了,我能不來看看你嗎?”

 

 

 

“你來看我?”老爺子一聽就怒了,“你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

 

 

 

“施主,”方丈慢悠悠的打斷了他的話,說:“眼看著也正午了,剛好老衲要去給遊客解簽,不如一起?”

 

 

 

老爺子頓時火氣去了一半,平息了一下怒氣道:“那就有勞大師了。”

 

 

 

說完朝周銘涵冷哼一聲,嘀咕道:“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孝順過。”

 

 

 

周銘涵眼神銳利起來了,看來老爺子果然是知道什麼,於是忙上前說:“爺爺,我……”

 

 

 

“行了別跟過來,看見就煩!”老爺子一擺手就制止了他要說的話。

 

 

 

等走遠了方丈才勸道:“一切自有緣法,施主看開點。”

 

 

 

老爺子聽了歎了口氣,道:“唉,怎麼偏偏喜歡上個男的,這不要絕我們老周家的後嗎?看來當年那個遊僧算得果然准啊!”

 

 

 

說完又搖搖頭說:“算了,看銘涵那樣子,估計那孩子今天也來了。我得去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兒的人,能把他迷成這個樣子。”

 

 

 

韓棋他們到時幾個女生正虔誠的跪在那兒求籤,不一會兒方丈就出來了。再次見到方丈時韓棋嘴角不由又抽搐了,旁邊的孫浩卻興奮起來了,小聲道:“是了方大師誒!之前就聽說了方大師會在五一假期間免費給遊客解簽,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行,我也要去求籤!”

 

 

 

韓棋奇怪的看著他說:“你不是說你不信這玩意的嗎?”

 

 

 

“那能一樣嗎?這是了方大師誒!”孫浩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韓棋有些無語,抬頭又看向方丈,心想:看來這方丈挺有名氣的?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覺方丈旁邊的老頭似乎一直在看他,可當他看過去時老頭又老神在在的眯著眼,似乎什麼也沒看,難道是他的錯覺?

 

 

 

韓棋想著,不由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老頭,看起來挺精神矍爍的,唔,有點眼熟,難道在哪見過?

 

 

 

周老爺子一看見韓棋就火了,他是聽下麵的人說周銘涵最近迷上了一個小男生才特地讓人調查了一下,當時看了照片還以為是照片失真,結果這一見了真人才發現比照片還顯小,據說還沒成年?

 

 

 

這小兔崽子,居然連未成年人都不放過,工作了幾年都學壞了,回去非打斷他的腿不可。勾搭還沒成年的小孩,他這孫子怎麼淨造孽喲?

 

 

 

至此,周老爺子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要來見識見識“這個能把自己孫子迷得團團轉的妖孽”這件事了。

 

 

 

韓棋站在旁邊感覺各種不自在,總覺得有人在看他,可又發現不了是誰。

 

 

 

了方大師只解了一個小時的簽就走了,離開時經過韓棋,然後就停了下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不去求籤?”

 

 

 

韓棋嚇了一跳,慌忙擺手道:“不不不,上次求過了,這次就不求了。”

 

 

 

“阿彌陀佛。”方丈又低頭行了一禮,微笑道:“人的運勢和際遇是會變化的,去年求的是去年的,再求一次也無妨。”

 

 

 

韓棋嚇得也慌忙行禮,道:“您說的是。”

 

 

 

方丈滿意的笑了笑,又道:“感情之事施主不必太過鬱結,水到自然渠成,順應本心即可,毋需刻意回避,一切自有緣法。”

 

 

 

“???”韓棋傻眼了,方丈跟他說這些幹嘛?

 

 

 

方丈滿意的點點頭,走了。老爺子一聽完方丈的話臉就黑了,了方啊了方,你這是勸他去和我孫子搞一起嗎?我是讓你來勸分的,不是來勸和的啊!

 

 

 

於是老爺子很氣憤,對韓棋也怨忿起來了,走到他旁邊時故意踉蹌了一下,韓棋條件反射的就扶了一把。

 

 

 

老爺子點點頭表示很滿意,這才像話嘛!想著又瞅了瞅韓棋的身材,不好,這麼瘦不好生養啊!

 

 

 

???

 

 

 

這個想法剛從腦海飄過老爺子就驚悚了,什麼好生養不好生養的啊,這是男的呀!都怪那小兔崽子,害得他都不正常了。想到這老爺子義憤填膺,一把甩開韓棋的手怒氣衝衝的走了。搞得韓棋一臉莫名其妙。

 

 

 

好巧不巧這一幕又被周銘涵看見了,他本來就懷疑老爺子知道什麼,這下是十分確定了,而且還深深的誤解了。

 

 

 

看來爺爺對韓棋意見很大,韓棋好心扶他一下都被甩開了,可見生氣程度之大!他該找個什麼樣的辦法讓爺爺接受韓棋呢?周銘涵不由苦思冥想,完全忽略了韓棋還沒答應和他在一起的這個事實。

 

 

 

這時孫浩過來拍拍韓棋的肩膀說:“吃過午飯沒,沒吃的話趕緊吃,等會兒還要接著爬。”

 

 

 

“還要?”韓棋驚悚了。

 

 

 

“是啊,他們要爬到山頂看‘明天的第一縷陽光’啊!真是閑得!”

 

 

 

“那豈不是要住在山頂?”

 

 

 

“是啊,你沒帶露營裝備?之前不是說了嗎?”孫浩奇怪的問。

 

 

 

“沒,我以為你們隨口說說的呢。”韓棋有些尷尬的說,又道:“要不你們去吧,我在寺裡住一晚,等明天你們下來了再一起走吧。”

 

 

 

“別啊!”孫浩聽了連忙反對,勸道:“我帶的帳篷和睡墊都比較大,到時你跟我一起睡不就行了。”

 

 

 

其實韓棋只是捨不得花錢買那些東西而已,所以才打算在微山寺過夜。可聽了孫浩的建議又覺得不錯,雖然他不太喜歡和家人以外的人一起睡,但露營似乎也蠻有意思的。

 

 

 

不遠處的周銘涵把這段話聽得清清楚楚,立刻警醒了,和孫浩睡一個帳篷?!那怎麼能行?這孫浩怎麼回事,老纏著他家韓棋!聽說他以前還追過韓棋的姐姐,該不會是移情吧!

 

 

 

想到這他立刻拿出手機交待葉謹:“你趕緊派人給我送套露營裝備來,帳篷要雙人的,要快!”

 

 

 

不得不說周總你真的腦補過度了,人家只是看出韓棋的窘狀才故意這麼說的。

 

 

 

但周銘涵顯然沒這麼想,在韓棋欣然說出“好”字之際走了過來說:“哎,你們也要去露營啊,剛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然後轉頭看向韓棋說:“你沒帶裝備?剛好我的是雙人帳篷,我們可以湊合一下。”

 

 

 

韓棋剛想拒絕,孫浩卻眼睛一亮,忙說:“真的?那太好了,說起來我的是單人呢,兩個人的話還真有點擠!”

 

 

 

說完還想:這周氏的當家人還蠻熱情的嘛!以前真是誤解了。

 

 

 

韓棋卻在心底吐槽:混蛋!你剛才還說很大的!

 

 

 

周銘涵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看著韓棋問:“你看呢?”

 

 

 

韓棋又開始吐槽:我剛說“好”你就過來了,那我還能再說不好嗎?於是只能勉勉強強的說:“那就先這樣吧。”

 

 

 

心底卻想到時候還是和孫浩擠一下好了,實在不行就看一晚上星星吧。

 

 

 

等到一群人吃了午飯大家又開始上路了,這回人群裡多了個周銘涵,一群學生又是驚訝又是好奇。

 

 

 

但好奇歸好奇,還真沒人敢上來搭訕,畢竟是平時在報紙、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人,大家都有著莫名的距離感。

 

 

 

最後幾個班委硬著頭皮上來打招呼,孫浩也和他們說了緣由,幾個人自然表示歡迎。

 

 

 

韓棋默默往旁邊躲了躲,周銘涵也看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很熟的事,於是就和那幾個班委攀談起來。一路上從大學生就業問題一直扯到某大國總統選舉,從房價大漲問題一直吹到某小國戰爭局勢,聽得韓棋嘴角直抽。

 

 

 

幾個人鬼扯了半天,周銘涵藉口口渴要停下喝水,讓他們先走。然後走到韓棋旁邊取下他身上的包說:“韓同學怎麼走的這麼慢,包給我吧,我幫你拿。”

 

 

 

韓棋確實很累了,五月的天氣還是比較熱的,他額前的頭髮都已經變得汗濕。周銘涵把包拿下去時他瞬間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於是也不客氣,就說了句:“謝謝。”

 

 

 

周銘涵低聲笑了笑,道:“沒那個本事還要幫別人背包,你可真閑。”

 

 

 

韓棋翻了個白眼,道:“哪有你閑,連X國總統候選人家的狗是什麼顏色都要瞭解一番。”

 

 

 

“這可不是故意瞭解的,現在的媒體你知道的,話說你那幾個同學還挺能說的。”周銘涵忍著笑意說。

 

 

 

韓棋懶得理他,繼續往前走。周銘涵卻一把拉住他,掏出一塊紙巾向他額頭擦去,笑著說:“不用走的那麼急,你看你累得一頭汗。”

 

 

 

韓棋嚇得慌忙一躲,生怕有人看見。周銘涵立刻露出了受傷的神色,他沉默了一下將紙巾遞給韓棋,說:“你自己擦一下吧。”

 

 

 

韓棋尷尬的接了過來,小聲說:“謝、謝謝。”

 

 

 

等一群人到了山頂才下午四五點,韓棋他們是最後到的。一群人野餐一頓後正好趕上落日,於是紛紛拿出手機錄了下來,女生紛紛讚歎好美。

 

 

 

周銘涵蹭吃蹭喝了一頓後站在韓棋身後低聲說:“你們這群少男少女的心可真難理解,這麼小的山有什麼好看的?還要看日出日落!”

 

 

 

說著抬頭看向遠方天際那輪橘紅色的夕陽,韓棋聽了不由皺著眉頭回頭說:“不想看就去把餐具收拾一下,誰求著你看了?”

 

 

 

周銘涵移回視線看向他,忽然有一瞬間怔愣。因為逆著光線所以韓棋的面容有些晦澀不明,卻有種朦朧的感覺。落日的餘暉灑在他身上,暈出一層淡金色的光圈,被身後天際的晚霞和半輪紅日襯著,竟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周銘涵覺得自己瞬間就文藝了起來,他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然而也就文藝了那麼一會兒,下個瞬間他就想親上去了,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前傾。

 

 

 

韓棋立刻發現他要幹什麼,頓時黑了臉,頭一轉,給他留了個後腦勺。

 

 

 

周銘涵瞬間清醒過來,這才發現場合不對,不由又鬱悶起來,周圍礙事的人怎麼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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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昨天的小番外沒改錯就發上來的,結果我回頭一看,尼瑪錯字連篇啊!一臉血有沒有!-_-||

 

 

 

57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暮色四合,涼意漸起,山中漸漸漫上了薄薄的霧氣。

 

 

 

一群人搭好帳篷後圍在一起吃著零食聊天,韓棋坐在不遠處抬頭看著朦朧的月色,微微皺著眉。

 

 

 

周銘涵拿了一袋肉乾扔在他懷裡,然後坐到旁邊問:“怎麼一個人呆這兒,不和他們一起聊天?”

 

 

 

韓棋眉頭微皺,說:“感覺要下雨似的,今天白天太熱了。”

 

 

 

周銘涵一愣,繼而笑道:“不會吧?你們來之前沒看天氣預報嗎?還是來看日出的呢?”

 

 

 

韓棋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天氣預報也有不准的時候,你們A市的天氣怪得很。”

 

 

 

“是嗎?我沒什麼感覺啊!”

 

 

 

“就是,比如說前段時間還冷得要死,現在忽然就熱的能穿短袖了,都沒見到春天!”

 

 

 

“唔,我沒什麼感覺啊,不一直是這樣嗎?”

 

 

 

“我們老家就很四季分明的!”

 

 

 

“是嗎?那以後要去看看啊!”

 

 

 

韓棋回頭瞅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去幹嘛啊?”

 

 

 

“去看看你的家鄉啊!到時候和你一起好不好。”周銘涵理所當然的回道。

 

 

 

韓棋愣了一下,前世韓翠翠自殺時他曾回去過一次,但那實在不是什麼好的記憶,回來後周銘涵也曾說過要帶自己回家看看。也就是那次回去,他被趕出了家門,不由就把心中的怨恨都推到了這個人身上,那時聽了他的話自己只冷冷的說了句:“有什麼好看的,要去你自己去。”

 

 

 

當時周銘涵臉色變了幾遍,最後一句話也沒說,推開碗就起身走了。

 

 

 

現在想想那時他們剛經歷過一次冷戰,自己從老家回來後又一直冷著臉,估計周銘涵那話很可能是想緩和關係,只不過……

 

 

 

想到這韓棋有些苦笑,那時周銘涵確實是莫名其妙的被自己遷怒了,可是……

 

 

 

“怎麼了?”見他一直不說話,周銘涵有些奇怪的問。

 

 

 

“沒什麼。”韓棋轉回頭,又輕聲說:“要去你自己去吧,沒什麼好看的。”

 

 

 

“唔,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嗎?我還覺得A市沒什麼好看的呢!”周銘涵調笑道,緩和了剛才有些沉重的氣氛。

 

 

 

韓棋沒再應聲,那邊的學生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有些吵鬧,於是他乾脆起身道:“起來吧,到那邊看看怎麼回事。”

 

 

 

周銘涵動了一下,然後有些無賴的說:“哎呀,起不來了,拉我一把。”

 

 

 

韓棋翻了個白眼說:“無聊。”

 

 

 

但還是把手伸給了他,周銘涵看了看不遠處的學生,再次覺得他們礙事。要是他們不在的話他就可以順勢把韓棋拉到懷裡了,還可以順便親一下,呃?

 

 

 

兩人剛準備過去就見錢躍跑了過來問:“哎,韓棋,你看見孫浩他們往哪去了沒有?”

 

 

 

“沒有啊。”韓棋聽了不由奇怪的問:“怎麼了?”

 

 

 

錢躍煩躁的踢了踢了樹枝,說:“這幾個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打電話也不接。”

 

 

 

韓棋心底頓時一驚,道:“不會迷路了吧?他們說去哪兒了嗎?”

 

 

 

“說是玩什麼探險遊戲,和李瑤、王欣欣、趙陽他們一起走的,迷路也不會不接電話啊!”說著錢躍不由皺起了眉。

 

 

 

周銘涵正在拍身上的草屑,聽了這話不由就沉下臉道:“胡鬧,這大晚上的又是在山上,亂跑什麼?你們也不制止一下?”

 

 

 

錢躍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然後弱弱的辯解:“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就跟朱新洲說了聲,朱新洲還以為他們轉一圈就回來呢。”

 

 

 

“所有人的電話都都打了?都不接嗎?”周銘涵沉聲問。

 

 

 

“呃,也不是。兩個女生的手機都在包裡沒帶去,就孫浩和趙陽帶在身上。不過趙陽的關機了,孫浩的沒人接。”

 

 

 

韓棋聽了心底有些發怵,要真出事就麻煩了,於是對周銘涵說:“我們過去看看吧。”

 

 

 

周銘涵抬頭看了看天,正好一大片薄雲從月亮上飄過,月光顯得更加朦朧。他不由鎖緊眉頭,道:“看來真要下雨,我給警局的徐隊打個電話,讓他帶人來找找,別真出什麼事了。”

 

 

 

說完便拿出手機和那頭交待,韓棋點點頭便先和錢躍過去了。

 

 

 

幾個同學建議大家分開找找,又有人擔心再有人走丟,一時吵吵鬧鬧難以抉擇。

 

 

 

周銘涵交待完後走過來說:“警隊馬上讓人過來,大家不要慌,我看你們還是在這等著,天這麼黑……”

 

 

 

說到這他又看看天,發現月亮已經完全隱在雲後,又接著道:“……你們去找肯定摸不清方向,再迷路就麻煩了,我看這天可能還要下雨,大家看看帳篷夠不夠,等會兒都到帳篷裡。”

 

 

 

周銘涵的意思就是不去找人了,幾個學生覺得有些不滿,同學不見了怎麼能不去找?他一個外人在這指手畫腳幹什麼?不過也就小聲嘀咕嘀咕。

 

 

 

倒是有幾個人聽說要下雨不由想要下山了,畢竟大部分人都只帶了睡袋而已。

 

 

 

錢躍一聽就說:“從這到寺院恐怕得將近兩個小時呢,天又黑,要是半路就下雨了怎麼辦?”

 

 

 

“就是啊!”另一個男生接話道:“而且我們都走了孫浩他們怎麼辦?要是他們回來發現我們都不在了,還以為走錯了呢。”

 

 

 

正說著韓棋忽然感覺臉上有一絲涼意,不由用手摸了一下,道:“下雨了。”

 

 

 

“真的!”其他人也感覺到了,紛紛伸出手來接雨。

 

 

 

周銘涵忙安排道:“大家快到帳篷裡。”

 

 

 

有女生開始覺得害怕,顫著著聲音說:“我要下山,早知道會這樣就不來了。”

 

 

 

接著人群有些騷亂,好幾個女生都想下山,周銘涵最煩這種關鍵時候吵吵嚷嚷的人,於是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不耐的說:“下雨的時候下山更危險!”

 

 

 

幾個人被他嚇得立刻噤聲,旁邊的男生不爽了,不由挑釁道:“那孫浩他們怎麼辦?下雨更危險了,就放著他們不管?員警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呢!”

 

 

 

周銘涵冷笑的看向他,道:“那你說怎麼辦?”

 

 

 

要不是因為韓棋他才懶得摻和這些學生的事,現在有人不見了,還是韓棋的室友,他又不是鐵石心腸,幫個忙給幾個建議還錯了?

 

 

 

韓棋見他明顯是生氣了,不由拉了拉他,示意他別和他們吵。周銘涵抿著唇,也覺得自己失態了,跟群學生計較什麼。

 

 

 

那男生也被他嚇的氣勢一頓,卻還硬著頭皮說:“你當然不擔心了,又不是你同學。”

 

 

 

周銘涵:“……”

 

 

 

他無力說什麼了,他一個二十七的人了還能跟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的學生計較麼?

 

 

 

這時錢躍也有些擔心,不由試探著問道:“要不我們還是去附近找找吧,不走遠?”

 

 

 

其他幾個學生立刻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們,這會下的還是密密的小雨,周銘涵皺著眉頭,最終歎了口氣說:“算了,不要走遠,雨下大了就立刻回來。記著帶好手機,注意觀察周圍的景物,別迷路了。女生就不要去了,留幾個男生下來。”

 

 

 

說完又想,既然他們都去了那他也得去找啊!不然顯得他多不熱心、多沒責任感?不能在韓棋面前沒面子啊,雖然他很不贊同在這種情況下去找人。

 

 

 

想到這他率先轉身,說:“我往那邊去看看。”

 

 

 

一眾人頓時面面相覷,韓棋有些惱火,他也是不贊同這種時候出去找人的。找不找得到還得另說,萬一再有人出事怎麼辦?

 

 

 

雖然他也擔心孫浩他們,但這種情況下出去找只會讓更多人危險好嗎?天這麼黑,又下著雨,萬一誰不小心滑倒甚至滾下去怎麼辦?想到這他不由有些埋怨,沒事亂跑什麼?

 

 

 

一看周銘涵走了,他也不想再看那幾個說話陰陽怪氣的同學,從錢躍手裡拿過手電就忙跟了上去,說:“我也去。”

 

 

 

周銘涵腳步一頓,本想拒絕,可一想微山他也沒少來過,去年和韓棋來那次也是晚上,估計也出不了什麼事,於是就慢下來等了他兩步。

 

 

 

周銘涵回頭見他臉色不太好,以為他還在擔心孫浩他們,不由安慰道:“別擔心,孫浩是本地人,這裡也來過很多次了,不會出事的。”

 

 

 

韓棋愣了一下,不由搖了搖頭,等走遠了才小聲說:“你跟他們吵什麼啊?他們都比較年輕氣盛,嗯……‘書生意氣’,你這麼大人跟他們計較多失風度。”

 

 

 

“我這不是沒跟他們吵嗎?”周銘涵鬱悶的說。

 

 

 

韓棋想像了一下他和一群學生吵架的情景,不由悶笑了一聲。

 

 

 

周銘涵奇怪的問:“你笑什麼?”

 

 

 

“沒。”韓棋正色道,又安慰他:“你別太計較,他們就是比較擔心和害怕而已。”

 

 

 

周銘涵聽出了其中的安慰之意,不由也笑了笑,溫和的說:“嗯,我一點都不在意他們說什麼,我就是怕你嫌我不去找人說我冷漠。”

 

 

 

韓棋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發熱,好在是晚上看不出什麼異常,於是尷尬的說:“怎麼會,這種時候確實不適合讓大家出來四處找人。”

 

 

 

周銘涵見他贊同自己的想法頓時很高興,不由拉過他的手說:“謝謝。”

 

 

 

韓棋覺得臉更熱了,不由掙了幾下說:“有什麼好謝的?”

 

 

 

結果不僅沒掙開還被拉的更緊了,韓棋不由低聲說:“放開!”

 

 

 

周銘涵腆著張臉說:“不放。”

 

 

 

又說:“喊兩句!”

 

 

 

韓棋一愣,結結巴巴的說:“喊、喊什麼啊?”

 

 

 

“喊人啊?不是來找他們的嗎?難道一直在這亂晃?”

 

 

 

“啊?哦!”韓棋猛的回過神來,連忙壓下心頭異樣的感覺,深吸一口氣喊道:“孫浩——”

 

 

 

周銘涵忍下笑意,拉著韓棋的手又緊了緊,對成功轉移了韓棋對牽手的注意力感到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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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預定的情節沒寫出來,鬱悶……只能明天了。最近又有些忙哈,不過就這兩三天了,以後就好了……番外也等忙過這幾天再說~

 

 

 

58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雨漸漸變大,雨滴也密集起來了,山林中一片沙沙之聲,路也變得濕滑起來。

 

 

 

韓棋被周銘涵緊緊拉著手,偶爾有幾滴雨水積聚成的水滴從樹葉上落下,掉在脖頸裡帶來一陣激靈靈的涼意。

 

 

 

橫斜錯雜的樹枝在山風的吹動下左右搖擺,卻因為天色太黑只能看見一片斑駁的黑影而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韓棋心底一陣害怕,不由自主的抓緊了周銘涵的手,壯著膽子喊:“孫浩——,趙陽——”

 

 

 

聲音很快便淹沒在沙沙的雨聲中,周銘涵掠去額前的水珠,沉聲說:“雨越來越大了,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再往前面找一會兒就回去吧。”

 

 

 

“啊?哦!”韓棋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慌忙應道。

 

 

 

周銘涵也聽出來了,不由悶笑道:“害怕了?”

 

 

 

韓棋一個激靈,忙扭過頭橫著脖子說:“怎麼可能!”

 

 

 

周銘涵知道他嘴硬也不再笑他,只叮囑道:“路不好,你跟緊一點兒別滑倒了。”

 

 

 

“唔!”

 

 

 

話音剛落韓棋就腳下一滑差點摔了一跤,還好周銘涵眼急手快的扶住了他。

 

 

 

韓棋站穩後不由埋怨一句:“烏鴉嘴。”

 

 

 

周銘涵笑道:“讓你小心怎麼還成烏鴉嘴了?”

 

 

 

韓棋不理他,繼續喊孫浩他們。又走了一段路還是一無所獲,雨卻越來越大,兩人的衣服都快濕透了,周銘涵歎了口氣說:“算了,再這麼找下去也沒什麼效果,我們先回去吧。”

 

 

 

韓棋有些不甘心,知道不該出來找是一回事,可真出來卻一無所獲實在是令人憋屈,他有些希翼的說:“再找找吧,說不定就在前面了呢?”

 

 

 

周銘涵聽了皺起眉嚴肅的說:“也可能我們一開始走的方向就錯了,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韓棋聽了不由洩氣,一邊鬆開手轉身要往回走一邊無奈的說:“好吧,那就先回,啊——!!”

 

 

 

話還沒說完他就腳下一個趄趔,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下摔去。周銘涵立刻要去拉他,結果才拽到衣袖也腳下一滑跟著摔了過去。摔倒的瞬間周銘涵用力拉了韓棋一把將他拉到自己懷裡,然後自己重重的摔在了泥濘的山路上。韓棋只聽見他悶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兩人就順著傾斜的山體滾了下去,期間擦到石塊樹根無數,韓棋腦海一片空白,連小腿從石頭的棱角上劃過都沒感覺到,等反應過來時小腿肚已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周銘涵為了護著他更是被無數樹根和樹枝擦到,好幾次撞到樹幹上疼的全身要散架一般,尤其一開始的那一下,差點撞的吐出血來!

 

 

 

周銘涵反應過來後立刻騰出一隻手拼命的要抓住什麼,劃了一手掌的口子才抓住一條突出地表的老樹根,堪堪停了下來。

 

 

 

周銘涵躺在近四十五度的斜坡上喘著粗氣,半晌才問:“韓棋?你沒事吧?韓棋?”

 

 

 

他覺得兩人連滾帶滑起碼滾了十幾分鐘,事實上卻是連兩分鐘都沒有。

 

 

 

韓棋沒有立刻回答他,過了半晌才輕哼一聲,忍著疼說:“沒事,你怎麼樣?”

 

 

 

“渾身都疼,尤其是後背和胸口,感覺肋骨可能斷了。”周銘涵一聽立刻訴苦道。

 

 

 

要是平時,韓棋肯定能想到他還能這麼說話大多數都沒事,但此刻他還未從剛才的驚險中回魂,一聽他這麼說立刻緊張的爬起來在他身上摸索:“真的?哪裡?”

 

 

 

周銘涵不由悶哼一聲,一是疼得,二……是疼並快樂著。

 

 

 

韓棋趴在他身上立刻感受到了他下丨身的反應,身體頓時一僵,從臉到脖子都變得熱辣辣的,立刻就翻身從他身上下來,結果一下牽扯到腿上的傷口,痛的一聲悶哼。

 

 

 

周銘涵本來還在可惜懷裡空了,可一聽他的聲音立刻就發覺不對了,忙問:“怎麼了?哪裡痛?”

 

 

 

韓棋壓抑著聲音道:“小腿有點疼,可能剛才撞到了。”

 

 

 

周銘涵立刻緊張了,忙坐起來說:“哪裡?我看看。”

 

 

 

結果動作太猛自己也痛的哼了一聲,韓棋不由勸道:“你肋骨可能斷了就不要亂動,手機呢?給員警打個電話吧。”

 

 

 

周銘涵聽了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聲音有些鬱悶的說:“手機掉了。”

 

 

 

韓棋一聽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然後摸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物體按了按,最後無力的垂下手,悶聲說:“沒反應,可能進水了或者剛才跌壞了。”

 

 

 

接著就是一陣長久的沉寂,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最後周銘涵打破了沉寂,摸索了一下說:“哪條腿疼,我看看。”

 

 

 

韓棋伸手指了指左腿,又徒勞的放下,無力的說:“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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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更的這麼晚字數還這麼少啊,今天跟輔導員吵了一架(其實都是她在說,我都沒插上嘴,完了還說我態度不好,鬱悶……)心情不太好,碼字碼的比較晚,還有就是想把這段寫得驚險點(事實證明我的語文就是渣啊……),改了好幾遍,不過明天會粗長的,一定的,在此立誓,咳咳,給自己一個壓力和動力!

 

 

 

59第五十六章(重複內容已替換)

 

 

 

作者有話要說:重複部分已經替換了,看過的親可以再看一次……

 

 

 

七點時刷了一下網頁,發現新章節居然有六千字,嚇了一跳,點進來一看果然重複了,嗚嗚……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我點了兩邊黏貼?總之對不起大家,都是我的失誤造成的,對不起!

 

 

 

第五十六章

 

 

 

周銘涵忍著疼趴過去想看看怎麼回事,無奈天實在是太黑了,只好伸出手去摸摸,這才發現自己右胳膊疼得厲害,似乎是脫臼了。

 

 

 

他挪了挪身體伸出左手,結果剛碰到小腿韓棋就痛的一抽,“啊”的叫出聲來。

 

 

 

周銘涵手一抖立刻就拿開了,慌慌張張的問:“怎麼了?我還沒碰到呢?”

 

 

 

韓棋痛哼著:“疼……”

 

 

 

周銘涵聽了立刻皺起眉頭說:“恐怕傷的不輕,忍著點。”

 

 

 

說著又伸過手,剛摸到小腿肚不由就心下一驚,蹙眉道:“不是摔的,是劃的,褲腿都破了。”

 

 

 

韓棋此刻已經疼得渾身顫抖,冷汗直冒了。聽了他的話後咬著牙艱難的說:“傷口有多大,我感覺左腳的鞋子濕了,是不是……”

 

 

 

周銘涵一聽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手立刻就探了下去。

 

 

 

“啊——!疼、疼……”韓棋簡直要抱著腿打滾了。

 

 

 

周銘涵的手剛碰到那裡就感覺到傷口很大,估計至少有一掌寬,還黏了不少碎沙礫。他不由怒聲道:“傷的這麼重怎麼不早說?要不是剛好我問你,你是不是就準備這麼流血等死!”

 

 

 

韓棋已經疼得全身力氣都沒了,聽了他的話不由艱難的反駁:“我……以為是……踩水坑裡去了……”

 

 

 

見他這樣周銘涵又心疼,不由就歎氣道:“你忍著點,我幫你把傷口包紮一下。”

 

 

 

韓棋悶悶的“嗯”了一聲,周銘涵脫下外套,結果又嫌布料不夠細,乾脆把襯衣脫下來撕了。

 

 

 

韓棋見了默默扭開了頭,雖然天黑看不清楚,但由於上一世的記憶,他腦海中立刻就浮現了周銘涵沒穿上衣的樣子,頓時感到一陣難堪和羞恥。

 

 

 

但這種感覺立刻就被疼痛所取代,布條裹住傷口時疼得他腦袋發脹、冷汗如雨,下唇都咬出了血,前世摔在碎玻璃上時的疼也不過如此了。

 

 

 

周銘涵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立刻拿過剩下的布料掰開他的嘴塞了進去,安慰道:“再忍忍,馬上就好了,別咬到舌頭。”

 

 

 

韓棋此刻也顧不得那是周銘涵穿過的衣服了,布料一塞進去就緊緊咬住,仿佛要把牙齦咬碎一般。

 

 

 

周銘涵摸摸他的頭繼續幫他綁傷口,韓棋一開始還能忍住,到後來就疼得不住嗚咽輕哼,聽得周銘涵頭皮發麻。

 

 

 

等終於弄好後兩人都出了一身汗,韓棋更是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衣服能擰出水來,分不清是汗是雨。

 

 

 

周銘涵喘了口氣把布料從他嘴裡拿出來,道:“好了。”

 

 

 

韓棋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咬的是周銘涵的襯衣,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周銘涵沒管那麼多,拿過外套套在身上,就對他說:“不能這麼呆下去,也不知道雨什麼時候停,我背你爬上去吧。”

 

 

 

韓棋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那更危險。”

 

 

 

周銘涵一聽蹙眉:“你那傷口能不能止住血還得另說,呆在這出什麼事怎麼辦?”

 

 

 

“說不定過會兒員警就來了……”韓棋聲音有點輕,他覺得困極了也累累極了,周銘涵再說什麼他就沒聽清了。

 

 

 

周銘涵說了半天卻不見他有反應,忙叫了他兩聲,韓棋“唔”了一聲又沒反應了。

 

 

 

周銘涵不由有些心慌,忙拍了拍他的臉喊道:“韓棋?韓棋?棋棋……”

 

 

 

韓棋悠悠轉醒,奇怪的問:“怎麼了?”

 

 

 

周銘涵頓時松了口氣說:“沒事,別睡了,我們找找回去的路。”

 

 

 

“困……”韓棋含含糊糊的說,聽得周銘涵心裡像小貓撓似的。

 

 

 

他不由就輕聲哄道:“乖,等下山再睡,我們先找路啊!”

 

 

 

韓棋迷糊糊的“嗯”了聲,周銘涵以為他應了,便輕輕將他扶到身上,背了起來。

 

 

 

期間韓棋疼醒了一下,不由條件反射的摟緊了他的脖子。

 

 

 

周銘涵笑了笑,儘量彎下腰忍痛用右手扶著他,左手拄著根棍艱難的往上爬。

 

 

 

因為擔心他昏過去,周銘涵一直分神和他說話,鼓勵他。一開始韓棋還哼兩聲,可過一會就沒動靜了。

 

 

 

周銘涵苦笑了一下,將他又往上托了托繼續往上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周銘涵沒注意讓韓棋的腿撞到樹了,韓棋疼得痛呼一聲就醒了。

 

 

 

周銘涵慌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韓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他背上,不由震驚了。周銘涵見他不說話更慌了,急切的問:“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韓棋回過神來忙說:“沒、沒什麼。”

 

 

 

周銘涵停了下來,頓了頓啞著聲音說:“棋棋,出了事為什麼不能跟我說呢?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剛才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你……”

 

 

 

說到這周銘涵嗓子有些發堵,是啊,剛才若不是他及時發現,韓棋是不是就這流血一直流到……,那是一掌寬的傷口啊。

 

 

 

韓棋也聽出了他聲音裡的異樣,心裡不知怎麼的,竟覺得很過意不去,不由低聲說:“對不起,真沒什麼,就是左腿撞了下樹。”

 

 

 

周銘涵聽了略放下心來,歎了口氣說:“抱歉,我會注意點。”

 

 

 

說完又背著韓棋繼續走,過了一會又悶聲說:“韓棋,再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

 

 

 

說完可能覺得語氣太硬,又加了個“好嗎”。

 

 

 

那個“好嗎”讓韓棋心頭震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回了句:“好。”

 

 

 

周銘涵聽了終於笑了,韓棋雖然看不見可卻能感覺得到。周銘涵繼續和他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想讓他別再睡過去。

 

 

 

韓棋一邊應著一邊摟緊了他的脖頸,周銘涵的體溫透過三層薄薄的濕衣傳來,雖然潮濕卻溫暖。他不由自主的就垂下了頭,搭在周銘涵的肩膀上,隨著他一搖一晃的前行漸漸又開始迷糊了。寬闊沉穩的肩背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是他……一直貪戀的。

 

 

 

他有些模糊的問:“周銘涵,你背著我不累嗎?再摔下去就沒剛才那麼好命了……”

 

 

 

周銘涵喘了口氣,把他往上托了托說:“不累,你又不重,我也不會再讓你摔下去了。”

 

 

 

“為什麼呢?”韓棋咕噥道。

 

 

 

“什麼?”

 

 

 

“你為什麼不把我丟下呢?自己走多輕鬆……”

 

 

 

周銘涵聽了一愣,不由覺得好笑,繼而溫柔又堅定的說:“我怎麼能丟下你呢?我那麼喜歡你,不,我是愛你啊!”

 

 

 

“那為什麼喜歡我啊?”韓棋含糊的問。

 

 

 

周銘涵以為他又要睡了,不由自語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不是什麼事情都需要理由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

 

 

 

……我也不想陷入這種感情的泥潭,還是喜歡上一個未成年人。周銘涵在心底默默的想。

 

 

 

“總之,就是第一次看見你就喜歡上了,就好像你有魔力一般,看不見了想你,看見了也……想你,每見你一次、多和你說一句話都會覺得更喜歡你一點……”

 

 

 

周銘涵這輩子沒說過情話,一開始還放不開挺不好意思的,可一開了頭居然就停不下了,大有一種要把心裡話全掏出來說給他聽架勢。

 

 

 

說了半天也沒見韓棋有反應,以為他又睡著了,不由有些失落,只得認命的繼續往上爬。

 

 

 

結果過了一會兒忽然又傳來韓棋帶著鼻音的聲音:“那你會不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啊?”

 

 

 

周銘涵的心漏跳了一拍,反應過來後慌忙說:“當然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韓棋有些恍然,前世也過這麼一次,那是周銘涵被對手盯上在他車上動了手腳,那時兩人一起跳了車才逃過一劫。因為自己跳車崴了腳,周銘涵也是這樣背著他邊走邊說:“棋棋,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一輩子能有多長呢?那次回去沒多久他們就查出了在車上動手的人,是自己。他不記得兩人當時吵了什麼,他只知道周銘涵那時說了很難聽的話,自己沒忍住就打了他一巴掌,然後他也打了自己一巴掌,再然後呢?他左邊的耳朵就聾了……

 

 

 

韓棋有些迷茫的看向虛無的夜空,雨已經小了。他還能再相信嗎?

 

 

 

“一輩子啊……”韓棋低聲呢喃,低下頭,周銘涵背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很累了,喘氣都粗重了起來。

 

 

 

或許他可以試試?現在的周銘涵畢竟不是前世的那一個,況且像他這樣的人,除了孤老終身還有什麼選擇呢?周銘涵……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裡腦海中忽然閃現了方丈的那句話:順應本心,順應本心……

 

 

 

順應本心啊!

 

 

 

“那你要記得你說的話。”韓棋想了想悶悶的說。

 

 

 

周銘涵腳下一頓,差點滑倒,還沒穩住腳步就激動的說:“什、什麼意思?棋棋,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韓棋別開頭悶聲說:“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周銘涵手都抖了,只覺得眼前仿佛炸開了一道白光,整個世界都亮了,呼吸都變得擠促起來。

 

 

 

他慌手慌腳的把韓棋放下,抓著他的手激動的問:“什麼意思?是我想的哪樣?棋棋,你說出來,你得說出來我才敢確定,說不定我理解錯了?我們理解的不一樣怎麼辦……”

 

 

 

周銘涵簡直語無倫次了,韓棋被放下來時疼得大叫一聲,他又慌忙俯過身去:“哪裡疼?疼得厲害嗎?我幫你揉揉。”

 

 

 

韓棋一把拍開他的手怒道:“劃破了也能揉?那不得越揉越疼啊!”

 

 

 

周銘涵這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太激動了,於是平復了一下心情,壓抑著激動的語氣,儘量溫柔的說:“棋棋,能再說一邊嗎?說清楚點、明確點好不好?我、我不敢確定……”

 

 

 

韓棋不好意思的別開了頭,周銘涵又把他轉了過來,韓棋拍開他的手又轉了過去,周銘涵就這麼一直盯著他,即使是在黑夜韓棋也能感受到視線的灼熱。他僵了半晌只得無奈低下頭,無奈的說:“意思就是我們或許可以在一起試試……”

 

 

 

——————

 

 

 

周銘涵覺得天地都旋轉了,雖然眼前的世界只是一片黑暗,他卻覺得到處都是鮮花和氣球。他感覺耳朵都轟鳴了,恨不得拿個錄音設備來把這句話錄下來。

 

 

 

他語氣顫抖的問:“真的?我、我沒聽錯?”

 

 

 

韓棋氣惱的扭過頭道:“你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

 

 

 

“不!我聽見了!”

 

 

 

周銘涵連忙把他的頭轉回來堅定的說,連右手的疼都忘了。他用額頭抵著韓棋的額頭,沙啞著聲音說:“你說我們要在一起,我聽見了,你不能反悔。”

 

 

 

“是試試,不合適還是要分的。”韓棋氣哼哼的說。

 

 

 

“不會不合適的,我發誓。”周銘涵信誓旦旦的說。

 

 

 

韓棋哼了聲,嘀咕道:“那你可得記住你說過話了,要是你罵我打我劈腿對我不好的話,立刻分!”

 

 

 

“我怎麼會……”周銘涵無奈,笑著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那麼喜歡你,寵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打你罵你?怎麼會劈腿?

 

 

 

“你現在喜歡我才這麼想,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肯定不會的!”周銘涵信誓旦旦。

 

 

 

韓棋看了他兩眼,哼哼道:“也許吧。”

 

 

 

“不是也許,是一定。”周銘涵又捧過他的臉認真的說。

 

 

 

“放開!”韓棋氣惱的揮開他的手,道:“手上都是泥還捧了這麼多遍。”

 

 

 

“哦。”周銘涵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又湊得近一些,頓時形象全無。他坐到韓棋旁邊,輕聲說:“棋棋,我想親你行不行?”

 

 

 

韓棋心底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你以前哪次親不是主動強硬不經過同意的?怎麼現在又要問我了?

 

 

 

“不行!”韓棋冷聲回道。

 

 

 

周銘涵輕笑了一聲,低聲說:“你心裡肯定不是這麼想的。”

 

 

 

韓棋奇怪的說:“你還知道我心裡想什麼?”

 

 

 

“當然了。”周銘涵也轉過頭看著他,眼神認真的說:“我剛才問能不能親你時你心跳都變快了,臉肯定也紅了。”

 

 

 

“滾!”韓棋立刻低斥道,他覺得心跳沒加快,但十分確定自己此刻臉肯定紅了,從脖子到耳朵都變得火熱。他覺得剛才就不該說那些話,不該說什麼試試。周銘涵怎麼忽然就變得……呃?讓他怎麼說呢?

 

 

 

周銘涵笑著用手碰碰他說:“你別生氣,我就是太高興了,嗯,非常高興,從來沒這麼高興過……”

 

 

 

韓棋疑惑的看了過去,周銘涵也正看著他,即使是在黑夜也能看見他那雙黑亮的眼睛裡飛揚的神采。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然後周銘涵慢慢就傾過身體,一點點靠近。韓棋就這麼看著,竟然連動都動不了,心底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情感,是期待?還是不好意思?

 

 

 

周銘涵見他沒躲開心底更是高興,輕輕將唇覆了上去,一觸即離,如蜻蜓點水一般。

 

 

 

韓棋卻覺得有輕微的電流流過一般,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周銘涵再度將唇覆了上去,這次先重重碾壓了一番,然後伸出舌在他唇上舔舐,又含住他的唇瓣吮舐啃咬,等碰到被韓棋自己咬破的地方時又有用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韓棋覺得雙唇都被他吮的酥麻,周銘涵越吸越用力,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讓他心底不由有些害怕,在對方的舌頭想要繼續前進前進時立刻咬緊了牙關。

 

 

 

周銘涵不由誘哄道:“棋棋,乖,把嘴張開。”

 

 

 

韓棋尷尬的說:“你把草葉子蹭我臉上了。”

 

 

 

周銘涵不由低笑,道:“你可真煞風景。”

 

 

 

韓棋不管他,繼續說:“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能隨隨便便就動手動腳,尤其是有人的地方。”

 

 

 

“嗯。”周銘涵自動理解成了沒人的時候就可以動手動手動腳,道:“那現在可以吧?”

 

 

 

說著也不等他反應就吻了上去,並用左手按住了他的腦袋,暴雨驟襲一般的侵入。韓棋還沒反應過來舌頭就已經被迫與他的一起起舞了,周銘涵用力的刷過他口腔的每一處內/壁,重重的吸吮著,然後強迫的攪動起他的舌頭,一邊啃咬一邊吮吸。

 

 

 

“唔……嗯……”韓棋頓時覺得唇舌酥麻,仿佛有電流竄進大腦,全身都顫抖起來,呼吸也愈加困難,他不由急促的拍打著周銘涵的後背。

 

 

 

周銘涵又在他的舌尖重重吮了一下才意猶未盡的退出來,韓棋立刻如擱淺的魚兒般大口呼吸。

 

 

 

周銘涵忍著笑拍打著他的後背,道:“這才多長時間就不行了?以後還得多練習。”

 

 

 

韓棋瞪了他一眼,聲音無力的說:“你技術這麼好肯定和很多人練習過吧?”

 

 

 

“呃!”周銘涵緊張了,他在韓棋之前確實有經驗,但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而且也就那麼幾次。

 

 

 

周銘涵自認為還是非常自律的,但他又不是不行,也不可能二十七了還是處……這個說遠了,總而言之誰沒年輕過啊!誰年輕時又沒那啥啥過啊!但這話怎麼能跟韓棋說呢?

 

 

 

韓棋一看他那樣心下就了然了,於是更後悔了,人說都是月亮惹的禍,可這也沒月亮啊他怎麼就犯糊塗了?

 

 

 

周銘涵本來還想用“你吃醋啦”來轉移話題,可忽然敏感的發現氣氛不對啊!於是立刻老實交待:“其實也沒有,那個……就是年輕時剛二十那會兒,嗯……”

 

 

 

感覺到他強烈的視線周銘涵壓力更大了,韓棋輕飄飄的說了句:“繼續啊。”

 

 

 

周銘涵只得硬著頭皮道:“就在幾個損友的拾掇下去了……夜店……”

 

 

 

“哦。”

 

 

 

“你生氣了?”周銘涵立刻緊張了。

 

 

 

“就一次?”韓棋輕飄飄的問。

 

 

 

周銘涵頭皮發麻了,“因為一開始覺得蠻新鮮的,就……又去了兩次……”

 

 

 

“就兩次?”

 

 

 

“就兩次!”周銘涵立刻舉手發誓。

 

 

 

“哦。”

 

 

 

“???”周銘涵一臉忐忑。

 

 

 

“男的女的?”韓棋又問。

 

 

 

“女、女的……”周銘涵硬著頭皮說。

 

 

 

“就只有女的?”

 

 

 

周銘涵剛要說話,韓棋立刻加了句:“說實話。”

 

 

 

於是繼續硬著頭皮說:“後來有一次應酬,對方送了個男的,我喝醉了,就……”

 

 

 

韓棋煩躁了,“那麼多?”

 

 

 

“就那一次……”

 

 

 

“誰知道你後來應酬有沒有再喝醉過,以後還會不會再喝醉了?”

 

 

 

“沒有沒有,不會不會……”周銘涵立刻解釋保證,然後小聲說:“以後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喝酒都讓葉謹去……”

 

 

 

……專業賣下屬,三十年不動搖。

 

 

 

韓棋本來很煩躁,結果聽了這句話又尷尬了,結結巴巴的說:“誰是你家屬啊?”

 

 

 

想了想又說:“算了,都以前的事我就不管了,要是以後還去找新鮮或者喝醉酒什麼都不知道的話……”

 

 

 

“立刻分!”周銘涵趕緊接道。

 

 

 

韓棋哼了一聲,說:“知道就好。”

 

 

 

周銘涵從後面環住他,輕聲說:“你相信我,我真的只喜歡你一個,以後都不會變。”

 

 

 

韓棋不由有些尷尬,說:“我管你呢!放開!”

 

 

 

“不放,讓我休息一會,等下還要背你呢。”周銘涵故意語帶疲憊的說。

 

 

 

韓棋一想他背了自己這麼久確實很累了,也就隨他了,只是這一休息就都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周銘涵睜開雙眼就看見細碎的陽光從枝葉間灑下來,旁邊的地上開滿了不知名的花兒,草葉子上還帶著昨夜的雨水。

 

 

 

一夜驟雨,天竟然放晴了。周銘涵瞬間想起了昨晚的事,頓時心情大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拍拍懷裡的人道:“棋棋,棋棋,起來了,天亮了。”

 

 

 

結果懷裡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周銘涵頓時慌了,忙支起身把他臉轉過來,這才發現韓棋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周銘涵慌忙喊:“棋棋,棋棋,醒醒啊……”

 

 

 

“冷……”韓棋咕噥一聲,又往他懷裡鑽了鑽,周銘涵摟緊了他不由就朝他的左腿看過去,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用自己那件白襯衣撕成的布條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其中一部分還粘著泥水,地上的稀泥裡也隱約有著些紅色,至於韓棋腳上那只鞋,除了泥就是暗紅色。

 

 

 

周銘涵趕緊把他背起來就往山路上走,這比昨天晚上還困難。昨晚韓棋好歹還摟著他的脖子,不會掉下去。現在兩條胳膊就軟軟的垂下來,周銘涵既要趕路,又要防止他掉下去,而且脫臼的右手也越來越疼了。

 

 

 

就這麼一步一滑的往上走著,好幾次他想直腰都差點把韓棋摔下去,就在他覺得自己快支持不住的時候終於時隱約聽見誰在喊:“快!在這裡,找到了……”

 

 

 

周銘涵頓時覺得全身都放鬆了,整個人就要向前趴下去,剛好被來人扶住了。

 

 

 

“喲,周總,您也有這種時候啊?”來人笑嘻嘻的說。

 

 

 

周銘涵沒空和他廢話,氣喘道:“徐軍,救他……”

 

 

 

說完就倒了下去,徐軍“嘖”了兩聲,道:“敢情是英雄救美啊!”

 

 

 

然後朝旁邊喊道:“方振,快過來幫忙!”

 

 

 

韓棋醒過來時已經在醫院了,看著滿目的白色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旁邊就有人笑了一聲。

 

 

 

韓棋奇怪的轉過頭,不由驚訝道:“教官?”

 

 

 

結果喉嚨乾澀疼痛,聲音也沙啞無比。

 

 

 

方振忙端了杯水給他,說:“先別說話,你燒了兩天了,先喝點水。”

 

 

 

韓棋費力的喝了兩口,不由奇怪的問:“教官怎麼在這?”

 

 

 

“哦,昨晚接到周老闆的報警,說有四個學生在露營時走丟了,結果學生很快就找到了你們倆倒是讓我們找了一晚上啊!”

 

 

 

韓棋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說:“不小心摔了一下……”

 

 

 

方振看了看他的腿贊同的點點頭,道:“摔的不輕,你手機壞了,要不要幫你通知家人?”

 

 

 

韓棋不想讓韓國文他們擔心,忙說:“不用不用!”

 

 

 

方振聽了微一挑眉,又說:“不問問周老闆怎麼樣?”

 

 

 

“呃。”韓棋硬著頭皮問:“他怎麼樣了?”

 

 

 

“他能有什麼事?斷了根肋骨,胳膊脫臼了,過幾天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方振還沒說話就有人替他回答了,來人推門而入,笑嘻嘻的說:“小朋友醒了?我叫徐軍,是背你出來的那個人的發小!”

 

 

 

韓棋點點頭,腦海中立刻閃現昨晚周銘涵說的損友。

 

 

 

方振也驚悚了,道:“隊長,我記得周家以前是混黑的,你跟他發小?”

 

 

 

“昂!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做派才去考了警校啊!”徐軍說著就拿出支煙要點,剛好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一臉鄙視的說:“徐隊長,這是醫院,抽煙麻煩出去!”

 

 

 

徐軍訕訕的收起煙,等小護士換完藥出去後才說:“哎,老周這裡的護士就是凶,抽支煙都不給。”

 

 

 

韓棋和方振都黑線了,哪家醫院能讓你在病房裡抽煙啊?

 

 

 

徐軍若無其實的:“誒,你跟老周什麼關係啊?他這麼護你。”

 

 

 

方振:“隊長,看不出你還挺八卦的。”

 

 

 

徐軍一腳就踹了過去,道:“沒事就滾回去寫報告,我發小的終身大事我能不關心嘛?”

 

 

 

方振立刻滾了。

 

 

 

徐軍又轉頭對韓棋說:“哎,那傢伙死鴨子嘴硬,死活不跟我說,其實多大點事啊,我又不會跟老爺子說……”

 

 

 

“徐軍,沒事你可以滾了!”

 

 

 

徐軍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冷冷打斷,周銘涵坐在輪椅上正濃雲密佈的看著他,就差沒下雨了。

 

 

 

徐軍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說:“裝什麼可憐啊,你是胳膊脫臼了又不腿斷了,坐什麼輪椅?”

 

 

 

周銘涵臉更黑了,老子特麼的肋骨斷了站著疼啊混蛋!

 

 

 

最終徐軍受不了他的眼神壓力,站起來道:“好好好,你是大爺行吧。”

 

 

 

說著就走了出去,路過他時給了他一個“我什麼都知道”的眼神,還好心的把門關上了。

 

 

 

周銘涵臉色變了幾變,終究沒說話,讓護士把輪椅推了進去。

 

 

 

60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護士一直把輪椅推到病床邊,然後語氣恭敬的說:“周總,劉醫生說您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他說了,‘時間一過讓他立刻回床上躺著’。”

 

 

 

周銘涵臉又黑了,劉醫生是周家的家庭醫生,平時沒事就在周氏旗下的醫院掛職,向來跟老爺子一條心,又是看著周銘涵長大的,這次的事被他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麼添油加醋告訴老爺子。不過他也不好朝人家護士發火,就說了聲:“你先出去,把門帶上。”

 

 

 

護士點點頭走了。

 

 

 

周銘涵見閒雜人等都走光了,才勉強用手轉了轉輪椅,又靠床近了些。韓棋尷尬的別開眼,說:“你右手脫臼了就別亂動了,以後變成習慣性脫臼就不好。”

 

 

 

周銘涵聽了笑的一臉溫和,用左手拉過他正在輸液的手,輕輕扣住手指說:“你關心我,我很高興。”

 

 

 

韓棋默默轉開頭,又尷尬了。

 

 

 

周銘涵繼續說:“棋棋,你那天晚上說的都是真的吧?”

 

 

 

韓棋崩潰了,猛地轉過臉來不耐地說:“你都煩死了,到底要問多少遍啊?假的假的行了吧!”

 

 

 

周銘涵哽了一下,解釋道:“我就是太高興了……”

 

 

 

“哦。”

 

 

 

“……非常高興。”周銘涵接著說。

 

 

 

“你到底什麼事啊?”韓棋實在無語了,為什麼從那天晚上開始,這人就跟白癡一樣啊!等等!那、那天?韓棋忽然反應過來剛才方振說他已經燒了兩天了,那五一假期豈不是早過了?

 

 

 

“今天幾號?”韓棋慌忙回頭問。

 

 

 

“四號了啊。”周銘涵奇怪的說。

 

 

 

完了!韓棋頓時心涼了。

 

 

 

周銘涵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忙安慰道:“沒事,學校那邊你同學幫你請假了,這次的事弄得很大,學校的領導都知道了,你們老師給你准了長假讓你好好養傷。”

 

 

 

韓棋略略放下心來,忽然想起孫浩又不放心的問:“孫浩他們沒事吧?”

 

 

 

想到那幾個罪魁禍首周銘涵真不知是該恨還是該喜,要不是去找他們,他和韓棋也不會陷入那種境地;同樣,要不是去找他們,他和韓棋還不知得耗多久呢。真是糾結,於是他略有些惆悵的說:“沒事,他們幾個走錯路了,後來下雨就躲樹底去了,當晚就就被徐軍他們找到了,昨天還來看你來著。”

 

 

 

“哦。”韓棋聽完終於放心了。

 

 

 

周銘涵看著他還透著紅暈的臉頰不由有些心癢難耐,乾脆從輪椅上起來坐到了床上去。韓棋一驚,忙問:“你、你幹嘛?”

 

 

 

周銘涵沖他一笑,理所當然的說:“睡覺啊,你也聽護士說了,我得在床上躺著。”

 

 

 

那你回自己的病床上躺著啊!韓棋內心咆哮!不由黑著臉說:“不行,回你自己病房去。”

 

 

 

“可我們剛確定關係,連躺一起都不行嗎?我又沒想怎麼樣。”周銘涵裝出委屈的樣子。

 

 

 

韓棋:“……被別人看見了怎麼辦?快下去!”

 

 

 

周銘涵不管他,頗為無賴的掀開被子就鑽進去,說:“放心好了,門鎖了,沒我允許誰敢進來啊。醫院就我開的,我想怎麼樣都行是不是?”

 

 

 

說的頗為無賴,然後拿出手機就給劉醫生打電話:“喂,劉叔,我就住302病房了,別讓人來吵我,就這樣。”

 

 

 

說完也不等那邊反應就掛了電話,然後興致勃勃的說:“現在我們是戀人了,以後都做些什麼呢?我看葉謹都是陪蘇語那個小丫頭看電影吃飯,偶爾還送送花,我們電影也看了飯也吃了,這步就略過,就送花吧,你喜歡什麼花?”

 

 

 

“菊花。”韓棋黑著臉說。

 

 

 

“呃?”這是什麼意思?周銘涵囧了,算了,不提略過,接著說:“然後情侶都是要住一起的,你喜歡哪個地段?我買個離你們學校近一點的好不好?到時候傢俱什麼的都要新買,廚房也要好好弄一下,以後一起做飯吃。還有……”

 

 

 

……還有套子什麼的也該買了,不過周銘涵沒敢說。

 

 

 

韓棋的臉徹底黑了,冷聲問:“你這是要包養我?”

 

 

 

“???”周銘涵驚悚了,怎麼成包養了?於是慌忙解釋:“怎麼能說是包養,我們是戀人了難道不應該住一起嗎?”

 

 

 

“你的意思就是以後我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還要和你……睡覺,這不是包養是什麼?”韓棋嚴肅的說。

 

 

 

周銘涵鬱悶了,他賺了錢給自己老婆花難道不應該嗎?他們確定關係了難道不應該住一起、睡一起嗎?

 

 

 

“葉謹也和學姐住一起嗎?學姐也每天都花葉謹的錢嗎?”韓棋又問。

 

 

 

那……倒沒有。葉謹他倒是想和蘇語住一塊啊,可蘇語他哥能讓嗎?不打死他才怪!再說了,蘇語家條件不是好嗎?我也是不忍心讓你天天去打工,吃頓飯還要考慮哪個菜便宜。周銘涵糾結的想。

 

 

 

韓棋見他不說話很滿意目的達到了,於是總結道:“所以我們沒必要住一起,你也不要經常到學校來找我,像我們這樣懸殊的地位,別人看見了肯定會說閒話……”

 

 

 

“那我怎麼找你啊?”

 

 

 

韓棋想了想蹙眉道:“就打電話吧,我出來找你。“

 

 

 

這跟沒交往時有什麼不同啊?周銘涵覺得心在滴血,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了麼?算了,韓棋臉皮薄他早該想到的,慢慢來,總有一天他要登堂入室甚至拜見拜見岳父岳母大人!周銘涵暗暗給自己打氣。

 

 

 

另一邊被掛了電話的劉醫生一臉尷尬的看著眼前拄著拐杖的老人,周老爺子冷哼一聲,問:“怎麼說?”

 

 

 

劉醫生尷尬的說:“說是住302病房去了,讓不要去打擾。”

 

 

 

“簡直胡鬧!”老爺子氣的拿拐杖重重錘了一下地,痛心疾首的說:“這這、這還是白天,像什麼樣子?”

 

 

 

劉醫生嘴抽了,心說:老爺子您想多了,您兒子肋骨都斷了還能幹什麼啊?

 

 

 

“去,叫人把他給我拖出來!“老爺子下令。

 

 

 

這誰敢啊?醫院就是他開的,一個不高興辭了怎麼辦?於是劉醫生立刻勸道:“這事別人不好去啊……我看他們都傷成那樣了也做不了什麼,要不就算了,等銘涵回去再說?”

 

 

 

老爺子聽了更怒,一錘定音:“我去!”

 

 

 

說完拄著拐杖起身就走,劉醫生傻眼了。這爺爺去阻止孫子和孫媳婦睡覺?不對!那是孫女和孫女婿?更離譜!什麼跟什麼啊這是!趕緊也跟了上去。

 

 

 

周老爺子一擰開門,正看到周銘涵笨拙的用左手把韓棋往懷裡摟,頓時臉就黑了。周銘涵臉也黑了,那個護士走時居然沒把門鎖上!韓棋一見有人進來立刻慌慌張張的就把周銘涵推開,周銘涵頓時疼的悶哼一聲。

 

 

 

韓棋又緊張地問:“你、你沒事吧?”

 

 

 

周銘涵忙拉過他的手,溫和的說:“沒事。”

 

 

 

老爺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韓棋這才想起門口有人,臉色頓時爆紅,忙把手抽了出來,慌慌張張的抬起頭,一看來人頓時傻眼了。這、這不是那天在微山寺差點在他面前跌倒的老人嗎?怎麼會在這裡?韓棋的目光在老爺子和周銘涵之間打量,忽然恍然大悟,難怪那天覺得這人眼熟,那眼睛分明跟周銘涵一個樣啊!

 

 

 

韓棋頓時慌了,心跳都加速了。周銘涵忙安撫了他一下,說:“沒事,那個面目猙獰的小老頭是我爺爺,旁邊的是劉叔,你就跟我一樣叫吧。劉叔是這裡的醫生你不是學醫的嗎?以後可以多向他請教請教。”

 

 

 

被點到名劉醫生立刻朝韓棋和藹的笑了笑,韓棋也尷尬的笑了笑。周老爺子見被大家忽視了,臉更黑了,重重重重的哼了聲。

 

 

 

周銘涵也不看他,直接對劉醫生說:“劉叔啊,爺爺嗓子不太舒服,你快帶他去看看吧。”

 

 

 

韓棋忙拉了拉他,然後尷尬又小心的對老爺子說:“您好……”

 

 

 

老爺子被周銘涵的話氣著了,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指著周銘涵就說:“你你你、你給我出來!”

 

 

 

周銘涵一臉正經的說:“爺爺,我受著傷呢。”

 

 

 

老爺子差點沒吐出口血來,指著周銘涵的手指都抖了,你受傷了還能跟個小男孩一起親親我我?

 

 

 

韓棋膽戰心驚的看著他,生怕老爺子一不留神就氣暈了,於是連忙推周銘涵:“你胡鬧什麼?快出去!”

 

 

 

劉醫生也來緩和氣氛,尷尬的說:“銘涵啊,快出來,別惹你爺爺生氣。”

 

 

 

周銘涵無奈的下了床,還安慰了韓棋一下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去,老爺子差點一拐杖打他身上,怒道:“你腿也斷了?”

 

 

 

周銘涵一邊往劉醫生辦公室走,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的說:“胸口疼。”

 

 

 

老爺子哽了一下,你胸口疼關腿什麼事啊?想裝可憐你就直說!

 

 

 

周銘涵進了辦公室歎了口氣,道:“爺爺,你跑來這幹什麼?該知道的你不都查了嗎?我們回家說不行嗎?”

 

 

 

老爺子哼了一聲,道:“要不是我查了,還指不定得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呢。”

 

 

 

“那你來幹什麼呢?”周銘涵耐心的問。

 

 

 

老爺子怒了:“你出這麼大的事還不准我來看看?你自己說說,你大白天的躲人家病房裡想幹嘛?”

 

 

 

“我能幹什麼啊,還不就蓋被子純聊天。”周銘涵很惋惜的說。

 

 

 

老爺子一聽就掄起拐杖要打,周銘涵淡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我這都帶傷了。”

 

 

 

老爺子怏怏放下拐杖,最終歎了口氣說:“你坐著吧。”

 

 

 

周銘涵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老爺子也跟著坐到對面,過了半晌終究無奈的說:“確定了?”

 

 

 

周銘涵點點頭,說:“確定了。”

 

 

 

老爺子仿佛瞬間蒼老許多,半晌才說:“以前也沒見你喜歡男的啊,你爸和你兩個叔叔都不是,咱家就沒有這基因,怎麼忽然就……”

 

 

 

周銘涵也有些愧疚,老爺子叱吒風雲了大半輩子,到了老年反而天天往山上跑,替自己燒香拜佛就求個平安,希望自己唯一的孫子別跟三個兒子似的,橫死街頭。老爺子都七十了,這輩子最大的念想就是孫子能娶妻生子,過的安安穩穩。然而這個願望周銘涵終究滿足不了,他艱澀的說:“對不起,爺爺,可我真的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就像你對奶奶那樣。”

 

 

 

老爺子最終歎了口氣,問:“他也喜歡你?”

 

 

 

“喜歡,他剛剛答應我的。”說到這周銘涵不由笑了笑,臉色變得溫和而又幸福。

 

 

 

老爺子看著愣了愣,有多久了?自從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出事後,這孩子就沒這麼笑過了。

 

 

 

罷了罷了,老爺子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氣道:“這半個月了方也勸了我不少,其實剛才在劉醫生那兒時我還是不同意的,不過既然你們都互相喜歡的話……唉,算了,有空就帶他回家吃個飯吧。”

 

 

 

周銘涵猛然抬起頭來,驚喜道:“爺爺?”

 

 

 

老爺子又板起臉訓道:“我看人家孩子還小,你別欺負人家!”

 

 

 

周銘涵連忙點頭,笑容燦爛。老爺子見了不由歎氣:“唉,我老了,沒多少時日了,你也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總之你自己決定了的事就不要後悔,要有擔當……”

 

 

 

“您說什麼呢?您肯定會活到一百的,再說我什麼時候沒擔當了?”周銘涵連忙辯解。

 

 

 

老爺子斜睨他一眼,又說:“要真定下來了就去生個孩子,現在醫學那麼發達,我聽小劉說有什麼試管嬰兒……”

 

 

 

周銘涵一想他和韓棋還沒發展到那地步呢,忙應付道:“以後再說吧,韓棋還沒畢業呢。”

 

 

 

老爺子一聽又氣了,怒道:“你也知道人家還是學生?”

 

 

 

周銘涵心虛的低下頭,老爺子又說:“我也是為你好,沒有孩子你們老了怎麼辦?現在我還能動動,有孩子我還能幫你們帶帶,要是等我死了……”

 

 

 

“行了行了……”周銘涵連忙打斷,說:“您今天這是怎麼了,老說這些,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行不?”

 

 

 

“你要是說不好我去幫你說。”老爺子接著道。

 

 

 

周銘涵黑線了,這要一說韓棋還不得立刻跟他分啊,才追到手就提孩子?於是忙說:“千萬別,我說就行了,那個……他怕你,對,怕你。”

 

 

 

“怕我?”老爺子奇怪的問,自己沒把他怎麼樣啊?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你剛才臉色多難看,把他嚇著了。”周銘涵解釋。

 

 

 

老爺子臉黑了,嚇著了?這還是男人嗎?

 

 

 

周銘涵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刻說:“他還小嘛,沒見過什麼場面。”

 

 

 

老爺子歎氣,道:“那算了,下次吃飯再說吧,我就先回去了。”

 

 

 

周銘涵忙說:“我送送你。”

 

 

 

老爺子斜睨他一眼,罵道:“滾回去躺著,你不是胸口疼嗎?”

 

 

 

說完氣哼哼的走了,周銘涵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步伐輕快地朝韓棋的病房走去。胸口疼?那是什麼?早忽略了!

 

 

61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在周銘涵與他爺爺談話的時候,韓棋也滿心的糾結和忐忑,前天才答應在一起今天就被家長逮到睡一塊兒去了,這叫什麼事啊?

 

 

 

雖然韓棋上輩子並沒見過周銘涵的爺爺,但也能從周銘涵和李嬸的言行裡知道周老爺子是不同意兩人在一起的。韓棋糾結了半天覺得他又沒愛周銘涵愛到死去活來的地步,既然老爺子不同意那就算了吧。本來他就有點後悔來著,那天晚上真是太衝動了。

 

 

 

想通這一點後韓棋覺得心情舒暢多了,等周銘涵一進門就問:“你爺爺是不是不同意?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

 

 

 

周銘涵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然後板著張臉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生氣的說:“胡說什麼,我們才在一起幾天啊你就要分?耍人也不能這麼耍!我告訴你,你答應了就不能後悔了,哪有簽了合同就毀約的?”

 

 

 

韓棋扭開頭嘟囔道:“誰跟簽合同了?”

 

 

 

周銘涵笑道:“這不是打個比方嗎?再說了,誰告訴你爺爺不同意了?”

 

 

 

韓棋一聽這話不由吃驚的看向他,張口結舌的問:“他同意了?”

 

 

 

不可能吧?

 

 

 

周銘涵頓時得意了:“爺爺說等你傷好了和我一起回去吃個飯,以後你就是我們老周家的人了。”

 

 

 

韓棋頓時臉黑了,什麼叫成了你們老周家的人了?

 

 

 

“他怎麼能就同意了呢?”韓棋糾結的問,前世沒這麼容易啊!那時候有一段時間周銘涵每次回去都一臉疲憊,據李嬸說就是老爺子反對的原因。

 

 

 

周銘涵聽了又是一臉黑線,把手放在他頭上使勁揉了揉,道:“怎麼說話呢,好像他同意了讓你很失望似的。”

 

 

 

是有那麼點失望。

 

 

 

“我都說非你不可了,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周銘涵把他的腦袋摟進懷裡得意地說,自從那天說了一堆情話後,他覺得自己現在是越說越順口了。

 

 

 

韓棋聽了不由又臉紅了,正好這時有人敲門,周銘涵忙放開他理了理衣服去開門,一見門外的一群人臉又黑了,他就想過個二人世界怎麼就那麼難?

 

 

 

孫浩尷尬的摸摸腦袋,說:“周大哥也在啊,我們來看韓棋,他醒了嗎?”

 

 

 

周銘涵此時已經恢復了往日的表情,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說:“剛醒,你們進去吧。”

 

 

 

然後回頭對韓棋說:“你同學來看你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掃了他們一眼點點頭就走了,孫浩後面的幾個同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有孫浩有些奇怪,周總剛才和韓棋說話的語氣比那天熟悉不少,好像更親昵了?不過他神經比較粗大,立刻就把這個想法拋腦後了,樂顛顛的跑進到病房裡道:“哎呀小四,你現在可舒服啦,都不用去上課啊!”

 

 

 

還沒走遠的周銘涵頓時磨牙霍霍,腿上縫了二十幾針也叫舒服?況且那是去找你才受的傷,你不該先說聲謝謝嗎?

 

 

 

人家當然會說謝謝的,只是周總你還沒聽到而已。

 

 

 

一群人在韓棋的病房裡說說笑笑了大半天,周銘涵實在受不了了,吩咐一個護士說:“去302病房,讓那群探病的趕緊回去。”

 

 

 

小護士嘴角抽了抽,鑒於他是這家醫院的董事,還是老老實實的去了。

 

 

 

“對不起,探病時間已經很長了,病人還需要休息……”

 

 

 

護士小姐的話打斷了屋內融洽的氣氛,大家都愣了下,韓棋忙說:“要不你們先回去吧,謝謝你們能來看我……”

 

 

 

“說什麼謝啊,本來就是應該的!再說你還是為了找我才受傷的,我能不來嘛!”孫浩大大咧咧的說。

 

 

 

“就是啊!”錢躍一胳膊壓他肩上對韓棋說:“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可內疚啦,知道你是學霸每節課必聽,現在天天上課都老老實實的記筆記呢!諾,都在那堆禮物裡呢。”

 

 

 

韓棋聽了十分感動,忙對孫浩說:“謝謝。”

 

 

 

孫浩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說:“我字不好甭介意啊!”

 

 

 

吳源插嘴:“是啊,邊睡邊記的,跟狗爬似的!”

 

 

 

大家“哄——”的一聲笑了,孫浩追著他就打。

 

 

 

護士又“咳”了一聲,大家這才安靜下來,然後紛紛和他道別。

 

 

 

孫浩說:“你就放心養傷吧,學校的事哥給你罩著。”

 

 

 

韓棋心底流過一陣暖暖的感動,說:“嗯!”

 

 

 

“那你養傷吧,我們過幾天再來看你。”眾人朝他揮揮手。

 

 

 

“嗯,再見。”韓棋也朝他們揮手,笑得一臉幸福。他也有一群關心他的朋友了,真好。

 

 

 

周銘涵進來見他笑得傻兮兮的看著門,不由心底一酸,語氣滿是醋味的說:“那麼高興啊,也沒見你這麼對我笑過。”

 

 

 

韓棋一見他就翻白眼,道:“你跑來跑去好玩啊,不老老實實養傷?”

 

 

 

周銘涵掀開被子就爬床上去,說:“這不就是來養傷嘛!”

 

 

 

韓棋臉色變了幾變,最後隱忍著說:“你別得寸進尺啊,給我下去,說好了不動手動腳的。”

 

 

 

周銘涵無賴的用完好的左手把他摟到懷裡,說:“那是說有人的時候,這不沒人嗎?再說我也沒動手動腳啊?”

 

 

 

就吃幾塊豆腐而已!

 

 

 

韓棋臉黑了又黑,忍了忍想:算了,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但周銘涵顯然不這麼想,既然摟著都沒事,那摸摸也沒事吧?於是左手在韓棋瘦削腰身上摩挲又摩挲,韓棋終於忍無可忍了,轉頭怒吼:“你有完沒完?”

 

 

 

“嗯?”周銘涵遺憾的挪開手裝睡,心底暗暗地想:太瘦了,以後一定得好好養,必須養胖點。

 

 

 

然後,睡了沒半個小時,又有人敲門。韓棋立刻醒了,忙推他:“有人來了,快去開門!”

 

 

 

“唔……”周銘涵不動。

 

 

 

“快點!”韓棋怒道。

 

 

 

周銘涵煩躁的爬起來,誰啊這是?他就想要個兩人世界的時間怎麼就這麼難?

 

 

 

周銘涵怒氣衝衝的打開門,呃?這不是那誰……誰來著?他怎麼來了?

 

 

 

陳凡路被眼前一臉怒氣的人嚇了一跳,慌忙舉起果籃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來看韓棋,他、他不是住這間病房嗎?”

 

 

 

周銘涵壓下怒氣,平靜的說:“是這間,我來串門的,你進去吧。”

 

 

 

說著讓開了門,陳凡路頓時驚悚了,串、串門?他有些怕眼前這個人的氣勢,忙低下頭溜了進去。周銘涵奇怪的看著他,不由笑了,怎麼跟個小老鼠似的?衛宇霆就喜歡這種?長得也普通嘛!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像他,就是喜歡韓棋那模樣,一怒一笑都喜歡!想到這他不由笑得一臉沉迷的走了。

 

 

 

韓棋見陳凡路來了不由有些奇怪,忙問:“你怎麼來了?不是,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陳凡路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方、方警官告訴我的……”

 

 

 

韓棋更驚奇了:“你跟教官還有聯繫?”

 

 

 

“啊?”陳凡路眼神有些飄忽,結結巴巴的說:“前、前段時間回去遇上搶劫的了,正、正好方警官路過……就、就……”

 

 

 

“哦!”韓棋拉長了聲音。

 

 

 

陳凡路臉更紅了,慌張的說:“你別亂想……他就是幫了我一下……”

 

 

 

越說聲音越小,頭都低下去了。韓棋饒有興味的說:“我沒亂想啊!”

 

 

 

陳凡路猛一抬頭見他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不由有些惱怒,拿出一個信封給他,說:“這是老闆讓我帶給你的,他說這個月的工資提前給你。”

 

 

 

韓棋拿過來一看,厚厚的一遝估計有三四千,不由皺眉說:“哪有這麼多”

 

 

 

韓棋是兼職,雖然胖老闆為人厚道,但一個月也就一千。

 

 

 

陳凡路無奈的說:“老闆非讓我給你的,我有什麼辦法,你要還的話就自己給他,千萬別再讓我跑了。”

 

 

 

“那好吧,我回去給他。”

 

 

 

韓棋點點頭說道,其實他住院是不必給錢,倒不是韓棋不想給錢,而是這家醫院就是周銘涵開的,死活都不會讓自己付錢的。而且微山湖醫院一直走高端,來此看病的都非富即貴,一般人如果不是病情緊急是不會送來此處的。因此用藥只用貴的不用好的……呃?總之收費很高。再加上周銘涵給他安排的是全醫院數一數二的豪華病房,這兩天住下來絕不是三四千就夠的,而且看樣子他還得接著住下去。

 

 

 

一是他沒錢給,二是……若是他執意給錢的話周銘涵肯定又要生氣,兩人少不了再……,想想就頭疼。

 

 

 

陳凡路就是來看看他,沒一會兒就走了。周銘涵再度一臉怨氣的進來,語氣酸酸的說:“你朋友可真不少啊!”

 

 

 

韓棋不理他,扭頭睡覺。周銘涵鎖了門第三次爬了上去,這次韓棋沒再說他什麼,反正說了也沒用。周銘涵很滿意的把他摟在懷裡,聞著他頭上洗髮水的香味,說起來他們得救後還是他幫韓棋洗澡的呢!他可不能讓別人看見韓棋的身體,尤其韓棋的身體還那麼特別,不過……洗的很艱難就是了,豆腐自然也沒少吃。

 

 

 

周銘涵藉口受傷一個星期沒去公司,急得葉謹天天來醫院堵他,等他再回去上班後檔都堆成山了。

 

 

 

周銘涵一見那麼多檔立刻就頭疼了,他這會兒多想陪韓棋一起吃午飯啊,然後抱著他睡個午覺,多美好,而不是對著這些檔!

 

 

 

“葉謹,這些你都拿回去看一下,不能決定的交給我,剩下的你全權處理。”周銘涵蹙著眉說。

 

 

 

葉謹再次感慨,韓棋果然是妲己啊!

 

 

 

“老闆,我已經看過了,能處理的我都處理了,這些都是需要您親[Fywxw.com 楓葉文學網電子書]自決斷的。”

 

 

 

“這麼多?”

 

 

 

“是的。”葉謹一本正經的說,老闆,您忘了您已經一個星期沒來公司了嗎?

 

 

 

周銘涵頭痛的揉揉額角,說:“那行,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韓棋的腿拆線後就回學校了,課照上,兼職也照去。周銘涵心疼了,腿剛拆線就每天坐七八個站的公車去給一個小屁孩上課,傷口再惡化怎麼辦?在車上不小心被人碰到怎麼辦?要他說就該把那個工作辭了。

 

 

 

韓棋白了他一眼說:“人家小孩六月就考試了,你能不能別胡鬧?”

 

 

 

“那行,我開車送你。”周銘涵退而求次。

 

 

 

“你那車太招眼了。”

 

 

 

“那我還有一輛大眾呢,這輛不招眼。”周銘涵繼續說。

 

 

 

“……油不要錢啊!”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麼?

 

 

 

“那我騎自行車送你行吧!”周銘涵氣道。

 

 

 

韓棋一聽就笑了,道:“你真是閑的,公司就沒事嗎?學姐說葉謹每天都忙得要死,怎麼就不見你忙呢?”

 

 

 

因為他把工作都推給葉謹了。

 

 

 

“行了,等他考完中考後我就不找家教了行吧!你回去吧。”韓棋最後安撫了他一句,還拉了拉他的手。

 

 

 

周銘涵頓時不滿全消,得寸進尺的要求:“週末一起吃飯!”

 

 

 

“行!”韓棋乾脆的答應。

 

 

 

“下週末陪我去看爺爺,然後一起吃飯。”繼續提要求。

 

 

 

“這……”韓棋有些猶豫,雖然周銘涵說他爺爺不反對,可他心底還是發怵啊。

 

 

 

“爺爺都催很久了,就吃頓飯而已。”周銘涵誘哄道。

 

 

 

“那……好吧。”韓棋勉強答應。

 

 

 

“那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目的達到後周銘涵滿意的放人。

 

 

 

韓棋說了聲“再見”轉身就走,周銘涵又伸手把他拉了回去,道:“都沒有告別吻嗎?”

 

 

 

“這……”韓棋尷尬的看看四周,人雖然少可不是沒有啊?

 

 

 

周銘涵又說:“蘇語每次都會親葉謹一下才走。”

 

 

 

言下之意你都沒親過我,韓棋臉有些紅,眼神尷尬的四處亂飄,最後見沒人注意這邊時豁出去一般,迅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趕緊跑了。

 

 

 

周銘涵一愣,沒想到他竟然真親了!不由摸了摸被親的那裡,笑得一臉蕩漾,直到回了公司還沒從中回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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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本來今天想多更點的,但顯然我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今天居然比昨天還少,那啥,明天肯定會多的,尊的!

 

 

 

話說今天竟然聽見知了叫了,之前35c我都沒意識到夏天來了,今天瞬意識到已經是夏天了啊!淚目~~~好熟悉的感覺……

 

 

 

62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周銘涵一進辦公室葉謹就火急火燎的拿了份檔跟了進來,道:“你可回來,快,有份檔你看看。”

 

 

 

“怎麼了?”周銘涵奇怪的接了過來,掃了一眼標題道:“土地招標?”

 

 

 

“是的。”葉謹興奮的說,“這次政府拿來招標的地一共有十四塊,其中就包括微山湖北面的北廣場片區,你不是早就垂涎,一直想在那邊建一個度假中心的嗎?”

 

 

 

“嗯。”周銘涵應了聲快速的翻閱文件,又問:“水庫那塊也招標?”

 

 

 

“是啊,不過我還是更看好北廣場那塊,那邊依山傍水,還有溫泉,交通也便利,實在適合旅遊開發。”葉謹推了推眼鏡說道。

 

 

 

“嗯!”周銘涵眼睛也有些亮,道:“你先去擬一個方案,明天一早開會,儘早拿出競標方案。”

 

 

 

葉謹笑道:“方案已經擬好了。”

 

 

 

周銘涵微微笑道:“這次速度倒快,那行,通知他們開會。”

 

 

 

“好!”

 

 

 

“哦對了。”周銘涵又叫住他,道:“水庫那塊也很好,把那片區的資料也整理一下。”

 

 

 

葉謹一挑眉說:“胃口太大可不好。”

 

 

 

周銘涵回道:“有備無患。”

 

 

 

知道他最近春風得意,葉謹也不說什麼,剛要走又想起什麼,回頭補充道:“對了,剛才打電話去國土局詢問情況時,那邊的小董說今早李維深也問了北廣場的那塊地,估計也看上了,李氏可是勁敵啊!”

 

 

 

“他度完蜜月了?”周銘涵抬頭挑眉問道,問完又說:“也不對,他不是被李政掉去管財務了?”

 

 

 

葉謹嘴一抽,第一次覺得自家老闆嘴毒。A市上流社會誰不知道李維深是個純gay,對女人不行?還度蜜月,那得度得多煎熬?還有職位問題,要不是因為在你手裡吃了癟人家至於被他老爸調去管財務嗎?雖然這也是個肥職,可還是比不得他原來的那個職位風光啊!

 

 

 

葉謹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那也不妨礙他和他小叔爭權啊。”

 

 

 

“哦!”周銘涵‘恍然大悟’,道:“他小叔就是替了他位置的那個是吧,也真不像話,跟自己侄子搶什麼?哎,家裡人多就這點不好。”

 

 

 

葉謹嘴角再次抽搐,心說:你就在這幸災樂禍吧,老子特麼不奉陪了。

 

 

 

周銘涵當然高興了,情場商場兩得意,死對手卻過得萬分不如意,他也是凡人,為什麼不高興。

 

 

 

但人太得意就容易出事,不過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週末周銘涵如願和韓棋吃了頓燭光晚餐,還拉著手去看了場電影。葉謹聽了嘴直抽,一臉鄙夷。

 

 

 

周銘涵臉一黑,早知道就不和他說了,“你那什麼表情?你跟蘇語還不一樣!”

 

 

 

“小語是女生,喜歡浪漫嘛!再說了,你以為我們會一直停留在牽手階段嗎?”然後頗為八卦的說:“老闆,據我計算你追韓棋少說也有半年了吧,才拉個手啊!”

 

 

 

周銘涵氣定神閑的說:“說的好像你已經跟蘇語怎麼了似的,還不跟我一樣!”

 

 

 

葉謹臉上罕見的飄起了兩朵可疑的紅暈,周銘涵頓時驚悚了,道:“你不會……”

 

 

 

葉謹忙“咳”了一聲,說:“老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身為他的老闆兼好友,周銘涵難得的好奇了,“什麼時候的事?”

 

 

 

葉謹乾咳一聲,眼神直飄,支支吾吾的說:“昨、昨天晚上……”

 

 

 

周銘涵嫉妒了,他和韓棋還沒怎麼樣呢,這小子倒是手快。

 

 

 

“其實是喝醉了……”葉謹繼續支吾。

 

 

 

哼!真是個好理由!周銘涵滿是酸味的說:“你就不怕蘇航打斷你的腿!”

 

 

 

那可是個實打實的妹控!

 

 

 

“反正早晚都要嫁我的。”葉謹不怕死的說。

 

 

 

周銘涵更嫉妒了,他跟韓棋連證都不能領!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滾吧,有本事你到蘇航面前把這句話說一遍。”

 

 

 

周銘涵萬分不爽的把他轟了出去,然後在那糾結,怎麼才能把人拐到床上去呢?

 

 

 

蘇語從葉謹那知道韓棋和周銘涵在一起後,立刻就把韓棋拉過去恨鐵不成鋼的狠狠訓了一頓,最後總結道:“算了,既然已經這樣了你也別怕,反正以後姐罩著你,就我最近觀察來看,周總和那個姓李的還是不一樣的,比姓李的好點。”

 

 

 

韓棋尷尬的說:“學姐,我有分寸。”

 

 

 

蘇語又問:“我聽阿謹說他爺爺同意了?”

 

 

 

韓棋又尷尬的點點頭說:“嗯,今天去他們家吃飯。”

 

 

 

蘇語這才滿意,道:“這才像話嘛,既然都見家屬了我就放心了……”

 

 

 

正好這時手機響了,韓棋看了看螢幕有些尷尬,蘇語問:“是周總?”

 

 

 

韓棋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蘇語說:“那你去吧。”

 

 

 

韓棋如蒙大赦,趕緊跑出了學生會的會議室。蘇語自語道:“我怎麼有種嫁女兒的感覺呢?”

 

 

 

唐偉推門而入,奇怪的說:“什麼嫁女兒啊?剛才看見韓棋一臉通紅的跑出去了,你不會又欺負小學弟了吧?”

 

 

 

“人家小學弟是戀愛了!”蘇語一臉惆悵的說,又道:“對了,還有一個月我就畢業了,以後外聯部部長就是你了,好好照顧小學弟啊!”

 

 

 

“哈?”唐偉無語,道:“不早就是我了?對了,你不去市一院實習跑周氏總部實習什麼?那兒又不是醫院。”

 

 

 

“……因為阿謹在那兒啊。”蘇語惆悵的說。

 

 

 

唐偉無語,戀愛中的女人真盲目。

 

 

 

韓棋剛坐進車裡周銘涵就探過身來,一邊幫他系安全帶一邊抱怨:“你跟那小丫頭有什麼好講的,我都等大半天了。那丫頭鬼靈精怪的,以後離她遠一點。”

 

 

 

一抬頭就見韓棋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由豁出去般的拍拍他的頭,道:“好吧,我就是吃醋了行吧,以後離女人都遠點,男的也一樣,不准跟你那些室友勾肩搭背。”

 

 

 

韓棋閉著眼不理他,周銘涵拉過他的耳垂在耳邊呵氣:“聽到沒?”

 

 

 

韓棋一把拍開他,揉了揉有些發癢的耳朵抱怨道:“你煩不煩啊,快點開車。”

 

 

 

周銘涵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問:“那你倒是聽見了沒啊?”

 

 

 

“聽見了聽見了。”韓棋無奈的說,又道:“我什麼時候跟他們勾肩搭背了?”

 

 

 

周銘涵一聽立刻哼道:“前天你還讓孫浩把胳膊搭你肩上了。”

 

 

 

“有嗎?”韓棋狐疑的問。

 

 

 

“有!”周銘涵斬釘截鐵。

 

 

 

然後兩人就這個問題進行了深刻的討論,韓棋死不承認,再說就是真搭了又怎樣?都是朋友嘛!周銘涵控訴了一路,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麼還能跟別的男人勾肩搭背呢?

 

 

 

到了江山周宅,兩人剛一下車管家周伯就迎了出來,笑得一臉褶皺道:“少爺你可回來了,老爺子都等了一上午啦!”

 

 

 

說著迎向韓棋,又笑的一臉慈祥:“這位就是韓少爺吧,來來,快進去!”

 

 

 

韓棋一臉尷尬,還少爺,他們家可真夠封建的。

 

 

 

周銘涵忙向介紹道:“這是管家周伯,你跟我一樣叫他周伯就行了。”

 

 

 

韓棋忙笑著道:“周伯您好,別叫什什麼少爺了,叫我名字就行。”

 

 

 

周銘涵見他不喜歡這麼叫,就說:“周伯,叫他小韓就行了。”

 

 

 

周伯也不推辭,笑呵呵的說:“行行,小韓是吧,快進去吧。”

 

 

 

三人一進正廳周伯就朝李嬸喊道:“鳳平啊,快上茶,少爺他們來了。”然後轉頭對他們說:“我去叫老爺子。”

 

 

 

周銘涵忙說:“不用,我們過去就行。”

 

 

 

韓棋站在他身後死死的攥著他的手,一臉緊張。

 

 

 

周伯笑眯眯的說:“那也行,老爺子在後院澆花呢。”

 

 

 

周銘涵點了點頭,拖著韓棋就走了。越靠近後院周銘涵越能感覺到韓棋在緊張,不由安慰他:“別怕,沒事的,老爺子這人挺和氣的。”

 

 

 

這話要是被當年道上的人聽見了非嚇死不可,當年在A市黑道上叱吒風雲的周爺會和氣?不過世事無常啊。

 

 

 

韓棋回頭瞄了一眼被他遞給周伯的禮盒,忐忑的問:“那個……禮物會不會太寒酸啊?”

 

 

 

周銘涵滿不在乎的說:“放心吧,你這麼用心挑的怎麼會寒酸?我們家又不是暴發戶,還什麼都要貴的。”

 

 

 

說完又補充道:“要我說就我買算了,你又沒工作亂花什麼錢啊?其實最好就別買,老爺子又不在意這些,你看我哪次回來還買東西了?”

 

 

 

韓棋一聽不由鄙視他道:“那是你不孝順。”

 

 

 

到了後院老爺子剛澆完花正在洗手,見他們來了看也沒看周銘涵,直接笑著對韓棋說:“來啦,叫韓棋是吧,就跟銘涵一樣叫我爺爺吧。”

 

 

 

韓棋一臉受寵若驚,局促的喊了聲:“爺爺。”

 

 

 

“哎。”老爺子笑得一臉褶皺。

 

 

 

周銘涵揉揉額角,道:“爺爺,你笑得太熱情了,別嚇著他。”

 

 

 

韓棋一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你個小兔崽子還敢說話,我沒打你都算好的了。”

 

 

 

周銘涵被他訓的兩眼望天,老爺子又說:“你先回去,我跟小韓說說話。”

 

 

 

周銘涵急忙反駁:“爺爺……”

 

 

 

老爺子怒瞪他一眼道:“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韓棋立刻一臉焦急的看著周銘涵,周銘涵看了他兩眼,最終用眼神安慰了他一下,說:“那行,我去看看李嬸飯做好沒。”

 

 

 

說完忍著不去看韓棋求助的眼神,咬咬牙走了。既然老爺子都同意了,肯定就不會再為難韓棋了,他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周銘涵暗暗地安慰自己。

 

 

 

老爺子見周銘涵都走遠了韓棋還在看著他,不由有些欣慰,和藹的笑道:“別看了,人都走遠了。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種不開明的人,一聽說銘涵喜歡的男的就要想盡辦法拆散。”

 

 

 

韓棋忙回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緊張的笑笑,小聲說:“我沒這麼想。”

 

 

 

老爺子一下就看出他口是心非,不由好笑,說:“放心吧,我就是想和你談談,不用太緊張,就把我當普通的老爺爺看就行了。”

 

 

 

韓棋不由笑了笑,心情也放鬆不少。老爺子見他放鬆了也就放下心來,看著不遠處的松樹道:“銘涵這孩子啊,爸媽走的早,是我老頭子一手帶大的。這孩子小時候就很有主見,決定了的事別人很少能改變。之前給他介紹了不少女孩,他都不中意……”

 

 

 

聽到這韓棋微微蹙起了眉,他不太想知道這些。

 

 

 

老爺子歎了口氣,又接著說:“結果這次忽然就說……唉,看他把你從山上背出來我就知道阻止也沒用……”

 

 

 

老爺子說完從口袋裡拿出個盒子,打開後裡面用層層軟布包了個翠綠的鐲子,通體透明。老爺子慈愛的撫摸了一番,眼角有些濕潤,最後把盒子蓋起來,手微微顫抖的把它交給韓棋,說:“這是他奶奶留下的,說是要給兒媳婦的,結果銘涵他媽媽去的早,銘涵是不會娶媳婦了,這鐲子就給你吧。”

 

 

 

韓棋一驚,連忙推脫:“這、這怎麼能行呢?這是奶奶的東西,就應該您收著啊?再說我也不適合戴啊?”

 

 

 

老爺子臉一唬,道:“給你你就拿著!推推搡搡的幹什麼?”

 

 

 

韓棋嚇了一跳,竟忘了再拒絕。老爺子又說:“也不是就給你的,要是以後你們有了孩子,代孕也好領養也罷,就把鐲子再傳給孩子。我留著幹什麼呢?看著就難受。”

 

 

 

說到這韓棋竟覺得老爺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由奇怪的看了過去。老爺子轉身掩飾了一下,又說:“既然你決定跟他在一起了,兩個人就好好過日子,別天天想些有的沒的。銘涵這孩子有時候太固執,你多包容他……”

 

 

 

說著轉頭看了看他,又歎氣道:“也難為你了,唉,我就是擔心你年紀小,恐怕什麼都不懂,咱們老周家的人都死心眼,認准了一個就不放了,我就怕你將來長大了再後悔……”

 

 

 

韓棋有些尷尬,他確實沒考慮和周銘涵長久,但也沒考慮過和別的誰在一起,準確的說他本來是打算這一世孤老終身的。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估計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搖搖頭歎氣說:“你以後要是後悔啊,就躲得遠遠的,可別讓他找到你,這孩子有時候太偏執……”

 

 

 

呃?和平……分手……不行嗎?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啦,也不能老看著你們……”

 

 

 

“怎麼會?”韓棋驚訝道,忙又笑著說:“爺爺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老爺子笑了笑,心情也舒暢了不少,說:“我都七十二了,還能活幾年呀?”

 

 

 

“那肯定得活到一百呀!”韓棋笑著說。

 

 

 

老爺子搖搖頭說:“嘴倒是甜,算了,不說了,走,跟我一起吃飯去。”

 

 

 

韓棋一聽也笑了笑,跟了上去。

 

 

 

吃飯的時候周銘涵咬著他的耳朵問:“爺爺都跟你說什麼了?”

 

 

 

韓棋側頭瞪了他一眼,道:“吃飯!”

 

 

 

老爺子也咳了一聲,周銘涵趕緊坐好吃飯。

 

 

 

李嬸端著湯從廚房走出來,見了這一幕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她是周家的老人了,周銘涵還沒出生時就在這幹,周銘涵出生後又是她帶的,對周銘涵就像對親生兒子一樣。在她看來周銘涵總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大家小姐的,就像趙語馨那樣,怎麼也不該是個小男孩啊?

 

 

 

所以她對韓棋是相當不滿意,可老爺子都同意了,她也不能說什麼。

 

 

 

韓棋見著她也挺不舒服的,上一世就被她冷言冷語說過不少回,看著她是真升不起好感,這也是他不太想來周宅的原因之一。不過好在這一世李嬸對他還算客氣,他也就忽略了心底的那點不舒服。

 

 

 

下午離開時周銘涵一邊開車一邊說:“你看,我都帶你見過爺爺了,你什麼時候也帶我見見岳父岳母大人啊?”

 

 

 

韓棋臉一紅,惱怒的說:“什麼岳父岳母啊,胡說八道。”

 

 

 

“怎麼能是胡說八道呢?難道我們一直都這麼見不得光?”周銘涵不滿了。

 

 

 

“呃……這個……”韓棋有些猶豫。

 

 

 

“怎麼了?”

 

 

 

韓棋眼神飄忽的說:“我父母可能接受不了同性戀,得慢慢來……”

 

 

 

“那得多久啊?”周銘涵著急了。

 

 

 

“怎麼……也得等我畢業了吧……”韓棋小心的說。

 

 

 

“啊?那不是還得三年?”周銘涵震驚的說。

 

 

 

其實是七年,韓棋在心底默默補充道。

 

 

 

“不行,我必須儘快轉正!”周銘涵抗議道。

 

 

 

韓棋無奈道:“我真沒法說,說了我爸不得打死我啊!這事得慢慢來。”

 

 

 

一想到前世韓國文拄著拐杖瞪著眼睛讓他滾,他心裡就一陣陣的難受。

 

 

 

周銘涵見他臉色不太好,也不強求,小心的說:“算了,要不今晚住我那吧?”

 

 

 

韓棋搖搖頭說:“不了,還是回學校吧。”

 

 

 

周銘涵心裡著急了,這名義上不給他轉正就算了,為什麼實質上也不給啊!他二十七八的成年男子,每天這麼憋著會出事的啊!不行,不能由著他了。周銘涵摸了摸口袋裡偷偷買的……咳咳,暗暗決定,先斬後奏,反正早晚是他的人,葉謹都行他為什麼不行。

 

 

 

於是說:“那你先眯一會,到了我叫你。”

 

 

 

“嗯。”韓棋沒有懷疑,忽然又睜開眼問:“你爺爺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了?”

 

 

 

周銘涵嘴一抽,道:“怎麼說話呢?老爺子身體好著呢!”

 

 

 

“那今天他跟我說話怎麼跟交待後事似的?”韓棋蹙眉問道。

 

 

 

周銘涵臉再次黑了,問:“他說什麼了?”

 

 

 

“就是一些‘我大概活不長啦’、‘你們要好好的啊’之類的話。”

 

 

 

周銘涵聽了眉頭一皺,道:“說起來那天在醫院他也說了好幾次‘活不長’什麼的,我當時也沒在意。”

 

 

 

韓棋打了個哈欠,說:“肯定有問題。”

 

 

 

“嗯,我明天去問問劉叔。”

 

 

 

“哦,那我先睡會兒,到了叫我。”韓棋應了聲,歪頭就眯起眼睡覺。

 

 

 

周銘涵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睡著後車頭一轉就朝桃源開去,開到一半又想起那天晚上韓棋對在那過夜很抵觸的事,於是車子一繞,又往微山湖別墅開了過去。

 

 

 

韓棋剛醒時還有點迷糊,可以一看清周圍的擺設後立刻就一個機靈醒了過來,剛好周銘涵穿著浴袍從浴室裡走了出來,頭髮上還在滴水。見他醒了不由笑道:“醒了?剛才怎麼叫你都不行,就把你帶這來了。”

 

 

 

胡扯!你丫根本沒叫。

 

 

 

見韓棋還愣愣的看著他,不由上前問:“怎麼了?還沒睡醒?”

 

 

 

結果剛靠近韓棋就警覺的往後一縮,周銘涵手一頓,眼神不由有些傷心。

 

 

 

韓棋反應過來後也有些尷尬,忙說:“抱歉……我……”

 

 

 

“沒事,去洗澡吧。還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宵夜?”周銘涵也立刻恢復正常的神色,還溫和的朝他笑了笑。

 

 

 

韓棋搖了搖頭道:“不是很餓。”

 

 

 

然後下了床有些窘迫的說:“我住客房吧。”

 

 

 

說完就要出去,周銘涵一把拉住他皺著眉說:“客房什麼都沒有,怎麼睡?就住這裡不行嗎?床這麼大。”

 

 

 

韓棋看著有些為難,周銘涵再接再厲道:“你擔心什麼啊?在醫院我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韓棋猶豫了半天才說:“那你不能動手動腳的。”

 

 

 

周銘涵吐血,我想盡辦法把你拐來這兒圖的是什麼啊?不就是趁機動手動腳然後再這樣那樣嗎?

 

 

 

見他不說話韓棋又說:“我都還沒過十八歲生日呢,而且我也沒心理準備。”

 

 

 

那你也十八了,也算成年了啊!還有,你什麼時候能有心理準備啊?周銘涵淚目了。

 

 

 

“再說你也答應過,我不同意就不碰我的。”韓棋繼續說。

 

 

 

周銘涵終於憋得內出血了,自作孽啊!於是咬咬牙說:“就是單純睡覺,什麼時候要對你動手動腳了?”

 

 

 

然後扔給他一件睡衣,道:“去洗澡。”

 

 

 

韓棋“哦”了一聲,拿過睡衣就走。

 

 

 

是夜,周銘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溫香軟玉”在側卻不能動不能碰,煎熬啊!

 

 

 

理智告訴他:不能碰,你剛答應過人家的。可兄弟又說:上吧,我都憋這麼久了!這麼好的時機,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側頭看看旁邊的韓棋,小屁孩已經睡著了,面容安靜,鼻子挺翹,兩排濃厚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趴在眼臉,偶爾還顫動兩下。

 

 

 

周銘涵捏著安全套的手緊了又緊,手心都捏出汗了。不由在心底暗罵:買這玩意幹嘛?用不到還得受煎熬。

 

 

 

又側頭看了看,嗯,唇色在月光下顯得瑩潤透明,好想咬一口。終於,周銘涵還是沒忍住,輕輕把他摟進懷裡,一口咬上那飽滿的雙唇。軟軟的、滑滑的,果然很好吃。周銘涵很滿意,又啃了兩口,然後輕輕把舌尖探了進去,慢慢撬開牙關,溫柔的舔舐著。

 

 

 

右手也從衣擺處探了進去,沿著腰線摸索,一直向上,摸到那個小小的突起時不由邪笑了一下,用掌心按住後輕輕揉壓。韓棋瞬間輕哼了一聲,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周銘涵嚇得渾身一僵,立刻不動了,結果過了半天也沒見他醒來,不由捏了他一下鼻尖笑駡:“調皮鬼。”

 

 

 

然後又輕輕啃噬著他的耳垂,手也不斷下滑,當碰到那他男性的器-官時周銘涵手頓了一下,因為身體的原因韓棋那裡也比同齡人要稍小一些,周銘涵明顯感覺到他那裡已經有反應了,灼熱筆挺的一根在他掌下輕微的顫動著。韓棋此時眉頭緊鎖,似乎在忍受著什麼,身體也不自主的輕微扭動。

 

 

 

周銘涵忽然有了個惡劣的想法,他輕輕的笑了一下,手指靈活的在那根火熱上摩擦滑動,韓棋的表情也變得愈加痛苦,眉頭越皺越緊,身體不住的往他懷裡拱,顫抖的越加厲害。周銘涵惡劣的用指腹從他的頂端摩擦而過,激起陣陣電流。

 

 

 

韓棋難耐的喘息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似醒未醒,周銘涵一邊含著他的耳垂輕輕啃咬,一邊加快手上的速度。韓棋抖得愈加厲害,忽然身體一僵“哼”了一聲,周銘涵立刻感到手下的小東西抽搐了兩下,吐出了灼熱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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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乃們以為這是卡H嗎?魚唇的人類!這裡根本沒有H!啊哈哈~~

 

 

 

那個……昨天跟一位親說把“發現”那章放在博客裡連結過來的,很抱歉今天做不了啊,電腦連不上網呢!這章還是手機發的,明天再試試,最遲後天哈~

 

 

 

63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韓棋泄出來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軟軟的趴在周銘涵的懷裡,偶爾無意識的輕哼兩聲,聽得周銘涵心裡癢癢的,下-身更是脹的發疼。

 

 

 

他忍了半晌最終苦笑一聲,把手拿出來看了看沾在指尖的濃稠的液體,再看看呼吸已經變得平穩的韓棋,不由在他鼻尖點了點,寵溺的罵道:“真是個磨人的小東西!”

 

 

 

然後又一口咬在他的鼻尖上,輕輕舔了一下。韓棋不耐的哼了哼,周銘涵苦笑一聲,輕輕翻身下床,一邊往浴室走一邊看著右手自語道:“又得麻煩你了。”

 

 

 

周銘涵處理完就回到床上把韓棋抱在懷裡,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後滿意的睡了,他故意沒幫韓棋清理。

 

 

 

於是第二天一早,韓棋醒來後發覺褲子裡黏黏膩膩的立刻尷尬萬分,羞惱萬分,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他以為自己是夢-遺了,他迷迷糊糊的記得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個春夢,有人抱著他又親又啃,讓他飄忽的好像是在雲霧裡一般。

 

 

 

他以為就是個夢,可沒想到他竟然只做了個夢就……韓棋頓時覺得萬分羞恥。而且這個夢還是在周銘涵就睡在他旁邊的情況下做的,想到這一點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因著前一世的原因他對欲鸗望這種東西很抵觸,平時就算有反應了也不管,忍忍就過去了。雖然偶爾也會夢鸗遺,但他好歹是學醫的,也知道這就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也沒怎麼糾結。可問題是那時候他都是一個人睡的啊,不像現在,被某人緊緊摟在懷裡!

 

 

 

想到這他的臉更紅了,輕輕的動了動想把周銘涵的胳膊挪過去,哪知他一動周銘涵就醒了。其實周銘涵哪是剛醒?早醒了故意裝睡而已。

 

 

 

韓棋立刻尷尬了,忙說:“你接著睡,我先起了。”

 

 

 

說著就要起身,周銘涵一把又把他拉了回來,閉著眼睛說:“急什麼,今天不是周日嗎?”

 

 

 

“呃,下午要去給學生補習。”韓棋找了個藉口,眼神亂飄。周銘涵越抱越緊,韓棋下鸗身幾乎要緊貼著他了,控制不住的想用手去擋著那裡。

 

 

 

“那不是還要下午嗎?現在才幾點?”周銘涵滿不在乎的說,然後故意去抓他的手,還說:“亂動什麼,再睡會兒。”

 

 

 

韓棋嚇得立刻掙扎起來,周銘涵樓的更緊,還故意問:“怎麼了?”

 

 

 

然後手就碰到那裡了,韓棋的臉“轟”的一下紅的像煮熟的蝦子,周銘涵睜開眼睛故意促狹的說:“哦,原來棋棋也長得大了。”

 

 

 

韓棋的臉要紅的冒煙了,忙推開他低頭下床,小聲說:“我去洗澡。”

 

 

 

周銘涵在他身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一臉調侃的說:“哎呀,這其實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用害羞的。”

 

 

 

“知道!”韓棋一臉惱怒的回了他一句,然後“砰——”的一下關了浴室的門。

 

 

 

周銘涵坐在床上摸摸下巴,暗想:也不能刺激過度了,小屁孩害羞啊!

 

 

 

然後又低頭看看一大早就和自己打招呼的兄弟,不由歎息:辛苦了你了兄弟,再忍忍吧。

 

 

 

等到韓棋都收拾妥當後,周銘涵硬擠進去刷牙洗臉,尤其是剃完鬍鬚後還摸了摸韓棋的帶著水珠的腦袋,一臉正經的對他說:“適當的發洩是人體的正常需要,一直憋著對身體不好。”

 

 

 

韓棋嘴裡還揣著牙刷,立刻就抬頭睜大了眼睛瞪他,嘴角還是牙膏沫子,那摸樣像極了炸了毛的小貓。周銘涵心情更好了,又在他頭上使勁揉了揉。韓棋乾脆使勁甩了甩腦袋,甩了他一身水。

 

 

 

周銘涵好笑的拿過幹毛巾幫他擦頭髮,問:“早飯吃什麼?”

 

 

 

韓棋吐出漱口水,仰起頭又漱了一口,都吐完後拿過毛巾擦了擦嘴說:“隨便。”

 

 

 

周銘涵用力擦了擦,直擦的他腦袋亂晃才說:“哪有隨便?你要不說咱就叫外賣。”

 

 

 

韓棋立刻驚訝了,問:“你會做飯?”

 

 

 

“當然會了。”周銘涵驕傲的說,特意學的嘛!就為了在你面前露一手啊!

 

 

 

韓棋狐疑的看了他兩眼,想起那次的“番茄雞蛋面”,猶豫了一會兒說:“還是我做吧,要不叫外賣?”

 

 

 

瞧不起人是吧?周銘涵把毛巾一甩,霸氣側漏的朝韓棋勾勾手指說:“過來,打下手!”

 

 

 

韓棋嘴一抽,跟著他一起進了廚房。

 

 

 

進了廚房韓棋不得不承認周銘涵的廚藝確實提高了不少,至少做什麼一次就成功了。最後周總熬了一鍋白粥,配上鹹菜(超市買的),嗯,味道還不錯。煎了兩個雞蛋,雖然賣相不行,但好歹沒糊。

 

 

 

再去外面買了兩屜包子,總的來說需要周總親自動手的地方還蠻少的,熬粥的時間是韓棋看的,他似乎就淘了米,煎個蛋?不過韓棋已經很滿意,總算沒做一上午啊!

 

 

 

之後的日子周銘涵過得異常舒心,競標的事發展持續良好,李維深和他小叔越鬥越兇狠,自己沒事還能和韓棋吃個飯,偶爾沒人時還能親幾下、牽個小手什麼的,真是一時風光無限啊!

 

 

 

唯一讓他頭疼的是家裡的老爺子,得了胃癌居然也不跟他說,好在還是早期,用劉叔的話來說是可以臨床治癒的。不過頭疼的就在這裡,老爺子死活不去治,最後周銘涵實在沒辦法了,帶著韓棋去套話。

 

 

 

果然老爺子又開始交代韓棋要怎麼和他相處,又說自己活不長了云云,最後套出不願治療的原因卻讓周銘涵苦笑不得。

 

 

 

“他說這是他自己的報應,是他年輕時作孽太多,要是他把病治好了,將來肯定要報應在你身上。”韓棋皺著眉說,然後總結道:“你爺爺很疼你。”

 

 

 

周銘涵相當無力,疼也不能這麼個疼法啊!算了,這事還得去微山寺請那老和尚來勸,誰讓老爺子信這個呢!

 

 

 

六月底的時候韓棋難得闊綽一回,請周銘涵吃飯。問及原因是他當家教教的那個小孩中考成績考得很好,比市重點多出二十來分,那家家長很高興,給他包了個大紅包。

 

 

 

韓棋拿了錢就興沖沖的跑來請他吃飯了,周銘涵問了有多少錢後不由感歎:周氏總部的小職員月工資都比這高啊!不過看他那麼高興,周銘涵也不好打擊他。

 

 

 

周銘涵一邊把肉夾到他碗裡一邊問:“考完試了嗎?快放暑假了吧。”

 

 

 

韓棋又把肉夾給他,皺著眉說:“還沒,得七月三號才考完。”

 

 

 

“哦,那暑假要回去嗎?”周銘涵漫不經心的應了聲,然後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不回吧。”韓棋有些苦惱的說,“阿爸跟阿姐都不回,所以我想在這邊找個暑期工做做,不過八月底還是要回去一次,做助學貸款。”

 

 

 

暑期工?周銘涵眼睛一亮,忙說:“那到我們公司來做吧,工資肯定比你在外面找的都高。”

 

 

 

韓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說:“然後每天陪你聊天嗎?”

 

 

 

呃!他就是這麼想的。

 

 

 

“還是算了吧,我已經讓學姐幫我找了。到時她找到了我卻不去不太好,再說你們那不是不收暑期實習的嗎?”

 

 

 

你是特例啊!周銘涵無奈的抽抽嘴,蘇語那丫頭就會壞他好事。

 

 

 

“那好吧,要是找不到的話一定要來我們公司。放心好了,不會讓你每天沒事做的。”

 

 

 

“嗯。”韓棋聽了朝他笑了笑。

 

 

 

“對了,關於咱倆的關係你準備什麼時候跟岳父岳母他們說啊?”周銘涵又問。

 

 

 

韓棋手一頓,這是第幾次了?於是無奈的說:“你就這麼急嗎?我還在上學啊。”

 

 

 

“上學怎麼了?你都要成年了,他們還不許你談戀愛啊?”周銘涵不滿的說。

 

 

 

韓棋戳戳碗裡的菜,不是這個問題啊!還沒畢業就出櫃,怎麼看都不太合適,而且忽然就跟他們說的話他們肯定接受不了啊,難道不該慢慢試探嗎?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周銘涵試探的問。

 

 

 

“這個……”韓棋苦惱的撓撓頭,最後下定決心一般的說:“還是算了……”

 

 

 

周銘涵立倒,無力的說:“你剛才那樣子我還以你同意了呢。”

 

 

 

韓棋不好意思的說:“我努力努力,爭取這個暑假搞定阿爸。”

 

 

 

“那岳母呢?”

 

 

 

“……寒假吧。”

 

 

 

“還要半年啊?”

 

 

 

“???”

 

 

 

“八月底回家之前搞定岳父,回家做貸款時搞定岳母,就這麼定了!”周銘涵斬釘截鐵的說,“岳母應該比岳父好搞定,實在不行就讓爺爺出馬。”

 

 

 

其實阿媽比阿爸更難搞定!韓棋不忍打擊他,有些惆悵的想:這一世阿爸似乎有點兒妻管嚴?

 

 

 

吃完飯周銘涵把車到距學校還有一條街的地方,然後把正在解安全帶的韓棋拉過來就在嘴上啃了一口,又舔了兩下,說:“好好考試,爭取拿獎學金啊!”

 

 

 

韓棋本來對他突然襲擊有些不滿的,但聽了他的話後頓時壯志籌酬,道:“嗯,一定要的!那我回去複習了。”

 

 

 

“嗯。”周銘涵笑著應了聲,伸手就要去揉他的腦袋。

 

 

 

韓棋頭一扭,抱怨道:“別老按我頭,都長不高了。”

 

 

 

周銘涵嘴一抽,心說:你長不高跟我揉你腦袋還真沒關係。

 

 

 

韓棋下車後又朝他擺了擺手才走,周銘涵一直目送他消失在拐彎處,才將車開走。

 

 

 

快到校門時韓棋又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給韓翠翠撥了個電話:“喂,阿姐,你在學校嗎?現在有沒有空?我過去吧。”

 

 

 

沒兩分鐘就掛了電話,然後轉身又朝公交月臺走去。

 

 

 

韓棋和韓翠翠一起趴在C大的人工橋欄杆上,最後韓翠翠不耐了,問:“到底什麼事啊?”

 

 

 

“呃……”韓棋有些支吾,眼神也飄忽起來。

 

 

 

“不說我走了,都站半個小時了。”

 

 

 

韓翠翠說完作勢要走,韓棋連忙拉住她。

 

 

 

“等等!”

 

 

 

韓翠翠回頭看他,韓棋立刻有些臉紅,糾結的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韓翠翠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說:“哦,我們家的木頭韓二毛也開竅了……”

 

 

 

“不准叫二毛!再叫我就叫你大丫!”韓棋惱怒的說。

 

 

 

韓翠翠一哽,說:“好吧,那然後呢?”

 

 

 

“然後?”

 

 

 

“就是你發現你喜歡上了一個人,然後呢?她不喜歡你?她要跟你分手?哦,你們在一起了嗎?”韓翠翠問。

 

 

 

韓棋聽了小聲說:“沒要分手,我們現在在一起,他……他……”

 

 

 

“她怎麼了?”

 

 

 

“他是男的……”韓棋豁出去一般,說了出來。

 

 

 

然後韓翠翠不說話了,韓棋小心的問:“阿姐,你怎麼了?”

 

 

 

問完又抿了抿唇,一臉緊張的問:“你是不是……”

 

 

 

……瞧不起我?

 

 

 

“被你嚇到了……”韓翠翠一轉臉幽怨的說,然後一把拉過他走到一個沒人的亭子裡,坐下後說:“說吧,給我交代清楚。”

 

 

 

“交代什麼?”

 

 

 

“你這是……天生的?還是什麼人扳的?怎麼一到A市就喜歡……咳!”

 

 

 

韓棋想了想,他前世就喜歡一個李維深,這輩子是周銘涵,好像沒對什麼女孩子感興趣過,於是小聲說:“天生的吧……”

 

 

 

韓翠翠臉色有些難看,說:“難怪你上初中時,那些女生給你寫情書你拿回家連看都不看!那那個人也喜歡你?”

 

 

 

“嗯。”韓棋點點頭,肯定的說:“喜歡的。”

 

 

 

“這麼肯定?”

 

 

 

“……他追了我很久……”

 

 

 

韓翠翠一聽就覺得完了,沒扳回來的可能性了,於是語重心長的說:“弟弟啊,雖然我也看耽美小說,可我從來不萌三次元的。我跟你說這個圈子很亂的,你……你真走這條路肯定要吃苦頭的。”

 

 

 

“其實我本來想一輩子都一個人的,可他對我很好,我看得出他確實喜歡我,而且他不在圈子裡混……”

 

 

 

“那也不能保證他一直喜歡你啊,男人都很善變的,而且他不成家不生孩子了嗎?現實中的同性戀很少有在一起過一輩子的……”

 

 

 

“……他要是變心的話我肯定不會再和他在一起的。”提到這韓棋有些惆悵,前世他就差一點喜歡了上周銘涵,結果……,他確實也怕周銘涵忽然又變成前世那樣,陰晴不定的。不過想到另一點他又有些欣慰,臉色微紅的說:“他應該不會娶妻生子的,我們見過他爺爺了,他爺爺也同意了,以後我們可能會領養一個孩子……”

 

 

 

說這些時他也有些憧憬,韓翠翠見了搖了搖頭,又說:“這麼說你已經見過他的家長了?那他父母什麼態度啊?”

 

 

 

“……他父母都去世了。”

 

 

 

“……對不起,也挺可憐的哦。那既然都見過了,他又不會變心你還糾結什麼呢?”

 

 

 

“呃,他想見見阿爸阿媽……”

 

 

 

韓翠翠再次沉默了,最後說:“這倒是個問題,阿爸阿媽肯定接受不了。”

 

 

 

“嗯嗯!”韓棋不住的點頭,說:“所以才來找你想辦法的。”

 

 

 

韓翠翠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苦惱的抓了抓頭髮,說:“這要怎麼辦啊?我只有看小說的經驗。”

 

 

 

“要不……我去給阿爸講講漢哀帝和董賢的故事?”韓翠翠疑惑的問。

 

 

 

“哈?”韓棋驚悚了,然後為難的說:“阿爸可能都不知道漢哀帝是誰?”

 

 

 

“那我去給他普及普及那些因為是同性戀而被趕出家門的少年的悲慘遭遇?”

 

 

 

“這個……”

 

 

 

“要不帶他去看藍宇吧!”

 

 

 

“咳咳……”

 

 

 

“那你說怎麼辦嘛?”韓翠翠無奈的問。

 

 

 

“就沒有個循序漸進的辦法?”

 

 

 

“這還不夠循序漸進啊?話說你才大一吧,這麼急著出櫃幹什麼?我跟阿偉都還瞞著家裡呢。”

 

 

 

“這……他比較急……”

 

 

 

“他急?他年齡很大了?你們又不結婚!”

 

 

 

“可能他心裡也不安吧,想定下來……”

 

 

 

韓翠翠歎了口氣,托著腮看了他半天說:“你這麼小分的清嗎?說不定是一時迷糊呢?萬一以後發現自己還是喜歡女的怎麼辦?”

 

 

 

“不會的,我確實不喜歡女生。”韓棋聽了皺著眉肯定的說。

 

 

 

“那好吧,過幾天我去幫你向阿爸探探口風。”韓翠翠最終無奈的說。

 

 

 

韓棋聽了感激的說:“謝謝你,阿姐。”

 

 

 

謝謝你沒有瞧不起我,沒有給我冷眼,還幫我。

 

 

 

韓翠翠搖搖頭歎息道:“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對你好還是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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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O(n_n)O~~

 

 

 

64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暑假裡韓棋在市一院找了份護理的工作,當然是蘇語開了後門幫他搞定的。周銘涵知道後異常憋屈,跑去伺候別人還不如去陪他聊天呢。再說做護理這種工作的不都是女性嗎?蘇語真會給他添堵。

 

 

 

韓棋卻覺得不錯,畢竟是市一院啊!累是累了點可工資高啊,而且蘇語的爸媽都在那裡工作,偶爾還能提點提點他。

 

 

 

“那還不如去微山湖醫院呢,直接跟著劉叔學,而且微山湖醫院的設備比市一院先進多了。”周銘涵聽了他的理由後皺起眉頭反駁。

 

 

 

“我們專業課都沒開多少能跟劉叔學什麼啊?去了那裡你肯定讓人都照顧我,我主要是想積累些社會經驗。再說都已經答應學姐了,再反悔不好。”韓棋也皺著眉說。

 

 

 

周銘涵歎了口氣,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比較執拗,於是也不強求。但根據經驗,這時是提要求要補償的最好時機。

 

 

 

“那你暑假住哪?”

 

 

 

“學校啊!”

 

 

 

“放假了還住宿舍?一幢樓就你一個人了吧?”

 

 

 

“不會啊,還有幾個老外呢。”

 

 

 

呃,這倒是,醫科大留學生比較多,尤其是老黑。

 

 

 

“那也不行,多危險,你就搬來和我住吧。”

 

 

 

“不用了。”韓棋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哪有什麼危險?我姐都能住宿舍呢。”

 

 

 

周銘涵聽了眼神轉暗開始裝可憐,啞聲說:“棋棋,是不是我替你想的你都要拒絕”

 

 

 

“呃?不是……”韓棋頭皮開始發麻了。

 

 

 

“不是嗎?我替你安排暑期工作你不要,我說搬到我那住你也不願意,你到底……”說到這周銘涵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用更傷心的語氣說:“要是你不願意和我睡一起,那可以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啊,為什麼總要拒絕我?”

 

 

 

一席話說得韓棋萬分愧疚,異常有效果,韓棋當即就說:“那要不……我就先搬你那住兩個月?”

 

 

 

“好!你快回去收拾收拾,現在就搬過去。”周銘涵立刻喜笑顏開,剛才的“傷心失落”之情瞬間一掃而空。

 

 

 

韓棋嘴抽了抽,現在天都黑了搬什麼搬啊?遲一天搬會怎樣?他感覺自己又上當了。

 

 

 

因為韓棋不太喜歡桃源別墅,微山湖別墅又太遠,周銘涵便帶他住進了自己在市中心的一個公寓。公寓是周銘涵剛接手總經理職務那會兒買的,就住了幾次,雖然有鐘點工打掃不至於太髒,但日常用品幾乎全沒有。

 

 

 

於是第二天周銘涵就拉著韓棋到商場買了一大推東西,儼然一副要過年的架勢。韓棋額頭直冒黑線的看著他說:“地板襪就不用買了。”

 

 

 

“對啊,現在是夏天!”周銘涵傻笑。

 

 

 

韓棋在心底默默吐槽:這貨絕對不是周總!

 

 

 

最後兩人花了一天時間房間徹底打點了一番,窗簾換成了米色,廚房用具擦得銀光鋥亮,冰箱裡也塞滿了食物,客廳的桌子上插了一束嬌豔欲滴的鮮花,果盤裡也放滿了各色水果。

 

 

 

老爺子聽說兩人住一起後,特意和周伯一起跑來看了看。門鈴響時周銘涵正在廚房裡纏著韓棋學做飯,韓棋實在被他煩的不行,不耐的說:“爺爺來了,快去開門。我再燒個湯就行了。”

 

 

 

周銘涵愉悅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蔥我幫你切好了,我去開門啊!”

 

 

 

韓棋陰著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快去快去。”

 

 

 

夏天做飯本來就夠熱的了,他還在這湊熱鬧。韓棋不由抱怨了句,又抬頭看了看他切得蔥,不由頭又大了,怎麼會有的一指節長有的卻細如絲啊?他故意的吧!韓棋頭頂的怨氣愈加濃厚。

 

 

 

老爺子進門後四處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擺在桌子上的家常菜,不由贊許的點了點頭說:“不錯不錯,有點兒人味。”

 

 

 

周銘涵端著韓棋剛切好的水果出來,高興的說:“是吧,我就說不錯!”

 

 

 

老爺子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好好對人家孩子。”

 

 

 

“知道,這還用您說嗎?我寵他就跟寵兒子似的。”

 

 

 

在廚房裡燒湯的韓棋聽到這句話臉就黑了,老爺子也咳了一聲,拿拐杖敲了他一下訓道:“怎麼說話呢?”

 

 

 

周銘涵被敲了一下立刻爬起來說:“我去看看湯好了沒。”

 

 

 

說著就要往廚房去,剛好韓棋端著湯出來了,周銘涵忙迎上去說:“小心燙,我來我來。”

 

 

 

韓棋瞪他一眼道:“去拿碗筷!”

 

 

 

老爺子和周伯對視一眼,都滿意的笑了笑。

 

 

 

韓棋見了他們拘謹的笑了笑,喊道:“爺爺,周伯,吃飯吧。”

 

 

 

“好!好!”

 

 

 

老爺子笑得和藹無比,一頓飯自然吃的溫馨祥和。

 

 

 

同居以後周銘涵的日子過得愈加舒心,早上起來有人做好了早飯,吃完飯後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韓棋會把他送到門口,有時還會在他死皮賴臉的要求下幫他系一下領帶,這時候他就可以偷親幾下。

 

 

 

晚上回來的時候可以順便去超市買幾個菜,這樣就可以借著擇菜的理由和韓棋一起呆在廚房裡打發時光了。當然,在韓棋看來他純粹就是添亂的。

 

 

 

吃完晚飯自然要呆在一起看個電視什麼的,然後就可以趁機摟著韓棋的腰揩油。唯一遺憾的是兩人不睡一起,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到的日子太特麼痛苦了!

 

 

 

七月底的時候周銘涵到B市出了趟公差,走的時候相當不情願,當天晚上非纏著韓棋一起睡,韓棋沒理他直接把門鎖了睡。

 

 

 

但周銘涵好歹是公寓的主人,開門的鑰匙還是拿得出來的,所以韓棋第二天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某人緊緊地摟在懷裡。頓時沒好氣的一把把他扭醒,道:“趕緊起來!你不是要出差嗎?”

 

 

 

周銘涵疼醒後不由抱怨一句:“謀殺親夫啊!”,然後迅速在韓棋再出手之前跳下了床。

 

 

 

吃完早飯周銘涵拿著公事包強烈要求告別吻,韓棋彆扭的在他臉上碰了下,然後不耐的說:“快點走吧!”

 

 

 

周銘涵眼疾手快的把他撈了回來,重重印在他的唇上來了個纏綿的熱吻,直到他臉憋得通紅才意猶未盡的放開,舔了舔唇角笑道:“一股豆漿味。”

 

 

 

韓棋斜瞪他一眼說:“快走吧,你都要遲到了,我也要走了。”

 

 

 

“嗯,那你坐車時也注意安全,下班就趕緊回來,沒事別再外面亂晃,我29號就回來,老老實實在家等我知道嗎?”周銘涵第N遍叮囑道。

 

 

 

韓棋抽了抽嘴,無語道:“你都煩死了,比我媽話還多。”

 

 

 

“乖!”周銘涵也不生氣,揉了揉他的頭後神清氣爽的往車庫走去。

 

 

 

周銘涵這次出差一共去了五天,回來就聽說了件大事。李氏旗下的鴻基化工廠發生了爆炸事件,造成了五人受傷兩人死亡,瞬間成了A市的新聞頭條。

 

 

 

緊接著又爆出了李氏總經理李海貪污公司賬款,包養明星,吸毒,強丨□女等等惡行。瞬間在網上引起了眾多線民的聲討,李家老爺子直接被氣得中風進了醫院,李氏各大董事聯合要求撤除李海的總經理職務。

 

 

 

李海剛上任總經理沒幾個月就被撤了不說,還將面臨著公安機關的調查。

 

 

 

周銘涵一邊翻著報紙一邊感慨:“李維深這是腦子抽了,這麼搞下來李氏聲譽必定大跌,他就那麼想要總經理的職務?”

 

 

 

想完又搖頭,這裡頭估計少不了衛宇霆的手筆。

 

 

 

韓棋聽了不由奇怪,問:“犯事的不是他小叔李海嗎?怎麼跟他扯上關係了?”

 

 

 

周銘涵輕笑一聲說:“李海的位置本來就是李維深的,李家老爺子最近越來越重用李海,就連李政都急了李維深能不急?出事的那家化工廠是李海直接負責的,這幾年效益也還不錯,恐怕這次爆炸也不單純。還有,那個被李海強了的小女孩都自殺五年了,他爸媽打了這麼多年的官司都沒個結果,怎麼忽然就有好心人幫助了?李家控制著A市大部分的傳媒公司,這一塊又都是李維深抓的,你覺得沒有他的默許誰敢報?”

 

 

 

韓棋聽了一陣沉默,然後說:“你們這些有權勢的人就喜歡草菅人命,我聽說那個小女孩特別可憐,被李海強了後又被他那群狐朋狗友……”

 

 

 

說到這又沉默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齒的說:“總之都是一群人渣。”

 

 

 

周銘涵剛想說“我和他們不一樣”,結果剛抬頭就嚇了一跳,韓棋眼圈都紅了,於是忙把他摟到懷裡安慰:“怎麼哭了呢?唉,這麼多愁善感啊!好了好了,他們都是人渣,肯定會有人治他們的。”

 

 

 

韓棋只是從那個小女孩的不幸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而已,他吸了吸鼻子,問:“那會判死罪嗎?”

 

 

 

“這個……”周銘涵有些遲疑,然後一看韓棋難過的樣子忙說:“證據充足的話應該會,至少死緩是吧,李維深要整他呢,肯定不會輕判的。”

 

 

 

“李維深也不是好東西。”韓棋趴在他懷裡悶聲說。

 

 

 

“沒錯!不是好東西!”周銘涵趕緊附和道,不知怎麼的,他聽了這句話心裡異常高興。

 

 

 

第二天上班,周銘涵正在看規劃方案,葉謹的聲音就隨著敲門聲一起響起來了。

 

 

 

“進來。”周銘涵頭也沒抬的說道,然後又問:“今天怎麼回事?罕見的遲到了啊?”

 

 

 

“咳嗯,身體有點不舒服,老闆,我想請個長假。”葉謹聲音有些沙啞。

 

 

 

周銘涵不由奇怪的抬頭,頓時嚇了一跳:“阿謹!你臉怎麼了?被誰打的?”

 

 

 

說著就皺起了眉,問:“是不是以前道上的人?真是膽子肥了……”

 

 

 

“不是,老闆,那個……”葉謹盯著熊貓眼,頭上還纏著繃帶,支支吾吾的說:“那個、這個,是蘇航打的……”

 

 

 

周銘涵:“???”

 

 

 

“咳嗯,今天主要是來請假的……嗯,請婚假,我跟小語要結婚了,日子就定在下個月八號,請帖過兩天給你……”

 

 

 

“停!”周銘涵打斷他,問:“蘇語不是剛畢業嗎?你們就結婚?”

 

 

 

葉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傻呵呵的說:“老闆,我要做爸爸啦!”

 

 

 

“!!!”周銘涵瞬間黑線,這個笑得跟傻帽似的人真的是他那個萬能助手?

 

 

 

“所以你被蘇航打了一頓是因為把人家妹妹的肚子搞大了?”

 

 

 

葉謹眉頭一皺:“老闆,你這話說的怎麼這麼難聽?我們這是愛的結晶!”

 

 

 

周銘涵一聽牙都被他酸倒了。然後一陣嫉妒,他和韓棋什麼時候才能咳嗯咳嗯啊?

 

 

 

本著我不好過也不能讓別人好過的想法,周銘涵蹙著眉說:“一個星期夠吧?”

 

 

 

葉謹瞪大了眼,道:“我還得度蜜月呢?”

 

 

 

“競標的關鍵時期你跑了,我到哪找人來替?再說蘇語不是懷孕了嗎?那不應該好好在家安胎嗎?”周銘涵理直氣壯的說。

 

 

 

葉謹欲哭無淚:“我覺得小語會劈了我的。”

 

 

 

周銘涵不理。

 

 

 

“蘇航會打死我的。”

 

 

 

繼續無視中……

 

 

 

“我為了公司好幾次都拒絕了小語的約會,小語都說我跟你有基情……”葉謹一臉哀怨。

 

 

 

“咳咳!”周銘涵瞬間被空氣嗆著了。

 

 

 

“我這輩子就這麼一次,你還不給假……”

 

 

 

“十天,行了吧。”

 

 

 

“算了,我找老爺子說理去。”葉謹轉身就走。

 

 

 

“回來!”周銘涵立刻叫住他,道:“十五天,別得寸進尺!”

 

 

 

“至少一個月。”

 

 

 

“行了,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二十天行吧?沒見哪家公司婚假能請這麼長的!”周銘涵非常不甘的說。

 

 

 

“那行,我去陪小語試婚紗。”葉謹一臉高興的走了。

 

 

 

周銘涵看著他的背影愣了一會兒自語道:“我沒說是從今天開始准的啊?”

 

 

 

然後又恨恨的想:閃婚的肯定都閃離!

 

 

 

接著又惆悵了,他和韓棋什麼時候也能辦個婚禮就好了。

 

 

 

晚上回到家韓棋正在廚房燒菜,周銘涵一眼就看見了客廳桌上那張大紅燙金的請帖,不由伸手拿了過來說:“不是說過幾天送請帖嗎?怎麼今天就送了?”

 

 

 

韓棋端著菜出來說:“別動,那是蘇阿姨給我的。”

 

 

 

“給你幹嗎?”

 

 

 

“學姐要結婚了,請我很奇怪嗎?”

 

 

 

“不奇怪,可是……他們八號結婚啊!”周銘涵鬱悶的說。

 

 

 

“怎麼了嗎?”

 

 

 

“我九號過生日啊!”周銘涵叫道。

 

 

 

“哦,又不衝突。”

 

 

 

周銘涵:“……”

 

 

 

萬一那天忙的太晚,第二天起的太遲,那我生日不就睡過去了?再說了,聽說我要過生日了你不該表示表示嗎?周銘涵默默腹誹。

 

 

 

“快去洗手吃飯了,把湯端來。”韓棋一把奪回請帖,橫起眉毛指揮道。

 

 

 

周銘涵頓時覺得好憂傷好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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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咳嗯,跟你們說一個不幸的消息哈,明天我要背毛概,後天考試,然後要收拾東西回家,所以明天和後天都沒法更新了,4號晚上7點更新,所以很抱歉哈!

 

 

 

關於包子,你們看,這章有一隻包子耶~~(表拍窩……)

 

 

 

關於又又,大概下章吧,反正會在周總生日那天(或者說蘇語結婚那天?)

 

 

 

另外關於被和諧的三十三章有親可能沒看過,我放在博客裡了,抬頭看文案名為“河蟹小窩”的連結,就在那裡,以後有又又也會放在那裡,嗯,就說這麼多啦O(n_n)O~

 

 

 

65第六十二章

 

 

 

因為弄出了“人命”,葉謹和蘇語的婚禮辦的異常倉促,幾乎一個星期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八月八了。

 

 

 

儘管周銘涵對他們挑的這個日子異常怨念,但好歹是被自己奴役了這麼多年的下屬的終身大事,所以他還算上心,不僅親自給葉謹做了伴郎,還讓皇朝酒店在這天停業一天,專門給葉謹擺酒席用。葉謹終於感動了一回,原來老闆人還是很好的。

 

 

 

雖然婚宴的主角是葉謹和蘇語,可周銘涵的風頭一點也不比他們低,過來敬酒的商界名流絡繹不絕。

 

 

 

蘇語見了咬牙切齒的對葉謹說:“你就不能讓他穿的寒酸點!”

 

 

 

葉謹也表示很憋屈,作為新郎的自己,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面容相貌都被自家老闆兼伴郎給比下去了,這實在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

 

 

 

韓棋也看出來了,不由咬著周銘涵的耳朵對他說:“你就不能穿的普通一點嗎?”

 

 

 

“我穿的很普通啊,不就是平常穿得?”周銘涵很無辜的說。

 

 

 

“你沒覺得你比葉特助還搶眼嗎?”

 

 

 

“???”周銘涵抬頭一看葉謹,葉謹正一臉幽怨的看著他。周銘涵立刻乾咳了兩聲,然後小聲對韓棋說:“這不是……咳,我天生長得好嘛!”

 

 

 

韓棋無語的瞥了他一眼,轉頭朝唐偉、孫浩他們那走去。

 

 

 

衛宇霆輕聲對李維深說:“看上了?也難怪,那小子確實是越長越好看了。”

 

 

 

李維深移開視線,勾起唇輕輕一笑,道:“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大度了。”

 

 

 

衛宇霆知道他現在又被調回總經理的職位所以心情很好,不由就想要打擊他,也沒理他剛才那句話,逕自說:“看上了也沒用,人家是周總的人。”

 

 

 

說完還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李維深果然立刻就變了臉色,捏著酒杯的手都暴起了青筋,最終他狠灌一口酒朝衛宇霆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會把他放在眼裡?”

 

 

 

他沒說那個“他”是周銘涵還是韓棋,但衛宇霆知道他說的一定是前者。周李兩家同為A市數一數二的世家,李維深和周銘涵各為兩家長孫,自然是從小就經常被放在一起比較,結果每次長輩都要誇周家的小子有出息。

 

 

 

而後周家遭逢巨變,家中第二代成員全都早逝後,人們反而不拿兩人相比了,因為雖然兩人同為總經理,李維深卻是因著父親的原因得了這麼個職位,雖無大錯卻也沒什麼功勞,李氏還是他爺爺和父親說了算,而周銘涵卻是獨自執掌周氏,甚至將其下產業擴大不少,效益也一直在提高,兩者實在沒什麼可比的了。

 

 

 

就是李政也曾在無意間說過“要是你能有周家小子那樣的能力我也就知足了”,這話在李維深聽來實在刺耳。

 

 

 

所以說很多時候李維深都把周銘涵看作敵人,凡是周銘涵做得到的他都要做到。

 

 

 

對於一個曾經拒絕他轉身又投進周銘涵懷抱的人,他會怎麼做呢?衛宇霆輕聲笑了笑,如果說一開始李維深只是對韓棋有些興趣的話,那得不到也沒什麼,但現在,恐怕會很不甘心吧?

 

 

 

也許他會覺得韓棋認為他比不上周銘涵?衛宇霆慢條斯理的想著,既然周銘涵不願意和他合作,那就給他製造些小麻煩好了。

 

 

 

“哦對了,據說周總非常在意北廣場的那塊地,您還是好好哄哄夫人。”見宋茜朝這邊走來,衛宇霆忙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李維深也看見她了,不由皺眉道:“那他只能妄想了。”

 

 

 

說完立刻換了張溫和的笑臉朝宋茜迎了過去,衛宇霆不由無聲的笑了笑。

 

 

 

宴席到了高丨潮後,一群人圍著葉謹灌酒,蘇航翹著二郎腿悠閒地坐在一邊,晃悠著手中的酒杯。

 

 

 

周銘涵坐到他旁邊,感歎道:“太過了吧,這麼喝下去還不得把他喝到醫院去?好歹是新婚第一天,洞房花燭夜啊?”

 

 

 

蘇航一身西裝革履,戴著金邊眼睛,嘴角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顯得很……斯文敗類。他聽了周銘涵的話頭也不回,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沒事,我對洗胃很在行。”

 

 

 

“……”

 

 

 

周銘涵驀然想起這傢伙也曾是醫科大的風雲人物、優秀畢業生,醫術還是很可以的。他不由同情葉謹了,娶老婆真不容易,但願韓棋的父母姐弟都好搞定。

 

 

 

“你不去幫他擋酒?”蘇航回頭問。

 

 

 

周銘涵默默的搖了搖頭,蘇航嗤笑:“我這妹夫也真可憐。”

 

 

 

那也沒見你手下留情啊!周銘涵往椅背上一靠,暗自吐槽。

 

 

 

蘇航忽然猛地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腕,道:“也該我上場了,我妹妹是那麼好娶的嗎?真是……”

 

 

 

說完端著杯酒擠開人群,笑眯眯道:“妹夫啊,我這寶貝妹妹就交給你了,來,給我這個大舅子一個面子,先幹三杯!”

 

 

 

葉謹的臉已經變成苦瓜了,蘇航還是毫不留情,嘴角含笑一杯接一杯的灌,這直接導致葉謹後來每次見到他微笑都會莫名害怕。

 

 

 

蘇航進去沒一會兒蘇語就氣衝衝的出來了,往周銘涵面前一站,橫著眉道:“你還是不是阿謹的哥們兒啊?沒看見他被灌酒嗎?也不去幫他擋一下!”

 

 

 

周銘涵無辜的說:“你哥都準備幫他洗胃了,我還去湊什麼熱鬧?再說了,哥們兒這時候不該去敬酒嗎?你看,我都沒去,給他減輕了多少負擔!”

 

 

 

“行!我找韓棋擋酒去。”蘇語聽完咬牙切齒的說。

 

 

 

周銘涵立刻“啪”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臉正經的說:“擋酒這種事還是我來吧,他一個小孩子能喝什麼酒啊?”

 

 

 

雖然周銘涵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了,可還是敵不過蘇航領的那群人的戰鬥力,韓棋最終還是被拉了過去。不過以他那點兒酒量,結果可想而知。

 

 

 

到了晚上一群人又要鬧洞房,韓棋此時早趴下了,周銘涵也有些暈乎,最後只得叫老爺子派了個司機過來,兩人這才安全到家。

 

 

 

到了公寓,周銘涵一開始還想弄個醒酒湯什麼的,不過他實在沒那個能力,於是直接把韓棋抱到浴室裡準備洗洗睡覺。

 

 

 

韓棋這輩子第一次喝這麼多酒,自然醉的的昏天暗地,不過好在他酒品不錯,喝醉了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睡覺,就偶爾不舒服的時候哼兩聲。

 

 

 

不過就是哼兩聲某人也有些受不了,周銘涵眼神暗了又暗,最終一咬牙:一起洗,反正他喝醉了又不知道。

 

 

 

事實證明這實在是找罪受,韓棋一-絲不-掛的趴在他懷裡時,脂玉般的皮膚看著就很光滑,摸起來……嗯,也很光滑。周銘涵從腰摸到腋下,得出了這個結論,然後更難受了。

 

 

 

他忍不住將手放在他身上游走,然後停在小巧的肚臍處打轉,心中的火卻越加旺盛,關鍵是韓棋還在他懷裡扭來扭去,嘴裡嘟囔著“熱”。

 

 

 

當然熱了,大夏天的兩個人在浴室裡洗熱水澡能不熱嗎?但周銘涵是真受不了這種折磨了,□早就漲的發疼,正抵在他的股間,腦海裡不斷的叫囂著:進去,進去……

 

 

 

他猛地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眼認命的幫他洗澡。但韓棋的呼吸就在他的耳邊,熱氣一陣陣的拂過耳際,還有偶爾哼哼唧唧嫌熱的聲音,實在是……太撩人了。

 

 

 

周銘涵呼吸越加粗重,最終豁出去一般抓起韓棋的手按到自己下-身,那種軟綿中帶著些骨感的觸覺讓他激動的差點泄出來。

 

 

 

他按著韓棋的手在自己的巨/物上快速滑動,眼睛緊閉,額上的汗珠混合著水汽不斷下滑。也不知過了多久,韓棋似乎也在迷糊中感到了右手的不舒服,眉頭微皺的掙扎著。

 

 

 

周銘涵卻將他的手握的更緊,呼吸愈加粗重,最後抓緊了韓棋的手快速的擼動數十下,終於悶哼一聲身寸了出來。他睜開眼後慢慢平復了呼吸,不由低頭朝韓棋看了過去。

 

 

 

韓棋此時萬分的不舒服,又熱又難受,眉頭緊皺、臉色緋紅,粉色的唇瓣在水汽的濕潤下顯得晶瑩亮澤,周銘涵毫不猶豫的就一口咬了下去,然後伸出舌頭在他的嘴裡瘋狂的攪拌舔舐著,直弄得的唾液都流下了嘴角。

 

 

 

66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周銘涵忘情的親吻著,不斷追逐著他柔軟滑動的舌頭,唇齒之間水聲嘖嘖,讓他覺得這真是太美好了。他一隻手固定著韓棋的後腦勺忘乎所以的親吻,另一隻手卻在他的胸前撫壟弄摩挲,在紅豔的突起上用力碾壓,全身的血液都向下身湧去,那個剛剛發洩過的地方再次充血怒漲。

 

 

 

(中間省略N個字,抬頭看作者有話說)

 

 

 

第二天一早醒來,周銘涵覺得下壟身似乎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包裹著,舒服的他一睜眼就又眯了起來。然後,昨晚的記憶紛至遝來,頓時一個激靈。

 

 

 

糟了,昨天晚上太激動一個不小心就把韓棋給辦了,還辦了不止一次!周銘涵頓時冷汗涔涔,韓棋肯定不會饒了他的。

 

 

 

然後身體一動,就發現自己下壟身還被對方包裹著,周銘涵頓時又冷汗了。他昨晚似乎是從前面進去的,他記得剛知道韓棋是雙性人時特意去問了劉醫生這種狀況,據說一般這種人兩套生壟殖系統都不會發育完全。那……他昨晚把韓棋那樣了,他會不會有事?

 

 

 

這麼一想頓時早晨剛有的反應也萎了,忙小心的拔了出來,頓時一股熱液灑在了他的大腿根處。韓棋皺著眉很不舒服的哼了一聲,饒是周銘涵臉皮再厚也不由的紅了臉。

 

 

 

再一看韓棋身上一片紅紅紫紫,就連指尖都是紫的,頓時一陣心疼和後悔。再看他臉色通紅,周銘涵這才發現懷裡人異於往常的體溫,慌忙下床幫他蓋好薄被。然後披著件睡衣走到陽臺上低聲給劉醫生打電話。

 

 

 

於是這天周氏不僅總經理特助沒去上班,總經理也消失了。

 

 

 

韓棋醒來時有些頭疼,天灰濛濛的看起來像是早晨五點多種的樣子,他無力的動了動身體頓時渾身一震酸痛。昨晚的記憶霎時回籠,一點點變得清晰無比。

 

 

 

韓棋頓時臉都扭曲了,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做了?他居然和周銘涵做了?還是他自己同意的!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酒了!

 

 

 

韓棋無比的後悔和惱恨,雖然那個時候他很迷糊不太明白周銘涵在說什麼,可他確實“嗯”了一聲。而且他竟然在他手裡高壟潮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竟然還哭著叫了“老公”?

 

 

 

韓棋羞恥的扯過薄被將自己連頭帶腳一起裹了進去,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

 

 

 

周銘涵一進來就看見床上的人裹著被子縮成一團抖啊抖,還以為他是出了什麼事,頓時嚇得放下粥碗就跑過去把那一團抱住,然後一邊輕扯薄被一邊擔心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韓棋剛被他抱住時身體就僵住了,周銘涵更擔心了,扯被子的手也愈加用力。韓棋卻死死地拉著被角,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周銘涵。

 

 

 

周銘涵見拉不開,乾脆一個用力就把被子拽了起來。韓棋一暴露出來頓時有些驚慌,再一抬頭看見周銘涵臉色又變得爆紅。

 

 

 

周銘涵立刻把手覆在他額頭上,說:“怎麼臉這麼紅,又發燒了?是不是空調溫度太低又受涼了。”

 

 

 

韓棋惱怒的推開他,想叫他出去,可剛一開口嗓子就如同被刀割過一般的疼,發出的聲音也沙啞無比。

 

 

 

周銘涵忙放開他疾步走出去,不一會兒又端了一個碗進來,扶著他邊喂邊說:“來,喝點冰糖雪梨汁,潤潤喉嚨。”

 

 

 

韓棋低下頭喝了幾口,再抬起頭反而不好意思叫他出去了。昨天晚上的事在他看來就是兩個人酒後亂壟性了,怪不到誰的頭上,唯一可恨的就是無論他怎麼喊停這傢伙都不聽。想到這又是一陣氣惱,又有些尷尬。

 

 

 

事實上周銘涵確實喝多了,也確實是酒壯人膽一時衝動,但真沒到酒後亂壟性的地步,剛開始的時候他可清醒的很。

 

 

 

周銘涵起來後就幫韓棋清理了身體,又讓劉醫生來開了藥吊了瓶水。此時他正穿著周銘涵故意幫他買的小熊睡衣(呃?),微開的領口露出胸前一片青紫,從周銘涵的角度甚至能看見那個紅腫的突起。周銘涵又是一陣內疚,連人帶被一起抱進了懷裡,低聲道:“對不起,我昨天太衝動了,我……”

 

 

 

他越說韓棋越難堪,滿臉通紅的低喝:“別說了!”

 

 

 

周銘涵:“……”

 

 

 

韓棋抿了抿唇,又說:“以後都不許這樣了。”

 

 

 

周銘涵不由想起自己昨天的行為,心虛了,但還是覺得得爭取自己正當的權益,於是小聲說:“難道要柏拉圖一輩子?”

 

 

 

韓棋一聽立刻恨恨的的說:“我有陰影了!”

 

 

 

“呃!”周銘涵不由自主朝他兩腿之間看去,昨晚不是挺精神的,怎麼會有陰影了?

 

 

 

韓棋一見他的視線頓時氣得臉都能滴血了,但又不能說這陰影其實就是昨天周銘涵做的太狠了,他受不了了。於是眉毛一豎,朝他瞪了一眼,頤指氣使的說:“我餓了。”

 

 

 

周銘涵立刻喜笑顏開的跑去把粥端了過來,拿勺子攪了攪,舀起一勺遞到他嘴邊說:“來,慢點吃。”

 

 

 

韓棋愣了愣,然後彆扭的說:“我自己來。”

 

 

 

“不行,你發燒沒力氣,我來。”周銘涵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韓棋跟他瞪了半天眼,最終敗下陣來,老老實實的張開了嘴。等他再張嘴想吃第二勺的時,周銘涵卻把勺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直接送自己嘴裡了。

 

 

 

韓棋的視線隨著勺子的移動一直落在他嘴上,然後怒了,他都快餓死了這傢伙還和他搶吃的。周銘涵吃了一口後笑眯眯的說:“我也餓了。”

 

 

 

韓棋繼續瞪他,他才又舀了一勺遞過來,韓棋滿意的低下頭吃了,然後下一勺又落進了周銘涵的嘴裡。一碗吃完了,韓棋還是餓的。收到他的怨念後周銘涵站起來撲棱了兩下他翹起的頭髮,笑呵呵說:“別擔心,有一鍋呢。”

 

 

 

然後韓棋就一臉期待的目送著他出去,那表情,活脫脫一個等待餵食的小動物。

 

 

 

韓棋吃完飯才知道現在不是早上五點多,而是晚上七點多了,好在醫院的工作周銘涵幫他請假了。但白天睡多了的韓同學晚上睡不著了,尤其是渾身又酸又痛,胸前的兩點碰到衣服都疼,下壟身就不說了,動都不敢動。再一轉頭,看看周銘涵睡的正香的那張臉,真是恨不得撕了它。

 

 

 

想到這他一臉怨念的轉回頭,繼續數他的羔羊們。

 

 

 

這次高強度的愛情動作遊戲直接讓韓棋在床上躺了兩天,第三天韓翠翠打電話來約他去逛街。雖然渾身都不舒服韓棋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去的時候他穿著長衣長褲,周銘涵皺著眉說:“你不熱啊,穿這麼多。”

 

 

 

韓棋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是想把手套都帶上,看看手上那淡淡的淤青吧,他真不好意思出門。

 

 

 

周銘涵也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又說:“算了,乾脆別出去了。”

 

 

 

韓棋斜他一眼,道:“嗯,也行,我自己去,你就別送了。”

 

 

 

呃?自從那天後韓棋時不時都要刺他兩句,可見對那件事有多怨念了,他現在是一點豆腐都吃不到啊!

 

 

 

於是連忙將功補過,笑道:“那怎麼行?我送你,擠公交多熱?我看你們也別去逛什麼街了,去輝亞吧,那裡有空調。”

 

 

 

“本來就是去那。”韓棋聽了嘟囔一聲,率先出門,周銘涵連忙狗腿的跟了上去。

 

 

 

到了輝亞的地下停車場,周銘涵幫他理了理衣領,見痕跡都被蓋住了才滿意的點點頭說:“去吧,別逛時間太長,回來時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接……”

 

 

 

韓棋不耐的下車“砰”的一下甩上車門,周銘涵鬱悶的摸了摸鼻子,想著就在這等他好了,然後旁邊的車門就開了,韓棋抬了抬下巴,道:“下來。”

 

 

 

周銘涵雖然奇怪,但仍是老老實實的下了車。

 

 

 

然後韓棋轉身就走,周銘涵見了趕緊跟上。進了一家咖啡屋就見一個身穿白色T恤,青春靚麗的女生朝韓棋招手,從葉謹給的資料來看這就是韓棋的姐姐了。周銘涵趕緊把眼睛飄向別處,思量著要不要找個位置坐下,假裝和韓棋不認識。

 

 

 

結果韓棋一回頭又把他拖了過去,然後面色平淡的對他說:“這是我姐姐韓翠翠。”

 

 

 

接著又語氣淡淡的對韓翠翠說:“這是周銘涵,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人。”

 

 

 

周銘涵愣住了,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人”是什麼意思?他心中暗暗開始狂喜。連忙朝韓翠翠伸出手說:“你好。”

 

 

 

韓翠翠則是笑容全僵在臉上了,僵硬的伸出手說:你、你好。”

 

 

 

然後一臉疑惑的看向韓棋,韓棋咳嗽了一聲,說:“就是你想的那樣。”

 

 

 

韓翠翠連忙一把拉過他,僵笑著對周銘涵說:“周先生,我和我弟弟有些話要說,先失陪一下。”

 

 

 

周銘涵表面上風輕雲淡的點了點頭,實際上心裡緊張的要死。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小姑娘緊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韓翠翠把韓棋拉到一邊,低聲問:“他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

 

 

 

“嗯。”韓棋彆扭的點了點頭。

 

 

 

“這……他是周氏的總經理吧?”韓翠翠肯定的問。

 

 

 

“你認識?”韓棋驚訝了。

 

 

 

韓翠翠不由翻了個白眼,說:“拜託,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楓葉文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楓葉文學網(www.fywxw.com)]就算沒見過真人也聽過名字吧。”

 

 

 

轉而又說:“你怎麼喜歡他啊?這種人跟我們的生活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啊,想想都不現實啊?”

 

 

 

“呃!”韓棋鬱悶的想,我能說我都徹底跟他在一起了嗎?

 

 

 

“而且我聽說他有未婚妻呀?你不會……”說到這她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韓棋一巴掌拍她腦袋上,翻了個白眼道:“亂想什麼呢?我是確定了他跟趙小姐沒關係才同意的。”

 

 

 

“哦哦,還好還好。”韓翠翠松了口氣,接著又皺起眉頭:“那也不行啊,誰知道他是不是玩玩就算了?有錢人就愛這樣,我跟你說小說裡都是歪歪出來的,哪兒那麼美好?”

 

 

 

“他應該是認真的!”韓棋蹙著眉說,“再說我不是都見過他爺爺了嗎?”

 

 

 

“是哦,我都忘了這點了。那你把他帶來幹嘛啊?我讓你來陪我買東西的,他在我還怎麼買啊?”

 

 

 

“呃。”韓棋語塞了,他能說他就是下車時看他表情太可憐,一個衝動就把他拉來了嗎?

 

 

 

“這……就是和你介紹一下,讓你們見個面,再說他以後就是你弟妹了。”韓棋尷尬的說。

 

 

 

韓翠翠一臉懷疑道:“弟妹?”然後上下打量他一下說:“弟夫吧?”

 

 

 

韓棋臉黑了,韓翠翠說:“算了,我也不逛了,一起吃個飯回去吧。”

 

 

 

“怎麼又不逛了?”韓棋奇怪的問。

 

 

 

“老娘要買內衣,一個大男人跟著我怎麼買啊?”韓翠翠忍無可忍了。

 

 

 

韓棋黑線了,感情我就不是男的了?韓翠翠看出了他的想法,忙笑嘻嘻的說:“咱倆從小睡一張床,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還真是的。韓棋無奈的想。

 

 

 

67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韓棋同韓翠翠說完話回來就見周銘涵一臉忐忑的看著他,便不著痕跡的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周銘涵頓時松了口氣。

 

 

 

搞定一個還有三個,其中韓小弟的戰鬥力本來應該忽略的,但從葉謹的遭遇和蘇航的戰鬥力來看,真是任何可能性都不能忽略啊!

 

 

 

韓棋走到他面前,抬頭示意一下說:“走,一起吃個飯吧,不逛了。”

 

 

 

“怎麼不逛了?”周銘涵頓時奇怪。

 

 

 

“你在我們怎麼逛啊?”韓棋一如既往的刺他。

 

 

 

周銘涵鬱悶了,他在怎麼就不能逛了?他可以拎東西啊!不然韓棋那小身板,又是腰酸又是背疼的,還要幫女生拎東西他會心疼啊!

 

 

 

韓棋邊走邊小聲叮囑:“這頓你得請。”

 

 

 

這個必須的!周銘涵想。

 

 

 

“在我姐面前好好表現,要……成熟穩重!”韓翠翠是橋樑啊,溝通著兩邊的關係呢。

 

 

 

“我不成熟穩重嗎?”周銘涵鬱悶的問。

 

 

 

“你剛才的樣子蠢透了!”韓棋很不給他面子的說。周銘涵不由愣了一下,懷疑的想:很蠢嗎?

 

 

 

最後三人找了一家火鍋店,周銘涵是萬分不樂意的,先不說他不喜歡這種很多人在一個鍋裡挑東西吃的吃法,就是韓棋也是生病還沒好透呢,吃這玩意幹嘛?無奈韓棋和韓翠翠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反駁,最後點了個鴛鴦火鍋。

 

 

 

周銘涵是不能吃辣的,韓棋和韓翠翠卻是從小在餅裡卷幾根醃制辣椒抱著就上學的主兒,這會兒吃著油紅的辣鍋吃得額上直冒汗,周銘涵看著頓時覺得嗓子都疼了。

 

 

 

吃完飯後周銘涵表示要陪他們逛逛,其實主要是他想買個禮物給韓翠翠,好歹也是第一次正式見韓棋的家人。

 

 

 

但韓棋很明顯沒能體會他的苦心,直接橫他一眼說:“逛什麼呀?我都累死。”

 

 

 

“那好,先送你姐回去。”知道他肯定是腰酸了,周銘涵連忙寵溺的答應了。

 

 

 

韓翠翠在一邊跟見了鬼似的,她記得自家弟弟向來是對誰說話都不鹹不淡的,上學時也沒什麼朋友,怎麼現在就像……被寵壞的小女友似的,呃?

 

 

 

回去時韓棋和韓翠翠坐在後面,一到車上韓棋就癱靠在座位上,直想去揉腰。韓翠翠咬著他的耳朵說:“弟弟,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好……”

 

 

 

“呃?怎麼了?”韓棋奇怪的問。

 

 

 

韓翠翠見周銘涵從後視鏡朝他們看了看,不由又朝韓棋湊近了些,低聲說:“你剛才對周先生的態度,怎麼說呢,跟女生對男朋友撒嬌似的……”

 

 

 

韓棋臉綠了,僵硬的說:“我剛才很娘,發嗲了?”

 

 

 

“那倒沒有,就是,你對周先生態度是不是太惡劣了?”

 

 

 

韓棋僵著臉,暗想:我現在腰疼的要命還不都是他做的孽,我為什麼要對他態度好啊!

 

 

 

“沒什麼,我們平時都是這麼相處的。”韓棋尷尬的說。

 

 

 

“唉,我就是怕你被他寵壞了,以後養成不好的習慣怎麼辦?你以前不是這麼頤指氣使的呀。”韓翠翠無比憂鬱的說。

 

 

 

韓棋繼續尷尬的想:他很寵我?想想他剛才幫自己涮菜,好像還真是的。

 

 

 

“不過這樣也好,好歹他對你不錯。”韓翠翠接著道。

 

 

 

但就怕不長久啊!說完她又無不擔心的想,不過這話沒好和韓棋說。

 

 

 

“對了,我前些天偶爾跟阿爸提了些關於這方面的資訊,阿爸好像也不是很反感,不過要是放你身上我就不知道他怎麼想了。”韓翠翠忽然說道。

 

 

 

“那阿爸怎麼說?”韓棋趕緊緊張的問。

 

 

 

“我就跟他說了個新聞,講某地一對同性戀結婚的事。阿爸說:真是什麼人都有。”

 

 

 

“這……你哪裡看出他不反感了?”韓棋黑線的問。

 

 

 

“後來我故意說有人說這事噁心,又問他怎麼看。阿爸就說人家怎麼過日子跟咱有什麼關係?該吃吃該喝喝。”

 

 

 

“哦。”韓棋有些失望。

 

 

 

“行了,你還指望他怎麼說啊?全力支持?”韓翠翠安慰了一句,又邀功的說:“後來我又跟他說那些出櫃被趕出家門的孩子過得多辛苦,多可憐,阿爸都同情了,我對你不錯吧!”

 

 

 

“嗯,那多謝你。等你跟阿偉哥結婚時我少要點紅包錢。”韓棋調笑著說。

 

 

 

韓翠翠不由怒道:“一分都不許要!不對,誰要嫁給他啊!”

 

 

 

兩人頓時鬧了起來,周銘涵朝後視鏡看了看,不由也勾起了唇角。

 

 

 

回到公寓後韓棋就癱在了沙發上,一邊解領口扣子一邊說:“好熱啊,空調開低點。”

 

 

 

周銘涵調到了26度後走過來說:“去洗個澡吧,不然長痱子了。”

 

 

 

韓棋“嗯”了一聲也不動,周銘涵推了推他說:“快去。”

 

 

 

“累……”

 

 

 

周銘涵聽了盯著他領口那片痕跡咽了咽唾沫,啞聲說:“那要不我幫你洗?”

 

 

 

“不用,我自己去。”韓棋一聽“噌”的一下爬了起來,頓時腰一酸,不由“哎呦”一聲。

 

 

 

周銘涵低笑著扶住他說:“慢點,我又不會真把你怎麼樣。”

 

 

 

“這個還真不能保證。”韓棋斜他一眼,拿著衣服就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他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周銘涵坐在床邊一臉認真的幫他按摩,順帶吃點小豆腐。

 

 

 

韓棋眯著眼睛指揮著他哪邊重點哪邊輕點,忽然就想起今天韓翠翠說的話了,不由覺得周銘涵確實很寵他。然後開始覺得這樣不好,怎麼能像個小女生似的天天被人寵著呢?

 

 

 

於是就想讓周銘涵別按了,正好周銘涵這時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韓棋有些呆滯。周銘涵心情大好的說:“謝謝你棋棋,我以為你不打算和家裡人說我們的事呢。原來竟然在偷偷的探岳父口風,以後做什麼都跟我說一聲好不好?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處理。”

 

 

 

韓棋愣愣的說:“你都聽見了?”

 

 

 

“你們說的聲音又不小,我為什麼聽不見呢?”周銘涵心情大好的說。

 

 

 

“呃,那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我對你態度,咳,不太好啊?”韓棋尷尬的問。

 

 

 

周銘涵一愣,繼而把他整個人都抱進懷裡,晃悠著說:“怎麼會?我樂意這麼寵著你,再說了,我就喜歡你對我頤指氣使的樣子。”

 

 

 

韓棋抬著下巴指揮他做這做那的小模樣別提多傲嬌、多可愛了!周銘涵暗暗的想,這種姿態怎麼能對別人展現出來呢?

 

 

 

韓棋聽了卻是一頭黑線,原來周銘涵還有受虐傾向。

 

 

 

八月底的時候韓棋要回家辦理助學貸款的手續,周銘涵藉口要出差,也跟了過去,還強烈要求“登堂入室”。

 

 

 

韓棋皺著眉說:“那我怎麼跟我媽就介紹你啊?”

 

 

 

“這……就說是朋友?”

 

 

 

“她信了才有鬼。”

 

 

 

“那……路上偶然遇到的?”

 

 

 

“那你應該去住酒店,哪有路上遇著個人就帶回家的?”

 

 

 

“那……”周銘涵絞盡腦汁的想。

 

 

 

韓棋皺了皺眉,忽然想起那會兒周銘涵讓他去微山湖醫院實習的事,不由就說:“有了,到時就說你是我實習的地方的老闆,來這邊出差結果身份證丟了,沒法住酒店,我就好心收留你了,嗯,就這樣。”

 

 

 

真是漏洞百出的藉口,不過比周銘涵想的那兩個好多了。周銘涵聽了也萬分滿意,雖然他住酒店從來不要身份證。

 

 

 

一出車站,周銘涵就看到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女人正在朝這邊招手,他十分肯定這人就是韓棋的母親李淑梅了。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一是從葉謹給的資料上見過,二是……韓棋和她長得太像了。

 

 

 

難怪韓棋長得這麼……原來是像媽媽。周銘涵恍然大悟。

 

 

 

李樹梅也看見了這個走在自己兒子旁邊,一身貴氣的年輕人。她頓時停下了正在揮舞的手臂,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這個人怎麼會出現?他怎麼會在二毛旁邊?他們又在一起了?這個惡魔又逼她的兒子了?明明是驕陽似火的夏天,李淑梅卻如墜冰窟,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

 

 

 

她清晰地記得前世她怎樣去求這個人,她甚至是跪下來苦苦哀求,求他放了自己的孩子。那時的情形是怎樣的呢?這個長相英俊衣著貴氣的年輕人,在那時只是冷冷的對她說了三個字:“不可能!”

 

 

 

然後旁邊的人就沖過來把她拖到了一邊,這個人頭也不回的坐進了車裡,最後他還在車窗關上的那一刹那朝自己惡毒的笑了笑。

 

 

 

李淑梅簡直要崩潰了,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二毛怎麼會和他在一起?他們怎麼又遇到了?是了,這個人本來就是A市人,二毛在A市上學,當然會遇到了。她就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二毛去A市讀什麼書!就在省會讀多好……

 

 

 

她越想越後悔,越想越惱恨,甚至埋怨起了韓國文。要不是他把二毛的志願改了,二毛怎麼會再遇上這個人?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韓棋他們已經走近了,韓棋笑著說:“阿媽,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回去,天多熱啊1

 

 

 

周銘涵第一次聽他說家鄉話,不由覺得新奇,韓棋說家鄉話跟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似的,尾音有些兒化,讓他覺得俏皮又可愛。

 

 

 

聽了他的話李淑梅才回過神來,不由“啊”了兩聲,然後僵笑著說:“回來啦,我坐公車來的,路上都是風,不熱。”說完又將視線移向周銘涵,緊張的問:“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做暑期實習時的老闆,周先生,是來這邊出差的,結果身份證丟了沒地方住,剛好我跟他認識就讓他到咱家住一下。”

 

 

 

“哦……”聽說只是老闆李淑梅頓時舒了口氣,再一聽說要去他們家住不由又把心提了起來。

 

 

 

68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周銘涵忙伸出手禮貌的說:“伯母您好。”

 

 

 

他面上禮貌的微笑著看不出什麼異常,實則心裡緊張的要命。

 

 

 

“啊?哦……”李淑梅回過神來,臉色僵硬的笑了笑,卻沒去和他握手。周銘涵頓時有些尷尬,伸著的手僵在了那裡,不知往哪放。

 

 

 

韓棋也發覺氣氛有些異常,忙按下了他的手臂,笑著說:“抱歉啊周先生,我阿媽不懂你們這些禮節……”

 

 

 

周銘涵忙順著臺階下來,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沒事沒事,是我唐突了,呵呵……”

 

 

 

他嘴上笑著,心裡卻覺著奇怪,總覺得李淑梅好像不大待見他似的。

 

 

 

韓棋有心緩和氣氛,便用有些撒嬌意味的語氣說:“阿媽,你看怎麼樣嘛?”

 

 

 

“啊?什麼?什麼怎麼樣啊?”李淑梅頻頻走神。

 

 

 

韓棋也覺得她今天有點不對勁,不由奇怪的說:“就是周先生到我們家借住的事啊,阿媽你怎麼了?我剛剛才說的。”

 

 

 

“哦哦,我剛才沒聽清,這個……周先生是吧?”李淑梅胡亂應了兩聲,轉頭朝周銘涵說。

 

 

 

周銘涵忙堆起笑容道:“伯母您叫我小周就行了,這……”

 

 

 

“哦哦,周先生是吧,剛才聽二毛說他在你們那實習?”李淑梅沒見過這麼客氣的周銘涵,也說不出重話來。

 

 

 

周銘涵本想說“這幾天就打擾您了”,結果還沒說就被打斷了話,臉上的笑又僵住了,好在他反應快,立刻就轉過來說:“是啊,韓棋是個很認真的學生,在醫院工作很負責,也經常向前輩請教……”

 

 

 

“那這孩子真是麻煩您照顧了,照理說您是他老闆,又碰上這麼個事,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您的。可這……”說到這李淑梅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難色,為難地說:“可這,我們也是農村家庭,家裡窮供幾個孩子上學不容易,家裡又亂又擠的,實在見不得人……”

 

 

 

周銘涵臉色僵硬,擠著笑說:“沒事……”

 

 

 

“唉,孩子他爸又出去打工了,家裡就我們孤兒寡母的,您去也不太合適是吧,我這……唉……”

 

 

 

李淑梅根本不給他插嘴的機會,韓棋不滿的叫了聲:“阿媽,你怎……”

 

 

 

話沒說完李淑梅就狠狠拽了他一下,然後乾笑著說:“您看,這……家裡實在不適合……”

 

 

 

話都說到這了周銘涵還能說什麼呢?只得尷尬的說:“沒事沒事,確實不該去打擾的,我自己處理就行……”

 

 

 

“這真是對不住啊……”李淑梅表面客氣的說。

 

 

 

“沒事沒事……”周銘涵表現的風輕雲淡,其實心裡要吐血了,他現在十分確定李淑梅對他有意見了。

 

 

 

真是奇怪,他們又沒見過,怎麼會這樣呢?還是李淑梅看出什麼了?話說他剛認識韓棋時他也是這麼防備自己的,是他們家人都戒心重還是自己長著一張讓人防備的臉?想到這周銘涵覺得無比鬱悶。

 

 

 

韓棋和李淑梅坐到回鎮裡的公車上後,不由奇怪的問:“阿媽,我們家不是有空房間嗎?小毛住校他的房間又沒人睡,幹嘛不同意呢?”

 

 

 

李淑梅到現在手還是抖的,她深吸了幾口氣轉身一臉嚴肅問道:“二毛,你跟我老實說,你跟剛才那個人是怎麼認識的?”

 

 

 

韓棋頓時心下一驚,心臟都漏跳了一拍,他生怕李淑梅看出什麼忙強作鎮定的笑道:“那個呀,阿爸打工的地方就是他們旗下的公司,我去報導的時候不是去阿爸那住一天嗎?正好他去視察工作的,就遇上了,當時阿爸也在。後來暑假找工作,結果發現那家醫院也是他開的,真是太巧了,呵呵……”

 

 

 

李淑梅聽了卻蹙起了眉,原來韓棋剛去A市就遇見這個人了,難不成還真是命?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韓棋跟他好上,不然前世……

 

 

 

想到這她不由板著臉,嚴肅的對韓棋說:“那種有錢人你不要跟他打交道,咱家窮是窮了點,可沒必要去討好人家……”

 

 

 

“阿媽你說什麼呢?我就是在車上剛好遇見他,又見他身份證丟了才、才好心讓他來咱家的……”他低著頭說,撒謊的時候心跳不斷加速,總覺得李淑梅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唉……”李淑梅不由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憂色。

 

 

 

晚上吃飯的時候李淑梅總覺得心神不寧,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二毛啊,在學校裡有喜歡的女生沒?”

 

 

 

“啊?”韓棋差點被飯噎著,忙喝了口湯,囁嚅著說:“阿媽你說什麼呢?你以前不是特別反對早戀的嗎?”

 

 

 

“那你也不小了啊!”李淑梅瞪他一眼說。

 

 

 

“我這不才十八嘛。”韓棋小聲說。

 

 

 

“那虛歲也有十九了,你那些初中同學,現在孩子都能走路了。”

 

 

 

“那我生下來還沒兩個月就兩歲了呢,再說我不上學早嘛!他們又沒上高中,人家城裡人都興晚婚晚育。”韓棋辯解道。

 

 

 

“唉,總之你這年齡也能找了,別對人家小姑娘都愛理不理的,我又不要你找多好的,性子好能照顧你……”

 

 

 

“哎呀阿媽,我這樣的找什麼女生嘛?”韓棋不由不耐煩的說。

 

 

 

李淑梅卻是一怔,愣了半天才低頭默默吃飯。

 

 

 

韓棋也覺得剛才說的話似乎不太好,可要說道歉他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得悶頭吃飯。

 

 

 

吃完飯韓棋幫忙收拾碗筷,這才發現李淑梅眼角有些發紅,心裡不知為什麼忽然就變的沉重起來。他不由輕聲說:“對不起阿媽,我剛才不該那麼說話的……”

 

 

 

李淑梅低著頭把碗拿到一邊去洗,過了半天才手上一頓低聲說:“你小時候性子就悶,蹲在門檻上半天也不說一句話,阿媽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也恨阿媽把你生成這樣……”

 

 

 

“不是的……”韓棋連忙否定。

 

 

 

李淑梅卻在心裡苦笑,怎麼會不恨呢?你前世死的時候跟阿媽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問阿媽為什麼把你生下來啊!

 

 

 

“阿媽……”韓棋在她後面有些擔憂的叫道。

 

 

 

“唉,也是我們當父母的造了孽,才會報應在你身上……”

 

 

 

“阿媽你亂說什麼啊?”韓棋不由得蹙起眉。

 

 

 

李淑梅頓了頓接著邊洗碗邊說:“阿媽也不圖別的,就希望你們幾個都能好好的,一家人幸幸福福的在一起……”

 

 

 

別再像前世那樣,死的死,殘的殘。說到這她聲音有些哽咽,也不再繼續往下說。

 

 

 

韓棋不由笑著安慰道:“阿媽你一個人在家亂想什麼呢?我們肯定會好好的在一起啊!”

 

 

 

“還在一起?你阿爸在南邊打工一年就回來一次,你跟大丫也在A市上學,這小毛也說要考A市去,我看你們爺幾個乾脆在A市過算了,我一個人在鄉下過怪好!”

 

 

 

“哦,原來是想阿爸了!放心啦,以後我回來陪你過!”韓棋想要緩和氣氛,不由調笑著說。

 

 

 

李淑梅也笑了,不由笑駡道:“亂說話,什麼人的玩笑你都能開?”

 

 

 

笑完不由又歎氣:“唉,說真的,你畢業了能回來也好。大城市賺錢多消費也高,你在那邊能賺多少錢啊?你回老家來,阿媽去找劉大夫,哦,就是給你接生的那個女大夫,她對咱家挺好的。我去找找她,看能不能讓你去市醫院工作。不過你大學考得這麼好,醫院肯定要你。到時候你阿姐估計也嫁人了,小毛大學也畢業了,咱家也沒什麼要花錢的地方,你們賺錢就自己留著花,我跟你阿爸就包兩個果園侍弄侍弄……”

 

 

 

李淑梅自顧的說著,韓棋卻越聽心情越沉重。其實剛才那句話還是玩笑和安慰的成分居多,他最初確實是想畢業後先找家醫院工作,等積累了經驗就回老家開個診所什麼的。

 

 

 

但那只是以前,現在他已經和周銘涵在一起了,就絕不可能像他想的那樣了。首先周銘涵絕不可能和他回Y城這個小地方,不說別的,就他們周氏的根基還在A市呢,都來Y城了那周氏怎麼辦?周爺爺怎麼辦?

 

 

 

可如果讓他留在A市,那他怎麼和阿爸阿媽交代?之前他總想還有七年呢,可七年以後呢?又該怎麼辦?

 

 

 

如果到時候阿爸阿媽堅決不同意怎麼辦?如果在父母和周銘涵之間只能二選一怎麼辦?

 

 

 

“……對了,二毛,你畢業會回來的吧?”李淑梅暢想完了之後又轉頭問他。

 

 

 

那眼神裡充滿了期許和希望,讓韓棋不忍拒絕:“啊……這個,應該吧?”

 

 

 

“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你留在A市幹什麼啊?總不能在A市成家吧?回來多好!”

 

 

 

“好啦,會回來的。”韓棋勉強的笑笑說。

 

 

 

李淑梅得了保證後立刻放下了心,不留在A市就好!

 

 

 

這天晚上韓棋難得的失眠了,他不斷地想著他和周銘涵將來該何去何從。眼前浮現著他對自己好的每一幕,從李維深手裡把他救出的、在微山背著他前行的……

 

 

 

繼而又浮現了父母的身影,李淑梅在烈日裡插秧的樣子,韓國文給他買了新棉衣抱著他轉圈的樣子……還有他們的手,韓國文的手上是被磚塊劃出的一道道黑色的口子,摸上去粗糙無比,李淑梅的手一到冬天就腫的像蘿蔔,裂開一道道的傷痕。他們這麼辛苦的討生活,就為了賺那點錢供他們姐弟三個上學,甚至韓國文跌斷腿時,在腿還沒好透的情況下就又回了工地。

 

 

 

韓棋不由自主的摩挲起了自己的手指,細嫩的沒有一絲疤痕,他時常在想,阿媽年輕的時候手是不是也是這樣好看,白白淨淨的沒有疤痕。

 

 

 

一邊是認識了一年交往了幾個月的情人,一邊是養育了自己十八年的父母,韓棋心裡的天平不知不覺的開始向後者傾斜了。他閉上眼不住的安慰自己,會有解決的辦法的,說不定阿爸阿媽就同意了,說不定……

 

 

 

這次回家後韓棋心情一直很低落,一直持續到開學。周銘涵心情也不是很好,他覺得丈母娘很不喜歡他。猶豫了半天才把這個想法和韓棋說了。

 

 

 

韓棋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安慰他說:“你想多了,那幾天家裡沒收拾,我媽不好意思讓你去而已。”

 

 

 

“是嗎?”周銘涵狐疑的問。

 

 

 

“嗯。”韓棋點了點頭。

 

 

 

雖然韓棋這麼說了,可周銘涵還是覺得心裡不安,又咬著他的耳朵說:“我們是不是把這事向你父母公開一下……”

 

 

 

韓棋不由有些頭疼,道:“你別老是逼我行不行,說了他們是農村人思想不開放接受不了這種事,哪能一下就說了?我不是想辦法讓他們慢慢接受了嗎?你到底急什麼?”

 

 

 

周銘涵被他噎了一下不由閉了嘴,想了想也覺得太操之過急了,怎麼說韓棋也才十八歲,還上學呢。這時候確實不太適合出櫃,要是鬧崩了恐怕不好收拾。唉,其實他就是沒有安全感想快點讓對方家裡承認自己而已,呃?

 

 

 

韓棋說完就靠在沙發上揉著腦袋。

 

 

 

“怎麼了?頭疼?”周銘涵見了忙過去幫他揉,“要不要找劉叔看一下?我覺得你回來後好像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是不是在家裡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韓棋輕輕揮開了他的手,低聲說:“就是你太吵了,一說話我就頭疼。”

 

 

 

“呃?”周銘涵閉嘴了,而且還覺得很委屈。

 

 

 

開學後韓棋就搬回宿舍了,想到這個他更委屈。不過好在之後他一直在忙競標的事,一忙起來也就忘了委屈,找韓棋的次數也變少了,但電話短信可沒少過。韓棋看著手機上那早晚各一條的“天氣預報”無奈的笑了笑,雖然和周銘涵說了不要再發,但每次看到這些短信心裡還是覺得暖暖的。

 

 

 

九月中旬的時候周銘涵約他的次數又開始頻繁,韓棋緊趕忙趕的進了一家餐廳,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顯眼的人,立刻小跑過去拉開座椅坐下,說:“最近怎麼又閑了?周氏要破產了?”

 

 

 

“破產了還能請你在這吃飯?點菜吧!”周銘涵笑著把菜單遞了過去。

 

 

 

韓棋一邊翻看著一邊說:“說真的,你最近特別清閒。”

 

 

 

“哦,萬能助手回來了嘛!”周銘涵笑道。

 

 

 

韓棋瞪了他一眼,說:“你少使喚他,學姐都懷孕了,你也讓人家多回去陪陪學姐。”

 

 

 

這次周銘涵只是笑笑,什麼也沒說。

 

 

 

等菜都上來了,兩人便一邊說一邊吃,主要都是談韓棋學習上的事。韓棋再次覺得周銘涵和前世不一樣,讓前世的周銘涵一邊吃飯一邊和他聊天那是不可能的事。

 

 

 

周銘涵順手夾了一塊雞肉放進他碗裡說:“多吃點,臉又尖了,最近又瘦了不少吧?”

 

 

 

韓棋夾了過來說:“稱的時候明明胖了!”

 

 

 

說著就將肉放進了嘴裡,周銘涵卻自顧的說:“那肯定是秤不准,我看就瘦……”

 

 

 

正說著韓棋突然側身要起來,結果還沒起來就開始幹嘔,周銘涵連忙過去扶著他問:“怎麼了?你來之前又做解剖實驗了?”

 

 

 

韓棋搖搖頭,艱難的說:“洗手間……”

 

 

 

周銘涵連忙扶著他往洗手間去,一進去韓棋就對著馬桶一陣幹嘔,嘔的臉色發白渾身無力,卻沒吐出什麼。周銘涵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皺著眉說:“以後吃飯前做沒做試驗記得先說一聲,咱不點那些菜不就行了?話說你這樣怎麼行,哪有解剖兩隻老鼠就吐成這樣的?”

 

 

 

韓棋吐的根本沒力氣跟他爭辯,他今天上午確實上解剖課了,但他早已經過了解剖只小白鼠吃肉就吐的階段了,今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最後周銘涵讓人把葷的都撤了,兩人吃了點素菜就走了。好巧不巧,才出門就碰上李維深了。周銘涵深覺以後約韓棋吃飯都要提前看黃曆,不知怎麼的,他就是不喜歡韓棋和李維深遇上。

 

 

 

李維深這次倒沒怎麼看韓棋,而是走到周銘涵面前要笑不笑地說:“真是不好意思啊周總,前些天把地競下來之後才聽說您也對那塊地感興趣,您說您也不早說,不然我怎麼會跟您爭呢?”

 

 

 

說到這事周銘涵就來氣,本來十拿九穩的事了,結果臨到跟前兒卻黃了。競標結果出來後葉謹也是一個勁兒的道歉,連說要不是他這個負責人臨時休假肯定不會輸給李氏。其實周銘涵知道這不能怪他,本來他們拿出的開發方案就比李氏好了很多,團隊也跟他們不相上下,之前也是十拿九穩了的,出現這種結果只能說……李維深真是找了個好岳父。

 

 

 

不過周銘涵在商場上混了這麼多年早就處變不驚了,這種結果……雖然失望卻也不至於頹廢下去,商場嘛,本來就有輸有贏,他不是看不開的人。

 

 

 

於是他不著痕跡的將韓棋往身後擋了擋,禮貌的笑著說:“那真是恭喜李總了,這次我們周氏可是輸的心服口服。”

 

 

 

李維深聽了自然得意,但也知道見好就收,於是假裝客氣地說:“周總也不必太過謙虛了,其實水庫那塊也不錯。”

 

 

 

周銘涵不想在和他說,便故做謙虛的說:“哪裡哪裡,比不上李總那塊。這……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李維深這時才看了眼他身後的韓棋,眼神不由變深。繼而有些嘲諷和不屑,道:“周總倒是情深,現在還留著。”

 

 

 

周銘涵聽了他這話不由有些不悅,道:“李總,這是我愛人。”

 

 

 

李維深一愣,韓棋也是一愣,繼而耳朵不由有些發熱。

 

 

 

“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周銘涵拉著韓棋就走。

 

 

 

李維深見了不由嗤笑一聲,道:“這是玩出真情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衛宇霆不由皺著眉說:“李總,您剛才不應該和他置氣。”

 

 

 

“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我贏了也要恭維他?”李維深不屑的說,抬腳進了餐廳。

 

 

 

衛宇霆忙跟上去說:“現在董事長進醫院了,估計也起不來了,公司裡能阻礙您的就只有副董……”

 

 

 

“說什麼呢?那好歹是我老子!”

 

 

 

衛宇霆推了推眼睛說:“董事長還是您爺爺呢,再說了,他都可以為了自己副董的位置逼您娶宋小姐,甚至讓李海接您的位置,您又何必惦念他呢?再說你又不是要弑父還是怎麼樣,只不過讓他提前退休而已,年紀大了還那麼勞累幹什麼?您這也是孝順之舉不是嗎?”

 

 

 

李維深聽了勾唇一笑,道:“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能猜中我在想什麼了啊?”

 

 

 

69第六十六章

 

 

 

衛宇霆聽了輕聲一笑,道:“跟了您這麼長時間也該長點本事了吧。”

 

 

 

李維深不由色壟情的笑了笑,抬起腳在他的小腿上蹭了兩下說:“那你說說,這事怎麼辦才好?”

 

 

 

“我覺得現在不好再和周氏為敵,畢竟周銘涵可以用整個周氏來做後盾,但您卻不是擁有整個李氏。”

 

 

 

“你的意思是合作?”

 

 

 

“李總果然厲害!”衛宇霆立刻違心的稱讚道。

 

 

 

李維深沉思了一會說:“和周氏聯手以架空父親在公司裡的權利也不是不行,不過……還是有點不甘心啊!如果合作那最好就是共同開發北廣場的那塊地了……”

 

 

 

“李總,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是利益的衝突。”衛宇霆勸道。

 

 

 

李維深“嗤”的一下笑出了聲聲,衛宇霆不由有些忐忑,疑惑的問:“李總?”

 

 

 

“行,就照你說的辦,北廣場兩家合作開發。”李維深忽然滿意的笑道。

 

 

 

衛宇霆見了,這才舒出口氣。

 

 

 

韓棋和周銘涵一起上了車後便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你們競標輸了?”

 

 

 

“……”周銘涵有點不好意思開口,這是要在老婆面前承認自己輸啊,尤其還是輸給李維深!於是有些尷尬的說:“嗯……差不多是這樣吧,雖然我們的開發方案更好,但莫名其妙的就給了他們……”

 

 

 

“我聽說是什麼北廣場?”韓棋蹙著眉問。

 

 

 

他記得前世好像也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周銘涵因為沒競下那塊地還低落了幾天,嚇得韓棋都不敢靠近他。不過後來好像是周李兩家聯合開發的,但很不幸,挖出了個宋代官窯遺址,據說很多價值連城的瓷器都保存的相當完好。那時他不太懂,只知道後來周氏毀約賠錢,退出了開發。

 

 

 

現在他倒有些明白了,挖出古文物開發專案肯定要停下來的,這樣耽誤了工期肯定要虧錢,而且據說如果挖出文物那麼工地清理工作也要由開發商出資,但發掘的文物由文物局拿走,全歸國家所有,還沒有賠償。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坑爹了,不過上輩子周銘涵為什麼毀約他就不得而知了。

 

 

 

周銘涵聽就他的問題,不由感歎道:“是啊,北廣場那塊地挺好的,本來我想拿下來開發旅遊的,還準備建成了帶你去玩玩呢。不過不管誰競下來總歸還是要開發成旅遊度假中心的,你要是有興趣等建成了我們去玩玩。”

 

 

 

韓棋搖搖頭,想到他跟人家合作又毀約的事,不由勸道:“沒拍下來也挺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聽說那兒附近有官窯遺址呢,挖出來又耽誤工期又要出錢發掘。”

 

 

 

周銘涵聽了不由搖頭失笑,說:“謝謝你這麼安慰我啦,不過應該不會挖出什麼官窯來,你當人政府拿地出來之前沒勘測過啊?”

 

 

 

“那也有可能,本來書上說就是在那附近的。”韓棋皺著眉說,又不能說上輩子就挖出來了。想了想又補充道:“李維深找你合作也別同意,萬一真挖出來了呢?”

 

 

 

“好好好,聽你的行吧!”周銘涵連連失笑,覺得韓棋的想法真奇特,李維深要是能來找自己合作那就見鬼了!

 

 

 

不過還真見鬼了,周銘涵有些驚奇的看著坐在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李維深,嘴角不由就抽了起來,韓棋的話還真是一說一個准啊!這貨果然就來找自己談合作了。萬一真像韓棋說的那樣挖出遺址來了,那可就悲催了。

 

 

 

本來周銘涵還是很想合作的,有錢誰不想掙啊?但一想到那天韓棋說的:“萬一呢?”

 

 

 

“咳嗯。”周銘涵咳了一下,還是算了吧,少賺點沒什麼,要是老婆因此生氣了怎麼辦?

 

 

 

“據我所知以李氏實力,完全可以獨自開發這個專案,李總怎麼會想要合作開發呢?”

 

 

 

“呵,互利雙贏,有錢一起賺不好嗎?”李維深輕笑一聲說。

 

 

 

“這……說實話,若是李總早一天來我們還有可能合作,但昨天我們剛剛決定承建政府在市中心的那個專案,而且水庫那片的開發章程也基本擬定了,如果市中心的工程真承建下來了我們華鴻可就忙了,北廣場那片我們實在無力啊。”周銘涵婉拒道。

 

 

 

李維深聽了立刻有些不高興,道:“騰不出精力可以注資嘛,我們禦方來建,還是說周總對合作方案有異議?這個沒關係,可以協商嘛!”

 

 

 

周銘涵心底已經開始罵“fuck”了,聽不懂話嗎?說了沒精力了,就是說沒團隊也沒錢!於是皺著眉說:“我們最近資金也很困難,主要都要用來開發水庫了……”

 

 

 

再說下去就要透露機密了,周銘涵說到這就止住了,歉意的朝他笑了笑。

 

 

 

李維深臉色有些僵硬,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周總了。”

 

 

 

說完起身就走,周銘涵連叫人送他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葉謹進來拿檔,有些奇怪的問:“剛才看見李總臉色很難看的出去了,怎麼了?”

 

 

 

“哦,他來說要跟我們合作開發北廣場的那塊地,被我拒絕了。”周銘涵淡淡地說,低頭看文件。

 

 

 

“呃,這……不是挺好的嗎?幹嘛拒絕?老闆,你不能拿個人的好惡來管理公司,這……”

 

 

 

“我這還是委婉拒絕,他就擺著臉色出去了,人家繆老爺子起家時被拒絕了二十八次還笑臉相迎,現在的年輕人,浮躁!”周銘涵隨便找了個藉口說,他又不能說是他老婆不同意。

 

 

 

葉謹囧了,老闆您這種教育晚輩的口氣究竟是為哪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倆應該差不多大吧?您這難不成還是要考驗考驗李總?

 

 

 

李維深回到李氏一把摔了手上的合作案,往沙發上一坐就開始松領帶,臉色陰沉的嚇人。

 

 

 

剛好一個小秘書進來送檔,被他一個“滾”字就吼了出去,小姑娘差點被嚇哭了。

 

 

 

正好衛宇霆跟著進來了,看見小秘書紅著眼睛跑出去,衛宇霆隨口安慰了幾句然後奇怪的問他:“怎麼了?談的不成功?沒事嚇唬人家小姑娘幹什麼?”

 

 

 

李維深哼了一聲,道:“你倒會收買人心!”

 

 

 

衛宇霆臉色瞬間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立刻就掩飾了過去,笑道:“胡說什麼啊,就安慰她兩句罷了。對了,到底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

 

 

 

“哼!還不是你說要跟周氏合作!人家可是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李維深生氣的說。

 

 

 

衛宇霆不由皺眉道:“怎麼會這樣,我記得周銘涵確實很中意這塊地啊?”

 

 

 

“啊,也許他拉不下臉。”李維深不屑的搖搖頭道。

 

 

 

衛宇霆倒不覺得周銘涵是那種把個人恩怨帶到公事上來的人,不過這話不好在李維深面前說,最後深思一番道:“難道這地有什麼問題?”

 

 

 

李維深也是心中一凜,最後皺眉道:“能有什麼問題?找十幾個專家看過了的。”

 

 

 

這倒也是,衛宇霆也覺得不可能,最後搖搖頭說:“算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來個一箭雙雕吧。”

 

 

 

“你的意思……?”

 

 

 

“趙家!”

 

 

 

“他們家能成什麼氣候?依附周家的一條狗罷了。”李維深不屑道。

 

 

 

衛宇霆擺擺手笑道:“有時候狗咬人也是很疼的,尤其是被咬的那個還是主人!”

 

 

 

李維深頓時也來了興趣,不由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之前周家還沒洗白時趙家跟他們一直不遠不近,後來周家洗白後忽然就跟他們走得近了,無外乎是想找棵好乘涼的大樹罷了。不過前段時間周銘涵為了個小男生……咳,不僅向趙家退了婚還把趙家大小姐逼出國去了,趙家定然對此不滿。況且趙家現在漸漸起來了,還會像以前那樣把周家當回事嗎?趙宇剛可不是他父親趙國平。”衛宇霆意味深長的說。

 

 

 

“繼續。”

 

 

 

“如果我們和趙家聯手,一來可以給周氏製造些麻煩,二來……也能從副董手裡多拿些權出來。”

 

 

 

“唔,父親當家後就越來越膽小了,嗤,要不是我他能這麼早掌權?我看他也確實該休息休息了,你下去吧,就照你說的這麼辦。”說完李維深也挺滿意,不由暗想,趙家他就不必親自去了,讓衛宇霆去也算給面子了。

 

 

 

衛宇霆去了趟中宏科技,結果自然是雙方滿意。中宏的當家人趙宇剛也早就對周氏有些不滿了,在他看來兩家本來就是要成親家的,周氏把工程給中巨集做有什麼不對?結果一期催的緊巴巴,二期直接重新招標了。

 

 

 

年前周老爺子又給他父親打電話說孩子不和,兩家婚事作罷。這還不算,周銘涵和個小男生搞在一起,她妹妹不過是去說了兩句,就打電話給父親說什麼讓妹妹別再去找那小男生麻煩,還說什麼出了事後果自負。父親也是個沒膽的,就為這麼點小事兒,緊趕忙趕的就把妹妹送出國了。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周家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還不是被李氏壓了一頭!

 

 

 

於是趙宇剛就這麼秘密的和李氏達成了協定,等趙國平知道後全市的報紙都報過一遍了。

 

 

 

趙國平看到報紙就把趙宇剛一頓狠訓,中巨集科技是搞網路的,跟建築實在搭不上邊,這次趙國平真是被氣得夠嗆。

 

 

 

“你說說你,你沒事往那裡頭插一腳幹什麼?”趙國平罵完後喘著粗氣問。

 

 

 

趙宇剛笑呵呵的勸道:“爸,你太古板了,這又不要咱們建,咱們注資就行了,有錢一起賺嘛!再說了,李家現在勢頭正盛,和他們交好總沒錯的!”

 

 

 

趙國平歎了口氣道:“你這忽然跟李家好了,周家怎麼交代?”

 

 

 

“這有什麼好交代的,就周銘涵對妹妹做的那事,我沒找他算帳都給他面子了。”趙宇剛不屑的說。

 

 

 

趙國平聽了搖搖頭,心下也有些黯然,對於年前那事他還是埋怨周家的。本來嘛,倆個孩子雖然沒訂婚沒交往,可兩家都默認了要結親這事的,他們家對外也都說趙語馨將來是要嫁到周家去的。這大半個A市人都知道的事,周家忽然就說沒戲了,這讓他們趙家的臉往哪擱?

 

 

 

雖然周老爺子打電話時語氣很歉然,可他們家語馨丟了那麼大的臉怎麼辦?可後來周老爺子也親自登門道歉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裡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他歎了口氣,認命的說:“算了,現在公司也交給你了,你說什麼就什麼吧,別鬧太大了。”

 

 

 

趙宇剛聽了一臉驚喜:“父親您放心,肯定不會出事的。”

 

 

 

70記起

 

 

 

第六十七章

 

 

 

這是一條醫院的走廊,偶爾有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路過,入目的白色顯得有些壓抑,周銘涵奇怪的看著自己,他好像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不一會兒劉醫生推門而出一臉激動地和自己說著什麼,然後自己也忽然瞪大了眼睛,雙手顫抖的接過了劉醫生中的紙。周銘涵有些好奇,想湊過去看看那些紙上寫的是什麼,卻忽然想起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

 

 

 

周銘涵猛然驚醒,不由揉了揉有些暈眩的額頭,疲憊地說:“進來。”

 

 

 

居然在辦公室就睡著了,是最近太累了麼?他抖了抖被壓在手下的資料,暗暗想到。

 

 

 

葉謹進來扔給他一遝報紙,說:“看看,你不願意自有人願意!”

 

 

 

周銘涵瞟了一眼問:“什麼?”

 

 

 

“李維深跟趙家合作了。”

 

 

 

“哦,關我們什麼事?”周銘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葉謹痛心疾首的說:“你就裝吧,接著裝吧!多好的機會啊,就這麼跑了!”

 

 

 

“行了,就這事?”

 

 

 

“你……”

 

 

 

“沒事就回去吧,我忙呢。”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工作又堆下來了。周銘涵有些煩躁的想,他還想今天能早點下班約韓棋吃個飯呢,最好回公寓讓韓棋下廚做,嗯,他發現他家棋棋廚藝真好,做什麼都好吃。

 

 

 

葉謹聽了一臉無力,道:“算了,以後我再多事我就是神經病。”,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想到剛才那個詭異的夢周銘涵不由又叫住了他,道:“幫我約一下趙醫生。”

 

 

 

葉謹立刻轉身一臉好奇的問:“怎麼?又做噩夢了?我說你就是虧心事做多了才……”

 

 

 

“哪來那麼多廢話!到底是結了婚的男人,囉哩囉嗦的,這還沒奶孩子呢就囉哩囉嗦的。”

 

 

 

葉謹氣結,一轉身摔上門出去了。

 

 

 

周銘涵有些鬱悶的揉了揉眉心,就像那個心理醫生說的那樣,自從他和韓棋在一起後確實很久都沒做過哪些怪異的夢了,可今天忽然又做了。雖然夢裡並沒有韓棋,但他總覺得這只是因為被打斷了,如果他接著做下去韓棋肯定會出現。

 

 

 

沒錯,這些夢就像有聯繫一樣,就像是一個拼圖,似乎只要按照什麼規律拼湊就能拼成一整個故事一樣,這讓他非常困擾。

 

 

 

晚上打電話給韓棋,本來以為要好好磨一番韓棋才會答應,甚至都準備好草稿了,結果出乎意料,韓棋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什麼?”周銘涵沒反應過來,又道:“等等,你同意了?”

 

 

 

“嗯,你買菜行吧?別買魚,雞也別買,豬肉……算了,葷的都別買了,最近都不想吃……哎算了,還是少買點吧,差點忘了你了……”

 

 

 

周銘涵一陣黑線,敢情你當我不吃啊!

 

 

 

路過超市買菜時,周銘涵繞著水產品區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咬咬牙,暗想堅決不能慣著他,都那麼瘦了怎麼還能不吃肉?於是終於下定決心買了一條鯽魚。

 

 

 

回到家發現韓棋已經到了,正在拖地,見他進來就皺著眉頭說:“換鞋,我才幾天不在啊?就亂成這樣了。還有那邊的桌子,那些什麼沒用的報紙都給我扔了……”

 

 

 

周銘涵一進門就被他頤指氣使一通,頓時渾身清爽,忙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等會兒啊,我先把菜放廚房去。”

 

 

 

韓棋嫌惡的推開他,皺起眉有些反胃的說:“怎麼一股腥味啊?買魚了?你還是先去洗澡吧!”

 

 

 

周銘涵聞了聞說:“有嗎?這魚是我親自撈的,呆會兒你可得多吃點。”

 

 

 

“要是你親自做的話我就多吃點。”

 

 

 

“要是我親自做的話,咱倆就都別吃了。”周銘涵故意把魚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說道。

 

 

 

韓棋頓時臉色有些發白,強忍著不適說:“先拿去用鹽水浸一會兒,你趕緊去洗澡。對了,魚殺了沒?沒殺的話你殺完再去洗。”

 

 

 

“不殺能有這麼大味嗎?”周銘涵沒注意到他的不適,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

 

 

 

周銘涵洗完澡想找那件灰色的襯衫穿,嗯,因為那件衣服衣服有些小了,顯身形,於是在衣櫃裡一通亂翻,然後就翻出了個長方形的小盒子,上面還用絲帶打了結?這是什麼?

 

 

 

周銘涵趕緊拆開看看,咦?一條暗紅色的領帶?摸了摸布料,還蠻……劣質的,這肯定不是自己買的!來過這個公寓的就只有自己和韓棋了,哦,還有爺爺和周伯,不過他們肯定不會買的,一看就是便宜貨還在包裝盒上打了個蝴蝶結!咳咳,那就只有韓棋了。

 

 

 

周銘涵一番推測後頓時心底暗喜,什麼時候買的?開學後韓棋幾乎沒來過這兒,開學前,那就是八月份,那就只有自己生日那會兒了!

 

 

 

一想到生日周銘涵頓時有浮想聯翩,韓棋那天好……咳咳,原來是生日禮物啊!小混蛋,居然騙他說沒有。難道韓棋覺得拿不出手才……不行,這太打擊韓棋送禮物的積極性了。

 

 

 

於是周銘涵決定不穿‘誘惑襯衫’了,翻出一件白襯衣穿上,又洋洋自得的把領帶打上,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嗯,雖然一看就很便宜,可樣式還是很不錯的嘛!不愧是他家棋棋選的。

 

 

 

周銘涵一出去就故意晃到韓棋面前,想讓他看看自己戴的領帶。但韓棋剛做完魚,吐得昏天黑地的正坐在沙發上休息,壓根沒注意他穿的是什麼。

 

 

 

周銘涵總算看出他有些不對勁了,忙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問:“怎麼了?又不舒服了?”

 

 

 

他身上帶著沐浴露清涼的味道,讓韓棋聞著有些舒服,不由靠近了些說:“沒,有點熱而已。”

 

 

 

周銘涵一陣心猿意馬,還好理智占了上風,最終還是不放心,勸道:“我覺得你最近有點不對勁啊,做什麼都有氣無力的,這也不想吃那也不願意吃的,讓你去醫院看看還不去,算了,現在就去。!”

 

 

 

說著周銘涵就伸手要去拉他,韓棋卻一下避開了他,皺著眉道:“有什麼好看的,我在校醫院開了藥了,本來還好好的就你回來之後才不舒服的。”

 

 

 

周銘涵:“……”

 

 

 

感覺這話有點不對,韓棋又趕緊解釋說:“是你拎那條魚,那條魚聞著不舒服,嗯,不過我已經把他放油鍋裡煎了個透徹了。”

 

 

 

周銘涵繼續無語,最後在他頭上揉了一下說:“算了,不去就不去,真哪裡難受的話千萬要跟我說。”

 

 

 

“知道知道。”

 

 

 

“那剩下來的菜我去做吧。”

 

 

 

“你行嗎?”韓棋狐疑的問。

 

 

 

呃?周銘涵很想就地證明一下自己到底行不行,不過……看看韓棋那還有些發白的臉,還是算了吧。下次,下次一定得讓他明白自己到底行不行!

 

 

 

“過來,打下手。”周銘涵一把拉起他。

 

 

 

“是當指揮吧。”韓棋好笑的說道。

 

 

 

“對,党指揮槍嘛!”

 

 

 

“滾!”

 

 

 

……

 

 

 

周銘涵這邊過的幸福無比,李維深那邊卻出事了。

 

 

 

總經理辦公室內,李維深一抬手把一堆文件全砸衛宇霆身上去了,然後氣得在辦公室轉來轉去。

 

 

 

“你看你做的好事,說什麼北廣場那塊地好,現在真是好地了,都挖出古董了能不好嗎!難怪周銘涵死活都不要!”

 

 

 

衛宇霆被他砸的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的神情,卻低聲辯解道:“當初周銘涵確實是看好那塊地的,誰知道……後來我們不是也找專家看了嗎?”

 

 

 

“專家專家!那群傢伙就走個過場而已!”李維深又是一通亂吼。

 

 

 

“李總,現在發火也不是個事兒,還是應該儘快找出解決的辦法才是。”衛宇霆建議道。

 

 

 

“現在又要停工又要我們出發掘的錢,你知道我要損失多少嗎?媽的挖出來還都得給別人,我是吃飽了撐得!“李維深已經氣得破口大駡了。

 

 

 

罵完他又喘了口氣問道:“趙宇剛那邊怎麼說。”

 

 

 

“趙總還不知道。”想到這衛宇霆忽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頓時神色一凜,然後小聲說:“李總,現在事情還沒有傳出去,只有幾個小工知道,上面也沒人知道……”

 

 

 

李維深頓時也神色一凜,開發商挖到古董為了不拖工期瞞著不報直接開工的不是沒聽過,甚至有直接砸了的,但這……

 

 

 

“反正那官窯都是□百年前的東西了,到底在哪考古學家都沒搞清楚,誰知道就被我們挖出來了?”衛宇霆又勸道。

 

 

 

李維深也不由點點頭,但還有些猶豫道:“我聽說挖出來的瓶子好幾個都完好無缺的,往下去還更多?”

 

 

 

“要是您捨不得砸了瓶子我們就把它們賣了,自己收藏也行,黑市上很多這種瓶子,有真有假,還有是盜墓的挖出來的,只要我們手段隱蔽誰能知道呢?”

 

 

 

“我再考慮考慮,你問問趙宇剛怎麼說。”李維深還是有些猶豫,他倒不在意那幾個瓶子的錢,雖然聽說有的古董能拍到幾個億,不過他又不是古董迷。

 

 

 

衛宇霆點了點頭,出去之前意味深長的說:“李總,在A市您還怕誰不成?要是北廣場的這個工程被停了,您怎麼和副董交代?他對您越權的事不滿很久了。”

 

 

 

一提這個李維深就來氣,當初要不是他把小叔搞下去了,讓爺爺呆醫院裡出不來,李氏能輪得到李政當家嗎?現在到跟自己計較起來了,當初爺爺當家時怎麼不問他要權去。

 

 

 

衛宇霆眼神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笑。打完電話後又推門進來,恭敬道:“李總,趙宇剛慫了。他既不想停工,也不敢瞞著上面。”

 

 

 

李維深諷刺的一笑道:“我給他打。”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趙宇剛有些驚慌的聲音:“李、李總,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挖出遺址來?不是說勘測過嗎?這是怎麼回事啊?”

 

 

 

“趙總,既然挖出來了我也沒有辦法。現在有兩條路,一是老老實實的上報,該停工停工,該出錢出錢。按當初說好的,錢,你們自然是出大頭。二是……瞞著上面,繼續開發!”

 

 

 

“這這……”

 

 

 

“選一的話我沒話可說,反正我們李氏耗得起,不過你們中宏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衛宇霆嘴角微微勾起,看來李維深已經有答案了。

 

 

 

“選二的話……你放心,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肯定隱蔽。給你提個醒,我岳父馬上就要升市委書記了。”

 

 

 

趙宇剛猛然一驚,這事兒他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啊?這宋市長升的也太快了吧?

 

 

 

“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李維深淡笑著問。

 

 

 

趙宇剛頭皮有些發麻,這簡直是威脅了,最後只得硬著頭皮說:“我選二吧,那個……李總啊,上面真不會知道吧?”

 

 

 

“知道又怎麼樣?上面能上到哪兒去啊?市委書記都是我岳父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趙宇剛都要給跪了,說:“輿論啊李總,上面知道是沒什麼,還能走關係,要是捅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就麻煩了!”

 

 

 

“放心好了,都給錢封口了,誰說?”李維深氣定神閑的說。

 

 

 

“那……既然這樣的話,就照您的意思做?”趙宇剛還是不敢。

 

 

 

“就這樣!”李維深不耐的掛了電話,然後對衛宇霆說:“真是個沒種的傢伙。”

 

 

 

衛宇霆點點頭應和,心裡卻止不住竊喜,如果這件事鬧大了,李維深肯定要遭殃,李政已經是半架空了,董事會也有很多人看好自己。當然,那些姓李的除外。再加把勁說不定能一次把兩個都搞下去。

 

 

 

想到這他垂了垂眸,又覺得似乎不夠,僅僅這件事似乎不能打垮他們。怎麼辦呢?放眼A市,能與李氏作對的就只有周氏了。周銘涵和李維深對上是他一直想要的情況,雖然前段時間不太合適,但現在……

 

 

 

“李總,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想好之後他垂眸而問。

 

 

 

“說。”

 

 

 

“周銘涵一開始非常想要北廣場的那塊地,還親自打電話詢問過,我聽說葉謹休假後競標工作一直是他親自主持的,後來為什麼忽然就不要了呢?”

 

 

 

“你是說……”

 

 

 

“他很有可能事先知道了。”衛宇霆斬釘截鐵道。

 

 

 

李維深心下一緊,眼中閃過了一絲憤恨。周銘涵居然事先知道,那自己去找他合作時豈不就像個小丑?那時候他是不是心裡都樂開花了?可惡!可恨!

 

 

 

“如果他真知道了,不說還好,一旦說出來……我們可就名譽掃地了,而且,周氏和我們可是競爭關係……”衛宇霆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維深敲了敲桌子,神色凜然。

 

 

 

衛宇霆低聲說:“李總,這種事我們又不是沒做過,上次化工廠不也死人了?也沒怎麼樣。要是周銘涵死了,或者重傷不醒了,周老爺子還能撐下去?我聽說他可是得了胃癌的,到時候兩個當家人一倒,周氏還不任人瓜分?再看看A市,除了您,還有誰能吞得下周氏……”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有種蠱惑的味道。李維深仿佛能看見自己吞併周氏將父親擠下臺去的樣子,如果真到了那時候,整個A市還有誰敢和他作對?就是宋遠江也要避他三分了吧。

 

 

 

想到這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內心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懷。很久以後他再想起這個時刻,他知道,他不是怕周銘涵說出什麼,真說出來了又怎樣?他犯不著為了幾個瓶子殺人,他只是……太想把他們都踩在腳下了,太想站在巔峰了。

 

 

 

週末周銘涵心情不大好的開車去一個心理診所,呃,找趙醫生。本來他也不想去的,除了那天在辦公室做了一回那種夢後,他一個星期都沒再做過了,但已經約了醫生了不去也不好。

 

 

 

剛上高速就接到韓棋的電話,問自己有沒有時間陪他去買電腦。周銘涵萬分想去啊,但……

 

 

 

“這……我……”

 

 

 

“沒空嗎?那算了,我和孫浩他們一起去吧。”

 

 

 

“等等,我去下醫院,回來陪你好不好,你先去等會兒,我過會兒去接你。”

 

 

 

“你去醫院?怎麼了?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啊?”韓棋聽了立刻問道。

 

 

 

“……這……不用了,呵呵,沒什麼事,去看看爺爺,呵呵……”周銘涵乾笑道,這怎麼能說呢?要是韓棋知道了怎麼辦?誤會他有暴力傾向怎麼辦?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夢到自己打韓棋的情形啊!

 

 

 

“那好吧,我去胖老闆那等你,就是那家鴨血粉絲店。”

 

 

 

“嗯,等我啊,馬上。”說著周銘涵又踩了下油門。

 

 

 

“那好,你注意安全,我掛了。”韓棋叮囑一聲。

 

 

 

“好,拜拜。”周銘涵連忙在他掛之前也叮囑一句,然後心情大好,油門一踩到底沖了出去。

 

 

 

韓棋有些好笑的盯著手機看了會兒,然後跑到鴨血粉絲店,對著老闆說:“老闆,給我來碗鴨血粉絲!”

 

 

 

胖老闆瞅他一眼說:“你不在這打工了可就不免費了啊!”

 

 

 

“知道知道。”韓棋笑呵呵的說。

 

 

 

前段時間吃什麼都想吐,唯獨吃老闆做的鴨血粉絲不吐啊!

 

 

 

不一會兒陳凡路端著碗鴨血粉絲跑過來放他桌上,韓棋笑著問:“小鹿啊,自考考的怎麼樣啊?”

 

 

 

陳凡路靦腆的笑了笑說:“還行,都挺簡單的,我覺得都能過。”

 

 

 

韓棋吐血,這話要是被他們學校那群報了繼續學院輔修的同學聽見了不得氣死。

 

 

 

“好好考啊,爭取早點脫離老闆的魔掌啊!”胖老闆立刻朝他瞪了一眼,韓棋趕緊低頭吃粉絲。

 

 

 

陳凡路忙擺手說:“老闆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一定要報答他的!”

 

 

 

胖老闆懶洋洋的說:“免啦,少給我打壞幾個碗就行了。”

 

 

 

呃,陳凡路尷尬的低下了頭。

 

 

 

正在這時一個穿警服的男子站到了小店門口,兩人不由同時回頭,來人朝韓棋點點頭,然後笑著朝陳凡路招了招手。

 

 

 

陳凡路臉一紅,眼神開始亂飄,胖老闆見了立刻哼了一聲,道:“還不趕緊去!”

 

 

 

陳凡路得了令立刻跑了出去,有鬼!韓棋立刻抱著碗跑到門口的位置坐下,勾著頭往外看。

 

 

 

胖老闆見了哼了一聲,說:“出息,有什麼好看的,你沒做過?”

 

 

 

韓棋立刻想起以前周銘涵來找他的事和等會兒周銘涵還要來找他的事兒,頓時臉上一熱,趕緊低頭吃粉絲。

 

 

 

胖老闆感歎:“你說現在的小年輕都怎麼了?你這樣他也這樣……”

 

 

 

韓棋驚悚回頭:“老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你不就是跟周氏那誰誰好了嗎?”胖老闆哼哼道。

 

 

 

“你、你沒什麼別的想說的嗎?”韓棋小心翼翼的問。

 

 

 

“有什麼要說的?好好過日子,過不下去了就來我這,肯定給你留著活幹,得,我先去抽根煙,幫我看著鍋。”

 

 

 

韓棋聽了心裡滋味萬千,覺得……要是他阿爸也這麼看得開就好了。

 

 

 

於是胖老闆回來後韓棋一臉希翼的問:“你說要是我爸知道了會怎麼樣啊?”

 

 

 

“我又不是你爸,我怎麼知道?”胖老闆斜他一眼。

 

 

 

“那你說要是你兒子喜歡上個男的……”

 

 

 

“老子打斷他的腿!”話還沒說完胖老闆就瞪著眼睛說道。

 

 

 

韓棋一臉黑線。

 

 

 

“不對,憑什麼打我自己兒子?老子非打斷那混小子的腿!”胖老闆又改正道。

 

 

 

韓棋繼續黑線中,胖老闆“啪“的一巴掌拍他頭上,說:“行了,吃你的吧,沒事咒我兒子是同性戀!”

 

 

 

韓棋再次低頭吃粉絲,然後低頭的瞬間發現……方振親了陳凡路一下,瞬間驚悚了,已經到這地步了?

 

 

 

立刻回頭問老闆:“什麼時候的事啊?”

 

 

 

“啊?你說他們啊,有段時間了,開學的時候吧。”

 

 

 

韓棋扳著手指頭數數,兩個月多了啊!他居然一無所知!想著搖搖頭“嘖”了兩聲,看來衛宇霆完全沒戲了,這樣好,他覺得教官人還是不錯的。

 

 

 

周銘涵一心想早點去接韓棋,於是車開得很快,可快下高速時出問題了,他發現減不了速了。

 

 

 

周銘涵心頓時沉了下來,周家還沒洗白那會兒各種暗殺也不少,他爸媽就是車禍死的,他早就訓練出條件反射了,立刻踩向刹車,果然沒有效果!

 

 

 

看來被動了手腳了,周銘涵看看外面的情形,路邊是護欄,護欄的那邊是水渠。

 

 

 

周銘涵眼神暗了暗,額頭開始冒出細小的汗珠,他拿出手機給葉謹打了電話:“喂,阿謹,能鎖定我的位置嗎?嗯,車被動手腳了,叫醫院準備好,派人來接我。”

 

 

 

說完後掛了手機,雙手緊握方向盤,死死地盯著前方,眼睛裡滿是堅定。不會有事的,以前不是跳過一次嗎?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才和韓棋在一起,韓棋都還沒有畢業,自己怎麼能先走了呢?他們要白頭偕老呢,自己怎麼能先走一步?沒錯,韓棋還等著自己去接他呢。

 

 

 

這麼想著他漸漸平復了呼吸,額上的汗卻一點也沒有減少的趨勢,後面有警車跟了過來,他知道是葉謹和徐軍他們到了。

 

 

 

這時已經過了水渠,前面除了護欄就是斜坡,坡的那邊是樹,周銘涵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於是車頭一轉直直向斜坡下沖去。

 

 

 

後面車裡的葉謹嚇得立刻大叫一聲:“涵哥!”

 

 

 

車子瞬間撞在了一棵景觀樹上,樹被攔腰撞斷,車頭整個變了形,車身在地上翻滾了一圈變成了四輪朝天。血漸漸在車頂漫開,周銘涵視線有些模糊,恍惚中他又看見了韓棋坐在李維深的腿上和他擁吻著,而自己……站在門口冷冷的有些厭惡的看著……

 

 

 

韓棋吃完粉絲在那逗陳凡路,胖老闆最後看不下去了,不由問道:“你都吃完了還不走幹嘛?”

 

 

 

“誒?”韓棋這才反應過來,一看手機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周銘涵居然還沒來,到底怎麼回事?他不由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你在醫院嗎?是不是爺爺出什麼事了?怎麼還沒來啊?”電話一接通他就奇怪的問。

 

 

 

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周銘涵的聲音,葉謹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韓棋嗎?老闆出車禍了,你有空的話來一下吧,在微山湖醫院……”

 

 

 

韓棋忽然心裡一痛,喉嚨像被什麼扼住一般,他艱難的問:“你……說……什麼?誰……出車禍了?”

 

 

 

“是……是周總,車被人動了手腳,已經送進搶救了,這事千萬不能對別人說知道嗎?”葉謹叮囑道,“喂?喂?你在聽嗎?韓棋?”

 

 

 

“我知道……”韓棋咽了口唾沫艱難的說,不知為何,他忽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肚子也隱隱有些作痛。他怎麼了?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心裡怎麼會這麼難受?他是怕周銘涵有什麼不測嗎?他這麼喜歡周銘涵了嗎?為什麼他都自己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有些飄忽,不由得捂著肚子蹲了下來,喘了口氣聲音微弱的問:“我知道,他怎麼樣了……”

 

 

 

葉謹覺得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不由擔憂的說:“現在還不知道結果,不過應該沒事,來的都是頂尖的專家,你怎麼樣?沒事吧?”

 

 

 

韓棋呼出口氣,也覺得應該沒事,前世不也有過這種事嗎?那時還是兩個人一起呢,都沒事。於是他強笑道:“沒事,我去看看他吧,在哪個病房?”

 

 

 

“你直接過來就行,我讓人在樓下接你。”

 

 

 

“好……”

 

 

 

掛了電話韓棋還沒有起來,他抱著膝蓋不知蹲了多長時間,直到陳凡路戳了戳他擔憂的問:“韓棋,你沒事吧?”

 

 

 

韓棋這才抬起頭勉強的朝他笑笑道:“沒事……”

 

 

 

“咦?你哭了……”

 

 

 

韓棋有些尷尬的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的說:“是嗎?”

 

 

 

然後就要站起來,結果起來太猛肚子又是一痛,陳凡路趕緊扶住他擔憂的說:“你臉色不太好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哦,正要去呢,謝謝。”

 

 

 

“沒事沒事。”

 

 

 

胖老闆看他臉色慘白,忙說:“身上帶錢沒,沒帶從這拿。”

 

 

 

“不、不用了,帶了……”韓棋勉強笑笑,又說:“我先走了……”

 

 

 

見他走了陳凡路和胖老闆面面相覷,陳凡路說:“我覺得肯定是他[楓葉文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楓葉文學網(www.fywxw.com)]什麼人出事了。”

 

 

 

“我覺得可能是他男人出事了。”胖老闆說。

 

 

 

陳凡路臉一紅,又小聲說:“希望不是他父母出事了。”

 

 

 

胖老闆說:“希望出事的是他男人。”陳凡路看了他一眼,胖老闆連忙又接著道:“而不是他父母。”

 

 

 

周銘涵覺得整個人昏沉沉的,他又看見那些夢中的場景了,不同的是這次有了聲音,他聽見李維深笑得一臉淫-穢的對自己說:“涵哥真是好眼力!這小子在床上可真是個尤物!雙性人!下麵兩個洞,插哪個都爽!”

 

 

 

他又看見在桃源別墅裡他把一遝照片灑在韓棋的臉上,憤怒的臉都扭曲了,惡狠狠地說:“你就那麼喜歡他?他招招手你就上趕著湊過去?我到底地哪裡不如他了?有什麼是他給的起我給不起的嗎?我他媽的跟祖宗似的供著你,你還天天擺著張臉給我看,你當我買你回來是給自己添堵的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是吧?你就非得這麼賤?就非他不可嗎?”

 

 

 

他也看清了那些照片是什麼內容,照片上的韓棋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卻……

 

 

 

“你想走就走啊!我攔著你了嗎?想走可以啊,你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我買的?就你身上那條床單也是我的,你一樣也別帶!就這麼去找你的深哥!”

 

 

 

“韓棋,你是我用三個億的工程換來的,你要真想離開我,就拿三個億來……”

 

 

 

“我是真的喜歡你啊,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嗎……”

 

 

 

然後呢?是漫天的大火,最後留給他的只剩一具焦黑的屍體……

 

 

 

眼角有淚水劃過,周銘涵覺得一陣頭疼欲裂,他似乎想起什麼了,那些……不是夢?沒錯,那些不是夢!那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事,是他切身經歷過的事!周銘涵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難怪他一次看見韓棋就覺得那樣熟悉,難怪越看他越喜歡,控制不住的想要靠上去。

 

 

 

原來他們曾經錯過那麼多,原來他曾經如此傷害過一個人,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

 

 

 

孩子?孩子……

 

 

 

周銘涵覺得他痛得簡直無法呼吸了,孩子啊,他們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劉醫生說那是個小公主,是個生長在韓棋腹腔內的小生命。

 

 

 

他仍記得當初接過化驗單時激動的心情,他高興地手都抖了,這是他和棋棋的孩子,多麼神奇!

 

 

 

他發誓這次一定要對棋棋好,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打罵他,等解決了那些人後就把他搬出那幢小樓,爺爺知道了肯定也會高興地,肯定不會再阻止他們了。他高興地手抑制不住的發抖,在車上就迫不及待的給爺爺打了電話,老爺子雖沒再說什麼反對的話卻歎了口氣,道:“隨你吧。”

 

 

 

他以為這是同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見見韓棋,想抱著他,想聽聽看能不能聽見他們小公主的心跳聲,甚至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都沒發現。

 

 

 

噩耗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葉謹給他打了電話,“老闆,你現在在開車?有件事要跟你說,你先把車靠邊停下……”

 

 

 

“阿謹,我跟你說我要做爸爸了,是我跟棋棋的孩子,是女孩兒,正好到時候給你們家小旺做媳婦好不好啊?呵呵!”他高興地說著,忽略了電話那頭的沉默。

 

 

 

葉謹過了半天才說話,“老闆,你先把車靠邊,我有話跟你說……”

 

 

 

“吱——”他猛地踩下刹車,奇怪的問:“怎麼了這麼神秘兮兮的?”

 

 

 

“……老闆,你要穩住情緒啊,那個……剛才金湖那幢小樓失火了,本來阿軍他們能救下韓棋的,但他拒絕營救,後來還把窗戶都銷死了,你知道,那樓的玻璃都被你換成防彈的了,阿軍他們也沒辦法……”

 

 

 

後面說什麼他都聽不見了,他只知道腦袋裡都是“嗡嗡”的聲音,天旋地轉也不過如此了。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

 

 

 

他們才剛有了孩子,他們在一起還沒有兩年,棋棋甚至還沒接受他!這怎麼可能?他眼睛發紅,發瘋的踩下油門!

 

 

 

這不是真的!葉謹騙他的,或者是爺爺故意把棋棋藏起來然後讓人這麼騙他的!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然而事實由不得他不信,當他趕到金湖時火已經被撲滅了,只剩下樓房焦黑的骨架和一縷縷輕煙。

 

 

 

他失措的看著四周,徐軍走過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那小情兒自己不想活兒,沒法子,消防大隊那群人也盡力了……不過他媽媽救出來了,燒得不輕……”

 

 

 

“他在哪兒?”他忽然抓著徐軍的肩膀問,眼睛裡滿是血絲。

 

 

 

徐軍嚇了一跳,指了指那邊醫生抬著的擔架,上面用一塊白布蓋著。

 

 

 

他猛然沖過去搶了下來,然後顫抖著要掀開那塊布,葉謹在那身後死死地按著他,啞聲說:“別看了,已經不成樣子了……”

 

 

 

他止不住的哆嗦起來,他想這不可能,他要驗DNA,這一定不是韓棋,然而當他摸到他手腕上那塊自己強制帶上去的表時,終於控制不住眼眶,淚水就這麼悄然滑落……

 

 

 

他猛然將頭埋進那用白布包裹著的瘦弱身體,渾身抑制不住的哆嗦,當手滑到那個平坦的腹部時,終於忍不住失聲慟哭起來!

 

 

 

真的沒有了,棋棋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71第六十八章

 

 

 

韓棋到了醫院門口時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肚子也隱隱作痛,他以為是最近受涼了,也沒在意就進去找了個護士問周銘涵住哪兒。

 

 

 

剛好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西裝的男子,奇怪的打量了他一下就問:“是韓先生嗎?”

 

 

 

韓棋一愣,忙說:“是、是的。”

 

 

 

黑衣人欠了欠身說:“葉先生讓我來接你,請跟我來。”

 

 

 

韓棋點點頭,忙忍著不適跟了上去。黑衣人走了幾步又回頭,有些擔心的問:“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需不需要先去看下醫生?”

 

 

 

韓棋搖了搖頭,強笑道:“不用,先去看看……銘、銘涵……”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這兩個字,以前周銘涵也讓自己這麼稱呼他,但韓棋總覺得太肉麻了叫不出口,這會兒叫出來了反而覺得也沒什麼。

 

 

 

黑衣人聽了卻是挑眉一笑,本來還覺得沒什麼的韓棋不由又窘迫了。

 

 

 

黑衣人也沒再接著笑他,直接帶著他去了手術室外。韓棋一到那兒就嚇了一跳,一群黑衣人加員警,老爺子和周伯也在。這……是不是傷的很重?

 

 

 

韓棋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腿也有些發軟。

 

 

 

老爺子見他來了忙說:“小韓也過來了,來這邊坐著等吧,臉色怎麼這麼差?放心好了,那小子命硬得很,肯定不會有事的。”

 

 

 

話雖這麼說,可韓棋還是能發現他說話時手在細微的抖動,緊緊地攥著拐杖,明顯很擔心的樣子。

 

 

 

他不由得坐過去握著老爺子的手安慰道:“嗯,一定沒事的,您為他吃了那麼多天齋,念了那麼多天佛呢,老天爺不會收他的。”

 

 

 

老爺子聽了舒心的笑了笑,說:“是啊,他還不信這個,等他出來了非得好好說道說道他……”

 

 

 

正說著門開了,一群人慌忙圍過去,韓棋也猛然站起來卻忽然感到小腹一陣下墜般的劇痛,疼的他直冒冷汗,立刻跌坐在了地上,也沒人注意到他。

 

 

 

老爺子慌張的問:“小劉啊,怎麼樣啊,到底有沒有事啊?”

 

 

 

劉醫生摘下口罩舒了口氣,說:“我只能說手術非常成功,具體的你得問這位主刀的李醫生。”

 

 

 

“哦哦。”老爺子這才放下心來,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嘛……小韓啊,銘涵沒事……”

 

 

 

老爺子一轉頭卻沒看見韓棋,不由奇怪的問:“小韓呢?”

 

 

 

老爺子一說大家才開始回頭張望,葉謹忽然驚呼一聲:“韓棋!”

 

 

 

韓棋這會正抱著肚子靠著椅子坐在地上,額上冒了一層冷汗。

 

 

 

老爺子見了忙說:“快,小劉,快看看是怎麼回事?唉……”

 

 

 

劉醫生剛出手術室還沒站穩呢,又急匆匆的趕過去,慌忙問:“怎麼了?肚子疼?最近吃什麼了?”

 

 

 

韓棋搖了搖頭,疼的滿頭虛汗,其實從聽見“手術很成功“這幾個字後他眼前就開始模糊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這會兒見有人來了,終於如釋負重的暈過去了。

 

 

 

老爺子覺得今天他的心臟真是接受了強有力的考驗,先是寶貝金孫出事了,在手術室門口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松了口氣,這“孫媳婦“又暈過去了,他老人家還沒暈呢你個小年輕暈什麼?

 

 

 

唉!老爺子認命的又坐到另一間門口等,暗想估計是受刺激過度了,應該沒事。現在年輕人的身體素質真是太差了,連他一個老人家都不如。

 

 

 

沒一會劉醫生又一頭汗的出來,老爺子忙問:“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劉醫生含含糊糊的說:“沒事,就是體虛,有些營養不良,回去後多補補……”

 

 

 

“是該多補補咧,你看那孩子瘦的,正好,等銘涵好了讓他們都回老宅住,讓小李多給他們燉些湯喝……”

 

 

 

劉醫生神色古怪的說:“這……老爺子,還有件事要說……”

 

 

 

“哦,說啊?”

 

 

 

“這……”劉醫生看了看四周,老爺子看了一眼心領神會,朝他們揮了揮手,又看了看周伯,說:“平昌不是外人。”

 

 

 

劉醫生點點頭,低聲說:“老爺子,我想把韓棋送到婦產科檢查一下,我懷疑他是懷孕了……”

 

 

 

“啥?”老爺子覺得他耳朵有點不對勁,怎麼聽到“懷孕”兩個字了?是他最近想孫子想多了?

 

 

 

劉醫生也有些窘迫,又壓低了聲音說:“我是說韓棋可能是有了孩子了,我想送他去婦產科看看……”

 

 

 

“什麼?那、那我們老周家不是有後了?”老爺子驚喜的鬍子一翹一翹的,周伯也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劉醫生窘然,老爺子都不奇怪男的為什麼會有孩子嗎?

 

 

 

“這……小韓少爺不是男的嗎?”

 

 

 

好在周伯替他問出了這個問題,老爺子這才驚醒過來,忙說:“對啊,那孩子是男的啊!”

 

 

 

“我也只是懷疑,所以才說送他去婦產科看看……”

 

 

 

好嘛,原來是懷疑啊,害他白高興一場,老爺子蔫蔫的說:“小劉啊,你也真能亂懷疑,能懷疑到這上面來……”

 

 

 

劉醫生耐著性子說:“我爺爺是老中醫,我沒那本事,但號個脈還是成的……”

 

 

 

“那就是說真有可能是……”老爺子鬍子又開始翹了。

 

 

 

劉醫生點了點頭,老爺子忙說:“那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去查查看?”

 

 

 

劉醫生很委屈,他又不是婦產科醫生。

 

 

 

老爺子坐在外面一臉緊張的對周伯說:“你說這也是因禍得福啊,不是,是福禍雙臨啊,也不是,哎呀,總之要是真的那銘涵這小子可就走了狗屎運啦,哈哈……”

 

 

 

周伯站在一邊微微笑道:“少爺這是吉人自有天相!”

 

 

 

“對對對……”老爺子摸了摸鬍子笑道,接著又很不在意的模樣說:“說不定是劉醫生搞錯了,別抱太大希望,別抱太大希望啊……”

 

 

 

嘴上說著眼睛卻直直的盯著門瞅,周伯見了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劉醫生跟幾個醫生一起出來,老爺子一見他就激動地握上他的手緊張的問:“怎麼樣?怎麼樣?真的假的?”

 

 

 

劉醫生也一臉激動,抓著老爺子的手道:“老爺子,大喜呀!”

 

 

 

“真的!”老爺子眼睛都瞪圓了。

 

 

 

劉醫生激動地點點頭,忙拿出幾張B超圖像指給他看:“你看,就是這兒,這兒就是嬰兒……”

 

 

 

老爺子抖著手摸上去,問:“男的女的?”

 

 

 

“這……才三個月查性別不太好……”

 

 

 

“沒事,沒事,男女都好,都好……”老爺子有些語無倫次了,然後又遲疑的問:“現在……能去看看他嗎?你剛才說他體虛、營養不良?唉,銘涵這小兔崽子是怎麼照顧媳婦的?孩子還好吧?”

 

 

 

“這……有些微滑胎的跡象,已經沒事了,要多休息一會兒……”

 

 

 

“哦哦。”老爺子慌忙應著,又回頭交代周伯:“你回去叫小李燉只老母雞來,多燉會兒,湯要濃,銘涵也不知道是怎麼照顧人的,真是……哦,對了,那個小韓他不是男的嗎?怎麼……”

 

 

 

“這……他是雙性人……”劉醫生含糊的說,“幾個月前銘涵帶著他來醫院體檢,讓我瞞著他查了一次……”

 

 

 

“哦哦……”老爺子還是有些迷糊,不過沒關係,有孩子就好。

 

 

 

正好旁邊的護士過來說:“劉主任,周先生醒了。”

 

 

 

老爺子眼睛一亮,忙說:“這混小子害我擔心一場,可醒了!趕緊走,把這好消息告訴他去……”

 

 

 

說著笑呵呵的走了,劉醫生也笑著搖搖頭跟了上去。

 

 

 

周銘涵醒來的時候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坐在韓棋的墓前自說自話,還是開著車要去見心理醫生。

 

 

 

然後門忽然開了,一個老爺爺進來一臉笑呵呵的說:“你小子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跟你說個好事啊,你媳婦兒要給你生個孩子啦!高不高興啊?哈哈……”

 

 

 

孩子?孩子不是和棋棋一起……不,不是的,那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他和棋棋好好的在一起,很幸福的在一起,沒有爭執,沒有隔閡……

 

 

 

對,他們在一起了,周銘涵忽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老爺子見了有些疑惑,忙回頭問劉醫生:“這是怎麼了?摔傻了?不會失憶了吧?”

 

 

 

劉醫生一聽也擔憂起來,忙上前問:“銘涵,你感覺怎麼樣?還記得我們嗎?”

 

 

 

孩子!周銘涵記憶回籠後忽然想起韓棋最近的反常,嘔吐、無力、嗜睡,有時候還很煩躁。那是不是?是不是……

 

 

 

他激動地抓著劉醫生的手,艱難的說:“孩……孩……子……”

 

 

 

手上的針頭回血了都沒發現,劉醫生忙穩住他說:“好好,沒事,孩子沒事,就是有點滑胎的跡象,已經沒事了,你別激動……”

 

 

 

老爺子在旁邊吹鬍子瞪眼睛,敢情這混小子早知道了,居然瞞著他,哼!

 

 

 

周銘涵松了口氣,忙又說:“別……別……告訴他……”

 

 

 

“什麼?”劉醫生奇怪的問。

 

 

 

“別……告訴……棋棋……”他艱難的說。

 

 

 

這下劉醫生和老爺子都面面相覷了,怎麼你都知道了他還不知道。

 

 

 

“別……告訴他……”周銘涵眼神帶著祈求的說,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的害怕韓棋知道這件事,韓棋身體似乎不太好,萬一他接受不了再出什麼事怎麼辦?他不想再失去這個孩子了,不想再失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老爺子和劉醫生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見他這麼激動也就答應了下來。

 

 

 

得到承諾周銘涵放下心來,又問:“他呢?”

 

 

 

老爺子哼了一聲,道:“這會兒想起來了,在病房裡躺著呢!”

 

 

 

周銘涵忙又看向劉醫生,劉醫生連忙解釋:“剛才跟你說了的,可能是因為你出事了所以情緒有些激動,再加上身體本來就虛,有些滑胎的跡象,暈過去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放心。”

 

 

 

老爺子聽了在後面冷哼,嘀咕道:“連自己媳婦都照顧不好。”

 

 

 

周銘涵拉著劉醫生指了指旁邊,意思是把韓棋和他弄一個病房來。

 

 

 

劉醫生囧了,老爺子恨恨的一甩手,怒道:“出息!”

 

 

 

劉醫生好笑的跟出去,吩咐人安排了一下。

 

 

 

韓棋被推進病房後周銘涵就用目光貪婪的描摹著他的輪廓,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恨不得此刻就把人抱在懷裡。

 

 

 

他一邊看一邊慶倖,還好他們都好好的,還好重來了這一次。他此刻無比的感謝那個瘋瘋癲癲的遊僧,曾經他從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話,可在韓棋離開後那些東西竟然成了他惟一的稻草。

 

 

 

韓棋這一世上了大學,沒有跑出來打工,家人也對他很好,和前世完全不一樣了。想來真像遊僧說的那樣,重生了吧?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北廣場的地有遺址?怎麼會說自己對他非打即罵?還有韓母,第一次見到自己時就充滿了敵意,應該也是……原來那個遊僧真的都做到了。

 

 

 

正在他深思的時候,韓棋醒了,然後立刻感到一陣灼熱的目光,他不由回頭一看,就見周銘涵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韓棋不由有些虛弱的沖他一笑,問:“你沒事吧?”

 

 

 

周銘涵一怔,他差點忘了這不是前世了,韓棋不會見到他就躲閃,不會看見他抬手就瑟縮。這一世,他也會朝自己笑的。

 

 

 

韓棋見他呆愣在那兒不說話,不由下了床走到他面前擔憂的問:“怎麼了嗎?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周銘涵見他下床了,忙說:“沒,你怎麼下來了,快回床上躺著。”

 

 

 

韓棋有些奇怪,依他以往的德性,只會叫自己到他床上躺著而不是回自己床上躺著。

 

 

 

於是乾脆拉個椅子過來坐下,盤起腳問:“這次這麼老實了?沒撞壞腦袋吧?”

 

 

 

“……”周銘涵現在有些混亂,他總分不清前世今生,搞不清要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韓棋,但韓棋坐在他面前腳丫子一晃一晃的,白嫩的腳趾有些俏皮可愛,他默默移開了視線,好想摸一摸。

 

 

 

“你身體不好,趕緊到床上去。”周銘涵強忍著衝動說。

 

 

 

韓棋更訝異了,這實在不是周銘涵平日的風格啊?於是湊過去問:“你沒事吧?”

 

 

 

周銘涵忍了忍,最終轉回頭暗啞著聲音說:“我……我想抱抱你。”

 

 

 

他的眼神深沉而又平靜,仿佛沉澱了太多的感情在裡面。韓棋不由怔了一下。

 

 

 

“好不好……”他繼續問。

 

 

 

韓棋回過神來,黑線了。他就說嘛,周銘涵怎麼會忘記吃豆腐呢?果然沒撞壞腦袋,於是冷著臉說:“不行!”

 

 

 

周銘涵立刻露出了受傷的神情,韓棋內疚了,忙解釋說:“你剛做完手術,不能亂動……”

 

 

 

“嗯……”依舊很受傷。

 

 

 

“算了,我抱抱你行了吧!”韓棋心軟了,彎下腰隔著被子抱了抱他,說:“可以了吧。”

 

 

 

結果剛要起身腰上就搭上了一隻手,周銘涵把頭埋在他脖頸裡壓抑著聲音說:“別動,再讓我抱會兒好不好?”

 

 

 

韓棋僵住了,他感覺脖子裡有些濕熱,周銘涵……哭了?不會吧?怎麼可能?

 

 

 

然後腰上的那只手就滑到了肚子上,韓棋嘴角抽了,剛才果然是錯覺啊錯覺,周銘涵怎麼可能哭嘛。他伸出手拿下放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堅定地壓在床上,說:“亂摸什麼?”

 

 

 

一抬頭……周銘涵的眼睛居然是紅的?真、真哭啦?韓棋有些驚悚。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你和孩子受到傷害了。

 

 

 

韓棋卻誤會他的意思了,他以為周銘涵在為“亂摸”道歉,於是尷尬了,周銘涵臉皮什麼時候這麼薄了?

 

 

 

他落荒而逃般的跑回床上,抬起頭就看見對方溫柔的視線,不由硬著頭皮說:“我、我回自己床上,聽你話,呵呵……”

 

 

 

周銘涵還是溫柔的看著他,韓棋有些頂不住了,僵硬的說:“我、我睡覺……”

 

 

 

“好。”周銘涵的聲音也很溫柔,韓棋默默扯上被子扭過身,頂著大刺刺的目光暗想:周銘涵今天這是怎麼了?各種不對勁兒?果真被撞壞腦子了嗎?

 

 

 

下午的時候李嬸提著老雞湯來了,一進病房看也沒看韓棋一眼對著周銘涵就是一陣心疼。

 

 

 

“哎喲少爺呀,怎麼摔得這麼重啊?真是太不小心了,哎喲,你看這頭上,包了這麼多紗布……沒事啊,嬸兒給你燉了老雞湯了,你可得多喝點好好補補,唉,怎麼傷的這麼重啊……”

 

 

 

韓棋默默扭開頭,他覺得就是沒前世那些事兒他對李嬸也喜歡不起來。

 

 

 

周銘涵看見他的反應也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對自己說的話。

 

 

 

“你們家上到你未婚妻下到保姆,誰都可以推我罵我給我臉色看,你還說要把我送人,就是你們家的狗都活的比我有尊嚴!”

 

 

 

他忽然覺得心痛,原來李嬸並不像他看見的那樣對棋棋恭敬,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棋棋活的如此卑微,誰都可以來踩一腳。他以為把他納在自己的羽翼下就可以保護他了,原來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又想起他曾經拿椅子扔過他,氣急了什麼渾話都說,甚至說過像李維深一樣把他送人的話。他其實只是想嚇嚇他而已,因為他總想著離開自己,可他現在才知道這只會把韓棋越推越遠。

 

 

 

其實不怪他總想逃開自己,沒有人願意生活在囚籠裡。他曾經以為他是為韓棋好,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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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好累啊,目測夜裡還有一更,3000字的,儘量在12點之前,但我覺得還是太晚了,你們還是表等了,明早再看吧……

 

 

 

72第六十九章

 

 

 

想到這兒周銘涵眼神暗了暗,然後打斷李嬸的絮叨,說:“李嬸,湯放下,你回去吧。”

 

 

 

“這怎麼能行呢?”李嬸忙叫道,“少爺,你現在不能動,還是我來喂你吧。”

 

 

 

周銘涵心裡是怨她的,可卻不能把她怎麼樣,那畢竟是前世的事了。何況,李嬸是把他一手帶大的人。

 

 

 

“放那兒吧,爺爺讓你燉給棋棋喝的,我喝這幹什麼?”

 

 

 

韓棋耳朵動了動,心裡極力否認他是有些高興的。

 

 

 

李嬸一聽有些訕訕,周管家確實和她說燉給這個……誰喝的,但她當然更關心的少爺。

 

 

 

“出去吧。”周銘涵有些疲憊的說。

 

 

 

“那好,你讓這位……小少爺起來喝點啊,少爺你也喝點……”李嬸有些尷尬的退了出去。

 

 

 

周銘涵見他走了,不由輕聲叫道:“棋棋,棋棋……”

 

 

 

“幹嘛?”韓棋悶聲回道。

 

 

 

周銘涵輕笑了一下說:“起來喝湯。”

 

 

 

韓棋裹緊了被子說:“那是人家燉給少爺喝的!”

 

 

 

周銘涵被噎了一下,不由哄道:”爺爺特意吩咐給你燉的。”

 

 

 

韓棋一掀被子,爬起來說:“給我燉幹嘛?”

 

 

 

“……你身體太虛,爺爺才吩咐的給你補補的,咳咳。”周銘涵心虛的說道。

 

 

 

韓棋無奈的爬起來,盛了一碗湯出來,用勺子攪拌一會兒舀了一勺出來遞到周銘涵嘴邊說:“喝吧。”

 

 

 

周銘涵一愣,說:“是讓你喝。”

 

 

 

韓棋聽了眉頭一皺說:“我不想喝,再說這是李嬸燉給你的,我喝了她不得心疼死啊?”

 

 

 

周銘涵笑了笑,他果然是不喜歡李嬸的。於是張嘴喝了一勺,想想又覺得不能這麼慣著他,於是說:“你也喝點。”

 

 

 

韓棋舀了一勺出來就皺起眉頭,周銘涵忙說:“是不是太油膩了?你把油撇開再喝。”

 

 

 

韓棋聽了點點頭,總算喝了點,最後兩人一起把那罐雞湯喝了,雖然大半進了周銘涵的肚子裡。不過周銘涵見了仍是萬分高興,韓棋總算吃點有肉星的東西了。他發誓,這一個多月來韓棋肯定是幾乎沒碰肉。

 

 

 

想到這他又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早發現呢?不然韓棋也不至於受這麼多苦,想想前段時間韓棋嘔吐時痛苦的樣子他就一陣心疼。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腕,果然,都有些硌手了。這樣營養怎麼能跟得上呢?寶寶是不是也很辛苦?

 

 

 

想到這他不由低聲說:“棋棋……”

 

 

 

韓棋被他拉著手時就在猜周銘涵肯定沒打好主意,所以他一開口韓棋就翻著白眼說:“到床上陪你睡是吧!”

 

 

 

“???”周銘涵呆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不能動啊?知不知道傷口會感染啊?能不能不要天天想著那種事啊?”韓棋幾乎要“語重心長”了。

 

 

 

周銘涵呆了呆,他其實不是那個意思,不是,為什麼他在棋棋心裡變成了一個滿腦子想著那種事的人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教育”完後,韓棋幫他理了理被子。見他還“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韓棋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耳尖微紅的說:“這樣行了吧。”

 

 

 

周銘涵覺得這一定不是錯覺,韓棋對他比出車禍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這絕對不是被前世對比出來的,他很肯定!

 

 

 

其實在剛聽說周銘涵出車禍的時候,韓棋就明白自己已經陷進去了,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像之前想的那樣,合不下來就分是不可能的了,現在的他根本做不到像一開始那樣的心平靜和。

 

 

 

他想周銘涵果然夠狡猾,用一種名為溫柔和關心的網將他密密的網住了,讓他心甘情願的陷進去逃不出來。既然如此,那何不好好在一起呢?如果這次周銘涵真的有什麼不測,那自己是不是會後悔一輩子?

 

 

 

天天在哪兒愁怎麼跟阿爸阿媽說,結果還沒說人就不在了,多麼可笑?

 

 

 

所以就這樣吧,好好在一起,車到山前必有路,那些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的。總不能因為害怕打雷就不在雨天出門吧,而且,他也應該相信周銘涵不是嗎?無論如何,還有他在啊。

 

 

 

周銘涵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一面竊喜著韓棋對他的轉好,一面卻又擔憂這一切只是曇花一現。

 

 

 

但不管如何,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周銘涵也在時間的流逝下忘記了一開始的擔憂,開始坦然的和韓棋……你儂我儂起來。

 

 

 

老爺子見了氣的吹鬍子瞪眼睛,趁著韓棋去上課的時間揪著周銘涵的耳朵訓道:“你說你,小韓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你還讓他給你削蘋果,你自己沒有手啊?”

 

 

 

周銘涵揮開他的手,得意的用牙籤插起一塊蘋果塞進嘴裡說:“爺爺,這是棋棋心疼我特意給我削的,你怎麼就見不得我好啊!再說我都多大了,還揪耳朵!”

 

 

 

“我見不你好?”老爺子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怒道:“你說說你,人孩子還這麼小你就弄出人命來了,還不給我跟他說,你看他天天還擠公交去上學,那小身板經得起擠嗎?要是把我乖孫擠壞了怎麼辦?”

 

 

 

“是曾孫!”周銘涵強調說。

 

 

 

“是是,曾孫!要我說趕緊給他辦休學,這樣哪成?小劉也說他身體底子不好……”

 

 

 

周銘涵皺著眉說:“你以為我不想啊?問題是現在還不知怎麼跟他說孩子這事兒呢?”

 

 

 

“你不敢說我去說,沒用的東西!”老爺子氣呼呼的往外走。

 

 

 

“說吧說吧,到時候棋棋一個承受不住,說不定……”剛說到這他頓時止住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是真怕寶寶和韓棋在出事了。

 

 

 

“再說,怎麼跟他爸媽說還是個問題呢。”周銘涵立刻轉了話題,皺著眉說。

 

 

 

老爺子也回過身來,歎了口氣說:“還不都是你造的孽,把人家孩子……”

 

 

 

“我看你剛知道有寶寶時也高興地不得了。”周銘涵故意說道。

 

 

 

老爺子被噎了一下,怒氣衝衝地說:“本來我還想拉下老臉去幫幫你的,現在?你自己搞定吧!哼!”

 

 

 

說完老爺子氣哼哼的走了,周銘涵又痛苦的皺起眉頭。

 

 

 

要說前世吧,韓棋的父母還真好搞定。那時自己也以為他們厭惡韓棋,才讓他遭受那樣不公平的待遇,所以那時自己對韓棋的父母實在提不起好感。後來他們被趙語馨“請”到A市後,自己又以為他們是拿了趙家的錢才來和他搶棋棋的,他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但後來,韓棋的母親竟然在最後沖進了那場大火裡,就為了救出韓棋。這絕不是錢能驅使的,他這才覺得自己以前的認知似乎錯了。在韓棋的母親生命垂危之時他才從韓國文後悔的痛哭中知道,原來他們也是在意這個孩子的,他們只是因為內疚而不懂得如何去和這個被他們拋棄了的孩子相處。

 

 

 

那瞬間他覺得自己和韓棋的父母是何其的相似,明明是愛著那個孩子,卻讓他對自己無比怨恨。

 

 

 

但這一世,韓棋和家人相處的很好,而且他的父母也很疼愛他,這就不好辦了。要怎麼樣才能讓岳父岳母接受自己呢?尤其是在岳母還知道上一世那些事的情況下。

 

 

 

想想就無比苦惱,這時門又開了,葉謹把手放在嘴邊咳了一下,走進來說:“本來不該在這時候來打擾你的,不過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有些事你還是得處理一下的。”

 

 

 

“我不覺得連下地走路都做不到叫好的差不多了。”周銘涵抬頭望天花板說道。

 

 

 

葉謹強忍著怒氣,把一遝資料甩給他,說:“在你車上動手腳的人找到了,你看看。”

 

 

 

周銘涵拿過來懶洋洋的翻了起來,他已經知道結果了,果然……看到那張從社區錄影上截下來的模糊的照片時,周銘涵嗤笑了一下。

 

 

 

葉謹探著頭,很八卦的說:“是不是和韓棋很像?”

 

 

 

哪裡像了,韓棋的身材比他纖細好嗎?韓棋的頭髮比他短好嗎?韓棋的皮膚比他好好嗎?(這也能看出來?)

 

 

 

“哪裡像了?”周銘涵悶聲說,一想到前世他為這事把韓棋的耳朵扇聾了,他就後悔,他就心疼。

 

 

 

“哈,你也看出來不像了?小語也看出來不像了,我查了一下,這人叫林玉,夜色的一個服務生,不過幹了一天就被李維深包了。這事李維深做的隱秘,也就衛宇霆知道他還養了這麼一個。不過這小子確實長得和韓棋蠻像的,你說李維深他不會一直對你家那位念念不忘吧?”

 

 

 

“滾!”葉謹正說笑著就被周銘涵吼了一聲,不由嚇了一跳,不過他已經習慣這位爺陰晴不定的性子了,很乾脆俐落的走了,走時還想:果然韓棋還是用處的,有他在老闆肯定不會發火。

 

 

 

周銘涵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氣得是為什麼前世葉謹沒有一開始就查出真相?上一世這事來的要更早,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他和韓棋的關係就開始惡化了……

 

 

 

其實這並不能怪阿謹,周銘涵無力的蓋住眼睛,即使一開始就查出了真相又如何,那時他們都太倔強,誤會了誰也不肯多解釋一句,走到最後那條路恐怕也是註定的吧。

 

 

 

再一想到李維深,周銘涵簡直要火冒三丈了,前世要不是他毀了韓棋,要不是他一次次設局讓自己誤會,自己又怎麼會……

 

 

 

算了,總不能把原因都怪到別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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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人品爆發啊!居然碼的這麼快!兩個小時就搞定3k了啊~~更完這章再回幾個評我就去睡覺了,剩下的明天回哈,你們也早點睡哦~

 

 

 

73第七十章

 

 

 

還沒出院周銘涵就開始著手佈置對付李氏的事,就算沒有前世那些事,光李維深這次的做法也已經觸到他的底線了。

 

 

 

要是還沒洗白那會兒,凡是暗殺周家當家的人,只要被抓到了哪個不是被上了私刑折磨的痛不欲生才給個痛快的,沒抓到的也要想辦法給斃了。

 

 

 

不過好歹現在不在道上了,他也不想再那麼血腥。

 

 

 

他記得上輩子北廣場那塊地是周、李兩家聯合開發的,也是半路挖出了遺址。自己的意思是先停工一年,雖然很虧但這也沒辦法。但李維深不知怎麼想的,非要瞞著開發。本來還想好好談談,但李維深居然將挖出的瓷瓶販賣出境,他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但這種事他實在幹不來,他好歹也學過歷史也是有點愛國心的,這種販賣文物還要賣出境的行為說實話他心底還是鄙視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再加上那時候他和韓棋的關係已經是冷到冰點了,他也不想再和李維深折騰這些事,乾脆毀約了,雖然賠錢是虧了點。

 

 

 

但李維深卻瞄上他了,估計是怕自己把他販賣文物的事捅出去,三天兩頭派人來找自己麻煩,有一次還差點傷著韓棋。

 

 

 

周銘涵沒辦法,只好把韓棋送到金湖的一幢小樓裡,讓人日夜保護著。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那時他剛和韓棋吵了一架,還一氣之下把他推玻璃碎片上了,這邊才出院那邊就送到小樓裡,還讓人看著不准亂跑。韓棋只以為他是要軟禁自己,每天呆在這幢兩層小樓裡,壓抑看不見未來,這也成了他後來輕易放棄求生的原因之一。

 

 

 

周銘涵越想越覺得自己上輩子的做法簡直蠢透了,怎麼就走到了那個地步?氣得狠狠得砸了兩下腦袋。

 

 

 

韓棋一推門進來就見他對著自己腦袋狠砸,立刻嚇了一跳,忙上去抓著他的手說:“你幹嘛啊?是頭疼嗎?不舒服不會叫醫生啊?不知道頭上有傷嗎?”

 

 

 

周銘涵一見他來了立刻高興起來,抱著他的腰把臉貼在小腹上說:“沒課了?今天來的比較早啊?”

 

 

 

韓棋翻了個白眼,說:“還不是你?昨天我沒來就不吃飯了,你怎麼受個傷就變幼稚了?”

 

 

 

“嗯……”周銘涵哼一聲,耳朵貼在他小腹上移來移去,韓棋一把推開他,臉有些紅的的說:“你幹嘛啊?老是摟摟抱抱的。”

 

 

 

周銘涵很失望的放開他,暗想:劉叔說的不對啊?我怎麼聽不見寶寶的心跳聲?

 

 

 

韓棋轉身拿出食盒說:“今天李嬸給你燉了冬瓜排骨湯……”

 

 

 

“哦……”周銘涵聽了很失望,問:“怎麼不是你做的啊?”

 

 

 

“我忙!”韓棋淡淡的說,然後又回身看了他一眼道:“你都快補成豬頭了。”

 

 

 

“呃!”有嗎?周銘涵危機了,趕緊捏捏胳膊和臉,要是變胖了棋棋不喜歡了怎麼辦?

 

 

 

於是等韓棋盛了排骨湯端過來時,周銘涵連連搖頭說:“你吃,我不吃。”

 

 

 

韓棋無奈的放下勺子,問:“你又怎麼了?”

 

 

 

周銘涵:“……”

 

 

 

總不能是說擔心變胖了韓棋就不喜歡他了吧,肯定會被笑的。

 

 

 

“我不餓,你吃。你看你多瘦啊!”

 

 

 

“有嗎?”韓棋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然後皺著眉頭說:“其實我覺得我最近胖了很多,尤其是腰上長了很多肉。”

 

 

 

周銘涵心虛的別開眼,開始考慮要不要和韓棋說呢?要是一直不說等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棋棋會不會以為自己得病了?這都四個多月了,劉醫生說四五個月就顯懷了,雖然韓棋因為營養沒跟上不是很明顯,但自己抱著他的時候也能感覺到他的肚子已經微微凸起了,總不能一直瞞著吧。或者棋棋自己最後能猜到?畢竟他身體比較特別,他們第一次又做的那麼……咳咳。

 

 

 

“那個……棋棋啊……”周銘涵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說吧,死就死。萬一韓棋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跑跑跳跳的傷到孩子怎麼辦?他記得他還加了個什麼跆拳道社,這個真要不得啊。

 

 

 

“肚子上也長肉了,坐下來都有圈了……”韓棋皺著眉接著說。

 

 

 

“其實……”

 

 

 

“要是女的還以為是懷孕了呢,唉,怎麼胖了這麼多啊?都是你,把那些湯湯水水都給我喝了才會這樣的。誒?你剛剛說什麼你?”

 

 

 

“沒、沒什麼……”周銘涵咽了口唾沫說道,好吧,關鍵時刻他又不敢了。

 

 

 

“哦,那喝湯。”韓棋又端回湯碗,這回周銘涵老老實實喝了,主要還是為了哄韓棋也喝,胖就胖點吧,回去好好鍛煉一下肯定還是英俊帥氣的!

 

 

 

“對了,明天下午我就不來了。”和他一起吃完飯後韓棋說道。

 

 

 

“為什麼啊?”周銘涵猛然抬起頭,然後很委屈的說:“我明天出院啊!”

 

 

 

“阿爸明天有事要回家一趟,我和阿姐去送送他,順便吃個飯。”

 

 

 

“怎麼這個時候回家?”周銘涵蹙起眉頭,也太趕巧了。

 

 

 

說到這韓棋也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的說:“之前阿媽想包個果園,現在正好有一家到期了,讓阿爸回去看看,還有就是大伯他們家的事,好像大堂哥要結婚了,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還讓我和阿姐回去,我們都不想回去,就藉口學習忙了。”

 

 

 

“嗯,不回去好。”周銘涵點點頭,他記得前世讓葉謹查過韓棋的家庭情況,那些人,尤其是韓棋的大伯母,給他的感覺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典型,都是一樣的山水,怎麼養出來的人就差那麼多?雖然不知道這一世他們是什麼樣子,不過看韓棋的表情和語氣,肯定沒比上一世好到哪兒去。

 

 

 

“包果園?那岳母一個人忙得過來嗎?岳父豈不是要回去?”周銘涵想了想又問。

 

 

 

“是啊,而且阿媽的意思是讓我畢業也回去。”韓棋煩惱的說。

 

 

 

果然!肯定是那次見面岳母就開始警惕自己了,真是失策啊,居然讓對方占了先機。

 

 

 

“那我也跟你回Y城!”周銘涵立刻表明心志。岳母大人,以為這樣就能對付得了我嗎?哼哼!

 

 

 

韓棋卻是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心裡仍是十分感動,不由笑道:“瞎說什麼啊?你跟我回Y城了,公司怎麼辦?爺爺怎麼辦?”

 

 

 

周銘涵趁機摟著他吃豆腐,說:“公司交給爺爺和阿謹,阿謹跟我一起長大的,肯定會幫我孝順爺爺的。”

 

 

 

等搞定岳母大人再帶著媳婦回來嘛!

 

 

 

韓棋好笑的說:“那你也太不孝順了。”

 

 

 

“嗯,媳婦第一嘛!”

 

 

 

“滾!”

 

 

 

第二天下午,周銘涵出院韓棋最終還是沒去,而和韓翠翠一起去送韓國文了,三人一起在車站附近的餐廳吃了頓飯。

 

 

 

本來韓國文嫌貴死活不同意的,但耐不住韓翠翠能磨,畢竟如果果園真包下來了,韓國文可能就不再來A市了。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韓棋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上面大刺刺的“老公”兩個字,不由耳尖一紅,慌忙站起來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韓國文奇怪的問:“在這不能接嗎?還非得出去。”

 

 

 

“呃,那個,這邊接吵到別人就不好了,呵呵……”韓棋乾笑兩聲跑出去了。

 

 

 

韓國文一臉奇怪,韓翠翠卻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韓棋到外面一接通電話就氣衝衝的質問:“你什麼時候把我手機上的名字改了的?”

 

 

 

“那個啊,你睡著的時候改的啊,又沒改錯!”周銘涵得意的說。

 

 

 

韓棋一噎,頓時沒好氣的問:“你不是剛出院嗎?打電話來幹嘛?”

 

 

 

“這個呀,你轉過身來,朝路邊看。”

 

 

 

韓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一轉身,就看見周銘涵扶著車門站在那兒,笑得一臉傻兮兮的(?)。

 

 

 

韓棋頓時火氣全上來了,三步並作兩步沖到他面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你身體還沒好透出了院不在家好好休息亂跑什麼?是不是還想再進去一次啊?”

 

 

 

“……我這不是來等你一起回家嘛?”周銘涵很委屈的說。

 

 

 

“???你不是回老宅嗎?”韓棋奇怪的問。

 

 

 

“我回老宅幹嘛?爺爺也在,周伯和李嬸也在,那麼多當電燈泡的,還不如回公寓呢,就我們兩個多好……”

 

 

 

“行行行,你先回去,我送完阿爸就回去。”

 

 

 

“我等你,車站不就在對面嗎。”周銘涵微笑著說。

 

 

 

“那行,你先去車站那邊等我,別站著了,傷口疼不疼啊?”

 

 

 

“疼……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周銘涵笑眯眯的說。

 

 

 

韓棋本來聽他說疼時還有些擔心的,一聽到後面那句就黑線了。

 

 

 

“好了別鬧了,趕緊到車裡坐著,我先回去。”韓棋想糊弄過去。

 

 

 

周銘涵卻一把拉住他說:“就親一下。”

 

 

 

韓棋瞄了四周一眼,小聲說:“周圍都是人呢。”

 

 

 

“那你親的快一點。”周銘涵說。

 

 

 

“司機在看呢……”韓棋硬著頭皮拒絕。

 

 

 

“他敢嗎?”周銘涵回頭瞟了一眼司機,司機趕緊把頭轉到一邊聽歌,其實是強忍著笑。

 

 

 

“這下行了吧。”

 

 

 

韓棋實在無奈了,四處瞄了一下,趕緊湊上去親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要離開。周銘涵的手比他快多了,一下就按住了後腦勺,狠狠的啃了一通才滿意的放開,說:“快點啊,我在車站門口等你。”

 

 

 

“知道啦!”韓棋狠狠的擦了擦嘴,臉色通紅的走了。

 

 

 

周銘涵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才艱難的挪到車裡坐下,然後冷哼一聲對司機說:“還裝什麼?趕緊開車。”

 

 

 

司機摘下耳麥一臉正經的說:“老闆,我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

 

 

 

“開你的車吧!”

 

 

 

韓棋一臉懊惱的回去,心裡把周銘涵狠狠罵了個遍,居然在路邊就……可惡!

 

 

 

“弟弟!”他正懊惱著,就聽韓翠翠喊了他一聲,不由奇怪的抬頭看了過去,這一看頓時如被冰雪,臉上血色都退了個乾淨。

 

 

 

韓國文正站在餐廳門邊不遠處,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臉色鐵青。

 

 

 

韓翠翠在旁邊拉著他的胳膊,一臉緊張的朝韓棋使著眼色。

 

 

 

韓棋整個人都懵了,腦袋裡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在想什麼,該做什麼。

 

 

 

韓國文腳步不穩的走到他面前,顫著聲音問:“二毛,你剛才在幹什麼?你跟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我、我……”韓棋嘴翕動了兩下,嗓子卻像被堵住一般,什麼也說不出。

 

 

 

“說啊!你好好跟我說,你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韓國文氣紅了眼睛怒道。

 

 

 

韓翠翠趕緊朝韓棋喊:“弟弟,快說話啊!”

 

 

 

“我、我……”韓棋支吾了兩聲,忽然抬起頭一臉堅定的說:“阿爸,我喜歡他,我們已經在一起……”

 

 

 

“啪——”話還沒說完就被韓國文一掌打在了臉上,韓棋頭偏在了一邊,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五個鮮紅的指印,火辣辣的疼。

 

 

 

74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韓國文氣的渾身發抖,剛打過韓棋的那只手的掌心也不住的發熱。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他三個孩子裡最乖巧、成績最好的一個,從不用他和淑梅操心。

 

 

 

大丫和小毛從小因為調皮不知道被打過多少回,可這個孩子從小到大他連句重話都沒說過。

 

 

 

他現在竟然跟自己說他喜歡那個男的!怎麼能這樣?怎麼會這樣?雖然孩子的身體有缺陷,可、可也是男的呀!他一時把他當兒子啊!劉大夫也說是兒子……

 

 

 

他忽然想起韓棋出生那年李淑梅對他說過的話,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忽然猛地抓過韓棋的手,嘴唇哆嗦著說:“你跟我走,跟我回家!別再見那個人!”

 

 

 

說完拉著他就要往車站走,韓棋猛然抬起頭詫異的看向他,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他驚慌的說:“阿、阿爸,我還要上課的……”

 

 

 

說著回頭一臉祈求的看著韓翠翠,韓翠翠也被剛才那巴掌嚇傻了,這會兒見韓棋都哭了慌忙上去拉住韓國文,勸道:“阿爸你別一時衝動啊,弟弟還要上學呢,大學無故缺課過多是要處分的!弟弟那麼幸苦才考上這所學校的,他是我們市當年的狀元呢……”

 

 

 

“還讀什麼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都讀得跟男……”韓國文忽然止住了話。

 

 

 

韓翠翠忙說:“阿爸你看,這兒這麼多人呢,你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弄得弟弟被人指指點點嗎?”

 

 

 

韓國文狠瞪了她一眼道:“我待會兒再和你算帳!”說完又拉著韓棋邊走邊說:“咱不在這兒說,咱回家說,你現在就跟我走!”

 

 

 

韓棋一邊用力掙脫一邊焦急的說:“阿爸你冷靜點,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好不好,我現在不能跟回家……”

 

 

 

“說什麼說,回家跟你阿媽說!”

 

 

 

……

 

 

 

周銘涵正坐在車裡想著今天晚上怎麼過兩人世界,就聽司機奇怪的說:“老闆,那不是夫人嗎?怎麼跟個男的在那兒拉拉扯扯的?好像遇到麻煩了。”

 

 

 

周銘涵聽到“跟個男人拉拉扯扯”時臉瞬間黑了,這個宋剛也太不會說話了!好在那句“夫人”讓他心情好了不少,於是向外看去問:“哪兒呢?”

 

 

 

“斜後方的路邊啊。”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說。

 

 

 

周銘涵忙回頭一看,正看到韓國文一臉怒氣的拖著韓棋往車站走,韓翠翠一臉焦急的跟在後面。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不會是剛才接吻被看到了吧?出櫃也不是這麼出的啊!

 

 

 

周銘涵頓時冷汗涔涔,忙叫道:“快,開回去!”

 

 

 

“老闆,這邊不能回頭的啊,逆行要罰錢的。”

 

 

 

“廢什麼話!讓你倒回去就快點!”周銘涵怒道。

 

 

 

宋剛嘴抽了抽,老老實實的違反了交通規則。

 

 

 

車剛停下周銘涵就慌忙打開車門挪了下去,宋剛在他身後喊:“老闆你慢點啊……”

 

 

 

喊完就鬱悶的想要不要告訴老爺子呢?可開工資的是老闆啊?但老爺子又讓自己看著老闆,糾結……

 

 

 

周銘涵一下車就一瘸一拐的走上去用力拉開兩人的手,然後將韓棋拉到身後,一臉誠懇地說:“岳父,您消消氣,是我先追棋棋的,您別怪他。”

 

 

 

他一出現嚇了三個人一跳,韓翠翠愣了愣在韓國文身後朝他比了個“V5”的手勢,周銘涵沖她感謝的笑了笑。

 

 

 

韓國文一見他說這話就想抽他一頓,可仔細一看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眼熟,韓翠翠趕緊在他後面說:“阿爸,他是周氏的總經理,你們華鴻的老闆的老闆。”

 

 

 

說完暗想:這樣阿爸應該會給面子吧。

 

 

 

韓國文聽了確實打消了抽他一頓的衝動,憋了半天才說:“我不是你岳父,把他給我放開!”

 

 

 

“好,伯父,您看這裡這麼多人,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上過幾回報紙電視,這事要是被好事者拍下來對韓棋影響也不好是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行不行?”

 

 

 

韓國文一想起李淑梅當年跟他說韓棋後來毀在一個男人手裡心中就萬分不安,一刻都不想讓韓棋和他在一起。他現在萬分後悔當初沒帶韓棋去做手術,而是拿錢蓋了房子。是不是因為這樣韓棋才不正常的?

 

 

 

當初查染色體時明明是偏男性啊,在他心裡韓棋一直是他兒子,怎麼能喜歡男的?難怪前段時間大丫一直跟他說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原來兩人早就串通好了,原來大丫早就知道了!

 

 

 

他越過周銘涵就去拉韓棋,道:“我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我教育自己兒子跟你沒什麼關係。”

 

 

 

周銘涵也有些高興了,就找個地方談談而已,這在路邊像什麼?他都好聲好氣的說了,韓國文還……

 

 

 

“唔!”剛好韓國文越過他要拉韓棋時沒注意撞到了他,周銘涵頓時悶哼一聲,韓棋立刻站到他面前擋著說:“阿爸你別碰他,他身上有傷。”

 

 

 

韓國文看了更氣,一把扯過他道:“你給我離他遠點!”

 

 

 

韓棋被他拉的猛一踉蹌,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周銘涵也惱了,韓棋還懷著孩子呢!但他又不能說,尤其是這種場合,韓棋還是這種狀態。於是又一把把他拉了回來,撞到身上自己也輕哼一聲,梗著脖子道:“不管怎麼樣韓棋已經是我的人了,您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言下之意我和你兒子已經那啥過了,他早就是老子的人了!

 

 

 

韓翠翠聽得扶額,韓棋都想抽他兩下。韓國文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老闆,有沒有受傷了,沖上去就要打。

 

 

 

韓棋趕緊攔著道:“阿爸你冷靜點,別聽他胡說八道……”

 

 

 

韓國文一把推開他,怒道:“你給我讓開!今天我非打死這……這、這禽獸不可!”

 

 

 

韓國文想了半天才想了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個欺負了自己兒子的混-蛋!

 

 

 

韓棋被他推了一下沒站穩,重重的摔在了路邊,頓時下-身一陣抽痛,尤其是肚子,疼的他冷汗直冒,忍不住□起來。

 

 

 

周銘涵也不管韓國文是不是要打他了,趕緊撲過去抱著他叫道:“棋棋!棋棋!你沒事吧棋棋?哪裡疼?肚子?宋剛,快,把車開過來……”

 

 

 

韓國文傻眼了,二毛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他不就推了一下嗎?怎麼跟玻璃似的,還碰不得了?他一開始以為韓棋是裝的,是怕自己真打了姓周的。

 

 

 

可一看他疼的臉都煞白的了,也不像裝的啊。再看姓周的眼睛都紅了,他頓時也慌了,二毛不會真有什麼事吧?這孩子從小身體就不好,三個孩子就數他小時候去醫院的次數多。

 

 

 

周銘涵吃力的想把韓棋抱上車,但身上的傷還沒好,實在是有心無力。最後韓國文看不下去了,真是沒用,抱都抱不動還怎麼能照顧好他兒子?

 

 

 

於是一把推開他說:“我來!”

 

 

 

周銘涵被推得傷處一疼,最終抿著唇點了點頭。韓翠翠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弟弟為什麼會肚子疼,可疼的真是時候啊!

 

 

 

到了醫院韓棋立刻被送去了急救室,劉醫生狠狠瞪了周銘涵一眼,跟著進去了。

 

 

 

周銘涵拉著他的手說:“兩個都不能出事,都不能!劉叔,拜託你了!”

 

 

 

劉醫生嘴一抽,心說:我又不是婦產科醫生。

 

 

 

韓國文沒在意他說什麼,就一個勁的叮囑劉醫生一定要救他兒子。劉醫生更無語了,不知情的還以為韓棋得了什麼絕症呢!

 

 

 

只有韓翠翠在那奇怪,為什麼是兩個都不能出事?

 

 

 

韓國文也不回去了,想了想還是決定給李淑梅打個電話,問問她那個時候說的那個男的到底是誰?說實話他以前不怎麼相信李淑梅說的那些話的,以為她就是犯癔症了。可現在,他覺得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

 

 

 

李淑梅一聽他問這事心裡就有些不安,忙問:“你問這些幹嘛?是不是二毛出什麼事了?”

 

 

 

韓國文支支吾吾半天,才找個沒人的角落小聲說:“二毛喜歡上個男的了……”

 

 

 

75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李淑梅聽了韓國文的話腦袋頓時“嗡”的一聲,什麼都想不起了,短暫的空白過後她手腳發涼的說:“那個人是、是不是姓周?”

 

 

 

韓國文一愣,忙說:“你咋知道?難不成你以前說的那事是真的?”

 

 

 

李淑梅聽他這麼一說心底全涼了,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難道這就是命?二毛這輩子又走了這條老路?

 

 

 

她驚慌失措的說:“他爸,你、你趕緊把二毛帶回來,千萬別讓他跟那個男的在一起……”

 

 

 

韓國文苦著臉說:“我到是想帶他回去的,可也得他願意啊!大丫說的也是,學校擱這兒呢,回去又能怎樣,還能真不上學了?再說……孩子現在擱醫院裡,這、這大夫還沒出來呢……”

 

 

 

“醫院?!你打他了!”李淑梅頓時驚叫,上輩子韓棋也回去過一次,因為那會兒韓翠翠自殺了,那時他們聽村裡人說韓棋在外面是賣的,韓國文拿出棍子就把他打了一頓,外面還下著大雨就把他趕了出去。

 

 

 

從那以後韓棋就再沒回去過,一是他自己不願意回去,二是周銘涵聽說了這件事,也不准他再回去了。

 

 

 

李淑梅想起這事生怕韓國文再把韓棋打跑了,立刻一頓罵:“你打自己孩子幹什麼?你怎麼不打那個混蛋啊?你就會拿自己孩子出氣,遇著別人就慫了?”

 

 

 

上輩子因為韓老太太不喜歡韓棋,老挑韓棋的刺,韓國文不想因為這事和他娘吵架,總要象徵性的打給老太太看。

 

 

 

雖然他們那兒對調皮的孩子拍幾巴掌、打幾棍子是常有的事,但韓棋那種敏感又內向的性格,一下就認定了他們都不喜歡自己。

 

 

 

直到前世最後的那些日子裡,韓棋對著他們哭吼:“從小到大不管什麼錯事你們都往我頭上安,不是我做的也要打我,你們從來沒關心過我沒給我買過一件衣服,沒問過我吃不吃的飽、穿的暖不暖、被打了疼不疼,出了什麼事什麼原因都不問就知道指責我!我都被你們趕出家了,你們現在憑什麼還來管我!”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孩子是不能一味的打的,才知道原來韓棋對他們有那麼多怨恨。她現在是真怕韓國文再做出什麼事來讓韓棋又和他們疏遠了,這個孩子從小就敏感想得多,卻又從來不說,很多時候李淑梅也摸不清這孩子的想法。

 

 

 

韓國文被媳婦罵了一通覺得分外憋屈,他不就打了一巴掌外加推了一下嘛,推的那下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二毛就那麼不經推啊?都怪姓周的,躲在他兒子身後算什麼好漢?

 

 

 

李淑梅把韓國文狠罵了一頓,問了他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最後覺得韓國文實在沒用,讓他在那兒指不定要出什麼事。越想越放不下心,也不心疼錢了,當天晚上就買了車票要來A市。

 

 

 

韓國文傻眼了,媳婦要來?可他準備回去的啊?不對,現在都過了上車時間了,白買了張車票,都怪姓周的那小子!

 

 

 

韓國文打完電話後回去小聲對韓翠翠說:“晚上還得去接你阿媽,她下午的車。”

 

 

 

韓翠翠瞪大了眼,問:“阿媽……要來?”

 

 

 

旁邊的周銘涵頓時挺直了脊背,支起耳朵聽,這個可比岳父難搞定。

 

 

 

韓國文鬱悶的說:“我說讓她別來她非不聽!”

 

 

 

“她來能幹嗎啊?”韓翠翠鬱悶了,這真是越來越亂了。

 

 

 

……

 

 

 

周銘涵聽到這一瘸一拐的走了,韓翠翠父女看了眼他的背影面面相覷,韓國文哼一聲:“二毛還在裡面呢,他就跑了,可見一點都不關心二毛……”

 

 

 

“可是剛才弟弟摔倒時他嚇得臉都白了呀!”韓翠翠開始替周銘涵說好話。

 

 

 

韓國文又哼一聲,想來還是不滿意,然後又擔憂的看著急救室的門,有些鬱悶的說:“你說你弟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經推?”

 

 

 

韓翠翠也奇怪,怎麼跌一下就這麼嚴重?還有剛剛怎麼說“兩個人都不能有事”?越來越有種耽美生子文的既視感,呃,應該是她想多了。

 

 

 

周銘涵拐到旁邊的休息室摸出手機撥通了老爺子的號碼:“喂,爺爺。”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你個混小子,傷還沒好亂跑什麼?又出去找小韓了?”

 

 

 

“咳!”周銘涵乾咳一聲,說:“爺爺,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哦?你小子能來求我?不容易啊?什麼事說吧?”

 

 

 

“咳,是這樣的……”周銘涵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還沒說完老爺子就大叫道:“什麼?小韓又進醫院了?我孫子沒事吧?”

 

 

 

“是曾孫!”周銘涵又強調,“劉叔他們還沒出來,不過劉叔進去時還有空罵我,應該沒什麼大事。”

 

 

 

“哦。”老爺子這重播下了心,又問:“那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是這樣的,棋棋的父親不同意我們的事,他母親就更……而且他母親已經在來A市的路上了……”

 

 

 

老爺子一吹鬍子,瞪著眼睛說:“要我出面是吧?”

 

 

 

“爺爺您真聰明!”周銘涵立刻點頭道。

 

 

 

“哼,沒用的東西,這點事都搞不定。”老爺子不屑的說。

 

 

 

“爺爺教訓的是。”

 

 

 

“行,看在我乖孫的份上就幫你一會。”

 

 

 

“爺爺,是曾孫女!我才是您孫子。”周銘涵再次強調。

 

 

 

老爺子這回事理都沒理,直接掛了電話。

 

 

 

所以當李淑梅一出車站看見一水兒黑西裝站在那兒恭敬的請她上車時,直接嚇傻了。

 

 

 

周銘涵交代完老爺子後又拐回來坐到韓國文旁邊,想著怎麼搞定這一位。

 

 

 

韓國文見他來了也沒給好臉色,直接“哼”了一聲把頭轉一邊去了,反正他馬上就不在華鴻幹了,管他是不是老闆呢。

 

 

 

韓翠翠尷尬的朝周銘涵笑了笑,這兒氣氛實在是太難受了,她多想進去陪弟弟!

 

 

 

周銘涵醞釀了一下說:“伯父,我知道您現在很生氣,但還是想請您心平氣和的聽我說說。”

 

 

 

韓國文沒理他,他又繼續說:“雖然這麼說有點……但我和棋棋確實是真心相愛的……”

 

 

 

“噗——”韓翠翠沒忍住笑了出來,周銘涵臉黑了,韓國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韓翠翠連忙擺手,示意周銘涵繼續。

 

 

 

周銘涵嘴角抽了抽,接著說:“您可能覺得兩個男的在一起於理不容,可是您想想,我和棋棋在一起除了其中一個不是女的又有哪裡不好呢?何況棋棋那種情況,你覺得他還能找個女人一起生活嗎?”

 

 

 

韓國文悶悶的想他一直在努力賺錢啊,等韓棋做了手術不就跟常人一樣了,怎麼就不能娶媳婦了?

 

 

 

韓翠翠用力點頭,就是啊,同性戀就不要去禍害女性了。完全理解錯方向了。

 

 

 

“再說……”周銘涵頓了頓,垂眸說:“說了您別生氣,也先別跟棋棋說,棋棋他……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了……”

 

 

 

平地一聲雷響,韓國文直接被炸暈了,這混蛋剛才說什麼?二毛……有孩子了?他記得那年檢查時劉大夫明明說二毛兩套生殖系統發育都不完全,都不能生育的啊?

 

 

 

韓翠翠的表情則變成了這樣:(o)!這是神馬情況?這不是小說吧?

 

 

 

76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和棋棋在一起的,也希望你能接受我們。”最後周銘涵誠懇地總結道。

 

 

 

韓國文第一反應就是今天非得打死這個混蛋不可,他確實也準備這麼做了,但剛把對方的衣領提起來急診室的門就開了,韓翠翠趕緊拉他:“阿爸他們出來了,我們去看看弟弟吧。”

 

 

 

於是又一次解救了周銘涵的危機,周銘涵被放開後也趕緊站起來問:“劉叔,怎麼樣?”

 

 

 

“你小子命好,摔得不是很重沒什麼大礙,下次注意點,進去吧。”

 

 

 

周銘涵感激的點點頭,趕緊一瘸一拐的進去了。看到韓國文鐵青的臉劉醫生也有些尷尬,咳了一聲說:“您也進去看看吧,人沒醒別吵到他。”

 

 

 

韓國文不知道他和周銘涵是什麼關係,但聽周銘涵叫他劉叔頓時也沒了好臉色,說了句“麻煩大夫了”就進去了。

 

 

 

韓翠翠早就迫不及待的跑進去了,仿佛第一次見自家弟弟一般,充滿了好奇。弟弟怎麼就……她忽然想起小時候隔壁的嬸子曾經跟她開玩笑說:“你這個弟弟也可以給你當妹妹哩!”

 

 

 

那時李淑梅讓她不要胡說,這麼一想她似乎有點明白什麼了,難怪爺爺奶奶背地裡總叫弟弟小怪物。

 

 

 

她看了看深陷在被褥之間的韓棋,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眉頭也緊皺著仿佛睡得一點也不安穩。旁邊的周銘涵幫他掖了掖被角,輕柔的將有些汗濕的頭髮理到一邊。韓翠翠看著他那張青澀的臉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弟弟竟然有了一個孩子。想到這她第一次討厭起周銘涵來了,她弟弟才十八歲就有孩子了,都是這個人的錯!

 

 

 

韓國文看到他“動手動腳”的也萬分不高興,但這裡是病房他也沒說什麼。

 

 

 

三人站了半天韓棋也沒醒,最後周銘涵說他在這陪著,讓他們父女倆去吃個晚飯,到旁邊的休息室等。

 

 

 

韓國文點了點頭,覺著有了孩子這事就不好辦了,還是等媳婦來再說吧。吃飯的時候韓國文忽然對韓翠翠說:“那姓周也沒吃,你給他送點吧。”

 

 

 

韓翠翠萬分不情願,她弟弟是年尾出生的,說是十八歲了其實壓根兒就沒有,這麼小周銘涵都下得了手,還有孩子了,可見弟弟看人眼光不行。

 

 

 

這麼想著韓翠翠重重的把飯擱桌上,沒好氣的說:“阿爸讓你吃飯!”

 

 

 

周銘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種唯一的隊友叛變了的感覺。

 

 

 

另一廂老爺子笑得一臉褶子一口一個“親家”,叫的李淑梅緊張又惶然。

 

 

 

“唉,這事說起來都是我家那兔崽子的錯,我一開始也是不同意啊,可兩個小的都死強。那兔崽子我也打了,可他就是不聽,說是非你家小子不可啦!咱做長輩的也沒法子是吧,總不能還跟古代那些封建大家長似的,非給拆散了……”

 

 

 

李淑梅聽了半天算是明白了,這老頭是來替他孫子說情的。但有錢人家的長輩遇到這[楓葉文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楓葉文學網(www.fywxw.com)]種事不應該都是拿錢打發了對方嗎?怎麼還說起情來了?

 

 

 

“這……老先生,我們家二、韓棋他不喜歡男的,將來畢業了要回老家的。”

 

 

 

老爺子噎了一下,又笑眯眯的說:“這話說的,那兔崽子以前也不喜歡男的呀,這佛說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

 

 

 

那也是孽緣!李淑梅暗想。

 

 

 

“……再說畢業的話,還是A市就業機會多嘛,小韓又是學醫的,A市可是醫改試點,我聽說他姐姐也在A市上學,以後你們可以把家搬來A市嘛,我們兩家也可以多走動走動,我老頭子就孤零零的一個人,要是你們都來了也熱鬧些嘛……”

 

 

 

這說著說著都說到以後了,李淑梅臉色不太好,僵著聲音說:“老先生,我還是想先見見我兒子……”

 

 

 

老爺子又是一噎,果真是油鹽不進啊,最終歎了口氣,說:“那好吧,剛才小劉打電話來說沒事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說著搖搖頭又說:“其實這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了也就看開了,不管怎麼樣小輩們過的幸福就好,您說是吧。”

 

 

 

李淑梅憂心衝衝的說:“我就是為了我們二、韓棋好啊!”

 

 

 

老爺子聽了又是歎著氣搖了搖頭,李淑梅也有些奇怪,她以為姓周的和前世一樣就是把自己兒子當成寵物養著的,可現在一看似乎又不是這樣,怎麼他爺爺竟然同意兩人在一起?

 

 

 

一行人到了醫院韓翠翠先跑上來了:“阿媽你怎麼都到了?我跟阿爸剛準備去接你呢!”

 

 

 

李淑梅聽了朝韓國文瞪了一眼,韓國文立刻緊張的搓了搓手,討好的叫了句:“媳婦。”

 

 

 

完全沒了之前的氣勢,老爺子好笑的看了一會兒說:“這位就是小韓的父親吧,我是銘涵的爺爺,唉,我那不肖孫子給你們惹麻煩了。”

 

 

 

韓國文本來不想給周家人好臉色看的,但對方是個老人他也不好再這樣,就搖頭直說:“這事再說,再說……”

 

 

 

眼睛卻直朝李淑梅看,李淑梅瞪他一眼問:“二毛呢?”

 

 

 

“在病房睡著呢,還沒醒。”

 

 

 

正說著周銘涵從病房裡晃出來了,見了他們就驚訝的說:“爺爺,你們怎麼也來了?”

 

 

 

然後就看見李淑梅了,那真是火花四濺的一眼,周銘涵一看就知道爺爺失敗了。老爺子氣的直瞪眼,說:“你惹下這麼大的事還不准我來看看?”

 

 

 

周銘涵也朝他瞪一眼,意思說:居然沒搞定!老爺子氣結。

 

 

 

周銘涵忙迎上去喊了句“伯母”,然後問:“棋棋睡了,你要去看看?”

 

 

 

李淑梅被他一句“伯母”叫的萬分不適應,臉色僵硬的說:“我去看看韓棋。”

 

 

 

於是周銘涵領著她進了病房,老爺子轉身笑眯眯的對韓國文他們說:“咱們出去坐坐?這位小姑娘就是小韓的姐姐了吧,長得真漂亮,您們一家人長得都好。”

 

 

 

小姑娘被他誇得臉色通紅,韓國文也不好意思起來,幾人便一起出去了。

 

 

 

病房裡李淑梅心疼的握著韓棋的手說:“怎麼瘦成這樣了?這才幾個月沒見。”

 

 

 

周銘涵也奇怪,他最近明明想著法子給他補了,怎麼還胖不起來,難道是都被寶寶補去了?

 

 

 

李淑梅試了試韓棋的額頭,又說:“怎麼忽然就送醫院來了,國文說就推了他一下,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啊?”

 

 

 

周銘涵心虛的乾咳一聲,說:“伯母,這……我們還是到外面去說吧。”

 

 

 

李淑梅緊張的看向他,韓棋不會真得什麼病了吧?

 

 

 

周銘涵趕緊搖搖頭說:“棋棋沒事。”

 

 

 

到了旁邊的休息室,李淑梅立刻冷下了臉,說:“周先生,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不能同意韓棋和你在一起的,我情願他一輩子都一個人也不想他和你在一起。就算他真的只喜歡男的,那個人也不能是你。”

 

 

 

周銘涵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李淑梅瞬間想起前世自己去求他時的情景,不由有些害怕,但她仍硬著頭皮說:“周先生,我這也是為我們韓棋好,你們身份差距太大,在一起受傷害、受非議的一方肯定是韓棋,也請你體諒我們做父母的心情……”

 

 

 

“說到底還是因為前世的那些事吧,如果我說我絕對不會向前世那樣對棋棋,一定會一輩子愛他寵他,您還是不同意嗎?”周銘涵忽然低啞這聲音說。

 

 

 

“你、你亂說什麼?什麼前世不前世的?我聽不懂……”李淑梅瞬間慌了,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知道那些事?他也重生了?

 

 

 

“聽不懂嗎?是不想懂吧?”周銘涵諷刺的一笑,說:“你只覺得前世是我害了棋棋,讓他慘死,可你知不知道棋棋的死你們也要負很大的責任呢?”

 

 

 

“他在家被他那個‘准姐夫’猥褻,你們連句安慰都沒有,任他被人辱駡嘲笑,他出來打工時你們連個阻止都沒有,他那時才幾歲?”

 

 

 

李淑梅啞然,他們當然知道那事是韓棋受了委屈了,可那時家裡窮又能把那人怎麼樣?韓棋的奶奶一直討厭他,他們給顆糖老太太都要罵上半天。後來他去打工,他們也捨不得啊,可村裡已經流言蜚語傳的滿天了,他們想著要是韓棋出去了也許就好些了,他們怎麼能想到會那樣?

 

 

 

“你們把他託付給老鄉,那可真是個好老鄉,賭錢輸了就把棋棋騙到了夜色,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淫窩!他回去跟你們說了棋棋在外面賣了,你們還嫌他丟人,你們怎麼不想想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怎麼會走上那樣一條路?他回去看你們,你們把他趕出來了。他被人送給我了,你們還要來羞辱他。我承認我也有錯,我對他不好。可你們就無辜了嗎?如果不是你們讓他一點點絕望了,他又怎麼會拒絕營救,寧可被火燒死?您也試過,您應該知道那有多痛吧!”周銘涵聲音低啞,說道最後甚至有些惡毒。

 

 

 

李淑梅此時已經泣不成聲,是啊,你們是他的父母,明明應該是最愛他的人,為什麼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這麼多的苦而無動於衷?就為了那些所謂身不由己、無可奈何的理由。

 

 

 

“你不是問我棋棋怎被推了一下就躺在病床上了嗎?”周銘涵忽然神色變得溫柔無比的說:“因為棋棋他有了我的孩子了啊。”

 

 

 

李淑梅怔住了,孩子?這怎麼可能?

 

 

 

說完周銘涵又有些自嘲、有些痛苦的說:“你知不知道,前世……他一心求死的時候,也是、也是……”說到這他有些哽咽,忽然用手蓋住眼睛,痛苦地說:“也是懷著孩子的……”

 

 

 

“那時已經三個多月了,我看過圖片,要不是劉叔指著我都認不出那是我的孩子,我還讓劉叔查了性別,是女孩……多神奇……,可是沒有了……和棋棋一起被那場大火帶走了……”

 

 

 

“可她現在又回來了,跟棋棋一起回到我身邊了,我不能再失去他們了,你明白嗎……”

 

 

 

李淑梅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語無倫次的說:“可、可你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啊,你還想讓前世的悲劇重演嗎?前世就是你那什麼未婚妻害死了韓棋,他跟你在一起多危險……”

 

 

 

周銘涵剛要再說什麼,忽然門口傳來了“咚”的一聲響。周銘涵連忙忍著疼沖過去拉開了本就虛掩著的門,然後就看見韓棋穿著病號服痛苦的蹲在地上,頭抵在門邊的牆上,滿面淚水。

 

 

 

周銘涵頓時慌了手腳,慌忙蹲下伸出手把他摟到懷裡安慰的拍著他的背,道:“對不起棋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怎麼了?是哪裡疼嗎?”

 

 

 

77第七十四章

 

 

 

韓棋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什麼人在說話,可等醒了卻發現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他不由奇怪的下床走了出去。

 

 

 

才走出病房就隱隱聽見旁邊休息室裡傳來了李淑梅的聲音,然後就是周銘涵的,他心下一慌趕緊就跑了過去,可手剛放到門的把手上就頓住了,他們在說什麼……前世?

 

 

 

他們怎麼知道?韓棋頓時手腳有些發涼,然而周銘涵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遭雷擊!

 

 

 

他也重生了?他一直都記得?他還故意接近自己?自己跟他說那些話時他還裝不知道,他一直在騙自己嗎?

 

 

 

還有……孩子?他之前摔倒時也曾懷疑過,可又覺得太荒謬。但現在被以這種方式證實卻讓他感到渾身發冷,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孩子?他慢慢將手放到了小腹上,前世這裡也曾有過一個孩子?是他的孩子?

 

 

 

可他卻、可他卻親手殺了它?讓它和自己一起葬身火海,被烈焰吞噬?那種被火焰灼燒著每一寸皮膚的感覺,他知道那有多疼,他疼得把指甲都掐斷了,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可他現在才知道,那時還有一個孩子也陪著他忍受這樣的痛苦……

 

 

 

韓棋臉色蒼白,眼淚抑制不住的從眼眶流出,小腹也隱隱作痛起來,他終於承受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痛苦的將頭抵在牆壁上。

 

 

 

他輕輕的撫上小腹,是不是這個孩子也在怨恨自己,怨恨他那樣輕易的放棄生命,怨恨他給它帶來無盡的痛苦,甚至連看一眼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機會都不給!

 

 

 

為什麼要出來呢?為什麼要聽見這些呢?如果一直不知道該多好,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難受這麼痛苦了。

 

 

 

他越想越痛苦,只覺得心臟那個地方如被刀割般的疼,疼的他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銘涵驚慌失措的摟著他,輕輕的撫著他的脊背,緊張的說:“別怕啊別怕,有我在呢,深呼吸啊,深呼吸……”

 

 

 

然後轉頭朝已經愣住了的李淑梅大叫:“快去叫醫生啊!”

 

 

 

李淑梅慌忙跑去找醫生,腦子裡亂糟糟的都是:他聽見了,二毛聽見了……

 

 

 

周銘涵吃力的抱起韓棋,也不管傷口有沒有裂開了,一步一挪的把他又抱回了病床上。韓棋還在控制不住的發抖,周銘涵輕吻著他的額角,低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韓棋忽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周銘涵悶哼一聲身體一僵,繼而又輕撫著他的脊背,安慰的說:“沒事的,發洩一下就好了,已經沒事了,現在大家都好好的,你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大家都沒事啊,乖……”

 

 

 

韓棋咬了一會忽然鬆開,埋在他懷裡不住的顫抖,嗚嗚的低鳴聲像受了傷的幼獸一樣。周銘涵覺得胸前一片濕熱,聽見他壓抑的哭聲更覺得心疼,紅著眼眶說:“乖啊,哭出聲來就不難受了,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說道他眼圈又紅了紅,頓時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韓棋終於沒忍住,趴在他懷裡失聲痛哭起來:“為什麼我要出去……為什麼我要聽見……”

 

 

 

醫生進來後見到這副情形頓時有些尷尬,李淑梅眼眶微紅的說:“周先生,讓大夫給二、給韓棋看看吧。”

 

 

 

周銘涵身形一僵,然後輕輕摩挲著他的頭髮說:“乖,讓醫生看看好不好?”

 

 

 

韓棋也僵了一下,忽然推開了他,有些抽噎的說:“你出去吧。”

 

 

 

周銘涵被推開後頓時覺得懷裡空蕩蕩的,一陣不安襲來,他不知道剛才韓棋究竟聽到了多少,他知道了自己就是前世的那個周銘涵還會不會和他在一起,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他笑?

 

 

 

他有些失落的說:“那你好好檢查,我去外面等等。”

 

 

 

說完他又等了一會兒,韓棋始終垂著頭沒有說話,周銘涵歎了口氣蹣跚著腳步出去了。

 

 

 

等走到外面他終於支撐不住靠在牆上,順著牆滑坐在地上。周銘涵只覺得傷口更疼了,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但更疼的還是那個名叫心臟的地方。

 

 

 

劉醫生一來就見他這副頹廢模樣,不由奇怪的問:“你怎麼這副樣子?韓棋怎麼了?我怎麼聽說又叫醫生了?”

 

 

 

然後見他捂著縫針的地方,忙擔心的問:“怎麼了?傷口裂開了?快起來,過去我幫你看看。”

 

 

 

說著就伸手要去拉他,周銘涵卻一把將他揮開,煩躁的說:“沒事!”

 

 

 

剛好這一幕被老爺子看到了,提起拐杖就要打:“你個兔崽子,真是無法無天了!怎麼跟你劉叔說話的?”

 

 

 

劉醫生忙攔下說:“別別,銘涵傷口裂開了,我看剛才徐醫生進去了,可能小韓又出事了銘涵才……”

 

 

 

“這怎麼又出事了?”老爺子和韓國文都慌了。

 

 

 

“我跟伯母在說話,被他聽見了,嗯……受了點刺激。”

 

 

 

周銘涵垂著頭說,說完扶著牆踉蹌的站起來,劉醫生忙扶了他一下,周銘涵低聲說:“抱歉劉叔,剛才心情不太好,傷口好像裂開了,去你那兒你再幫我包一下吧。”

 

 

 

“好好……”劉醫生忙扶著他走了,走之前還給了老爺子一個眼神。

 

 

 

老爺子見了歎了口氣轉頭對韓國文說:“親家啊,你看,這非得弄得兩個小的生離死別嗎?咱做長輩的也要多為孩子考慮是不是?你看小韓因為這事都叫了兩遍醫生了,他又有了孩子了,要真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韓國文又是擔憂又是為難,其實剛才在外面他就被這個小老頭說的有些動搖了,可還想了半天覺得還是要跟媳婦商量,這事他可不敢獨自決斷。

 

 

 

正想著李淑梅就擦著眼睛出來了,韓國文剛想說什麼卻見她眼角通紅,忙問:“咋了?是不是二毛出事了?”

 

 

 

李淑梅哽咽了一下,低聲說:“沒事。”

 

 

 

“沒事怎麼哭了呢?”韓國文還是擔心的問。

 

 

 

“說了沒事沒事!哪來那麼多話要問!”李淑梅忽然朝他吼了一句,說完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兀自掉眼淚。要是周銘涵在肯定會明白韓棋這一世的性格是遺傳自誰了。

 

 

 

韓國文頓時有些尷尬的朝老爺子看去,老爺子把頭扭到一邊研究……雪白的牆壁。

 

 

 

韓國文忙坐到李淑梅旁邊拉著她的手說:“這在外邊你給我留點面子,到底是咋啦?”

 

 

 

“沒……”李淑梅擦擦眼,低聲說:“我跟……那個人說話被二毛聽見了,那個人也知道我跟你說的那些事,我看二毛那反應……恐怕也知道,我、我,剛才二毛讓我也出來時看都不看我……”

 

 

 

說著李淑梅又哭了起來說:“你說他是不是還怨著我啊……”

 

 

 

韓國文怒道:“他敢!”然後趕緊摟著她的肩膀哄道:“你瞎想什麼?他是咱兒子呢?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哪有做兒子的怨自己娘的……”

 

 

 

“可、可……”

 

 

 

“可什麼呀,那都是你自己癔症了,自己嚇自己的,咱對他哪像你說的那麼差啦,你看從小到大我打過他沒?哪裡我娘一說他我就打他啦?”

 

 

 

……

 

 

 

周老爺子在一邊支起耳朵偷聽,聽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知道這李淑梅挺怕小韓跟她鬧翻,這就好辦了,小韓肯定是喜歡他孫子的,這點他還是很自信的,想到這他滿意的摸了摸鬍子,想著怎麼再加把勁把這對父母給說服了。

 

 

 

周銘涵那邊剛包好傷口就見葉謹也趕來了,葉謹氣見了他喘吁吁的說:“我說你怎麼出個院出到現在還在醫院啊?你讓我查的事查出眉目了,北廣場那片確實挖出遺址了,不過這事李維深瞞的挺緊,封口費給的相當高!”

 

 

 

“宋遠江調查的怎麼樣了?”周銘涵皺著眉頭問。

 

 

 

“這個還沒頭緒,那老狐狸太狡猾了,最近聽說又要升了。”

 

 

 

“可以從他女兒下手……”

 

 

 

“不是吧?你真讓我去施美男計啊?我跟你說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我絕對不會背叛小語的……”他還沒說完葉謹就抱著胸一臉驚恐的打斷了他的話。

 

 

 

周銘涵瞥他一眼說:“你想多了,你去找衛宇霆,說我答應他的條件。”

 

 

 

“什、什麼條件?老闆你和衛總有聯繫?”葉謹驚訝的問。

 

 

 

前段時間李維深成功的把他父親李政逼下副董的位置,自己做了副董,衛宇霆榮升李氏總經理一職,雖然董事會姓李的一派紛紛不滿,但那群人畢竟沒什麼本事,純粹是掛閒職吃白飯的。

 

 

 

“你去這麼跟他說就行了。“周銘涵皺著眉說,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和衛宇霆這種人合作,但有宋遠江一天他就不能把李維深怎麼樣。想抓宋遠江的小辮子太難的,唯一下得了手的地方就是他女兒宋茜。

 

 

 

宋茜嫁給李維深這麼個純gay婚姻能幸福嗎?而李維深身邊的衛宇霆又是個野心勃勃的傢伙,怎麼可能放棄這一助力?這些事也是前世後來才知道的,現在想想衛宇霆給李維深戴的綠帽子還真不少。

 

 

 

其實他本來可以慢慢料理這些人,但現在這種情況下李維深肯定不會放過他,一次暗殺失敗了下次肯定就更加致命,上輩子他就是想慢慢處理才讓人鑽了空子,釀成了那個無可挽回的悲劇。

 

 

 

現在的情形又和前世相似,韓棋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所以他的時間並不多。他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讓韓棋受到傷害了!和衛宇霆合作……是最快捷的辦法,他掌握著李維深和宋遠江官商勾結的最有力證據!

 

 

 

“那官窯的事怎麼辦?捅出去嗎?“葉謹又問。

 

 

 

“他們做到哪步了?‘

 

 

 

“已經弄了兩批出境了,也夠判個三年了吧,不過有姓宋的在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事。”

 

 

 

“先讓記者報導一下,在網上刺激刺激民憤,嗯……多找些人……”

 

 

 

“水軍!”葉謹乾咳一聲說。

 

 

 

“嗯,水軍。”

 

 

 

78第七十五章

 

 

 

x醫生幫韓棋檢查完之後微笑著說:“動了胎氣有些不穩,但也不是什麼大事,小傢伙很頑強!不過千萬不要再折騰了,要保持情緒平靜。”

 

 

 

韓棋眼睛還紅著,聽了他的話抿著唇點了點頭。

 

 

 

醫生常幫他檢查也大概知道些事,便笑著說:“主要是剛才情緒太激動導致的,我知道周總一開始要瞞著你,怎麼?是接受不這件事嗎?”

 

 

 

韓棋聽了搖搖頭,醫生溫和的笑笑安慰道:“你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國外就有一例,所以也別負擔太重,放鬆心情就好。”

 

 

 

說完醫生便松了口氣,總算把這句話說了,這可是當初剛查出這少年是懷孕了的時候周總就交代的。

 

 

 

韓棋聽了還是很感激他,搖搖頭說:“也沒,就是忽然知道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有些、有些……”

 

 

 

“沒事看開些就好,要不要看看孩子?”醫生以為他還是接受不了,於是想培養一下他和孩子的感情。

 

 

 

“可以嗎?”韓棋好奇的問。

 

 

 

“當然了。”醫生說完就開始擺弄起旁邊的儀器,然後把一些東西放到他肚子上,最後指著螢幕上的圖像說:“看,這就是孩子,小傢伙很健康呢。”

 

 

 

韓棋也微笑著看向螢幕,覺得這一切神奇極了,他眼神隨著醫生的手指移動,仔細辨認著那裡是頭,那裡是腳。也許是上輩子曾有過一個孩子的資訊衝擊了他,竟淡化了他能生孩子這件事給他的衝擊。他知道一切後唯一想的只是這一世一定要好好對這個孩子,彌補上一世的虧欠。

 

 

 

他又看向螢幕,看到那個小東西忽然動了動,他自己也感覺到了,頓時覺得生命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就像那年韓國文帶他去書店,他第一次看到那本描述母親是怎麼孕育子女的書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心裡頓時充滿了暖暖的感覺。

 

 

 

一個小生命正在他身體裡慢慢成長,他們一同心跳、一同活著,多麼令人感動。他忽然想李淑梅在懷著他時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情?是不是自己動一下她都會無比喜悅?

 

 

 

醫生見他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便放下了心,將儀器關了收拾一番悄然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李淑梅他們也進來了,老爺子已經知道韓棋知道了自己懷孕的事了,就寬慰他說:“小韓啊,這事都是銘涵不對,爺爺一會兒幫你教訓他啊!”

 

 

 

韓棋朝他笑了笑說:“爺爺,我想和阿媽說會兒話。”

 

 

 

“好好好!”見他叫自己爺爺老爺子就放心了,摸摸鬍子笑眯眯的走了。

 

 

 

韓棋又看了看旁邊的韓國文,韓國文愣了愣,李淑梅忙推了他一下。韓國文很鬱悶的也出去了,不明白兒子要說什麼還是自己不能聽的。

 

 

 

等人都出去了屋裡就只剩下李淑梅和韓棋兩個人了,李淑梅有些緊張的問:“二、二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啊?”

 

 

 

韓棋淡淡的朝笑了笑,說:“阿媽,你坐下說吧。”

 

 

 

李淑梅這才想起坐下,等她做好了韓棋又問:“阿媽,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今天下午3點的車……”

 

 

 

韓棋搖了搖頭,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您是何時重生的,這麼問應該沒錯吧?”

 

 

 

李淑梅一下失語了,結結巴巴的說:”我、我……”

 

 

 

韓棋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她說:“在我出生的時候嗎?”

 

 

 

李淑梅有些語塞,過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韓棋難過的閉上了眼,半晌才輕聲說:“那為什麼還要把我丟了呢?那天那麼冷……還下著雪……”

 

 

 

淚水從眼角劃過,落進了枕頭之中。李淑梅低聲嗚咽起來,韓棋最終失望的說:“不想說就算了吧,總這這一世你們對我也很好,我們都很好……”

 

 

 

“不是的!”李淑梅忽然哭出聲來,韓棋愕然看向她。

 

 

 

“不是的……”李淑梅搖搖頭,滿臉淚痕:“阿媽那時剛來,阿媽看見你就想起你在著火時說的話,就想起你被燒的……阿媽不想、不想你再那樣活著,我就想,與其讓你以後那麼……還不如,可我還是捨不得啊……我、我……阿媽知道我們上輩子對你不好,可阿媽真的後悔了啊……”

 

 

 

“……我知道了,別哭了……”韓棋爬起來幫她擦著眼淚,自己眼睛也紅紅的,他有些破涕而笑的說:“我就知道阿媽不會嫌棄我的。”

 

 

 

李淑梅也把他摟在懷裡,哭道:“阿媽怎麼會嫌棄你,你是阿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啊……”

 

 

 

“阿媽,以前的事我們就忘了好不好?本來就不該想起來的,人總不能老活在過去裡吧?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韓棋最後歎了口氣說道。

 

 

 

李淑梅聽了自然是高興的,可她還是有些遲疑:“那你跟那個人怎麼辦?唉,我也能看出來他對你跟以前不一樣,要是你非跟他不可阿媽也沒有辦法,但受了委屈千萬要回來跟我們說,別再都一個人悶著。要是不跟他了也好,咱回老家,阿媽幫你帶孩子……”

 

 

 

說到最後李淑梅不由有些尷尬,韓棋也有些臉紅,最終歎了口氣說:“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李淑梅有些疑惑,韓棋有悶聲說:“我現在不想看見他,我一看見他心裡就難受,就想到跟我一起死的孩子,就……”

 

 

 

說到這他聲音有些哽咽:“可我還是覺得喜歡他,是不是很沒用……”

 

 

 

李淑梅歎了口氣,摸摸他的頭說:“傻孩子,這事哪說得清呢?我當初還要死要活的非嫁給阿爸不可呢,結果你阿爸沒用就算了,還連累你們姐弟三個……”

 

 

 

韓棋笑了笑說:“阿爸現在不是被你調-教的很有用了嗎?”

 

 

 

李淑梅聽了笑著敲了敲他的頭說:“又好了?都能笑話你阿媽了!”

 

 

 

……

 

 

 

周銘涵慢慢從門口挪開身體,沉著臉走到旁邊坐到了椅子上。

 

 

 

老爺子斜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聽完啦?都聽著什麼了?”

 

 

 

周銘涵沒說話,半天悶聲說:“挺晚的了,爺爺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爺子哼了一聲說:“我等兩位親家一起,我還沒請他們吃飯呢。”

 

 

 

韓國文連忙擺手說:“不不不,我們在這陪著孩子就行。”

 

 

 

老爺子忙說:“哎,親家你就別客氣了,醫院這邊沒有那麼多床位,就去我那將就一晚吧。”

 

 

 

韓國文還想再拒絕就見李淑梅出來了,這回倒是一臉笑意。她看了看周銘涵,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二毛還沒睡,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周銘涵點了點頭,低聲說了句“謝謝”就拐了進去。

 

 

 

韓國文抱怨的說:“你怎麼不讓我進去。”

 

 

 

老爺子也朝李淑梅笑了笑,又開始接著遊說。

 

 

 

周銘涵進去後韓棋正閉著眼睛睡覺,走近後卻見他睫毛在微微顫動,很明顯是在裝的。

 

 

 

周銘涵坐到床邊輕笑一聲握住他的手放到嘴邊輕吻了一下,說:“我兩輩子就喜歡你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你還說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還能想什麼啊?我就想你能在我身邊啊!想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和我在一起,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某小孩的眼皮都開始動了,周銘涵又接著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是在想周銘涵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前世的事?他是不是故意接近我要耍著我玩?”

 

 

 

說到這他把韓棋的手貼在臉上,說:“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就是喜歡你而已,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我也是……也是出了車禍後才想起那些事的,你上輩子老說我冷酷無情,你才是真的冷酷無情,你一把火燒了乾淨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韓棋忽然睜開了眼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用力想要抽回手,周銘涵才意識到他剛才說了什麼,忙爬起來坐到床邊把韓棋摟到懷裡安慰:“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孩子的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當時又不知道,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不要再怪自己了好不好?都怪我……”

 

 

 

韓棋掙了一會兒,抿著唇說:“你放開。”

 

 

 

周銘涵緊緊摟著他,固執的說:“不放,放了你又要跑了。”

 

 

 

韓棋氣結,悶聲說:“我往哪兒跑啊?你傷口不疼了?”

 

 

 

周銘涵頓時高興的親吻著他的額角,激動地說:“棋棋,你還關心我,我真高興……”

 

 

 

“我說真的,你放開吧,壓著你不疼嗎?”

 

 

 

“不疼!”

 

 

 

韓棋不再理他,兀自生悶氣。

 

 

 

周銘涵又小心地說:“棋棋,你都原諒你母親,也原諒我好不好?”

 

 

 

“阿媽對我有生養之恩,我有什麼資格怨她?”

 

 

 

周銘涵:“……”

 

 

 

“再說我不是怨你,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又不是你放火的,你也沒想我死,我只是怨我自己……”

 

 

 

“我知道,可那真的不是你的錯,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也是受害者啊!所以別再責怪自己了好不好?”

 

 

 

“我看見你難受……”

 

 

 

“我……”

 

 

 

“很難受很難受的那種,難受的喘不過氣來,胸口悶悶的……”

 

 

 

“……”

 

 

 

“我知道我很沒用還是放不下你,我也知道你和前世不一樣了,不會再像那時候那樣對我……,可是我現在真的沒辦法再跟你像平時那樣相處……”

 

 

 

說著韓棋抿了抿唇又接著道:“我覺得我們最近先不要見面了,好好冷靜冷靜好不好?”

 

 

 

周銘涵嘴唇動了動,最終說:“好!”

 

 

 

接著又補充說:“但是能不能讓我叫人跟著?最近有人找我麻煩,你身體又不好,我擔心牽連你。”

 

 

 

韓棋想了一會兒,點點頭說:“好。”

 

 

 

見他答應了周銘涵有些高興,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其實那時候我不是要軟禁你,也是怕有人把你抓去威脅我,那時候形勢比較緊張,我還把那裡的玻璃都換成了防彈的呢!”

 

 

 

說到這他又黯然:“早知道不換多好……”

 

 

 

就不會救不了你了。

 

 

 

“嗯,我說他們怎麼怎麼砸都砸不壞呢。”韓棋微笑了一下說。

 

 

 

周銘涵見了愣了愣又說:“其實那次車禍是李維深故意設計我的,我一時暈了頭就沒想那麼多……”

 

 

 

“……”

 

 

 

“還有那次推了你,也是他設計我的,他把你騙出去拍了照片還給我寄了你們以前的錄影,我多氣啊!”

 

 

 

“……”

 

 

 

“……當然也都怪我,一氣糊塗了就……”

 

 

 

“你要在這把那些事都數一遍讓我再恨你嗎?”

 

 

 

“沒、沒……”周銘涵兩忙搖頭。

 

 

 

韓棋拉過被子又背對著他躺下了,過了半晌悶聲說:“那些事都別提了,過去就過去了,反正跟這輩子關係也不大,何必非要想起來讓自己難過呢?”

 

 

 

周銘涵有些高興又有些惆悵,最後斟酌了一下說:“我今晚能不能睡這兒?”

 

 

 

“不能。”韓棋悶聲說。

 

 

 

周銘涵聽了很失望,韓棋又解釋說:“阿媽今晚睡這。”

 

 

 

“哦。”周銘涵心情好點了。

 

 

 

“你還是去睡其他病房吧,讓醫生看看你那傷。”韓棋想了一會兒又悶聲說。

 

 

 

“好。”周銘涵朝他著他的後腦勺笑了笑,最後俯身親了一下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79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韓棋出院後就搬出了宿舍,給學校的理由是生病了住宿舍不方便,宿舍裡另三個傢伙紛紛表示惋惜,因為沒人給他們帶飯叫他們起床了。

 

 

 

李淑梅回家收拾了些衣物就又回了A,在大學城附近租了房子要照顧韓棋,房子當然是周銘涵找的,而且提前給了一半的錢還讓房東別說出來。

 

 

 

韓棋雖然對房租這麼便宜感到狐疑,但他沒什麼社會經驗,被忽悠兩句也就信了。

 

 

 

老爺子知道這事以後直罵周銘涵沒用,然後每天都要往韓棋這跑一趟,每次都帶著各種補品,弄得李淑梅尷尬不已。

 

 

 

韓翠翠再來看韓棋時就一個勁兒的盯著他的肚子瞅,韓棋被她看的萬分尷尬,轉頭求助般的叫了聲:“阿媽!”

 

 

 

李淑梅出來在韓翠翠腦袋上拍了一下說:“去剝蔥!”

 

 

 

韓翠翠遺憾地說:“哦,弟弟現在連活都不能幹了哦。”

 

 

 

韓棋老臉一紅,狠狠得瞪了她一眼,韓翠翠笑嘻嘻的說:“弟弟你可要生個可愛點兒的小孩啊,千萬別跟韓小毛似的,韓小毛小時候討厭死了。”

 

 

 

說到韓小毛韓棋忽然想起李淑梅剛決定留下來照顧他時,韓小毛立刻就淚眼汪汪的打了個電話過來,一再強調自己高二了,非常需要母親的關懷,不然成績會下降,結果被李淑梅狠狠教訓了一頓。

 

 

 

老爺子放下茶杯笑呵呵的說:“想什麼這麼高興?不會是想那小子了吧?”

 

 

 

還真不是!不過饒是如此韓棋還是紅了臉,小聲說:“沒有。”

 

 

 

老爺子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笑呵呵地說:“銘涵最近比較忙,委屈你啦!唉,也不知抽什麼風非要跟老李家杠上……”

 

 

 

“我聽說上次車被動手腳是李維深指使的……”

 

 

 

“唉,老李家也是……,老李是不行啦,在醫院吊著命呢,我看他這個孫子沒什麼本事陰損的手段卻不少,李家估計是不行了……”

 

 

 

“那周、咳,銘涵不會有什麼事吧?”韓棋說完耳朵有些發熱。

 

 

 

老爺子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銘涵這孩子做什麼事向來都要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才下手,不會莽撞行事的。若要是真輸了,也只能說他沒本事……”

 

 

 

說完又朝廚房喊了句:“親家,少炒幾個菜啊,人不多……”

 

 

 

李淑梅鍋鏟一頓,她是不想跟周家人來往的,但人家一個老人家,她也不好往外趕啊。

 

 

 

這時韓國文開了門進來,撲了撲身上的雪花說:“真是怪了啊,A市今年竟然下雪了。”

 

 

 

老爺子笑眯眯的說:“去年也下了,不過比今年晚,你們那會兒估計回Y城了。”

 

 

 

韓國文頭一抬這才發現屋裡還多了個老頭,忙搓搓手尷尬的說:“老先生也來啦……”

 

 

 

老爺子點點頭,說:“外面雪下的大嗎?”

 

 

 

“不大,不大,呵呵,落地就化了。”韓國文乾笑著回答。

 

 

 

韓棋拿了條毛巾給他說:“阿爸,擦擦臉吧。”

 

 

 

韓國文接過毛巾胡亂擦了一把,說:“我去看看菜怎麼樣了……”

 

 

 

說完貓著腰就鑽廚房裡去了,又留韓棋和老爺子在那兒大眼瞪小眼。

 

 

 

韓國文湊到李淑梅旁邊問:“這位怎麼來啦?”

 

 

 

李淑梅還沒說話韓翠翠就插嘴道:“阿爸你不知道,他每天都來給弟弟送補品呢,可勤快了,估計真把弟弟當他們家孫媳婦了……”

 

 

 

李淑梅回身敲了她一下道:“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說完又翻著鍋裡的菜,小聲說:“人家愛來我又不能趕他,估計是來看曾孫的……”

 

 

 

“那也該是那混蛋來的勤啊?哦對了,我上來時見著那混蛋了,在下面車裡貓著呢,你說要叫他上來不?”

 

 

 

韓翠翠又插嘴:“你都給人爺爺上來了,還不給正主上來啊?”

 

 

 

李淑梅作勢要拿鏟子拍她,韓翠翠趕緊把剝好的蔥遞給她笑嘻嘻的跑了,結果跑出去就後悔了,客廳那氣氛,真心尷尬。

 

 

 

李淑梅想了一會兒說:“算了,我看二毛也放不下他,叫他上來吧。”

 

 

 

韓國文應了聲就出去了,然後尋思半天覺得還是讓韓棋去吧,那混蛋等了半天不就是想見自家兒子嗎!

 

 

 

韓棋聽了韓國文的話有些訝然,忙站起來就朝外走。韓翠翠忙喊:“弟弟你帶把傘呀,外面下雪呢。”

 

 

 

說著就拿了把傘給他,又扔了條圍巾說:“圍著吧,你現在可金貴著了。”

 

 

 

韓棋聽了臉微微發紅,小聲說:“阿姐,你能不能別老用那麼詭異語氣說話啊?”

 

 

 

韓翠翠一聽表示很委屈:“我語氣哪裡詭異啦?我就是有點小好奇而已……”

 

 

 

“好了知道了,以後少說那些話,少盯著我看!”

 

 

 

“我是為你好呀,不是我說你,你走路小心點啊,剛才那樣還好沒摔倒,不然嚇死個人啊……”

 

 

 

“好了好了,你現在說話跟阿媽似的,更年期提前了嗎?”韓棋抱怨一句出去了。

 

 

 

韓翠翠站在門口頓時石化了……更、年、期?!韓二毛也變得和韓小毛一樣討厭了,她不就是想近距離觀察一下男男生子麼!就變成更年期了?

 

 

 

韓棋到了外面,依舊是昏黃的燈光,依舊是那輛黑色的轎車,但心情卻是如此的不同。

 

 

 

他看了看車窗下落的煙頭,深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抽抽鼻子走到車旁板著臉說:“喂,來了幹嘛不上去啊?還非要我來請你?”

 

 

 

周銘涵手抖了一下,夾著的煙頭頓時落到了地上,他猛然睜開眼,看見眼前的人後目光裡滿是驚喜,

 

 

 

韓棋見了有些彆扭,眼神躲閃的說:“你這樣不冷啊?來了為什麼不上去啊?”

 

 

 

周銘涵目光柔和的看著他說:“你不是說最近不要見面嗎?”

 

 

 

其實在韓棋說出那個要求時周銘涵心底也是隱約贊同的,因為他接下來要騰出手來對付李氏,可能沒那麼多精力照顧韓棋,又不能跟前世似的把他關起來。

 

 

 

他也怕和韓棋來往過於密切給他帶來危險,萬一李維深再想什麼陰招對付自己,結果卻牽連了韓棋呢?這種事前世不是沒有,或者直接把韓棋抓去?

 

 

 

雖然這麼想著,可他還是抑制不住想看看韓棋的衝動,看他過得好不好,孩子好不好。

 

 

 

韓棋聽了卻是萬分尷尬,低頭小聲說:“我的意思是最近不要見面的那麼頻繁了,不是不見……”

 

 

 

周銘涵:“……”

 

 

 

然後……咆哮:“你當時明明說‘最近最好不要見面了’。”

 

 

 

“我又沒說‘一定不要’!”韓棋辯駁。

 

 

 

“可……”

 

 

 

“可”字還沒說完韓棋就瞪著眼說:“你又要跟我吵?”

 

 

 

周銘涵憋了半天,最後車門一開把他拖了進去狠狠堵上了那張嘴,舌頭在他嘴裡肆意逡巡著,吻得韓棋唇舌發麻,呼吸困難,臉憋的通紅,最後用盡全身力氣才狠狠將他推開,沒好氣道:“一股煙味,以後不准抽!”

 

 

 

“好。”周銘涵看著他,眼神都能溢出水來了。

 

 

 

韓棋頭皮一陣發麻,硬著嘴說:“寶寶吸二手煙不好……”

 

 

 

周銘涵立刻舉手發誓:“我一定戒。”

 

 

 

韓棋一把推開他要出去:“那還呆在這幹嘛?上去吃飯。”

 

 

 

說完就要出去,周銘涵一拉衣領又把他扯了回來,拿了個小盒子給他,說:“送你的。”

 

 

 

韓棋狐疑的接過來,打開,是個手錶,頓時黑線,周銘涵是有多喜歡送手錶啊?

 

 

 

周銘涵立刻解釋道:“是給你的生日禮物,早就買的,結果後來出了那麼多事就忘了。雖然你生日也過去半個月了,可買都買了,你就收著吧。這回可別丟了,裡面安了追蹤器了,萬一出什麼事我也好找你……”

 

 

 

韓棋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他,眼神說不出的怪異。

 

 

 

周銘涵又說:“或者明天就是耶誕節了,你就當是耶誕節的禮物……”

 

 

 

最終韓棋語氣古怪的說:“其實……我生日還沒到……”

 

 

 

周銘涵石化了,怎麼會……還沒到?

 

 

 

“不是十二月八號嗎?”

 

 

 

他特意讓葉謹查的啊,而且上輩子也都是過這一天啊?每回他都買了蛋糕呢,好吧,就兩回。

 

 

 

韓棋忍著笑說:“嗯,是十二月八號沒錯,不過是陰曆的,我們那過生日不過陽曆,上戶口時阿爸又不記得我出生那天陽曆是多少號,就說了陰曆的日子,陽曆的話估計是一月多吧,嗯,就是這樣……”

 

 

 

周銘涵:“……”

 

 

 

然後萬分哀怨的說:“上輩子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你都不說。”

 

 

 

“呃,你又沒問。”韓棋表示很無辜。

 

 

 

“我每年那天都買蛋糕回去!”

 

 

 

“我那天又不過生日,怎麼能想到你是買給我的?你又不說,我以為你自己想吃呢?”韓棋還是表示自己很無辜。

 

 

 

周銘涵一口氣憋著真是沒地方出,上輩子走到哪步真是不怪別人啊!

 

 

 

最後韓棋拉拉他的手說:“好啦,禮物我收著了,就當你提前送我了好不好?”

 

 

 

“不行!”周銘涵憋著口氣,一把扯過他的手小心幫他帶上,然後恨恨地說:“這個是耶誕節禮物,生日禮物到時候我再送。”

 

 

 

韓棋忍著笑說:“好吧,勉強收下。”

 

 

 

然後摸了摸手腕,手錶剛帶上的時候涼涼的有些不舒服,但他心底卻感到一陣陣的暖意。

 

 

 

周銘涵把他抱在懷裡,頭埋在他脖頸裡悶悶的說:“那你其實應該是陽曆一月出生,不是十二月,身份證上的年齡報大了一歲……”

 

 

 

“嗯,怎麼了……”

 

 

 

“我以為你是滿了十八歲才、才……結果你實際才十七……”

 

 

 

呃?

 

 

 

說到這韓棋就來氣,要不是那次喝醉酒也不會……咳咳,還是算了,好歹孩子又回來了。於是沒好氣的說:“上輩子我才十六時你還不……,嗯,那樣算我那時其實是十五呢……”

 

 

 

說到著周銘涵又一陣心虛和心疼,然後就是滿腔怒氣,李維深比他更先,果真是人渣,棋棋那麼小他都下得了手!不過,似乎他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兩人正抱著韓棋的手機就響了,他忙掏出來按了接聽鍵,那頭傳來了韓翠翠戲謔的笑聲:“弟弟,你要跟‘弟妹’抱多久啊?菜都要涼了。”

 

 

 

韓棋慌忙推開周銘涵說:“馬上馬上!”

 

 

 

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往樓上飄,臉一陣陣的發燒,不會阿媽他們都看見了吧?剛才還親了來著,完了!

 

 

 

韓棋在心裡把周銘涵罵了數百遍,都怪他,喊他上去吃飯就老老實實上去嘛,非拉著他鬼扯!

 

 

 

於是沒好氣的推開他下車,說:“快點,吃飯了。”

 

 

 

周銘涵也下了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弟妹?”

 

 

 

呃?韓棋心虛的扭回頭,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錯,叫‘弟妹’哪裡錯了?本來就是嘛!

 

 

 

於是理直氣壯地轉回頭說:”哪裡叫錯了嗎?本來就是弟妹!“

 

 

 

周銘涵一噎,走過去狠狠的在他頭上揉了兩下,暗想等解決完這些事、等棋棋身體有沒事後,非得讓他明白明白是不是弟妹!

 

 

 

不過說起來韓翠翠他們到底該怎麼稱呼自己呢?妹夫姐夫?不行,太丟人了!弟夫哥夫?額,沒聽說過啊!而且韓棋會殺了他的。

 

 

 

這該怎麼叫?糾結啊,總不能真叫弟妹二嫂吧?好想死一死……

 

 

 

不過一會兒他就不那麼糾結了,兩人剛一進門韓翠翠就對了廚房喊:“阿媽,弟弟和周大哥回來了,可以吃飯了。”

 

 

 

周銘涵滿意的點點頭,這稱呼好。然後再掃一眼屋子,咦?爺爺怎麼也在?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周銘涵莫名其妙。

 

 

 

韓棋朝老爺子笑了笑就拉著周銘涵去洗手,正遇著韓國文和李淑梅從廚房出來,周銘涵忙堆起笑叫:“伯父,伯母。”

 

 

 

李淑梅神情平淡的點了點頭,到是韓國文不尷不尬的笑了笑。因為韓棋的原因,韓國文暫時是不辭工了,準備幹到過年再說。這……昔日老闆成了今日兒婿,感覺真是……微妙啊。

 

 

 

韓棋把周銘涵拉走後小聲對他說:“其實你叫爸媽也沒事,他們肯定還是這個態度。”

 

 

 

周銘涵回頭訝異的看著他,韓棋臉色微紅,尷尬的說:“當我什麼也沒說。”

 

 

 

周銘涵聽了一臉促狹,韓棋氣惱的把他推進洗手間說:“快點洗手!”

 

 

 

周銘涵洗完手出來後,老爺子趁著韓父韓母不在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你怎麼就空著手來了?”

 

 

 

周銘涵:“……”

 

 

 

然後看向韓棋的手腕,他其實真買了禮物來的。

 

 

 

韓棋正在擺碗筷,感到他的目光不由抬頭奇怪的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抬頭望天花板。

 

 

 

老爺子一臉恨其不爭的表情,怒道:“你這麼不努力,小韓什麼時候才能嫁到咱家來啊?”

 

 

 

這話聲音大了些,韓棋也聽見了,忙放下筷子火急火燎的跑廚房去了。

 

 

 

周銘涵看著不由笑出了聲,說:“爺爺,你嚇到他了。”

 

 

 

老爺子那個氣啊,這兔崽子太不積極了,追個老婆還得他老頭子三番兩次幫忙,他就想抱個孫……咳,曾孫而已,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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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山風嵐扔了一顆地雷~麼麼~~謝謝薔薇緋紅扔了一顆地雷~麼麼~~

 

 

 

仔細看這裡呀!!!今天不是雙更啊!!!晚上沒有啦!!千萬不要等啊!!!(今晚歇歇,明天多更點)

 

 

 

這眼瞅著就80章了,我還本來還想著70章完結的嘞,果真太遝了,嗚嗚~~~~

 

 

 

80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平安夜這天兩家六口人一起吃了頓飯,不過幾個長輩都不過耶誕節也沒什特別的感受就是了。

 

 

 

第二天上課,韓棋聽到一半就睡著了,旁邊的孫浩把他推起來說:“哎,老師朝你看了。”

 

 

 

韓棋剛醒一陣睡眼惺忪,迷茫的說:“什麼?”

 

 

 

“我說老師朝你看啦!”孫浩搗了他一下小聲說。

 

 

 

韓棋猛一抬頭正見講臺上的小老頭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見他看過去立刻把他叫起來:“這位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韓棋一懵,暈乎乎的就站了起來,胡亂翻著書,旁邊的孫浩連忙指給他,他趕緊就把書抱起來讀了一遍。

 

 

 

小老頭依舊笑呵呵,說:“很好,坐下吧。”

 

 

 

韓棋舒了口氣,剛坐下又聽他說:“不知道你們昨天晚上都幹什麼去了?這才第一節課就困了。”

 

 

 

韓棋聽了臉一陣熱辣辣的,孫浩也好奇的湊過來說:“哎,說真的,你到底得了什麼病啊?最近這幾個月怎麼老犯困,我記得沒搬出宿舍時還吐得厲害,沒事吧?”

 

 

 

“沒、沒事。”韓棋忙尷尬的說。

 

 

 

“哦。”

 

 

 

中午下了課周銘涵又打電話過來,說是約他吃飯。

 

 

 

韓棋跑到地點上了車後笑問:“不是昨晚才一起吃嗎?”

 

 

 

“那是大家一起,這是我們倆一起。”

 

 

 

“哦。”

 

 

 

“還有就是,今天是耶誕節啊!”周銘涵幫他系上安全帶,又在他額上親了一下,才發動汽車。

 

 

 

韓棋好奇的看了看外面,說:“沒帶保鏢啊,不是說最近比較危險嗎?”

 

 

 

“唔,在後面跟著呢。”

 

 

 

韓棋回頭一看,果然兩輛黑色轎車跟了上來,頓時黑線,這種情況下不應該安分些嗎,還出來亂跑。

 

 

 

周銘涵朝他笑笑說:“別擔心,宋遠江馬上就要被雙規了,李維深撐不了多長時間,販賣文物、買兇殺人、賄賂官員、偷稅漏稅,這麼多名頭夠他喝一壺的了。”

 

 

 

韓棋還是有些擔心的說:“你小心些……”

 

 

 

“知道。”

 

 

 

韓棋覺得他有些敷衍,又說:“我說真的,我們又不是非要跟他們過不去,平平安安的多好。”

 

 

 

周銘涵笑了笑說:“不是我要跟他過不去,是他跟我過不去。這傢伙也不知怎麼回事,上初中時就什麼都要跟我爭。”

 

 

 

韓棋聽了無奈的搖搖頭,最終只能再說一遍:“小心點。”

 

 

 

之後周銘涵和韓家相處還算和諧,元旦的時候兩家又一起吃了頓飯,周銘涵帶韓棋又去醫院檢查了一次身體。

 

 

 

上回給他檢查的那個徐醫生笑眯眯的說:“不錯,比上次來好多了,寶寶很健康。”

 

 

 

韓棋聽了很高興,回去的時候不由問:“我記得你上回跟阿媽說是女孩啊,你說取什麼名字好呢?”

 

 

 

周銘涵聽了這個高興了,忙說:“這個啊,我早就想好了,叫安安好不好,周安安,嗯,平平安安的意思……”

 

 

 

韓棋立刻嫌惡的皺起眉說:“難聽死了,什麼平平安安啊?得虧沒叫周平平。”

 

 

 

周銘涵:“……”

 

 

 

心碎成了渣渣啊。苦思冥想了好幾天的成果呢。

 

 

 

“那周韓清?有你的姓也有我的姓,好不好?”周銘涵小心的問道。

 

 

 

韓棋說:“凡是加了‘周’字的都難聽,還不如韓清好聽呢。”

 

 

 

周銘涵的心再次碎成了渣渣,連‘姓’都被嫌棄了。

 

 

 

韓棋見了他的表情不由蹙眉說:“難道不是嗎?我決定了,就姓韓,叫什麼再說吧。”

 

 

 

“……那、那,要不我再找一個好聽點的姓周的名字?”周銘涵時試探的問。

 

 

 

韓棋皺著眉說:“為什麼啊?其實韓清也挺不錯?為什麼非得姓周?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女人?”

 

 

 

“沒、沒!”周銘涵連忙否認,然後說:“我家就我一個獨苗,你家不是還有你弟弟嗎?所以孩子跟我姓好不好?”

 

 

 

“我總覺得你這話說的,好像孩子不跟你姓就不是你家的了似的?”韓棋不滿的看著他。

 

 

 

“怎麼會……你理解錯了……呵呵……。”周銘涵立刻乾笑道。

 

 

 

“那就跟我姓吧!”韓棋一錘定音。

 

 

 

周銘涵心底淚目,爺爺,你曾孫女不姓周了……

 

 

 

解決完這個問題韓棋很滿意,回家抱著字典看看取什麼名字好。

 

 

 

周銘涵在一旁幹看,韓棋每挑一個字都要問問他的意見,周銘涵一邊應著一邊糾結,這怎麼和爺爺說呢?

 

 

 

放寒假後兩家又鬧出了矛盾,李淑梅的意思是讓韓棋回家過年,周銘涵卻想讓韓棋留下來。兩邊爭執不下,韓棋坐在旁邊磕著瓜子看熱鬧。

 

 

 

最後李淑梅說:“二毛,你說你想留下來還是一起回家?”

 

 

 

周銘涵立刻一臉委屈加期待的看著他,仿佛他不答應留下來就多對不起他似的。

 

 

 

韓棋很可恥的轉向了他這邊:“阿媽,其實我除了有點兒想小毛之外也不是多想回去。”

 

 

 

李淑梅聽了就想揪他耳朵,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咦?似乎哪裡不對?

 

 

 

韓棋忙躲過他的手說:“你聽我說啊阿媽,回老家過完年都二月份了,到時那什麼就六個月了,村裡人肯定能看出來啊!而且在家萬一出個什麼事往醫院去也不方便,而且那些醫院隱私性也不好啊……”

 

 

 

李淑梅聽完覺得也確實是這樣,不說六個月了,就現在才五個月零幾天都已經能看出來了,只不過冬天衣服穿的多不明顯而已。

 

 

 

周銘涵聽了立刻朝他笑了笑,韓棋見李淑梅有鬆動的跡象又說:“而且來回坐車也不安全是吧……”

 

 

 

“要不這樣,你們都留下來過年吧,叫那個小毛也過來……”周銘涵建議道。

 

 

 

李淑梅搖搖頭歎了口氣說:“他爺爺奶奶還在鄉下呢,再說年前也要去他外婆家一趟啊,村裡過年時事多呢,哪能放下來啊。”

 

 

 

“放心好啦,到時候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報平安好不好?”韓棋難得用撒嬌的語氣說話。

 

 

 

李淑梅不僅沒高興反而瞪了他一眼,道:“你又錢多了?長途不要錢啊?”

 

 

 

韓棋心虛的低下頭:“那每天都給你發短信。”

 

 

 

李淑梅看了他一眼歎口氣說:“算了,你說的也有理,在這邊確實要好些……”

 

 

 

然後又瞪他:“在別人家裡要老實點,要懂禮貌,不要還跟在自家似的沒規矩……”

 

 

 

周銘涵忙說:”沒事沒事,我家也是他家……“

 

 

 

韓棋在旁邊點點頭,再去周家老宅就是第二次去了,肯定不會像上次那麼尷尬。再說他們倆肯定還是住上回那個公寓,估計就過年時去老宅吃個年夜飯而已。

 

 

 

李淑梅見他那樣不由又歎氣,這兒子算是替別人家養了。

 

 

 

於是在老家的韓小毛鬱悶的發現今年他哥沒回來過年,一問原因說是學校有事,什麼學校啊這麼忙?

 

 

 

韓翠翠心癢難耐的想告訴他真正的原因,可惜李淑梅不准。

 

 

 

等過完年後終於傳來了宋遠江被雙規的消息,這事在A市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而且隨著調查的深入牽扯進去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據說宋遠江這麼多年貪的錢都夠判個死刑了。

 

 

 

韓棋一邊吃著薯片一邊奇怪的說:“像他這樣的不應該在上有後臺嗎?怎麼那麼容易就被弄下來了?”

 

 

 

周銘涵一邊在廚房炒菜一邊說:“有後臺也有政敵啊,這裡頭的關係複雜得很,他一個初來乍到的市長想升書記其他人樂意嗎?也不看看A市是什麼地方,這裡的幾個有實權的官哪一個沒後臺沒關係?比如說管教育的那個張市長,他爺爺可是中央常委張某某,就是你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老頭。宋遠江後臺不夠硬被棄卒保車了還不正常!”

 

 

 

韓棋聽了直皺眉,怎麼哪裡都有這種關係呀、傾軋呀、打擊呀什麼的。

 

 

 

周銘涵端著菜出來一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拍拍他的頭說:“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世界哪能到處都美好呢?異想天開!”

 

 

 

韓棋一扭頭躲開他的手說:“就是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太多,才會有那麼多人幹壞事的!”

 

 

 

“好好好,總體還是國泰民安的行了吧?過來吃飯了,少吃點零食。”

 

 

 

韓棋看了他一眼說:“主要是你炒的菜都不是人能吃的。”

 

 

 

周銘涵黑線,明明炒的很好了好不好,起碼不會夾生了。

 

 

 

結果韓棋嘗了一口立刻吐了,嚷道:“你是不是放了整袋鹽啊?這都能鹹死人了。”

 

 

 

周銘涵立刻嘗了一口然後果斷吐出,漱了漱口乾笑道:“可能放糖時也放成鹽了。”

 

 

 

韓棋沉默,半晌才說:“其實我早就想說了,炒菜能不能別放糖呢?我是真受不了吃什麼菜都是甜的啊!”

 

 

 

“好好,下次改!我從小吃的都放糖啊。”

 

 

 

“算了,還是我來吧。”

 

 

 

韓棋說完擼起袖子就往廚房去,周銘涵一見他那架勢趕緊就給拖了回來,哄道:“千萬別啊,你現在這樣子動一下我都心跳加速啊,可別再出什麼事啊,咱還是叫外賣吧?”

 

 

 

說完又單膝跪在地上摟著韓棋的腰把耳朵貼在他已經凸起的肚子上,溫柔的說:“來,讓我聽聽咱家小寶貝今天有沒有調皮?有沒有欺負媽媽……”

 

 

 

韓棋頓時惱羞成怒,推著他的腦袋說:“是爸爸!”

 

 

 

“好好,小爸爸……”

 

 

 

最終韓棋妥協,兩人叫了住到公寓後的第……,好吧,韓棋也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外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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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邊吃萬變改錯字什麼的效率果然底,今天抓到基友一隻,推介她的文:【重生未來】和前夫談戀愛,喜歡的親多多支持哈!文案上有連結哦~

 

 

 

另外晚上十一點有更新,熬夜的親可以看哦~~今天太激動了所以沒碼多少字,抱歉哈!

 

 

 

81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開學後韓棋還是照常去上課,周銘涵拉攏李淑梅加爺爺一起來反對,全都無效。

 

 

 

想想上輩子韓棋那麼渴望上學,周銘涵也只好妥協了,最終折中了一下,只上一個月,剩下的時間請病假在家自習。

 

 

 

當然,微山湖醫院有很多優秀的醫生會被周銘涵抓來做家教,比如劉醫生,還有婦產科的徐醫生……

 

 

 

韓棋開學後再去上課讓周銘涵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周銘涵不管他如何反對都堅決不讓他再去擠公交了,而且每天都讓五六個人偷偷跟著,弄的韓棋煩不勝煩。

 

 

 

不過一個寒假過去韓棋倒是長了不少肉,臉也有些圓潤起來。再加上為了遮掩身材,穿的又比較臃腫,孫浩那群人見了不由都圍著他“嘖嘖”稱奇,直說他胖了。嚇得韓棋以為他們看出了什麼,忙遮遮掩掩的說是生病吊水吊多了浮腫的。

 

 

 

等到三月多的時候已是春寒料峭,山上的迎春都開了。韓棋終於在周銘涵的強烈要求下請了四個月病假,一般來說這麼長時間學校就直接建議休學了,不過老爺子找校長說了說,校長也心領神會,反正只要成績能過關校長也不太計較這些條條框框,好歹是名校,一些自主權還是有的。

 

 

 

開學後李淑梅在周銘涵和老爺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下,終於同意不租房子,和韓棋一起搬到周銘涵的公寓裡去。

 

 

 

韓棋請了病假以後就在公寓過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豬一般的日子。

 

 

 

每天早上睡眼朦朧的時候周銘涵就幫他穿好衣服,拉到洗手間洗漱,很多時候韓棋被抱到飯桌旁時還眯著眼睛不住的點頭。

 

 

 

周銘涵跟喂小孩似的舀一勺飯遞到嘴邊:“棋棋乖啊,吃完再睡好不好,啊——”

 

 

 

李淑梅實在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巴掌拍在韓棋腦袋上斥道:“坐好了!多大人了吃飯還要人喂!”

 

 

 

韓棋被猛的拍醒,睜著霧濛濛的眼睛迷茫的看向周銘涵。周銘涵頓時一陣心疼,立刻摸摸他的頭抱怨的對李淑梅說:“您怎麼忽然拍他呢?他睡著了要是被嚇著了怎麼辦?”

 

 

 

李淑梅無語了,她兒子都十七八了,還能被嚇著?

 

 

 

韓棋清醒後發現先自己竟然被周銘涵哄著吃飯,還被李淑梅瞧見了,頓時臉上一陣發熱,從周銘涵手裡奪過碗就悶頭吃飯,還含含糊糊的說:“以後把我叫起來,不准喂……”

 

 

 

周銘涵自然寵溺的說“好”,但第二天照常餵飯。說實話,要不是李淑梅在這兒他就把韓棋抱在懷裡喂了,喂一口親一口什麼的不要太幸福,但……岳母還在呢,還是算了。

 

 

 

請假後韓棋每天宅在公寓裡不是看書學習,就是看看電視新聞,因此也知道了不少事。比如宋遠江的案子越牽扯越大,甚至把中央裡的幾個人都搞落馬了,天朝新聞每天都在報導,用周銘涵的話來說,似乎是上面要洗牌了。

 

 

 

A市被牽連的自然更廣,好幾家企業都被調查了,其中自然包括李氏。

 

 

 

李維深上次販賣文物的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據說法院已經受理了,但現在又要加上個偷稅漏稅、賄賂官員之類的名頭。似乎化工廠那次爆炸也是人為的,如果也算到李維深頭上的話,那就是樁命案了。而周銘涵還沒起訴他買兇殺人的事,總的說來李氏最近麻煩大了。

 

 

 

徐醫生再來給韓棋上完課後表示:這麼宅下去不好,不利於生產,要適當運動。

 

 

 

說到運動周銘涵自然想……咳,但是,岳母在家,岳母在家啊!而且韓棋那小身板,就跟全身都用來支撐肚子了似的,走個路都搖搖晃晃的,他也不敢啊!

 

 

 

但醫生的建議總歸是好的,雖然現在外面不太平,周銘涵還是決定帶韓棋出去散散心。但怎麼出去就成問題了,這時候剛剛過了五一了,街上人一般都穿個襯衣加薄外套,到了中午時直接穿T恤啊。

 

 

 

韓棋這挺著個肚子要怎麼出去呢?最後周銘涵“一臉沉痛”的咬咬牙,說:“穿女裝吧!”

 

 

 

“滾!”剛說完韓棋就白了他一眼,其實因為上輩子的緣故他早就習慣宅著了,讓他出去他還嫌累呢。

 

 

 

但周銘涵一臉“痛惜”的說:“棋棋,你別任性啊,這也是為你好,其實我也不想啊,但你總要為你自己考慮考慮啊!”

 

 

 

韓棋瞟他一眼,涼涼的說:“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心裡多期待,眼神早暴露了。”

 

 

 

呃?有嗎?周銘涵摸摸眼睛恨道:真是太沒用了,怎能表現的如此明顯?

 

 

 

然後又語重心長的說:“棋棋啊,我們就到旁邊的廣場轉一圈好不好?這也是對你身體好……”

 

 

 

“你還還想去廣場?那麼多情侶和老人!”韓棋瞪著眼睛說。

 

 

 

周銘涵趕緊改口說:“好好好,不去廣場,去河濱怎麼樣?那邊寬闊風景又好,人也不多。”

 

 

 

韓棋皺著眉考慮一會兒後還是搖頭:“不想穿女裝。”

 

 

 

“咳咳,可不穿人家看出你是男的還有孩子怎麼辦?”

 

 

 

“那就不去!”韓棋乾脆的說。

 

 

 

周銘涵又苦了臉,絞盡腦汁的想怎麼勸。

 

 

 

正好這時李淑梅買菜回來了,周銘涵在這段時間裡已經成功的博得岳母的認可了,於是忙把她拉過來說:“媽,你快來說說他,整天待在家裡也不出去,醫生都說對身體不好了。”

 

 

 

李淑梅二話不說先敲了韓棋一腦門,然後說:“又鬧什麼彆扭?”

 

 

 

在這兒住的這兩個月她是充分見識了周銘涵寵她兒子的程度了,於是堅決要好好敲打韓棋,不然一直這麼下去,好好的孩子都被寵壞了。

 

 

 

韓棋頗不高興的說:“他讓我穿女裝!”

 

 

 

呃,周銘涵立刻尷尬的解釋說:“現在都穿的少,就這樣出去比較麻煩,穿女裝好些……”

 

 

 

千萬不能讓岳母以為自己有什麼不良企圖啊!

 

 

 

韓棋還沒等他說完就插嘴,語氣還頗為煩躁:“那我也不穿孕婦裝!”

 

 

 

“……”

 

 

 

最後李淑梅坐下溫聲勸他:“不管怎麼說你也要出去走走是吧,你看你從請假後除了去醫院檢查還出過幾次門?身子會變虛知道嗎?你本來就底子不好,這樣生孩子時出什麼事怎麼辦?你就是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孩子想想啊!”

 

 

 

“反正我不孕婦裝。”韓棋嘟囔著。

 

 

 

最終李淑梅無奈的看想周銘涵,周銘涵有些可惜的說:“要不穿運動服,穿比較寬大的、褲子是沒有鬆緊的那種?”

 

 

 

韓棋想了會兒,勉強的點點頭。

 

 

 

周銘涵立刻讓人去買,然後又回頭說:“買樣式女性一點的?不然人家看出是男的恐怕不……”

 

 

 

韓棋又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然後周銘涵走到角落裡惡趣味的要求一定要買一眼就能看出是女裝的那種……

 

 

 

最後韓棋皺著眉穿了一身白色運動服,帶頂鴨舌帽,很不情願的跟周銘涵一起出去了。

 

 

 

周銘涵滿意的打量了一下,雖然衣服不是很女性,但因為韓棋不願意出門所以頭髮也很少剪,比平時的短髮略長了些。再加上他人矮小,帶著帽子遮住半張臉還真看不出男女。再一看身材,一般人都會往女性這方面去想。

 

 

 

周銘涵高興開車把他帶到河濱去,兩人手拉手繞著河堤散步。不遠處跟著的保鏢則一副見鬼了的表情,這真的是老闆嗎?

 

 

 

周銘涵心裡幸福滿滿,惟一的缺憾就是身後的保鏢跟的太緊,韓棋不讓他親。

 

 

 

兩人走了半個小時後韓棋嫌渴,讓他去買水,周銘涵想回頭叫保鏢,但……因為剛才偷吻所以讓那群人走遠點了。

 

 

 

於是回頭對韓棋說:“一起吧,我怕你一個人不安全。”

 

 

 

韓棋往長椅上一坐,捶著腿說:“我累的腿疼,你去吧,這邊人不少應該不會有事吧?再說你不是帶了六個人出來了嗎?”

 

 

 

周銘涵想想覺得也是,就轉身朝超市走去,邊走邊通知那幾個人離韓棋近點,然而就在他還沒走出一百米遠的時候出事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停在長椅前,不過抬頭的瞬間韓棋就被拖進了車裡,然後就被捂住口鼻,他沒掙扎幾下就暈了過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車子就迅速的開走了。

 

 

 

周銘涵在保鏢叫出聲的那一刻迅速回頭,就看見了韓棋被拉進車裡的那一幕,立刻發瘋的追了過去,旁邊立刻有人出來拉住他說:“老闆,趙哥他們剛才沒下車,已經去追了……”

 

 

 

正說著就有一輛車飛快從河堤旁的小路駛過,惹得正在散步的幾個情侶尖叫出聲,車正是幾個保鏢開的。

 

 

 

周銘涵這才冷靜下來,他記得上次送給韓棋的表韓棋除了洗澡時摘下外其他時間都帶著,所以很好找,應該不會有事。

 

 

 

他冷靜地拿出手機給李淑梅打了電話:“喂,媽,徐醫生剛才打電話來讓韓棋去醫院做個檢查,今晚估計回不去了,您少做點菜自己吃就行了。嗯,對,好……”

 

 

 

掛了電話後他立刻對旁邊的人說:“去公司,通知葉謹和徐軍。還有,告訴趙剛,保持距離別輕舉妄動,千萬別把他們逼急了。”

 

 

 

說完便疾步朝車走去,周銘涵雖然臉上一派平靜,可心底卻緊張的要命,手心冒汗,他甚至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出事!這次的事百分之百是李維深幹的,他昨天聽徐軍說上面要拘捕李維深時被他跑了。

 

 

 

那他肯定是來報復自己的,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和衛宇霆聯手的事!可為什麼不沖他來?為什麼要衝著棋棋去?已經九個月了啊,真出什麼事、真出什麼事的話就、就……

 

 

 

周銘涵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前世的噩夢再次出現,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寧可自己去死也不願韓棋再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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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遲了,我要檢討嚶嚶~~

 

 

 

據說狗血文最後都要來這麼一下,所以棋棋你別怕,這一下過後就真happy了,娘不騙你!!尊的!!

 

 

 

另外謝謝山風嵐扔了一顆地雷~~麼麼~~謝謝陸輕嵐扔了一顆地雷~~麼麼~~一直覺得你倆名字好像是怎麼回事?呃呃?

 

 

 

82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韓棋醒來時有些暈乎乎的,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醒了?”

 

 

 

他猛然一個激靈,立刻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他和周銘涵一起去河濱散步,然後他讓周銘涵去買水……

 

 

 

他頓時渾身僵硬的抬起頭,這似乎是一間廢舊的民居,屋裡光線昏暗,逆著光看不清眼前人的真實面目,但韓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李維深。

 

 

 

李維深見他醒了不由輕笑一聲,他現在衣著有些淩亂、面帶倦色,早已沒了往日的風光。韓棋不由向後縮了縮,但他身後就靠著牆,也沒能縮到哪裡。

 

 

 

李維深見了卻是神色一變,忽然戾氣頓生,捏起他的下顎嗤笑:“我不知道你竟然是這麼個尤物,那時候白白讓給了周銘涵還真是可惜!”

 

 

 

韓棋沒理他扭過了頭,眼睛卻不住的打量著這個房間,思考著逃出去的辦法。

 

 

 

李維深被他躲了一下不禁惱怒的站起身,不過轉而他就輕聲笑了笑,抬起腳輕輕地放到韓棋的肚子上摩擦著,語氣卻溫柔無比:“你說我要是一腳踩下去了,會怎樣?”

 

 

 

韓棋瞳孔急劇的縮了起來,一臉驚恐的看著他,拼命地想往後躲卻根本躲不開。

 

 

 

李維深見了他這副樣子似乎更加高興,竟加了些力道,貓逗老鼠似的。韓棋拼命地搖著頭,被堵住的嘴“嗚嗚”的叫著。

 

 

 

李維深看著只覺得有趣,玩了一會兒就把腳拿了下來,韓棋頓時松了一口氣,李維深忽然又心血來潮的說:“不知道你這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居然能生孩子?難道下邊也和常人一樣?”

 

 

 

說著竟蹲□要去解他褲子上的繩扣,韓棋嚇得又掙扎起來,李維深忙按住他,就在手碰到小腹時,忽然有人進來說:“大少,我們去晚了一步,讓姓衛的那個小子跑了。”

 

 

 

李維深頓時站起身來,臉色陰沉的“哼”了一聲說:“他跑的倒快!我倒要看看那麼大個李家,他吃下去就不怕撐死!”

 

 

 

旁邊人又指指韓棋,問:“這小子怎麼辦?”

 

 

 

韓棋被之前的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稍稍放鬆一些反而覺得肚子隱隱有些疼,不由擔憂起來。此時見那個人說到自己,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緊張的看著兩個人。

 

 

 

李維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給他打一針,好好看著,我留著還有用。”

 

 

 

說完將他的腿踢到一邊大步往外走,留下的人卻有些為難,不知道打一針是打什麼,李維深走到門口時不耐煩的說:“肌肉鬆弛劑!這時候還能注射毒品?”

 

 

 

留下來的人立刻點頭稱是,針管拿到韓棋面前時韓棋又開始掙扎,李維深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不想注射鬆弛劑就注射毒品!”

 

 

 

韓棋頓時僵住了身體,不敢再動,針頭紮進皮膚時他輕哼了一聲,頭皮一陣發麻。

 

 

 

李維深回來坐在椅子裡,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就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李維深,你有什麼要求?”

 

 

 

李維深哈哈一笑,道:“還是和周總談事舒心,乾淨俐落,直接說重點!”

 

 

 

周銘涵忍著不耐,冷靜道:“說。”

 

 

 

“幫我殺了衛宇霆,先別拒絕,我知道周家以前的勢力多少還留點,再說,你也不想一屍兩命是吧。”

 

 

 

周銘涵忍了忍說:“可以。”

 

 

 

李維深滿意的點點頭,又說:“再有就是幫我準備五千萬,美金,要現金,一架直升飛機……”

 

 

 

“你開玩笑嗎?”周銘涵忍著暴跳的青筋。

 

 

 

“我相信周總的能力。”

 

 

 

“五千萬不可能,就算我答應了你也應該知道是敷衍,最多一千萬,直升飛機我有,私人的。”周銘涵冷靜的說。

 

 

 

李維深聽了皺了皺眉,但還是勉強接受了。其實錢倒不是問題,他海外帳戶上的錢數目也不小,主要是沒法離開,便說:“可以,不過我希望離開之前能聽到衛宇霆的死訊,不然你這小情兒會怎樣我就不敢保證了。”

 

 

 

周銘涵忍著怒火說:“我要和他通話。”

 

 

 

“當然。”李維深笑了笑,就將手機放到了韓棋耳邊,然後朝旁邊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立刻走過來將他嘴上勒著的布條解了下來。

 

 

 

手機剛放到耳邊時就傳來了周銘涵焦急的聲音:“棋棋、棋棋,你沒事吧棋棋?”

 

 

 

韓棋咳了一聲,想說什麼卻覺得什麼也說不出,其實在聽到周銘涵聲音的那一刹那他眼眶就開始發熱,最終他強忍著眼淚要掉下裡的衝動,沙啞著聲音說:“我沒事……”

 

 

 

周銘涵松了口氣還想再說什麼就聽手機那邊又傳來了李維深戲謔的聲音:“周總果然癡情。”

 

 

 

周銘涵聲音又冷了下來,道:“希望李先生言而有信!”

 

 

 

李維深眼神也冷了冷,道:“也希望周總守信用,等你解決了衛宇霆我再告訴你地址。”

 

 

 

說完“哢”的掛了手機。

 

 

 

周銘涵將手機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扔,看了眼坐在對面的衛宇霆,說:“麻煩衛總了。”

 

 

 

衛宇霆優雅一笑,道:“不客氣,畢竟也是合作夥伴了。”

 

 

 

周銘涵點點頭,又問葉謹:“徐軍準備好了嗎?”

 

 

 

葉謹點點頭道:“已經潛伏在附近了。”

 

 

 

“那走吧。”周銘涵起身,聲音有些低啞的說:“無論如何都要把棋棋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葉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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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章的主要目的不是更新,而是要告訴你們我今天偷懶沒碼字,到現在就碼了這麼一點兒,求原諒來了~~

 

 

 

另外十一點有更新,有可能會遲到,所以早睡的就不要等了,睡得比較晚的童鞋可以看看~~

 

 

 

嗯,本來想今天完結的,看來得等明天了……

 

 

 

83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周銘涵再打電話給李維深時,李維深神情訝異,道:“這麼快?”

 

 

 

周銘涵回道:“人帶過來給你親自處理,如何?”

 

 

 

李維深眼神逐漸變深,周銘涵如此好說話讓他心底不安,但回頭看看縮在牆角微微顫抖的韓棋,他又覺得可以賭一賭。

 

 

 

畢竟之前要對付周銘涵時他曾讓人仔細調查過兩人的關係,他十分確定周銘涵對這小子是真上心了,甚至還帶回家見了老爺子。但周銘涵能為韓棋做到哪步他就不能確定了。

 

 

 

最終他說了一個位址,掛了電話後側身對旁邊的人說:“我去見他們,一個小時還不回來……”

 

 

 

說完他做了一個“殺”的手勢,旁邊的人立刻心領神會。李維深點點頭說:“老三他們幾個跟我一起去,你們幾個在這守著。”

 

 

 

說完大步走出這片廢舊的居民區,不一會兒一輛車從從廢舊的倉庫開了出來,李維深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坐進了車裡。

 

 

 

李維深自然沒有放了韓棋的意思,若是周銘涵騙了他,他也要讓周銘涵最喜歡的人給自己陪葬。若是沒有,呵,到時候自己坐飛機走了,韓棋也未必能活著等到周銘涵來救他。

 

 

 

周銘涵掛了電話皺著眉說:“他說的地點不對,不管怎麼樣你先帶人去救韓棋,別讓人看清他,我和衛總去見李維深。”

 

 

 

葉謹驚訝道:“你不去嗎?”

 

 

 

“我不去見李維深,他必然不信,到時候棋棋反而更危險。”

 

 

 

“那你多帶些人……”

 

 

 

周銘涵擺擺手道:“人帶多了顯眼,棋棋重要。”

 

 

 

衛宇霆聽到這有些不高興,暗想:你不怕死我還想活著呢。

 

 

 

但好在有員警跟著,他也就放下了心。

 

 

 

周銘涵到了約定地點後又等了十分鐘李維深才到,周銘涵側身對衛宇霆說:“有勞衛總了,你放心,用的是空包彈,而且你穿防彈衣,不會有事。”

 

 

 

衛宇霆皺眉,他更擔心的是李維深在他身上再補幾槍。不過他也想早點解決李維深,只要這人還在一天,他的位子就坐的不安穩。

 

 

 

最終雙下車對峙,李維深眼神掃過兩人,竟沒對衛宇霆說什麼,而是笑著朝周銘涵說:“周總真是藝高人膽大,單槍匹馬的就敢過來,看來那小子確實有幾分本事,直升機呢?”

 

 

 

周銘涵皺著眉頭問:“韓棋呢?”

 

 

 

李維深嗤笑,道:“你應該猜到我不會把他帶來了,恐怕已經派人去找了吧?你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

 

 

 

說著他忽然朝衛宇霆開了一槍,衛宇霆雖然反應快但仍被一槍擊中,巨大的衝擊使得他[楓葉文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楓葉文學網(www.fywxw.com)]立刻摔倒在地,疼痛令他瞬間暈厥過去,一片殷虹在胸前殷開。雖然知道那是事先放好的血袋,周銘涵還是皺了眉頭,問:“李總這是什麼意思?”

 

 

 

李維深卻忽然將槍對著周銘涵,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來的,識相點就按我說的做,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的‘棋棋’會怎麼樣。”

 

 

 

周銘涵眉頭緊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塊空地後,拿出手機說:“開過來。”

 

 

 

不一會兒便聽見陣陣“隆隆”聲,直升機降落時帶來的強大氣流令幾個人都有些站不穩。李維深也搖晃了兩下要穩住身形,就在這瞬間周銘涵忽然拔槍向他右手打去,周銘涵十一二歲時老爺子就教他玩槍,無論是速度還是准度都比李維深高了不知多少,而且他用的其實不是空包彈。

 

 

 

李維深還沒反應過來槍就掉在了地上,右手頓時血流如注。

 

 

 

跟在他身後的人立刻反應過來,抬手就開槍,周銘涵迅速閃到車後,利用間隙不斷扣動扳機。這時藏在隱秘處的員警也立刻出現,頓時一陣激烈的槍鳴,火花四濺,不到兩分鐘就解決了這群人。

 

 

 

李維深被押上警車時,朝他瘋狂大笑:“哈哈,你以為這樣就能救的了他了?我走不了他也別想活著……”

 

 

 

周銘涵捂著胳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車門一拉冷著張臉就坐了進去,車立刻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旁邊的員警訝異的說:“這……他得去錄口供吧?而且還非法持槍,他哪來槍的?”

 

 

 

另一個員警說:“啊,這個交給隊長處理就行了,咱們還是少管的好。”

 

 

 

周銘涵臉色緊繃,油門踩到了最大,連胳膊正在流血都顧不得。握著方向盤的手不住的顫抖,心裡不斷祈禱: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剛好這時葉謹打電話過來,剛一接通周銘涵就急切的問:“怎麼樣?阿謹!”

 

 

 

葉謹皺著眉說:“有些麻煩,可能手錶被他們發現了,徐軍他們都弄錯地方了……”

 

 

 

“那趙剛他們也跟錯了!!”周銘涵一陣氣血上湧,頓時怒吼起來,連耳朵都開始“嗡嗡”作響。

 

 

 

手機那邊傳來葉謹焦急的聲音,道:“他們半路換了車,趙剛他們跟錯了……”

 

 

 

周銘涵踩住刹車,一拳狠狠捶在方向盤上。他止不住的害怕著,害怕再看見那具焦黑的屍體,再……,他簡直不能想下去。

 

 

 

正這時葉謹聲音忽然又變的高昂起來,興奮地說:“找到了,剛才被你們開槍打中的那幾個人有活的,徐軍讓他們審了……”

 

 

 

“哪那麼多廢話?說重點!”周銘涵怒吼。

 

 

 

“……咳,在北郊那片要拆遷的居民區,我們正在過去……”

 

 

 

周銘涵“啪”的掛了電話,車頭一轉就往那邊開去。

 

 

 

然而還沒到那邊他就心跳漏了一拍,腦袋一陣空白。拆遷區那片正冒著陣陣濃煙,他想不到別的,這……難道是天意嗎?不論他怎麼做,不論他付出什麼都無法改變老天的意志?

 

 

 

他忽然想起那個遊僧對他說過,就算回到了過去也未必能改變什麼,有時候有些事是老天安排好了的。

 

 

 

想到這他心裡陣陣發冷,然而只是片刻他又猛然抬起頭死死盯著前方。不一樣,明明不一樣!地點不一樣,時間也不一樣,所以不會有事的,棋棋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拼命安慰著自己,車速也越開越快,等他到時葉謹他們也才到一會,周銘涵下車時腿都軟了,差點摔在地上。

 

 

 

葉謹忙扶住他,見了他的樣子也沒說什麼。周銘涵抓著他的胳膊就問:“怎麼回事?怎麼不去救人?”

 

 

 

葉謹皺著眉說:“火勢太大,進不去……”

 

 

 

周銘涵眼前一陣暈眩,最後他想也沒想拿了件外套就將一瓶礦泉水淋到上面,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沖了進去。

 

 

 

韓棋是被一陣濃煙嗆醒的,然後就感到一陣陣熱浪襲來,他這才發現屋子著火了。恐懼立刻佔據整顆心臟,前世被火焰吞噬灼燒的痛苦立刻浮上心頭,那種痛苦、那種痛苦他情願死都不願意再經歷第二次。

 

 

 

他又往角落裡縮了縮,肚子頓時一陣疼痛。他瞬間清醒過來,不行,孩子、孩子,他不能再讓孩子出事,還有周銘涵,周銘涵還在等他。他不能死在這裡,不能再像前世一樣。

 

 

 

想到這他拼命挪動著身體,那邊的桌子已經燒起來了,或者他可以利用那把繩子燒斷?

 

 

 

想到這他又拼命向那邊挪去,然而此刻肚子卻越來越疼,下墜感也愈加強烈,他甚至能感到下-體已經開始濡濕了。額上的汗水不斷流下,他忍著疼終於挪到了桌邊,火焰的灼熱烤的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一陣陣疼痛。

 

 

 

就在他湊著身體要把繩子燒斷時,門忽然被踹開,周銘涵躲過一塊落下的正在燃燒的物體,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沖到他面前抬起了手。

 

 

 

舉起的手抖了半天最終還是放下,周銘涵狠狠將韓棋摟在懷裡,要哭出來一般的說:“又幹什麼?你又想死嗎?你就這麼狠心……”

 

 

 

韓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以為自己要自殺?他頓時氣結,周銘涵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好好的為什麼想自殺啊?

 

 

 

但他實在沒力氣跟他生氣了,肚子又太疼了,他非常怕孩子出什麼事,但周銘涵的到來讓他安心了一些。

 

 

 

他喘了口氣艱難的說:“快出去,肚子疼,要、要……”

 

 

 

周銘涵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衣服披到他身上就往外沖,一路濃煙嗆人,周銘涵都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麼跑出去的。

 

 

 

他只知道等他出去後才發現韓棋白色的運動褲已經被染紅了,整個在他懷裡不住的顫抖,等發現已經安全出來了才開始喊疼。

 

 

 

周銘涵顧不得跑出來時被砸到了,也管不了褲腿上正在燃燒的小火苗就對葉謹喊:“快!去醫院!”

 

 

 

葉謹一見到他們的樣子頗為驚悚了一把,但也知人命關天,忙來打開車門就說:“快!”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車就開走了,只留下一道煙塵。

 

 

 

徐軍眨著眼睛看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旁邊的方振問:“隊長,怎麼辦?”

 

 

 

徐軍斜睨他一眼道:“還能怎麼辦,先把這幾個帶回去。”

 

 

 

說著朝那幾個被銬著人看了一眼,那幾人赫然就是李維深留下的那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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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俺是準備明天完結啊,但完結後肯定會有至少兩個番外啊~所以不要擔心~~今天又晚了半個小時,但好在我把狗血撒完了……

 

 

 

84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韓棋在屋裡時還能忍著疼,這會兒被救了反而受不了了,蜷著身體在周銘涵懷裡小聲“哼哼”著,臉色蒼白如紙,汗濕的頭髮粘在額頭,顯得整個人脆弱不堪。

 

 

 

周銘涵心疼的把他摟在懷裡不住親吻,安慰著:“乖,不怕啊不怕……疼的厲害嗎?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啊……”

 

 

 

他不安慰還好,一安慰韓棋頓時覺得更疼了,揪著他的衣領顫抖著說:“疼……我疼……周銘涵、銘涵……好疼……”

 

 

 

周銘涵小心的摟著他,手直哆嗦,語無倫次的問:“哪裡疼?不、不是,是怎麼個疼法?墜疼?漲疼?”

 

 

 

“不知道……就是疼……”韓棋帶著哭腔說,他只覺得周銘涵越安慰他,他就越沒用越受不住疼越想哭。

 

 

 

周銘涵聽了更緊張,他自己也能感覺到腿上的濕意,心裡更是發慌,不由就朝葉謹吼道:“你不能快點啊!沒看他疼嗎?”

 

 

 

葉謹一頭是汗的說:“已經最快了,我都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

 

 

 

周銘涵氣結,這都人命關天了還管什麼紅燈!

 

 

 

於是又低頭哄著韓棋:“不怕啊,徐醫生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怕啊……”

 

 

 

葉謹一路超速,橫衝直撞的把車停在了醫院門口,劉醫生早就帶人在門口等著了。

 

 

 

周銘涵剛要抱韓棋下車就被拉住了衣襟,他艱難的喘息著說:“不要……不要被看到……”

 

 

 

周銘涵慌忙點頭,胡亂的拿過被燒得半焦的外套蓋在了他的頭上,匆匆就將他抱到了手術車上。

 

 

 

劉醫生匆匆指揮道:“快,六樓!”

 

 

 

周銘涵拉著韓棋的手緊跟著推車,安慰著說:“別怕,沒事了啊,我們到了,馬上就沒事了……”

 

 

 

劉醫生一把將他推開,道:“一邊去,跟在這礙什麼事?”

 

 

 

韓棋已經疼的失去意識了,嘴裡喃喃的叫著:“阿媽……”

 

 

 

到產房後周銘涵還想跟進去,結果劉醫生一把將他拖了出來說:“你進去幹什麼?添亂!”

 

 

 

周銘涵緊張的看著門說:“他疼,我進去安慰他……”

 

 

 

劉醫生不耐的說:“行了趕緊去洗洗,我也不問你是怎麼弄成這樣了,就說你這樣等會兒孩子生出來你能抱嗎?”

 

 

 

周銘涵緊張的問:“劉叔,他不會有事吧?孩子會不會有事啊?這才九個月,我聽說過了七個月早產容易出事。”

 

 

 

“九個月已經足月了,放心吧,趕緊去洗洗。”劉醫生看他那緊張的樣子不由安慰道,“還有身上怎麼回事,傷口也去消個毒包紮一下。”

 

 

 

“不不,我在這兒等他。”

 

 

 

“隨你。”劉醫生無奈的說。

 

 

 

“劉叔你怎麼不進去?”

 

 

 

“……我又不是婦產科的!”劉醫生嘴抽了。

 

 

 

“哦哦,也是……”周銘涵胡亂應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

 

 

 

葉謹這會剛給老爺子打完電話,匆匆趕來緊張的問:“怎麼樣?沒事吧?老爺子馬上也來。”

 

 

 

“哦嗯,還不知道,劉叔說沒事。”周銘涵看也沒看他,直直盯著產房。

 

 

 

劉醫生鬱悶的想:我只是說九個月已經算足月了,孩子發育完全了所以沒事。但我沒說你這不知在哪折騰的,很明顯是受了驚嚇生產的也沒事啊。但看看周銘涵那緊張的樣子,他還是明智的選擇不說。暗想應該不會有事吧,老徐是有二十幾年豐富經驗的老醫生了。

 

 

 

葉謹低聲說:“著火的原因查出來了,是……”

 

 

 

“等會說。”

 

 

 

周銘涵想都沒想就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依舊緊張的看著產房。

 

 

 

葉謹識相的閉了嘴,其實他還是很想問問韓棋怎麼會生孩子這件事的。

 

 

 

又過了一會兒老爺子和韓國文、李淑梅三人也來了。老爺子一見他就掄起拐杖怒道:“我說讓你小心點小心點,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非不聽,這下出事了吧!”

 

 

 

拐杖還沒掄到他身上就被葉謹和劉醫生攔了下來,周銘涵老老實實的低頭道歉:“對不起爺爺,對不起,爸,媽。”

 

 

 

李淑梅抱著韓國文的胳膊焦急的說:“這會兒說這些有什麼用啊?二毛到底怎麼樣了啊?”

 

 

 

韓國文點點頭,也焦慮的說:“是啊是啊,怎麼忽然就被綁架了呢?”

 

 

 

老爺子忙說:“親家啊,這事等會再說啊,我一定好好教訓這小子啊,現在關鍵是不知道小韓怎麼樣了啊?”

 

 

 

說完朝周銘涵一瞪眼,怒道:“還不滾去收拾收拾!你看你現在這樣子能見人嗎?”

 

 

 

周銘涵頗不情願,道:“我要在這等著……”

 

 

 

“你!”老爺子氣結,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我這還不是為你好,不然親家知道緣由後還敢讓小韓跟你在一起嗎?

 

 

 

老爺子越想越氣,乾脆又掄起了拐杖假意要打,葉謹和劉醫生趕緊再攔。

 

 

 

正好此時一個嘹亮的哭聲響起,眾人猛然回頭,就見產房門開了。

 

 

 

徐醫生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狀況,半天才咳了兩聲說:“恭喜周總,是個女孩,很健康,小韓少爺也沒事。”

 

 

 

周銘涵首先反應過來,沖過來就要抱孩子,結果被老爺子一拐杖打在了手上。

 

 

 

老爺子慢悠悠踱著步走過來,撇了他一眼說:“渾身髒兮兮的,趕緊去洗洗再來。”

 

 

 

說完憐愛的看向孩子,伸出手笑得一臉褶皺說:“寶貝乖孫咧,來,給曾爺爺抱抱啊……”

 

 

 

周銘涵一臉嫉妒,眼疾手快的在嬰兒皺巴巴的臉上戳了一下,立刻留下一個黑乎乎的指印,引得老爺子怒目而視。

 

 

 

周銘涵收回手說:“她爺爺奶奶還沒抱呢!”

 

 

 

老爺子這才萬分不舍的對一旁眼巴巴的李淑梅兩口子說:“親家啊,快來看看……”

 

 

 

周銘涵瞅著這機會就要去產房看看韓棋,結果徐醫生一把攔住他說:“周總,你這樣進去不好,小韓少爺現在還很虛弱,你這……”

 

 

 

說著看了看他,渾身灰塵,衣服皺巴巴的,還有地方被燒焦了,又接著道:“而且他現在睡了,你進去也沒什麼用。”

 

 

 

周銘涵失望的點點頭,又問:“他真沒事嗎?”

 

 

 

徐醫生笑了,安慰道:“真沒事,有些累先睡了。”

 

 

 

“好好……”周銘涵胡亂應著,只想立刻找個地方洗洗趕緊進來陪著韓棋。

 

 

 

韓棋再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人摟在懷裡,他仰起脖子看了看,就見周銘涵靠坐在床頭,閉著眼一臉倦色。他想伸手去戳戳他,結果肚子卻一陣疼。

 

 

 

韓棋皺了皺眉不由輕哼一聲,周銘涵立刻醒了,慌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哪裡疼嗎?”

 

 

 

韓棋努力朝他笑笑說:“沒事,孩子呢?沒事吧?”

 

 

 

說完臉上滿是擔憂,周銘涵摟著他在他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說:“沒事,放在保溫箱了,爺爺眼睛不眨的盯著呢,一會兒抱來給你看。”

 

 

 

說著在他鼻尖上捏了一下,笑道:“長得可像你了。”

 

 

 

韓棋聽了眼睛立刻變得亮晶晶的,一臉期待的說:“那你快去抱來給我看看。”

 

 

 

周銘涵無賴的說:“這個啊……你親我一下。”

 

 

 

韓棋黑線,怒道:“快去!”

 

 

 

周銘涵笑眯眯的下了床,在他嘴上狠咬一通,然後撲棱兩下他翹起的的頭髮滿意的說:“好,現在就幫你去和爺爺搶小乖。”

 

 

 

“小乖……”韓棋一頭問號。

 

 

 

周銘涵說:“是啊,是小名,你不知道她多笨,傻呆呆的,我本來要叫她小呆的……”

 

 

 

結果被老爺子賞了一拐杖……╮(╯▽╰)

 

 

 

等孩子抱來後韓棋一臉失望,說:“醜死了,哪裡跟我像了?”

 

 

 

周銘涵指著寶寶的鼻子嘴巴說:“這裡這裡,都很像啊!”

 

 

 

正說著寶寶睜開了眼,傻呆呆的看著兩人,周銘涵又說:“你看,眼睛也很像。”

 

 

 

韓棋嘴一抽,心說我眼睛比她有神多了。但立刻又擔憂起來,道:“她眼睛怎麼沒什麼神采啊?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沒事沒事,徐醫生說正常,過兩天就好了。”

 

 

 

“哦……”韓棋小心的把孩子抱進懷裡,一臉幸福的哄著:“寶寶乖……”

 

 

 

寶寶忽然“咿呀”了一聲,然後抓住了韓棋胸前的扣子,咧著嘴笑得傻兮兮的,口水都流了下來,眼睛也有了些神采。

 

 

 

周銘涵笑眯眯的幫她擦去口水,道:“徐醫生說寶寶剛出生只能看清幾十釐米遠的東西,要多逗逗她和她說說話。”

 

 

 

“哦……”韓棋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懷裡的孩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銘涵卻捏著寶寶細小的手指,低著頭溫聲說:“小乖看到小爸爸高不高興呀?喜不喜歡呀?小爸爸好不好看?小乖長大了也和小爸爸一樣好看喲……”

 

 

 

“啊咿……”寶寶咧著嘴朝他傻笑,周銘涵點點她的鼻子寵溺的笑道:“小呆瓜。”

 

 

 

李淑梅推門進來見了他們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將食盒放到一邊,走過去說:“來,把孩子給我吧,你們去吃些東西,尤其是二毛——”

 

 

 

說著瞪了韓棋一眼,說:“不能再挑食!”

 

 

 

說完笑眯眯的看向寶寶,伸出手和藹的說:“小乖呀,來,奶奶抱抱……”

 

 

 

周銘涵把孩子抱給她說:“來,去奶奶那裡玩啊,小爸爸要吃飯了……”

 

 

 

韓棋依依不捨得看著寶寶被李淑梅抱了出去,周銘涵一把轉過他的頭說:“行了別看了,吃晚飯再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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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檸檬與少年扔了一顆地雷╭(3)╮,謝謝陸輕嵐扔了一顆地雷╭(3)╮,謝謝陸輕嵐又扔了一顆地雷╭(3)╮,謝謝日暮遲歸扔了一顆手榴彈╭(3)╮,我被炸暈了……

 

 

 

其實已經可以寫上全文完了有木有!!好吧,今晚再寫一個尾章就完結,不過不知道會寫到什麼時候,各位還是明天再看吧,愛你們喲~~~

 

 

 

85尾聲

 

 

 

第八十二章尾聲

 

 

 

因為寶寶提前了一個月出生,韓棋請的四個月假只用了三個月,出院後在家帶了一個月孩子後就又開始回學校上課了。好在他在家安胎時也沒停下學習,所以課程還能跟得上。

 

 

 

但回家就痛苦了,小乖實在是太吵了,餓了、哭尿了、哭沒人抱她也哭!半夜還要起來餵奶換尿布,韓棋從不知道養孩子這麼麻煩,他記得他小時候明明很乖嘛!

 

 

 

好吧,他是特例,但小毛小時候……好吧,小毛小時候是在外婆家住的,沒什麼印象了,但小乖真的太吵了!!

 

 

 

韓棋睡眼朦朧的推推旁邊的周銘涵,嘟囔著:“起來……你閨女又哭了……”

 

 

 

周銘涵努力睜開黏在一起的眼皮,本來想讓韓棋去,結果一看韓棋眼下那重重的黑眼圈,又心疼了,於是認命的爬了起來。

 

 

 

“小怪啊,又怎麼了?餓了?尿了?拉了?”

 

 

 

於是尿布解開,沒拉也沒尿。周銘涵認命的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去沖奶粉,沖好後試了試溫度,便輕柔的將奶嘴放進小乖嘴裡。小乖喝了兩口就把頭往旁邊一扭,根本不吃,閉著眼接著嚎。

 

 

 

周銘涵暴走了,這到底是要幹嘛啊?半夜沒事非得哭?於是抱著她在屋裡轉圈:“小乖乖乖啊,不哭啊……”

 

 

 

轉了N圈後小乖還在嚎,哭的直打嗝,周銘涵看著那個心疼啊,拿出手機就要給徐醫生打電話。韓棋最終暴躁的爬起來,陰鬱的說:“到底怎麼了?你不能好好哄嗎?”

 

 

 

周銘涵萬分委屈,他哄了啊,可還是哭有什麼辦法?韓棋恨恨的瞪他一眼說:“給我。”

 

 

 

周銘涵連忙給他,結果剛到韓棋懷裡哄了不到五分鐘,小乖抽抽噎噎皺著小鼻子就開始睡了。

 

 

 

周銘涵鬱悶了,韓棋眼神陰鬱,語氣怨念:“你就是故意的吧,讓你起來哄孩子你不爽所以故意不好好哄吧?”

 

 

 

周銘涵心“嘎嘣”碎了,小心把小乖抱到一邊的小床上,回身一把將韓棋撲在身下,咬牙切齒的說:“我又是餵奶又是換尿布,還抱著她轉圈,可她就是哭我有什麼辦法?我好心讓你睡覺你還不領情,再說我能拿咱閨女出氣嗎?小乖哭的多可憐啊,我能一直看著不用心哄嗎?”

 

 

 

說完在他耳朵上狠咬一口,然後用牙齒輕磨著他的耳垂。

 

 

 

韓棋疼的輕聲“啊”了一下,然後用力推開他,不高興道:“你幹什麼?不睡覺出去!”

 

 

 

孩子還沒出生時,因為擔心韓棋晚上出什麼事或有什麼需要旁邊卻沒人的情況發生,周銘涵便自薦和韓棋一起睡,李淑梅心裡雖然不樂意,但面上倒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等生了孩子出了院,周銘涵依舊延續了這個美好的習慣。

 

 

 

周銘涵被推開後也不氣惱,順勢就吻上了他的手指,牙齒輕咬著他的指尖,慢慢□著。韓棋一個激靈,忙抽回手。周銘涵又壓過去親他的嘴,強勢而霸道的撬開他的唇,本能的糾纏著他閃躲的舌頭。

 

 

 

“唔……唔……”韓棋被他親的喘不過氣,對方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讓他根本動不了。

 

 

 

周銘涵在他的口腔內肆意的攪動,逼得他毫無退路,來不及咽下的唾液沿著嘴角流下,顯得色壟情而又淫壟靡。韓棋臉憋的通紅,拼命推著他的頭,等周銘涵放開他時已是眼中霧氣濛濛,只剩下喘氣的力氣了。

 

 

 

周銘涵看到他這個樣子眼神逐漸加深,他已經很久沒碰韓棋了,此時對方毫無防備的樣子實在讓他無法把持自己。但、但……想到徐醫生的話,周銘涵咬咬牙,扯過被子一把將韓棋蓋上,起身說:“你先睡。”

 

 

 

說完轉身就往浴室去,韓棋看著他的身影,鬼使神差就叫了句:“等等。”

 

 

 

周銘涵愕然轉身,韓棋一頓,最後臉紅的滴血,支支吾吾的說:“我用手幫你吧。”

 

 

 

周銘涵心情頓時飛揚起來,差點飄到天上去了。但穩定心神後他決定要有風度,於是輕柔的拍拍韓棋的頭說:“不用了,你趕緊睡,明天一早不是還有課嗎?”

 

 

 

韓棋聽他這麼說頓時松了口氣,其實他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覺得這太……主動了。最終他拍拍發紅的臉,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

 

 

 

李維深被抓後衛宇霆算是徹底坐穩了李氏集團的董事長位置,準確的說應該叫衛宇集團了。

 

 

 

不過這個位置卻沒他想的那麼好坐,出事後李家人跑的跑,被抓的被抓,更有眾多高層股東和管理人員被審查。

 

 

 

衛宇霆以他在學校學的那些課本知識和剛出校門這一年的管理經驗,要在和一群頑固派鬥智鬥勇的情況下管理好李氏實在是力不從心。

 

 

 

更何況因為李維深的緣故,李氏好幾家公司都被審查,多個項目被迫停工。還有那麼多見李家倒了想來分一本羹人,衛宇霆就是神仙也沒辦法挽狂瀾於既倒啊。

 

 

 

所以他苦苦掙扎三個月才勉強將局面穩定下來,只不過此時的李氏已經連當初的三分之一規模都沒有了。周銘涵倒沒想分一杯羹什麼,周家已經夠招眼的了,沒必要再去惹人眼目,畢竟樹大招風。

 

 

 

而且不管怎麼說衛宇霆也算間接救了韓棋,雖然他不喜歡這個人,而且這個人前世還多次刁難韓棋,沒少給李維深出過餿主意。但看在韓棋和小乖都平安無事的份上他也不想再去計較,爭來鬥去的沒意思。

 

 

 

至於韓棋,如果不是和陳凡路一起吃飯時正好遇上,他早就忘了這號人了。

 

 

 

好吧,當時的情況是為了慶祝陳凡路和韓棋成了校友,比韓棋還摳門的小鹿同學破天荒的請客了。他認識的人不多,就請了韓棋、胖老闆和方振。結果胖老闆帶著媳婦回娘家沒空,所以來的就只有韓棋和方振了。

 

 

 

韓棋到了之後才後知覺的發現自己就是個碩大燈泡啊,不過這時方振還沒到,兩個人就先點了菜,然後喝茶聊天。

 

 

 

說起陳凡路能成為醫科大的學生,方振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據徐軍說,方振自從和陳凡路在一起後就成了二十四孝老公了,在得知陳凡路喜歡學醫後方振第一次走了後門——給自己的上司徐軍塞了條煙托他幫個忙。

 

 

 

徐軍當時嘴就抽了,最後提著煙打電話請他家老爸幫忙,徐父在市政府當個不小的官,這倒沒什麼,有什麼的是徐軍的爺爺,東南軍區的實權人物,據說死了都是要蓋國旗的。

 

 

 

於是徐父這麼幫忙一說,校長再看他當年的高考成績也很好,在C大時各個學年成績都很優秀,就以自主招生的名義錄取了他。

 

 

 

韓棋正調侃他說“以後你就是我學弟”時,一個人站到了他們桌邊,陳凡路還以為是方振來了,一臉紅暈的抬起頭興奮地說:“你來啦……”

 

 

 

“啦”字之後,笑容頓失。衛宇霆本來微笑的臉也僵了下來。韓棋好奇的抬頭,就見兩人這麼僵硬的對望著,頓時尷尬了。

 

 

 

最終衛宇霆轉頭冷著臉對韓棋說:“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韓棋悠悠站起身,在陳凡路不捨得目光中走了出去。

 

 

 

走出餐廳後他立刻拿出手機:“喂,教官,你怎麼還沒來啊?衛渣渣來了,我都被趕出來了還怎麼……好好,你快點!”

 

 

 

十分鐘沒要,方振開著……警車來了,韓棋頓時暴汗。

 

 

 

方振急匆匆的走來,氣道:“你怎麼留他一個人在裡邊啊?”

 

 

 

韓棋撇撇嘴,衛宇霆也是個小白臉,能把陳凡路怎麼樣啊?於是不耐的揮揮手說:“教官你還是快進去吧,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先回去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結果沒幾走幾步一輛車就停在了他旁邊,車窗搖下來後就見周銘涵一臉不悅的說:“天這麼熱出來不會讓趙剛送你啊?快上來。”

 

 

 

韓棋坐到車上系好安全帶後奇怪的問:“你怎麼來了?”

 

 

 

周銘涵一聽頗為高興,道:“我就知道你跟他倆吃飯肯定得提前溜,所以過來接你。”

 

 

 

“哦……”韓棋似笑非笑的拉長了音調,問:“還有呢?”

 

 

 

“……”

 

 

 

周銘涵臉黑了一下,立刻轉身邊撓他癢癢便惡狠狠的說:“耍我呢是吧,快,把禮物拿出來!”

 

 

 

韓棋邊笑邊躲說:“什麼禮物啊?哪有禮物?”

 

 

 

周銘涵忽然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韓棋急促的呼吸了一會兒,也抬頭挑釁的看著他。周銘涵忽然咧嘴一笑,道:“你要是沒準備禮物也好,去年的生日禮物就很好。”

 

 

 

說完還回味似的砸了兩下嘴,說:“很美味。”

 

 

 

韓棋頓時臉色爆紅,咬牙切齒的說:“行,再給你買根領帶!”

 

 

 

“是領帶嗎?我記著怎麼不是啊?”周銘涵裝模作樣的說。

 

 

 

韓棋扭過頭不理他,過了半天說:“開車啊!”

 

 

 

周銘涵好心情的把他的臉捧過來親了一口,發動了車說:“去哪吃?”

 

 

 

韓棋一回頭剛好看見衛宇霆從餐廳走出來,步伐有些不穩,臉上還有淤青,頓時笑出了聲。

 

 

 

周銘涵伸手扳回他的頭道:“說話啊,亂看什麼?”

 

 

 

韓棋回過頭“唔”了一聲,說:“沒看什麼,好好開你的車。”

 

 

 

“剛才看什麼?”周銘涵老實開車。

 

 

 

“沒看什麼?這是去哪兒啊?”

 

 

 

周銘涵一頭黑線:“不就是問你的嗎?去哪兒吃飯啊?”

 

 

 

“在外面吃?小乖怎麼辦啊?”

 

 

 

“唔,媽帶他去爺爺那邊去了,爺爺想孩子了。”周銘涵高興的說。

 

 

 

韓棋側頭看他笑得一臉得意,頓時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衛宇霆坐在接見室靜靜等待著,不一會兒一個剪著寸頭的男子走了進來,兩個員警跟在他身後,留在了門口。

 

 

 

李維深看向衛宇霆的時候眼神很平靜,兩人就這麼靜靜對視著,最終李維深“嗤”的笑了一聲,道:“你來有什麼事?尋找成就感?可見你現在活的也不是多如意。”

 

 

 

衛宇霆皺起眉,他確實不如意,公司不如意,感情不如意。但那又如何?他總比眼前的這個人如意,成功!

 

 

 

於是他淡淡一笑,道:“李總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否想過李家人現在也要仰仗我的鼻息生存呢?”

 

 

 

李維深瞳孔驟縮,他握著的拳頭緊了緊,最終說:“你放過宋茜,她畢竟有孩子了。”

 

 

 

衛宇霆忽然得意的靠近他說:“我當然不會把她怎麼樣,她畢竟懷著我的孩子不是嗎?”

 

 

 

李維深猛然抬頭,牙咬得“咯咯”響:“你、你……”

 

 

 

“你以為她真的去做試管嬰兒了?你自己不行別人也不行嗎?”說著就得意的笑了起來。

 

 

 

“媽的!”李維深終於被激怒了,抬腳就踹在了他身上,衛宇霆被踢的悶哼一聲,李維深還想再上前立刻就被員警拖了出去。

 

 

 

衛宇霆坐在地上看著他掙扎著被拖走,怒睜的雙眼裡滿是仇恨。他不由就笑了起來,笑的瘋狂,淚水不知不覺的滑落。他辛辛苦苦算計了這麼久,甚至雌伏在別人身下到底得到了什麼?

 

 

 

他忽然想起了那天陳凡路抱著那個員警讓他不要衝動的情景,曾經那是屬於他的人,現在卻對著別人微笑,投進別人的懷抱……即便他現在已經有錢了,可這世上總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衛宇霆探監沒過三天,李維深就自殺了。韓棋看著報紙的時候蹙著眉說:“還沒審呢,怎麼就死了?”

 

 

 

周銘涵一邊給孩子換尿布一邊說:“你當真是自殺啊?這次的事牽扯的官員可不少,帝都都好幾個下馬了,他手裡那麼多證據,想滅他口的多了。”

 

 

 

韓棋聽了眉頭越皺越緊,然後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周銘涵被他看得渾身毛毛的,又硬著頭皮說:“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受不了打擊自殺了,這種事誰知道呢?只能問他本人了。”

 

 

 

韓棋卻說:“你不會將來也和他一樣吧?”

 

 

 

周銘涵一愣,韓棋又說:“你也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們家以前是幹什麼的,要是、要是……”

 

 

 

周銘涵走過去輕輕把他摟進懷裡,柔聲說:“你想多了,早些年的那些事證據都毀乾淨了,我現在做正經生意,能有什麼事?再說了,你還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嗎?”

 

 

 

韓棋臉一紅,一把推開他說:“你亂說什麼?”

 

 

 

“哪裡亂說了?難道不是?”周銘涵俯身對著他的耳朵吹氣說。

 

 

 

韓棋耳朵通紅,推著他的頭說:“幹什麼啊,快去換尿布!”

 

 

 

躺在小車裡的小乖眼睛骨碌碌的看著兩個爸爸,忽然咧起嘴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在兩人身上留下一層淡金色的光暈,朝陽初生,清晨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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