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孟長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旺夫名器,極品福鼎之身

卻因識人不清,被人利用,被愛人和弟弟聯手背叛,前途盡毀,最終被人所害。

重來一回,鳳凰涅槃,名器衝開了束縛,手握靈泉歸來的他發誓要盡雪前恥,重振家門

本想清心寡欲過一輩子,卻不料早已被命定的飼主大人所盯上,葉家大少一紙婚約,將其“強”娶入門

這是一個酸爽蘇甜的豪門狗血爽爽爽爽爽文,金手指粗壯,隨身流,勵志,後期有生子

一本正經癡漢攻x小惡魔腹黑受,主受,1v1,he,日更


內容標籤:重生 豪門世家 甜文 生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孟長溪 ┃ 配角:葉景榮 ┃ 其它:重生,豪門世家,爽文,甜文,生子,主受,he

編輯評價:

替愛人背負牢獄之災,愛人卻背著他和弟弟攪合在了一起,落魄少爺孟長溪重回十六歲,手握靈泉,開掛虐渣,重振家門。
卻不料爐鼎體質重生後也一併覺醒,他才知道自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旺夫名器,而更蛋疼的是,命中註定的飼主大人也找上了門來。
本想清心寡欲過一輩子,但是飼主步步緊逼,最後一紙婚約,將其強娶進門。

本文節奏緊湊,情節流暢,作者用簡練的文筆,將整個故事娓娓道來。
事業線和感情線交叉進行,主角的奮鬥既勵志又爽感十足,高潮迭起之下,亦有淡淡的感動和溫馨,
同時,攻受的感情也隨著情節的進展,逐漸加深,穩固。
文中攻受互動萌點十足,細節暖萌,主角刻畫立體飽滿,愛恨分明,是文中的一大亮點。

 

《福鼎榮歸[重生]》

 

 第1章 【鳳凰涅槃

    第一章:

    孟長溪看著鏡子裏的人,臉色蒼白,濃眉緊鎖,原本飽滿的雙頰瘦可見骨,掛著兩抹病態的紅暈,一雙眼睛也失了神采,眸光暗淡,滿臉倦容,哪還有往日裏意氣風發的樣子,這個樣子就算是自己也覺得難看,更何況是其他人。

    他抹了把臉,半晌輕輕嗤笑了一聲,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木然的整理好了西裝,轉身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這裏是本市最頂級的奢華酒店,走廊裏鋪著酒紅色的地毯,雙腳落上去,半點雜音也無,今天這裏有一場婚宴,是本市兩大豪門強強聯姻,顧家二公子和邱家大少大婚的日子,孟長溪在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前停下來,面色無悲無喜,頓了頓,抬手推開了門,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刺痛不已。

    臺上的人身著同款西裝,一黑一白,並肩而立,是全場最讓人矚目的一對戀人,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所有榮城的豪門勳貴全部到場,場面盛大,讓人咋舌不已,正巧,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另一個是他的未婚夫。

    邱雲翰,邱家大少,他孟長溪守了多年的愛人,今天和他的弟弟顧甯聯手,往他的胸口狠狠地捅了一刀!

    這一刀太狠,生生將他的心捅了個對穿,令孟長溪始料未及,連聲痛呼都未來得及發出,便被鋪天蓋地的劇痛奪去了呼吸,此刻就算是死,他也難以瞑目!

    孟長溪看著不遠處高大挺拔的男人,那張英俊的臉洋溢著自信得體的微笑,如今他事業有成,坐擁億萬財富,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落魄的邱家少爺,怕是早已忘了和他同甘共苦的日子。

    孟長溪遇到邱雲翰的時候,邱家正值家道中落,被榮城的上流圈子所摒棄,是孟長溪不離不棄的站在他身邊,他們並肩奮鬥,從朋友發展成戀人,將瀕臨破產的邱家拉出了低谷,繼而在孟長溪的幫扶下,男人榮登高位,孟長溪不奢求他的回報,甚至也想過男人會提分手的可能,但是他怎麼也沒料到,邱雲翰會背後捅刀子,一舉斷送了他的前途。

    就在一個小時前,孟長溪還在榮城的黎山監獄裏,替邱雲翰背負著長達十年的刑期,他入獄已有五年,五年前,邱雲翰因為一起人命官司被人一紙訴狀告上了法庭,孟長溪當時並不在邱雲翰身邊,他常年在國外潛心搞研究,等趕回榮城時為時已晚,對方手握鐵證且有權有勢,邱雲翰身上的罪名一旦成立,不但聲譽盡毀,牢獄之災亦是在所難免。

    邱雲翰說自己是冤枉的,孟長溪信了,男人的事業正處在上升的關鍵時期,一旦入獄,後果不堪設想,在動用各方勢力未果後,孟長溪毅然決然的替邱雲翰擋下了一切罪責,時至今日,孟長溪猶記得男人當初的誓言,在他出獄後,定會風風光光的給他一場婚禮。

    呵!婚禮孟長溪看見了,可惜卻不是給他的。

    在獄中聽說這個消息時,孟長溪還不相信,今天心臟病突發,趁著保外就醫的時候,千方百計托關係爭取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本來想和邱雲翰見上一面,結果事實卻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兜頭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孟長溪恨,他怎麼能不恨,在他像個傻子一樣替邱雲翰坐牢時,男人竟然劈腿勾搭了上了他的弟弟!!這算什麼?!!這麼做將他置於何地!哪怕邱雲翰當面和他提分手,孟長溪也不會死纏著不放,可他偏偏選擇了欺騙,肆意踐踏自己的真心,無所畏懼!

    這時大廳裏的音樂換了一首,熱情洋溢的節拍將現場推向了高=潮,臺上司儀道:“再次恭賀邱先生和顧先生新婚大喜,接下來兩位可以交換結婚戒指了。”

    大家熱烈鼓掌,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意在敷衍,邱顧兩家的面子都要給足,就在所有人都注視著臺上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臺上兩人的動作。

    “等等。”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存在,邱雲翰和顧寧臉上的笑容也在看到來人時,倏地凝結住,滿眼的不可置信。

    音樂還在繼續,現場卻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人群中慢慢走出來一名男子,熨帖的西裝勾勒出了他瘦削的身形,雖流露出一絲病態,仍難掩其俊逸的身姿,有認出來他的人皆驚訝不已,這人不是在坐牢嗎?!

    孟長溪慢條斯理上了台,看著邱雲翰和顧寧如臨大敵的模樣,勾唇笑了起來,“怎麼結婚了也不通知我,老熟人還這麼見外。”

    邱雲翰眼中露出一絲驚懼,轉眼又很好的掩飾了起來,“長,長溪,你怎麼在這?”

    孟長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我應該在哪?”他步步緊逼,“在黎山監獄裏?!在那個冰冷的牢房裏虛度光陰,替你背負十年的刑期嗎?!”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台下的人聽見,眾人疑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邱雲翰緊握成拳的手心裏汗濕不已,蹙眉道:“你在胡說什麼?!長溪,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不要亂來。”

    顧寧依舊是那副乖巧柔順的樣子,握著邱雲翰的手,怯怯道:“哥哥,你是不是越獄了?”

    “長溪!”台下有人吼道,“你幹什麼,快下來,有話我們私下裏談。”

    發話的人是他的父親,顧格非,他身旁一臉焦急的美婦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薛雲靜,他們眼中滿是冷漠和厭惡,仿佛他孟長溪是洪水猛獸,同樣都是至親骨肉,孟長溪雖然早就習慣了父親疏離的態度,但是此刻仍會感覺難受。

    孟長溪閉了閉眼,腦海中閃過一張溫和的臉,如果爸爸還在世,一定不會讓他受這些委屈。

    台下的人都等著看好戲,邱雲翰不得不放緩了態度,兩家聯姻勢在必行,他不能讓孟長溪的出現打亂了計畫,孟長溪確實對他夠好,但是孟家現在已經成了個破落戶,顧家又不看重孟長溪這個嫡子,再好又能有個屁用,他用往常一樣誘哄的口氣道:“長溪,看在我的面子上……唔!”

    邱雲翰本以為孟長溪會像以前一樣,只要他服個軟就會心軟,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孟長溪二話不說,上來就卯足了勁輪了他一拳,又狠又准,打得他半邊臉瞬間麻了。

    孟長溪對準了男人的俊臉,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他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人在被逼到了絕境的時候,所爆發的力量是驚人的,邱雲翰面對孟長溪不要命的攻擊,愣是無法還手,那狠絕的氣勢透著瘋狂的快意,恨不能將他的腦漿砸出來!

    孟長溪以前有多愛他此刻就有多恨他,六年,六年的時間他都磨在了這個男人身上,公司重新開張,他不顧風雨站在大街上發廣告,公司需要技術,他立馬跑到國外研究配方,一走就是幾年,如今邱雲翰惹上官司,他又義無反顧替男人服刑,你不愛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欺騙我,欺我一倍,我便讓你十倍償還!

    一旁的顧寧嚇得驚聲尖叫,漂亮桃花眼瞬間湧出了淚水,可憐兮兮的模樣我見猶憐,他跑上前試圖拉開孟長溪,顫聲道:“哥,哥,你放過我們吧,我和雲翰早就一見鍾情,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打我吧,打到你解氣為止,我絕不還手!”

    孟長溪果真停手了,甩了甩手腕,抬手便給了顧寧一耳光:“這可是你說的。”

    顧寧一下子傻眼了,孟長溪不給他裝可憐的機會,掄起胳膊便揍,早就一見鍾情,那他們豈不是在六年前就好上了,孟長溪忍住心口的絞痛,越揍越狠,這個弟弟孟長溪自認一向對他不薄,他從來沒有把上一輩的恩怨發洩在弟弟身上,卻不曾想到,他退一步,對方卻得寸進尺,硬生生的從他心坎上挖肉,搶了他的父親還不夠,連愛人也不放過!

    呵,難怪邱雲翰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和他發生關係,他有心臟病,不好進行過於劇烈的運動,邱雲翰又以拒絕婚前性行為為由,連親吻都很少,以前孟長溪還覺得邱雲翰是在照顧他,現在想來,也不過是這個弟弟的佔有欲在作祟。

    顧甯被孟長溪摁在地上,好一頓胖揍,轉眼間一張俊美的臉蛋腫成了豬頭,孟長溪還覺得不解氣,手卻突然被人抓住,父親顧格非的聲音盈滿怒氣,“逆子!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是你弟弟的婚宴,多少人在看著,你不嫌丟臉,我們還要臉呢!”

    孟長溪雙目充血,冰冷的目光猶如實質,掃在身上讓顧格非狠狠地打了個戰慄。

    孟長溪甩開他的手,眼中是嘲諷的笑意,“逆子?!顧先生是在說我嗎?我可還記得你早就跟我斷絕了父子關係,見人就叫兒子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你!”孟長溪這麼一鬧,使顧格非顏面全無,此時被孟長溪當眾打臉,更是氣的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惱羞成怒之際,抬手便要去教訓孟長溪,卻不料孟長溪手一抬,一下子鉗制住了他的手腕。

    “最沒有資格教訓我的就是你!”

    顧格非這麼多年第一次正視這個長子,他和那人有一雙一模一樣的鳳眸,眼尾微微上挑,抬起下巴看人的時候,威懾力十足,身上天生便有一種令人甘心屈服的氣勢,此時被孟長溪拿眼一掃,膝蓋竟然發軟!

    孟長溪看著眼前他稱之為父親的這個人,半點沒把他當兒子看待,眼中看不出一點親情的溫度,好歹是長子,他被人如此對待,居然沒有一點要為他做主的意思,罷罷罷,新仇舊怨,他便在今日一併做個了斷。

    一旁的邱雲翰攬著顧甯,看見孟長溪從兜裏掏出一隻手機,心中便陡然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待撞上孟長溪一片死寂的眼神,心中的惴惴不安已經達到了頂點。

    “邱雲翰,我們認識也有七八年了吧,我孟長溪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你心裏清楚,有仇報仇,有恩還恩,你有本事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就有本事別讓我知道,否則,你對我做的我十倍還給你!”

    邱雲翰聽孟長溪這麼說,就知道大事不妙,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冷汗涔涔,他過去做過什麼事孟長溪一清二楚,且不說別的,光是兩年前的殺人案就夠他死的透透的,一旦真相大白,等著他的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有可能邱家家業也會毀於一旦,他相信孟長溪絕對說到做到。

    孟長溪看著邱雲翰發白的臉色,目露憐憫,“你不該惹我的,我能將你送上天堂,照樣也能將你踹下地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呵,也好,大家好聚好散,今後如何全憑自己造化。”

    孟長溪將手裏的手機螢幕亮給邱雲翰,這是一份群發郵件,孟長溪食指對準發送按鈕,正要按下去,對面的邱雲翰突然沖了過來,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抱住孟長溪大腿,渾身發抖苦苦哀求,“不不不,長溪,我錯了,我我不是人,你別,我求你,我求你別這麼做,你忍心眼睜睜看著我死嗎?我愛你啊,我真正愛的人是你,是顧甯,這些全是顧寧逼我這麼做的!”

    顧甯驚愕的張著嘴巴,眼睛瞪得快要凸出來,氣的聲音都在發抖,“邱雲翰,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

    “呵,不好意思,已經按下去了呢。”孟長溪歪頭露出一個極為純真的笑臉,“邱大少還是趕緊回家把水錶摘了吧。”

    邱雲翰整個人一下子癱了,汗出如漿滾滾而下,頃刻間渾身浸了個濕透,心跳紊亂無序,整個人像是一瞬間抽幹了力氣,嘴裏不住的念叨著,“完了完了……”

    孟長溪再也不願去看這些人的醜相,毫不留情轉身便走,身後的這一出鬧劇,在他的人生裏已經劃上了休止符,今後這些人,不再是他的親人,愛人,是他一輩子的敵人!

    他身後的顧寧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眼中彌漫起了蝕骨的恨意,他恨孟長溪!從知道孟長溪的存在開始便對這個哥哥心生怨恨,憑什麼他能得享受父愛,而自己卻要頂著私生子的駡名,憑什麼他事事優秀,而自己總是輸他一籌,你渴望父愛是吧,那我便奪走它!你愛這個男人是吧,那我便據為己有!他總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這些也是他應該得到的,一直如此,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孟長溪敢這麼對待他!他苦心經營的所有,一日之間被孟長溪頃刻間毀得乾乾淨淨!

    顧寧攥緊拳頭,眼中恨意化成了陰毒的冷笑,好,是你逼我的!死了看你還怎麼囂張!

    在走出門的一瞬間,心裏一直撐著的一口氣再也無以為繼,孟長溪眼前一黑,渾身發軟的向前撲去,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一雙結實的手臂接住了他的身體。

    “你沒事吧?”聲音醇厚低沉,透著一股性感的沙啞。

    孟長溪微微一震,與男人接觸的皮膚像是過了一陣電流,不過他沒有心思在意身體的異樣,連頭也沒抬,搖了搖頭便硬撐著離開了酒店。

    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人眉頭微微蹙起,雙眼著魔的盯著指尖上沾染的血液,那是剛剛從孟長溪手上的傷口上沾染到的,散發著蠱惑的香味,男人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口,頓時眯起了雙眼,好香甜的味道!

    孟長溪渾渾噩噩的出了酒店,胸口的絞痛令他呼吸困難,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一輛貨車直直的朝著他撞了過來,只聽‘砰’的一聲,身體瞬間被撞飛了十幾米遠。

    滿目都是血紅,孟長溪躺在地上,最後的視線裏,他看到窗邊的顧寧看著他的樣子露出了舒心的笑意,追趕他而來的邱雲翰,看到他被車撞了後,半點沒猶豫,轉身離開了現場。

    瀕臨死亡的瞬間腦海裏一下子湧出了很多事,很多聲音。

    “太乙貴人降世,福星臨門。”

    “好一個極品純陰之體,實乃百年難得一遇的稀世名器,也不知哪個男人這麼有福……”

    “長溪,答應爸爸,這個翡翠玉墜千萬不能離身。”

    呵呵,什麼太乙貴人,旺夫名器,還不是被一群人渣毀了一輩子,如果能夠重來一回!

    孟長溪緊緊地握住了胸口的翡翠玉墜,玉墜的尖端刺破了手掌,鮮血汩汩流出,紅色的血和碧翠的綠混為一體,分不出你我,翡翠的濃綠在鮮血的浸泡下越發濃郁,仿佛真的像水一樣流動了起來,光滑的表面漸漸地籠罩上了一層飄渺的白光,但是也不過眨眼的功夫,白光又突然消失,翡翠也恢復原樣,其上似有一縷精魂飄渺而出,結成了一個鳳凰涅槃法印。

 第2章 【仗勢欺人

    第二章

    “嗚……”

    疼,渾身都疼,身上的骨頭像是打散了重裝一樣,一根指頭都無法抬起,他大概要死了,想也知道,貨車的速度那麼快,撞在他身上的一瞬間都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更別提他又被淩空拋出了十幾米遠,縱是大羅神仙轉世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命。

    顧寧!孟長溪攥緊了拳頭,強烈的不甘心衝擊著他的胸膛,生命頓消一切便化為烏有,可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墓地看一眼爸爸,入獄五年,這是他最後的牽掛,然而卻已無法實現。

    耳邊響起了一聲歎息,一隻手掌覆上了他的額頭,細潤的皮膚溫暖而乾燥,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樣久遠卻又熟悉的溫度,深深地牽動著他的思緒,令他忍不住想要落淚。

    孟長溪鼻頭一酸,閉著眼睛嗚嗚咽咽,正在傷心的時候,卻聽旁邊有人道:“燒已經退了,怎麼還在難受?”

    這話不像是對孟長溪說的,卻讓孟長溪心中猛的一震,多少年了,他都不曾忘記這聲音,也時時在夢裏夢見,如今,這聲音就真真切切的響在他的耳旁,好像只要他睜開眼就能看見說話的人!

    “爸爸!”孟長溪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猛然掀開了酸澀的眼皮,還沒等看清眼前的事物,先循著聲音一把抱住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手背青筋暴出,將那人影勒的差點撅倒。

    撲入一個寬廣的胸懷,那人雖然有些錯愕,卻很快穩住了身體,雙手扶住了他的腰身,小心翼翼的動作生怕弄疼了他一星半點,孟長溪哽咽著又叫了一聲爸爸,心想老天倒是待他不薄,臨死之際讓他們父子倆見上了一面,倒也了卻了他一樁心願,可是,這聲音,這觸感,居然如此真實!

    孟長溪正疑惑不解,被他抱住的人輕輕笑了一聲,語氣帶著幾分寵溺,“一醒來就這麼精神,看來真的沒事了。”見孟長溪不動,又道:“再勒下去爸爸可就斷氣了。”

    孟長溪趕緊鬆開手,待雙目漸漸清明後,幾乎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對面的男人劍眉鳳目,五官端正,雖然面上有些冷,笑起來的時候卻讓人無法移開目光,孟思源,他的爸爸,此刻無比真實的站在他的面前。

    孟長溪驚愣的幾乎忘了呼吸,生怕一口氣把人吹跑了,激動到連話都說不全,“爸爸,真,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睡迷糊了嗎?先躺下,讓醫生給你看看。”

    孟長溪隨著孟思源的動作躺在床上,眼睛不離他爸爸,放在被子下的手緊握成全,幾乎把手心摳破,他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想放聲大笑,這不是做夢,也不是到了閻羅殿,他孟長溪,真的回來了!

    孟思源送走醫生,又回來陪了孟長溪一會,看孟長溪一直呆愣愣的看著他,還以為兒子發高燒燒成傻子了,要不是之後家裏來了人,孟長溪根本不願放他離開。

    孟思源一走,孟長溪立馬掀開被子跑進了衛生間,站在洗手池前狠狠地往臉上潑冷水,冰涼的水滴順著臉頰滑落,孟長溪看著鏡子裏的人影,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上了自己的臉,這是一張少年人的臉,帶著少許生澀稚嫩,皮膚下是飽滿的膠原蛋白,再也不是那張飽經風霜的暗淡面孔,鏡子左邊貼了一張手寫的高一計畫表,那是步入高中時自己定下的目標,在洗漱台和穿衣鏡前都能看到。

    他重生回了十六歲,跨越了人生中最令自己痛苦和後悔的時間段,再次擁有了珍貴的青春年華,孟長溪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人生清零重來,他定要活的對得起自己!

    孟長溪回到房間的時候,孟思源還沒有回來,安靜的臥室能夠聽到樓下時而抬高的說話聲,孟長溪一開門便聽到有人不甚滿意的重哼了一聲,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從小到大只要他有什麼地方做的不滿意,都會聽到父親顧格非的哼聲,那哼聲帶著三分厭惡,七分怒氣,狠狠地戳在孟長溪的心上。

    客廳裏的氣氛不怎麼好,孟思源自己坐在一張長沙發上,他對面是孟長溪的奶奶,顧格非的母親徐老太,徐老太身後還站著一大兩小,孟長溪待看清那三人的面目之後,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這三個不是別人,正是顧格非養在外面的情人薛雲靜和她的一對龍鳳胎,這兩個孩子都是他父親的種,和他只相差一歲,女孩叫顧珊珊,男孩,孟長溪壓下了胸中的恨意,心中冷笑了一聲,比他小一歲的顧寧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乖巧的樣子比他姐姐還要讓人憐愛,但是只有孟長溪知道藏在這張皮下的是怎樣一幅狠毒的心腸!

    顧甯仿佛感覺到了孟長溪的目光,抬頭看了過來,清秀的小臉還帶著點嬰兒肥,模樣非常討人喜歡,他和孟長溪的目光對上,眼中極快的閃過一道冷光,轉瞬又很好的掩飾了起來,順從的低著頭,緊抿的嘴角帶著一絲屈辱和不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長溪卻只覺得好笑,顧寧這個樣子也就騙騙顧格非和徐老太,在他眼裏,早就把這個人裏裏外外看了個透徹,重來一回,他絕不會再讓顧寧從他這裏討到半點便宜!

    看這架勢孟長溪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想起來了,高中的時候自己生了一場大病,那年給徐老太過壽,本來好好的他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發起瘋來,不僅搞砸了壽宴,還失足掉進了冰冷的池水裏,這件事算是徹底坐實了自己掃把星的命格,讓徐老太更加堅信算命大師的話是對的,孟長溪生下來就是來克他們顧家的,而也就是在他生病的時候,薛雲靜帶著孩子上門逼宮,狠狠地給了孟思源一個難堪,孟思源被逼的下不來台,卻又害怕傷害了孟長溪,一直沒提離婚的事,和顧格非開始了將近十年的分居生活。

    這一次,孟長溪睜開眼,目光堅定,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孟思源臉上無波無瀾,看到孟長溪下了樓,擔心的蹙起眉頭,“怎麼下來了,不是讓你再睡一會嗎?”

    孟長溪唇角突地綻開一抹笑意,懶懶的在孟思源身旁坐下,打了個哈欠,“睡不著,想下來走走。”他目光一轉,像是才發現對面的母子三人,渾不在意道:“這是新來的阿姨嗎?怎麼還帶著孩子,我們家可不招童工。”

    那高高在上姿態從容而優雅,半點沒將她們母子三人放在眼裏,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好像隨口在問‘今天吃什麼’一樣,一個眼神就讓你自覺矮人一等,這一巴掌雖然動靜不大,但是卻狠狠地戳在了三人的心窩上,薛雲靜倒是沉得住氣,忍氣吞聲跟了顧格非這麼多年,她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可是顧珊珊和顧寧明顯修煉不到家,尤其是顧珊珊,登時一張小臉就氣紅了,她從來沒被人這麼侮辱過,剛張嘴想和孟長溪理論,就被薛雲靜一把拽住了。

    這時,徐老太清了清嗓子,滿懷關切的看著孟長溪道:“病好了沒有?我瞧著臉色有些不對勁。”

    孟思源言簡意賅,“已經好多了。”

    徐老太仿佛松了一口大氣,和藹的笑起來,“那就好,我和老頭子昨個還擔心的睡不著覺,現在看長溪這麼精神,我就放心了。”

    擔心怎麼連個電話都沒有?!孟長溪笑的陽光燦爛,“謝謝奶奶,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畢竟我可是爸爸和父親的親生兒子。”這句話成功的把該噁心的人都噁心到了,顧格非一口煙嗆進了嗓子眼,咳得臉紅脖子粗,孟長溪確實是他和孟思源的親生子,但他一直不願承認,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生孩子!那不是怪物嗎?!而且,一想起孟思源生的這個孩子還有自己的一半骨血,顧格非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透露過,就算說了,也沒人會信。

    徐老太臉上笑容有些僵硬,當初就應該也讓格非也去代孕一個,雖然也叫他一聲奶奶,但是不是親的就是疼不起來,不過,現在好歹還不算太晚,抱不上小奶娃,有兩個大寶貝疼著也挺好。

    這麼想著,徐老太斂去了笑容,歎口氣道:“思源啊,我知道你疼長溪,長溪也是個好孩子,可是格非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讓老顧家的香火在他這一代斷了吧。”她似真似假的抽噎了一聲,又恨聲道:“這件事是格非的錯,他做的確實不對,我和老頭子絕不偏袒他,他已經受到教訓了,你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他要是再敢出去沾花惹草,隨便你處置,我們老兩口絕對不插手!”

    這話說得漂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左右讓孟思源騎虎難下,這要是個女的遇上這種事,早不管不顧沖上去將小三暴打一頓,可孟長溪是個男人,動不了手罵不出口,而且他性子冷,話也少,從小到大孟長溪沒見他動怒過,徐老太可不就拿准了他好欺負,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領著小三上門,自私自利,不顧他人感受!

    孟思源臉色平靜,抬起眼淡淡的掃了徐老太一眼,“母親,長溪還在這。”

    只輕輕一眼,徐老太覺得臉上像是被冰渣子掃過一樣,一時間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聽到孟長溪開腔才回過神來。

    “我沒關係,我想跟爸爸待在一起。”

    孟思源看了他一眼,看到兒子眼裏柔和的目光,心裏一暖,便沒有再說什麼。

    徐老太拿手絹抹了抹眼,把旁邊的一對雙胞胎拉了過來,“孩子是無辜的,他們也需要爸爸,你可以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養嘛,至於雲靜,我們來之前都已經說好了,她非常後悔插嗯入了你和格非之間,只求你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讓他們姐弟入了家譜,她保證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們。”

    一旁的薛雲靜也無聲的低頭抹眼淚,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這副情形看在外人眼裏,好像孟思源才是那個令人髮指,插足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上一輩子,孟長溪還是個十六歲少年,脾氣直來直往,沒有城府,想也沒想便跟徐老太和顧格非鬧了起來,他們自然占理,但是又怎麼敵得過對方的厚臉皮,和顧家撕破臉後,顧格非做事更加肆無忌憚,徐老太更是沒再將孟思源放在眼裏,甚至最後讓薛雲靜領著孩子住進了大宅。

    “你說完了?”孟思源抬起頭,清冷的目光像是穿透山澗的冰泉,帶著懾人的寒意,“他們無不無辜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輕輕地問,“你覺得你會養你丈夫和情人的孩子嗎?”

    “你!”徐老太氣的肝疼,臉色一瞬黑的像鍋底,她已經給足了孟思源面子,你一個不會下蛋的男人,憑什麼不讓顧家的子孫入家譜,今天我就是直接把孩子接回家又怎麼樣,在你這裏走個過場你還不願意,不識好歹。

    一直一聲不吭在抽煙的顧格非怒道:“你放肆!”

    客廳裏的氣氛劍拔弩張,這時保姆戰戰兢兢的敲門道:“孟先生,張老帶人來了。”

    張老是榮城承信集團董事長,也是榮城有名的古董收藏家,在榮城的上流圈子是數一數二的名人,他和孟長溪的祖父有些交情,和孟思源算是忘年交,因為孟思源精通古玩鑒賞,兩人常常來往,今天本來約好了在張家老宅見面,由於孟長溪生病的緣故,張老決定親自過來看看,誰知道半路發生了這種事,孟思源還沒來得及打個電話通知張老,人已經到了。

    還不等孟思源說話,顧格非焦急道:“就說思源有急事出門了,讓他們改天再來。”

    “可是……”

    孟長溪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上輩子他還愚蠢的沒有看透,以為雙親的關係還有挽救的可能,妄想著父親知錯就改,顧格非阻止張老進來的時候,他並沒有阻止,每一個孩子都渴望雙親的關愛,他不希望爸爸孤獨一輩子,但是他錯了,錯的離譜,徐老太為什麼敢這麼無所顧忌的跟爸爸攤牌,薛雲靜又哪來的膽子帶著孩子上門逼宮,還不是因為孟思源背後的孟家已經沒落了,仗著他們沒有依靠,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們父子倆!

    被動永遠只能挨打,如果今天孟思源被薛雲靜逼著離婚了,那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吞,誰又能看見他所承受的壓力和無奈,顧孟兩家結婚的時候,孟家家世不比顧家差,甚至是穩壓一頭,多少世家子弟親自做的見證,這兩年顧家蒸蒸日上,孟家人幫扶了不少,顧格非之所不主動提離婚,就是怕人言可畏。

    可他絕不會讓爸爸吃這個悶虧,離了婚半點好處得不到,倒是讓薛雲靜撿了現成的便宜,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你們一家和和美美,做了虧心事半點不受影響,而爸爸卻要被人暗中指指點點,成了被你們用過即棄的廢子。

    徐老太不是敢帶著人來家裏嗎,今天我便讓你有去無回!

 第3章 【我為刀俎渣為魚肉

    第三章

    孟長溪當下一點不猶豫,跑到陽臺上朝著大門的方向大聲喊道:“張爺爺,大哥,我爸爸在家呢,你們快進來。”孟長溪叫的大哥是他大伯的兒子孟隋元,本職律師,在榮城有幾分名氣,來看孟長溪的路上正好和張老碰上了。

    孟長溪這一招出其不意,等顧格非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張老已經知道孟思源在家,他再攔著也不合適了。

    顧格非氣的七竅生煙,恨恨地看了孟長溪一眼,他之所以怕張老進來不是為了別的,張老在榮城的上流圈子很能說的上話,又非常看重孟思源,幾次想認孟思源做乾兒子,如果被他知道今天這一出,肯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對他今後在榮城的發展十分不利。

    徐老太也臉色發青,起身便要走,“行了,今天先到這吧,我和雲靜先走了。”

    薛雲靜也知道自己現在見不得光,扯著兩個孩子的手便走,孟長溪哪能讓他們如願,今天都鬧到這種地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徐老太不是想讓孫子孫女認祖歸宗麼,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要鬧,我們就往大了鬧,是你們先不忍就別怪我不義,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今天我不僅要咬上一口,還要咬你們一臉血!能做出帶著小三的孩子上門逼正室收養這種事,三觀都讓狗給吃了麼!

    孟長溪幾步上前攔住了徐老太和薛雲靜,惡劣的笑了起來,“別著急走啊,事還沒說完呢,今天不給大家一個交代,哪能說走就走啊。”

    徐老太對著孟長溪叱道:“大人間的事小孩子插什麼嘴,讓開!”

    孟長溪不動,徐老太無法邁步,眼看著張老帶著人就要進來了,顧格非快步上前,想去抓孟長溪的手,哪知道手還沒等碰到孟長溪,孟長溪居然自己倒了!平地一摔,愣是把身體拋出了一米遠,‘撲通’一聲響,正好摔在了剛進門的張老跟前。

    這一下動靜著實不小,屋裏人都愣住了,顧格非煙都嚇掉了,就連精明透頂的薛雲靜此時也愕然不明所以,這小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誰也沒動他,怎麼就倒了?!在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更讓他們崩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趴伏在地上的孟長溪輕輕口申口令了一聲,慢慢抬起頭,在那光潔飽滿的額頭上,竟然出現了一片血污!看著甚是嚇人,狹長深邃的丹鳳眼眨了眨,轉瞬眼眶中已經浮起了一片水霧,這可憐兮兮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不忍,更何況,孟長溪大病初愈,臉色本就蒼白,襯著殷紅的血跡,樣子就很駭人了。

    這活脫脫就是個受虐現場,被張老撞了個正著,顧格非手還沒收回去呢,這一幕全落在了進來的幾人眼裏,顧格非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一個個驚慌的模樣看在張老眼裏,極其的可惡透頂!教育孩子哪有這麼教育的,這簡直就是□□裸的家暴!

    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孟思源的心跳都快停了,伸手要將孟長溪抱起來,卻見兒子悄悄給他遞了個眼神,捏了捏他的手心,孟思源蹙著眉,眼中的擔憂仍未消散,雖然知道了孟長溪在做戲,但是看著兒子額頭上的血跡,仍覺得心疼不已,他抬頭看向薛雲靜和顧格非,眼中閃過了一道幽幽的冷芒。

    張老眉頭蹙得死緊,身旁的孟隋元幾步上前,扶住了孟長溪,“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孟長溪低垂著腦袋,白皙脖頸露出了一截纖弱的弧度,大病一場,本就瘦削的肩膀更加單薄,仿佛承受不住剛剛的衝擊一般,微微的抖動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並不言語,聽到身後的顧格非開口跟張老說話,整個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這副怯弱的姿態仿佛被逼迫到了極致,一點聲音都足以讓他驚慌害怕,難以想像曾經遭受了怎樣的欺淩和摧殘,讓一個孩子露出了這樣惶惶的模樣。

    顧格非和徐老太簡直傻眼了,這還是剛剛那個朝他們呲牙的孟長溪嗎?這孱弱的樣子跟遭了十大酷刑似的,張老和孟隋元看他們的眼神像看十惡不赦的壞蛋,可他們真冤啊,這下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張老站著不動,拿眼往屋裏一掃,似笑非笑的道:“喲,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嘴裏這麼說著,腳下卻不動,到底是在人精堆裏抓摸滾打了大半輩子的人,周身氣勢不怒自威。

    眼前老者面無表情,這讓顧格非心裏七上八下,乾巴巴的擠出了一個笑臉道:“都是些小事,您快請進。”

    “顧叔。”孟隋元蹙眉道:“長溪都這樣了還是小事?他大病未愈,萬一再弄出個好歹了怎麼辦?!”

    孟家人一律的胳膊肘往裏拐,一個比一個嚴重,孟隋元是小輩,關心弟弟沒什麼不對,顧格非一時接不上話,倒是徐老太反應的快,極快的收起了臉上的怒氣,和顏悅色道:“誤會了誤會了,是長溪自己不小心摔的,你顧叔可從不動手打孩子,我們都可以作證。”

    孟長溪肩膀抖動的更厲害,緊緊抓著孟隋元的衣袖,嗓音嘶啞,仿佛拼命的在壓抑著什麼,“是,是我自己摔的,不怪父親,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是我自己活該。”

    他越這麼說越像是在掩飾什麼,孟隋元臉都黑了,張老也沉下臉來,誰信啊!徐老太越抹越黑,剛剛的那一番話在孟長溪的‘配合’下就像是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臉上,那個疼啊,氣的她五臟六腑都翻了個個兒,有理說不清,偏偏臉上還得笑呵呵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六月裏的債還得快,徐老太剛才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無所顧忌的欺辱孟思源,現在終於遭了反噬,自食惡果,怨不得別人。

    孟長溪狠狠地出了口氣,心中卻湧上來一陣酸楚,人生從這裏開始與上輩子分道揚鑣,他會過的更好,爸爸也會過得更好,顧家這塊爛泥巴誰愛要誰要。他自孟思源懷裏抬起頭,目光一一掃過顧格非,薛雲靜b,徐老太和雙胞胎,這些人被一個孩子看的心裏打顫,那通紅的眼眶突然迸射出笑意,他們竟覺頭皮發麻。

    父子連心,孟思源感受到了孟長溪的情緒波動,輕輕的拍著那瘦弱的脊背,兒子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這個做父親的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早已察覺到顧格非出軌,但是為了兒子,他願意睜隻眼閉只眼,不聞不問,但是今天兒子不需要這個父親了,那便丟掉吧。

    孟長溪紅著眼眶抬起頭,蒼白的臉蛋憋得通紅,明明是萬分委屈卻要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抿嘴笑道:“張爺爺,我沒事,您別擔心。”

    張老看重孟思源,對孟長溪自然也是愛屋及烏,連忙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的按在小孩的額頭上,歎氣道:“乖,疼不疼?”

    孟長溪搖搖頭,眼角瞥見張老身後的一男一女,男的是張老的保鏢,女的嘛,孟長溪垂下眼睫,好戲要上演嘍。

    他吸了口氣,秀挺精緻的鼻子微微發紅,突然猛地一陣咳嗽,止住了後,央求孟隋元道:“大哥,我能不能和爸爸回你們那住幾天,我感冒了,害怕傳染給弟弟妹妹……”

    這一聲弟弟妹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顧格非登時冷汗就下來了,薛雲靜更是白了一張姣好的臉龐,新做的指甲被她硬生生齊根掰斷,她心心念念,做夢都想做顧太太,十幾年啊,她忍了這麼長時間,不就是想一朝翻身,飛上枝頭做鳳凰,可現在全完了!

    “弟弟妹妹?長溪莫不是病糊塗了,張爺爺可記得,你們家就你一個獨生子。”

    孟長溪搖搖頭,身後顧格非惶急喊道:“長溪,別亂說……”

    徐老太六神無主,此時恨不得跪在地上求孟長溪高抬貴手,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長溪啊,奶奶……”

    “父親!”孟長溪轉過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大義凜然道:“父親,我想明白了,我不應該阻止弟弟妹妹回家,他們是你的親生骨肉啊,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小心眼,奶奶說的對,弟弟妹妹是無辜的,他們也需要爸爸……”他說到這裏,顯然委屈得狠了,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奶奶想讓爸爸收養弟弟妹妹,我,我不會再反對了,我會幫助奶奶說服爸爸的……”

    什麼?!就算張老一個外人,也被氣得夠嗆,顧家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世家,可這幹的是人事嗎?!這顧格非和徐老太可真不是個東西,偷情私生就算了,豪門世家子弟私生活確實不咋地,但是他還是第一次碰見這麼不堪的,收養個屁,不掐死你就算了,誰給你這麼大臉!張老毫不客氣的哼了一聲,這擺明瞭就是欺負孟思源背後沒靠山啊。

    孟隋元氣的狠了,咬牙笑了,“我爺爺還活得好好的,顧叔何必這麼性急呢,真當孟家沒人嗎?”

    顧格非滿頭汗,高大挺拔的身體也佝僂了下去,結巴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你,你們聽我解釋……”

    “父親,你不用解釋了,薛阿姨今天帶著弟弟妹妹過來,不就是想和你一家團聚嗎,我,我不應該斤斤計較,你放心,我不怪你打了我,我也不怪奶奶嫌棄我是個掃把星,薛阿姨想住進來,我和爸爸馬上搬出去,我身體不舒服,可不可以過幾天再幫弟弟妹妹輔導功課……”

    天哪!祖宗,你是我祖宗,求你不要再說了好嗎!整個顧家都被你抹黑的一點不剩,你這是要把我們打進十八層地獄啊!顧格非快哭了,看著孟長溪暗中對他齜牙冷笑,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差點當場背過氣去,這哪是個單純的十六歲少年,這簡直就是個惡魔啊!他縱橫商場十幾年,如今被一個小孩子拿的死死的,切切實實體會了一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滋味。

    這時站在張老身後的女孩不冷不熱的開口道:“雲靜姐,我希望這件事你能給爸爸媽媽一個合理的解釋。”

    薛雲靜臉色煞白,她最害怕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她姓薛,講話的這個女孩也姓薛,她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妹,不同的是,人家是正正經經的薛家大小姐,而她則是母親改嫁後才改的姓,母親在薛家不受重視,她在薛家自然過的不盡人意,一直被這個薛家大小姐壓在身下,薛家不管她的婚事,她想嫁進豪門只能自己努力,搭上顧格非後忍氣吞聲,只等有朝一日抬頭挺胸,做個體面的豪門太太,可現在,差一步她就成功的時候,被薛玲玲逮了個正著……她將會是全榮城的一個笑話,薛家不會承認她這個污點,甚至會為了薛家的名聲將她逐出家門!她今天不該來的,都是徐老太,是徐老太慫恿她這麼做的,薛雲靜眼中閃過一抹恨意,指甲摳破了手心,粘稠的血液順著指縫蔓延,像是她心中的恨意。

    薛雲靜猛地抓起了雙胞胎的手,柳眉微蹙,哽咽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們這就走。”

    薛雲靜倒是個聰明人,知道趨利避害,這個戰場她多待一秒便多一分危險,其他人不提,單是孟長溪她已經應付不過來了,如果孟長溪把炮口對準她,她的下場比顧格非好不到哪去。

    可她沒想到自己的親閨女這時候不幹了,顧珊珊一把甩開她的手,不甘又憤怒的指著孟長溪等人又吼又叫:“媽,你有什麼錯,父親在這我們為什麼要走,他們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我不走,要走也是他們走!”顧珊珊氣性大,眼睜睜看著孟長溪裝無辜扮可憐,而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的怒氣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啪’薛雲靜痛下狠手,給了顧珊珊一巴掌,不打還好,這麼一來徹底引爆了顧珊珊的怒氣,她渾身發抖,像一頭氣紅了眼的鬥牛,抓起了牆角的花瓶便向孟長溪砸了過去。

    一群大人都沒料到小姑娘下手這麼狠,幸好孟思源反應及時,護住了孟長溪,代價卻是被花瓶砸傷了手,他這雙手寶貴得很,孟家二公子名聲在外,一雙妙手不知修復了多少古董,作畫書法也是一絕,這雙手要是毀了,那也是榮城的一件大事,其中最心疼的就是張老。

    張老當場就急了,給身後的保鏢使了個眼色,那保鏢唰的往顧珊珊眼前一站,顧珊珊登時腿就軟了,被她媽摁住好一頓揍,一聲沒敢吭,顧格非也傻了,被張老瞪了一眼,心都涼了。

    孟思源眉頭都沒皺一下,任孟長溪小心翼翼的包住他的手,半晌抬起頭直視著顧格非,在一片吵雜中開口道:“我們離婚。”

    顧格非腦子裏一片空白,以前做夢都想擺脫孟思源,可現在真要離了,他又不知所措了,但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和孟思源不離也得離!真是一步錯步步錯,他怎麼也沒想到最終會是孟思源甩了他,明明十幾年都過來了,這說明孟思源捨不得離開他不是嗎?

    要甩也應該是他甩了孟思源!

    孟思源看著顧格非眼中的失意和不甘,他太瞭解這個男人,以至於顧格非現在在想什麼他都一清二楚,這個男人永遠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結婚這麼多年,他恐怕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渣的忘乎所以。

    今天我放你自由,希望他日別落在我手裏。

    孟思源要離婚,顧家沒人敢反對,有張老坐鎮,顧格非連個不字都不敢提,顧家輸得太難看,還不知道日後怎麼應付外面的流言八卦,他們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在榮城都要抬不起頭了。

    “做人可不能忘本啊格非。”張老走前扔下了這句話,沒有責駡也沒有勸說,這才是最可怕的,因為這說明人家已經懶跟你多說,心裏已經對你失望之極,顧格非悔不當初,如果不帶薛雲靜回家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他再看兩個孩子心裏也提不起任何喜愛之情,更不想再看薛雲靜那張臉。

    孟思源走的乾脆,當天便帶著孟長溪離開了別墅,顧家的這場鬧劇耗光了孟長溪的精力,但是身心卻是從未有過的暢快,好像打了一場勝仗,人生從此翻開了新的篇章,他的這一生不再有顧格非,不再有邱雲翰,全是他自己的。

    ——

    孟長溪頭上的傷口倒是沒有大礙,手上卻比較嚴重,右手包了一層厚厚紗布,孟思源怕他睡覺壓著,一直等他睡沉了才離開,當房間斂去了最後一絲亮光,孟長溪突然輕輕口申口令了一聲,右手手心傳來一陣燒灼感,仿佛正在被火舌炙烤著,然而疼痛卻轉瞬即逝,只留下一股餘熱,他一下子驚醒,心臟咚咚直跳,翻開手掌一看,掌心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片刻之後,竟然消失不見!

    他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這時,脖子上的翡翠玉墜發出了幽幽的翠芒,似水的濃綠在黑夜中緩緩的流淌了起來,像是一條長了眼睛的線,一頭紮進了孟長溪的右手心,頓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奔向了四肢百骸,又化成了纖纖細流融入丹田經脈,劇烈的能量爆發令孟長溪難以承受,身體侵泡在汗水之中,幾欲昏死過去,但是疼痛也不過一瞬間,當一切恢復平靜,孟長溪再一次陷入了昏睡,只是這一次,身體仿佛包裹在母體的羊水中一般舒適。

    結果第二天醒來,右手心多了一個黑點,會冒水的。

 第4章 【會冒水的黑點

    第四章

    孟長溪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心,半天之後確定不是幻覺,伸出食指戳了戳右手心,不疼,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又摳了摳,摳不掉,黑點呈橢圓狀,指甲蓋大小,光澤如玉,像是一顆蠶豆種子,靜靜地躺在手心,與周圍的皮膚融為一體,隨著心臟的跳動,微微發熱,好像本來就應該長在那裏一樣。

    好端端的怎麼會長出這麼個東西?孟長溪百思不得其解,恍然記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他還以為是一個夢,但是做夢又怎麼會有那麼真切的感覺,傷口也奇跡的消失了,還有這‘後遺症’……對了,玉墜!

    孟長溪拿著翡翠玉墜打量了半響,也找不出其中的玄機,他明明看見有一股綠色的光像是水一樣流動起來,然後進入了他的體內,可此刻它就是個普通的玉墜,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難道,真的是他的幻覺?

    翡翠玉墜質地細膩,觸手溫潤,顏色乾淨清透,是少見的好貨色,孟長溪對玉器不甚熟悉,但是打眼一看也知道其價值不菲,這是爸爸給他的,從小佩戴在身上,三年人養玉,十年玉養人,如今玉身已經沾染了人氣,握在手心,綿綿的溫熱浸透皮膚,讓人好不舒服。

    這時,孟長溪卻感覺手心一陣濕意,那黑點竟然滴滴答答的開始冒水,也不知那水是從哪來的,清澈的水滴泛著瑩瑩的碧色,還有一股甘甜的香味,聞之令人精神振奮。一會之後,水勢漸大,像擰開了水龍頭一樣,但是也不過幾秒的時間,水勢又倏地收了回去,要不是身上濕了一大片,孟長溪又要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正研究那黑點,這時孟思源推門進來,一眼瞥見兒子濕乎乎的襠部,隨即一愣,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孟長溪,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溫聲道:“收拾一下來吃飯,等會我給你換藥。”

    孟長溪隨口答應了一聲,又猛地反應過來,跳下床想把身上發生的事告訴孟思源,一站起來,才發現褲襠處全被剛才冒出來的水打濕了,他暗暗口申口令了一聲,總算知道剛才爸爸看他的眼神為什麼那麼怪異,肯定以為他尿床了呢。

    十六歲了還尿床,指不定爸爸怎麼尋思他。

    孟長溪欲哭無淚,一走動,那黑點居然又冒水了,“回去,回去!別冒了!”

    這一頭手忙腳亂,那一頭黑點跟得了羊癲瘋一樣抽搐不止,一會涓涓細流,一會狂噴亂撒,弄得孟長溪整個人都要抓狂了,他渾身沒一處好的,再讓他爸爸看見,還以為兒子尿床三百六十度的尿,尿床洗澡呢!

    好不容易控制住,孟長溪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洗澡的時候,發現皮膚上灰突突一片,用手指一抹,指肚上一層細灰,湊近了一聞,隱隱的有些難聞的腥氣,這氣味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在哪聞過,可這不是他最關心的,誰能告訴他,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

    這奇異的讓他想到武俠小說中練功排毒的橋段,書中人物借助神功,或者神丹妙藥來達到加快新陳代謝的目的,從而排出身體毒素,孟長溪靈光一現,難不成是這個會冒水的黑點搞的鬼?他邊洗邊想,腳下的水從渾濁變為清澈,被灰覆蓋住的皮膚也漸漸露出了白皙的光澤,看著竟比以前還要細膩潤澤,透著一股瓷光。

    足足洗了快一個小時孟長溪才罷手,頓覺神清氣爽,身體都輕快了幾分,臉上也沒了病氣。十六歲的少年處處都透著新鮮活力,單薄的身體還帶著點青澀,手腳纖細修長,緊窄的腰跨將身體分割成了完美的黃金比例。孟長溪深吸口氣,看著鏡子裏的人,將頭髮打理整齊,纖長的睫毛眨了眨,苦惱的看了一眼手心的黑點,轉身出了浴室。

    一看見孟思源,孟長溪立刻道:“我沒尿床。”這事非常重要,必須要澄清,他可不想有十六歲還尿床的黑歷史。

    孟思源點了點頭,“嗯。”

    孟長溪急了,“我真沒尿床!你不相信我?”

    孟思源笑了,擺好碗筷,抬頭看他,“那是夢遺?”

    唰!孟長溪臉色爆紅,他雖然心理上已經是個大人了,但是在孟思源面前,總也擺不起來大人的譜,心理一秒變少年,夢遺什麼的,說起來還是好羞恥啊!

    “沒有,不是那個。”孟長溪將手伸到孟思源面前,“爸爸,你看,我手心長了個黑點,還會冒水,就是它搞的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孟思源抓住他的手心看了一會,蹙眉道:“傷口這麼快就好了?”

    “對啊對啊,我一覺醒來就沒了,上面突然長了一個黑點,怎麼也弄不掉,還會冒水。”

    孟思源疑惑的看著他,“黑點在哪里,我怎麼看不見?”

    孟長溪瞪大眼,指頭戳著黑點,“就在這裏啊!”

    孟思源又看了一眼,接著歎口氣,摸著孟長溪的額頭,“燒還沒退嗎?”

    !!!孟長溪心裏一驚,難道說這個黑點只有他能看見,其他人是看不見的嗎?可是,冒出來的水爸爸卻能看見,這就奇怪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又為什麼莫名其妙出現在他手上,他完全理不出頭緒。

    孟長溪忽然眼前一亮,甩著手,“冒啊,現在我准你冒水了。”可黑點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完全沒有回應他的意思,靜悄悄的躺在他手心,任他怎麼弄,一滴水也不施捨,氣的孟長溪乾瞪眼。

    “好了,先吃飯,等會爸爸再帶你去醫院看看。”

    “好吧。”孟長溪雖然無奈也只能妥協,再弄下去孟思源大概覺得他精神出問題了,他默默吃飯,沒有看見孟思源眼中閃過一抹驚疑的神色。

    去醫院當然看不出什麼問題,孟長溪也沒有再同孟思源說起這件事。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讓孟思源擔心。如果這種異象只能他一個人承受,肯定有他的原因。

    而且孟思源還要忙著和顧格非辦理離婚手續,除卻財產分割,孟長溪的撫養權和其他瑣事也都要一併劃分清楚。當然,顧格非是不會同孟思源爭搶撫養權的。顧家甚至沒有過問兩人離婚的事,也許是顧老爺子嫌這事丟人,但是無論如何,顧家這個臉是丟定了。

    離婚手續辦得相當順利,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在這方面,顧家因為醜事敗露,沒敢占孟思源一點便宜,孟思源也很痛快的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孟長溪坐在大廳的休息區內,蹙眉研究著手心的黑點。過了一會歎了口氣,黑點自從那天冒了一次水之後直到現在也沒有反應,大概是使用過度乾涸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雖然手心長了個黑點很奇怪,但是別人看不見,他無視就好了。

    正這麼想著,黑點突然就開始冒水。仿佛為了強調自己的存在感,流的非常急,弄得孟長溪手忙腳亂。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盆水培綠蘿,可能因為照顧不周,生長得十分矮小,葉子發黃,上面有不規則的褐色斑點,樣子不怎麼好看。孟長溪急的無法,將手心對準裝著綠蘿的玻璃花瓶,讓冒出來的水流進了花瓶裏,好在黑點冒水時間不長,不一會之後就停了,要不然,小巧的玻璃瓶可裝不下那麼多水。

    孟長溪松了口氣,爸爸還好,他怎麼向其他人解釋黑點冒水的事,弄不好,還會被別人當成了神經病。

    他又頭疼的看著手心黑點,這個東西真是一點規律都摸不著,不過應該對他沒有什麼壞處,也許還有些好處,比如加快新陳代謝,排出身體毒素,雖然這一點還沒有得到證明,但是現在身體沒有什麼不舒服……不,不僅沒有不舒服,相反,這兩天他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舒適,身心仿佛經過了一番洗滌,整個人都非常的有精神,朝氣蓬勃,連飯量都增加了。

    正想著,餘光瞥到那盆綠蘿,孟長溪突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剛剛還蔫頭耷腦的綠蘿,這麼一會的功夫,樣子大變。發黃的葉子變綠了,個頭似乎也變大了些,昂首挺胸的伸展著枝葉,一派生機勃勃,一點都看不出來剛才病怏怏的模樣。而且,葉子上的褐色斑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漸漸消失。

    孟長溪驚愣的看著這一切,仿佛墜入了一個玄幻的夢境。好傢伙,簡直跟變魔術似的,不,比魔術還要厲害,因為這些正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他眼前!

    他把綠蘿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除去變好的跡象,沒有其他不對的地方。這棵前一刻還在生病的綠蘿,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

    看來,這黑點是個好東西,也許他得了一個寶貝也說不定。其他的不論,能這麼快的將綠蘿治癒,這‘治癒術’就非常碉堡了。孟長溪有些微微激動,不知道這黑點還有什麼玄妙的地方,能治癒植物,那動物,人呢?

    他正想的入神,那頭顧格非和孟思源已經辦理完離婚手續。孟長溪跟在他們身後離開,剛走了不遠,便聽到身後兩個打掃阿姨吃驚道:“你把那盆快死掉的綠蘿扔掉啦?”

    另一人道:“沒有啊,沒有人動過它,就是桌上這盆,咦?這怎麼過了一晚上就變樣了?”

    兩人都是疑惑不解,瞪著眼睛圍著綠蘿打轉,像是在觀察外星人,半天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哪像是快死了,分明比以前長得還要好嘛!”

    “是啊,是不是有人給它打藥了。”

    “我瞧著不像啊,這裏就我們倆人負責,平時也沒人進來,再說了,哪有這麼靈的藥,一打上就好的。”

    “是啊,他們要是非要把它扔掉,我就搬回家去,哎喲,以前怎麼沒覺得這盆綠蘿好看啊,你看這葉子,看著可真精神!”

    孟長溪扭頭看了一眼,心中微微激蕩,低頭看著手心的黑點,慢慢的露出了一個淺笑。

    孟思源和顧格非前後錯開一步,像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顧格非仍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整潔的西裝將他高大的身軀襯得挺拔貴氣。孟長溪唯一和他長得像的地方,就是一雙唇。非常美的唇形,起伏的唇峰之間拱起一個飽滿圓潤的唇珠,形狀猶如一張完美的弓,性感,讓人眷顧難忘。它有一個名字,叫愛神之弓。

    孟長溪看著這個男人,嘲諷的一笑,這也是這個男人最痛恨他的地方,因為這是自己流著他骨血的證明。

    顧格非看見孟長溪皺了下眉頭,他以為孟長溪多少會對他不舍,卻沒想到孟長溪像是沒看見他一樣,跟著孟思源頭也不回的離開。本來離婚這件事就讓他窩火,他最在意的不是別的,而是孟思源甩了他。

    這讓他極其難堪,難以忍受,覺得自尊受到了侮辱。這兩天吃不下睡不著,脾氣暴躁,見人就想發火。

    “長溪!”顧格非終於忍不住在大門口叫住了孟長溪,他必須要找一些存在感,哪怕是從這個不被他承認的兒子身上。

    孟長溪腳步一停,轉身看他。顧格非見他這麼聽話,心裏頓覺舒暢了不少,看來這個兒子還是在乎他的嘛。也是,小孩子嘛,都渴望父愛,再怎麼生氣,也不會記恨他,以前還不是親親熱熱的叫他父親。

    孟長溪目光清清冷冷,被他這麼看著,顧格非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尷尬的擠出兩個字,“好好學習。”

    “噗!哈哈哈……”孟長溪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都快出來了,好像顧格非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顧格非驚愣的瞪著眼睛,被孟長溪魔性的笑聲弄得不知所措。

    等笑夠了,孟長溪嗤了一聲,像看一坨人形垃圾,“不勞顧先生操心,再見!”最好是再也不見。

    “!”顧格非氣的肝疼,討好不成反被輕視,這滋味他還從沒嘗過。自己都先低頭了,結果這小子還擺起譜了,什麼東西!

    很好,他倒要看看你們父子倆沒有了顧家的照拂,要怎麼在榮城生存下去!

    這時,不遠處駛來了一輛加長勞斯萊斯,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孟思源父子面前,司機下車小跑著繞到車門前,恭恭敬敬的打開了車門,裏面坐著一個老者,穿著樸素,手裏拄著龍頭拐,正在閉目養神。

    孟長溪心中微震,目光落在老者的面容上,呼吸一窒。

 第5章 【覺醒

    第五章

    老者氣態沉穩,並沒有睜眼,也沒有開口講話,像是沒有發現車外的人。

    司機頷首低眉,對父子倆道:“二少,小少爺,請上車。”

    孟思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最終還是和孟長溪上了車。車門關上,勞斯萊斯豪華的車身像是一柄利劍,勢不可擋的逐漸遠去,把欲開口講話的顧格非晾在了原地,車尾氣甩了其一臉。

    顧格非氣得臉色發黑,心中憤懣不已。看在曾做過你孟家兒婿的份上,我敬你一分,你孟老頭卻得寸進尺!還硬氣是吧,嗤!也不知道開個勞斯萊斯擺闊給誰看,整個榮城誰不知道你孟家已經敗落了,還硬撐,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也不怕人笑話!

    那一頭,安靜的車廂內,誰都沒有出聲。老者像是入了定,好整以暇的閉著眼睛,他不開口,也沒人敢逾越。車內空間寬綽舒適,老者坐于主位,孟思源父子在他右手邊。迷你吧臺上放置著一套紫砂壺茶具,清淡的茶香徐徐彌漫。

    孟長溪看著面前的老人,心中感慨不已。這是他的爺爺,孟世培。他跟這個爺爺關係並不親密。上一輩子,他一直跟在孟思源身邊,很少回孟家。有了自己的事業之後,聯繫更是寥寥無幾。及至孟老爺子去世,孟家換了掌舵人,他對孟家就徹底生分了。

    這還是他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孟世培,敬畏有餘,親密不足,跟陌生人沒有什麼兩樣。

    這時孟世培終於睜開了眼睛,臉色嚴肅古板,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看向孟思源,開口道:“事情辦完了?”

    孟思源點頭,“辦完了。”

    “那就好。”孟世培話不多,又道:“回家吧,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

    他又看向孟長溪,蒼老的面容終於柔和了幾分,“長溪病好了沒有?”

    孟長溪早就好全了,身體甚至比以前還要好,從他的面色上就能看出來,孟世培也屬於沒話找話,但是能聽的出其中的關懷之意,孟長溪先前對這個爺爺的陌生感漸漸消弭了幾分。

    “都好了。”

    孟世培看著這個孫子,長得和孟思源非常像,不論是容貌還是氣度,甚至在某些地方比他爸爸還要優秀。但是,哎……孟世培心中歎了口氣,他猶記得孟長溪小時候過生日的時候,顧家找人給他算過命,算命大師言說孟長溪八字極差,命格不好,於家門不利,是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

    原本孟世培是不怎麼信的,但是人越老越是疑神疑鬼,心中對鬼神之說更加忌憚,他之前還想讓孟長溪跟著他學做生意,後來漸漸的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而且,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讓他不得不多想。

    孟世培重新閉上眼睛,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真的像算命先生說的那樣,他再想應對的辦法。

    車子不多時便到了孟家,孟世培前些年搬出了市中心的大宅,住進了郊區的別墅小樓,很普通的的三層別墅,一點都看不出這個世家大族曾經的輝煌,孟家對外美其名曰來此養老,但是孟長溪知道,僅僅市中心大宅一年七位數的各種開銷,孟家已經頗覺吃力了,所以才搬到了這裏居住。

    恐怕這輛勞斯萊斯也已經是孟世培手裏最好的車了,孟世培為人簡樸,今天把這輛豪車開出來,想必是為孟思源撐場子,孟長溪心中有些感動,不管怎樣,孟世培能這麼做,說明孟思源這個兒子在他心中還算有些分量。

    一進入別墅,就看見客廳裏坐滿了人,這個湖畔別墅平時除了孟世培和司機保姆,其他人很少來。孟世培原配去世得早,留下了一兒一女,第二任夫人也在生下了孟思源後,抑鬱而終,大兒子和女兒現在住在市中心,平時很少回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全都擠在了孟家的客廳裏,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大兒子孟石靖和女兒孟潔慧一看見孟世培進來,紛紛站了起來,瞥見孟世培身後的孟思源和孟長溪,齊齊的皺起了眉頭。

    “爸,你回來了。”

    孟世培嗯了一聲,眉間蹙起一道深痕,“什麼風把你們都吹回來了?”

    “爸,我聽說你一早召開新聞發佈會,跟媒體說要跟顧家斷絕關係?!”孟石靖先忍不住了,語氣非常沖的質問道,話語間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孟世培抬起眼皮看他,“我是這麼說的,你有意見?”

    “爸,你是不是氣糊塗啦?好歹事先也跟我們商量一下,你二話不說把事都做絕了,你讓我們以後怎麼辦?!”

    孟世培手中的龍頭拐‘咚’的一聲敲在地上,“孟家現在還是我說的算,什麼時候我想做什麼,還需要徵求你的同意嗎!”

    孟石靖瞪著眼還想說什麼,被孟潔慧拉了一把,才憤憤的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了一邊。

    “爸,我們都是孟家的一份子,有什麼事大家一起商量才好做決定嘛,我們都希望孟氏越來越好,大哥說話是有些沖,但是也是為了你好不是嗎。”

    孟世培冷哼了一聲,“是為了你們好才對吧。”

    孟潔慧被老爺子一句話噎了個半死,不再忍耐心中的不滿,將矛頭對準孟思源,“老麼,這事你怎麼不勸勸爸爸?”

    孟思源狹長的雙眼看過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孟石靖氣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老爺子一大早召開新聞發佈會,終止了和顧家的所有合作關係,立誓以後也不跟顧家往來了,這事現在已經弄得滿城風雨,你沒聽說嗎?他這麼做都是因為你,你會不知道?”

    孟世培怒喝:“你放肆!我這麼做跟任何人都沒關係,顧家是個什麼東西,我現在看的清清楚楚,他沒將我們孟家放在眼裏,我也不會容忍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肆!你們做哥哥姐姐的,可不要寒了老麼的心!”

    孟世培的這聲力喝像是一掌扇在了兩人臉上,孟石靖和孟潔慧都沉默下了下來,客廳裏氣氛緊繃,一時間都沒人吱聲,過了一會,孟石靖瞥了孟思源一眼,聲音壓低了幾分道:“男人嘛,都有做糊塗事的時候,大家都是男人,互相體諒體諒嘛,顧格非是混賬,但他不是承認錯誤了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再說了,老麼,你和顧格非那是經過法律認可的夫夫關係,她一個小三還能翻出天了不成,你一離婚可倒好,全便宜了她,大哥這是為了你好,現在回頭也許還來得及。”

    孟思源目光注視著他,既不冷漠也不憤怒,眉目如水溫潤,但是恰恰是這樣,孟石靖更加的不敢對上他的目光,這個弟弟從小就和他不親近,性子清清冷冷,很難討好,甚至有時候讓他怵得慌,比如現在。

    “大哥是不是覺得,顧格非認錯,我就應該心懷感激的原諒他,畢竟,顧家大少爺能主動低頭,就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我要是還端著架子斤斤計較,就是不識好歹?”

    孟石靖沒有說話,顯然心裏確實是這麼認為的,他也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孟家現在的家世已經無法和顧家比肩,這兩年,因為有聯姻這層關係在,孟家好歹還算是有點倚仗,因著顧家的光環,榮城的上流圈子多少給孟家點面子,財富和權利決定一個人的社會地位,他顧格非不要說出軌,就算三妻四妾又怎麼樣,你孟思源沒能耐你就得受著,有本事你把他踩在腳下啊,沒這個能耐還死要面子可不就是不識好歹嘛。

    孟潔慧歎口氣,“都是一家人,你大哥還能害你不成,老麼,你要是老是這麼個性子可不行,做事這麼衝動,早晚要吃虧的。”

    孟思源慢慢的笑了起來,像是在看一場滑稽的鬧劇,“多謝大哥二姐關心,不過婚已經離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們要是覺得便宜了別人,可以自己試著去爭取一下,顧格非現在已經恢復單身,你們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可以被挑選上,時不我待,現在去自薦還來得及。”

    孟石靖氣紅了臉,指著孟思源半晌說不出話來,他都五十好幾了,孟思源說這話純粹是來噁心他,他本來是不想把事挑明的,現在看來,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那索性今天大家就把事攤開了講,以後怎麼樣各憑造化!

    孟石靖指著孟思源鼻子,怒笑:“你還以為你是那個孟家二少呢,你睜開眼睛看看,如今的孟家已經千瘡百孔,不是以前的富貴窩了,你以為孟家這些年是誰在供著!是我和你二姐!要不是我們倆在外打拼,孟家早就成為榮城的歷史了!”

    孟世培厲喝:“你給我閉嘴!”

    “今天這些話我不吐不快,爸,咱老孟家,經營的藥膳,茶葉,化妝品,各種養生藥酒藥茶,一年的利潤還沒有我做房地產一個月賺得多,我現在公司有一個專案,就是和顧氏合作的,結果發生這種事,您讓我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讓我勸老麼繼續在顧家忍氣吞聲?!只要你們倆過得好,就可以不在乎老麼的感受了?!沒有你們賺得多又怎麼樣,我有要過你們倆一分錢嗎?自私!自利!我孟家沒有你們這樣的子孫後代!”

    孟石靖瞪著眼,“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世培疲憊的捏著鼻根,揮了揮手,“分家,既然你們怕被老麼連累,那今天咱們就徹底劃分清楚。”

    孟潔慧看了孟石靖一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爸……”

    孟世培抬手打斷他,“不用再說了,我心意已決,孟家的這些生意你們嫌棄,那我就通通都給老麼,從今天開始這裏沒你們什麼事了,好好照管你們自己的生意吧。”

    孟石靖兄妹倆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們一點好處沒得到,全便宜了孟思源,心中憤懣不已,但是轉念一想,孟家這些生意早就不成氣候,就算給了孟思源,過不了兩年也得完蛋,跟他們手中的生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且,他們確實也不想被孟思源連累,顧家現在在榮城的地位可不是他們能得罪的,呵,正愁找不到理由獨立出去!

    孟石靖當機立斷,面上卻恨鐵不成鋼的道:“好,既然爸這麼說了,那我也只好同意,我做大哥的不占老麼的便宜,爸把孟家交給你我也沒有意見,但是,從今天開始,孟家以後怎麼樣都與我無關,大家好自為之!”

    孟潔慧歎口氣,“我跟大哥一個意思,爸,希望你不要因為今天這個決定後悔。”

    孟世培擺擺手,“後悔的是你們,孟家早晚有一天會重新站起來,老祖宗不會妄言,三百年了,那位福星也該降世了。”

    孟潔慧搖了搖頭,心道孟世培果然老糊塗了,哪有什麼福星,如果真有,孟家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家,毫不猶豫的乘車離開,他們得趕緊跟顧格非解釋一下,表明自己的立場,希望顧家不會因為孟思源的原因怪罪他們。

    孟石靖兄妹走了以後,孟世培像是又老了一歲,想起大兒子剛剛說的話,心中又覺得一痛,孟家歷經百年,是真正的世家大族,早些年,也是風光無限,但是這些年,由於經營不善,頹敗之勢漸現,慢慢的就與過去相無甚遠,再也不復從前的光鮮。

    但是孟世培心中仍存著一絲希望,孟家先人曾斷言,百年後會有一位天乙貴人降世,助孟家重登巔峰,盡享福澤,延長孟家的氣脈福運,這都是用孟家祖先修來的幾百年氣運換來的,孟世培一直在等,他已經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那時候。

    孟世培歎口氣,現在他也只能依靠這個不愛經商的老麼了。

    孟思源面色清冷,眼中卻有些動容,“爸,謝謝你。”

    孟世培搖搖頭,“我也是為了孟家,不全是為了你,你記住,就算是吃不上飯了,也不能丟了祖先的顏面,你大哥和二姐我是管不了了,你啊,多替我分擔分擔。”

    孟思源點頭,眸色更加深沉。

    晚上滿月當空,這是這一個月來最圓最亮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夜空中,撒發著璀璨的銀光,天地像是籠著一層薄紗,如夢似幻,孟長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感到冷,非常的冷,四肢百骸像是浸泡在冰冷的凍水裏,骨頭縫都在冒著涼氣,他裹緊被子,依舊冷的顫抖,這冷由內而外,根本不受外物影響。

    體內的涼氣在四肢百骸不斷遊走,無法紓解,孟長溪難受的輕輕口申口令,他艱難的掀開被子,仿佛受到了召喚,伸手拉開了窗簾,讓窗外的月光完全的傾泄進來,單薄的身體暴露在滿室的月光中。

    好大的月亮。

    他閉上眼睛,蜷縮成一團,任由濯濯清輝包圍住自己,慢慢的,總算好過了些許,在這清冷的月光中,沒有之前冷的那麼難以忍受,但是,體內的寒冷漸漸的發酵改變,某種不可控制的力量開始湧動,孟長溪蹙起眉頭抱住身體,渾身暈開一片緋紅,與銀輝形成了妖冶的美感,纖細的手足仿佛透明的一般,像是將要化蝶的蛹。

    身體裏不斷的湧上來陣陣渴望,那渴望如此強烈,焚燒著自己的身體,吞噬著他的理智,令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孟長溪緊喘了口氣,睜開濕潤的雙眼,下唇咬出深深地齒痕,他到底是怎麼了?

    同一時間,大洋彼岸,海岸邊的獨棟別墅中,制高點的寬廣露臺坐落在天幕下,崖底便是湛藍的海水,此時夕陽西下,天際只剩下最後一抹餘暉,露臺的泳池中突然鑽出來一個男人,他甩了甩濕噠噠的額發,邁開長腿上了岸,隨手扯過一邊的浴巾圍在了腰上。

    男人長得極為英俊,頎長的身軀站在天幕下,讓人有些微微眩目,他單手擦著頭髮,五官深邃,夕陽的餘暉在他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

    這時桌上的電話嗡嗡震動,他不耐煩的接起,並沒有出聲,倒是那頭戲謔的問道:“怎麼樣,開始發作了嗎?”

    “一個小時前就開始了。”醇厚的嗓音如同陳年紅酒,低沉微醺,透著一股性感的沙啞。

    對方收斂起了玩笑的態度,驚訝道:“這麼快?不應該啊,滿月還沒出現,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男人壓下身體裏的熱潮,“很熱,比以前發作的時候還要強烈,我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在牽動著體內的熱氣,試圖脫離我的控制。”

    那頭沉默了一陣,突然道:“也許,你的爐鼎出現了。”

 第6章 【旺夫名器

    第六章

    男人眉梢一抬,“什麼意思?”

    “世間萬物皆有陰陽之分,有你這種純陽之體,自然也有純陰之體,這兩者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純陽純陰之人成年後,每個月滿月之日都會因為體內的陽氣或陰氣難以紓解而特別難受,但是一旦遇到了百分之百相容的純陽或純陰之體後,只要兩者□□,陰陽之氣充分交融,這種症狀便會消失。”

    “你身上的症狀發作有五年了吧,以前發作起來只會覺得體內燥熱難當,尚可忍受,現在是不是感覺身體內翻騰著一股非常強烈的渴望,在你的經脈中暴走,難以控制?”

    男人望著遠處的天際,黑暗吞噬了最後一絲光亮,月亮的清輝彌漫開來,很快,他便全身籠罩在白銀的世界,體內的燥熱更加喧囂,帶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欠望,他想擁抱,想觸摸,想親吻,想……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方似乎滿意的笑起來,“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這說明你的小爐鼎快要成年了。”

    男人蹙起眉,“你不是說成年之後才會有這種症狀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爐鼎的情況有些特殊,極陰之體因為體內的陰氣非常旺盛,一開始無法完全適應陽氣的衝擊,所以他需要一段時間去調整自己,在成年之前,讓身體到達一種完美的狀態,為以後和飼主的□□做好準備,這一段時間長短不定,他會和飼主建立一種心靈感應,身體共振,比如現在,就是你們彼此在互相試探。”

    對方的話把男人說暈了,他不信鬼神,像這種玄而又玄的事情,一時半會實在難以理解,什麼純陰純陽,爐鼎,飼主……話說飼主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對方是小貓小狗,還得他養著?

    “等等,我怎麼又成了飼主?”

    對方笑起來,“你當然是飼主了,哦,我剛才表達的有問題,並不是每一個純陽之人都是飼主,你是特別的,是他們之中的王者,也並不是每一個爐鼎都有命中註定的飼主,能配得上你的,只有爐鼎中的名器。”

    “名器需要飼主的呵護,需要吸食飼主的陽氣來成長,銳變,至於其中的玄妙我就不甚清楚了,等以後慢慢你就會體會到了,歷代名器都是世人爭搶的寶藏,相傳,他們是天乙貴人化身,福運深厚,遇之則榮,當之無愧的旺夫名器。”那人感歎,“二少可真有福。”

    男人卻是無動於衷,雙眼深邃似海,在月光下閃著幽暗的光芒,像是什麼都在掌控之中,又像是對此毫不關心,“世界這麼大,你覺得我們相遇的幾率有多大?”

    那頭安靜了一會,很快對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據我的推算,名器應該就在國內,如果二少沒有什麼事,儘快回國吧,飼主和名器之間具有天生的吸引力,你們一定會相見的。”

    “哦對了,二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頓了頓,“我不知道。”從過去到現在,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男女在他眼裏都是一個性別,他並不是無欲無求,只是還沒有人能夠挑起他的興趣。

    對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恢復了之前戲謔的口吻,“二少還是個處男吧?”

    男人眯起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對方忍笑忍得很辛苦,“我只是想告訴你,名器有可能是男的,也有可能是女的,二少可要做好做個基佬的準備哦。”趁著男人發火前,撂下最後一句,“我們國內見,魔法師。”

    可憐的二少其實並不知道魔法師是什麼意思,所以沒有get到對方的梗。

    ——

    孟長溪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身體裏的寒氣已經消失,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事是他做的夢一樣,手腳也很暖和,感覺不到半點冷意,他呼出一口氣,本來還以為自己發了癲症,快要死了,沒想到早晨醒來什麼事也沒有。

    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活動了一下身體,體力充沛,耳聰目明,體內湧動著一股熱流,倒是比昨天還要輕快和舒適。

    難道真的是他的夢境,可是,他張開手掌,昨晚因為太過難熬,手心被指甲摳出的紅痕還在,這要是做夢,也太逼真了吧,他想著想著忽然眼前一亮,不仔細觀察他還沒發現,這麼湊近一看,右手心的黑點似乎變淺了一點,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出幽幽的濃綠,跟他的翡翠玉墜差不多一個顏色。

    這個東西原來還是會變色的嗎?難道跟昨晚的事情有關?怪不得他多想,重生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異象引發了一系列的變化,這其中就包括手心黑點顏色變淡。

    有人輕輕推開了門,孟思源端著牛奶進來,“醒了,有沒有感覺身上不舒服。”

    孟長溪趕緊坐起來,“沒有,我挺好的。”

    孟思源摸摸他的額頭,沒感覺到什麼異樣終於松了口氣,“你晚上睡覺怎麼那麼不老實,我早晨過來的時候,你居然在地上躺著,就那樣睡了一晚上身上不難受嗎?”

    孟長溪終於確定他不是做夢了,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我可能是後半夜滾下去的,沒事,地上鋪著毯子,跟床上睡差不多。”

    孟思源看著兒子喝光牛奶,終於放下心來,不怪他這麼小心翼翼,孟長溪跟其他孩子不一樣,體質比較特殊,從他生下來那一天開始,孟思源就沒少操過心,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更是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孟長溪再有個好歹。

    而且,孟思源還是有些不放心,怕離婚這件事對兒子的心理造成了什麼不好的影響,但是看兒子笑嘻嘻的樣子,心中也多少感到寬慰。

    孟長溪看著眼前的這盆蘆薈,這是他剛剛從玻璃花房裏拿出來的,高中還沒開學,他沒什麼事可幹,正好有時間研究手心的黑點,這盆蘆薈長的不錯,但是生了病,一直病怏怏的不見好,被李嫂扔到了角落裏,孟長溪準備拿它來做實驗。

    黑點流出的水能治癒綠蘿,那應該也能治癒其他植物,這顆蘆薈也生了病,葉子的尖端和邊緣有一些褐色的小斑點,這是蘆薈身上常見的葉枯病,孟長溪將手對準花盆,等了半天,也不見黑點冒水,他已經習慣這東西的尿性了,也不急,慢慢等,但是從早上等到中午黑點還沒動靜,孟長溪實在坐不住了,納悶的看著手心,琢磨了起來。

    從這東西出現在他身上,冒過兩次水,從冒水的時間地點物件上看不出什麼規律,他總不能時時刻刻提放著黑點吧,那也太蛋疼了,沒人的時候還好說,有人的時候他怎麼解釋。不過他轉念一想,既然在他自己身上,那就是他的東西,應該聽他的指揮,也許這其中有什麼開啟黑點的竅門也不一定。

    念隨心動,想到此,孟長溪閉上眼睛,放下一切雜念,集中精神在自己的右手上,細細的探究,努力了大半響,就在孟長溪準備放棄時,突然在一片黑暗中看見了一個亮點,接著他又看見了兩個,三個,很多很多,這些亮點彙聚在一起,在他的體內沒頭沒腦的遊蕩著,他不知道這些亮點是什麼東西,但是幾乎是本能的,他用意念催動著這些亮點向右手彙聚。

    精神越集中這些亮點移動的速度越快,一會之後,孟長溪感覺手心一陣濕意,黑點居然真的開始冒水了,他集中精神無聲的叫停,水流很快就收了起來,孟長溪驚訝的眨了眨眼睛,沒想到竅門原來在這裏,只要他集中精神跟黑點‘溝通’,這東西就真的聽他指揮了。

    他來來回回又實驗了幾遍,漸漸熟稔於心,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後面也越來越順利,黑點像是認了主,指哪打哪,跟孟長溪配合得特別忙默契,雖然這東西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手上,但是只要聽話,一切都好商量。

    孟長溪高興之餘不忘了給蘆薈澆點水,過了一會,蘆薈身上的褐色斑點漸漸脫落,長出了新肉,肥厚的葉片又恢復了健康的色澤,看著比那些沒病的還要精神,朝氣蓬勃,透著一股奮發向上的勢頭,樣子特別喜人。

    李嫂中午做飯,看見了這盆蘆薈,驚訝不已,拿在手裏轉了好幾圈,“這不是我養的那盆蘆薈嗎?這花盆就是我買的,哎,還以為早死了呢,沒想到活的這麼好,我記得叫我仍在花房裏了,怎麼到這了?”

    她念念叨叨的放下,“可不得了,明明快死了的東西,居然自己好了,有這麼強的求生古欠望,倒是讓人越看越喜歡了。”她臉上喜氣洋洋的像是撿了寶,將蘆薈小心翼翼的放好,可能是蘆薈的求生精神感染了她,一整天都活力十足的忙裏忙外。

    孟長溪看了一眼,抿起嘴角笑了笑,指肚摩挲著黑點,要是讓李嫂知道了蘆薈能起死回生的原因,是因為他手心的黑點,肯定嚇得要把這蘆薈當成邪物扔掉。

    “小少爺,今天的螃蟹很新鮮,剛出鍋,我給你盛一隻吧。”李嫂人微胖,今天高興,白胖胖的臉上都泛著紅暈。

    孟長溪搖搖頭,“我吃不慣海鮮。”

    “這樣啊,怪我不好,那小少爺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告訴我,今後我就專挑您愛吃的做。”

    “今天吃雞蛋羹吧。”

    李嫂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忙活的空隙回頭看了一眼孟長溪,心裏直道小少爺還真是意外的好相處,一碗雞蛋羹就能打發了,一點也沒有別家少爺的嬌氣,別看人瘦瘦小小的沒有多少肉,但是特別精神,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就跟年畫裏走出來的娃娃,精緻的眉眼真是好看的不行。

    她平時出去買菜,碰見別家的保姆,都會嘮兩句閑嗑,大家都說孟家敗落了,出生的兒女一代不如一代,以前她心裏也有幾分同感,大少小姐和老爺不是一條心,老祖宗留下的事業不做,非要去折騰房地產,這不是忘本嗎?可見孟家是真完了,連兒女都不管,但是今天看見小少爺,她又覺得孟家還是有希望的,兒女指望不上,還有孫子輩嘛,她看著小少爺挺好,知書達理,氣質好容貌佳,面相一看就是個有福的。

    李嫂給孟長溪端來雞蛋羹,孟長溪就坐在陽臺上吃,旁邊的李嫂從蘆薈上掰下了一片葉子,這個蘆薈以前就是她幹完活擦手用的。

    別看蘆薈這種植物很普通,但是用處卻不少,其中一樣就是美容,市面上常見的蘆薈美容用品有很多,孟家旗下的化妝品公司就專門以蘆薈為主題開發出了一系列化妝品。

    李嫂三下兩下擦完,肥厚的汁水很快便被皮膚吸收,也不知她眼花還是怎麼的,瞧這吸收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一片葉子擦不完,放到第二天依舊汁水飽滿,李嫂越看越喜歡,從此便把這盆奇跡復活的蘆薈視為了吉祥物,天天用,孟長溪隔三差五偷偷給它黑點水,眼看著蘆薈越長越好,生機勃勃,連孟世培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李嫂的手幹活多,皮膚粗糙暗淡,有厚繭,細紋還多,兩周下來,樣子竟然大變。

 第7章 【神奇的黑點

    第七章

    這雙手,它曾經也很自卑,生活的磋磨將一雙柔荑變得粗糙不堪,完完全全成為了幹活的工具。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現在再看李嫂,竟覺的比以前年輕了幾分!原本蠟黃的手掌像是包了一層白膜,瑩潤透白,細膩光滑。

    孟長溪卻將這些變化全看在了眼裏,尋常的蘆薈哪有這麼明顯的效果,很顯然這得歸功於他剛剛澆的水。

    黑點裏冒出來的水能夠治癒生病的植物,先前的那顆綠蘿,以及眼前的這顆蘆薈,無一類外全都恢復健康,但是‘治癒術’也許並不能完全詮釋黑點的妙用,就像這顆蘆薈,它本身具有美容和藥用等價值,既能美容養顏又能殺菌消毒,但是效果平平無奇,因而李嫂經常擦也不覺得有什麼明顯的作用,而當吸收了黑點中冒出來的水後,它的種種好處就被放大了,效果加強了幾倍。

    也許,孟長溪有個大膽的猜測,黑點的水能夠更大的激發植物的功效和作用,將這種效果放大n倍,蘆薈有什麼功效呢?殺菌抗炎,李嫂手上的傷口很快的止住了血,美容養顏,可能堅持使用一個月才會見到效果,但是這裏僅僅幾分鐘,一隻粗糙蠟黃的手就變了樣。

    蘆薈能如此,那其他植物呢?

    孟長溪想到這裏不禁有些激動,如果這個黑點真有這麼神奇的能力,那用處可就大了,先不提別的,單單是這一點就很讓人匪夷所思,它所蘊含的價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這一天孟長溪都將時間耗費在研究黑點中,陽臺上的花花草草他沒敢動,怕被人察覺出異樣來,跑到花房裏不起眼的角落,挑了幾盆植物出來,蘆薈,薄荷和白芍,還種了兩株番茄,全都澆了黑點水,偷偷的養在花房裏。

    孟思源晚上回來,看見兒子精神很好,心裏一下子輕快了不少,又關心了兩句,便一臉疲憊的倚在沙發裏閉目養神,昨天父親說的話讓他感觸頗多,從小他就對經商不感興趣,也沒有跟大哥二姐爭家產的意思,沒想到這兩位心可真不小,根本看不上孟家的家業,早把發誓重振家業的話扔到了耳後,現在擔子一下子都到了他身上,一時半會還真難適應。

    孟思源越想頭越疼,眉間蹙起了深痕,他輕輕歎息了一聲,突然感覺到太陽穴上覆上來一雙微熱的手掌,輕柔而緩慢的揉弄了起來,細膩的皮膚緊貼著緊繃的太陽穴,雖然手法不甚專業,但是卻讓孟思源覺得無比的舒服,只要被這雙手一觸碰,他就覺得疲憊頓消,感受著兒子的氣息,心中的煩躁也漸漸消弭。

    看著孟思源睡著了,孟長溪才慢慢停手,他打定主意明天跟孟思源出去看看,活了這麼多年,自己多少能幫的上忙,看孟思源每天這麼疲憊,自己怎麼能坐得住。

    本以為要好好跟孟思源磨磨嘴皮子,沒想到第二天他一張口,孟思源就答應了,打了一早上的腹稿全省了,孟思源原本也打算帶著兒子出去走走,怕他一個人在家悶得慌,而且,從此孟長溪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孟思源怕他心裏有陰影,變得孤僻厭世。

    父子倆一拍即合,兩人一上午跑了好幾個地方,孟思源能做的事情很有限,不過是查看各分店的經營情況,盈利多少,這些也僅僅是些皮毛而已,想要逆轉孟氏的局面,他一個人的力量恐怕是無法做到的。

    一趟走下來,孟長溪才真正的見識到了孟家堪憂的現狀,一年的時間內竟然相繼關了五家分店,前景可不是一般的糟糕,傍晚的時候孟思源帶著孟長溪去了一個地方,車子一直開到臨近郊區的一棟小樓前才停了下來,這裏比較幽僻,周圍都是連綿的山地湖泊,景色很美。

    大門大喇喇的開著,孟長溪還在尋思這裏是不是遭了賊,下一刻一條一人多高的黑背猛的躥了出來,幸虧有條鎖鏈拴著,要不然早一口□□了孟長溪脖子裏,這邊嚇得心驚膽顫,那頭忽然有人喝道:“黑子,回去!”

    那條黑背果然很聽話的縮了回去,前一刻還兇神惡煞,佛擋殺佛,轉眼就變得跟只溫順的貓咪一樣,臉著地乖乖的趴著,抬著眼皮去看屋裏走出來的人,狂搖著尾巴。

    孟長溪還心神未定,抬頭便看見一個男人趿拉著拖鞋向他走來,這人比流浪漢還糟蹋,頭髮跟雜草似的糊了滿臉,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孟叔,你來啦。”

    孟長溪跟著孟思源走進去,聽他爸爸道:“洗個臉吧,我帶了飯菜。”

    這個人很聽孟思源的話,收拾完了出來,孟長溪終於能看清他的臉了,頭髮隨便的紮在腦後,露出了一張光潔清秀的臉龐,兩頰有些嬰兒肥,一雙圓眼睛看著孟長溪笑道:“喲,這是你兒子啊,孟叔?”

    孟思源點點頭,“長溪,這是姜遊,大你十歲,叫叔叔。”

    姜遊叼著包子不滿道:“叫啥叔叔啊,我有那麼老嗎,乖哈,叫姜哥就行啦。”

    不說孟長溪還真看不出來他那麼大了,這人看著頂多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樣子,舉止有些輕浮,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味道,看不出顏色的t恤和牛仔褲,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

    孟長溪猜測不出他身份,一直沒吭聲,待他吃完了後,這次的見面才進入正題。

    原來這人是孟氏新聘的研發人員,原先的研發小組解散了,不用說孟長溪也猜到了幾分,大多都跳槽被挖走了,但是怎麼看這人也不像是搞研究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收破爛的氣息,忒不靠譜。

    但是話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不能以貌取人孟長溪還是懂的,而且,爸爸這麼信任他,這人也肯定有他的非凡之處。

    “現在市面上的中藥化妝品都是大同小異,拿祛痘產品來說,在幾百種甚至上千種祛痘產品中,消費者要怎麼去選擇,這時候,如果你的產品見效更快,那就為自己搶到了先機,甚至是固定的客戶群。”

    姜遊歎口氣,“我們的秘方沒有問題,循序漸進,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是療效太長,往往還沒有見到效果大多數人就中途放棄了,現在人心浮氣躁,產品種類又這麼多,再加上患青春痘的人群都集中在十幾歲的高中生,如果沒有速度上的優勢,很吃虧的。”

    孟長溪看向他,“那就是你的問題了,這些秘方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也不能說一點瑕疵沒有,不行的話還可以進行優化或者重組,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關鍵。”

    不僅姜遊有些驚訝,孟思源看向兒子的目光中也迸射出一絲讚賞,他沒想到孟長溪小小年紀想得那麼多,說話總能說到點子上,他不善經商,兒子倒是可塑之才。

    姜遊突然笑起來,“也是,我確實不擅長這些,看相算命我倒是在行,孟叔,把你兒子生辰八字給我看看,小少爺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孟思源沒理他,點點桌面,“你好好下點功夫,最好儘快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過段時間有個展銷會,孟氏一定要有個拿得出手的重磅產品,這些可全靠你了。”

    姜游不敢在孟思源面前撒嬌耍賴,也鄭重起來,點點頭,“好的,我儘量。”

    他摸摸旁邊黑子的腦袋,“為了給你掙狗糧,你爹我可是拼了老命了。”

    剛才吃晚飯,姜遊就把黑子放開,一開始孟長溪還擔心它會發狂,沒想到乖得不得了,此時趴在姜游腳邊,棕色狗眼瞄著孟長溪,鼻子一拱一拱的,不知道在聞什麼。

    臨走的時候,孟長溪剛邁出門,突然被身後的姜遊抓住了胳膊,姜遊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用誘哄的口氣道:“乖弟弟,回頭把你八字給姜哥看看,哥給你好好算一命,你不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遇到意中人嗎?或者考試考第幾?不是我吹牛,你姜哥我可從來沒失手過。”

    孟長溪視線和姜遊對上,總覺得這個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尋常,帶著一絲異樣的熱度,對他的八字也熱情的有些過分,但是孟長溪並沒有多想,隨口便答應了姜遊。

    姜遊站在門口看著車子慢慢遠去,眼中是不再掩飾的玩味和興奮,他拍拍黑子的狗頭,對著它眨眨眼,“你聞到了吧?”

    黑子低低的嗷嗚了幾聲,尾巴不停地搖動著,好像在同意姜遊的話,體內的躁動使它坐立不安。

    “嘿嘿,不過他好像不怎麼喜歡你呢。”姜遊幸災樂禍。

    “嗷~”黑子立馬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能是剛剛孟長溪進門時,它的舉動嚇到了他,可是明明它只是想打個招呼而已,這只小爐鼎還真是意外的難相處呢。

    路上孟長溪一直在想姜游的話,薑遊說的確實沒錯,現在化妝品市場競爭那麼激烈,同種類的產品如果不能在速度上更勝一籌,根本沒有出頭之日,而且,現在都流行使用洋牌子,像孟氏禦品,在別人眼裏,都是過了時的國產貨,它的下場不容樂觀。

    但是現在孟長溪看到了一絲希望,他摩挲著手心的黑點,又想起了那棵澆了黑點水的蘆薈,所帶來的神奇效果,黑點水能激發植物的潛力,蘆薈能如此,那在其他植物上應該也是一樣的,如果將這些運用到中草藥化妝品中,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這在速度上不就得到了大大地提升嗎!

    孟長溪心中微熱,他也算孟家的一份子,自然不願看著這樣一個大家族走向衰敗,成為全榮城的笑話,讓顧家這種敗類踩在腳底!一想起那天大伯和姑姑怕被他們連累的舉動,孟長溪就心底發寒。

    他要讓孟家重新站起來,讓這些人悔不當初!

 第8章 【咬他

    第八章

    孟長溪養在花房裏的花草,澆了黑點水後長得非常好,尤其是白芍,原本花期在五到七月,竟然在現在這個寒風瑟瑟的二月就打了花苞,傲然地俯視著花房裏的花花草草,像是會發光的寶石,藏在角落裏都遮掩不住它的光華,孟長溪不禁驚歎,這黑點水絕對是開了掛。

    繼續把這些花草養在家裏就不合適了,這麼招搖肯定會被人發現,到時候發生不必要的意外就不好了,而且,孟長溪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其他人解釋,這種奇異的現象,尤其是李嫂,大概是蘆薈的美容效果很好,她這幾天頻繁的往花房裏跑,將這裏視為了發生奇跡的寶地。

    想來想去,孟長溪也只能想到姜遊那裏,也正好,他想用蘆薈來試驗一下,說實話,孟長溪很是有些期待,別看這些蘆薈不怎麼起眼,但是現在經過黑點水的澆灌,所含有的能量絕不可低估。

    趁著開學前還有些時間,孟長溪將手裏的花花草草全都轉移到了姜遊那裏,小樓後面有個暖棚,裏面種了不少草藥,這裏也是姜遊的研究基地,他人雖糟蹋,但是看得出來這些草藥被照顧得很好,孟長溪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將他的東西安置好。

    姜游跟著孟長溪忙前忙後,看見那棵打了花苞的白芍,驚訝道:“這是你養的?”

    孟長溪不願多說,只點了點頭,身後的姜游連連讚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時節開花的白芍呢,你是不是給你它打激素了?”

    黑子在他身後不停地拱動著鼻子,圍著白芍打轉,興奮的搖著尾巴,它不敢去招惹孟長溪,只能乖乖地在他附近溜達,上次實在是把人嚇狠了,導致孟長溪現在一直提防著它。

    孟長溪把手裏的蘆薈塞給姜遊,“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姜哥,這是市面上新出的品種,你試試看用這個配出來的秘方效果怎麼樣。”

    “看樣子挺不錯的,葉肥肉厚,顏色也非常漂亮,行,我試試。”

    “哎對了,長溪……”姜遊突然轉身,笑呵呵的道:“上次跟你說的八字呢?”

    孟長溪早把這事忘了,經姜遊提醒才想了起來,“我忘了要不明天……”

    “不用了,我就知道你不記得了,你爸爸已經給我了。”他神秘兮兮的頓了頓,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彩,眉梢挑了挑,“長溪命格真好,是天乙貴人降世,福星臨門也不過如此,這種人可是百年難得一遇。”

    這套說辭還真是像路邊算命的神棍信口胡謅的一樣,顧家以前就請所謂的大師給他算過命,張口就說他是掃把星,所以他本能的討厭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聽著就不靠譜,但他還是很給姜遊面子,敷衍笑道:“是嗎。”

    “看你樣子就不信我,但你姜哥可不是那些江湖騙子,我騙你圖什麼啊是不是?”他話鋒一轉,湊近孟長溪,“你有沒有聽說過旺夫名器?”

    “旺夫名器?”孟長溪疑惑。

    姜遊神秘的笑笑,“是喲,你八字極陰,是難得一見的純陰之體,又是天乙貴人降世,是當之無愧的旺夫名器。”

    他越說孟長溪越糊塗,“我是男的怎麼旺夫?”

    “男的也能旺夫啊,誰讓名器在你身上呢,不過這事千萬別跟別人說,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將你據為已有呢。”

    孟長溪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好歹叫他一聲哥,姜游居然拿他尋開心,什麼天乙貴人,旺夫名器,騙鬼去吧。

    姜游看著孟長溪無動於衷的背影,氣急敗壞道:“臭小子,居然不信我,有你後悔的一天,嘿嘿,是吧,黑子。”

    黑子嗷嗚了一聲,湊上前想去舔白芍,被姜遊毫不留情的一掌拍開,“笨狗!”

    姜遊的動作很快,很快就將一管蘆薈膠樣品交給了孟長溪,這樣的一支蘆薈膠定價四十五,跟市面上的其他同類產品相比,價格已經壓得很低了,而且貨真價實,性價比高,但是銷售情況卻不甚樂觀,買的人很少,有時候你價格定的低,有些人還覺得不夠檔次。

    孟長溪擠了一坨抹在手上,蘆薈膠的質地非常清透,毫無雜質,透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說不上來是什麼香味,總之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像一股清流,洗滌了心肺,緊繃的神經也在呼吸間慢慢放鬆,心情愉悅。

    孟長溪細細的抹開,他皮膚本就細膩,看著沒什麼明顯的效果,但是吸收很快,也不會覺得很幹,就算之後不塗抹其他護膚品也完全可以。

    姜遊蹙眉,“你實話跟我說,這蘆薈到底是哪來的?我拿去做過各項檢測,沒有哪一種蘆薈像它這麼叼的,鎖水能力簡直像個bug,消毒抗炎更是不在話下,這已經超出平均值很多了,我懷疑它不是蘆薈,而是外星生物的變種!”

    孟長溪笑了,略有些得意,“它就是蘆薈啊,是我偶然發現的新品種,你覺得效果怎麼樣?”

    “很好,應該說超乎想像的好,先擴大種植,試一下市場反應,小路,你過來。”他對外面的保安招了招手,一個穿著便衣的高個子跑了過來,“姜哥,你又想讓我做小白鼠啦?”

    “你小子。”姜遊給了他一拳,“這是我們孟氏的新產品,經過檢測,沒有任何副作用,先給你試試。”

    小路臉上手上生了很多痘痘,臉上的還好,手臉上的已經有些紅腫發炎,看著非常滲人,他這身痘痘常年不消,用了很多藥品化妝品都沒用,折騰的他苦不堪言,姜遊以前也給治過,但這人管不住嘴,剛剛有點效果,喝點小酒又白費功夫了。

    小路二話不說就擠了一些抹在手上,表情習以為常,不怎麼當回事,他瓶瓶罐罐用過不知多少,都沒什麼用,這不就是個蘆薈膠嘛,能有什麼逆天的效果,而且他瞅著也不是什麼有名的牌子,純當是給姜遊個面子,不過,味很好聞,他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麼好聞的蘆薈膠。

    姜遊給了他一箱,但是小路嫌沉,只拿了一個,但是幾天後他就後悔了。

    他手背上痘痘比較少,但是因為平時接觸的髒東西比較多,一些患部已經紅腫發炎,甚至流膿結痂,但是這兩天用了蘆薈膠以後,讓他苦惱不已的癢痛感已然減輕了大半,幾天前這手還糙的像鞋底,現在居然滑膩了不少,可以想像,再用幾次後,他這張臉估計就能恢復原樣了!

    這尼瑪真是奇跡啊!

    姜游和孟長溪兩人也有些激動,在效果上,這管蘆薈膠已經將其他產品甩出了好幾條街,而且,沒有毒副作用,不僅能祛痘,也能美容護膚,簡直一舉兩得,且,原材料成本低,他們完全可以大賺一筆!

    “姜哥,這個你還有嗎?先給我來個兩三箱備上,我老婆臉上也有痘痘,我兒子也快到青春期了。”

    姜遊笑道:“你一個男的,要這麼多蘆薈膠用得完嗎?”

    “男的咋了,現在這個看臉的世代,有張好皮相可比什麼都重要,有些男的搽化妝品比女的還凶呢,你這個東西這麼好用,以後賣斷貨了我上哪找去。”

    姜遊把手頭上的蘆薈膠全給了小路,半個月後,孟氏的新產品——禦品蘆薈膠在正式上市前開始了首次行銷,第一次只是小批量生產,數量有限,想要先試一下市場反應,如果賣得不錯,再考慮大規模生產。

    一大早孟長溪就進了店門,為了擴大宣傳,門口也擺放了樣品,但是一整天下來,詢問的人卻寥寥無幾,即使價格已經壓到了最低,甚至承諾了前一百名購買的免費贈送,也只有幾個中老年婦女光臨了櫃檯,那些高中生和白領根本看一眼都懶得,直直的鑽進了不遠處的名牌店。

    孟長溪親自上陣,一旁的黑子蹲在他腳邊,一人一狗在寒風中看著來往的行人,露出渴盼的眼神。

    倒是有幾個人看著孟長溪模樣好看,稍微停留了一下,聽了介紹後也不感興趣的搖頭離開,孟長溪搓了搓手,心下有一絲悵然,這麼個好東西擺在這卻沒有人發現,金子總是蒙塵,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卻選擇忽視,這大概也是人的本能,但他決不允許第一樁買賣砸在自己手裏,如果開了掛還不能逆襲,直接蠢死好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抬頭看見不遠處開過來一輛黑色的寶馬,穩穩地停在了他眼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顧格非摘下墨鏡,挑眉看著孟長溪,“長溪?你怎麼在這?”

    孟長溪實在不想看見這張臉,神經性厭惡,顧格非卻不依不饒,掃了一眼那些樣品,心裏已經了然,孟家這還在垂死掙扎呢,接連關了五家分店還不死心,想要靠壓低價格起死回生,簡直是癡人說夢,早就不成氣候了,還在這丟人現眼呢!

    他心裏一陣得意,又很解恨,孟思源跟他離了婚,孟老頭還嫌事不大,公然宣佈跟顧家斷絕關係,斷就斷,你個破落戶我們還怕了你不成,抬眼看看榮城,已經不是你孟家橫行的地兒了!

    還有孟思源,當初離得痛快,現在知道痛苦了吧,就該讓現實告訴你,離了我顧格非你什麼也不是!

    他狂傲的神情毫不掩飾,就差明明白白告訴孟長溪,看著孟家倒楣,老子痛快!

    不過顧格非最後還算有點理智,在孟長溪面前總要拿出個長輩的樣子來,他指了指那些樣品,“賣不出去了?”

    這話聽著可真刺耳,孟長溪懶洋洋的笑道,“顧先生這麼閑?顧家公司要倒閉了嗎?”

    臭小子還真是會給他添堵,顧格非氣的牙癢,說話也不客氣起來,“這不需要你擔心,總比孟家要好,別在這浪費時間了,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可能賣得出去,賣的這麼便宜,你以為批發大白菜呢?回家告訴孟世培,就說我這個前兒婿好心給他個忠告,孟氏這些東西也就在縣鎮,農村這些地區能賣得出去了,趁著還有本錢,趕緊轉移陣地,還不至於輸得褲子都不剩。”

    他說的洋洋得意,一扭頭突然對上了一張放大的狗臉,嚇得差點沒尖叫出聲,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孟長溪臉色陰冷,喝道:“黑子,咬他!”

 第9章 【飼主追來

    第九章

    孟長溪哪是那麼好惹的,如果顧格非識相點,乖乖滾蛋,孟長溪還不想跟他計較,但是這人太賤,賤的你要是不給他點教訓,都對不起他奮勇作死的嘴,所以孟長溪出手了,放狗!

    黑子急於想討好孟長溪,對孟長溪惟命是從,指哪打哪,叫他咬人,二話不說就奔著顧格非去了,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雪亮的犬牙,兩前爪抓住顧格非手臂,哢嚓就是一嘴,黑子多聰明懂事啊,他當然知道孟長溪是為了嚇唬嚇唬這傻逼,沒有下狠口,只在那廝手臂上留下了倆血印,沒多大事,但是顧格非嚇懵了,上躥下跳,慌亂之下抓著墨鏡就去□□子。

    這時孟長溪猛地撲上前去,抱住黑子聲嘶力竭道:“父親,我求您別打它了,你喜歡虐待小動物,可黑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您能不能放過它啊!”

    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黑子狗眼一轉,眼睛一閉,兩腿一蹬,倒在孟長溪懷裏,渾身抽搐,看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跟被人淩虐過多少遍似的,表情生動,唯妙唯俏,簡直就是犬類中的影帝,連孟長溪都輸給它了。

    孟長溪忍住笑意,擠出兩滴眼淚,悲愴道:“黑子,以後咱倆過,我砸鍋賣鐵也有你一碗飯吃。”

    一人一狗寒風中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傷感的樣子感動了周圍的路人,大家不約而同的聚了過去,一看到有人虐待小動物,都紛紛譴責,再看向‘兇手’,更是義憤填膺,瞧瞧,開寶馬,西裝革履,一副精英派頭,沒想到人模狗樣,金絮其外敗絮其中,對可愛的小動物都能伸出魔爪,能是什麼好東西!

    群眾無視顧格非手臂上的血印,冷嘲熱諷,憤然譴責之聲不絕於耳,顧格非一張老臉皮再厚,也有些頂不住了。

    “哎喲,現在的虐待狂怎麼這麼倡狂啊,光天化日就敢出手,根本就不把員警放在眼裏。”

    “有錢就是任性,你看這狗多可憐,凍得都翻白眼了。”

    “你不懂,像這種事沒人管,就算有人管,人扔倆錢就解決了。”

    “那就這麼算了啊,他敢虐待動物,就有一天能虐待人,長得像個人,怎麼就是不幹人事呢!”

    一旁有人掏出手機,對準顧格非,“錄下來,發微勃上。”

    顧格非整天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典型的記吃不記打,上次被孟長溪坑的一臉血,還不長記性,這回送上門來找虐,摔了個大跟頭之後,知道疼了。微勃作為八卦集散地,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噴死他,噴他不要緊,擅長挖墳的群眾肯定饒不了他。顧家大少虐待小動物,這可不是什麼光榮事,他剛剛離婚,外界輿論已經對他很不利,如果這時候爆出這種事,他就得脫層皮!

    顧格非顧不上手上的傷,狼狽的發動車子,因為慌張還不小心連撞了兩輛車,自己的寶馬也掛了彩,他不想再看孟長溪,他覺得那已經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張惡魔的臉,在對著他獰笑,隨時能一口吞了他,媽的,這就是孟思源生出的魔鬼,以後他的財產一分錢也不會留給他!

    “跑了,別放過他,大家上網轉發視頻,曝光他的真面目!”

    大家紛紛響應,拿出手機呼朋喚友,一個寶馬車主當眾虐狗的視頻不到一個小時轉發過兩萬。

    人群散了後,黑子還翻著白眼裝癡呆,孟長溪好笑的給了它一腳,“行了,晚飯給你多加兩條雞腿。”

    黑子立馬撲騰起來,搖著尾巴朝孟長溪獻媚,孟長溪摸摸它,卻見黑子突然警惕了起來,視線落在他身後,不知道在看什麼,孟長溪一轉身,看見身後站著個女生,那女生見他看過來,連忙低下頭,躊躇的捏著指尖,半晌像是鼓起了勇氣,抬起頭對著孟長溪道:“你好啊,孟長溪。”她說完這句很快又低下頭,非常緊張的樣子。

    這女生認識他,但是孟長溪卻不認識她,在腦海裏搜尋了半天也想不起來這女生是誰,看樣子跟他差不多大,應該是同學吧,想不起來索性也不再去想,看她窘迫的樣子,孟長溪還是給面子的應付了一句,“你好。”

    這句回復像是拯救了女生的自尊,她沒料到孟長溪能跟他說話,漸漸的有了自信,抬頭堅定的對上孟長溪的視線,“你在打工嗎?”

    孟長溪點點頭,懶得解釋,女生指著蘆薈膠道:“正好我要買去痘的護膚品,就在你這裏買吧。”

    女生正值青春期,模樣長得比較清秀,只是滿臉的痘痘,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她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內心的自卑已經將她壓垮,所以整天都是一副躲躲藏藏的樣子,更加讓人看不上眼,她身後不遠處還站著幾個女孩,是跟她一起出來逛街的朋友,青春靚麗的外形非常亮眼,看著他們兩人嘀嘀咕咕,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孟長溪失笑,他大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以女孩內向的性格能向他搭訕,恐怕也是受了這些人的慫恿,想要看女生的笑話而已,在現實中,漂亮的白天鵝怎麼會願意跟醜小鴨為伍呢,什麼朋友,也不過是在利用這個女生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罷了。

    孟長溪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是顧格非的事讓他有些不爽,所以他也不想讓別人爽,他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女生喜歡他,但他願意給她點溫柔作為底氣。

    面前俊秀的少年綻開一抹暖如春風的笑意,聲音清脆,像是溪澗的清泉,注入了少女的心間,她對少年有好感,一直埋在心底,今天鬼使神差,在幾個好友的鼓勵下,第一次同少年開口講話,本以為會遭到拒絕,但是恰恰相反,這個看似冷漠的男孩意外的溫柔,熔化了她的怯意。

    “前一百名免費贈送新品,今天你是第一個,送你兩份免費使用,如果滿意的話,記得還買這個牌子。”

    女生連忙接過袋子,緊緊地攥住,點頭笑道:“好啊,我一定會再來買的,謝謝你。”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道了再見,小跑幾步追上已經走遠的朋友,高興地臉色通紅,她的朋友意興闌珊問她道:“你跟他說什麼啦?”

    女生靦腆笑起來,“沒什麼啦,隨便聊了兩句。”還是忍不住小小顯擺了一下,“他還送了我這些,說是免費試用。”

    朋友嫌棄的看了一眼,不是什麼有名的牌子,“這種便宜貨你也敢用,小心臉上生瘡破相,到時候別說我們沒勸過你。”

    女生壓低聲音,“不會的。”眼中仍然閃爍著滿足的光芒,朋友看了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接著有討論起了孟長溪。

    “聽說他爸爸們離婚了。”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前些天還是顧家大少,轉眼就成窮少爺了。”

    “對啊,沒看見在這擺地攤麼,聽說孟家完蛋了,還不知道下學期能不能看見他呢,興許連學費都交不起了。”

    夕陽西下,街道上人流如織,銀灰色卡宴劃開車流緩緩前進,駕駛座上的男人西裝筆挺,目光專注的看著前方,高挺的鼻樑分開光線,在一側投下淡淡的暗影,他抿著薄唇,眉心再次蹙起,這個繁榮的城市,有著跟其他城市一樣的通病,堵車。

    湮白說小爐鼎在這裏,為什麼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男人閉上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可是想想,找到了這個人又能怎麼樣呢,他不相信命運之說,也不是非這個人不可,萬一跟他合不來,豈不是很糟糕。而且就算沒有這個旺夫名器,他也一樣能攀上巔峰。

    雖然每個月發作一次有些難受,但是尚在忍耐的範圍內,天生的吸引力?他覺得也不過如此。

    前面的車,還沒有開動的跡象,男人越來越煩躁,眉間的蹙痕越來越深,突然,他痛苦的捂住胸口,心跳越來越快,撞擊著胸腔,已經快要超出承受的範圍,他感覺到身體裏湧出一股熟悉且陌生的悸動,如同潮水,席捲了全身。

    熟悉,因為每個月他都要經歷一次,但今天根本不是滿月!陌生,太過強烈的感應,好像有什麼正在呼喚著他,難道!!!

    男人打開車門,深吸了口氣,渾身都戰慄起來,城市的空氣並不清新,千萬種氣味混合在一起,他卻清晰的從這其中牽出一條線,那不屬於任何一種味道的香氣,甜到了骨子裏,如此的誘人,像是餓了一星期聞到了肉湯味,他想要更多,再多一點,填滿身體的空虛。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順著這條線往前走,踏過草坪,穿過廣場的人群,追尋而去。

    姜游趕到廣場時,遠遠的看到孟長溪蜷縮在長椅上,還以為他冷得受不了了,走過去才發現,孟長溪咬著牙關,在寒冷的冬天裏,額上沁出了層層細汗。姜遊趕緊把他扶起來,這會已經快沒意識了,他心道糟糕,發作這麼強烈,恐怕是飼主找來了!

    他脫下孟長溪外套,將外套扔在長椅上,隨後抱起少年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裏。

    好甜,好餓,男人摩挲著柔軟的布料,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磕了藥,眼神透出濃烈的古欠望,他找過來時,只剩下這件外套,人卻已經消逝無蹤。第一次面對茫茫人海,他感覺到無助,心裏的渴望已經燒痛了他的神經,僅僅只是聞著氣味,他就快要發狂。

    男人搖著頭無奈的笑起來,是誰說,並非非他不可,他好蠢,這麼甜美的寶貝怎麼能讓給讓別人呢!他改變主意了,他不僅要找到小爐鼎,還要得到他的身和心!

 第10章 【完美的飼主

    第十章

    孟長溪醒來的時候在姜游的小樓裏,黑子見他醒了,立馬跑去找姜遊,不一會,姜遊回來了,手裏端著個小碗,裏面是灰糊糊的湯水,味道非常奇怪,黑子站在門外沒進來。

    孟長溪好長一段時間還搞不清自己在哪,恍惚的躺在床上,目光渙散,腦子裏有好多聲音,嘈雜無序,不斷地干擾著他的意識,使他精神無法集中,像是墜入了一個迷蒙的夢境裏。

    這個夢好奇怪,幾乎讓他無法自拔,他貪婪地呼吸著那絲絲縷縷甘甜的氣息,如同癮君子一樣,想要更多,舒服的幾乎麻痹,他知道這樣很怪異,卻無法阻止自己,這是身體的本能,他無法反抗。

    就在他漸漸沉淪時,一道亮光撕破了黑暗,香甜的氣味消失了,他不甘心的想要追尋,卻被一股惡臭刺激的連連抽搐,猛的醒了過來。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孟長溪被眼前放大的人臉嚇了一跳,半晌穩住心緒,迷迷瞪瞪的道:“我怎麼在這?”

    姜遊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不知道你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孟長溪抱住腦袋口申口令了一聲,“我記得在廣場上看表演,然後發生什麼就不記得了,大概是心臟不好。”他上輩子心臟就不好,倒是忘記何時開始犯病,可能就是這個時候吧。

    姜遊歎口氣,將手裏的碗遞給他,“先把這個喝了。”

    好臭!孟長溪嫌惡的掩住口鼻,遠遠的躲開,“這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臭!”

    “臭就對了。”姜遊笑道:“只有這個能讓你暫時擺脫飼主的控制,遮掩住你的氣味,你要是不想被他找上門來,就乖乖把這個喝了。”

    孟長溪被這臭味熏得頭暈腦脹,幾欲作嘔,哪能喝得下去,他幾乎蹭到了床腳,“你在說什麼啊?”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這個症狀已經發作過一次了吧?”姜遊頓了頓,“在一個滿月的晚上,你感到渾身發冷,幾乎要把你凍僵了,這個症狀來得突然去的也突然,第二天你就恢復正常了,直到今天之前再也沒犯過,我說的對不對?”

    孟長溪驚愣,姜遊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他連孟思源也沒說起過,當時只以為是手心的黑點帶來的副作用,隱瞞了下來,可是今天經由姜遊的口提起,就很不尋常了,姜遊到底知道些什麼?

    姜遊嘿嘿一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說對了。”他抬手制止欲開口的孟長溪,神神秘秘道:“你肯定好奇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知道的不止這些喲,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是純陰之體,這種人百年一遇,知道他們還被人叫做什麼嗎?”

    “爐鼎,極品爐鼎。”

    孟長溪不僅不明白,反而更加疑惑,爐鼎他倒是一知半解,他可以接受自己手心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冒水的黑點,但是他怎麼會是這種被人用來采陰補陽的東西!

    “爐鼎!你不是說我是什麼旺夫名器嗎,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了?”胡扯也有個限度!

    “天乙貴人降世,又是極品爐鼎,碰在一起,你可不就是旺夫名器嗎!但你不要把它想得那麼不堪,旺夫放在男人身上,雖然聽起來有些坑爹,但是它的好處可是無人能及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天賜之福,不外乎福祿壽喜,但這些東西可不是凡身肉胎能消化得了的,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好運,也必將承擔它所帶來的惡果,所謂樂極生悲就是這個道理。”

    “旺夫,是將你身上產生的福運轉移到了別人身上,你的另一半再將福報回饋給你,陰陽互動,迴圈相生,由此才可相伴相生,好運也將無窮無盡。這可是好東西,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孟長溪終於理清了頭緒,煩躁道:“所以,照你這麼說,我還必須要找個男人才可以?”

    姜遊搖搖頭,“本來這不是強制性的,隨你喜歡,但是,壞就壞在,你的飼主出現了。”

    “飼主又是什麼東西?”

    姜遊朝將要崩潰的孟長溪擠擠眼,“他可不是什麼東西。”說著說著自己先樂了,“我說的就是字面意思,我雖然沒有見到他,可從你的反應來看,他一定是個強大的男人,強大到隔空就可以影響你。能和你產生強大的共鳴,證明了他是一個完美的飼主。”

    “你能夠遇到命中飼主是件幸運的事,要知道,爐鼎本身非常虛弱,陰氣充沛,陽氣卻不足,這違背了天道規則,但是飼主卻可以提供自己的陽氣,來讓你吸食,從而讓爐鼎成長,銳變,尤其是一個完美而強大的飼主,擁有精純的陽氣,某種程度上,你是無法拒絕他的。剛剛你在廣場上,是不是聞到一種難以形容的香氣?”

    孟長溪幾乎筋疲力盡,姜遊的這番說辭細聽起來還是有那麼點道理的,至少,解釋了他身上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奇怪的症狀,雖然飼主說法讓他有些不敢苟同。他回想起那香氣,微微顫慄,“你不會想說那就是飼主身上的陽氣吧?”

    姜遊打個響指,“賓果。”

    “你也能聞得到?”

    “你們倆身上的氣息只有彼此能感覺到,這也是飼主和爐鼎天生的優勢,別人是無法介入的。”

    姜遊端起碗遞給他,“現在還覺得很臭嗎?”

    孟長溪翻個白眼,死死地捏住鼻子,姜遊樂不可支,“你是不是覺得味道像屎一樣,但它只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胡椒水啊。”說著哈哈笑了起來,自己喝了一口,“味道好極了。”

    孟長溪不解,“可它明明就是臭味啊?”

    “那是因為你身上還有飼主的氣息,要知道,飼主可全是狗鼻子,要不然怎麼能聞著味就找到你呢,這胡椒水可是對付犬類的大殺器,你看黑子聞到這味就萎了,你喝以後,能暫時遮罩身上的氣息,飼主就找不到你了。”

    忍著臭味,孟長溪幾乎是迫不及待咽了下去,嗆得直流眼淚,但好歹清醒了不少。這種不由自主深陷下去的感覺太可怕,無力反抗,好像靈魂被人操控一樣,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局面,被束縛,被捆綁,聽從命運的安排,成為一個陌生男人的附屬品,這不是他的性格。

    命運,不就是用來反抗的嗎?

 

    “為什麼要幫助我?”他和姜游談不上熟悉,至少他就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但是緊要關頭,是姜遊將他帶了回來,自己應該感謝他。

    姜遊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神色有些晦暗,“飼主和爐鼎並不一定都是幸福的,我只是想給你選擇的機會,如果你和他做了,你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孟長溪深吸了口氣,面色沉重,“謝謝你。”

    姜遊摸摸他腦袋,“不用謝啦,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孟長溪猛地抬頭,想再問些什麼,姜遊已經轉身出了門,並沒有給他追問的機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孟長溪最終還是壓下了疑惑,轉而思考起來怎麼躲避這個要命的飼主,狗鼻子什麼的簡直討厭啊!

    顧格非沒敢在外面待著,喝了兩杯酒,滿身火氣的回了家,被個小孩子算計的無法防抗,實在是太窩火了,他找不到發洩的途徑,一進家門便踢碎了擺在門口的大花瓶,聲響驚動了已經睡下的人,徐老太下來勸了兩句無果,氣得渾身發抖。

    顧格非看見薛雲靜,越看越厭惡,以前看著挺美的人,卸了妝後也就那樣,還不如孟思源皮膚好,在燈光下一照,簡直不能看。

    薛雲靜要扶他上樓,顧格非狠狠推了她一把,吼道:“你給我滾邊去。”

    薛雲靜咬牙壓下了滿腹的怒火,自從顧格非離婚後,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她本以為沒有了孟思源,自己就算熬出頭了,可為什麼結果卻跟她預想的不一樣,這個男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可她還有孩子這個籌碼,徐老太遲早會承認她,薛雲靜收斂了眼中的恨意,臉上卻現出委屈的神情來,徐老太看了她一眼,“你去睡吧。”

    薛雲靜倒是真聽徐老太話,給顧寧使了個眼色,自己好歹勸著徐老太也一起走了,留下了顧寧一個人善後。

    顧格非作累了,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喊頭疼,不一會一個清涼的東西蓋在了額頭上,肩膀上,有人在慢慢給他按摩,手法顯然是特意學過,舒服的顧格非直哼哼。

    “爸爸,我想跟你說件事。”顧寧斟酌著開口。

    顧格非心情一好,點頭應允,“說吧。”

    顧寧聲音輕柔,“我想去榮城一高上學,聽說那裏教學品質特別優秀,大哥不就是在那裏嗎,到時候我們兄弟也可以有個照應。”

    顧甯口裏的大哥就是孟長溪,顧格非一聽說這惡魔就頭疼,不耐煩道:“你原來學校不是待得好好的嗎?!”

    顧寧聲音帶上了一點委屈,“可是我想成為和大哥一樣優秀的人。”他握緊拳頭,顧格非閉著眼,倒是沒看見顧寧嘴角那惡劣的笑意。

    這麼一說,顧格非倒是起了點心思,別提,孟長溪在學習上確實有兩把刷子,顧格非不相信這小畜生腦子聰明,肯定是名校老師教得好。而且他確實也應該考慮一下雙胞胎的上學問題,既然回了顧家,自然在各方面都要配上身份,不能讓孟長溪壓了一頭!

    顧格非想清楚,爽快的答應了顧甯,榮城一高雖然難進,但是有錢也肯定不是難事,他保證,開學,顧甯立馬就可以上學了。

    顧寧壓下眼底的笑意,他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孟長溪又算什麼東西呢,他要將他失去的全部補回來,把孟長溪擁有的都搶過來,將孟長溪狠狠地踩在腳底!

 第11章 【絕地反擊

    第十一章

    另一頭,蘆薈膠的預銷很不成功,孟氏已經陷入低谷,這次的打擊更是雪上加霜。

    顧家像是個故意跟孟氏作對,旗下的化妝品品牌也推出了一款新型蘆薈膠產品,價格貴到離譜,但是購買的人卻不少,銷售量直接將孟氏秒成了渣渣。顧格非最近喜歡上了跟孟思源較勁,只要孟思源在的場合,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影,那張得意的臉,放大了可以看到欠揍兩個字。

    這些天大家都是愁雲慘澹,孟長溪倒是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的樣子,該做什麼做什麼。孟氏員工對少東家不甚瞭解,但是有人聽說他是掃把星,這流言便漸漸傳開了,甚至有人說孟氏這次新品之所以失敗,全是被孟長溪克的。

    孟思源聽說後,二話不說,立馬炒了那幾個碎嘴的員工,有人開始避著孟長溪走路,孟長溪倒是覺得沒什麼,這話他在顧家也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多說無益,事實是最有力的辯駁武器。這話後來不知怎麼的傳到了孟世培耳朵裏,孟世培倒是沒有說什麼,但是再見到這個孫子,不免會唉聲歎氣,心思愈發沉重。

    很快孟長溪開學,時隔十幾年他對高中的印象已經所剩無幾,只記得這是一所有名的老牌名校,在榮城,甚至全國都是響噹噹的招牌,學生中,有六成是豪門子弟,剩下的都是高分錄取的優秀人才,能進這裏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幾乎用了半個月他才把同學認全,這天早晨他一坐下,同桌便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才來?”

    同桌男生叫紀淩,孟長溪對他有些印象,他看了一眼手錶,“很晚嗎?還有半個小時才上課。”

    “我跟你說。”紀淩拽了他一把,“你聽說了沒有,盧胖胖把你從他們裏頭踢出來了。”

    看他一副謹慎地樣子,孟長溪卻根本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麼,盧胖胖是誰?踢出來了是什麼意思,他裝作緊張的樣子追問:“為什麼把我踢出來了?”

    紀淩摸摸鼻子,“他們聽說你爸爸離婚了,反正就是瞧不上你了,盧胖胖那蠢貨狗眼看人低,你別放在心上,他早晚會後悔的。”

    孟長溪尋思了半響終於記起來盧胖胖是誰了,這人叫盧曉峰,因為長得非常胖,大家都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盧胖胖,說起盧胖胖,就要提到他們榮城一高的兩個派系,一個是以高級知識份子子女為中心的文派,另一個就是榮城商界大佬心肝寶貝聚集的壕派,盧胖胖是後者,孟長溪倒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把他算進去的,本來他也不打算攪合進去,踢就踢吧。

    紀淩看孟長溪不以為意,還以為孟長溪是裝出來的,兩個小團體,有些人想進都進不去,更何況被人踢出來,那不是裏子面子都丟盡了,對他們這些自視甚高的人來講,無異於被人甩了一巴掌,他不相信孟長溪不在乎。

    “孟長溪,有人找你!”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臉上帶著豔羨的表情,“哪認識的美女啊?別忘了給哥們介紹一下。”

    這裏大部分人他還有些記憶,美女他還真不認識,他一邊尋思一邊出了門,走廊裏剛下了早自習,聚集了很多人,門口站著一個女生,長相非常清秀,五官不是很漂亮,但是組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美,清水出芙蓉也不過如此了,孟長溪看了一眼不認識,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女孩笑道:“孟長溪,你不認識我啦?”

    我還真不認識你。

    孟長溪的反應似乎讓她很高興,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意,這一笑更加引人注目,走廊裏的人都在看著他倆。

    “我是沈菡啊,那天你送了我蘆薈膠。”

    她這麼一說孟長溪想起來了,再仔細看眼前的沈菡,可不就是那天滿臉痘痘的女孩嘛,但是今夕不比往日,此時的沈菡臉上的痘痘消失得一乾二淨,皮膚白皙清透,透著一副溫潤的瓷光,清麗的面容讓人側目,整個人也隨之變得自信了起來,脊背挺直,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孟長溪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你啊,蘆薈膠還好用嗎?”

    沈菡小雞啄米猛點頭,“好用,這是我用過的最好用的蘆薈膠了,謝謝你,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

    “可以啊。”孟長溪蹙眉想了想,“不過這兩天我可能比較忙,下星期好嗎?”

    下星期還不一定有空呢,他很快就要忙起來了,孟長溪掃了一眼周圍,眼中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笑意。

    沈菡現在就是一塊活字招牌,走到哪都像一個炫目的發光體,曾經滿臉痘痘的女孩搖身一變,成了發光發亮的白天鵝,人人羡慕。高中生大多都有青春痘的煩惱,更何況是學習強度翻倍的榮城一高,過大的壓力之下,生痘痘的人更多,誰不想像沈菡一樣,將這些惱人的痘痘徹底根除,痘痘什麼的簡直神煩!

    他們想抬頭做人,不想再卑微的頂著一臉痘痘被人嘲笑。

    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正是敏感的年紀,他們渴望被人矚目,而一臉痘痘卻阻止了他們愛美的腳步,這時親眼見證沈菡天翻地覆的改變,都沸騰了!

    他們也要變美!也要成為發光體!也要和帥哥吃飯啊嚶嚶嚶!

    立時便有人圍了上來,迫不及待的問沈菡祛痘秘方,湊近了看沈菡更是臥槽,好細膩的皮膚啊!說好一起長痘痘,你卻悄悄變漂亮,太不公平了,無論如何,就算是再貴的化妝品,只要能把痘痘去掉,一年不吃肉也要買!

    人越來越多,沈菡被擠在中間,毫不了吝嗇的向這些如狼似虎的男男女女推薦了孟氏的蘆薈膠,孟長溪在她心裏已經升級成了男神,她激動地臉色通紅,能為男神做事,她覺得好幸福啊!而且不為別的,她也要感謝孟長溪,她就是那麼膚淺,沒了滿臉的痘痘,她又重拾了自信,這對一個女孩來說,像是獲得了救贖一樣。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校園,一個他們從沒聽說的牌子佔據了女孩們的八卦時間,國產牌子不受重視,平時從他們嘴裏蹦出來的都是英文,今天卻成了孟氏禦品,但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蘆薈膠就能祛痘?平時他們用的大牌化妝品也沒這個能耐啊。

    顧寧遠遠地看著人群裏的孟長溪,神色陰冷,半晌不屑的哼了一聲,一個破落戶還能翻出天了不成,他身後顛顛的跑過來一個胖子,滿臉的青春痘隨著肥肉晃動,他氣喘吁吁的道:“顧寧,你怎麼在這啊,快跟我來,我帶你見見幾位學哥學姐。”

    顧甯看著那滿臉的痘痘,厭惡的移開視線,臉上卻露出感激的笑意,“謝謝盧哥。”

    胖子擺擺手,“你先跟我來吧,團裏正好有人退出,空出一個位子,等會你填個表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盧胖子說得人正是被他們‘強制’退團的孟長溪,文派和壕派都有自己的社團,方便一起吃喝玩樂。

    “麻煩盧哥了。”顧寧走時最後看了一眼孟長溪的方向,卻被對方的視線定在了原地,孟長溪遠遠地看著他,並沒有任何表情,卻讓顧寧打了個戰慄,又想起了那天這個人的所作所為,扮豬吃老虎,啃得你渣都不剩。

    不過很快孟長溪就移開了視線,轉身進了教室,顧寧不甘心的握緊了拳頭,幾乎摳破了手心。

    榮城一高的校門外,銀灰色的卡宴拐了進來,一路暢通無阻,沒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攔,霸氣四射的停在了草坪旁邊的停車場,一排等待已久的老師趕緊跑上前來,打頭的校長親自打開了車門。

    “葉公子,歡迎蒞臨本校,您可是我們的貴客啊!”校長那張諂媚的老臉溝壑縱生,男人一下車,就被他抓住了手,生怕晚了一步,財神爺就跑了。

    男人微不可覺的蹙了下眉頭,忍耐了下來,“你好。”

    他身後還跟著個大男孩,十六七歲年紀,一臉不耐煩,跟在男人身後參觀了校園各處。這就是他今後要讀書的地方,看著也就那樣,還比不上他原來的學校漂亮呢,也不知道二哥抽了什麼風,非要把他送進這裏,大概是錢多燒得慌,隨手就捐了一座教學樓,尼瑪,土豪就算了,還這麼任性。

    最後到了課間操,校長帶著兩人觀看了一會,中途有事走了,男孩懂了口氣,這老賊嘴跟機關槍似的,從他們來了之後就沒停過,這會離開了,他總算得以清淨。

    “二哥,你到底為什麼非要我來這裏讀書啊?”

    男人目光放在操場上烏泱泱的人群,仿佛在尋找著什麼,“這裏教學品質好,升學率高。”

    “少來!你八百年不關心我,會這麼好心,你到底有什麼陰謀啊?你不說我也可以拒絕哦。”

    男人俯視他,眉梢輕挑,“暑假包機旅行,歐洲杯門票,賽馬……”

    “停停停!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tt誰讓我是你不受寵的表弟弟呢。

    男人對他的屈服表示滿意,薄唇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繼續注視著操場上的動靜,心中卻翻湧著難耐的渴望,那晚他從小爐鼎的外套上發現了這個學校的校徽,才循著痕跡找了過來,可是在這裏,為什麼感覺不到那種奇異的波動呢?

    這很不對勁,湮白說過,飼主和爐鼎的共振一次比一次強烈,直到爐鼎的身體接受了飼主的氣息,才會平息這場躁動,然後身體結下契約,這輩子無論在哪里,他都能找到他的爐鼎。

    如果小爐鼎在這裏,他肯定會感覺到才對,或者今天沒來上學?

    課間操結束,學生們解散,人群變得雜亂無序,孟長溪彎腰系鞋帶的時候,兜裏掉出來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紀淩撿了起來,還以為是香囊,結果被濃重的胡椒味嗆得眼淚直流,“你幹嘛帶著這個東西啊?”

    孟長溪小心翼翼的重新揣進兜裏,“辟邪。”

    正在沉思的男人倏地睜開眼,只是一瞬間,他便感覺到了那令他著迷的香味,小爐鼎一定在這裏!

    他撇下身邊的大男孩,邁開長腿穿越草坪,堅定不移的向著草場上的人群走了過去。

 第12章 【英俊的飼主大人

    第十二章

    任憑身後的男孩如何呼喊,男人就像聽不見一樣,順著殘留的氣味追尋而去。

    校長回來的時候發現只剩下大男孩一個人在原地,他大驚,難道財神爺嫌他招待不周跑掉了?表啊!他抹抹臉上的汗珠,誠惶誠恐的問道:“池唐同學,你哥哥呢?”

    池唐努努嘴,趁著他二哥不在之際,大開嘲諷技能,“你不知道,我二哥可喜歡做廣播體操了,一看見就忍不住,你看,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大展拳腳了。”

    校長震驚狀,沒想到葉公子居然有這樣的愛好,奇哉怪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任性啊。

    孟長溪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可是他忘了帶傘,希望不要正好趕在放學的時候下起來,突然他打了個冷顫,猛然間感覺到了一股強悍迫人的氣息包圍了身體,令他心跳不穩。

    他有了不好的預感,想要逃離這奇怪的氛圍,但是身體卻不聽他的指令,執著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等待著被捕捉,被觸碰……你倒是動啊!孟長溪瞪著自己的腿,怒其不爭,最後,還是憑藉著驚人意志力挪動了兩步,但是已經晚了。

    有人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驚人,像是灌注了所有的精力,在沉浮的人世中抓住了那抹令自己傾心的剪影,從此決定不放手,鐵箍一樣,但是卻不會讓孟長溪覺得難受。對方掌心的溫度幾乎燙傷了他的皮膚,很熱,仿佛要融化他一樣,不停歇的將熱量灌進他的身體,不,這更像是,自己在吸收這熱量!

    心臟跳得好快啊,撲通撲通,又來了,那種心悸的感覺,渾身都酥麻麻的,過電一樣,他不喜歡陌生人的觸碰,但是只有這一次,渴望對方的觸碰,想盡情地享受,沉溺……

    好軟,好熱,像是將要溶化的巧克力,香甜而美味,男人覺得自己的手已經和掌心下的皮膚融為一體,僅僅是觸碰到爐鼎的身體,他就沉醉不已,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將自己的心跳調為同一頻率,快樂的噗通噗通。

    孟長溪轉身,看清了這個男人的面容,線條流暢的下巴,薄唇輕抿,視線跳下唇珠,攀上高挺的鼻子,到達深邃的雙眼,接著便被那野獸般的目光緊緊的鎖住,再也無法移動分毫,這是怎樣的一種目光啊,像是要吞噬他的神智,迷惑他,然後拆吞入腹,渣都不剩。籠罩在那高大的陰影裏,他產生了一種無法逃脫的無力感。

    池唐跑過來時,便看見他的二哥抓著少年的手,兩人‘深情對視’,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他心裏不斷的臥槽臥槽臥槽,這是什麼情況,二哥,原來你是個基佬嗎!

    “二哥!”池唐一聲大喊,兩人終於還魂了。

    被這麼多人圍觀著,孟長溪窘迫極了,他想要抽回手,但是無法掙脫男人的鐵掌,他第一次露出了慌亂的表情,怒視男人,“請你放開!”

    男人很聽話的放了手,皮膚上的熱度消失,孟長溪的理智終於回籠,他感覺自己好像從夢中驚醒,剛才的感覺全都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他還以為男人就是傳說中的飼主,可是薑遊說過,當飼主出現時,身為爐鼎的一方,會完全喪失理智,任憑對方□□。

    但是除了剛才那一瞬,現在的他完全的沒有任何感覺啊,難道說,是他的錯覺?飼主其實另有其人,那這個男人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抓住他啊?

    就在孟長溪迷惑時,男人將手中的學生證遞給了他,“你掉的東西,不好意思,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小爐鼎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裏面充滿了驚訝和歉意,葉二少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終於勉強維持住了英俊的面癱臉不裂,擺出了一副正直嚴肅的形象,遮掩住了狼外公的嘴臉。

    孟長溪訥訥,伸手接過了學生證,看來是真的誤會了人家,他歉意的笑道:“謝謝,是我大驚小怪了,抱歉。”

    男人張張口,卻被一道不識相的聲音打斷,校長不滿的看著孟長溪,訓斥道:“你是哪班的學生,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回去寫五千字的檢討!”

    正欲好好訓訓這不聽話的學生,在葉公子面前博得好感,校長突然狠狠地打了個冷顫,被一道淩厲的視線壓得膝蓋發軟,扭頭一看,對上了葉二少的目光,校長小腿肚子直抖,難道他說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葉公子的眼神這麼冷,難道……是嫌檢討字數太少?

    校長大手一揮,“再加五千字,湊個整,明天交給我!”

    他獻媚的看向葉二少,這下財神爺該滿意了吧,沒想到,葉公子已經將冷風升級成了冰刀,用視線淩遲著他,這下校長萎了,討好不成反白踹,教學樓恐怕泡湯了。

    “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還是不要太累的好。”葉二少輕飄飄的道,扭頭看向孟長溪,少年眼中滿是感激,祈求之意不言而喻,這樣看著他,讓男人感覺自己像個英雄。

    校長還算聰明,聽出了這是在為孟長溪求情,原來是他會錯了意!趕緊道:“那就五千字吧。”

    葉二少又掃了他一眼,校長立馬改口,“看在你積極認錯的份上,不用寫了,回去上課吧。”

    算你識相。

    孟長溪趕緊撤退,他可不想熬夜寫檢討。男人看到少年暗中對他露出感激的笑容,眼神柔和無比,這可嚇壞了一旁暗暗觀察的池唐,池唐心裏大驚,草草草,禁欲了二十多年的二哥居然動情了,還是對一個男的,並且未成年!二舅舅家可就二哥一個獨子啊!

    “二哥,你是不是看上剛才那個男的了?”等剩下兩人的時候,池唐還是按耐不住問出了口。

    葉二少還在想著怎麼和小爐鼎加深關係,池唐一說話,他突然就有了主意,“二哥交給你一個任務,完成有巨額獎勵。”

    經驗告訴他,二哥越是引誘他,任務越艱難,池唐謹慎的道:“你先說是什麼任務。”

    “儘快和剛才的男孩打好關係,今天之內必須成為朋友。”

    池唐蹬蹬蹬後退,驚恐:“你居然真的是基佬!”

    男人的眼神自帶嘲諷技能,“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池唐大叫:“可是人家還沒成年啊!”對未成年下手,簡直罪不可赦,就算長得帥也不行!

    “我等他成年。”

    放學的時候,果然如孟長溪期待的那樣……下起了雨。

    初春時節,細雨如絲,雨水泛著入骨的寒氣,孟長溪用書包擋雨,正要衝出去,卻被人攔住了去路,是今天轉來的新同學,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迅速和全班打成了一片,當然也包括孟長溪在內。

    池唐在經過天人交戰之後,還是答應了他二哥的交易,雖然他這個二哥經常讓人捉摸不透,但是人品還是有保障的。而且,如果事情辦成了,他就會擁有人生的第一輛跑車了哎!二舅舅,原諒我吧!池唐內疚了零點零一秒,果斷對孟長溪揚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我有傘,一起走吧。”

    池唐成功的勾搭上了小孟同學,兩人說說笑笑的出了校門,遠遠的便看到銀灰色的卡宴停在路邊,男人撐著傘站在雨中,像是等待已久。

    池唐震驚臉,真是沒看出來啊,木頭二哥居然也有開竅的一天,不戀愛則以,一戀愛,追人段數把他這個情聖都秒成了渣渣,瞧瞧這架勢,就差手裏捧束花了,這招他也要get起來!

    “二哥,你來接我啦。”

    男人自動忽略了池唐,笑道:“不介紹介紹你的朋友嗎?池唐。”

    池唐攬住孟長溪肩膀,得意的朝男人挑了下眉,“這是孟長溪,我朋友,這是我二哥……”

    男人對孟長溪伸出手,“你好,葉景榮。”

    孟長溪坐在副駕駛,餘光掃了正在開車的男人一眼,葉景榮,好熟悉的名字。在整個華國,能叫得出名字的葉姓家族也就一兩個,這其中數葉茂森家族最有名。葉家也是百年大族,祖上出過大官,戰亂時間銷聲匿跡過一段時間,再歸來的時候,已經是華國有名的商賈大戶。

    據說富可敵國,財產不計其數,不過子孫單薄。葉茂森有兩兒一女,二兒子外界傳聞甚少,至於老大,孟長溪略一沉思,想起來池唐叫葉景榮二哥,葉家孫子輩裏,最出名的就是葉二少,人稱二老闆,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二老闆就是叫葉景榮吧。

    葉二少專心開車,他的小爐鼎和他相距不過半米,此時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瞥著他。

    葉二少有些開心又有些惆悵,他一直想不明白,白天的時候,為什麼孟長溪這麼抗拒他的靠近,他看得出來,孟長溪眼中對他的拒絕和提防,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這種情緒是如何而來呢?

    而且,剛剛握手的時候他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小爐鼎的右手心有一個黑點,不,應該說是綠點,泛著幽幽的碧色,就像是一汪泉眼。

 第13章 【靈泉

 

    第十三章

    他很確定,這東西不是斑點,不是痣,更不是紋身,它是活的,雖然沒有仔細看過,但是他就是知道。它看起來很立體,形狀像一顆種子,就像是嵌在手心的,橢圓形的上等翡翠。當他握住孟長溪的手,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從那裏傳遞出的熱度,與體溫不一樣的,滌蕩身心的溫暖。

    但是池唐對此仿佛毫無所覺,按照這小子咋咋呼呼的個性,你臉上粘個飯粒他都能像發現外星生物一樣,念叨半天。這會怎麼這麼安靜,很不對勁啊。

    而且,湮白告訴他的所有關於爐鼎的特徵裏,並沒有提過這一點,難道說是湮白忘記了?但是以他對這個男人的瞭解,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那個強大的男人可不像是丟三落四的人。

    葉景榮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在還沒有轉暖的初春,這種天氣簡直糟糕透了,濕冷的空氣比寒冬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葉家的別墅位於半山腰,葉景榮下了車,冷風很快灌透了外套,但他卻不覺得冷,剛見了他的小爐鼎,他心中洋溢著滿滿的溫暖,即使看到那張令他厭惡的面孔,也覺得出了幾分順眼來。

    葉家的至高領導者,葉茂森,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看見葉景榮進來,放下報紙。當他問你問題的時候,永遠帶著審問的味道。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葉景榮將外套交給管家,給自己倒了杯茶,“剛把池唐送回家,在姑媽那裏坐了一會。”他刻意隱去了孟長溪的事,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小爐鼎藏起來,誰也不讓看見。

    葉茂森神情萬年不變,嚴刻,不怒自威中帶著一絲藐視,好像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你的一舉一動在他眼中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幼稚。讓人很不舒服。

    “不要總和池家人攪合在一起,我說過的話你有認真在聽嗎?”

    葉景榮抬起頭,神色淡漠,“這是我的自由,爺爺。”

    葉茂森臉色陰沉,“你的自由是怎樣的?脫離葉家,和我斷絕關係嗎?所有的自由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你不要忘了,你身在葉家,責任總是淩駕在自由之上的。”

    葉景榮不想再爭辯,這在葉家已經是種常態。葉茂森無時不刻不在強調自己的地位,在提醒他,在打壓他,他在告訴他,你現在擁有的全是我的賜予,你不聽我的話,那我就把你踹下去。

    他的控制欲已經接近病態,人越老越偏執。

    葉茂森對葉景榮的‘服從’表示滿意,愜意地呷了口茶,“你還記得賀家小姐,賀婉婷嗎?”

 

    “沒有印象。”

    葉茂森這時不再計較葉景榮的態度,臉色有了點點緩和,將一張照片推到了葉景榮面前,“你看看,你們小時候還見過幾次,真是女大十八變,小丫頭模樣越來越漂亮了。”

    說到這裏不用葉茂森點明,葉景榮也知道他想幹什麼了。他有些無奈,甚至有點想笑。這個人到底是有多自大,連他的婚姻大事也妄想插手。

    他臉盲,他只認得他的小爐鼎,就算沒有遇到孟長溪,他的人生也只聽從自己的。十八變,就是三頭六臂,在我眼裏也是大眾臉。

    葉景榮起身,“我想睡了爺爺,晚安。”

    “站住!”葉茂森怒喝,“我看你是昏了頭了,你不想看可以,這兩天準備準備,我安排你們倆見一面。”

    “我沒時間。就算有,也不會浪費在她身上。我的時間很寶貴,您也請公私分明,不要再干擾我的私生活。”

    “你的私生活就是葉家的公事!我明白告訴你,賀婉婷就是我葉家未來的孫媳婦,這件事勢在必行,不是你能決定的!”

    “那是誰能決定的?”葉景榮鎮定的問他,“您嗎?我不喜歡她,所以不會娶她,就這樣。”

    葉茂森看著葉景榮的背影,暴跳如雷,“你不要忘了是誰讓你坐上今天的位置!”

    葉景榮頭也不回,“您隨時可以把這些東西拿走。”

    葉茂森氣竭,他閉上眼,平緩著呼吸,這個孫子已經漸漸脫離了他的控制,他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但是他也沒辦法。他這一脈能指望得上的只有這麼一個孫子,雖然他不喜歡葉景榮,但是形勢逼人。

    他歎口氣,又想起了遠走他鄉的二兒子,他最喜歡老二,如果二兒子現在在這裏,也輪不到葉景榮張牙舞爪!

    電話撥了三遍才通,葉景榮站在落地窗前,屋裏沒有開燈,月光在他身後投下了濃重的陰影,他抹去了所有情緒,在腦海中想著孟長溪的面孔,終於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我見到他了。”

    那頭動作微頓,“你的爐鼎?!”

    “他還沒有成年,似乎很害怕我。”男人憂桑的歎口氣,“我該怎麼辦?”

    “你把人家強了?”

    “怎麼可能!沒成年我不會動他的。”葉景榮又想起了小爐鼎對他的防備,“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飼主和爐鼎互相吸引,這是本能。但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他似乎很抗拒我的靠近,怎麼會這樣?”

    “不可能。”那頭很果斷,“爐鼎是無法拒絕飼主的,就像是磁鐵的兩極,你確定他是你的爐鼎嗎?”

    “再確定不過了。”

    那頭也是疑惑不解,轉而問道:“那後來呢?”

    “我不想嚇到他,所以決定暫時先不說,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告訴他一切。”

    那頭簡直難以置信,“你怎麼可能隱瞞得了,難道他沒有感覺嗎?爐鼎想和飼主合為一體的念頭同樣都很強烈,他肯定會發現的。”

    男人眸色幽沉,“他沒有發現,我想大概是我控制的很好。”

    頓了半晌,那頭驚歎,“在記載中,從來沒有發現任何一個飼主可以隨意控制自己對爐鼎的影響,沒有人可以做到,即使他們再強大,都無法阻止氣息外泄。”那頭歎息般的笑了起來,“你的強悍超出了我的想像。”

    “這樣也很好,你們可以慢慢瞭解,畢竟,不是所有飼主和爐鼎都是幸福的。”對方眉頭一沉,“這樣,我回頭研究一下,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原因,如果有情況,我會立馬通知你的。”

    葉景榮還想問問有關孟長溪手心綠點的問題,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湮白不知道,那就代表著這是孟長溪的秘密。他會做一個合格的飼主,保護爐鼎的秘密,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孟長溪看著陽光下的黑點,不,真不應該再叫它黑點,人家可一點都不黑。這麼多天,他終於確定他沒有看錯,黑點的顏色在慢慢變淺。由原先的黑色淡化成了墨綠,現在又成了深綠,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像是一汪泉眼。

    怪不得會冒水,原來是個泉眼,那水也很不普通,應該叫靈泉才對吧。

    也許最開始也不是黑色的,而是綠到發黑,很難分辨。他越來越好奇,按照這個規律,這個泉眼的顏色會越來越淡,最後會怎樣,消失嗎?想到這裏,他莫名的有些不舍,習慣成自然,他已經把泉眼當成了自身的一部分了。

    難得的雙休日,孟長溪跟著孟思源去了公司,公司高層開會,他被允許在一旁學習。公司高層互相遞了個目光,看來代理董事有意要培養接班人啊,小孩子目光很淩厲,倒是有幾分領導者的架勢。但是孟氏現在這個情況任重而道遠,一個小孩子,再厲害也做不了什麼。

    他們正討論著,有關新品蘆薈膠的去留問題。孟長溪收起右手,泉眼如果消失了,那便順其自然吧,緣分盡了,他也不能強求。

    他突然舉起手來,把目光放到會場,“我可以說兩句嗎?”

    有幾個高層笑了笑,小孩子來搗什麼亂。孟思源點頭,“說吧。”

    “新產品會失敗是肯定的。”第一句就讓幾個高管蹙起了眉頭,孟長溪接著道:“但是它的效果是無需質疑的,跟產品的性能無關,會導致現在這個結果,問題還是出在我們身上。”

    有人嗤笑,“那你倒是說說,我們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第一,價格定得太低,我建議翻倍,正式上市後,可以定在二百到三百之間。”

    “什麼!這也太貴了吧,這麼便宜都沒人買,你還往上加錢。小孩子不懂就別亂說,孟氏現在的情況,你按照名牌來要求他,那是自不量力!行不通的!”

    “是啊,現在國貨都打價格戰,你偏要逆其道而行,這不是扯淡嘛。”

    “小孩子就愛追求浮華的外表,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孟長溪不急不慢,“你們也說了,小孩子都愛追求外表的光鮮,其實大家都是這樣的。選對的不選貴的,這是你們的觀點,但是事實上,大部分消費者都認為,貴的也即對的。而且我們的產品這麼好,它完全配得上一個更好的價位。”

    這番話條理清晰,把下面還想反駁的幾個高管堵得啞口無言,但是還有一些人根本沒有聽進去孟長溪的話,以行銷部經理,鄭軍打頭,滿臉不屑的翻著白眼。

    鄭軍,孟長溪把目光從這個人身上移開。孟氏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撇開其他的不談,公司內部高層的高度腐蝕就是罪惡的根源。鄭軍是他伯父孟石靖老婆的弟弟,憑著這點關係,硬是讓孟石靖塞了進來。半點才能沒有,投機耍滑倒是能手,蛀蟲一個。

    這麼看不慣他們父子倆,怕是跟孟石靖有點關係。他沉浮商海這麼多年,學會的第一條定律就是,凡是跟自己有二心的人,有多遠滾多遠。鄭軍是肯定要拿掉的,但不是現在。

    孟長溪收回思緒,接著道:“第二點,在各行銷管道發放大量的試用裝,配備統一的銷售人員。第三點,改進包裝。”

    “二三點可以,但是第一點我們還是覺得不妥,萬一搞砸了,誰負責!”鄭軍哼了一聲,冷眼看著孟長溪,他就不相信孟思源敢拍板同意!今天想讓他們點頭,那就非立下軍令狀不可。他一想到孟思源不得不向他低頭,就萬分痛快。公司本來就是他姐夫的,結果讓這個棄夫占了窩,他咽不下這口氣!

    “我贊同長溪的說法。這樣吧,如果改革後,新品依舊拿不到滿意的成績,我辭職,並負全責。”

    “好!”鄭軍大喊一聲,“孟董有魄力,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也無話可說,我代表大家祝你旗開得勝!”個屁!鄭軍此時仿佛已經能夠預見孟思源辭職的場景。他在心裏罵了句傻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不是我故意擠兌你啊,走著瞧,我等你和你兒子灰溜溜滾蛋的那天!

 第14章 【鹹魚翻身

    孟思源也許不擅長經商,但是他的眼光和決斷力都是無人能及的。他同意孟長溪的想法,並不是站在爸爸鼓勵兒子的角度,而是站在一個領導者的立場,覺得這個計畫可行,那我就去嘗試。

    離婚的時候也是,該做決定的時候從不拖泥帶水。

    鄭軍離開會議室,很快回到辦公室,撥通了他姐夫孟石靖的電話,將今天會議上的內容如實彙報給了孟石靖。他這麼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管是大事小事,有時候甚至連孟思源的行程也彙報。

    孟石靖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他雖然已經在孟世培面前表明了態度,放棄了公司的繼承權,但是蒼蠅再小也是塊肉。更何況他是長子,被弟弟獨佔家業,怎麼也無法釋懷。

    孟石靖放下電話,想了想,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顧格非,他絲毫不認為這麼做有什麼不妥,現在孟家跟他的事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吃裏扒外又怎麼樣,只要能攀上顧家這棵大樹,他就發達了。

    “提價?”顧格非哼笑了一聲,顯然覺得這種做法很可笑。他點著桌面,覺得十分有意思,孟思源還真是個經商小白,以為簡單的抬高價格就可以讓孟氏新品起死回生,簡直蠢不可及,“你好好看著他,有什麼舉動及時告訴我。過兩天有時間大家聚一聚,就在新城飯莊。”

    孟石靖隔著電話猛點頭,“好的,我一定會到的,不打擾顧總了,再見。”

    顧格非扔了電話,嗤了一聲,胳膊肘往外拐的傢伙,可不是什麼好鳥!

    孟思源動作很快,很快便訓練了一批員工上崗,新品蘆薈膠的價格也重新定價為二百三十八。提價後與原來相差太大,以至於很多人對這個做法都不是很看好,這其中就包括孟世培。

    他生活的年代,幾毛錢一瓶雪花膏,質好量多,持久耐用。物美價廉就是他一直信奉的經商之道,而且,也憑著這個信念,將孟家的事業推上了巔峰。但是現在已經不比當年,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讓他吃了不少虧,可人越老越固執,孟長溪的那套說詞在他聽來簡直是無稽之談。

    但是說好了讓兒子自由發揮,他不會阻止,等孟思源栽了跟頭,就知道厲害了,到時候不用他說,自然會乖乖的回歸正軌。

    但是他錯了,所有人都錯了,誰都沒想到,提價後的蘆薈膠非但沒有遭遇滑鐵盧,相反,上市半個月後,它迎來了自己首個銷售巔峰!

    這簡直是個奇跡,對於很多人來說。預售的慘敗,幾乎就沒有翻身之地,但是誰能想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人家不僅鹹魚翻身,還翻的漂亮。

    沈菡的親身證明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但是還是有一些人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用了蘆薈膠。結果沒有讓他們失望,他們和沈菡一樣,見識到了這款蘆薈膠強勁的祛痘效果。四十五,還不到他們以前買過的,最便宜化妝品價格的一半。

    見到了其他人用後的效果,越來越多的人湧向孟氏櫃檯,但是一看價格,他們傻眼了,不是說四十五超低價的嗎?怎麼一眨眼就兩百多了!

    這些高中生還在猶豫,看見越來越多的人湧向這裏,再一想起同學現在光潔滑膩的臉孔,一狠心,買買買,別說是兩百,就是再翻一倍,能讓這滿臉的痘痘都滾蛋,那也得買!

    試用裝的發放也很成功,甚至招攬到了很多顧客,再經過人口相傳,很快,在榮城便刮起了禦品蘆薈膠的風暴。

    開始只是在學生人群中流行,很快便擴展到了白領群體,二百多的化妝品對他們來說不是很貴,對他們來說,擁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可比什麼都重要,這些人比學生更捨得花錢。

    孟氏新品正以一個難以想像的速度快速打開市場,震動了榮城商界。

    這邊銷售火爆,那頭,顧氏的蘆薈膠新品卻陷入了低谷,前些日子賣得很好,顧格非在存貨還沒有賣完的時候,大手一揮又生產了一匹。他做夢也沒料到,被他們獨攬的蘆薈膠市場,如今被孟氏新品一腳踹出了老遠。滿貨架的蘆薈膠根本賣不出去!

    他在孟思源面前得意了那麼長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看著孟思源越來越好,他每時每刻都在受著煎熬,終於最後把自己氣病了,大病了一場。

    被這鈔浩劫’打擊到的還不止顧格非,孟石靖和鄭軍也是跌碎了下巴。尤其是孟石靖,孟世培把公司交給了弟弟,跟他沒了關係,他自然不願意看著公司在孟思源的領導下越來越好,甚至希望孟思源把它玩完,這樣,他再站出來以救世主的姿態接收孟氏,他就不信,孟世培不得求著他。

    可這夢還沒等做,就醒了。

    孟長溪現在在學校裏也算半個知名人物,走到哪里都有跟他打招呼的人。大家把治好自己痘痘的功勞都歸到了他身上,有些人甚至跟沈菡一樣,把孟長溪當成了男神。

    孟長溪現在也有了苦惱的事,有些女生給他寫情書,還有當面告白的,甚至,這其中還有男生。他上輩子僅有的戀愛經驗就是邱雲翰,他確定自己對女人沒興趣,但是,也對這些高中小男孩沒興趣。

    但是有喜歡他的人,自然也有看他不順眼的,比如顧寧,比如,那個胖的眼睛鼻子不分家的盧胖胖。

    孟長溪看著眼前帶著小夥伴堵住他的盧胖胖,鎮定的拎起書包背好,這個舉動把幾個人嚇得後退了幾步,發現孟長溪沒有進攻的意思。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太丟臉了,瘦巴巴的一看就沒啥威脅,他們怕個毛。不是長得好看嗎,等會要是反抗,就往臉上打!

    盧胖胖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笑眯眯的開口道:“孟同學,你別害怕,我今天是有事想求你。”

    孟長溪好笑的看著他,“說吧。”

    他這個漫不經心的態度惹毛了盧胖胖,但是盧胖胖一想起自己滿臉的痘痘,還是咬牙忍下去了,“你看,你們孟氏的蘆薈膠賣斷貨了,我又著急著用,大家都是同學,你能不能開下後門,給我弄些先用用。”

    看著他這張臉,孟長溪還是比較同情他,盧胖胖又肥又饞,還特別愛吃辣的,口味非常重,毛孔堵塞程度堪比上下班高峰時段的馬路,青春痘跟韭菜茬似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且,他最倒楣的是,剛用完了有點效果,蘆薈膠就賣沒了。眼瞅著他就可以甩掉這噩夢的根源,可是救火的水沒了!

    他著急啊,大家都恢復了青春靚麗,就他還這副鬼樣子,而且,因為沒有徹底去根,痘痘又開始擴大範圍了。他把榮城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蘆薈膠的蹤影,所以才找上了孟長溪。

    孟長溪翹起嘴角,惡劣的笑了起來,“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盧胖胖家世不錯,父母在榮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根本沒將孟長溪放在眼裏,前些日子,把孟長溪踢出壕派,連個招呼都沒打。這次也是,嘴上說是有事相求,但是卻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顧格非他都沒放在眼裏,一個高中生,孟長溪還真沒把他當回事,但是他今天心情不錯,想看看小胖子能耍出什麼賤招。

    盧胖胖這麼大塊頭,但是腦容量卻堪憂,經不起他人挑釁。孟長溪點個火,他就著了。

    他肥粗的手指指著孟長溪,“你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我跪著求你不成?!”

    “你要是想跪我也不攔你。”孟長溪戲謔的看著他,“不過三思啊盧胖胖,你這身肥膘跪下去了還能站得起來嗎?”

    誰找他不痛快,他就讓誰不痛快。找人軟肋,孟長溪一掐一個准,他不用動手,用嘴就能把人嗆的死死的,非把人氣的七竅生煙,五臟六腑挪了個位不可。更何況盧胖胖腦大缺智,立馬就炸了,擼起袖子就動手。

    “往臉上打,媽的,讓他狂!”

    孟長溪收起眼中的笑意,人活一張臉,盧胖胖一上來就下死手,要扒了他的面皮,心腸不可謂不毒。他哼笑了一聲,拉開架勢,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他沒發現,手心的泉眼比平時還要亮,幽芒急速流動,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葉景榮坐在車裏,看著不斷湧出校門的學生,捕捉著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身影。池唐一出校門,就看見那輛熟悉的銀灰色卡宴,像是一隻獵豹,窺伺著純良的小白兔。當然了,小白兔肯定不是他!

    池唐拉開車門,嘿嘿笑道:“二哥,挺準時啊。”

    葉景榮蹙眉看著他,“他呢?”

    池唐感覺自己的小心臟受到了打擊,二哥你果然是重色輕弟,好歹你弟弟我捨身潛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關心我一句會死啊!

    池唐看向校門,“等一會就出來了吧,我今天沒上自習,最後一節去練球了。你著什麼急啊,他又不會跑。”

    不知為何,葉景榮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牽動著他的思緒。他等了一會,突然猛地推開了車門,逆著人流,急切地跑了起來。

 第15章 【惡魔

    第十五章

    這種感覺熟悉而緊密,與他的身體產生共鳴,讓他感同身受,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他的爐鼎。飼主和爐鼎之間的聯繫非常密切,他直覺孟長溪一定出事了。

    池唐震驚的看著他二哥不管不顧的沖進了學校,暗道愛情的力量果然巨大,一向泰山壓力頂而面不改色的二哥,居然著了魔一樣,一分鐘都不能再等。看那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追債了。

    池唐想了想跟了上去,看二哥的樣子,他還真的有點替孟同學擔心,萬一二哥按耐不住,對人家做了什麼,他得及時阻止啊。

    近了,身體內的感應越來越強烈,小爐鼎應該就在附近。葉景榮轉了個彎,果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陣陣悶響,就在不遠處的小樹林後面。聽著動靜不小,葉景榮一陣心急,有人動了他的小爐鼎!

    小樹林後面就是教學樓,在這裏形成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小胡同,是學生打架鬥毆的好地方。盧胖胖把孟長溪堵在這裏,就是為了好好跟他‘談談’,談崩了以後好動手,但是此時他卻不這麼想了,他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

    誰能告訴他,他帶了五六個兄弟來賭孟長溪!為什麼他才是被揍的那一個,就孟長溪的那小身板,開了掛嗎!!!

    啊啊啊啊,還有那條死狗,走開啦,不准往我身上尿尿tt

    盧胖胖趴在地上,肥碩的身體一顫一顫,孟長溪踢了他一腳,嫌棄的用紙巾擦去手指上沾到的鼻血。盧胖胖難受的直哼哼,“我,我告訴你,我爸媽……”

    孟長溪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嗤笑,“你多大了,還得父母給你換尿布嗎?揍我時怎麼放狠話的還記不記得?!嗯?”伴隨著輕飄飄的鼻音,腳下更加用力,盧胖胖殺豬一樣嚎叫起來,哭喊道:“你們站著幹什麼?!快來幫幫我啊!”

    跟他來的那幾個人都是他的小弟,欺軟怕硬,跟盧胖胖一個德行。他們跟著盧胖胖橫行霸道,平時都是他們揍別人,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三拳兩腳就打蒙了,鼻血橫流。這個看似軟弱的小學弟,打起架來真是不要命啊,還是個內行高手啊!

    盧胖胖見他們不動彈,拼了老命道:“揍他啊!你們不想要錢了是不是!”

    一提到錢,這幾個人都來了精神,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豁出去大家一起上,就不信揍不翻他。

    他們提著棍子朝孟長溪撲了過來,孟長溪眼中暴起一片戾氣,對黑子喝道:“上!”

    黑子像一道閃電,飛躍而起,將打頭的撲倒在地,張開大嘴,犬牙堪堪卡在那人脖子上,只要再往下一點,就能插=進皮肉,直達要害。底下那頭嚇得瑟瑟發抖,黑子站起來比他還要,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條大狗噴出的熱氣,那有力的爪子按在他的胸口,使他不能動彈分毫。

    其餘幾個人嚇得差點心臟停跳,還沒等孟長溪動手,扔了棍子就跑。剛拐個彎,迎面撞上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抱臂看著他們,他像是等待已久,挖好坑,就等著他們往裏跳,好飽餐一頓。

    好啊,還找了幫手!這個幫手好高,長腿一看就非常有力,那窄腰,那寬肩。還用一種俯視螻蟻的目光逼壓著他們,他就那麼站著,他們一步都不敢再靠近。

    是繼續往前還是回去?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原路返回,那條大狗看著比這個男人安全多了tt

 

    幾個人原地待宰,被孟長溪幾招收拾乾淨,摞在了一起,盧胖胖在最下面,壓得猛翻白眼。孟長溪翹腿坐在人肉堆上,擺弄著手裏的手機。

    他翹起嘴角,笑的又張狂又肆意,微微抬著下巴,像是在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葉景榮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少年,風吹著他的額發,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像是一隻停落的鳥。他側著臉,臉蛋上沾著點點血跡,配上那顆虎牙,十足的小惡魔模樣。

    他的小爐鼎即使打架也那麼好看。葉二少欣(chi)賞(han)臉。他發飆,他覺得很有男子氣概;他惡劣的笑,壞壞的他也喜歡。把壞人踩在腳下,□□他們,不愧是他的爐鼎,做得好!

    葉景榮趕來的時候,孟長溪打得正激烈,他本想上前搭把手,但是他很快意識到,孟長溪根本不用他幫忙。有時候英雄救美是多此一舉,這些混蛋小爐鼎一個人就可以解決。自己的仇自己報才更爽不是嗎?

    你放心虐渣,我保證不讓他們逃跑,讓你虐個爽。

    孟長溪冷笑一聲,“剛才罵我什麼來著?傻逼?還罵黑子傻逼狗?”

    他踢了一腳人肉堆,“來,一人學聲狗叫我聽聽。”

    他可沒忘了這些人拿棍子要揍黑子的樣子。裝死?!孟長溪冷哼,喚道:“黑子,教他們怎麼學狗叫!”

    黑子立馬聽話的亮出獠牙,撲上前去。這些人瞬間嚇慫了,帶著哭腔,乖乖的學狗叫,被孟長溪全錄了下來。孟長溪拍拍黑子腦袋,誇讚道:“好樣的。”“你們聽著,下次要是再敢□□子的注意,我讓你們吃狗屎,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

    孟長溪舒出口氣,走到盧胖胖身邊。盧胖胖頭也不敢抬,渾身都在發抖。他看孟長溪一副弱雞樣,沒想到這麼不好惹,渾身都是刺,誰動誰死。

    孟長溪眼中佈滿冷意,一想到剛才盧胖胖辱駡孟思源,張口閉口棄夫,窩囊廢。他就恨不得拔了這人舌頭!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孟思源,指責他的不是,只有孟長溪知道爸爸為他付出了多少。

    他低頭看著盧胖胖,“我要你為剛才的話道歉!”

    盧胖胖哼了一聲,死死的閉著嘴,就不道歉,看你能拿我怎麼樣!“啊啊啊啊啊啊!”

    孟長溪用腳踩住他肥碩的手指,“說不說!”

    盧胖胖鼻涕眼淚流了滿臉,“你,你……”眼看著孟長溪還要使勁,他驚恐的直搖頭,一疊聲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嗚嗚嗚,求求你放過我吧!”他這下算是徹底老實了,他看的出來,如果他不說,孟長溪真能狠心踩斷他的手指!

    “還有。”孟長溪蹲下來,將手機對準盧胖胖,盧胖胖這張臉太寬了,手機螢幕都放不下。孟長溪看著他鼻涕八叉的痘痘臉,嫌惡道:“把剛才你罵我爸爸的話,再罵自己一遍。”

    盧胖胖不願意,孟長溪的腳輕輕的使了使勁,他立馬開口道:“我是傻逼,我是窩囊廢,我是沒人要的饑渴受,我想被人操……嗚嗚嗚,來□□吧,我的菊花向大家敞開。”

    孟長溪保存視頻,把草地上的書包拎了起來,“以後乖乖的,要是還想不開,我不介意向大家展示一下你們的真面目。”

    他再也不願多看這些人一眼,拍拍手,和黑子離開了小胡同。

    他走了很久,盧胖胖才敢站起來,幾個人扶著他,孟長溪不在,膽子又肥了。有人道:“盧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啊!那小子太他媽不是個東西了!”

    “對,找個時間再教訓教訓他!”

    盧胖胖一個給了一巴掌,怒道:“你們還嫌我不夠慘嗎!你們是不是想讓視頻曝光!我告訴你們,都老實點,如果出了什麼事,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幾個人訥訥,一想起剛才孟長溪的霸王樣,也是一陣後怕。即使再怎麼不甘心,也得打掉牙往肚子裏咽,誰讓他們有把柄在人家手裏呢!

    孟長溪帶著黑子,穿過小樹林。葉景榮就站在不遠處,背著陽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少年慢慢走近。

    “你。”孟長溪有些驚訝,“葉先生,你怎麼在這?”他暗中扯了扯因為打架弄亂的衣角,很快收起了眼中的戾氣,跟男人視線對上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貫溫順無害的形象。

    葉景榮察覺到小爐鼎有些緊張,大概是害怕別人知道他‘壞學生’的一面,裝做偶遇的樣子,“我來接池唐放學,你看見他了嗎?”

    正好趕過來的池唐一臉血,你真的沒看見嗎嗎嗎嗎?我就在這啊二哥,咱能不能誠實點!

    “長溪,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池唐跑過來,蹙眉關心道:“你和人打架了?”

    孟長溪用袖子蹭了蹭臉,笑得毫無防備,夕陽罩在他臉上,染上了一層不真實的光暈。小小的少年,單薄的肩膀,很難想像到,為了捍衛屬於自己的東西,能爆出那麼大的力量。

    葉景榮垂眸,這就是少年令他著迷的地方。

    “有人找茬,我已經把他們趕跑了。”

    池唐生氣,“都誰啊,你告訴我,我替你報仇!下次他們再這樣,記得叫我!”

    臭小子,英雄救美也輪不到你吧。葉二少不承認自己嫉妒了,看著小爐鼎對別人露出沒有防備的笑臉,他不爽的沒邊了。

    所以葉二少很果斷的行動了,上前以大哥哥的姿態攬住孟長溪肩膀,拍了兩下,“走吧,我送你回家。”

    池唐暗中嫌棄瞥了他二哥一眼,借機揩油什麼的,表臉!

    二少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態,既不敢太用力,讓孟長溪不舒服,也不想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手指隔著衣服,感受著布料下的溫度,二少歎息,如果是夏天就好了。

    這個男人身上有股很特別的味道,不是香水味,聞著讓人很舒服。孟長溪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深深的吸了口。二少瞥見小爐鼎鼻子一抽一抽的,是在吸食我的陽氣嗎?他眸中閃過一抹幽深,盡情地吸食吧,快快長大。

    二少再一次做了免費司機,不過這次沒有將孟長溪送回家,而是去了姜遊那裏。孟長溪害怕爸爸知道他打架,擔心他,這些事他自己能處理,還是不讓孟思源知道的好。

    但是當葉二少看見姜游時,他深深地蹙起了英氣的劍眉。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他怎麼能放心的讓他和小爐鼎整晚待在一起!

 第16章 【連老天都幫我

    第十六章

    所以當孟長溪出於禮貌邀請他進去坐坐時,葉二少很痛快的答應了。

    池唐鄙夷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葉景榮和藹的看著池唐,“你不是說要保護同學嗎?不然今天晚上就待著這裏,明天陪長溪上學。”

    孟長溪趕緊擺手,“不用了,他們肯定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葉二少點點頭,給了池塘一個笑裏藏刀的眼神,便不再說什麼。

    池唐心中憤憤不平,他知道他二哥這個眼神的意思,他已經不止一次用這種眼神威脅他做一些‘壞事’。可憐的是他只能屈服於他,因為他二哥手裏拿捏著他不少把柄。但是這次!池唐大義淩然的握緊拳頭,他不要對這個男人諂媚了,他要做一個對得起自己的人!

    “我覺得……還是不要掉以輕心,反正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都是朋友,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哦。”tt爸媽我對不起你們,再一次被二哥奴役了。

    池唐這麼一說,孟長溪倒是不好拒絕了,人家一片好心,他總要給點面子。

    “發生什麼事了?”姜遊給他們倒茶,黑子一直蹲在孟長溪身邊,閉著眼假寐。

    池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就算沒有親眼看見,這人也能講的猶如身臨其境,一件常見的學生鬥毆在他的描述下,堪比黑道火拼,把姜遊弄得一愣一愣的。

    “現在高中這麼危險?!要不要讓你爸給你配個保鏢?”

    孟長溪好笑的搖搖頭,“沒關係的,我自己可以應付。”

    姜遊突然轉向一旁的葉二少,平靜的面容下暗藏著一絲探究,“葉先生聽口音不像本地人。”

    葉景榮點點頭,“老家在金京。”

    “我就說嘛,葉先生來榮城是做生意?”姜遊鍥而不捨。這個男人看著實在是高森莫測,話不多說,點到即止,臉上也不露情緒,讓人很是琢磨不透。

    葉景榮有問必答,以往對外人他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但是姜游是孟長溪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他願意看在小爐鼎的面子上,對這人寬容幾分。

    “是的,家族在這裏有生意。”

    “哦這樣啊,葉先生看著儀表不凡,果然跟我想像中的一樣。我這人以前是算命的,遇到事情就喜歡琢磨琢磨,別介意哈。”他為自己解釋了一句,葉景榮微笑,表示理解,但是相不相信就不知道了。

    再盤問下去就不合適了。喝完茶,葉二少還是坐著不動,也沒有人好意思趕他,他就這麼好整以暇的坐著,面不改色,好像這裏是他下榻的寢宮。池唐將頭扭到一邊,默默喝茶,他不認識這人,讓他暫時失憶吧。

    葉二少也在想著用什麼藉口能留在這裏,但是還沒等他想到,老天很給面子的下雨了,還是雨夾雪!大家都知道這種天氣開車非常危險,路面濕滑,很容易出事故,所以,葉二少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

    但是問題來了,姜游這裏平時很少有人來,只有兩間房可以睡人。葉景榮的身份肯定住不慣小小的客臥,所以姜遊決定把主臥讓給他和池唐,他自己和孟長溪睡客臥。但是這樣一來,葉二少豈不是白折騰一回,再說了,客臥就一張床。

    讓他看著小爐鼎和其他男人赤身果體擠在一起,他有毀滅世界的衝動。

    最後,葉二少以孟長溪受到了驚嚇,需要一個人安靜地睡覺為由,建議孟長溪一個人睡客臥,姜游和池唐睡主臥,他麼,睡沙發。

    “這怎麼好意思啊,我來睡沙發吧。”姜游雖然為人大大咧咧不著調,但是這點為人處事的禮節還是懂的。

    葉二少心裏也是苦,其實他多麼想和小爐鼎睡一張床,但是兩人剛認識,自己一定不能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怎麼落實以後的大計。

    “不用了。”二少微笑,“我喜歡睡沙發。”

    池唐一口水噴出老遠,他二哥肯定是內部零件出問題了。他怎麼可能喜歡睡沙發呢,家裏的大床都是義大利手工定制,超大kingsize,他還有潔癖……二哥為了追人也是拼了,今晚註定徹夜難眠。

    但是我才不會管你呢嘿嘿嘿。

    葉景榮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花板,腿搭在沙發扶手上,小腿懸空。在陌生的環境裏他無法入眠,但是腦海裏想著他的小爐鼎,寂寞難捱的長夜終於好過了很多。

    他又想起了白天的事,反反復複的回憶著那一幕,當他趕到小胡同,即使離得很遠,也能清楚地看見孟長溪手心的那抹幽光。到底那是個什麼東西?

    葉景榮正想著,客臥的門被打開,孟長溪踮著腳小心翼翼的擠了出來。

    他立馬閉上眼,感覺到孟長溪走了過來,在他面前停住。見過大風大浪的葉二少第一次緊張了,小爐鼎在幹什麼呢?在看他嗎?在看他的臉還是身材?這兩樣他都有自信,就是不知道小爐鼎喜不喜歡,應該會喜歡吧。他在心裏歎口氣,如果把腹肌露出來就好了。

    孟長溪彎腰,慢慢的湊近了葉景榮。

    葉二少感覺到了那香甜綿密的味道,越來越濃。隨著孟長溪的靠近,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他的感官,握成拳的手背上爆出青筋,葉二少在心裏不斷地念叨著,他才十六歲他才十六歲……但是如果孟長溪真的襲擊了他,他無法保證能控制得住自己。

    身上被蓋上一層薄毯,很快,那令他著迷的氣息遠離,葉二少松了口氣的同時,不免失落。原來是來做這個的,他又高興起來,大半夜還來給他毯子,這是不是證明小爐鼎對他有好感?

    在葉二少激動的時候,孟長溪放輕聲音,出了門,向後面的暖棚走了過去。

    這兩天忙,已經很久沒有給這些植物澆水。白芍開花了,濃香撲鼻,不用開燈,也能很清楚的看到它,白色的花朵像一個發光體。孟長溪蹲下來,給藥圃澆了點水,手心的泉眼冒出水來,這些藥材像是有了靈智一樣,爭前恐後的吸收著泉水。

    葉景榮站在暗處,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他很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也不是在做夢,無論是少年還是會冒水的泉眼,都是真真實實存在著。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孟長溪的掌心會有一個泉眼,這泉水又是哪來的?

    他更擔心的是,還有其他人知道嗎?他正想著,突然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像是有人站在他身後喘著粗氣。他猛的轉身,對上了一雙精亮的狗眼,黑子警惕的看著他,做出了進攻的姿態,好像他侵犯到了它的地盤。

    過了一會,孟長溪站了起來,夜晚非常冷,他搓了搓手臂,正要離開,一個黑影躥了進來,嗷嗚嗷嗚的叫聲,聲音聽起來非常害怕。

    “黑子?你怎麼了?”

    黑子藏在孟長溪身後,不肯出來,狗眼盯著前方的暗處,好像那裏潛伏著一頭怪獸。

    葉景榮歎息一聲,他正要跟黑子打個商量,讓它不要告密,這傢伙卻突然發了狂一樣,把他當成了洪水猛獸,他現在還搞不明白狀況。這時候,孟長溪肯定發現不對勁,他只能站出來了。

    “長溪,是我。”

    “葉先生?”孟長溪微不可覺的蹙了下眉頭。

    “叫我葉大哥,葉先生太見外了。”葉景榮無奈的笑了笑,“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裏?”他壓下心頭的疑惑,孟長溪還沒有接受他,泉眼的事還是不說的好

    也是,別人是看不到他手心的泉眼的,孟長溪放下心來,“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葉大哥睡不著嗎?”

    “還好,先回去吧,別感冒了。”葉景榮將手裏的外套給他披上,這個舉動讓孟長溪心頭產生了一絲小小的異樣,但是很快便消失了。黑子遠遠地跟在兩人身後,眼睛有些驚恐的盯著葉景榮後背,想要尋找剛才看見的那抹影子,但是什麼也沒有,它嗚咽了一聲,好可怕的人類!

    “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孟長溪和池唐進了校門,葉景榮看著少年的背影,眼中有一絲深沉,他對著電話道:“你指哪方面?”

    湮白提醒他:“比如某些奇怪的現象,感覺,或者某個人。”

    葉景榮頓了頓,“他身邊的朋友不多。”

    “有沒有發現特別與眾不同的,也許他對你很感興趣。”

    說到這裏葉景榮一下子想到了姜遊,這個人讓他有些在意,雖然姜遊極力解釋他對自己的興趣,是因為以前的職業病,但是這人眼中的探究意味逃不過他的眼睛。

    “有一個男人,他說自己是算命的,對我的事情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湮白極快的問道:“是不是身邊帶著一條黑狗?”

    葉景榮微微詫異,“對,一條很高大的黑背。”

    對面一下子沒了聲音,呼吸有些急促,半晌突然極輕的笑了一聲,“我知道了,你放心,有我在,誰也阻止不了你們在一起。”

    “對了,快到滿月了,如果你不準備碰他,最好離你的爐鼎遠一點。”

 第17章 【顧家人的陰謀

    第十七章

    視線中的少年漸漸消失,葉景榮垂眸,“我可以控制自己。”

    湮白聲音帶著笑意,“才認識幾天這就離不開了,我也想見見那位,看看傳說中的爐鼎和普通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不過,雖然二少你的毅力驚人,但是在滿月的時候,當你和爐鼎在一起,根本無理智可言。這不是你能控制的,那時你只有一個念頭,和你的爐鼎合為一體。”

    湮白說的沒錯,葉景榮仔細想想,當他和孟長溪相隔一個大洋,滿月的時候,相互之間的影響已經那樣的強烈。如果面對面,孟長溪就在他眼前,用他身上獨特的香甜氣味將他包圍……光是想像,他幾乎已經不可自拔。

    “我會掌握分寸的。”

    湮白不再說什麼,葉景榮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既然這麼說了,想必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的爐鼎也是幸運,攤上這麼一位強大又體貼的好飼主,如果遇到其他人可就不好說了。

    孟長溪沒有在學校看見盧胖胖,大概是被他揍怕了,躲在家裏不敢出來,也沒有人再來堵他。而且,他把盧胖胖揍了這件事,不知道被誰說了出去。盧胖子在學校裏名聲可不怎麼好,典型的欺軟怕硬,結了不少仇家。

    很多人對孟長溪刮目相看,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小身板,居然能爆發出如此巨大的能量,連盧胖胖都揍趴了,好樣的!

    有支持的,也有看好戲的。孟長溪這麼做得罪了壕派,雖然盧胖胖是小團體的最底層,但是壕派這些人最講面子,就不知道他們會想出什麼辦法對付孟長溪。

    孟長溪對這些倒是不在乎,照樣該幹什麼幹什麼,但是有人卻不讓他安生。

    孟長溪看著門口站著的身影,實在不想理他,但是這人臉皮奇厚,還擅長用外表迷惑人心。僅僅來了幾分鐘,已經有好幾個人關心的詢問,他再不出去,這小子不知道會怎麼抹黑他。

    顧寧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看見孟長溪走過來,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哥哥。”

    孟長溪心道我可當不起你這句哥哥,上輩子怎麼害死我的還歷歷在目,這些尚且不提,現在你也巴不得我好,顧甯啊顧寧,重來一回,你休想從我這裏占到一點便宜!

    “阿寧。”孟長溪臉色猛的一變,瞬間冰雪消融,露出了溫和親切的表情,那種專屬於哥哥對著弟弟時,會有的親密和喜歡。

    顧寧一下子愣住了,他本以為孟長溪會不理他,這也正合了他的意,這樣子,孟長溪的冷漠和他的委曲求全一對比,自己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但是孟長溪卻沒給他這個機會。顧寧臉色變了一瞬,很快恢復如常。

    他長得乖巧,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非常佔便宜。孟長溪當然不能讓他如願以償,扮豬吃老虎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利。

    “哥,你有時間嗎?”

    孟長溪笑眯眯的樣子讓顧甯直冒雞皮疙瘩,“有事你就說吧。”

    顧寧露出傷心焦急的表情,如果孟長溪不瞭解他,還真容易被他騙了,他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出戲,看看顧寧到底想幹什麼。

    “父親病了,他一直念著你的名字……”

    大清早的非得讓人不舒服,顧寧還挺會噁心人的。

    “真的嗎?”孟長溪一把抓住顧寧的肩膀,用的力道差點讓顧寧尖叫出聲。看著這張小臉不再作偽,真的一副痛苦難耐的樣子,還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孟長溪心裏爽極了。他眼中迸射出精亮的笑意,面上卻路出複雜的神色,“病了,很嚴重嗎?還能活多久?”

    顧寧一口血梗在喉見,看著孟長溪眼中戲謔的笑意,氣的腸子都打結了,小感冒而已,死不了!

    “情況不是很樂觀,哥,求求你跟我去看看父親吧,我知道你討厭他,甚至恨他,但是他一直牽掛著你。”弱者總是讓人同情的,果然他這麼一說,大家對孟長溪露出了嫌惡的表情,父子沒有隔夜仇,做兒子的心怎麼能這麼狠。

    孟長溪歎口氣,“我無法原諒他,並不是因為他出軌,而是他不肯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大家震驚臉,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兒子恨你,活該!還沒有悔意,渣男啊!

    “算了,現在計較這些也沒意思,我跟你去。”

    孟長溪果然心地善良,大家紛紛這樣想,都這樣了還能不計前嫌的去看他父親。

    顧寧這一趟沒討到什麼好處,碰了一鼻子灰,還生了一肚子氣,本來他是要來羞辱孟長溪的,卻讓孟長溪反將了一軍,他不甘心!既然你敢去,我就讓你後悔走這一趟。

    顧格非住的是vip病房,他是急火攻心,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並不是很關心蘆薈膠賣不賣的出去,他最在意的,是又被孟思源壓了一頭。

    只有這個他最不能忍,他怎麼可以敗給孟思源呢,一個破落戶的兒子,被他壓在身下的男人,會生孩子的怪物!孟思源應該仰望他的不是嗎?!他怎麼敢踩在他的頭頂!

    顧格非也不知道在跟孟思源生氣,還是跟自己,病好了也不肯出院。孟長溪到的時候,他正在跟薛雲靜說話。

    看到孟長溪,顧格非稍稍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兒子會來看他,但是轉而一想,心下了然。想是來向他示好的,小孩子鬧矛盾,肯定早就後悔那樣跟他說話了。他畢竟是他的父親不是嗎,而且顧家這麼大的家業,有哪個能做到完全放得下的。

    顧格非在心裏哼了一聲,還算你小子識相!

    薛雲靜急忙起身,“你們談,我出去買點水果。”

    顧格非心情很好,“不用了,你好好坐著。”

    顧甯坐在薛雲靜身邊,顧格非並沒有出聲讓孟長溪坐,孟長溪就一直站著,過了一會,聽顧格非道:“虧你還記得我這個父親,顧甯不叫你,你是不是就真的等到我死了,才肯來看我一眼?!”

    孟長溪低著頭,好像真的有了悔意,顧格非看他這樣更加有底氣,“怎麼不說話,現在知道自己錯了?”

    孟長溪覺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內傷了,在一群奮力表演的小丑面前,看客不笑豈不是很不給面子。他抖著肩膀,在別人眼裏就像是在哭一樣。

    顧格非哼了一聲,決定點到即止,“行了,多大了還哭鼻子,你……”

    “哈哈哈哈哈……”孟長溪抬起頭,幾乎快笑的喘不上氣了。

    剛準備扮演一個慈祥的父親,顧格非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瞪著眼有些不知所措,這臭小子性格越來越怪異,他根本不知道拿他怎麼辦好,他氣急敗壞的吼道:“有什麼好笑的!”

    孟長溪擦擦笑出來的淚水,坐到沙發上,渾不在意的道:“表演我看完了,該說正事了吧,我很忙,沒時間在這裏看你演戲。”

    顧格非氣得臉色漲紅,猛地坐了起來,“你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孟思源就是教你這麼跟人說話的?!”

    孟長溪臉色倏地冷了下來,結滿了冰霜,變臉之快,讓顧格非措手不及。這個兒子的性格他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張冷氣嗖嗖的面孔,把他的底氣打散的一乾二淨。

    “我爸爸怎麼教我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姓顧,我姓孟,顧先生別不是老年癡呆提前了吧。”

    “你!”顧格非捂住胸口,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小畜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氣死人不償命啊!但他現在不能跟他翻臉,不僅不能給小畜生臉色看,還得好好供著他。顧格非氣得發抖,過了好一會才壓下心頭的惡氣,勉強平靜了下來。

    顧甯扶著顧格非,哀求道:“哥,父親只是嘴硬心軟,他其實很惦念你,我們心平氣和的談談不好嗎?”

    “是啊,長溪,是阿姨對不住你,你不要把怨氣出在你爸爸身上。”

    “你誰啊?”孟長溪輕輕地道:“什麼時候顧家的下人也可以替主子開口了。”

    薛雲靜手背爆出青筋,臉色青白交加,強忍住沒有失態,一旁的顧寧氣急:“哥,她是我媽媽,你就不能對她尊重點嗎?!”

    “不能。”

    “行了!”顧格非揮了揮手,“都別說了,長溪,我是你父親,這一點不會改變,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和你爸爸,父親現在想彌補可以嗎?”

    終於說到點子上了,顧格非這麼低聲下氣,定時對他有所求,他倒是想看看,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見孟長溪不說話,似是默許,顧格非有了點底氣,半晌歎了口氣,徐徐開口道:“我沒什麼別的能彌補你們父子倆,想來想去,也只有在生意上能給你們點幫助,現在做生意不容易,更何況,孟氏現在前景不甚樂觀,要想完全打開市場,沒有人拉一把是不行的。”

    他一張嘴,孟長溪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繞來繞去,原來是奔著蘆薈膠來了。

 第18章 【邱雲翰

    第十八章

    孟長溪覺得好笑,“所以呢?”

    顧格非看不出他在想寫什麼,但是說到做生意,他在孟長溪面前又重新恢復了自信,提起顧家,在榮城也是響噹噹的招牌。如果能有顧家鼎力相助,不說順風順水,穩步而上是肯定的。

    想到這裏,顧格非心中不免得意,高高在上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咳嗽了一聲,振作起來,“我能幫你的也不多,但是只要你按我說的做,孟家想要重新站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格非撂下這句話,等著孟長溪露出希冀的神情,以他的身份,給出這種承諾,聽在誰耳朵裏不像天上掉餡餅似的,可他等了半晌,也不見孟長溪出聲,這讓他覺得很下不來台,好歹問一問,他也好接著往下說啊。

    如果他主動開口,把好事給孟長溪送上門,未免也太犯賤。可是不說,他更不甘心,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怎麼可能打退堂鼓呢。

    孟長溪氣定神閑,等著顧格非出招,他在顧格非眼裏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顧格非覺得他好騙,容易指使,但是他偏偏不如他的願,讓他好好嘗嘗吃癟的滋味。

    顧格非一個大人被個小孩子為難住了,尋思了半天,找到了措辭,“這事還得你爸爸做主,我先跟你說說,你回去好好勸勸你爸爸,他恨我,但是為了家族生意,長溪你這麼大了應該分得清輕重。”

    “孟氏是個老牌子,現在大多數年輕人對它不甚熟悉,前段時間預售失敗我也有所耳聞,現在雖然暫時好了起來,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好歹我曾經也是孟家兒婿,孟老爺子對我多有照顧,現在我不做點什麼,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我有一個想法,顧孟在化妝品領域可以聯起手來,你們的蘆薈膠賣不出去,顧氏可以幫著帶動帶動,到時候,一旦新品出現滯銷或者其他情況,我們可以給你們宣傳推薦,甚至代售一部分。這樣以來,降低了不少風險,甚至可以達到共同盈利的目的。”

    這話說的真好聽,裏裏外外都不忘了強調顧家救世主的地位,好像你顧格非在這上面一點便宜不占似的,把自己塑造的光輝偉大,實在是令人作嘔。本性早就暴露了你的險惡用心,既然這樣,那賣不出去的時候你在哪,現在蘆薈膠火了起來,才想起來‘幫忙’,就你聰明。

    “這事你應該去跟公司談,我爸爸也做不了主。”

    顧格非氣短,這根本是條死路好不好,孟世培不會允許他踏進孟氏大門一步,所以他才找上了孟長溪。這個兒子是孟思源的寶貝疙瘩,只要孟長溪上點心,多勸勸孟思源,就有希望。

    “將來整個孟氏就是你的,你多少也要有個打算,我們合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是你父親,還能騙你不成。”

    睜著眼睛說瞎話!孟長溪一刻也忍不下去了,他站了起來,冷眼看著病床上的顧格非,“我只有一個爸爸,孟思源,顧先生你記性這麼不好,是不是忘了吃藥?”

    “孟長溪!”顧格非將床拍的咚咚響,他是厭惡這個兒子,但是當他試圖反抗他的時候,他不容許,“我是為了你好!”

    “是為了你自己吧,我已經十六歲了,有自己的判斷力,你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跟在你身後,企圖得到你注意的小男孩?大病一場,使我明白了太多事,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將爸爸從你手裏解脫出來。你。”孟長溪面無表情,像在陳述某種事實,“就是個渣渣。”

    “站住!”顧格非七竅生煙,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氣急敗壞的大吼:“你不要後悔,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機會是我自己創造的,你的施捨我才不稀罕。”孟長溪視線從三人身上掃過,“孟家會重新站起來,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他輕輕地笑起來,“顧先生眼下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孟長溪甩上門,聽到身後傳來顧格非暴怒的聲音,爽快極了,胸中暢快無比。顧寧來找他的時候,他就知道准沒好事,果不其然,居然在打蘆薈膠的主意,這麼明目張膽的想白佔便宜,根本沒把孟家放在眼裏。

    他不爽,他決定讓顧格非更不爽,咚!裏面傳來巨大的聲響,孟長溪挑起嘴角,心情甚好的出了醫院的大門,對面有人抱著一束花,手裏拎著大小禮盒,急匆匆的從他身邊跑了過去,孟長溪無意掃了一眼,半晌猛地頓住腳步,向後看去,可惜那人已經走遠了。

    那是一個俊秀的少年,比他高點,跟他差不多大,五官長得不錯,尤其是一雙深情的眼睛,讓人過目難忘,長大之後,更加惑人。他不會認錯的,畢竟相處了那麼多年,那張臉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想忘也忘不了。

    邱雲翰,三個字從孟長溪舌尖滾過,仿佛過了好久,又好像就在昨天,到底是命運弄人,他們還是碰上了。孟長溪好一會才從回憶中抽身而出,平靜下來,眼中晦暗消失乾淨。又恢復了純粹的少年模樣,他自嘲的笑了笑,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臭小子!翅膀硬了!”顧格非好半天也平息不了怒氣,頭疼的靠在床上。

    “父親,那這事就這麼算了?”他可看不下去孟長溪囂張的樣子,顧寧恨恨,他就不相信顧格非上陣,還對付不了孟長溪這個高中生。

    “那你說怎麼辦?!”顧格非氣急。

    “軟不得不行,我們可以來硬的。父親,我這也是為了哥好。”顧甯永遠不忘了維持自己的乖孩子形象,說之前先把自己摘出去,他接著道:“現在孟家勢頭好,你上趕著要幫他,人家自然不領情,但是萬一遇到點棘手的事,你再出手,哥一定會感激你的。”

    顧格非浸淫商場多年,整人的手段沒有一百也有八千,什麼手段沒見過,顧寧稍稍一提醒,他就明白了。他沉默了一陣,腦子過了幾種辦法,最後點點頭,“你讓我好好想想。”

    顧寧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顧格非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不用再說什麼。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薛雲靜出去看了看,回來對顧格非道:“邱家又來人了,你要不要見見?”

    顧格非被孟長溪氣了一頓,沒心情見客,他隨口問了問,“誰啊?”

    “邱雲翰,邱家少爺,跟顧寧一般大。”

    “就說我睡了,讓他回去吧。”顧格非不耐煩的閉上眼,這兩天邱家三天兩頭的往他這裏跑,試探合作意向。他就算跟孟家分道揚鑣了,也輪不到邱家來插上一腳,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分量。

    孟長溪這兩天沒有見到葉景榮,池唐也不知道他二哥去哪了,以前每天都被名車接著上下學,池唐都上癮了,這兩天只能去擠公交,一時間從天堂跌到地獄,頹的他吃飯都多吃了好幾碗。

    孟長溪下了公交,不遠處黑子就在等著他,看見他下車,撒歡地跑過來。圍著孟長溪嗅了嗅,太好了,沒有聞到那個男人的氣味,黑子搖著尾巴,滿足的跟在孟長溪身後回了家。

    孟長溪這兩天都住在姜遊這裏,因為快到滿月,他實在無法安心的待在家裏,萬一被孟思源或者其他人碰見,無從解釋。而且,很有可能飼主就在榮城,滿月之日,是兩人聯繫最緊密的時候,如果被飼主找到他,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只能躲到姜遊這裏。

    “今天怎麼沒看見葉少爺。”

    “大概回金京老家了吧。”

    姜遊若有所思,轉而問道:“那天的感覺還有再出現嗎?”

    孟長溪搖了搖頭,“沒有,也許飼主離開榮城了。”

    姜遊聽後卻不覺得輕鬆,反而心裏更加憂慮,什麼也沒有也許才是最可怕的。那天,不是滿月,孟長溪卻出現異常,這說明飼主已經感覺到了他,爐鼎的氣息對飼主來說就像是最強烈的毒品,嘗過之後再也無法捨棄。這個城市對他來說是天堂,他不會那麼輕易離開的。

    可孟長溪卻沒有再受到影響,這不是很奇怪嗎?

    姜遊不放棄的問道:“你和葉景榮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一點點都沒有嗎?”

    孟長溪回憶了一下,他只覺得待在葉景榮身邊很舒服,難道這也算嗎?“你覺得葉景榮是飼主?可是你不是說……”

    “是這樣沒錯。”姜遊打斷他,“但萬事總有例外不是嗎,小心點總沒錯的,算了,我們不說他了,先想想滿月怎麼讓飼主的狗鼻子失靈!”

    孟長溪沉思下來,眼中有了一絲凝重。

    另一邊的葉二少突然猛地打了個噴嚏,耳朵尖發熱,他摸了摸額頭沒有發燒的跡象,難道是小爐鼎在想他?葉景榮看著手機裏只有一個側臉的孟長溪,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擁抱你呢。

 第19章 【出事了

    第十九章

    邱雲翰將手裏的花束和禮盒通通扔進了垃圾桶裏,推開包間的門,裏面傳來吵鬧的音樂聲,他找了個沙發坐下,有人靠過來,笑道:“見到顧格非了嗎?”

    邱雲翰仰頭灌了一口啤酒,搖了搖頭,“一直不肯露面。”

    “呵,真是好大的架子,顧家老爺子當家的時候也沒有他能擺譜,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邱雲翰煩躁的搓了把臉,抱臂靠著沙發,雙眉蹙起一道深痕。邱家子孫眾多,他有一堆哥哥姐姐叔叔伯伯,想要在這些人裏脫穎而出,就要有個強大的盟友。想來想去他把主意打到了顧家身上。算起來他還要叫顧格非一聲叔叔,他記得這點關係,可人家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難道就這麼放棄了?他不甘心。

    “別洩氣嘛。”身邊的好友挑了挑眉,“大的啃不動,不是還有小的嘛。”

    邱雲翰猛的轉頭,“你的意思是?”

    “顧格非有兩兒一女,之前離婚的時候,大兒子跟著孟思源走了,女的我們暫且不提,她對你沒有多大用處,將來嫁了人就跟家裏沒關係了。剩下兩個兒子,你可以從這裏使使勁,比去求顧格非有用多了。”

    對啊,邱雲翰恍然大悟,曲線救國也是個不錯的方法,雖然見效慢,但是受益無窮。如果他做了顧家的兒婿,顧格非就算不把他放在眼裏,也得看在兒子的份上對他多加照顧,有了這個後盾,他不信自己爭不過其他人。

    “我只聽說他有一個獨子……”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三逼宮上位,現在這個顧家二少才是潛力股,叫顧甯,在榮城一高上學,老大也在那裏。”

    邱雲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榮城一高……”

    孟長溪早晨起來的時候眼皮直跳,心神有些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可能跟他現在的狀態有關係,滿月之日快到,他能感覺得到身體裏潛伏的躁動,不安。

    果然一進校門,就遇到了煩心事,孟長溪碰上了許久不見的盧胖胖,孟長溪不想看見他,見一次就想打一次。盧胖胖都恢復好了,本來也沒有多大的事,請了幾天假又肥了一圈,他也知道孟長溪不喜歡他,但還是厚著臉皮蹭了過去。

    “孟,孟哥。”

    盧胖胖一開口把孟長溪雷的渾身難受,“你在跟我說話嗎?”

    盧胖胖猛點頭,“孟哥,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同學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孟長溪懶得跟他墨蹟,“你有話說話,沒事就滾蛋。”

    “孟哥。”盧胖胖快哭了,顛著一身肥肉追上孟長溪的腳步,他也不想跟孟長溪墨蹟,但是人手裏攥著他的把柄,他就得好話哄著人家,天知道他還比孟長溪大一歲呢!“孟哥,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這件事是我的錯,把你踢出壕派也是我不對,這樣你看行不行,我再擠出來一個名額,把你拉進去。”

    盧胖胖想來想去,拋出這個條件,孟長溪應該能消氣了吧。

    “我對你們那個小團體沒興趣,壕派這個名誰給你們起的,真土。”

    這可真是個難伺候的主tt,盧胖胖亦步亦趨,快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最後咬咬牙,立誓一般道:“孟哥,你收我做小弟吧,以後有什麼事,你跟我吱一聲就行!”

    孟長溪笑了,上下掃視著這一身肥膘,盧胖胖人蠢,沒事就喜歡恃強淩弱,見風使舵,但也不是一點可取之處也沒有,收個跑腿小弟什麼的,以後辦個事也方便。

    孟長溪打量了他半天,就在盧胖胖忍不住的時候,輕飄飄的道:“看你表現了。”

    盧胖胖如蒙大赦,他還以為小惡魔在想法子整他呢,聽孟長溪松了口,趕緊道:“那你先忙,有事記得叫我。”

    盧胖胖一溜煙的跑了,孟長溪眼皮跳的更厲害,剛進教室坐下,就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一會,噪音源頭就到了他所在的教室門口,一個中年婦女叉腰站定,朝著教室裏喊道:“誰是孟長溪,給我出來!”

    乖乖,原來在這裏等著他,孟長溪頭疼的舒口氣,從容不迫的坐好,“找我有什麼事?”

    那女人兇狠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樣,“你就是孟長溪?!好好,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大家都在看熱鬧,老師和校長趕過來想勸解兩句,被那女人帶來的人手攔在了人群外。他要是不出去,今天這事肯定沒完沒了了。

    走廊裏塞滿了人,只在門口留下了一塊地方,女人身邊還站著一個穿校服的女生,哭哭啼啼,臉上淌滿了淚水,但是卻不敢用手去碰。孟長溪蹙了下眉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女孩臉色紅腫,上面還有大大小小的青春痘,樣子看著非常滲人。

    那女人氣勢兇猛,把身後正在哭的女孩推到前面,指著孟長溪道:“你爸爸是孟氏老闆吧,我找不著他,我找你也行!你看看,我女兒用了你們的蘆薈膠,成了這幅鬼樣子,這不是毀容了嗎!你讓她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怪不得眼皮跳的這麼厲害,孟長溪在心裏歎口氣。他再仔細看這女孩,皮膚紅腫,眼睛都快擠得看不見了,有的地方可能被撓過,痘痘破皮,膿水結痂。他還從來沒見過,用了蘆薈膠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更何況,新品經過嚴格檢測程式,不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況。

    “這種情況你找我沒有用,你應該找孟氏負責人做調解,或者直接投訴報警。”

    孟長溪從容無畏的態度讓女人非常惱火,她蹦躂的歡快,少年卻像是看猴戲似的鎮定自若,簡直是豈有此理!“我就找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奸商,一出事肯定跑的比誰都快!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你要不給我個說法,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想要什麼說法?”孟長溪眼神冷了下來,躲在人群裏看熱鬧的盧胖胖一看見他露出這種神色,就知道要出事,這女的真是瞎了眼,找誰不好,偏要找小惡魔的晦氣,這不是自個往死路上走嗎!

    “賠錢!直到我女兒把臉治好。”

    孟長溪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那女的一瞪眼,“你笑什麼!”

    “孟氏的所有化妝品全都經過嚴格檢測,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你說是用的我們的化妝品,我就要相信嗎?這裏有不少同學都用過孟氏蘆薈膠,怎麼一點事沒有?捏造事實,刻意誹謗,詆毀孟氏聲譽,我們可以告你的大媽。”

    孟長溪話一出口,有不少同學都紛紛附和,他們都用過這款蘆薈膠,不僅一點事沒有,滿臉的痘痘也消失得一乾二淨,這女的空口無憑,不得不讓人懷疑,是故意來找事的。

    那女的聽孟長溪這麼說,有一瞬間的遲疑,眼中閃過慌亂之色,顯然是害怕了,但她很快又鎮定下來,從包裏掏出了一瓶蘆薈膠,向周圍人展示,“大家看看,這是孟氏的牌子吧,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我都留著。”

    她說著說著,變了策略,滿臉的兇惡消失,痛苦的抽泣起來,“本來是買來給女兒祛痘的,但是一抹上就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害的!誰能想到那麼貴的價格買來的卻是□□啊!”

    她把女孩的臉面對著大家,“你們看看我女兒,一張臉就這麼毀了,以後還怎麼嫁人,我們無權無勢,只能靠大家的正義來給我們做主了!”

    人總是同情弱者,立時便有人站在了她這邊,在兩人的哭聲中,看孟長溪的眼光已經產生了變化,紛紛對母女倆低聲安慰,剛才還認為兩人無理取鬧的,現在已經把矛頭對準了孟長溪。

    形勢對孟長溪很不利,如果他今天不給出個說法,事情恐怕很難了了。他也必須給出個說法,剛才他就看得清楚,這女的一聽說他要告她,立馬就害怕了,這說明她很沒有底氣。出了事不去找公司,偏偏來找他,一般人怎麼可能知道他姓甚名誰,是何身份,這明顯是有預謀啊。

    “你女兒抹的就是這瓶蘆薈膠?”

    女人轉身看著孟長溪,恨道:“就是這瓶,一抹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孟長溪伸手,“拿來我看看。”

    “你想幹嘛?”女人警惕的抱著瓶子,以為孟長溪想要毀滅證據。

    “你不是說這瓶蘆薈膠有問題嗎?”

    女人梗著脖子,“對。”

    “如果我能證明它沒有問題呢?”

    “不可能!”女人瞪眼,有一瞬間的不安,但是很快又挺直了腰板,她再確信不過了,這瓶蘆薈膠誰抹上都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孟長溪眼神直直的釘住了女人的目光,眼中浸滿冰冷。女人被他盯得手腳發麻,後背猛地騰起一層虛汗,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怎麼會有這麼驚人的氣勢!她氣息急促,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了沒有後退。

    孟長溪微微笑起來,“把它給我,我親自證明給大家看看,如果我抹上這瓶蘆薈膠沒問題,你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大家都露出震驚的表情,拿自己的臉實驗,這是多麼有勇氣啊!看著孟長溪精緻的臉蛋,大家都有些不忍。好好地非要把人逼到這個地步,這女人心腸可真狠,莫不是別人雇來找事的吧!

    那女人也一臉不可置信,來的時候,可沒人跟她說還有這一出啊!現在該怎麼辦,她心神不定,自己如今是騎虎難下,不走也得走了!

    她深吸口氣,又覺得沒什麼可怕的,行!你要試那就試吧,臉毀了可別來找我!

    “好!一言為定,如果你用了沒問題,我跪在你們孟氏門口公開道歉!”發狠誰不會,反正最後也是我贏!

    孟長溪哼笑,接過女人手裏的蘆薈膠,“道歉是必須的,你不僅要道歉,還會接到一封律師函,我們法庭上見。”

    女人眼皮跳起來,心臟咚咚直跳。

    “有誰願意給我做個人證。”孟長溪掃向全場,沈菡第一個站了出來,她甚至想代替孟長溪試用,過了一會,盧胖胖也站了出來,他心裏有苦難言,剛剛孟長溪可是用眼神狠狠地刮了他一頓,他不願意也得上,只希望孟長溪最後不要輸得太慘。

    有了證人,孟長溪打開蘆薈膠蓋子,聞了聞,接著用指肚挑起一些,笑眯眯的抹在了臉上。

 第20章 【力挽狂瀾

    第二十章

    這個蘆薈膠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顏色也不是很清透,手感非常黏膩,孟長溪敢肯定這裏面摻了什麼東西。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所有人都在看著孟長溪的臉,有好奇的,有擔心的,還有幸災樂禍的,他們盯著那根骨肉均亭的手指,看它一圈圈將那塊膏體塗抹均勻,底下的皮膚透出細膩的光澤來,幾乎要屏氣凝神了。

    女人心裏哼了一聲,她等著看孟長溪出醜,這蘆薈膠什麼成分她最清楚不過了,她保證孟長溪搽上過不了五分鐘,就會後悔自己魯莽的舉動。

    小男孩就是喜歡逞強!

    大家視線都聚焦在孟長溪臉上,一分鐘,兩分鐘……直到十分鐘後上課鈴打響,孟長溪的臉皮還是好好的,還是什麼變化也沒有嘛!不是說搽上去就毀容嗎?怎麼過了這麼長時間還是什麼動靜也沒有?

    那女人也漸漸著急了,心神不定的攥著手,緊緊地盯著孟長溪的臉皮,不可能啊,這東西的效果她可是親眼看見的,抹上去不到一分鐘皮膚就開始腫起來了。怎麼到了他臉上,就沒用了呢?!

    時間在一點點增加,女人也越來越焦急,孟長溪依舊什麼事也沒有,這讓她幾乎要崩潰了。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我怎麼看這女的像故意來搗亂的?”

    “就是,這款蘆薈膠我用了兩瓶了,效果很好啊,一點副作用也沒有。”

    “她就是別人雇來找事的,這種事太常見了,肯定是對手對手公司從中作梗。”

    “……”

    “怎麼樣。”孟長溪對上女人驚慌的視線,笑意不減,“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女人看著他光滑的臉蛋,瞪大了眼珠子也找不到一點紅腫的跡象,震驚的物無以復加,她身邊的女孩也害怕了,拽了她一把,壓低聲音道:“媽,我看還是算了吧。”

    女人一把甩開她的手,上前想把蘆薈膠搶走,“不可能,這裏面明明……”

    孟長溪自然不能讓她得手,女人撲了個空,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周圍的人嫌惡地躲開老遠,他們到了此時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話,也白長這麼大了。這明顯就是栽贓陷害,還是用的最無腦的手段,拿著蘆薈膠就敢說瞎話,好歹你也事先做點準備,現在露出這種陰謀敗露的嘴臉,太難看了。

    “明明什麼……”孟長溪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逼視著她,眼裏的陰冷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刀,淩遲著女人的神智,將她逼到了懸崖邊上,然後,一腳踹下去。

    女人慌亂地搖著頭,極近的面對著少年的面孔,讓她產生無論可逃的壓抑感。這真是一張好看的臉,無處不精緻,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味,可是,美好的事物總是暗藏著危險,就像眼前的少年,漂亮的笑容裏藏著毒。

    “我,我……”她能說什麼,她什麼都不能說,她怎麼可能明目張膽的告訴大家,蘆薈膠被動了手腳,這不是找死嗎!

    所以只能啞巴吞黃連,自個受著。

    孟長溪笑了,看著這個女人吃癟的樣子,心情愉悅極了,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我知道肯定是有人指使你的,你只是花錢辦事。”

    女人眼神一亮,難道少年打算原諒她嗎?她立馬點頭,期待的看著少年,近乎祈求,好像剛才滿臉惡意的人不是她。

    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孟長溪輕輕道:“可是我不會放過你的。”

    孟長溪站起來,俯視著她,看著女人眼中的絕望和恨意,義正言辭道:“大家都可以作證,孟氏的蘆薈膠沒有任何問題,我希望你說到做到,還孟氏一個清白!”

    大家也都幫腔,女人和女孩驚慌失措,道歉還好說,可是她們不想坐牢啊。要還也是背後指使他們的人去還,不關她們的事!

    多行不義必自斃,直到她們被校長領來的幾個員警帶走,他們還不敢相信,居然栽在了一個少年手裏。

    盧胖胖幾乎要給孟長溪跪了,就是他們壕派的老大也沒有這位乾脆果斷啊!那氣勢,那眼神,他當時腦殘才去找孟長溪麻煩,幸好現在補救還來得及,今後他要堅定不移的追隨著孟哥的步伐。

    孟長溪將蘆薈膠收了起來,沈菡擔心道:“你真的沒事嗎?”

    身上冰冷的氣息瞬間冰雪消融,孟長溪笑道:“我沒事,謝謝你替我作證。”

    男神的笑容如一縷春風掃過心間,沈菡心裏激動不已,她暗暗將喜歡的情緒壓下去,少年很近,卻又很遠,他對對她好的人加倍好,但是卻不容易走進他的心間。不過這樣,她也很高興了,能在他身邊就好。

    “孟哥,要不要我找幾個人去教訓教訓那女的?”盧胖胖趕緊找機會討好孟長溪。

    “教訓倒是不用了,你去問問她,是誰指使她這麼幹的。”

    “好,我知道了!”盧胖胖顛顛跑了。

    人群中的顧寧暗道一聲糟糕,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他沒有等到放學,中途請了假,出了校門便有一輛車把他接走。

    顧甯上了車,立刻質問開車的男人,“你怎麼搞的?!你給那女人的根本就不是摻了東西的蘆薈膠!”

    開車的男人身形健碩,剃著幹練的平頭,左眼角下麵有一道月牙形的傷疤,“不可能,我親手給她的,不可能出錯。”

    “可是他用了完全沒事啊!你怎麼解釋?!”

    男人也想不明白,“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我的問題。”

    面對男人的一根筋,顧甯簡直暴躁不已,他氣憤的捶了一下車門,“我父親雇你可是給了你十倍的薪水,你好歹也拿出點能耐來吧,下次再把事情搞砸了,直接給我捲舖蓋走人!”

    男人眉目緊鎖,簡練的說話風格,端正的坐姿,和狠厲的氣勢,證明了他並不簡單的來歷。他也沒有將顧寧的話放在心裏,而是專心的尋思了起來。他製造的東西絕對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用的人了。

    背後主使顧格非還不知道事情搞砸了,一門心思的躺在病房裏想著到時候怎麼羞辱孟思源,等孟思源求上門的時候,他應該如何光芒萬丈的將這個男人踩在腳下。可這美夢剛做了一半,就被人戳破了。

    “你說什麼,搞砸了?!”

    顧寧也很鬱悶,“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龍見說他配的藥沒有問題。”

    顧格非氣悶,“誰讓你們逼他抹的?都告訴你目標是孟氏,你們幹嘛去找他麻煩!”

    “是他自己要這麼做的。”顧寧也很委屈,本來計畫得好好的,誰也沒想到孟長溪來了這麼一手,力挽狂瀾,一個浪頭,把他們打水裏了。

    顧格非氣的猛翻白眼,“這麼點事都做不好,我以後還怎麼指望你。”

    顧寧咬牙,心裏很不服氣,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道:“父親,那對母女被抓走了,孟氏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我怕他們從中打聽出點什麼……”

    “廢物!都是廢物!”顧格非這下病也裝不下去了,火速出了院,收拾自己惹出來的爛攤子。

    孟長溪脫了衣服,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身體。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細膩光潔,已經沒有那種奇怪的味道了。

    但是,身體卻蒙了一層灰突突的薄膜,他輕輕地在皮膚上揩了一把,拇指肚上沾了一層細灰,味道非常難聞,跟白天那個蘆薈膠一樣的味道。

    他慢慢的笑了,自己的身體果然有著這種奇異的能力,能夠排除身體內的毒素,如果不是這一點,他恐怕現在跟那個女孩一樣,滿臉紅腫,不能見人了。

    謝謝你,孟長溪對自己的身體說。

    那頭,盧胖胖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把消息送了過來,不過也沒打聽出什麼有用的內=幕。那對母女確實是被指使的沒錯,但是她們並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只由一個中間人傳話。

    她們的目的就是儘量造大聲勢,搞臭孟氏的名聲,把蘆薈膠致人毀容的事情,宣揚人盡皆知。這種商業性的報復行為太常見了,也不能一下子確定是誰幹的,但是倒是有一點引起了孟長溪的注意。

    那對母女知道的事情不多,唯一瞭解點的就是那個中間人,據她們描述,此男子十分高大,帶著鴨舌帽,長什麼樣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有一個很明顯的標記,在他的右眼下面有一道傷疤,形狀像個月牙。

    月牙形狀的傷疤……孟長溪對這個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想了半天,當腦海中劃過顧格非的影子時,他終於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他並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顧格非叫他阿龍。

    這人是顧格非暗中養的一員猛將,隱秘的事情都歸他做,孟長溪見過他幾次,並沒有跟他打過交道。之所以對這個月牙傷疤記憶深刻,是因為顧格非拿這個嚇唬過他,說是阿龍殺過人的標誌。

    孟長溪哼笑,他倒是誰,原來是顧格非暗中使壞!

    他正想的入神,一道身影撲了過來,池唐咋咋呼呼道:“我聽說又有人找你麻煩?!誰啊,怎麼偏偏趕在我請假的時候來找你,你告訴我是誰,我揍他去!”

    孟長溪把他從身上扯下來,“交給員警叔叔解決吧。”

    池唐不放心的追問道:“真沒事?”他仔細的打量著孟長溪的臉,“我聽說他們想毀你容,是不是真的?”

    孟長溪笑了,“沒這事,我臉這不是好好的嘛。”

    池唐好好地看了個遍,見孟長溪沒事,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昨天回去參加姥爺的生日宴會,聽見大人們在商量著二哥的婚事,說不定,這些欺負孟長溪的人就是姥爺派來的,他們知道二哥喜歡這個男孩,想要拆散他們。

    對!池唐腦海裏將這些狗血的情節過了一遍,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可信!糟了,他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二哥!

    葉景榮這兩天埋頭工作,儘量不去想孟長溪的事,他每天十點下班,回家後還要做五百個俯臥撐,三百個仰臥起坐,累到大汗淋漓,洗個澡很快就能入睡,這樣就不會想他的小爐鼎想的睡不著覺了。

    因為滿月快到,他的思緒有些不受控制。

    手機嗡嗡作響,一看是池唐來點,葉景榮很快接了起來。

    “二哥,我有事要跟你彙報!”

    希望是關於那個人的,“說吧。”

    “二哥,你未來老婆讓人欺負了!”

    葉景榮立馬會意,他對這個稱呼極其的滿意,但是很快又擔心道:“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點。”

    池唐最擅長誇大事實,他手舞足蹈,“我跟你說,我昨天不在,今天來的時候才聽說,有兩個人想毀溪溪的容!差點就得手了!”

    “真的!?”葉景榮濃眉緊蹙,“誰幹的?”

    “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葉景榮看了一眼日期,今天正好是滿月。

    手機那頭很長時間沒有聲響,池唐還以為葉景榮掛斷了,剛要提醒一聲,就聽那頭道:“我這就過去,等我。”

 第21章 【滿月

    第二十一章

    葉景榮拿起外套,看了一眼手錶,離滿月還有幾個小時,他去看一眼求個安心就行,應該還有時間趕回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陪在孟長溪身邊,但是偏偏今天不行。

    可惡!

    孟長溪坐在窗邊,看著太陽一點點下沉,餘暉將天邊染成橘紅,那紅色看著他有些眼暈,他移開目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總覺得有些心緒不寧。

    今天是滿月,還有幾個小時他又要經歷一遍那種難以言喻的煎熬,想想就覺得很煩,但是一想到薑遊說的話,孟長溪又覺得舒暢了幾分。姜遊告訴他,飼主所承受的煎熬比他還要難以忍受,孟長溪嘿嘿的笑,還有比他更苦逼的人,他就放心了。

    很快放學鈴打響,孟長溪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往外沖,他想要趕緊回到姜遊那裏,待在那,他才會有安全感。飼主說不定就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潛伏著,像一隻饑=渴的野獸,等待著捕獲他。

    孟長溪不喜歡捕獲這個詞,但這卻是事實,坑爹的事實。

    池唐追上孟長溪,一把拉住他的手,喘得有些急,“走那麼快幹什麼,等等我。”

    “你有事?”孟長溪看了一眼時間,他可沒時間跟池唐磨蹭。

    池唐笑嘻嘻搭上孟長溪肩膀,“你再等一會,有人來接我們。”

    “誰啊,你二哥嗎?”

    池唐雙眼一亮,溪溪第一個就想到了他二哥,這是不是說明嗯嗯,有那麼點意思啊,“你怎麼知道,他聽說你出事了,想要過來看看你,好歹你叫他一聲哥,他很擔心你。”

    聽池唐這麼說,孟長溪挺意外的,他和葉景榮也不過泛泛之交。聽說他出事,就趕過來,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但是最後他還是決定等等,這個情不能不領。

    顧格非遠遠地就看到站在路邊的孟長溪,他現在根本不想看見這個兒子,但是又不得不跑這一趟。因為事情搞砸,惹怒了孟思源,孟氏已經放出狠話,不找到幕後的主使不甘休。孟思源很少生氣,但是生氣起來非常可怕,那股子執著勁誰也比不了。

    他也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曝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想來想去,他只能來找孟長溪探探口風,順便給點好處拉攏一下,讓孟氏轉移視線,不再在這件事上做糾纏。

    “長溪。”顧格非放下車窗,努力露出一個和善的表情。

    孟長溪現在很不想看到這張欠揍的臉,他還沒等去找顧格非算賬,他倒自己找上門來了,果然皮癢。

    孟長溪不理他,顧格非也不洩氣,好聲好氣道:“上車,父親有話跟你說。”

    周圍放學的同學紛紛好奇地看過來,孟長溪可不想被當成跟父親鬧彆扭的叛逆少年,“在這說吧。”

    顧格非歎口氣,“鬧什麼彆扭,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上車。”

    孟長溪彎腰湊近,“我沒那個閒工夫跟你鬧彆扭,你愛說不說。”

    顧格非氣悶,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忍氣吞聲,跟龍見使了個眼色。龍見會意,下了車,高大健壯的身體非常具有壓迫感,他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無聲的逼迫著眼前這個少年,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少年異常的鎮定,沒有露出一絲一毫懼怕的神色。

    龍見心裏微微訝異,仔細的打量起了孟長溪,就是這個人,用了加了料的蘆薈膠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太不正常了。

    顧格非對於孟長溪的拒不合作,終於感到不耐煩,他對著池唐抬抬下巴,“那是你朋友?”

    孟長溪臉色冷了下來。

    顧格非挑了下眉,“我是你父親,想和你說會話有那麼困難嗎?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孤單,和你朋友一起來吧,我請你們吃飯。”

    老傢伙還挺會耍賤招的,居然拿池唐威脅他。大庭廣眾,他不想上車,顧格非也拿他沒辦法,但是孟長溪不想牽連上池唐。

    池唐眼睜睜的看著車子開走,束手無策啊,那是人家父親,他沒有理由阻止啊。二哥啊二哥,你為什麼就不能快點,這下好了,未來老婆讓人“劫走”了,這你可不能怪我。

    “長溪,我聽說最近有人找你麻煩?”

    好一個明知故問,孟長溪看了眼表,“顧先生消息很靈通嘛。”

    顧格非對他的冷嘲熱諷也不在意,一臉關切道:“你沒事吧?”

    孟長溪看著他,“我沒事,但是找我麻煩的可攤上大事了。”

    顧格非表情變了一瞬,又裝做若無其事的道:“這可能就是個誤會,再糾纏下去就沒意思了,還會讓外界覺得孟氏小題大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蘆薈膠的生意。”

    孟長溪歎口氣,“這事我爸爸說的算,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不弄個水落石出他不會放棄的。”

    顧格非心裏一緊,是了,孟思源就是這麼個臭脾氣,還真難搞!他口氣有些微急躁,“那你去勸勸他嘛。”

    孟長溪哼笑,“你怎麼不親自去,說不定我爸爸會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放你一馬。”

    顧格非猛地瞪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還用我提醒你?”

    “你!”顧格非氣短,“我做什麼了?你怎麼逮著人就咬,我這不都是……”

    “為了你好。”孟長溪接上,“你這好我可承受不起,今天能逼我毀容,下次就直接要我命了吧!”

    顧格非大驚,眼神躲閃,“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孟長溪懶得再跟他浪費口水,喝道:“我要下車!”

    龍見沒有顧格非的命令自然不會放孟長溪下車,車子筆直向前躥去,沒有減速的跡象。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夜晚拉開帷幕,夜空中,緩緩的升起了皎潔的月亮,它又圓又亮,再過幾個小時,將達到一個月中最圓的時刻,那時,孟長溪的症狀將徹底爆發。

    而現在他已經感覺身體開始變化,心臟的悸動一陣緊過一陣,體內的寒氣開始順著經脈慢慢的擴散至四肢百骸,他很冷,也很害怕,他不想在別人面前暴露這些秘密,尤其這個人還是顧格非,他最討厭的男人。

    可是身體的變化不是他能制止的,無力感充斥著身體,他緊緊地攥著手,控制著自己不縮成一團,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

    “停車!我讓你停車!”孟長溪再一次大喊,近乎嘶吼。

    顧格非這時候終於發現孟長溪有些不對勁,他渾身都在發抖,緊緊地靠著車門,像是一隻張開刺的刺蝟,防備的看著他,嘴唇蒼白。

    “你怎麼了?”小惡魔那麼頑強,不可能是被他嚇得。

    “下車。”孟長溪已經有力無氣,呼吸急促,精緻的臉蛋在月光的籠罩下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顧格非也有些害怕,他就問了兩句話,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看樣子像是心臟病發作,這事真是越弄越麻煩了。

    這時卻聽龍見道:“老闆,後面有車跟著我們。”

    顧格非向後看去,一輛銀灰色的卡宴極快的靠了上來,與他們並駕齊驅,車裏的男人對他們做了一個停車的手勢,眉目淩厲,像是一頭正在隱忍怒氣的獅子。

    龍見蹙眉,向顧格非請示,“老闆?”

    顧格非並不認識葉景榮,但是也被對方的氣勢震住,正不知道怎麼辦好的時候,前方紅燈,所有車都停了下來。卡宴車的主人打開車門,大步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龍見看了顧格非一眼,緩緩地放下了車窗。

    就在此時,龍見只覺得眼前一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抓住他的衣領,手往回收,狠狠地將他的腦袋撞在了車門上,咚的一聲悶響,又狠又准。

    男人打開車門,動作一氣呵成,一把接住了軟綿綿的孟長溪,將他抱了起來。

    顧格非瞠目結舌,渾身僵硬的目睹著男人離開,連個聲音都沒敢發出。龍見那是多快的身手啊,居然還有人比他更快,簡直不可思議!

    葉景榮將孟長溪抱上車,短短的距離,他就開始渾身冒汗。

    孟長溪陷落在真皮座椅裏,蜷縮成一團,像是一隻貪睡的小貓,無意識的口申口令著,牙齒冷得咯咯作響。

    少年回到了他的身邊,葉景榮才有了踏實的感覺,一顆心終於回歸原位。

    當他趕到學校的時候,知道孟長溪被人接走,感覺非常不安。那種感覺很強烈,比那天孟長溪被群毆時還要難以忍受。他知道他的爐鼎在呼喚他,他需要他,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追了上來,將少年奪了回來。

    他是屬於他的,只有他能看見孟長溪此時的樣子,可是,這也是一種難過的煎熬,因為他的小爐鼎還沒有成年,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他不能碰他。

    葉景榮將車開到了他在市中心的公寓,孟長溪這時已經失去了意識,緊緊地閉著眼,他渾身冰冷,明明很冷,卻在流汗,在靠近一個溫暖的懷抱時,立刻纏了上去。

 第22章 【不眠之夜

    第二十二章

    孟長溪雙手雙腳纏了上去,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猛往葉景榮懷裏鑽,鑽啊鑽,他要鑽到最溫暖的地方。

    這溫暖驅逐了他體內的寒意,將他從極寒之地拉了出來,猶如墜入了一池溫水裏。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他的身體。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很舒服,肆意的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暖,一步也不想遠離。

    這可苦了葉二少,小爐鼎投懷送抱他當然求之不得,可是能看不能吃,這就像是在一個極度乾渴的人面前放了一杯水,卻不讓他喝一樣。現在孟長溪每靠近他一分,他的煎熬都在翻倍,可這煎熬也是甜蜜的,就算是飲鴆止渴,他也喝得痛快。

    葉景榮抱著孟長溪上了樓,少年還穿著校服,淺藍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因為掙扎露出了消瘦的鎖骨。葉景榮深吸了口氣,將目光從上面拔了出來,不敢再看一眼,他突然有了深深地罪惡感,對方還是個高中生,他怎麼能對未成年抱有那種想法呢。

    可是腦子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方寸之地便讓他亂了手腳,尤其,隔著布料,少年的體溫不斷傳遞過來,那樣熱切,渴盼,火一般的燒灼著他的皮膚,葉景榮深深歎息一聲,今天,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關門開燈,葉景榮單手給少年脫了鞋,連襪子一起脫了下來,白淨的腳丫子晃得他有些眼暈,胖乎乎的腳趾一個挨一個,因為沒有了束縛,孟長溪舒服的口申口令了一聲,縮啊縮,想把雙腳也收進這溫暖的地方。

    葉二少閉了閉眼,心裏也口申口令了一聲,祖宗你老實待著不行嗎。

    一口氣將少年抱進房間,想把他裹進被子裏,可孟長溪就像是考拉一樣,根本扯不下來。葉景榮不敢對他使勁,但孟長溪卻不會跟他客氣,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怎麼勸都不鬆手。

    這時候,夜空中的月亮也迎來了一個月中最亮眼的時刻,銀輝灑落人間,即使不開燈,所有的事物也清晰可辨。

    葉景榮呼出一口熱氣,體內的熱氣終於再也壓制不住,席捲了四肢百骸,連神經都感受到了陣陣灼痛,這是他苦苦壓抑的後果,現在正成倍的反噬,一時間,燒得他有些神志不清。

    孟長溪正舒服無比,突然間被生生扯離了溫暖之地,他拼命掙扎,但是那股力量不容他反抗,他好冷啊,是誰這麼狠心,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氣急的抓住了這人的手腕,開口的話卻軟綿無力,像是撒嬌一樣,“別走。”

    “我不走。”那人俯下身,氣息略急,聲音卻很溫柔,安撫了他慌亂的心,“我馬上就回來。”

    看著孟長溪乞求的神色,葉景榮感覺理智正在一點點瓦解,他閉上眼睛,在少年額上落下一吻,轉身離開了房間。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暫時壓制住飼主與爐鼎之間的感應?”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湮白正準備睡覺,一接聽,葉景榮劈頭蓋臉的甩出來一句,湮白沉默了一會,“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和你的爐鼎在一起。”

    空氣中香甜的氣味越來越濃,就算不呼吸,他也能感覺到,“對,他就在我身邊。”

    湮白看了一眼窗外,心道糟糕,強大如葉景榮,恐怕也快撐不住了,“我沒有辦法,這種感應是不可控制的,也最好不要試圖阻止,因為滿月之日,飼主和爐鼎身上的陰陽之氣最濃郁純正,累積了一個月,在這一天會發生質的變化,這樣你的爐鼎才會成長。”

    “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或者你選擇把自己打暈?還有儘量不要去觸碰他的身體,這樣會讓你保持清醒。”他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問:“你現在在哪?”

    “在市中心的公寓。”

    湮白笑道:“如果你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你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飼主,在此刻,還沒有狼變。”

    啪,二少掛斷電話,湮白嘴角的笑意消失,他凝重的看了一眼窗外,拿起外套匆匆的出了門。

    姜游將車停下,一打開車門,黑子便搶先跳了下去,這一帶全是高級公寓,高樓林立,氣味錯綜複雜,姜遊拍拍黑子的腦袋,“聞到了嗎?”

    黑子的眼睛在月光裏發出幽幽的綠光,鼻尖不斷聳動,它嗅了一會,朝著一個方向小跑起來,姜遊跟在後面,警惕的看著四周,手裏提著一個大口袋。

    黑子突然低低的嗚咽了幾聲,接著暴躁的掃動著尾巴,狗眼露出凶光,孟長溪的氣味在這裏突然消失了,它一點都感覺不到!

    “怎麼了?”姜遊安撫它,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仿佛感受到了黑子的情緒,也開始不安起來。

    今天是滿月,孟長溪卻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姜遊直覺出事了,帶著黑子穿過了大半個城市,才找到這裏。他抬頭看了一眼,內心越發焦急,他必須趕緊找到孟長溪,飼主可不會給他等待的機會。

    但是黑子卻出現了意外。

    “嗷嗚~”黑子趴伏著身體,做出了攻擊的架勢。

    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男人,黑衣黑褲,如果不是那一頭銀髮,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他抖了抖煙灰,紅色亮光像是蛇信,在黑暗中窺伺著什麼。

    姜遊站直身體,防備的看著他,眼中閃過淩厲之色,“是你!”

    “是我。”他抽了一口煙,看著姜遊緊繃的樣子,忍不住勾起嘴角,“好久不見。”

    姜遊深吸口氣,厭惡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來見見老朋友而已,你不必這麼緊張。”那人往前一步,踏出黑暗,終於完全將自己暴露在月光中,他的皮膚很白,像是得了白化病,配上銀髮,有一種怪異的美感。他看起來甚至比姜遊還要年輕,面容極其豔麗。

    姜遊將黑子護在身後,“你對黑子做了什麼?”

    那人淺淺的笑了,“就像是你對飼主做的那樣,只不過,在胡椒粉裏,我還加了一點特別的東西。”他舔了一下嘴唇,“十二個小時內,你別想找到爐鼎了。”

    “湮白!”姜遊氣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高興啊。”湮白扔掉煙蒂,狠狠的踩在腳底,聲音過分的親昵,“哥哥。”

    “別叫我哥哥,我姜家沒有你這樣的後人,告訴我爐鼎在哪,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

    湮白歪頭微笑的看著他,“如果我說不呢?”

    葉景榮擦乾淨臉上的冰水,他知道這種辦法沒有用,但是還是愚蠢的希望能夠□□作用,他看著鏡子裏的人,雙目充血,因為過分忍耐,手臂上青筋爆出,那種香甜的氣息每時每刻都帶給他新的折磨。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孟長溪的樣子。

    他突然睜開眼睛,奔向了臥室,這個時候他的聽覺和嗅覺異常的靈敏,剛才從臥室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極其輕微的響動,伴隨著少年的悶哼,奪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可是站在門口他卻猶豫了,開了這道門,他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唔,疼。”孟長溪想站起來,但是虛弱的身體軟的像灘泥,胳膊腿都不是他的了,他再次跌倒,疼得直哼哼。

    突然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孟長溪抬頭看去,只覺得眼前的長腿怎麼也看不到頭,他極其疲憊,所以決定不看了,蜷縮著身體,一直叫著冷。

    果然示弱博取了那人的同情,他俯下身來,將他抱了起來。就是這個時候!孟長溪不管不顧的抱住那人的脖子,死死地扣住,雖然意識不甚清晰,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他拼命地汲取這人身上的溫暖,對於葉景榮來說,這熱量就像是燒灼的熔岩,但是對於他來說,就是暖融融的溫泉水,只要在這人身邊,他才不會那麼難受。

    對於熱情主動的少年,這一刻的葉景榮根本無法拒絕,滿月帶來的影響力已經達到了巔峰,他只想緊緊擁住懷裏的身體,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

    但他還有一點理智,哭笑不得用毯子將孟長溪裹住,柔聲勸解想讓少年鬆開手,遭到了少年無情的拒絕,葉景榮只能一步一挪,好歹上了床,兩人像連體嬰一樣抱在一起,陷入了柔軟的大床。

    少年緊貼著他,緊緊地閉著眼,他的表情很是舒服,像只得到滿足的貓,就差伸出舌頭舔爪了。葉景榮卻痛並快樂著,孟長溪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好聞的氣味,這大概就是湮白所說的元陰之氣,對別人來說沒有影響,但是對飼主的他來說,卻像是極品罌粟,一聞就上癮。

    “別動!”葉景榮低聲勸阻,但是少年根本不聽,執意的動著雙腿,尋求最舒適的位置,但是要知道,葉景榮正緊緊地夾著他,稍微一動,情況就變得很微妙了。

    因為某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葉二少的某個地方不是很舒適。

    葉二少只能弓著腰,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大蝦米,但是他越這樣,孟長溪越想往裏鑽,葉景榮幾乎要摳破手心,再這樣,他真的就要狼變了!嗷嗚!

    滿月在漸漸落下,姜遊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湮白,恨聲道:“讓開!”

    湮白攤攤手,“別白費力氣了,你找不到他的。”他看了一眼月亮,“就算找到了,事情也已成定局。”

    “你就這麼想跟我作對?!”姜遊冷笑一聲,“好,那我成全你!”他對黑子使了個眼色,黑子立馬會意的亮出利齒,進入戰鬥狀態,只要姜遊一個動作,隨時準備沖出去,將湮白撕成碎片!當然,以上是黑子的想像。

    湮白抬起下巴,他的眼睛狹長,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眼尾上挑,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裏,“你就這麼想讓我死?”他突然癲狂的笑起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了一把槍,對準了姜遊。

    姜遊大驚,猛地後退了一步,這麼多年不見,這個傢伙越發的陰晴不定,竟然有槍!

    “來啊,看我們誰的速度更快,砰!”他笑的更歡,“我剛買的傢伙,正好拿來試試手。”

    “你!”湮白的態度惹怒了姜游,姜游上前一步,拍著胸脯,“你來,往這裏開槍,弑父殺兄,就不怕死了以後進地獄!”

    “我已經在地獄了。”湮白呼吸一窒,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開關,開啟了某種禁忌,黑色的瞳孔猛地放大,隨即又恢復原樣,這個樣子的湮白確實像地獄的惡鬼,令人遍體生寒,他慢慢的笑起來,拿槍的手臂稍微一動,將搶對準了黑子。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愛你啊哥哥,但是如果你偏要跟我作對,這只死狗就真的會死哦。”

    姜遊急了,這個神經病真的會說到做到,黑子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它。黑子憤怒的齜牙,被姜遊喝了回去。

    “好,我不會去找爐鼎了,你先把槍放下。”

    “真的?”

    姜遊點頭,“真的。”

    湮白做出思考的樣子,“但是我又改變主意了。”

    “什麼?!”

    湮白用槍指著姜遊,“你,跪下,兩手抱頭趴在地上。”

    “你不要太過分!”姜游雙手緊握成全,恨不得把這個神經病揍出血。

    湮白又把槍移到黑子面前,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姜遊忍住了暴走的怒氣,在黑子的的嗚咽聲中跪在了地上,按照湮白說的雙手抱住了頭。湮白滿意的笑起來,抬腳靠近,隨後俐落的給了姜遊一手刀。

    “唔……”熱,好熱,孟長溪感覺自己像是三伏天蓋著被子躺在太陽地裏,熱得快化了,他蠕動,因為被葉景榮用毯子包住,動起來像是一隻蛹。

    他實在人受不了了,抬腳便踹,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掉了下去,隨後便涼快了不少,因為很困,懶得睜開眼睛,翻了個身,很快又睡沉了。

    已經淩晨四點了,月亮落了下去,只能看到一個淺淡的剪影。

    葉二少從地毯上爬了起來,痛苦的揉了揉腰,他可是掐烏了整片大腿根,保住了小爐鼎的青白,現在那裏還隱隱作痛,但是犧牲卻沒有換來少年的感激,反而一腳將他踹下了床,用完就丟,不帶這麼無情的。

    月光籠罩在少年身上,他睡得很沉,清淺的鼻息均勻悠長,葉景榮俯身,貼上了那張他一直想嘗嘗味道的唇,兩唇相貼,他屏住呼吸細細感受,很軟,也很彈,甜,而不膩,原來吻一個人是這種感覺,他貪戀的停留了兩分鐘,最後在那挺翹的唇珠上輕輕咬了咬。

    孟長溪慢慢睜開眼,呆滯了很長時間,猛地坐了起來,又咚的一聲跌了回去,他口申口令了一聲,在無邊無際的大床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暈頭轉向的搞不清門在哪里。

    昨天不是滿月嗎?他記得自己被顧格非帶走了,然後,就不記得了。

    床頭鬧鐘顯示早晨八點,他居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熬過了滿月之日,然而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難道這是顧格非的地方?!

    但是顧格非的氣味會這麼好聞嗎?

    孟長溪一陣噁心,一想到這是顧格非的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走了幾步跳下床,逮著個門一把拽開,看也不看便往外跑,但是很快他就傻眼了。

    葉二少也傻眼了,因為他正在洗澡,□□的。

    孟長溪尷尬極了,走也不是,待也不是,和葉景榮大眼瞪小眼,就算是不特意去看,他也將葉景榮的身材全收進眼底了,上次見到這麼完美的身材,還是在一位國外大師的雕塑展覽上,被人譽為黃金比例的男體。

    而且那裏也是按照歐洲人長得。

    葉二少鎮定的用浴巾將下身包上,心裏卻很緊張,不知道小爐鼎對他的身材滿不滿意。外面都說他是,金京第一腰,應該還算不錯吧。

    “你醒了。”

    孟長溪僵硬地點點頭,眼神亂飄,又突然抬頭道:“這是你家?”

    “這是我住的公寓,你昨天……”

    孟長溪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像生病了,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心臟回歸原位,孟長溪松了口氣,心裏一瞬間轉過了很多念頭,但最後還是排除了葉景榮是飼主的想法,薑遊說過,滿月的時候,飼主完全就是野獸,和爐鼎待在一起,想做的只有一件事,但是他後面還是好好的。

    還沒等孟長溪開口發問,葉景榮笑道:“你是不是和你父親吵架了,昨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他從發作開始就不記得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葉景榮給他倒了一杯牛奶,身上已經換好了整齊的西裝,經過了昨天晚上的洗禮,吸收了爐鼎身上的精純元陰之氣,這個男人愈發的英俊逼人,無可匹敵,“你從你爸爸的車上沖了出來,差點撞上了我的車,幸好我反應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下次不要再這麼做了。”

    他的語氣和表情很溫和,讓孟長溪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話,不然,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呢?

    葉景榮看著孟長溪喝了口奶,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在唇珠那裏特意多舔了下,眸色倏地加深,他想起了昨晚的吻,克制著自己沒有做出咽口水的動作,他期待的看著孟長溪,又給他倒了一杯牛奶。

    孟長溪抱歉道:“我喝不下了。”

    二少有些失望,但是面上卻很雲淡風輕,“今天好好休息,我給你請了假。”

    孟長溪還沒想明白他怎麼給自己請的假,門鈴突兀的響了起來,按的人非常急切,近乎暴躁。

    門外,姜遊帶著黑子兇神惡煞的瞪著門,葉景榮頓了頓,打開門,姜遊首先把手伸了進來,一把抓住了葉景榮的衣領,“長溪呢!”

    葉景榮忍住了想把姜遊摔過肩的衝動,眼神變冷。

    “姜遊?”

    姜遊沖了過來,上上下下檢查著孟長溪,“你沒事吧?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孟長溪給他使了個眼色,笑道:“你怎麼一驚一乍的,我能有什麼事,我昨天生病了,葉哥收留的我……”

    “真的?”姜遊表示不相信,昨晚湮白阻止他見孟長溪,不就是因為怕他打擾了飼主的好事,他還以為孟長溪被那啥了,結果……難道真是他誤會了?姜游直到上了車還是有些不相信。

    “你真沒事?”

    孟長溪摸了摸黑子的腦袋,這傢伙今天蔫頭耷腦的,沒精神。

    “葉景榮不是飼主。”

    姜遊也想不明白了,葉景榮不是飼主的話,那湮白為什麼那麼做,但是如果葉景榮是飼主,那孟長溪絕對逃不過被上的命。算了,不想了,頭好疼,王八蛋,一手刀差點要了他的命!

    好歹這個月躲過了飼主,到下次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孟長溪松了口氣,靠在車上,迎著陽光,他發現泉眼的顏色又淡了一點,以前還是濃綠,現在又淺了一點,大概是深綠吧,泉眼在慢慢變淺,按照這個規律,總有一天會消失不見。好像每次身體發作後,泉眼的顏色都會變,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孟長溪請假在家休息了幾天,正趕上張老生日,他和孟思源都受邀參加壽宴。

    孟思源穿好西裝,在書桌前站了一會,將上面的一疊照片收了起來,塞進了西裝口袋,他眉眼清冷,暗藏著一抹深沉,這個樣子讓人十分琢磨不透,深灰色的西裝很合身,配上暗花領帶,把他襯得更加俊美斯文,很有大家公子的出塵風範,即使快要四十,走在路上,回頭率也是百分之二百。

    “爸爸,我應該帶點什麼禮物好?”孟長溪穿著文質彬彬的三件套,天藍色的領結讓他看起來非常的活潑。

    孟思源收起了眼中的冷意,笑道:“你張爺爺喜歡你做的安神茶,你帶它就可以了。”他打量著兒子,總覺得自從他和顧格非離婚之後,長溪變了很多,怎麼說呢,以前的兒子總是藏著心事,現在倒是開朗了起來,氣質也不一樣了,每每他看向兒子,覺得心中異常的平靜,仿佛置身在和熙的春日,兒子就是那一縷陽光,驅逐了所有的黑暗。

    他摸摸孟長溪的臉蛋,這裏差點被人毀了,一想到這件事,他的心頭就聚起了陰鷙的煞氣。他把那瓶蘆薈膠拿去做過檢測,成分非常不純,且添加了很多種化學藥劑,抹在人的皮膚上,不毀容也掉層皮。

    “這裏有什麼別的感覺嗎?”

    孟長溪搖搖頭,“沒有,我真的沒事。”

    孟思源點點頭,孟長溪告訴自己,他抹得不是這裏面的東西,他相信,無論是藉口還是謊言,兒子不願意說,他不會強逼他,但是仇,還是要報的,誰想害孟長溪,他便加倍奉還。

    孟思源臨走的時候,帶上了那瓶蘆薈膠。

    “顧總,裏面請。”

    顧格非提著禮物,裏面是一件非常貴重的山水畫,出自名師之手,在市面上,基本已經看不到真品了。顧格非這次算是下了血本,無論怎麼樣也要重新博得張老的好感,這對顧家的生意至關重要,至少在榮城裏,他想要往高處走,有了張老的提拔會事半功倍。

    他一進了大堂,便看到不遠處張老正和孟思源在聊天,兩人相談甚歡,孟長溪這個小混蛋居然也在這,真是冤家路窄,顧格非暗道一聲晦氣,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和張老打招呼。

    張老對他很是敷衍,本來顧格非不在邀請之列,不過他有個混賬兒子非要請顧格非過來,大喜的日子,他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東西送了,張老並沒有給他好臉,這讓顧格非非常沮喪,看什麼都不順眼,尤其是孟長溪的眼神,讓他非常的不自在。他也不敢對上孟思源的視線,做了虧心事,他總擔心孟思源會報復他。

    不過,以孟思源的性格應該不會的,他寬慰了自己兩句,便沒把這事再放在心上。

    孟長溪進入宴會廳,百無聊賴的喝著果汁,這種地方是大人的社交場,跟他這種‘小朋友’沒關係,但是他也得堅持到散場才可以走,他躲到沙發裏,想安靜的補個覺,有人卻不讓他如願。

    “溪溪~~”拖著兩個小尾巴,孟長溪不用睜眼就知道是誰。

    “你也在這啊。”池唐一屁股坐到孟長溪身邊,擠了擠他,“我二哥也來啦。”

    孟長溪點點頭,“怎麼在哪都能遇到你。”

    “嘿嘿,我跟我二哥過來蹭吃的,諾,他在哪。”池唐抬手指了指,突然暗道一聲糟糕,二哥啊二哥,你這樣我可幫不了你啊,溪溪不在時候你就勾搭小女生。

    孟長溪順著池唐的動作看過去,葉景榮正被一群女人包圍著,他似乎很擅長應付這種情況,談笑自如,從容不迫。想也知道,被一群美女圍著,是個男人都很開心吧。

    孟長溪不知道的是,這些人在葉景榮眼裏根本沒有差別,無論美的醜的,在他眼裏都是一個樣。他的從容,他的不迫,那都是從小就連就出來的,再大的場合都能應付自如。

    孟長溪突然想到了那天的見到的果體,不禁感歎,這個男人就是為西裝而生的,別人穿起來乾癟癟的西裝,在他身上能穿出挺闊挺闊的氣勢,加上的英俊的臉,赫然已經成為了全場女性,甚至是男性的焦點。

    作為男人,孟長溪可恥的嫉妒了。他扭過頭,不再去看,葉景榮看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的小爐鼎吃醋了。

    顧格非在人群裏轉了一圈,憋了一肚子氣,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在談論孟氏的蘆薈膠,這東西火了,連帶著孟思源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張老更是誇張,自己的兒子不管,帶著孟思源滿場溜達,簡直豈有此理。

    呵,不過是他不要的男人而已,有什麼可威風的!

    他心情鬱結,不僅多喝了幾杯酒,在宴會上也覺得悶,便準備上樓休息一會。迷迷糊糊開門的時候,被人一腳踹了進去。

    這一腳太狠,顧格非趴在地上很久都站不起來,門在身後被關上,一雙穿著皮鞋的腳停在了他眼前,顧格非喝得有點多,眼神好半晌才對上焦,順著那雙筆直的長腿一個勁地往上,胯部好精緻,腰也很細,普通的白襯衫居然穿出了禁=欲的美感,皮膚一看就手感不錯,這張臉……

    顧格非唰的一下瞪直了眼,酒全嚇醒了,掙扎著站了起來,驚道:“剛才是你踢得我?”

    孟思源不說話,抓住他的衣領,將人拖進了房間,這裏顧格非包了一整年,閑著沒事就來這裏過夜,有很多他的私人物品。

    孟思源松了手,又是一腳,顧格非喝了酒,反應也變慢,說倒就倒。孟思源蹲下來,捏住他的下巴,“我問你,那對母女是不是你指使他們去找長溪的?”

    顧格非心裏咚咚直跳,他沒想到孟思源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但是這事絕對不能承認,打死了也不能說。

    “什麼母女?你發什麼神……啊!”孟思源朝著他的老腰就是一腳,差點把他踢廢了!

    “你,咳咳,你再動手我就報警了!”

    “報警?”孟思源從他兜裏掏出電話,扔在地上,“你打啊,我讓你打!”顧格非當然不會打,但是他這電話裏也有很多重要資料,剛伸手要去撿,孟思源一腳踩了上去,嘩啦,螢幕碎了一地!

    一腳,兩腳……顧格非眼睜睜的看著孟思源將好好一個手機踩成了廢鐵,力道之狠,就好像腳下踩著的不是手機,而是他顧格非的臉。顧格非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生氣的孟思源,驚愣非常,看著孟思源動作,愣是沒敢阻止。

    “我再問你一遍,她們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孟思源平靜的面容下波濤洶湧,雙眼深不見底。顧格非無意識的搖著頭,“真的不是我,你誤會了。”

    “好一個誤會,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顧格非,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得去手,簡直畜生不如!”孟思源站了起來,將牆壁上裝飾用的皮鞭取了下來,看到他這個動作,顧格非簡直要嚇尿了。

    他爬了起來,轉身便往外跑,可是皮鞭卻先他一步飛了過去,耳邊風聲呼嘯,“啪!”火紅色的皮鞭舔過,燒起了火辣的灼痛感,疼的顧格非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啊你夠了,你到底想幹什麼!”顧格非顫巍巍的抹了一把,居然見血了!

    孟思源臉色冷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掏出口袋裏的一疊照片,扔在了顧格非臉上。顧格非趕緊撿了起來,看過之後,不禁大驚失色,這些全都是他和那對母女的照片,還有顧寧的,這裏面沒有一張,他和那對母女在同一個鏡頭裏,但是同一瓶蘆薈膠卻先後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連用來裝蘆薈膠的黑色紙袋都一模一樣。

    不用再說什麼,事實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顧格非啞口無言,想說點什麼,但是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事實確實是這樣,但其實又不完全如此,關於孟長溪差點被毀容傳聞,根本跟他無關啊!可是沒有他的指使這個前因,也不會導致這個後果了,所以顧格非無從辯解,這件事無論怎樣,歸根到底都是他的錯!

    孟思源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粗糙的手柄讓顧格非很難受,這是他偶爾心血來潮從一個愛死愛慕愛好者那裏買來的情=趣皮鞭,本來想用在別人身上,誰知道自己先來嘗了嘗滋味。

    “爽嗎?嗯?看你的樣子已經迫不及待想再來一鞭了。”

    顧格非大喊,聲音顫抖,他看得出來,孟思源是真能下的去狠手:“孟思源,你給我適可而止,你別以為有張老做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非要撕破臉,大家誰也不會好過!啊!”

    “不知悔改!”又一鞭,落在了顧格非的右肩上,白襯衫瞬間撕開了一道口子,皮肉泛起紅痕,顧格非疼的齜牙咧嘴,這根鞭子在不懂怎麼使用的人手裏,簡直就是刑具,眼看著孟思源又要落下一鞭,顧格非慌了,趕緊討饒,“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打了!我沒有想要讓長溪毀容,這是個意外,我可以發誓!”

    “晚了!”一鞭又一鞭,孟思源很快掌握了力度和角度,沒有再讓顧格非出血,但是這一頓鞭子下來,也夠顧格非受了。又疼,但是火辣辣的疼痛過後,居然會有那麼一點點爽,這才是最讓顧格非接受不了的,他怎麼可能會覺得爽,這一定是錯覺!

    孟思源打夠了,扔了鞭子,將顧格非扔到床上,扒了他的衣褲。顧格非隨他擺弄,赤果的身體上鞭痕交錯,配上曖昧的光線,簡直肉=欲橫流。顧格非口申口令了一聲,以為這就算完了,直到他看到孟思源手裏的蘆薈膠,眼前一黑,心裏暗道,完了。

    “什麼完了?”孟長溪看著小聲念叨著什麼的池唐,順口問道。

    池唐心道,老婆還沒追到手,就被目睹到到處勾搭野花野草,這可不是完了嘛,二哥啊二哥,別說你弟弟我沒幫過你啊,這可是你自己在作死啊!

    “你們在說什麼?”葉景榮端著一盤小點心,放在桌子上。

    他隨意的坐在扶手上,將手搭在沙發靠背上,這樣看起來就像是把孟長溪圈在懷裏一樣,池唐唾棄,“我們在說你口齒伶俐,認識的人真不少。”

    葉景榮看了一眼孟長溪,“都是商業上往來的朋友,見面了總要打一聲招呼。”

    孟長溪點頭,真誠的道:“我也要向葉大哥學習,多條朋友多條路,這句話總不會錯的。”

    池唐撲哧一笑,他二哥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溪溪要是這麼做,愁得可就是他二哥了。

    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插話道:“葉景榮?”

    葉景榮轉身,眼前站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個子高挑,清淡的妝容恰到好處的凸顯了她精緻的五官,氣質大方,舉止優雅,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如果滿分是十分,孟長溪可以給她打九分。

    葉景榮不認識她,淡淡道:“你好。”

    女孩抿唇笑道:“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們小時偶還一起玩過。”

    “你是?”葉景榮臉盲,就算是如此清純脫俗的女人在他眼裏,也跟路人沒什麼差別。

    “我是賀婉婷,賀君明是我爸爸。”

 第23章 【轉學生邱雲翰

    第二十三章

    她一說名字,葉景榮立馬會意,賀婉婷,這個名字前些日子還被他爺爺葉茂森提起過,那個賀家的大小姐,葉茂森心中的准兒媳。葉景榮對她不瞭解,但是外表看起來精明能幹的女人一般都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他爸爸賀君明,外界公認的老狐狸,養出來的女兒能是什麼善茬。

    “原來是賀小姐,久仰。”

    賀婉婷眼神微動,葉景榮的態度並不熱絡,雖然表面上挑不出什麼不對來,但是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肯定不是她的錯覺,看來這個葉二少對她似乎不怎麼感興趣啊。

    “家父經常提起你,誰說女大十八變,男大也是十八變,小時候見過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葉景榮可不想敘十幾年前的舊,何況,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小時候見過她,賀婉婷,這個名字對於他來說還是很陌生的。

    池唐頻頻看向孟長溪,心裏不斷為他二哥祈禱,溪溪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哎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知道人家對他二哥感不感興趣呢,依他看,孟長溪倒是對這個賀小姐挺感興趣的,看了不止一眼!

    很顯然,葉景榮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只想著不能讓孟長溪誤會,而忽略了他的小爐鼎是不是喜歡女人的問題。

    一想到此葉二少立刻緊張起來,他轉身對池唐使了個眼色,池唐會意,趕緊咽下了最後一口蛋糕,突然捂著頭口申口令了一聲,道:“我好像喝醉了。”

    喝果汁也能喝醉,孟長溪哭笑不得,而且醉鬼會說自己喝醉了這樣的話嗎?演戲不要演的太逼真啊。

    葉景榮對賀婉婷抱歉地笑笑,“肯定是剛才趁著我不在偷偷喝酒了,我先送他回家,賀小姐慢慢玩。”

    葉景榮和孟長溪扶著池塘,在大堂的休息區坐下,池唐還在裝模作樣的哼哼,孟長溪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醉的不輕啊。”

    池唐嘿嘿笑起來,立馬原地復活,“我其實是為了你著想,那個賀小姐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老天作證,他是個紳士,要不是為了他二哥,才不會隨便黑別人,二哥,我對你是真愛啊。

    “是嗎,沒注意,人家是在看你二哥吧。”孟長溪只不過覺得這個賀小姐有點眼熟,才多看了兩眼。

    宴會這時候也快結束了,孟長溪看見他爸爸從電梯出來,揉著手腕,將一個瓶子扔進了垃圾桶裏,孟長溪隔著遠,但是還是眼尖的發現,瓶子的造型,很像孟氏蘆薈膠。孟思源發現了他,朝這邊走了過來。

    “怎麼在這裏?”孟思源一隻手插在口袋裏,隨意問道。

    “在裏面待著沒意思,就想出來坐坐。”

    “要不要爸爸送你回家。”孟思源詢問道。

    葉景榮這時候拿著打包好的蛋糕回來,立刻把事情攬到了身上,“葉先生陪著張老吧,剛才還聽到他到處找你,長溪和池唐順路,我送他回家吧。”

    孟思源見過葉景榮幾次,對於這個葉家二少頻繁的出現在自家兒子身邊,他心裏有所提防,堂堂的葉二少,管理著億萬資產的家族事業,老跟孟長溪混在一起,這正常嗎?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樣才好。

    孟長溪站起來,很自然的從葉景榮手上接過一份蛋糕,他也看得出孟思源脫不開身,主動跟著葉景榮離開了酒店。

    孟思源歎口氣,這個傻兒子,一個蛋糕你就跟著走了,好歹也照顧一下爸爸的心情,向你投食你就認主了?孟思源想想還是覺得不妥,有必要回去跟孟長溪普及一下早戀的危害,不,最大的問題是,年代不同怎麼談戀愛。

    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葉景榮俯身給孟長溪解開安全帶,男人離得極近,頭髮打理得非常整齊,給人一種乾淨俐落的感覺,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孟長溪又忍不住聞了聞,卻突然間驚醒了過來,他在做什麼啊?這個舉動就算了,什麼時候,像解安全帶這種事情,他也習慣了男人代勞。

    孟長溪趕緊低頭,要自己解開,葉景榮這時候突然抬頭,撞上了他的下巴,疼的孟長溪眼淚都快出來了。

    “很疼嗎?”二少趕緊給他揉揉,少年下巴線條流暢,捏著軟乎乎的,手感好極了,摸著摸著就有些上癮了。

    兩個人靠的很近,葉景榮的身軀對於還是高中生的孟長溪來說實在很有壓迫感,同是男人,葉景榮身上強大的的雄性氣息,連孟長溪都感覺到了。在封閉的空間內,包圍住了他的身體,直到此時,孟長溪才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

    他用手擋了一下,很自然的動作,卻讓葉景榮察覺到了他的抵觸,葉景榮的眼神卻變了變,沒有再做任何動作,有些受傷的放下手,給孟長溪打開車門,“好好休息。”

    孟長溪很敏銳的捕捉到了葉景榮的情緒,他這時還不知道,飼主和爐鼎之間,不僅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連情緒的變化也能夠感覺到,葉景榮心情低落,很清晰的傳遞給了他,他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孟長溪看著車子漸漸在視線裏消失,站在原地,他突然覺得有些愧疚,這種情緒來得很突然,卻讓他深受影響。他非常後悔,剛才的動作太不成熟了,明明葉景榮只是出於好心,他卻給了他難堪,這樣的自己一定讓葉景榮討厭了吧。

    這段日子和男人的相處,讓孟長溪非常舒服,也很享受,他不想失去葉景榮這個朋友。孟長溪歎了口氣,難道重來一次,他的心理年齡也變小了嗎,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

    當孟長溪拒絕他的時候,葉景榮確實有些失望,但是有時候以退為進會收到非常意想不到的效果,是時候加點催化劑了。

    二少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

    “啊啊啊,輕點!疼!”顧格非暴躁的想要殺人,他不僅疼,還很癢,整個人難受的恨不得一拳揍暈自己,可是他不能,因為此刻他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張臉,幾個小時前還很正常,雖然年近四十,卻風采依舊,年輕的時候也不知道迷住了多少男男女女。但是現在,孟思源用一瓶蘆薈膠把他全毀了!

    顧格非口申口令了一聲,對著龍見吼道:“你幹什麼吃的!你自己弄得東西,自己不知道解藥!”

    孟思源的那瓶蘆薈膠就是那對母女手裏的,而這個有毒蘆薈膠的製造者就是龍見,指使他這麼做的是顧格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打死顧格非他也想不到,這玩意居然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孟長溪用著沒事,但是他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他的臉,現在又紅又腫,還冒出了很多痘痘,龍見為了防止他忍不住去撓,用紗布把他的臉裹了起來,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巴,只要一說話,牽動臉部肌肉,頓時又疼又癢,那叫一個酸爽!

    “顧董別急,這東西雖然看著厲害,其實只是表面可怕,一個星期之後自己就能痊癒了。”

    “我要你現在就把我治好,你難道想讓我頂著這麼張臉過一星期?!”顧格非一激動,哎喲哎喲的叫起來,難受的大氣不敢喘。

    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好歹做了十多年的夫夫,孟思源怎麼能這麼狠心,不聽他解釋也就算了,他都已經道歉了,仍舊對他的求饒視而不見,怎麼會有這麼鐵石心腸的人,他當初真是看錯了他!

    龍見面無表情,“一個星期很快就會過去了,您再忍忍。”

    “我忍個屁!滾!”

    龍見關了門,顧格非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掃了個乾乾淨淨,癱在椅子上,喘了大半天的氣,艱難的站了起來,站在鏡子前面,他儘量不去看自己的臉,抬起手解開了襯衫,抖著手將衣服退了下來。

    看著鏡子裏的身體,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氣,胸膛還好,後背鞭痕交錯,看起來非常可怖。有一鞭,從臀部延伸到大腿根,坐著的時候,只能壓著一邊屁股,睡覺也只能側著身體。

    顧格非閉上眼睛,腦海裏又想起了孟思源揮鞭時的樣子,他攥緊拳頭,雙手顫抖,半晌,猛地睜開了雙眼,一拳砸在了鏡子上。

    鏡子裏的女人很美,五官比例完美,雙眸顧盼有神,一笑起來更是神采飛揚,可惜,總有男人不懂得欣賞,賀婉婷拍的一聲合上鏡子,裝進了手袋。

    “和葉景榮談的不愉快?”她的父親賀君明喝著紅酒,挑眉笑道。

    “也不能說不愉快,他根本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哦那你可要加把勁了,葉二少在圈子裏可是炙手可熱的女婿兒婿人選,晚了,可就是別人的了。”

    賀婉婷笑了起來,似乎胸有成竹,“這麼說您對他很滿意了?”

    賀君明點點頭,“很滿意,頭腦好,眼界高,將來的發展不可限量,如果我們賀家有他相助,必定如虎添翼。”

    賀婉婷沉默了一會,點點頭,“爸爸說得對,我也覺得這個人非常不錯。”不過,她直覺這個男人心裏已經有人了,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交往的人或者曖昧物件,葉二少出了名的自律嚴謹,但是也不是縮頭縮腦之人,把小情人藏得這麼嚴密,肯定是真愛。

    但是這也是一個挑戰不是嗎。

    孟長溪這幾天都沒有見到葉景榮,池唐說他二哥出差了,孟長溪將信將疑,他總覺得是葉景榮對他有了芥蒂,到底是他錯了嗎?可這事該怎麼道歉呢,他有些不好張口,萬一人家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裏,倒顯得他自作多情了不是。

    其實孟長溪想多了,葉景榮確實出差了,還是大洋彼岸,事情非常緊急,他走的也很急,沒有來得及跟孟長溪打招呼,兩人又沒有交換電話號碼。這是葉景榮覺得自己最失敗的地方,相處了這麼多天,他居然還沒有把孟長溪的電話要到手裏。

    孟長溪一進校門,就看見盧胖胖向他跑了過來,顛著一身肥肉跟他打招呼,都分不出哪里是手。

    “孟哥,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一會了。”

    “有事?”

    “你不是讓我看著顧寧那小子嗎?我來向你彙報情況。”盧胖胖壓低聲音道:“顧寧這兩天挺老實的,沒見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我覺得這小子怪怪的。”

    孟長溪早就料到這些,顧寧要是還不學乖,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上次的事,肯定有他的參與,要不然,那對母女怎麼知道他在哪個班級,父子倆還真是狼狽為奸,一個出主意,一個幹壞事。

    孟長溪想過怎麼報復回來,尤其是顧格非,非得給他個教訓不可,但是,顧格非應該已經受到懲罰了,前些天聽說他重病在身,拒不見客,整天待在家裏哪也不去。依他看,他不是得了重病,而是心病。

    顧格非愛現坐不住,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肯定是面子出了問題。那天宴會過後,孟長溪看見他爸爸指尖有些紅腫,並沒有多想,但是顧格非重病的消息傳出來之後,他就有點想通了,他爸爸那天在酒店扔的,一定是那瓶蘆薈膠了吧。

    孟思源狠起來眼都不眨,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不知道顧格非‘病’到什麼程度了,但是一定不好受就是了。

    倒是這個顧寧……

    孟長溪點點頭,“做得好,你覺得他哪里怪怪的?”

    “他現在在拉攏壕派的老大,而且,以前還叫我盧哥,現在我們見了面,根本不搭理我。”

    孟長溪笑笑,“你好好看著他,有什麼事及時告訴我,看你臉上的痘痘也快好了吧。”

    說起這個,盧胖胖極其開心,痘痘沒了,空氣都更清新了,他笑嘻嘻的往孟長溪跟前湊湊,“孟哥,你們家公司不考慮美白產品嗎?這蘆薈膠祛痘效果這麼好,其他的也不會差吧,我還等著你來給我去這身黑皮呢。”

    盧胖胖的話倒是提醒了孟長溪,趁著蘆薈膠的好勢頭,推出新產品,一鼓作氣,攻佔榮城化妝品市場,現在的時機就非常好。而且,天氣變暖,衣服越穿越少,尤其是女孩子,俗話說,一白遮百醜,又到了美白產品開戰的時候了。

    孟長溪看了一眼手心的泉眼,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計畫,至少在你消失前,讓我把孟氏全面推向市場。

    邱雲翰下了車,看了一眼傳說中的榮城一高,他在國外上的學,邱家發生危機之後才回的國,對於榮城的學校不是很清楚,但是榮城一高還是有所耳聞,這裏除了有錢人,就是書香世家少爺小姐,他能進來,也多虧了邱家托的關係。

    來之前他已經做足了功課,將顧家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顧格非有兩兒一女,女兒在女校就讀,兩個兒子都在榮城一高,大兒子孟長溪在一班,二兒子顧甯在三班。

    他考慮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決定到一班。其實他最中意的是顧甯,孟長溪跟顧家已經沒關係了,顧寧才是最有可能繼承顧家的人選。但是一開始的目的太明顯,並不是好事,總之先從最容易攻克的下手,而且,萬一顧甯心氣高,他豈不是白費力氣和時間,最後可能什麼也沒得到。

    無論如何,也不能白來一趟。

    孟長溪看著邱雲翰走進來,以為自己眼花做夢,重來一次,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按部就班的進行,他上輩子遇到邱雲翰的時候,還是在大學,現在居然在這就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在一堆挫漢子中間,高大帥氣的邱雲翰鶴立雞群,他在國外留過學,成熟且風趣,很快博得了同學的好感,唯有一個人對他無動於衷,那就是這次他準備拉攏的物件之一,孟長溪。

    他沒想到哥哥這麼難討好,沒權沒勢哪來的底氣橫,他本以為孟家敗落,孟長溪懂得趨利避害,到時候自己放下身段,成不了情侶,至少也能做朋友,可是現在,卻覺得很失算,這麼一張冷臉,他要怎麼去捂熱。

    孟長溪的視而不見,讓邱雲翰非常惱火,但是面上卻半點不顯,體育課的時候給全班買了水,單獨拿了一瓶給孟長溪。

    “怎麼自己在這坐著,要不要跟我去踢球。”

    邱雲翰笑的熱情洋溢,絕對看不出來他是另有所圖,大家都在看著他倆,孟長溪冷冷的掃了邱雲翰一眼,在邱雲翰愣神的時候,接過了他手裏的那瓶水,“謝謝。”

    “哦沒事。”也許是他看錯了,邱雲翰有些心驚,剛才的那一眼,他似乎看到了一絲恨意,明明天氣不冷,卻讓他打了個寒顫。

    孟長溪走到拐角,將手裏的水扔進了垃圾桶,洗過手之後才覺得乾淨了不少。

    那邊球場上爆發出一陣歡呼,邱雲翰連進兩球,很快就成為了球隊的得力幹將,男生很容易在球場上培養感情,在孟長溪回來的時候,邱雲翰已經和其他人稱兄道弟,不得不說,邱雲翰在人際關係上,絕對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人物。

    他當時為什麼會看上他呢,就因為他長得好,志氣高?不,現在想想,之所以會被邱雲翰騙得那麼慘,是因為這個人情商太高,很會戳你的點,讓你不由自主的相信他,就比如現在……

    孟長溪也喜歡籃球,但他這兩天沒什麼精神,一直站在球場邊發呆,沒有注意到邱雲翰的小動作。

    邱雲翰朝剛認識的男生使了個眼色,男生會意的挑挑眉,剛才邱雲翰找他幫了個忙,說是自己想和孟長溪打好關係,這個所謂的關係,就任你想像了。男生也很痛快的答應,不是什麼大事,他只要……

    男生抬起腳,運足了力氣,猛地將腳下的球踢了出去,球的方向既不是隊友,也不是對方的球門,而是指向孟長溪,當然,到時候也可以說是失誤,反正大不了道個歉就完事了,沒有人會發現的。

    孟長溪眼神放空,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球的速度很快,兩三秒就能砸到他臉上,他下意識的護住頭部,等待著將要降臨的疼痛,但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有人替他擋下了這一腳球。

    是邱雲翰。

    邱雲翰悶哼一聲,心裏疼得直罵娘,王八蛋踢這麼用力幹什麼,他半邊肩膀都麻了,艸,胳膊抬不起來了!

    大家都紛紛跑過來,查看邱雲翰的傷勢,邱雲翰卻看向孟長溪,關心道:“你沒事吧?”

    這狗血小言的橋段,邱雲翰虧你想的出來!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他直接轉身走人。他沒想到邱雲翰這麼豁的出去,為了跟他套近乎,連苦肉計都使出來了。邱雲翰內心的小算盤他看不清楚,但是像這種主動貼上來的,肯定沒有好事。

    早把邱雲翰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透徹,孟長溪心裏嗤笑一聲,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看最後誰摔得最慘!

    孟長溪露出驚慌的神色,抓住邱雲翰的手使勁一扯,“是不是脫臼了,有感覺嗎?”

    邱雲翰咬牙忍住沒喊出來,腦門上汗水更重,孟長溪這麼一扯,他就是沒脫臼也差不多了,這一下可真疼,可他還得扮演硬漢的角色,英雄救美,做到這一步,孟長溪總算正眼看自己了,接下來,就是博取同情心,趁機拉近關係的時候了。

    看,他說過邱雲翰很會戳你身上的那個點,以前的自己就是被這種假想欺騙了。那時候,上一輩子的這個時候,因為顧格非和孟思源關係不好,他渴望溫馨,雙親和樂融融的家庭生活,家庭的影響,讓他變得很孤僻,就在這時候,邱雲翰熱情真摯的走進了他的心裏,填補了他心裏的空虛,現在想想,那熱情真摯也不過是一種假像罷了。

    “沒事,能陪我去醫務室看看嗎?”

    “走吧。”

    孟長溪特意繞了遠路,喜歡被虐,那你就成去你。兩人前後錯開一步,孟長溪一聲不發的在前面領路,好不容易逮著獨處的機會,邱雲翰自然不對放過,但他說十句,孟長溪吭吭哧哧的能回答一個就不錯了。這樣子什麼時候能有個頭,邱雲翰決定主動出擊,幾步趕上去,一把抓住了孟長溪的手腕。

    結果這一幕被正在校長主任簇擁下參觀校園的葉景榮,撞了個正著。

 第24章 【走光

    第二十四章

    這已經是葉景榮第二次參觀榮城一高校園,說實話,真沒什麼可看的。榮城一高歷史悠久,建築大氣古樸,放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地方,但是葉景榮現在真沒心情去欣賞。

    他百無聊賴的隨著校長的引導,看過的風景過目即忘,心裏一直在想著孟長溪的事情,三天零十三個小時,僅僅八十五個小時沒見,就好像分別了一年那麼長久。至少一個星期的工作量,被他硬生生壓縮了一半,就是為了回來看孟長溪一眼。

    可是找一個什麼樣的藉口呢,孟長溪已經對他產生了戒心,總不能一直當司機吧。葉二少尋思了半天,終於決定了,再給榮城一高捐個樓吧,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學校,找個機會看一眼孟長溪。

    正在想著怎麼和少年碰面,少年自己主動出現在了他面前,葉景榮內心霎時無限欣喜,卻又很快冷卻了下來。

    後面那個人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抓著他家小爐鼎的手?靠的那麼近,想幹什麼?!

    “二少,要不要去禮堂看看,為了表示對您的感謝,同學們排練了幾個節目。”

    葉景榮眸色沉了沉,“下次吧,我趕時間。”

    校長連連點頭,“好的好的,二少什麼時候有時間,隨時都可以過來。”

    不遠處的孟長溪也呆了呆,他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葉景榮,到底要不要打個招呼呢,可是這麼冒冒然上前不好吧,他可不想再被罰個一萬字的檢討。邱雲翰看他停住,以為孟長溪在不好意思,他鬱悶的心情終於好了點,老對他愛搭不理的,他都要懷疑自己的人格魅力。

    他抓著孟長溪的手腕緊了緊,湊上前去,想低聲勸哄兩句,孟長溪一直愣神,沒注意到他這個動作,這時反應過來,臉色倏地變冷,“你抓著我幹什麼?”

    邱雲翰沒想到他變臉這麼快,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我們往這邊走吧,別跟校長碰上。”

    被邱雲翰觸碰,皮膚上像是沾上了腐臭的粘液,孟長溪心裏直膈應,他忍了這個男人很長時間了,這下被觸及底線,終於徹底爆發,不過還沒等他動手,葉景榮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長溪,陪我走走。”

    帶著那麼點強硬,和隱藏在深處的怒氣,葉二少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終於忍不住了,帶著強大的氣場往孟長溪身前一站,成功讓邱雲翰退縮了。

    兩人第一次正面對上,邱雲翰從葉景榮的眼中看到了敵意,他不認識葉景榮,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對他有這種情緒,簡直莫名其妙,明明看到他正和孟長溪說話,卻非要插上一腳,這讓他很不痛快。

    邱雲翰提醒,“長溪,等會老師集合點名……”

    “也好,讓這位同學帶著二少走走,學生比我們更瞭解一高,年輕人嘛,有共同話題。”校長很不滿的看了邱雲翰一眼,這位同學也太不會看眼色,財神爺也是你能得罪的?!他笑笑:“回去替這位同學請個假,就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

    校長再看孟長溪,覺得異常的熟悉,仔細一想,終於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被他罰寫一萬檢討的男孩嗎?他暗中擦了把汗,幸虧沒再犯蠢。

    邱雲翰好不容易逮找個機會,連苦肉計也用上了,眼看著就要成功,結果到嘴的鴨子飛了。他胳膊到現在還疼!媽的!邱雲翰暴躁的踹了一腳垃圾桶,看著和葉景榮離開的孟長溪,氣的心肝肺疼!

    “葉大哥想去哪看看?”孟長溪想和葉景榮和好,從看到葉景榮開始,這個想法就不可抑制佔據了他的腦海,很迫切,甚至帶上了那麼點討好的意思,重生後,除了孟思源,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麼客氣。

    我只想看你,葉景榮壓下到了嘴邊的話,心裏有些沉悶,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可以等孟長溪成年,但是在這段時間裏,也許還會有其他男男女女喜歡上孟長溪,畢竟少年那麼優秀,耀眼,很難讓人不喜歡,剛才的男孩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情敵再多,他都可以應付,但是萬一少年喜歡上了別人怎麼辦,讓他放手?不,葉景榮幾乎想都沒想便否決了這個可能性。無論這個少年是不是他的爐鼎,他都不會放手。也許一開始,他被他吸引,是因為飼主和爐鼎命定感應,但是在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氣息之後,還是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少年,無關乎其他,他喜歡的是孟長溪,而不是名為孟長溪的爐鼎。

    那麼,問題來了,他要如何讓少年也喜歡上他呢?

    “你在上體育課?”孟長溪身上穿著運動裝,朝氣蓬勃。

    孟長溪點點頭,“我們在體育館打球,等會就下課了。”

    “那就去體育館看看吧,既不耽誤你上課,我也順便去看看,榮城一高有名的體育館。”

    池唐看到他二哥出現的時候,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愣神的功夫,手裏的球被對方搶走,對方完成了最後一擊,池唐他們隊輸了。池唐從包圍住他的人群裏滾了出來,身上很多腳印,這是他輸了球的懲罰。

 

    葉景榮坐在看臺上,看到他跑過來,點評道:“傳球動作不俐落,打得不如原來好。”

    池唐呲牙,還不是被你影響了,孟長溪笑道:“葉大哥也喜歡玩籃球?”

    “我二哥當年可是大學籃球隊的隊草,如果不是為了繼承家業,現在也能去打nba了。”

    葉景榮笑笑,並不否認,是時候在孟長溪面前展現自己的綜合實力,他對池唐這句話非常滿意,向池唐投去讚賞的眼神,在助攻這條道路上,你進化的越來越優秀了。

    孟長溪終於找到自己和葉景榮的共同點,他也喜歡籃球!急於想和飼主和好的爐鼎,迫不及待的提議道:“葉大哥要不要下去玩兩場,我和你一隊。”

    小爐鼎提議,葉景榮哪有拒絕的道理,他脫下西裝外套,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隱約能看見包裹在布料下的肌肉紋理,動作的時候若隱若現,非常忄生感,不穿外套,更顯得兩條腿長長長,反正就是長。

    體育老師得了校長命令,葉二少想打球,趕緊召集隊伍,剛從醫務室回來的邱雲翰,正好碰上,一想起剛才的事心頭一陣火起,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他就不信專門訓練過球技的自己還打不過一個長久坐辦公室的老男人。

    他胳膊已經緩好了,只是暫時麻痹而已,玩球還是不成問題。兩支隊伍,葉景榮本來抱著隨便玩兩把,給孟長溪秀秀球技的想法,在看到邱雲翰時,突然改變了。

    對方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攻擊性,甚至帶著一點鄙視的意味,曾經這麼看他的同行已經改行收廢鐵了。他接受挑戰,不是因為邱雲翰的挑釁……他要打敗這個人,讓他在孟長溪面前出醜,除去這個潛藏的威脅。

    比賽開始,周圍圍了很多學生,連正在排練的啦啦隊也擠了過來,女孩子們統一被葉二少吸引,那氣質,那風度,那瀟灑的動作,穿著運動服的高中男生弱爆了好嗎,這才是真正的男神!

    她們歡呼,二少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有了強大的粉絲群,羨煞了這些青春期的男孩子,尤其是邱雲翰。

    葉景榮在孟長溪身後十點鐘方向,兩人的心靈感應在這時簡直就是作弊利器,孟長溪轉身,葉景榮就做好了接球的準備,接住,跳起,小臂肌肉鼓起,強大的臂力投擲出完美的弧線,砰!一個完美的三分球!

    葉景榮穩穩落地,即使穿著有些束縛的西褲,動作也是靈活瀟灑,不忙不亂,這大概就是從小修煉出來的氣魄,世家公子傳承的優雅風範,一般人比不了。

    僅僅上半場,在兩人的配合下,就超出了對方三十多分!

    孟長溪甩了甩汗濕的頭髮,趁著休息的時間換上了短褲,露出了筆直的小腿,光是一截小腿就晃花了葉景榮的眼,他的視線無法從那裏移開。少年手腳纖長,肌肉線條還不明顯,是少年獨有的青澀柔韌,不用摸,葉景榮就知道手感很好。

    孟長溪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見葉景榮向他走過來,然後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孟長溪嚇了一跳,想往後退,被葉景榮一把抓住了小腿。葉二少頓時渾身舒爽,實際手感比他想像的還要好,但是面上卻一本正經的道:“鞋帶開了,我給你系上。”

    “不用,我……”孟長溪哪好意思讓他這麼做,但是男人認真的樣子讓他無法拒絕。

    葉景榮三兩下系上,抬頭的時候忽然頓住了,孟長溪身上的球衣短褲非常肥大,從他這個角度,能夠看到短褲裏的大片好風景,他可恥的鼻癢了。

    孟長溪還不知道自己被走光了,認真說了聲謝謝,二少有些慚愧,但是很快又壓下了這種情緒,他會負責的,反正都是他的人,早看完看都沒差,嗯,他摸了摸鼻子,可惜是平角褲。

    系!鞋!帶!場外的女生都沸騰了,這麼蘇蘇蘇真的沒有問題嗎!系鞋帶什麼的根本就是在秀恩愛好嗎摔!但是她們好喜歡啊,攻辣麼溫柔,受也好帥啊,啊還對視,是在眉目傳情嗎?

    邱雲翰看著兩人互動,心裏很不是滋味,上半場輸了,是因為沒有找到狀態,而且,他的胳膊也有點不舒服,如果胳膊沒事,葉景榮哪有那麼容易贏他。他哼了一聲,先別得意,還有下半場。

    結果,下半場輸得更慘,邱雲翰一個球也沒進,愣是被葉景榮打得沒法還手,對待情敵,二少絕不會手下留情,一場球打完,邱雲翰已經虛脫了,看看葉景榮,半分疲憊沒有,在這個男人面前,他輸得體無完膚。

    贏了比賽,孟長溪非常高興,收拾了邱雲翰,他就覺得特別爽,葉景榮看著少年陽光燦爛的笑意,忍不住伸手摸摸少年腦袋瓜,“這麼高興。”

    少年笑的更開心,“是啊,今天心情好,我請你和池唐吃飯吧。”

    站在後門的顧寧看了半天,葉景榮,葉家二少爺,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他出現在孟長溪身邊,他們兩個怎麼會混在一起?看樣子還很親密,孟家走了狗屎運不成,一個張老不行,又來了一個葉景榮。

    這事他必須跟父親說一聲,孟家想拉攏葉家,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孟長溪是什麼東西,也配和葉景榮站在一起。

    顧格非這兩天一直悶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有辦公檔全由秘書拿回家批閱。就算是天天進顧董家,秘書連顧格非的影子都沒看見,連薛雲靜和顧寧也很少見顧格非的面。

    臉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身上的鞭痕一直沒有消退乾淨,當人看著他時,他總覺得在看他身上的鞭痕,這些鞭痕就是他的恥辱,每存在一天,都在折磨著他,讓他始終無法釋懷!

    孟思源!顧格非一拳砸下,這個仇他一定會報,總有一天,他也要讓孟思源嘗嘗這種滋味!

    門外響起敲門聲,顧格非收拾好情緒,應了一聲,門被推開,顧寧拿著東西進來。

    “父親,你的藥膏我拿來了,龍見讓你睡前再抹一次。”

    顧格非點點頭,顧寧放下東西並沒有馬上離開,顧格非抬起頭,“還有事?”

    “父親,葉景榮這個人你瞭解嗎?”

    “葉景榮?”顧格非想了想,“是那個葉家老二?他怎麼了?”

    顧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我發現哥哥最近老和他混在一起,葉景榮還接哥哥上下學,父親,你也知道,富家子弟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玩小男孩什麼的……”

    顧格非瞪眼,“你說的是真的?”

    顧寧點點頭,“我只知道這些,他們私下裏做過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玩小男孩這幾個字深深地觸動了顧格非的神經,一般人家尚且忌諱這種事情,更何況顧家這種豪門,就算他和孟思源離婚了,孟長溪也是他的兒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他的兒子怎麼可以做別人的臠寵!

    “你親眼看見的?”顧格非臉色陰沉,差點把手裏的簽字筆掰斷。

    “很多人都看見了,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顧寧火上澆油,他這回可沒有說瞎話。

    顧格非摔了筆,極度憤怒之下,眼睛都開始充血,他不相信顧寧說的話,但是仔細想想,現在孟家敗落,正是需要有人扶持一把的時候,孟思源,或者是孟長溪自己的主意,想要通過這種下賤的方式從葉景榮那裏得到好處,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不行,他得找孟思源談談。

    孟思源停了車,進了姜游的小樓,黑子看見他,狂搖著尾巴,他摸摸黑子的腦袋,“姜遊呢?”

    黑子立馬在前頭帶路,帶著孟思源進了後面的藥圃,姜遊正在裏面幹活,看見孟思源進來,連忙迎了出來,“孟叔。”

    孟思源看了一眼這些草藥,“照顧的不錯,白芍這麼早就開花了?”

    “是,我也挺奇怪,白芍的花期在五六月,這一株,長溪拿過來的時候已經打了花苞了。”

    孟思源聽他這麼說,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轉而問道:“你上次要了長溪的生辰八字,還沒有告訴我結果。”

    姜遊猛地拍了下腦袋,“你還記得,我都快忘了。”

    “孟叔的兒子那絕對是人中龍鳳,命格好到沒話說,你放心,長溪以後一定會越過越好,他是孟家的福星,才不是什麼掃把星。”

    “是嗎?”孟思源聽罷更加凝重,“你這麼說,我倒是更加擔心了,命太好,也不一定是好事,過猶不及,我怕長溪會受到反噬。”

    “長溪命中有貴人相助,孟叔你不要想太多,既來之則安之,上天這麼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貴人?這貴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不管是什麼人,對長溪有益無害。”

    孟思源歎口氣,他不問不代表他不擔心,這次蘆薈膠的事情,讓孟思源不得不重視起來,別人用了反應那麼大,孟長溪為什麼一點事也沒有呢?這很不正常,甚至可以說是詭異,他又想起了大病初愈後,孟長溪的一番‘胡言亂語’,黑點,冒水,這是什麼意思?

    姜遊說孟長溪是福星,他相信,自從孟長溪回來後,孟家的一切都在逐漸變好,可是,命格這麼好真的沒有問題嗎?

    還有那個貴人,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葉景榮,葉家啊,那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長溪和他們扯上關係,一般的朋友兄弟還好說,就怕這葉景榮目的不單純。到時候,恐怕就不是貴人,而是禍水了。

    這一頭孟思源擔心不已,那邊顧格非也睡不著覺,躺在床上思量了半晌,最終拿定主意。他現在還很忌憚孟思源,但是跟這些比起來,還是顧家的面子更重要,他必須要找孟思源好好談談。

    孟思源坐在窗邊,手裏攪動著咖啡,不一會,對面有人落座,顧格非摘下墨鏡,壓低聲音道:“我們找個包間談談。”

    他不敢對上孟思源的眼睛,自從那天的暴力事件之後,他發現,孟思源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了,虐待狂,神經病,要不是為了顧家,他一眼都不想再看見這個人。

    “就在這裏說吧,我還有事,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你,行,你不怕丟人那我也沒什麼好怕的。”顧格非抿了口咖啡,故作強硬:“你知道葉景榮吧,有人看見最近長溪老和他混在一起,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孟思源面無表情,心裏卻突地一跳。

    “你相信他們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不然呢?”

    “孟思源!”顧格非看了一眼周圍,“你倒是告訴我,堂堂的葉家二少為什麼正事不幹,就喜歡和個男孩混在一起,朋友?我可不信。”

    孟思源冷哼,“你愛信不信,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和我有關係,他是我兒子,他還沒成年!你這個態度,我不得不懷疑,是你讓長溪去跟葉景榮接觸,犧牲自己的兒子,就為了達到某種骯髒的目的!”孟思源的態度讓顧格非非常窩火,這種被小看的感覺,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孟思源咚的一聲放下杯子,眸色陰狠,“顧格非,你是不是還欠調教?我不介意再給你上一課!”

    顧格非眼中有一絲慌亂,但是他的底氣很足,很快振作起來,這兩天派人暗中查了查,結果確實跟顧寧說的一樣。他也只是懷疑,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孟思源輕慢的態度讓他開始口不擇言,只想羞辱這個男人。

    “我也只是懷疑,你激動什麼,還是說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被我戳中了痛處?”

    孟思源嗤笑,“你也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

    孟長溪的牙尖嘴利就是遺傳自孟思源,顧格非咬牙:“行我不想再跟你吵架,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也是長溪的父親,你如果照顧不好他,我有權利要求法院變更監護權!”顧格非站起來,“我們走著瞧。”

    顧格非走後,孟思源沉默的坐了半晌,才站起來,透過玻璃窗,他眼尖的發現不遠處垃圾桶有人正遮遮掩掩的對著他拍照,被他發現後,撒腿便跑,等他追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蹤影。

    邱雲翰這兩天非常老實,自從被葉景榮教訓了後,沒有再騷擾過孟長溪,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就放棄了自己的計畫。

 第1章 【偷拍

    第二十五章

    邱雲翰意識到自己過於急切,他以為孟長溪好攻克,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孟長溪,沒想到這個落魄的孟家少爺還真有幾分脾氣,慢慢來,他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孟長溪睜開眼,看向鬧鐘,已經八點多了,難得的雙休日早晨,他可以在家裏睡懶覺。以前的自己很早開始就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了,因為忙綠的工作不允許他有一點點偷懶,現在這樣的日子,簡直像做夢一樣。

    臥室門輕輕敲了兩下,孟思源輕手輕腳的開了門,看孟長溪已經醒了,將窗簾拉開,“還不起來,要吃午飯了。”

    孟長溪唔了一聲,翻了個身,打算睡個回籠覺再起來,但是孟思源沒有讓他如願,在他床邊坐下來,孟思源這麼做的時候,肯定是有事要跟他談,而且,事情一定很重要。

    “怎麼不出去玩,你的朋友池唐呢?”

    剛醒,孟長溪說話還帶著軟軟的鼻音,“不知道啊。”

    “葉景榮沒有叫你出去玩?”孟思源試探道,想看看孟長溪對他的話有什麼反應,但是少年面色不變,緊緊閉著眼,對此一點反應也沒有,如果對葉景榮有那麼點意思,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吧。

    “人家是大老闆哪有時間。”孟長溪睜開眼,翻身坐起來,“我等會還要去姜遊那裏,沒時間跟他們出去玩。”

    “長溪,你覺得葉景榮人怎麼樣?”孟思源突然開口道。

    孟長溪想也不想開口道:“很好,真誠大方,講信譽,重朋友,待在他身邊非常舒服,你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

    孟思源笑笑,“爸爸想要對你的朋友多瞭解一點,你自己也是,跟其他人交往的時候,也要多做些瞭解。”孟長溪的表情不似作偽,完全看不出來心虛的跡象,孟思源多少放心了點,這種事他也不能挑開了講,只能敲打敲打,讓孟長溪注意一點。

    雖然馬上就十七歲了,但是這麼早談戀愛還是有點早了。這些暫且不提,葉家家大業大,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對於他們這種小人物來說,還是少接觸的好,另外,他還有自己的考慮,他不希望有朝一日,孟長溪走了他的老路。

    顧格非說的話他當然不信,臠寵?虧他想得出來。

    薛雲靜帶好墨鏡,將大衣裹嚴實,左右看了看沒人,迅速的下車,進入了一個不起眼的酒吧,現在還是下午時分,酒吧沒有正式開始營業,只有幾個員工在做打掃,她進入店內,很快找到了一個小包間,敲了兩下門,門被打開,薛雲靜擠了進去。

    “你總算來了,我們約在一點鐘,現在都快五點了。”陰暗的角落坐著一個男人,很不滿的抱怨著。

    薛雲靜連連道歉,“我也不是故意的,被一些事情絆住了,怎麼樣,你都拍到什麼了?”

    男人將一張信封扔給她,“差點被人發現,就這些,他們只待了不到十分鐘就分開了。”

    薛雲靜將照片拿起來,挨張翻看,上面兩位主角正是孟思源和顧格非,或近或遠,各種姿勢,因為拍攝角度的關係,顧格非只有側臉,臉上表情不甚清楚,但是對面的孟思源卻拍的很清楚,他的表情漠然,很難看出情緒。

    薛雲靜緊緊地擰著眉頭,前些日子她就發現顧格非有些不對勁,經常早出晚歸,張老生日那天,更是夜不歸宿。問他去了哪也是含混其詞,她便開始有所懷疑,顧格非肯定在外面藏了人,他不說她就不會查嗎?!但是查到的結果卻讓她驚心不已。

    看著照片上的男人,容貌俊逸,五官精緻,氣質和風度挑不出一點毛病,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非常優秀,有讓人一見傾心的吸引力。但是,這個人是她的,情敵!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孟思源都是對她威脅最大的人。

    她對從從他手裏把顧格非搶走,一直覺得很僥倖,所以她處處小心,就怕被人抓到錯處,給了孟思源重回顧家的機會,但是沒想到依舊防不勝防,他們居然又要舊情複燃了嗎?!

    如果顧格非想要重婚,她就是分分鐘被踢的節奏,孟思源什麼也不用做,輕輕鬆松就可以從她手裏搶走一切。不,她不會允許!都走到這一步了,哪有往回退的道理。

    薛雲靜從包裏掏出一遝錢,“你繼續監視顧格非,錢不會少你的,記住,千萬不要讓任何知道。”

    男人愉快的將錢收了起來,“放心,我做事你還不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那就好。”

    孟長溪雖然表面上鎮定,但是心裏還是尋思了半天,孟思源不會無緣無故就跟他打聽葉景榮的事情,聽這口氣,明顯有試探的意思。不過這有些奇怪不是嗎?幹嘛問他人怎麼樣,如果孟氏想要跟葉家合作,直接去跟公司接觸就好了。

    孟長溪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蘆薈膠的大賣,讓孟氏禦品這個牌子重新回到了大眾的眼裏,但是它的影響還不夠廣泛,在榮城知名度還可以,在全國仍舊是籍籍無名,想要提升名氣,就要依靠廣告宣傳,好的化妝品廣告,首先就要找到一個有影響力的代言人。

    孟長溪把目光瞄準了正在火速躥紅的女明星,周倩雅。

    不過,孟氏聯繫了她的經紀人,最後被她以沒有檔期為由拒絕了。孟長溪明白,這是嫌棄孟氏沒有名氣,不願意做代言,現在估計有很多大公司都在找周倩雅做廣告,她有自己的工作室,如日中天的名氣更是讓她可以任意挑選,想要讓她選擇孟氏,幾乎沒有可能。

    但是要選就選最好的,這是孟長溪的做事原則,無論如何,先跟周倩雅見上一面,最後做些努力。但是周倩雅的面哪是那麼好見的,他一個高中生想見這個大明星,除非有人介紹。

    “這個我二哥倒是可以幫幫忙。”池唐嘿嘿笑道,“你跟我二哥說一聲,他肯定會幫你的。”他二哥巴不得孟長溪有事求他,只要孟長溪開口,別說見她一面,恐怕合約都能拿到手,反正這對葉景榮來說,又不是什麼大事。

    孟長溪搖搖頭,“這不好吧,他這麼忙,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

    “你這就不對了,你叫他一聲哥,他幫你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了,你能想什麼辦法,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他說,我來講吧。”池唐拿起電話,還是被孟長溪阻止了,他不願意拿這種事去求葉景榮,這事對葉景榮來說,不值一提,輕輕一抬手就能解決,但是,孟長溪總有一種在利用他的感覺。

    孟長溪真心拿他當朋友,不想因為這些不必要的麻煩讓兩人之間產生隔閡。

    池唐拍拍他肩膀,“你啊不要想太多,我二哥這人很好說話的。”tt才不是呢,要是別人,他二哥能搭理才怪呢。

    雖然是件小事,但是池唐心裏還是有些微微動容,對孟長溪來說千難萬難,但是這事葉景榮根本不放在眼裏,周倩雅是個大明星,對他二哥來說就是個能賺錢的藝人,憑他的關係,找人說一聲就行了,但是孟長溪卻不願意這麼做。

    他二哥眼光怎麼這麼好,果然上天是不公平的,有錢有顏,談戀愛也這麼任性!

    “你說這個姓楊的經紀人是不是放我們鴿子了?”姜遊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手錶,整整遲到了兩個小時,再忙,難道連抽空打個電話的時間也沒有?這明顯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這裏是金鼎最為豪華的包間之一,孟長溪也是好不容易才訂到手,跟周倩雅的經紀人楊輝約好了今晚見面,但是直到現在,楊輝也沒露面。

    又等了一個小時,楊輝總算出現了,看樣子不像是匆匆趕來的,倒像是剛剛睡了一覺,悠閒得很。

    “哎喲,孟少爺,真是不好意思,剛剛陪倩雅錄製節目,才抽出身,讓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楊輝話說的客氣,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態度非常敷衍,根本沒有真心道歉的意思。

    姜遊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一個經紀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但是他們是求人的,這時候還就得看楊輝的臉色。

    孟長溪面上不動聲色,跟他握手,楊輝坐下道:“先上菜吧,我們邊吃邊說。”

    這一頓飯吃下來,楊輝根本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一個勁地吃,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桌上大半的菜都進了他嘴裏,姜游看了孟長溪一眼,這哪是來談事的,分明是來蹭吃蹭喝。

    “楊哥。”孟長溪給他倒酒,“我們也知道周姐忙,但是實在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麼合適的人選了,您通融通融,代言費用我們絕不會少給。”

    楊輝笑了起來,一個小少年可真會說話,這話說的他非常受用,但是來找他們代言的,可不止孟氏一家,周倩雅檔期緊,當然先緊著大公司,大牌子,孟氏他們實在是看不上眼。

    楊輝歎口氣,“不是我不通融啊,你也知道這事也得倩雅同意,我就是個給她跑腿的。”

    聽說周倩雅背後有大靠山,也難怪一個藝人會這麼拽了,但是這頓飯他孟長溪可不是白請的,想白吃白喝,也要有那個膽量受著。

    “明白,做經紀人都不容易,楊哥辛苦了。”

    楊輝揮揮手,“你能理解就好,這樣吧,倩雅代言化妝品,都會自己先試用,你把你們的產品給我,我拿回去給她看看。”

    “那麻煩楊哥了,也請您在周姐面前多替我們說說好話。”孟長溪將東西給他,給姜遊使了個眼色,姜遊倒了杯酒遞給楊輝,自己站起來道:“來,我代表孟氏敬楊哥一杯。”

    楊輝來這裏就是走個過場,孟氏想讓周倩雅代言,根本不可能,但是白吃誰不吃,他剛剛陪幾個大老闆打完麻將,正好來孟長溪這裏吃頓飯。

    楊輝仰頭喝光,摸摸肥滿的肚皮,笑道:“客氣客氣。”他看了一眼表,該退場了,“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事,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孟長溪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又笑起來,和姜游一起把楊輝送到了門口,楊輝正要上車的時候,突然腳尖一轉,朝著一台剛剛停下的銀灰色卡宴跑去,極其麻利把門打開,點頭哈腰道:“葉少,真巧,您也過來吃飯?”

 第26章 【鴻門宴

    第二十六章

    這世上,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楊輝在孟長溪面前拽的二五八萬,到了其他人面前乖的跟條哈巴狗一樣,肥臉笑起來擠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老腰弓成了九十度。

    孟長溪看見那台卡宴猛地一頓,接著,跟他想的一樣,葉景榮從車上下來,銀灰色的西裝將他襯得器宇不凡,他目光平視,就那樣站著不動,也讓人感覺到了強大的氣場,弓成一坨的楊輝在他面前,低到了塵埃裏。

    對於楊輝的刻意討好,葉景榮臉上微不可覺的閃不一絲不耐,給了助理一個眼神。

    他不認識楊輝是誰,但是楊輝可知道他是誰!作為一個優秀的經紀人,什麼都可以不知道,但是這些豪門公子他必須如數家珍,瞭若指掌,誰喜歡什麼,有什麼樣的癖好,他一說一個准,要不然周倩雅現在怎麼能爬得這麼高,還不是這些少爺們捧的。

    尤其像葉家這種頂級豪門,葉二少在他們的圈子裏可是響噹噹的人物。但是葉景榮不混圈,所以他對這位還真是不怎麼瞭解,楊輝心裏有些發虛,更加恭敬,生怕惹得葉景榮不高興。

    助理上前不客氣道:“對不起,有事請預約,我們葉董還有公務在身,麻煩請讓一下。”助理也是眼尖,像楊輝這種人物,沒必要對他客氣。

    楊輝尷尬了一瞬,訥訥的後退了兩步,他雖然是個小小的經紀人,但是在榮城這地界,人脈廣,大家都對他很客氣,還從來沒有被這麼簡單粗暴的對待過。這一巴掌扇的有些疼,但再疼,他也得厚著臉皮上,葉二少,那可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便眼睜睜看著葉景榮從他身邊過去,直直的朝著一旁的孟長溪走去,看都沒看他一眼,楊輝有些傻眼,葉二少是不是喝多了,門在那邊啊!

    “長溪。”雖然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面對楊輝時拒人於千里之外,下一秒,就春風拂面,這對比不要太明顯!

    連助理也有些怔愣,他還從沒見過葉景榮對人這麼和氣,這和氣中還透著點溫柔,他伺候了這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大開眼界啊!

    孟長溪笑笑,“葉大哥,來吃飯?”

    葉景榮點點頭,“吃了嗎一起吧,過一會池唐也過來。”

    池唐?二少你不是來談合同的嗎?關池唐什麼事?助理大腦快速運轉,面對這種情況,他必須快速作出處理,接著他看到葉景榮轉過身來,對著他露出一個極其‘和善’的笑容,“是吧?”

    “對對對,池唐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不管怎麼樣,順著二少的話准沒錯!助理趕緊點頭,用真誠的雙眼看著孟長溪,二少對這個少年那麼客氣,看來關係不簡單啊,他也得趕緊討好,能和二少這麼親近的,除了池唐就是他了。

    這,這,他沒眼花吧,楊輝忍不住揉了揉眼,心裏七上八下,孟家什麼關係他心裏清清楚楚,這孟長溪不就是個落魄的小少年嗎?什麼時候還攀上了葉家這麼尊大神啊!他就是瞅准了孟家沒有後臺,才敢這麼輕慢孟長溪,可是,現在看著葉景榮對他的態度,楊輝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這麼努力討好葉景榮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周倩雅,為了錢,只要搭上葉景榮,不要說國內了,就是沖上好萊塢也不是沒可能!但是現在,哎喲,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他剛才可是晾了孟長溪整整三個小時啊!

    楊輝咽了口口水,抓緊了手裏的紙袋,幸好啊,沒把這東西扔了。剛才在飯局上,他只不過在敷衍孟長溪罷了,想著回頭就把這些化妝品扔了了事,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不僅不能扔,還要把化妝品送到周倩雅手上,不管最後事情成不成,孟長溪這個人情他要送到。

    楊輝抹了把汗,笑呵呵的湊過去,“葉少,您好,我是楊輝,周倩雅的經紀人。”

    周倩雅又是誰,葉景榮不耐煩,但是在孟長溪面前,不能甩冷臉,他並沒有伸手,點頭,“你好。”

    楊輝見葉景榮願意搭理他了,趕緊道:“碰上了就是緣分,好不容易見到葉少一面,您可得給我個表現的機會,這樣吧,您和孟少今天的消費全記在我賬上,這也是倩雅的意思。”

    楊輝不忘了提周倩雅一句,但是葉景榮從頭到尾都沒把他放眼裏,更對那個什麼雅不感興趣,楊輝為什麼請他吃飯,還不是想他欠他個人情,他有那麼傻?不過在葉景榮開口拒絕時,孟長溪拉住了他的手。

    葉景榮心神一蕩,肌膚上傳來熟悉的溫度,少年骨節分明,十指纖長,帶著還未長成的青澀和柔韌,他只覺得暖意融融,心中無限的舒暢。兩人眼神交匯,他就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孟長溪道:“今天是池唐請客。”

    楊輝立即會意,“那池少爺請客,我付賬。”

    孟長溪笑的陽光燦爛,這可是你說的。楊輝是個人精,金鼎的消費標準至少在萬元以上,葉景榮又是什麼身份,他來吃一頓飯,光是小費都讓人眼饞。他雖然出了血,但是這些錢和葉景榮的人情比起來,根本不算事。

    絕對不能給他這機會,但是池唐欠他人情,可就不關葉景榮的事了,而且,這可是你自願掏的腰包。這聲池少爺叫的真動聽,不知道楊輝知道了池唐的身份會不會吐血。

    你不是死活都要請嗎,池唐的人生信條是什麼來著?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坐在車上,楊輝舒了口氣,好歹把這個人情送出去了,他就大功告成了一半,這個池唐聽著很陌生啊,但是能和葉少混在一起的人,身份能低到哪去。他想著想著,嘿嘿笑起來,這一趟總算沒白來,搭上了這個池少,進入了葉家的圈子,倩雅沖進國際指日可待!

    他不知道的是,葉茂森最討厭的就是池家人,當初女兒執意嫁給池少聰這個窮光蛋,氣的他大動肝火,到現在也不待見池唐這個外孫。池唐是個窮少,比孟長溪還窮。

    “楊輝呢,給他打電話!”周倩雅敷著面膜,橫眉豎目,對著助理大呼小叫,電視上的她溫柔漂亮,柔情似水。但是背地裏這個愛發脾氣的大小姐可不好相處,尤其是攀上了富商以後,已經連著換掉了三個助理。

    “楊哥說他馬上就回來了,您再等等。”

    “等等等!我可沒時間跟他磨蹭,真是的,這個面膜怎麼回事,我已經用了一個月了,怎麼還是一點用沒有!”周倩雅一把掀了面膜,鏡子裏她的臉,很漂亮,五官柔和,充滿了古典的神韻,臉型也很討喜,很精緻的鵝蛋臉。但是,這種類型的古典美人,必須要白,如果一黑,女神立馬變村姑。

    現在,周倩雅就尷尬極了,因為她的皮膚很容易曬黑,天氣只是剛剛變暖,出去轉了一圈的功夫,臉就黑了一層。每年到了夏天,就是她的地獄,簡直度日如年,用了各種美白產品都沒用,該曬黑還曬黑,就算遮得嚴嚴實實也不行,黑你沒商量!

    這些天她試用了幾個大牌公司的化妝品,還是不見效果,現在出門,或者參加活動,臉上必須得塗上厚厚的粉底液,誰大夏天還這麼折騰自己的皮膚,現在都流行裸妝,素顏,可是她裸不了,更是素不起!

    明明膚質很好,卻因為這種原因被記者胡亂編排,有人說她顯老,臉上塗了一層麵粉,還有人說她因為整過容,所以不敢露真顏。周倩雅快崩潰了,更令她焦急的是,陳老闆已經好幾天沒來她這裏了,這是很危險的訊號!

    所以她急切想要變白,誰要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無論什麼公司,牌子,她可以不計代價,不計費用,代言宣傳。

    楊輝一進門,就看見周倩雅塗著厚厚的海藻泥面膜,閉著眼睛養神,助理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朝他使了個眼色。

    “倩雅,不是和陳老闆約好了一起吃飯嗎?”楊輝笑呵呵的坐下,今天結識了葉少,他心情很好,所以也不在乎周倩雅的冷臉。

    “你看看我這個樣子,誰還有心情和我吃飯,楊哥,你得趕緊想個辦法,我等得了,陳老闆也得不了啊,前些天有人看見,羅云云那個小賤人和他在一起。”

    楊輝也急,可著急也沒用啊,是周倩雅自己不爭氣。

    “哎,要不你試試這個。”楊輝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正是孟氏夏天主打的草本美白三件套,包裝很素雅,造型也很漂亮,典雅大方,很對現在年輕人的口味,但是……

    周倩雅看了一眼,咚的一下扔出了老遠,“孟氏禦品?你行行好,也別拿這種地攤貨來敷衍我吧!”

    楊輝噗嗤一聲笑了,說地攤貨有點難聽,但確實也差不多啦。看在葉少的份上,他只管東西交給周倩雅,用不用他就管不著了。再說了,有那麼多大牌產品,代言哪個都比孟氏禦品好啊,老牌子,過時啦,“幹嘛說得那麼難聽,老牌子,你沒聽說過罷了。”

    “拿走拿走。”周倩雅嫌棄的蹙起眉,不耐煩的揮揮手。

    助理拿著東西想扔掉,但是又覺得捨不得,她打開聞了聞,氣味芬芳馥鬱,清新自然,湧入肺腑,一瞬間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仿佛置身原野,微風徐徐,送來陣陣花香。這個味道跟其他的化妝品不同,怎麼說呢,不像是人工調製的香精,而是花朵原本的味道。

    好東西啊,她挑了一點抹在手背,白色膏體很快化開,水水的,不黏膩,很柔和,在指肚揉磨中很快被皮膚吸收,尚且看不出什麼效果,但是,她用手指彈了彈,很棒的觸感,柔滑細軟,不比那些大牌產品差,周姐不用,那就給她用吧。

    “我艸艸艸,別擋路!”楊輝砰的一聲推開門,捂著屁股,急慌慌的往廁所跑,肚子裏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砰砰的放了好幾個臭屁,大家紛紛捂住鼻子,嫌惡地躲開老遠,這他媽的是吃了什麼神仙肉了,這麼難聞。

    楊輝躁的老臉通紅,進了廁所就開始脫褲子,但是越急越解不開,急的一張老臉都扭曲了,好不容易搗騰開,屎光大開,全拉褲子裏了。

    媽的,一肚子的海參鮑魚,他還想補補身體呢,這下全貢獻給馬桶了,呃!楊輝剛提起褲子,又匆忙解開,打電話給助理,大吼:“給我拿條褲子來!媽的!你說在哪,廁所!”

    “哎!阿維斯新春剛出的牛仔褲!我在網上找了好久,這個這個。”池唐抬抬下巴,店員會意,立馬照他的型號給他包上,又笑著建議道:“這個款型還有配套的鞋子,您要不要看看?”

    “好啊,在哪里。”

    孟長溪和葉景榮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姜遊還要照顧黑子,雖然對葉景榮有些不放心,還是不得已先行離開。兩人看著池唐歡快的穿梭在衣堆裏,像只快樂的小鳥。葉景榮笑道:“你不去試試?”

    孟長溪搖搖頭,“給楊輝留點飯錢吧,他也不容易。”

    是嗎,葉景榮無奈的笑笑,你真會有那麼好心?他看著身邊大大小小的袋子,這一次下來,楊輝怎麼也得脫層皮。他在這裏辦的會員卡可以在酒店購物中心隨便刷卡,池塘一聽說可以免費刷卡,吃完飯就往這裏跑,不過他也算見好就收,沒有再往上層逛,

    一直玩到了晚上八點,池唐才意興闌珊的上了車,因為葉景榮喝了酒,由助理來開車。

    上了車,葉景榮就閉上眼,孟長溪還以為他在養神,沒敢出聲打擾他,沒想到下車的時候葉景榮還沒醒,助理叫了他一聲,葉二少沒睜眼,面容沉靜,薄唇輕抿,看不出來是睡著了還是在沉思,助理小哥就納悶,明明沒喝多少酒啊,而且按照他們葉董的酒量,三杯兩杯的就跟喝水一樣,這怎麼就醉得叫不醒了?!

    他還要出聲再叫,被池唐一把拉住,池唐給他使了個眼色,池助攻多聰明,神經系統已經被葉景榮訓練的機警無比。

    小助理愣愣的,聽池唐歎口氣,對孟長溪道:“我二哥就是酒量差,還容易上頭,肯定又醉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啥?!助理小哥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咱倆知道的葉二少是同一個人嗎!敢不敢說真話啊,他看著孟長溪的眼睛,覺得愧疚急了,說謊騙小孩是不對滴!

    “葉董喝酒後勁大,當時看著沒什麼事,過後就知道厲害了。”tt原諒窩,我不四故意的,這都是葉董逼迫的,雖然他閉著眼,可是我已經感覺他對我發出了奧義必殺瞪。

    “哦。”孟長溪懵懵懂懂,“那我自己坐車回去吧,你們去照顧葉大哥。”

    “不不不。”助理果斷下車,“我下班了,我老婆還等我回去跪搓衣板。”

    池唐也滾下車,“我們家有門禁,天啊,還有三十分鐘,我必須現在就走,溪溪,拜託了,請照顧好我二哥這個可憐的酒鬼,他需要你!”

    “我……”眨眼間人走了個乾乾淨淨,孟長溪愣愣的坐在車裏,轉身看著葉景榮,這麼大個塊頭,他要怎麼把他弄進房間啊!

    葉景榮趴在少年肩上,呼吸間全是少年身上淡淡的青蘋果氣息,沐浴露還是洗髮水?葉景榮深深吸了口氣,噴出的氣體吹得孟長溪脖子癢癢的,他小小的躲了一下,葉二少輕輕的勾起嘴角,又吹了一口。

    “二十三樓……”孟長溪按下鍵,終於呼出一口氣,靠在牆上,抱著葉景榮腰的手緊了緊,二少更緊的壓過去,將少年擠進了牆角。

    壁咚!還是雙面的!

    二少借著酒意肆無忌憚的耍流氓。

    葉景榮一米八八,高中生的孟長溪也才一米七八,差著十釐米呢,葉二少頭枕著少年肩膀,兩手圈住腰,但是又害怕壓著孟長溪,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撅著屁股,如果沒有強勁的腰力,很難維持這個狀態。

    孟長溪費力的挺了挺腰,想把葉景榮扯開一點,這個動作讓二少又鼻癢了,他更加貼近,夢遊似的嘀咕,“長溪……”

    孟長溪被這火熱的氣息燙的一癢,耳朵尖刷的紅了。這麼近,這麼緊,他又聞到了那種好聞的氣味,甜甜的,不是糖一樣的甜膩,像是陳年的佳釀,散發出蠱惑的氣息,一聞就醉。

    他偷偷看了葉景榮一眼,見他沒睜眼,忍不住深深嗅了兩口,然後滿足的皺了皺鼻尖,又有些小小的羞愧,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貪戀這個男人的氣息,像個變態一樣,但是實在是忍不住,反正又沒有人看見。

    但是這卻沒有逃過男人的眼睛,二少愉快的勾起嘴角,小爐鼎在吸食他的陽氣,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樣子,他很想告訴他,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因為我就是你的飼主。

    和你身心相連,意志相通,能感覺你的情緒,命中註定的愛人。

    男人更深的依偎進少年的肩窩,唇輕輕地印在鎖骨上,感受著那方寸之地的柔軟,覺得自己真的醉了。

    除了爸爸,孟長溪討厭跟別的男人這麼親近,但是葉景榮的靠近卻不會讓他產生厭惡的感覺,他甚至有些緊張,男人的氣息太濃郁,就像現在,自己有種被困住的感覺,但也異常的安心。

    “爸爸。”孟長溪撥通電話,小心的關上臥室的門。

    “你在哪呢?”孟思源抱臂看著窗外,眉頭微蹙,剛才從姜游口中得知孟長溪和葉景榮在一起,他就有些擔心,一直沒睡著。

    孟長溪抱歉的笑笑,“我在朋友家裏,他喝醉了,我得照顧他,爸爸,沒有完成任務,你別生氣!”

    孟長溪指的是找周倩雅代言的事,本來孟思源就不想讓他去,是他自己以鍛煉為由,攬下了這件事,“我不生氣,倒是你的朋友,他還好嗎?”

    “喝醉了而已,沒什麼事。”

    喝醉?孟思源目光一沉,姜遊可不是這麼跟他說的,這個葉二少到底想幹什麼?!

    孟思源深吸口氣,兒子把葉景榮當朋友,他的話就不能說的那麼直白,青春期的孩子,很容易對家長的話產生抵觸,萬一想不開真幹了點什麼就不好了。

    但他還是委婉道:“照顧好自己,保證自己的安全能做到嗎?”

    孟長溪立馬道:“爸爸放心,我們沒有酒駕!”

    哎,孟思源歎口氣,又無奈的笑起來,這到底是在跟他裝糊塗還是真不明白,算了,這麼不開竅,葉景榮也有得磨了,憑長溪的性子,不願意的事誰也不能逼他做,暫時他還是可以放心的。

    孟長溪掛了電話,準備抱著被子在沙發上窩一宿,葉二少急啦!預想中同床共枕,卿卿我我,你儂我儂難道就這麼泡湯了嗎!絕對不要,好不容易逮著這麼次機會,吃不了肉也好歹讓他聞聞肉香吧!

    咚!孟長溪猛地坐了起來,伸長耳朵聽了聽,過了一會,臥室裏又傳出一聲響動,他跳下沙發,開門一看,床上的醉鬼在地毯上趴著,想爬起來,咚的一聲又跌了回去。

    快來扶我啊,二少在心裏大喊,要知道這麼厚的地毯,他還得摔出響動,痛的胳膊都麻了,好歹在他第三次摔下去時,少年抱住了他。

    二少成功埋胸,一把抱住了少年的腰。

    上次你抱我的脖子,這次我抱你的腰。

    抱姿定攻受。

    好沉!孟長溪看著床上的男人,過了一會,七手八腳扒了男人的衣服,剩下一條黑色的平角褲,這下不會再難受了吧。他不經意的往下瞄了一眼,很快轉移視線,耳朵尖發紅,總有一天他也會長那麼大的!

    “別走!”二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抓住少年的手腕,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孟長溪,又夢遊似的念叨了一句,“別走好嗎,別走……”

    男人平日裏沉著冷靜,嚴謹自律,好像什麼事都打擊不到他,但是此刻卻脆弱的毫無防備,英俊的面容露出一絲迷茫。看著男人的眼神,孟長溪突然就心軟了,在被男人抱進懷裏的時候,他想反抗,卻又不自覺地妥協。

    葉景榮抱緊懷裏的人,在心裏發出一聲舒暢的歎息,如果太陽永遠不會升起就好了。

    半夜,顧格非才醉醺醺的回了家,沙發上的薛雲靜聽到響動,唰的一聲站了起來,三步兩步跑到門邊,還沒等看見人,先聞到了沖鼻的酒氣。

    她嫌惡的後退了一步,沒有伸手要扶的意思,顧格非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的看見前面有個人影,不滿道:“傻站著,嗝,幹什麼!過來扶我!”

    薛雲靜沒動彈,顧格非跟以前一樣,又是後半夜才回來,半點都不顧及她的感受,她等了大半夜,就換來了這麼一句呵斥,以前兩人沒在一起的時候,顧格非對她千依百順,柔情脈脈,可是現在呢,除了呵斥就是命令,以前的那個顧格非到底死哪去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薛雲靜忍著怒氣,聲音疏離冷漠。

    顧格非扯著領帶,丟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往客廳挪動,不耐煩道:“我幹,幹什麼,還得向你報告。”

    “我問問還不行嗎?”

    顧格非嘀咕了一聲煩,眼睛一閉摔進沙發裏,根本沒有搭理薛雲靜的意思,薛雲靜終於忍不住了,泥人還有三分土性,顧格非簡直欺人太甚!

    她踢了一腳沙發,“起來,把鞋脫了!”

    沒動靜,她加大力氣,這回直接踹在了顧格非小腿上,顧格非怒了,翻身坐了起來,臉色通紅,喝道:“你發什麼神經,大半夜的你有意思沒意思?!滾!”

    “顧格非!”薛雲靜也火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長時間?!現在是淩晨兩點鐘!我問問你有錯嗎?你不回來可以,總應該告訴我去哪了吧,幾點回來,做老婆的,這麼要求不過分吧?”

    “我讓你等了嗎?!你不愛等你可以先睡啊,老這麼找事你想幹什麼?!”顧格非揉揉生疼的太陽穴,聽著薛雲靜尖厲的嗓音,一萬個不耐煩。沒和孟思源離婚的時候,他覺得薛雲靜千好萬好,怎麼看怎麼滿意,孟思源哪都趕不上她,可是現在回頭看看,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潑婦,她哪比孟思源好了?哪都不如!

    一想起孟思源,他又滿心煩亂,就算是喝再多的酒,也無法將這個人的身影趕出腦海,他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折磨孟思源,怎麼報仇,可是越想越不是滋味,以前那個乖順的孟思源居然會拿鞭子抽他!他怎麼敢?!

    他憤怒,但是更多的確實委屈!

    “我找事?!”薛雲靜指著自己的鼻子,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好歹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能早點回家嗎?算是我求你!”

    顧格非就不愛看女人哭,哭哭哭,哭能解決什麼事,他站起來,推開薛雲靜,“好好好,我不跟你吵,咱倆都冷靜冷靜,明天我回老宅,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你!”薛雲靜看著男人決絕的背影,無力的跌坐,過了一會,小聲的抽泣了起來,將茶几上為顧格非準備的宵夜摔了個乾乾淨淨。

    淩晨時分,顧格非猛地坐了起來,急促的喘=息,渾身汗水涔涔,他抹了一把額頭,不可置信的看向衤當間,那裏濕濡一片,抖著手扒開內=褲一看,更加絕望,這麼大的人,他居然夢=遺了。

    這還不算什麼,恐怖的是,那張讓他夢中高氵朝的臉,有著一雙周正的鳳眼,這雙眼睛他再熟悉不過,抬起下巴看人的時候,清冷孤傲,不可一世,就像他在夢裏看他的樣子。顧格非咽了口口水,繼而痛苦的抱住頭。

    孟思源,他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夢裏!還讓他得到了高氵朝,在他甩著皮鞭的□□下!

    完了……

    孟氏開完會,銷售部經理鄭軍,急衝衝的回到了辦公室,他關上門,撥通了他姐夫孟石靖的電話。

    “姐夫,你知道周倩雅嗎?”

    孟石靖想了想,“那個女明星?”

    “哎對對,就是她,孟思源今天在會上提了一下,想找她做代言,扯淡,請她那得多貴,一年少說也得千八百萬。”

    孟石靖道:“你們都同意了?”

    “那哪能同意,不過聽說孟思源已經跟周倩雅的經紀人聯繫上了,我覺得十有□□成不了,這事太不靠譜了!”

    “我知道了,你繼續好好看著他們。”

    “哎姐夫。”鄭軍嘿嘿笑起來,“你看我在現在位置上都幹了多少年了,你想想辦法把我挪到副經理唄。”

    孟石靖笑起來,“你先別著急,等孟思源走了,直接讓你升總經理!”

    他轉頭便給顧格非打了電話。

    顧格非放下電話,摸著下巴想了半天,孟思源想讓周倩雅做代言,周倩雅他認識,陳老闆的包養的女明星,姿色也就一般。他想著想著,突然哼笑了一聲,這事對孟思源來說,千難萬難,但是對他來說,也只是小事一樁,打個招呼就能辦到的事。

    對了,顧氏也要在夏季推出一款新的美白產品,以前做代言的女明星正好合約到期,他也該琢磨琢磨換個新人了。

    “新人?”楊輝開著保姆車,納悶,“原來那個李彤玉不是做得好好的嗎?前兩天還在圈子裏放話說接著在顧家做代言,怎麼這麼快就讓人給踹了?”

    周倩雅合上化妝鏡,“我怎麼知道,陳老闆突然打電話給我這麼說的,你說這事弄得,我和李彤玉還是朋友呢。”

    楊輝嘿嘿笑道:“什麼朋友不朋友的,進了這個圈子全是敵人!顧氏很不錯,代言費用肯定不會少給。”

    周倩雅卻不樂意,明明說好了讓她自己選的,半道顧氏插上一腳,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陳老闆今天請客,讓她過去,也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到了地點,楊輝艸了一聲,金鼎!這個酒店都快讓他產生陰影了,哎喲,想起這個他又肚子疼,那個什麼池少,他回去查了一下,叫池唐,家裏父母都是沒權沒勢的文化工作者,跟葉景榮確實有點關係,但是他媽早被葉茂森逐出家門了,跟葉家屁關係沒有!

    三萬啊!楊輝心都在滴血,全白花了,關鍵是他還不能要回來,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上了好幾天的火!

    周倩雅進了包間,裏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陳老闆的朋友,那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她趕緊笑起來,挨個打招呼。

    “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顧董,顧氏大老闆,周倩雅,李導新劇,射鷹傳的女主角。”

    “你好。”顧格非淡淡笑了笑,打量了周倩雅一眼,確實挺漂亮的,但這皮相也就一般,臉上白的,不知道抹了幾層粉,也不知道孟思源看上了她哪一點。

    周倩雅有些奇怪顧格非的態度,聽說是顧董親自選的她,怎麼看樣子也不是很喜歡她。她有些疑惑,卻不敢怠慢,又跟著陳老闆認識了幾位元老總,大家便都坐下。

    但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上菜,周倩雅低聲詢問道:“陳董,人還沒來齊嗎?”

    陳老闆點點頭,“再等等,還有一個。”

    周倩雅納悶,在榮城這地界還有比顧董和陳董架子更大的?她細數了一遍,還這沒找到。

    孟長溪跟著孟思源走過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他湊到孟思源身邊,小聲道:“爸,我覺得今天這事很不對勁,陳老闆怎麼突然打電話給你約我們過來?”

    孟思源笑笑,他今天異常的沉著冷靜,身上透著一股果決的氣勢,“去了就知道了,別擔心。”

    孟長溪點點頭,他倒不是擔心,就是覺得奇怪,找周倩雅做代言的事,孟長溪一開始就覺得機會不大,楊輝那邊也沒給他們消息,這事肯定沒戲了,但是今天陳老闆突然打電話給孟思源,請他們吃飯,說是順便商量一下代言的事情。

    這麼突然,還主動請他們吃飯,沒有點貓膩誰信。

    很快,他們便在引導下到達了錦繡廳,這裏就是陳老闆請客的地方,孟思源垂著眼眸,在大門打開的時候,倏地抬了起來。

 第27章 【鴻門宴下

    第二十七章

    孟思源垂著眼眸,在大門打開的時候,倏地抬了起來。

    顧格非也看了過來,兩人目光隔空相撞。幾秒後又各自分開,顧格非首先移開目光,因為那天做的夢,他已經無法直視孟思源,心中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濃,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但是,無可置疑的,他恨孟思源,他們是敵人,他非將這個男人踩在腳下不可!今天就是他翻身的機會!

    孟思源目光從顧格非身上掠過,朝在場的人笑了笑,“讓各位久等了,陳老闆是不是記錯了時間,你告訴我的可是八點。”

    在場的都是彼此比較熟悉的同行,這裏面最臉生的就屬孟思源,孟思源也是最小的一個,大家這些長輩都坐著等他,這成何體統。因此都對他有些意見,聽孟思源這麼講,紛紛把目光投到了陳老闆身上,原來原因在你身上啊。

    他們一瞬間就有些明白了七七八八,先前請他們吃飯,還覺得奇怪,突然就說要聚一聚,給出的理由也是十分敷衍,現在看來,多半是拉他們這些人來看好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互看了一眼,沒有出聲,心裏卻有些不樂意,你搞你自己的,把我們捲進去算怎麼回事,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孟長溪冷笑,也看清了局勢,這就是一場鴻門宴啊。

    顧格非高高在上一副等人跪舔狀,背地裏恐怕早就設好了局等著孟思源往裏跳,就不知道這回又使的什麼陰招,不過,看來還長了點記性,知道找人撐場子,這陳老闆看來也是和他一夥的了。

    陳老闆也不覺得羞愧,就是欺負你的又能怎麼的,他心裏很是看孟思源不起,一介世家公子嫁進豪門,卻沒本事看住人,顧格非在外面養了小三生了孩子都不知道,看看現在,結婚的時候有多風光離了婚就有多淒慘,悲劇!

    說起來,他們父輩還是好友,如今大家都風風光光的,就孟家一個破落下來,往事不堪回首啊,孟家的兒女也不是一條心,據說大兒子和女兒已經分家,剩下個孟思源,孟家還能有什麼指望。

    陳老闆在心裏哼了一聲,面上笑呵呵的道:“哎你看我這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這兩天總忘事,不好意思啊思源,大哥我給你道歉!”

    孟思源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不在意又像是不屑跟他計較,搞的陳老闆心裏非常不痛快。

 

    “沒關係,陳哥公事繁忙可以理解,但是也要注意身體,千萬別累著,不然二哥可要擔心了。”孟思源說的二哥是陳老闆的弟弟,陳老闆跟這個弟弟關係水深火熱,為了家族產業爭的不可開交,關心?不咒他去死就好,他要是身體出了問題,第一個高興的就是他弟弟。陳老闆臉色變了一瞬,著實被他這句話噁心到了。

    “多謝提醒,坐吧。”

    孟思源和孟長溪坐在末位,正好面對著顧格非,陳老闆道:“這是長溪吧,長得可真好,有你爸爸年輕時的樣子。”

    孟長溪傻乎乎的笑,看樣子毫無城府,“謝謝陳爺爺,您也不老!”

    噗嗤一聲,有人忍不住笑了,陳老闆全名陳東和,現年也不過四十來歲,可能因為謝頂和發際線後退的關係,看起來確實有點老。陳東和因為這兩件事,尋醫問藥,都不見效果,這時候聽見有人叫他爺爺,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他生氣但他忍住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和個孩子計較,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可這聲爺爺叫的他心口發堵啊!

    孟思源蹙眉,訓道:“叫什麼爺爺,叫伯伯。”扭頭對陳東和笑道:“念書念傻了,您別在意。”

    孟長溪天真的笑:“陳伯好。”

    陳東和臉部抽搐的答應了一聲,心口更堵了。

    顧格非敲敲桌子,“上菜吧。”他眼尾餘光掃了一眼孟思源,見對方沒有注意他,心裏頗覺不爽,但好戲還在後頭,他不信孟思源永遠這麼無動於衷。過分的冷靜也是一種偽裝,其實在你平靜的面皮底下早就惴惴不安了吧。

    就是要看你驚慌失措的樣子!

    “最近的化妝品市場真是不景氣啊,格非老弟這方面做的不錯,我們大家得向你取取經。”陳東和挑起了話頭,大家也紛紛響應,都把目光投注到顧格非身上,連同孟思源在內。

    顧格非在孟思源的注視下,不知怎麼的竟有一絲緊張,他目光抖了一下,繼而鎮定道:“不敢當不敢當,在各位前輩面前我哪敢獻醜啊。”

    “說這話就見外了,誰不知道現在顧氏如日中天,全國能跟顧氏相比的牌子那也是寥寥可數,你呀,就是太謙虛了,說說嘛。”陳東和變著花樣捧顧格非,在座的心理跟明鏡似的,今天兩位主角,顧格非和孟思源,陳東和抬高顧格非,自然打壓的就是孟思源了。

    何必呢,做不成夫夫,也不用當仇家吧。

    這陳東和也是賤,閑著沒事幹還是怎麼著。

    “你說是不是思源,格非就是太謙虛了。”陳東和轉向孟思源,裝模作樣的歎口氣,小兔崽子叫他爺爺,他現在還發堵呢。

    孟思源神色坦蕩,“格非確實太過謙虛,既然大家都想聽,你就講講嘛,說說顧家是怎麼從籍籍無名一路成為商界大鱷,我們洗耳恭聽。”

    屋裏各位一下子都靜了下來,誰也不出聲,要說起顧家的發家史,這裏面孟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啊,當年兩家聯姻,孟家勢力尚在,盡心盡力幫扶顧家,這些大家都看在眼裏,顧格非真要說,少不得得提一嘴孟家,這可就尷尬了。

    老孟家的兒子都讓你給踹了,過河拆橋,這不是典型的白眼狼嘛,你還好意思在這炫耀自己的發家史,臉皮可真夠厚的。

    陳東和也一陣尷尬,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好心好意想給顧格非製造話題,沒想到全搞砸了,孟思源反倒將了他一軍!

    顧格非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外人還以為他在生氣,他確實生氣,但是更讓他在意的是,剛才那一聲格非,讓他心中一動,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孟思源都很少這麼親近的叫他。

    顧格非去看孟思源,孟思源還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他突然就有些惱怒,轉而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做這一行,關鍵是要找一個好的代言人。”

    他看向孟思源,孟思源依舊面不改色,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顧格非在心裏哼了一聲。

    周倩雅身上一凜,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陳東和趕緊道:“對對,說起代言人這件事,我可是深有體會,今年找倩雅做代言的的公司又翻了一倍,因為倩雅有了名氣,形象也好,簡直就是個活招牌,對了,思源也想找倩雅做代言吧,可巧,格非也有這個意思。”

    說了這麼多終於到了點子上了,陳東和呵呵笑著,“哎呀這可真不好做決定,這樣,讓倩雅自己選擇,這樣公平。”

    陳東和給周倩雅遞了個顏色,大家都靜默下來,等著答案揭曉,但是幾乎已經能夠預料到結果,顧陳兩人設了這麼個局就是為了讓孟思源丟臉,在他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我選他就是不選你,因為你趕不上他,等級低,是個沒名氣的老牌子。

    大家都紛紛搖頭,這一巴掌打得也太狠了,當眾給人難堪,多大仇啊。

    周倩雅也是叫苦連天,她雖然看不上孟氏,但是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她夾縫生存本就不易,陳東和個老王八蛋,竟讓她幹這些得罪人的事!但是她沒有選擇!

    周倩雅笑的有些僵硬,硬著頭皮道:“謝謝孟先生這麼看重我,但是我還是覺得顧氏的牌子更合口味……請您別介意。”

    “不會。”孟思源笑意融融的看著她,“這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選擇。”

    周倩雅沒想到孟思源這麼好說話,頓覺有些意外,感激的對著他點點頭。

    顧格非頓時神清氣爽,這一刻終於來臨了,孟思源心裏肯定不好受,任誰被當眾這麼捅一刀,都會生氣,來呀,發脾氣啊,讓我看看你憤怒的樣子!

    孟思源不慌不忙,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恭喜格非,那我只好退出了。”大家都看著他,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正常人面對這樣的羞辱肯定早就忍不住了,他是會直接掀桌還是破口大駡呢,總不會是想做縮頭烏龜吧,好歹有點血性啊!

    在眾人的目光中,孟思源靜靜的抿了口酒,突然笑起來,“對了,我有件東西要還給陳哥。”

    “?”陳東和疑惑不解,孟思源什麼時候借他東西了?

    孟思源將一個細長的靛藍盒子推了過去,盒子花紋有些古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是家父的寶貝,後來傳給了我,這東西陳伯伯手裏也有一件。”孟思源將盒子打開,裏頭是一把很普通的摺扇。

    看到這把扇子陳東和一驚,他憶起來了,早年他們的父輩一起同甘共苦,互相結為好友,他的父親字寫得好,為了紀念他們的情誼,給好友每人寫了一幅扇面,作為他們情誼的見證。這東西,不貴重,但是它的含義卻很不一般。

    如今孟思源把它還給他,這就是要斷絕關係的意思啊!孟家雖然破落了,但是老一輩的關係還在,這把摺扇就是一個見證,是父親的臉面,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誰也不會撕破臉做到這個地步!

    孟思源這麼做,不異於狠狠地給了他們陳家一耳光,老輩人都很看重顏面,這事要是傳出去,外界不知道該怎麼編排他們陳家,父親知道了事情原委定饒不了他!

    “思源,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還的……”

    “不。”孟思源堅決,“家父說可以還的,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問令尊。”

    陳東和一臉便秘,要哭不笑的,他哪敢回去問,老頭子精神抖擻,抽他一頓不是問題,他尷尬的笑著:“你這樣讓我很難辦……”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孟思源站起來,薄情的笑了笑,目光慢慢的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了顧格非臉上,“我們賽場上見。”

    “哦對了,差點忘了。”孟思源看了一眼手錶,“忘了告訴大家,孟氏已經找到了新的代言人,本來打算讓周小姐和他一起拍攝廣告,但是很遺憾,周小姐另外有了選擇。他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敲門聲,來人操著一口很標準的普通話,在推開門的一刹那,一頭金髮首先映入人的眼簾,他很高,身材周正,五官非常立體,有著亞洲人沒有的深邃輪廓,能看得出有歐美人的血統。

    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周倩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居然在這裏看見了國際巨星約書亞李,他是個中美混血,是這兩年在好萊塢風頭最盛的八零後,長得好,演技過硬,幾乎挑不出毛病的完美男人。

    大家也都怔愣了,尤其是顧格非,在看到約書亞親吻孟思源的側臉時,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感覺心臟爆發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很酸很難受,那個什麼貼面禮,用靠這麼近嗎?意思意思就好了吧,真親是什麼意思?!大庭廣眾,成何體統!簡直不知羞恥!孟思源是怎麼想的,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好歹也顧及一下他的臉面吧!

    “思源,你還是這麼美。”

    孟思源無奈的笑笑,“亂輩分了,告訴你多少次了,叫我孟叔。”

    約書亞攤攤手,“好吧,但是你看起來比我還年輕。”他轉向孟長溪,訝異的笑起來,“這就是溪溪嗎?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小蘿蔔頭,沒想到長這麼大了!來哥哥抱一個。”

    “你夠了。”孟思源拽住這匹脫韁的野馬,跟眾人介紹道:“想必大家都認識,約書亞李,是我們這次的廣告代言人,周小姐的搭檔就是他,但很遺憾,我們得重新找女演員了。”

    周倩雅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悔恨莫及啊!要知道能和約書亞搭檔,不要錢都可以!可這麼一次難得的機會就讓她白白錯過了,誰不想和好萊塢巨星共演,既能抬高身價,又能打響名氣,她正愁沒辦法再進一步,可現在全完了!

    這都怪陳東和。陳東和現在也不好受,偷雞不成蝕把米,今天丁點便宜沒占著,反被坑了一臉血,他手上還有個燙手山芋,蛋疼得要命!

    “思源,你看看這……”陳東和想討好,晚了。

    孟思源打斷他的話,“陳哥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記得把東西交給令尊。”

    一屋子人都傻眼了,他們沒想到孟思源這麼厲害,居然請到了國際巨星。要說,孟家也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有回春的跡象,蘆薈膠不是大火了一把嗎,說不定,人家就能借著這次的機會重新站起來!誰說孟思源不會經商,這明明幹得很好嘛。

    他們心裏十分後悔,剛剛雖然沒有跟著陳顧打壓孟思源,但是和稀泥也不是啥好鳥,這頓飯吃的,可真他媽不省心!走了!

    大家都紛紛告辭,飯局不歡而散,顧格非和陳東和,大眼瞪小眼,一個火大,一個氣悶,當初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鬱悶。

    顧格非看著孟思源的身影消失,頓了頓,還是不甘心的追了出去。

    “孟思源!”

    三個人剛走不遠,孟思源停下,回身看著顧格非,嘴角還掛著笑意,讓顧格非覺得非常刺眼,他胸膛盈滿怒氣,但是卻不知道這從何而來,他不甘心,明明孟思源應該感到氣憤,羞怒,可是為什麼到頭來這個人卻變成了他!

    “好歹顧慮一下長溪,不要和亂七八糟的男人混在一起。”他厭惡的掃了一眼約書亞,終於找到了理由,理直氣壯的訓斥道。

    約書亞愣了一下,指指自己,“你是說我嗎?”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拜託,我和孟叔已經認識十多年了好嗎,你才是那個亂七八糟的男人,顧格非是吧,我和孟叔好得很喲,小時候,孟叔還答應了要嫁給我,雖然等了這麼多年,但現在我終於有機會了。”約書亞伸手親昵的攬住孟思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孟叔的,再見!”

    “你!”顧格非很暴躁,但是他也卻失去了開口的力氣,他從來沒想到,孟思源個老男人還有人要,還是這麼優秀年輕的男人,他莫名的有種危機感,他輸了嗎?他沒有!他只不過是看不過眼,可為什麼看不過眼,他卻拒絕去想。

    上了車,孟思源拍開約書亞的手,“你還演上癮了。”

    “哎呀,孟叔,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暗戀你好多年了,你就從了我吧!”約書亞搖著尾巴撲上去,被孟思源一把拍開,卒。

    “他沒事吧?”孟長溪看了一眼後座,孟思源擦擦手,“別管他。”

    孟長溪笑笑,“我還不知道爸爸你認識國際巨星。”

    孟思源哼笑,“他爸爸是我大學教授,小時候穿開襠褲就認識了,他還有個中文名叫李書嶽,你叫他書岳哥就行。”

    周倩雅失魂落魄的回了公司,一想起來剛才的事心就揪痛。別看她現在風光無限,但是她已經二十七了,能風光多長時間,現在正是轉型的關鍵時候,約書亞的出現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誰不想砸在自己頭上,可她倒好,硬是自己躲開了!

    她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嫌棄人家,人家還不想用她了呢,周倩雅扇了自己一巴掌,她還說孟氏是地攤貨,地攤貨能請來約書亞?!被屎糊了眼了她。

    助理給她端來水,小心翼翼放下,輕聲道:“周姐,先把妝卸了吧,要不然等會又該難受了。”

    周倩雅睜開眼,想起了自己的臉,心裏更加煩悶,有力無氣的擺擺手,卻突然頓住,她猛地坐了起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助理,驚疑道:“你臉做美容了?”

    “沒有啊。”助理搖搖頭,“我已經一個月沒有沒做了,正想抽空去一趟。”

    周倩雅不相信,“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白,你不是很容易曬黑嗎?!”周倩雅自己不白,自然也看不得身邊的人皮膚好,找的助理一個比一個黑,身邊這個小姑娘皮膚黑黃,膚色非常不均勻,但是,她一段時間沒注意,居然白成這個樣子!

    皮膚瑩潤白皙,氣色非常好,人一白,連氣質也變了,看樣子,比她這個大明星還要亮眼幾分。

    助理摸摸臉,笑了起來,“是嗎,我沒有太注意,真的很白嗎?”

    周倩雅一把抓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道:“你用了什麼化妝品?!”

    “就是周姐前幾天讓我扔掉的地攤貨,好像是叫孟氏禦品……”

    完了,周倩雅震驚之後,幾乎要哭了,她怎麼這麼倒楣,前腳剛拒絕了孟思源,人家就找來了國際巨星,現在更是讓她悔得吐血,她費盡心思尋找的美白產品,居然被自己當成了地攤貨給扔掉了,讓她去死吧啊啊啊啊!

    新一季的美白產品還沒有上市,她想要,也只能去求孟思源了。

    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停在了榮城一高門口,約書亞停好車,朝孟長溪眨眨眼,俊美的面容近距離看更加令人移不開眼,但是孟長溪卻沒有什麼反應,這令約書亞非常不爽,不是應該雙眼失神的任他予取予求嗎?!

    “你不覺得我帥的驚為天人嗎?”

    孟長溪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人怎麼能這麼自戀,“帥帥,你最帥了。”但他此時卻想起了葉景榮,大約是亞洲人的審美眼光,他覺得葉景榮比約書亞還要出眾,不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這個男人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

    孟長溪下了車,約書亞喊道:“放學我來接你,等我哦~”

    孟長溪還沒等拒絕,火紅色的跑車已經滑進車道,招搖的開向遠方。這時,在一旁觀望的池唐跳了過來,攬住了孟長溪的肩膀,“那誰啊,長得好帥。”天哪,二哥你危險啦,溪溪身邊居然有這麼俊美的男紙,一看就像基佬,溪溪又這麼好看,咚咚咚,警鐘敲響啦!

    “約書亞李。”

    “納尼!是那個約書亞李嗎?!!!!”池唐震驚臉。

    “是啊,《史前威龍》裏徒手撕恐龍的男主角。”

    “我艸艸艸……”

    放學,一出校門,孟長溪老遠就看見了約書亞騷包的紅色跑車,他也不嫌事多,大喇喇的站在車邊,向他招手,放學的學生看見他,全都熱血沸騰了。

    但是還有更令孟長溪頭疼的,因為在跑車旁邊還停著一輛卡宴,葉景榮很低調,安靜的站在路邊,看見孟長溪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28章 【會心一擊

    第二十八章

    連池唐都要替孟長溪頭疼,他只是一個十六歲即將十七歲的少年,為什麼要面對這樣的修羅場!嚶嚶嚶,好可怕啊,幸虧不是我。

    不然的話,一定會讓二哥桑心滴。

    孟長溪頓住腳步,一時也為難住了,他假裝掏出手機拖延時間,身後有人叫他,扭頭一看是沈菡,正愁找不到藉口磨蹭會。

    約書亞很顯然也發現了葉景榮,葉景榮也發現了他,兩人對視半晌,約書亞摘下墨鏡,向他打招呼,“你也是來接孩子的?”他常年混跡在國外,中文的熟練程度早比不上從前,這句話有點中年婦女嘮嗑拉家常的口氣,還是模仿多年前奶奶家的保姆。

    葉景榮看向正跟女同學說話的孟長溪,“來接我家寶貝。”

    “好巧啊,我也是來接我家哈尼,看他就在那。”

    順著約書亞的手指,葉景榮看到了孟長溪,不過他很自然的誤會了,以為約書亞說的是沈菡,點點頭便沒再說什麼,心裏還評價道,還是我家長溪好看。

    最後沈菡走了,孟長溪只能硬著頭皮挪了過來,葉景榮還沒等開口,約書亞先行一步,張開手臂抱住了孟長溪,大庭廣眾之下,給了葉景榮會心的一擊。

    池塘看著他二哥一瞬間犀利無比的目光,默默地跳開老遠。好歹他交往的都是同齡人,溪溪也真是不容易,剛開點竅就被兩個老男人纏上,還都那麼的有錢有名,存款說出來不嚇死你也嚇蒙你,又霸道又喜歡吃醋,有的煩了。

    “走啦,我們去吃飯。”約書亞攬住孟長溪肩膀就要往車裏帶,葉景榮怎麼可能幹站著看,他毫不猶豫出手了,第一次在孟長溪面前顯露出了乾脆果斷的作風,“上我的車。”

    眼看著少年上了那輛破卡宴,約書亞急了,上前就要攔住葉景榮,池唐笑嘻嘻撲上去,擋住了約書亞,“他們兩個是朋友,你不要急啦。”

    “那誰啊,怎麼可以這樣!”約書亞很氣憤。

    “他是我哥,我是池唐,我可崇拜你了李影帝!這樣,我上你的車,咱們跟著他們就行,順便給我簽個名唄……”

    衝動之後葉二少又十分擔心,在看見有人當著他的面妄圖搶走孟長溪時,他的反應根本不受控制,其他人愛怎麼想無所謂,但是他不想在孟長溪的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葉二少難得的糾結了,為自己的霸道*。

    車廂裏的氣氛有些緊張,葉景榮用眼角餘光悄悄的掃了一眼,發現孟長溪正低著頭在看手機,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這下糟了,難道剛才的行為真的有些過火了嗎?可是再重來一遍他還是會這麼做的。

    其實葉景榮誤會了,孟長溪沒有生氣,爐鼎能夠感受到飼主的情緒,他只覺得有點奇怪,葉景榮剛才的舉動,他竟然覺得這個男人是在嫉妒,但是嫉妒什麼呢?他上了約書亞的跑車,沒有選擇他的卡宴?但是葉景榮不像是會因為這種事發作的人啊。

    難道是因為今天心情不好?但是他感覺不到生氣的情緒,算了,還是少說話的好,孟長溪默默地看著手機,池唐發來短信,他從後視鏡發現了後面跟著的紅色跑車。

    葉景榮終於憋不住了,咳嗽了一聲,“長溪,去吃飯嗎?”

    孟長溪趕緊點頭,“葉大哥決定吧。”

    孟長溪的態度終於讓葉景榮安心了一點,放下心之後,又在心裏歎了口氣,少年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身上的光芒任誰也無法遮掩。他安安靜靜的坐著,就是一道舒心的風景線,有著令人著迷的溫潤氣場。

    剛才在學校門口的女生,肯定對少年有意思吧,看眼神就能看出來,或許是飼主本能保護機制,他對一切窺覷少年的人都極其的敏感。不妙啊,他的小爐鼎才十六歲,喜歡他的人從男到女,從老到少,剛才的黃毛算一個,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必須要儘快出手,是時候確定自己的正室地位了。

    一行人進了藍館,藍館是榮城有名的私人會所,入會費二十萬,每個月還有不低於五位數的會員費,極盡奢侈的銷金窟,一路從正門拾階而上,穿過高大的鏤花大門,腳下是一條不長的小路,鋪著厚重的地毯,兩旁高低錯落的開著不同品種的薔薇花。

    有侍者引領著四個人到達包間,這裏包間頭頂上是寬廣的玻璃穹頂,坐在下面,抬頭就能看見天空,用餐氛圍非常愉快,而且這裏坐落在半山腰的郊外,星空廣闊,非常美。

    約書亞敏銳地察覺到了葉景榮對他的敵意,吃飯的時候,他突然恍然大悟的道:“你是溪溪男朋友對不對?!”

    孟長溪差點被水噎死,磕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尷尬的看了葉景榮一眼,後者表情微動,很微妙的挑了下眉,沒有拒絕也沒有否定。

    葉景榮的沉默讓約書亞更加肯定,“好啊,溪溪,你居然瞞著你爸爸早戀,還跟了個有錢的大款。”

    孟長溪咳得更厲害了。

    “什麼呀,書岳哥,你們老外還有早戀這一說。”池唐吞下一隻大蝦,含混道。

    “我爸爸是華國人啊,未成年以前我也是被禁止談戀愛的!”約書亞很氣憤,這件事導致他二十歲還是個處=男,被朋友笑話了很久。

    重點錯了好不好!孟長溪嚴肅道:“我跟葉大哥只是朋友,你不要在我爸爸面前亂說。”

    約書亞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看看葉景榮,“原來是這樣啊,真可憐。”可不是真可憐,他可是人精堆裏混大的,葉景榮看孟長溪的眼神,如果沒有問題,他就吞一斤消毒液,孟叔的兒子在感情方面,怎麼遲鈍成這個樣子,這位葉大老闆有的磨了。

    葉景榮眼神暗了暗,他笑了笑,看著孟長溪道:“我和長溪是很好的朋友。”他刻意強調很好,不知為什麼,孟長溪對上男人的眼神,居然會有些不好意思,他胡亂的點了點頭,沒發現葉景榮話裏的暗示意味。

    葉景榮深吸一口氣,進了更衣室,抬頭就看見了正在換衣服的孟長溪,全身光溜溜的只穿著一條泳褲,少年身體還未完全長成,青澀卻更加誘人,一把瘦腰,兩條長腿,腰臀部位元吸引了他的全部視線,葉二少喉結動了動,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某種騷動,率先進了泡池。

    池唐和約書亞已經泡在裏面了,這裏周圍都是假山石,自成一方天地,水面霧氣蒸騰,底下鋪滿鵝軟石。孟長溪下了水,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塊上一陣發癢,霧氣太大,他都看不清誰是誰,正要往裏面走,腳下一滑,就往前撲去,好在有個人及時的接住了自己。

    葉景榮反應雖然快,但是兩手抓得很不是地方,就好像抓住了女人的胸部,他此時正握著少年的大腿根。不是他故意耍流氓,實在是因為霧氣太大,少年倒得又很突然,他情急之下,就抓住了這裏。

    好軟,這裏大概是身體上最柔軟細嫩的部分,滑膩的他快要抓不住,因為很熱,從少年身上散發出了濃重的香甜氣味,刺激著葉景榮的感官,他可恥的不想放手,直到孟長溪尷尬的動了動。

    孟長溪兩手撐在男人肩膀上,撅著屁股,胸前就是男人的臉,大腿根的手讓他尷尬的要死,葉景榮的手很熱,熱到讓他覺得發燙,心跳也跟著加快,他直起身猛的後退了一步,一屁股跌進了水裏,水花濺了其他人一身。

    好丟臉。

    孟長溪在心裏罵自己,幹嘛反應那麼大,人家又沒對你怎麼樣,搞得自己像個青春期的毛頭小子一樣,但是一回想起剛才的感覺,他又覺得臉上發燙,讓他蠢死吧啊啊啊。

    “怎麼了?是不是摔疼了?”葉景榮有些緊張的將孟長溪扶了起來,想伸手摸摸,但是很理智的忍了回去。

    孟長溪臉色痛苦,他悲催的發現他腳崴了!

    最終大家還是提前離開了藍館會所,溫泉沒泡完,連夜開車送孟長溪去了醫院,包紮完了以後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孟長溪感覺非常羞愧,因為他,好好的溫泉浴都泡湯了。

    回到家的時候,孟思源已經等在了門口,看見葉景榮的車忍不住蹙了蹙眉頭,真是什麼事都能和他扯上關係,大半夜的送長溪回家,到底是有多閑。

    “醫生怎麼說的?有沒有關係?”孟思源想上去搭把手,但是葉景榮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養幾天就好了,注意不要碰水。”葉景榮對未來岳父大人極其和藹,但是他察覺到孟思源對他有一絲警惕,這很不妙啊,難道他的意圖這麼快就暴露了?

    “阿嶽呢?”

    “他回酒店了。”孟長溪很自然的搭著葉景榮的肩膀,被人攬著腰,一點都沒發現這樣的姿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葉景榮的小心翼翼和恨不得將他抱起來的溫柔,已經被他當成了理所當然。

    孟思源深深有種,兒子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無力感,你倒是給我警醒一點啊,這個男人,他對你有著不一樣的心思,難道非要被吃了你才能明白嗎!

    “葉先生。”

    葉景榮開車門的手一頓。

    “葉先生平時一定忙得不可開交吧,長溪他自己就可以照顧自己。”其中的意思不用再點明了吧。

    葉景榮目光微動,他看向孟思源的目光,執著堅定,竟令孟思源感到微微動容。

    “再獨立的人也需要別人的關心,我很忙,但在長溪身上我有的是時間。”

    這是在對他下戰帖吧!孟思源蹙眉,“我們長溪受不起。”

    “受不受得起只有長溪自己說得算。”葉景榮冷靜沉著,誰也不能阻止他們,就算這個人是長溪的爸爸也不可以,但他的目光仍舊溫和有禮,“孟先生,請不要把你的意願強加給長溪,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嗎。”

    這是屬於想搶兒子的男人和兒控父親的戰場,戰火一觸即發,連在樓上的孟長溪都感受到了洶湧的敵意,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下面的爸爸和葉景榮,即使這麼遠,他也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

    “他才十六歲!”

    葉景榮眼中湧出一股溫柔,“他總會成年的。”

    兩人似乎是不歡而散,葉景榮上車前,對著窗前的孟長溪招了招手,孟長溪猛地反應過來,也趕緊擺擺手,被他爸爸孟思源看見,又是一陣無力,這個傻兒子!

    孟長溪請了兩天假,腳稍稍好了一點就上學,剛坐下就收到了一堆慰問品,有人聽說他腳崴了,甚至煲了豬骨湯,同桌紀淩不懷好意笑道:“這個沈菡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孟長溪笑道:“那她為什麼找你轉交給我,也許是喜歡你不好意思直說,故意找的藉口呢?”

    紀淩正處在青春期,被孟長溪這麼一忽悠還真有點迷糊了,細細想還真有點可能,孟長溪見他陷入自我糾結,松了口氣。

    周倩雅躲躲藏藏的站在榮城一高門口,打著傘還戴著墨鏡,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行為非常可疑,門衛已經注意她很久了,大有她再往前一步,就報警的意思。

    她也不想這樣,但實在沒辦法,為了自己的臉也得豁出去,誰讓她是來求人家的,早前孟思源父子被怎麼對待,現在成倍的還給她自己了。

    想到這裏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讓你不識貨,讓你狗眼看人低,該!昨天她硬著頭皮去孟氏,孟思源連她的面都不肯見,直接讓保安把她趕了出來,逼不得已,她只能來找孟長溪了。

    小孩子應該好說話一點,周倩雅歎口氣,助理勸道:“周姐,我在這等著,你先上車坐一會吧。”

    周倩雅心煩意亂,“不用了,這樣比較有誠意一點。”

    助理擔憂,“你這麼做萬一被陳老闆知道了怎麼辦,他肯定不高興。”

    周倩雅瞪了她一眼,“你不會把嘴閉緊一點嗎!誰也不能說,包括楊輝。”

    “來了來了。”助理一指,“是那個男孩吧?”

    周倩雅趕緊小跑上前,好不容易才追上孟長溪的腳步,“孟少,孟少,你先等等。”

    周倩雅包裹這麼嚴實,孟長溪自然不認識,周倩雅不得已只能扒拉開臉上的紗巾,討好地笑道:“孟少,我是周倩雅。”

    “你有事?”

    周倩雅見孟長溪願意搭理她,趕忙道:“在這不方便,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孟長溪不耐煩,“對不起我沒時間。”

    “那那孟少什麼時候有時間?”

    孟長溪上了葉景榮的車,“不知道,也許過一會就有了。”

    周倩雅愣住了,趕緊抬腳上了車,催促道:“快快,跟著前面那輛卡宴。”

    孟長溪哪會那麼容易就成全她,他這麼做分明就是在為難她,但是她就得受著。跟著孟長溪去了醫院,又跑了幾個地方,孟長溪有人抱著扶著,她就只能踩著十幾釐米的高跟鞋來來回回的跑,到了吃飯的時候,周倩雅都快站不住了。

    但這些跟那天孟思源父子所受的侮辱來說都不算什麼。

    “孟少,我是誠心向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對,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孟長溪面色平靜,“所以呢?”

    周倩雅掃了一眼在座的幾位,都是她只聽說過的人物,約書亞她此前見過一面,可是葉景榮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乖乖,不是說孟家早完蛋了嗎?!怎麼一下子蹦出這麼多大人物給孟長溪撐腰,其他的不提,有這些人在背後支持,孟家想鹹魚翻身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周倩雅偷偷抹了把汗,細數自己也只有這一次得罪了孟家,希望還有挽救的機會。

    “孟少,你也知道,我的事情都是陳老闆做主的,他叫我給顧氏代言,我也只能照辦,那天的事我事先根本不知情!”

    孟長溪淡淡的點點頭,“陳老闆為什麼讓你給顧氏代言?”

    周倩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天來赴宴前他突然這麼決定的,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

    孟長溪目光一沉,他一直很奇怪,顧格非怎麼知道他們找周倩雅代言的事,就像是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只等著他們往裏跳。周倩雅這麼一說,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就在赴宴的前一天,孟氏剛剛開會討論了代言的事,第二天顧格非就設了局,如果沒有人通知他,他怎麼可能知道!

    這就說得通了不是嗎?孟氏出了內奸!

    還有之前,孟氏蘆薈膠上架,顧家很快也上市了一匹蘆薈膠,速度這麼快,沒有人暗中知會,顧格非難道會掐算不成!

    這個內奸,他一定要揪出來!

    “實不相瞞。”周倩雅抹抹眼淚,“我膚質很容易曬黑,這兩天又密集趕戲,實在快撐不下去了,孟少你大人有大量,先……”

    孟長溪擺擺手,“可以啊。”

    周倩雅驚喜的抹抹眼淚,“真的?”她說的毫不誇張,今年爆紅,是她的事業豐收期,工作量成倍增加,以前皮膚曬黑,多抹點粉底液也能遮掩過去,但是現在她幾乎天天都要頂著厚重的妝容拍戲,拍平面照,參加節目等等,皮膚不僅越來越黑,還長痘痘,長黑斑,用什麼化妝品都不頂用,簡直慘不忍睹。

    “但是。”孟長溪停頓了一下,“把顧氏的代言推掉,你可以和約書亞一同拍廣告。”

    周倩雅瞪大眼睛,震驚之後,趕緊點頭,“真的?我同意,我立馬就去推掉。”誰能想到,這餡餅又掉到了她頭上!這回她要是不接住,真的可以去死了,“但是陳老闆……”周倩雅還有些顧慮,畢竟陳東和是她的金主,離了陳東和她不敢保證以後會怎樣。

    孟長溪突然笑起來,剛才的戾氣消失無蹤,露出了少年人該有的天真爽朗,拍拍葉景榮肩膀,“有葉少在,你還怕什麼?!”

    我勒個去!!這是真的嗎,這不是她在做夢吧!!!周倩雅愣愣的張著嘴,內心的震驚無以言表,來求孟長溪,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被拒絕,甚至被嘲諷,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不僅重新獲得了孟氏的代言,竟然有了葉景榮這尊大靠山!

    什麼顧氏都滾邊去吧,陳老闆算個毛,有了葉家這條大粗腿,華國的娛樂圈裏她都可以橫著走了,沖上國際也指日可待!

    周倩雅內心激動不已,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一個勁的點頭,“謝謝葉董,謝謝孟少!”

    約書亞不滿道:“我也不比他們差!”

    周倩雅笑著道:“謝謝李影帝,我一直是你的死忠粉!能和你一起合作,簡直跟做夢一樣!”

    約書亞這才滿意的笑起來,對著孟長溪眨眨眼。

    這時葉景榮開口道:“只有一點,我最討厭和女星傳緋聞。”

    “我明白的,我只想好好演戲,其他的沒有時間去想。”周倩雅當然明白葉景榮在暗示什麼,這個男人雖然很少說話,但是幾個人中,周倩雅最害怕的就是他,被葉景榮的目光盯著,她竟然有些腿軟,而且,葉家也不是她能高攀得起,安分守己,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男子仰頭喝光了杯中的紅酒,狹長的眼角顧盼生輝,他點點桌面,“你說誰在這裏?”

    酒店經理點頭哈腰,趕緊給他倒酒,“葉二少就坐在隔壁,好像和一個女明星在吃飯。”

    男子輕輕哼了一聲,“不識好歹,我姐姐約他吃飯,不是沒時間,就是人不在,名門千金他不稀罕,居然和女星廝混,什麼東西!”

    他頓了頓,端起酒杯站起來,“領我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是什麼貨色,勾的葉景榮連我姐姐都看不上!”

    經理急了,輕聲勸道:“賀少,賀少,您別衝動,也許不是您想的那麼回事,那女的我看了,趕不上賀小姐!”

    “別廢話,我早就想會會葉景榮了,帶路!”

 第29章 【逃離

    第二十九章

    經理心裏叫了聲苦,他幹嘛要告訴他葉景榮在這,純粹給自己找不自在,這位不是好惹的主,難道葉景榮就是?

    不得已,經理只能硬著頭皮帶著這位賀少過去,在心裏祈禱兩方千萬不要起衝突,不然他這個經理就幹到頭了。

    “走快點啊,到底在哪?”

    “就是這間。”

    門被推開的時候葉景榮正在低著頭給孟長溪剝蝦,兩人姿態親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齊齊笑起來。周倩雅已經走了,賀少環視了一圈,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眉頭一皺,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經理趕緊道:“葉少,這是賀少的一點心意。”他把一瓶紅酒打開,挨個杯子倒上。

    葉景榮這才抬頭,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的賀少,對於賀家的這個少爺,葉景榮知之甚少,但是他的姐姐,賀婉婷,他倒是見過幾次面。

    賀卓揚,賀家的老麼,圈子裏比較出名的公子哥,長相俊美,略帶一絲陰柔,知道他的人多,但是很少有人瞭解他,為人非常神秘。葉景榮不知道他來幹什麼,但是按照這位行事乖張的作風,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事。

    “葉大哥,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碰上你。”賀卓揚自來熟,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葉景榮將蝦放在孟長溪面前的碟子上,“賀少也來榮城了。”

    “最近大家都往這裏跑,我也過來湊湊熱鬧,對了,你見到我姐姐了嗎?”賀卓揚理了理額發,目光輕輕地放在葉景榮身上,觀察著葉景榮的反應。

    葉景榮面色沉靜,“見到了。”

    賀卓揚笑起來,“你覺得我姐姐怎麼樣?她對你很滿意!”

    孟長溪將蝦蘸了醬汁,咬掉了一口,卻又覺得不好吃,便放下了,葉景榮詢問,“不好吃嗎?”

    孟長溪點點頭,“我不太喜歡吃海鮮。”

    葉景榮暗暗記下,將剩下的半隻蝦自己撿起來吃了,動作很自然,好像已經做過無數次,也不嫌棄是孟長溪吃過的。孟長溪有些不好意思,這個舉動非常親密,平時也只有爸爸會這麼做,長大以後,也很少這樣,朋友之間會這麼做嗎?孟長溪低下頭,至少他不覺得討厭。

    這個動作落在賀卓揚眼中,卻極其的礙眼,莫說是朋友,就算是情人間也很少這麼做吧,這個葉景榮怎麼回事,聽說他嚴謹自律,卻沒想到也會做出這麼輕佻的舉動。這個小孩子還沒成年吧。

    葉景榮抿了口酒,“我對她印象不深,不好做評價。”

    賀卓揚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他沒料到葉景榮會這麼說,這話中的拒絕意味任誰都聽得出來,他姐姐哪樣不好,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把別人甩出了十條街還拐個彎!簡直豈有此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也只見過她一面而已,賀少這麼問我感到很為難。”

    氣氛有些緊繃,其餘人都不做聲,葉景榮是什麼人物,單戀他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個賀婉婷看樣子也是一廂情願,不過賀卓揚也太張揚了些,你喜歡人家,人家就要喜歡你嗎,更何況,是你姐姐的事,你操著什麼閒心。

    賀卓揚面子丟得很了,他還從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一時間竟然氣的有些無言以對,賀小公子好看是好看,就是這性格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也難怪葉景榮會給他難堪,這種人不能給臉,要不然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兩位好不容易大駕光臨,今天的費用全免單,都算我的,賀少,要不咱們回去接著喝吧。”經理適時插嘴,給賀卓揚臺階下。

    但賀卓揚哪是那麼容易打發的,自己丟面子不算什麼,但是葉景榮連他姐姐也不放在眼裏,這口氣他咽不下,賀卓揚站起來,口有些沖:“希望你不要後悔,葉爺爺可是對我姐姐很滿意。”

    葉景榮目光變冷,他最不能容忍別人對他指手畫腳,尤其是私生活方面,“男人眼光都不一樣,他喜歡的,相反,我就無感。”

    賀卓揚咬牙,“那你就對女明星感興趣?”

    “誰說的。”葉景榮輕輕笑起來,“我喜歡男人。”這個男人特指孟長溪,其他男人他也無感,如果孟長溪是女的,那他就喜歡女的。

    “!”

    “……”

    這裏面最吃驚的就屬賀卓揚,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就是沒想到葉景榮居然喜歡男人,之前也沒有跡象表明葉二少喜歡男人啊?!也不對,仔細想想,他也沒喜歡過女人。但是賀卓揚腦回路奇葩,也可能,這是葉景榮的托詞也說不定嘛!

    在大家沉默中,孟長溪突然站了起來,“我吃飽了。”

    葉景榮給他拿來拐,“那我們回家吧。”

    大家也都跟著起身,離開,賀卓揚被晾在了原地,葉景榮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眼都不眨,把他當成了一坨空氣,賀卓揚火氣上升,又無法排解,幹瞪著眼看著葉景榮離開視線,狠狠摔了手裏的杯子。

    孟長溪一路上都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葉景榮心中有些忐忑,不會是被他嚇到了吧,但是又覺得不像,孟長溪的雙親都是男人,他對這方面應該已經免疫,至少不會抗拒,而且,爐鼎會喜歡的女人的可能性有多大,他是飼主,最優先選擇的應該是他。

    對於葉景榮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孟長溪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賀卓揚。第一次見到賀婉婷的時候,他就覺得很眼熟,好像自己在哪見過,卻始終想不起來,但是看見賀卓揚他恍然大悟了,他上輩子見過賀卓揚,但是卻不知道有個賀婉婷。兩姐弟長得真像,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尤其是那雙眼睛,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啊。

    車突然停住了。

    孟長溪從沉思中回過神,現在還不是很晚,路邊行人來來往往,他看向葉景榮,有些疑惑,卻見葉景榮慢慢傾過身來,越過中間的隔閡,高大的身體壓迫逼近,籠罩著他,他聽他開口,“你在想什麼?”

    因為男人的氣場太強勢,這樣近距離被他看著,孟長溪覺得喘不過來氣了,他慢慢後縮,因為十六歲的身體身形不夠威武,在氣場上,他總是很吃虧,“在想賀卓揚……”

    什麼!葉景榮斯巴達了,他糾結了一路,想過很多可能,還擔心孟長溪因為他喜歡男人,而與他產生隔閡,結果,想太多了!人家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為什麼在想他,陰陽怪氣跟個女人似的,想多了污染大腦好嗎?!

    葉景榮平息了一下,“他怎麼了?”

    孟長溪又向後縮了縮,葉景榮忍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他,“別縮了,你後背癢嗎?”

    孟長溪輕輕舒口氣,“你是不是喝多了?”

    葉景榮微微挫敗,“沒有。”

    孟長溪目光向下挪了挪,“那你尿急?”

    葉二少某處一緊,被孟長溪的目光盯著那裏,他非常激動,他的兄弟也跟著激動,他抬起孟長溪下巴,試圖轉移他的視線,“說說你為什麼在想賀卓揚。”

    孟長溪視線對上男人堅毅的下巴,“賀卓揚和賀婉婷是雙胞胎嗎?他們倆長得好像。”

    “不是,他們不是雙胞胎。”

    孟長溪點點頭,那也沒什麼好想得了,他覺得下巴上有些癢,動了動,葉景榮的手指也跟著動,路上人來人往,孟長溪覺得他們的姿勢有些曖昧,試圖坐起來,他挺起身,以為葉景榮會後退,結果兩人砰的撞在了一起,葉景榮的嘴趁機親在了孟長溪的眉心。

    他突然就想這麼做,還趁著孟長溪僵住的時候多停留了兩秒。

    男人的唇帶著灼熱的溫度,親上去的時候,孟長溪感覺心臟劇烈的跳動,離開之後,眉心的熱度久久不散。好像突然有什麼從心中破土而出,一瞬間,他感覺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帶上了一種不一樣的熱度。

    男人的氣息,他的觸碰,都變得火燙了起來,很怪異的感覺,但卻不覺得討厭。

    這還是兩人清醒狀態下的第一個吻,說起來,孟長溪還不知道自己的初吻已經沒了。葉景榮看著他僵硬的樣子,歎口氣,本來想找個藉口遮掩過去,但是看到孟長溪的反應,他突然決定就這樣,總要有一個人先出手不是嗎。

    他將孟長溪挪到座位上安置好,不發一言的啟動車子,把木偶溪送回了家。

    結果,第二天早晨,孟長溪悲催的發現自己,夢遺了。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具體夢見什麼他不記得了,但是有一段他記得很清楚,大概也就是那裏,他感覺身體麻痹了一瞬,騰起了很強烈的感覺,然後,就那啥了。而關鍵是,他只不過夢見了葉景榮的那個吻,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強烈的感覺!

    也許不是吻,只不過是葉景榮不小心碰到的,他可憐的居然會因為這個而激動成那樣,到底是為什麼啊!

    這下真是沒臉見人了。

    姜遊打量著無精打采的少年,眉梢一挑,戲謔道:“黑眼圈這麼重,失眠了?”

    孟長溪趴在桌子上,“沒有。”

    “哦~那就是做什麼壞事了吧,也是,十六歲啊,正是火氣旺盛的時候。”

    “求你別說了。”孟長溪痛苦的口申口令了一聲,姜遊這麼一提,剛剛壓住的東西又冒出來了,他已經煩惱了好長時間。

    而且,因為自己的齷齪心思,他無法面對葉景榮,為了逃避,請假躲到了姜遊這裏。

    姜游嘿嘿直樂,“看來被我猜中了,夢到了大波美女還是肌肉美男?”

    孟長溪不回答,翻開右手,他發現泉眼顏色又淡了一點,清新的草綠色,質地也慢慢變得透明了起來,在陽光的折射下,光暈愈加柔和。它一直在變化,從綠到發黑淡化成了現在的草綠,孟長溪能感覺到,有一種力量在催動,牽引它,它在改變,也在成長。

    成長?孟長溪為這個想法而感到激動,他以前還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如果是這樣,那是什麼在改變它,它成長的終極又是什麼呢?

    他對它越來越著迷。

    “長溪。”姜遊在他對面坐下來,難得的嚴肅了起來,“我問你,你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和葉景榮在一起?”

    啊啊啊好暴躁為什麼要提起這個名字!

    孟長溪垂頭喪氣,“嗯。”

    “那你有沒有看見一個滿頭銀髮的男人?”

    孟長溪思索了一會,搖頭,“沒有,他身邊都是一些年輕人。”

    姜遊笑起來,“這個人不老,看起來比我還年輕。”

    “這個人跟葉大哥有什麼關係嗎?”

    “爐鼎有守護人,飼主也有自己的謀士,他的任務就是幫助飼主找到你。”姜遊面色有一絲凝重,“也許,他已經找到你了,如果真是這樣,就意味著,飼主可能就在你身邊。”

    孟長溪也認真起來,“這個銀髮具體長什麼樣子?”

    姜遊蹙眉,“銀髮是他最大的特徵,他幾乎不會在白天出現,因為這個人怕光。陽光會讓他的皮膚產生燒灼感。”

    孟長溪深吸一口氣,“他是吸血鬼嗎?”

    姜遊笑著搖頭,“因為他是個被詛咒的人。”

    “我沒有在葉大哥身邊看見過這個人。”

    姜遊眼中閃過一絲暗光,“葉大哥叫的這麼親近,你難道沒有發現葉景榮對你的影響嗎?”

    說到這個,又讓孟長溪想起了那件事,他幾乎是立刻便道:“我很好啊,你幹嘛這麼敏感。”

    姜遊意味深長的挑挑眉,“是嗎?”有些事情連孟長溪自己都沒發覺,他無法確定葉景榮是不是飼主,但是這個男人對孟長溪的影響卻不可小窺。

    姜遊突然狡黠的笑起來,將一個布袋扔給孟長溪,“這段時間我潛心研究,在胡椒粉里加了點好東西,你把這個帶在身邊,飼主聞到的話,會分不清左右。

    孟長溪有些擔心,“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試一試就好啦,沒有任何副作用,只要他不靠近你,就影響不到他。”

    孟長溪默默地放進了兜裏,但是轉身就把這茬忘了,他還有要煩心的事,比如說,啊啊啊別想了,像他這種年紀會夢遺是很正常的事吧,但是心底有個聲音說道,哪個高中生會因為對方的一個吻而激動到射啊!

    葉景榮很煩躁,氣場也完全轉換,向周圍人散發著我很不爽的氣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們老闆很不開心,因為他已經連續三天晚上加班。當葉景榮不開心的時候,他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他越暴躁越沉著。

    孟長溪在躲他!他的爐鼎在躲他!

    葉景榮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臉色陰沉的看著遠方,天空烏雲密佈,馬上就要下雨了,初春的雨寒濕陰冷,但卻包含著無盡的希望,萬物復蘇,一切都在向著美好的未來前進,但是自己卻在這個時候遭遇了寒流。

    是因為那天的吻嗎?難道就這麼厭惡,厭惡到不想見他,連個機會都不給?

    但是他反復回憶,他很肯定,至少是當時,孟長溪並沒有表現出嫌棄的意思,甚至給他的感覺,是有那麼點點不好意思的。當時沒有推開他,就表示並不討厭他這麼做不是嗎?但是現在他卻不想見他!

    他已經連續三天去學校堵人,池唐跟他說孟長溪請假了,但是具體請幾天不知道,打手機還打不通,他只有天天去蹲點,今天是第五天,孟長溪終於出現了,他今天必須要問個明白,老這麼吊著也不是回事,乾脆給他個痛快吧。

    葉景榮拿起外套,在第五天,他的下屬終於可以准點下班,整個葉氏大樓一派歡騰喜慶,全體員工恭送葉景榮上了車。

    孟長溪煩惱了將近一個禮拜,終於決定來上學,他四點鐘就到校了,就是為了避開葉景榮,快到放學的時候,他又退縮了。他看見池唐鬼鬼祟祟的在發短信,他幾乎可以肯定,這貨是在向他二哥報信。

    在最後一節課,孟長溪藉口跑到醫務室看腳,一直拖到了放學,還在醫務室的床上躺著不動,他說自己頭暈,校醫不敢動他,過了一會,學生快走光了,校醫建議送他去醫院,他又說自己沒事了。

    ……

    校醫給他打了飯,讓他吃完了趕緊離開,囑咐他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鎖上。孟長溪爽快地答應了,等校醫走了以後,又躺在了床上不動彈,再等半個點,葉景榮看不到自己,應該就會離開了。

    天空開始落雨,池唐為了給兩人製造機會,自己打車走了。葉景榮坐在車裏,眼也不眨的看著校門,直到學生都走光了,也沒看見孟長溪,他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暴躁的甩上車門,打著傘進了校園。

    你不出來那我就進去逮人。

    雨天阻礙了他的搜尋,直到半個小時後他才在醫務室附近清晰的感受到了孟長溪氣息,他慢慢的走上樓梯,步伐沉穩,像是自信的獵人,黑色大衣沾上了雨水,透出濃重的濕氣。

    孟長溪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神不寧的喘了口氣,身體裏的悸動一陣強過一陣,有種即將發生什麼事,而他卻無法阻止的無力感,他看了一眼表,已經六點多了,葉景榮應該走了。

    他跳下床,正準備穿上外套,身後的門被人推開,伴隨著從容堅定地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然後啪嗒一聲,門被無情的關上。

    孟長溪身體僵直,他不敢轉身,甚至不敢有所動作,他心跳的很快,身後的人慢慢靠上來,帶來了冰冷的濕氣,他聽那人開口道:“腳好了嗎?”

    一如既往的溫柔輕緩,但這次卻夾雜了不一樣的氣息,讓孟長溪心跳的更快。

    這可是飼主大人壓抑了五天的怨氣啊!

    孟長溪點點頭,努力鎮定的道:“已經好了。”他轉過身,對上了葉景榮的臉,男人面色無波,極其沉靜,雙眼直視著他,讓他無處可藏。

    葉景榮點點頭,“這麼長時間也應該好了,那怎麼還在醫務室待著,走吧,我送你回去。”

    葉景榮越是這樣平靜,孟長溪越不安,誰敢上你的車啊,上了就有去無回了吧。孟長溪唾棄自己,好歹也是個大男人,拿出你的男子漢氣概!他昂起頭,嘴角上翹,因為慌張,表情拿捏不准,露出了對付敵人時的惡劣笑意。

    “不麻煩葉大哥了,有人來接我。”

    葉景榮眉頭一沉,氣的快暈了,怎麼五天沒見,居然把他當敵人了,這個笑是怎麼回事?!就親了一下,有那麼恨他?那以後摸你還不剁了我的手?

    葉景榮揉揉眉心,頭疼無比,“你先坐下,我們談談。”

    孟長溪抬起下巴,笑得更加肆意,雙唇勾起,惡劣的樣子氣的人牙根癢癢,葉景榮最喜歡他這個表情,但是用在他身上的時候,只會讓人火大。他氣笑了,無奈的拉住孟長溪的手腕,“就一會好嗎,談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這時,只聽一聲很清楚的哢嚓聲,門從外面被人鎖上,幾個高大的男生戴著口罩和墨鏡,揚著手裏的鑰匙,哈哈的笑了起來,“好好在裏面呆著吧!”

    “兩天,餓不死他們吧?”

    “怕什麼,有事老大擔著。”

    門把手擰不開,孟長溪上前踹了一腳,這門結實得很,在孟長溪的暴力下也只是晃了晃。

    葉景榮拉住他,“別急,打電話叫人。”

    但是兩人掏出電話的時候,手機根本沒有信號,這一帶信號非常好,除非是人為,否則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明天雙休日放假,這裏在學校裏又很偏僻,想要人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小。

    怎麼辦,這兩天就是滿月啊!

 第30章 【再拽一個給我看看

    第三十章

    醫務室門窗都上了鎖,除非有人在外面打開,否則裏面的人根本出不去,至少憑著孟長溪的小身板,是別想把門踹開了。哪像電影裏演的那麼容易。

    葉景榮倒是一點不著急,穩穩的坐著,給他一壺茶,立馬就能品上,好像他們不是被困住,只是準備在這裏過一夜,鎮定閒適的樣子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葉二少。但是孟長溪急啊,滿月之日可是他的曆劫日。

    葉景榮把大衣脫下,觀察了一下四周,醫務室裏面還有個小套間,床,衛生間樣樣俱全,在這裏熬個一天半夜不成問題。這些他倒是不擔心,唯一在意的一點,孟長溪大概是在學校裏得罪了什麼人,這些人膽子倒是不小,如此囂張,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葉景榮輕笑,敢做就要承擔後果,這些人肯定是沒見過小惡魔露本體的樣子。

    外面雨越下越大,好在醫務室裏非常暖和,衛生間裏也有熱水。孟長溪拿著手機找信號,最後癱坐在椅子上,“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葉景榮看他,“著急有用嗎?”他拍拍床,“過來坐,我有話要跟你說。”

    孟長溪立刻警惕起來,背部挺直,打哈哈,“你說吧我能聽得見。”

    葉景榮歎口氣,“這幾天為什麼沒上學?”

    孟長溪眼也不眨,“我腳疼。”

    葉景榮打量著他,“腳疼還有心情去理髮。”

    孟長溪剛把頭髮剪短,原來也不長,只不過把鬢角削薄,理短了一些而已,飽滿的額頭露了出來,更加凸顯了精緻的五官,乾淨清爽,朝氣蓬勃。孟長溪眼神躲了一下,把側臉對著葉景榮,“我爸非讓我剪的。”高中生就是好,能把家長做藉口。

    他笑起來,試圖把話題往其他方向引,“葉大哥,你這麼忙一旦聯繫不上,肯定會立馬有人來找吧。”

    葉景榮哪能讓他如願,他越躲越像是在掩飾著什麼,這樣倒是更加勾起了葉景榮追問的心思,“你請了這麼多天假,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找你?”

    孟長溪裝傻,“我要是有葉大哥這樣的哥哥就好了,知道心疼人,池唐就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還跟我抱怨你不疼他。”

    葉二少快被他打敗了,“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哥哥嗎?”

    孟長溪點頭,“你是我見過最稱職的哥哥,不當哥哥當什麼,雖然你比我大,但是做叔叔不合適吧。”

    葉景榮被他氣笑了,“我不是指著這個,你別跟我裝傻。”

    孟長溪感覺有什麼即將被捅破,葉景榮是打算要跟他攤牌了嗎,在這種時候,反而更加冷靜下來,他眉眼清清冷冷,鎮定的看著葉景榮,“我為什麼要裝傻,葉大哥你想太多了。”

    葉景榮收斂起了笑意,眼神有一瞬的黯淡,輕輕道:“是嗎?”

    兩人一時無話,天快黑了,雨還在下著,春天的雨水濕氣重,玻璃窗上很快凝結了一層水氣,孟長溪裹緊校服,他不是感覺冷,這個動作只是下意識的在保護自己。他能感覺到葉景榮情緒有些低落,甚至有點傷心,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他自己也很迷茫。

    上輩子被邱雲翰傷害,他還無法完全釋懷,理智已經下意識的封鎖了心門,他只是在保護自己,這並沒有錯不是嗎。他對葉景榮是什麼感覺,是喜歡嗎,至少不討厭,但是要一下子接受這種感情,他恐怕無法做到。他承認自己在逃避,這樣很懦弱,但是別無他法,他不想失去葉景榮這個朋友。

    孟長溪蜷縮在套間的小床上,葉景榮睡在外面,今天恐怕沒有人能找到他們,只能等明天雨停了再想辦法。孟長溪後半夜才覺得冷,手腳發涼,身上的被子太薄,根本捂不熱身體。

    他打了個冷顫,聽到套間門被推開,葉景榮抱著被子走進來,“外面太冷,我能不能在這裏擠一擠?”

    孟長溪哆哆嗦嗦往旁邊讓了讓,床不大,睡兩個人有些擠,葉景榮躺上去,一掌之隔就是孟長溪的身體,快到滿月,小爐鼎應該不太好受吧,看樣子就知道,都快把自己蜷縮成蛹了。

    孟長溪能感覺到身後的身體在散發著熱度,那熱量侵襲著他的身體,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渴望,如果能靠上去就好了,他現在好想有個東西來溫暖自己。正在這麼想的時候,那熱源便自己靠了上來,一雙結實的手臂攬住了他的腰。

    孟長溪一僵,愣神的功夫,男人將他完全的抱進了懷裏,手腳並用,雙腿也被夾住。男人身上的熱量猛地將他包圍,侵入他的每一寸皮膚,孟長溪幾乎要舒服的歎息了,好像渾身寒氣的人墜入了溫水裏,他不想離開,就讓他假裝自己睡著好了。

    “還冷嗎?”葉景榮在他耳邊問,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悅耳。

    孟長溪突然翻身而起,在葉景榮驚愣的目光中,雙腿一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葉景榮:“!”

    孟長溪只穿著t恤,下=身是平角褲,白皙的大腿差點晃花了葉景榮的眼,t恤很大,腰那裏空蕩蕩的,這個樣子坐在他的腰上,葉二少的思緒猶如脫韁野馬,狂奔的停不下來!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剛才不是還拒絕他來著,這會怎麼就直接坐上來了。他還沒做好準備,不,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怎麼可以這麼說,但是……

    孟長溪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眼睛眯了起來,他抓住男人的衣領,深吸口氣,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你是不是想上我?”

    噗!葉二少噴血而亡。

    葉景榮哭笑不得,雙手扶住了他的腿,“等等,你在說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都是男人,沒什麼好害羞的,你想幹什麼,直接告訴我就行。”

    葉景榮覺得他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很誠懇的道:“雖然這麼說沒錯,但是你還小,你不同意我是不會動你的。”

    “那如果我同意了呢?”

    葉景榮深吸口氣,扶著少年的手緊了緊,趁機揩油,摩挲了起來,“我還是想等到你成年,對你的身體好。”

    孟長溪垂下眼睫,他本想試探試探葉景榮,他有時也會想不明白,為什麼堂堂的葉二少喜歡跟他混在一起,對一個人好總有理由吧,他上輩子信錯了人,重來一回可不想再重蹈覆轍,可是葉景榮的話卻讓他有些動容,這個男人坦誠而又耐心,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認真誠摯,多少還是可以相信的吧。

    孟長溪低低道:“我馬上就快成年了。”

    “嗯我知道。”

    孟長溪逼近他,“你真的不想嗎?我不會告你侵犯未成年的。”

    饒了他吧,再這樣挑逗下去,他真的要把持不住了,但是,“既然你這麼積極……”一瞬間天旋地轉,兩人位置互換,葉景榮將少年壓在身下,分開筆直的長腿,擠了進去。孟長溪兩手被他按在頭頂,男人有的是力氣,他根本動彈不了。

    這是不是就叫引狼入室,羊入虎口啊!

    少年急促的喘=息著,葉景榮在心裏哼了一聲,剛才不是很有氣勢嘛,現在緊張什麼,再拽一個給我看看,他湊近,在孟長溪唇上親了一口,少年更緊張了,喉結上下滑動,緊張的呼吸都打結了。

    “我開始了。”

    “冷。”

    “什麼?”葉景榮抬起頭。

    孟長溪大概是緊張過度,一個勁的顫抖,“我冷。”

    葉景榮只是想嚇唬嚇唬他,以為他在變相求饒,但是孟長溪看起來真的冷得很了,牙齒都在打顫,咯咯的響,葉景榮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裹緊被子,將孟長溪抱進懷裏,少年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直到肌膚緊緊相貼,才終於好過了些許。

    窗外雨已經停了,烏雲散開,渾圓的月亮掛在正中,清輝瀉了一地。他的身體也火熱起來,仿佛感受到了少年的召喚,體內的熱氣遊走四肢百骸,與爐鼎的元陰之氣互相交換,彼此交融。

    備受煎熬的兩人通過這種方式,總算不難麼難過。葉景榮抱緊孟長溪,少年已經安靜下來,感受著身邊的融融暖意,陷入了沉睡。

    葉景榮洗了把臉,看向手錶,早晨七點整,雖然很不舍和孟長溪的獨處時間,但是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手腕上的這塊表,表面上看,跟普通的手錶沒有任何差別,葉景榮在側邊的按鈕上連續按了三下,錶盤從中間一分為二,緩緩打開,露出了中間的黑色按鈕。

    他輕輕按下,鞋跟裏的追蹤器開啟,十分鐘之後,就會有人找到他。

    葉景榮深深吸口氣,笑了起來,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少年知道的好,不然,不定會露出怎樣的抓狂表情,興許,給他兩爪子也說不準。

    孟長溪起來的時候,葉景榮已經穿戴整齊,他還記得昨天這個男人想要對他下手,後來……糟了!昨天他不會是發作了吧,可是姜游明明告訴他,明天,也就是今天才是滿月!這個難道也會算錯嗎?!!

    他感受了一下,菊花不疼,應該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孟長溪猛地想起了自己昨天的大膽舉動,抱住頭,他都幹了些什麼啊,今天真是沒臉見葉景榮了。

    正在他煩惱的時候,醫務室的大門傳來響動,有人在外面喊道,“有人在裏面嗎?!”

    孟長溪跳下床,鞋都來不及穿,高聲道:“有人有人,給開個門啊大爺。”

    門一打開,葉景榮的助理和池唐等人都湧了進來,看得見他們兩個沒事,大家都要喜極而泣了,孟長溪開心不已,他本以為要被關到星期一才會被人發現,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找到。

    葉景榮把鞋拿給他,外套給他披上,孟長溪太高興,沒有注意到葉景榮此時的表情,不過葉二少泰山壓頂面不改色,面對這種境況,肯定也早有預料,根本不放在心裏。

    池唐咋咋呼呼,“你們怎麼會被關在這裏?!我們幾乎找了一晚上,早晨的時候才知道你們在這裏!”

    孟長溪笑笑,“大概是誰的惡作劇吧。”惡作劇?有目的有計劃,恐怕盯了他很長時間了。

    “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裏的?”

    “學校的人打電話告訴我們你還還在學校裏。”

    對於這個解釋,孟長溪有些疑惑,學校的人是怎麼發現他們在這裏的?一高占地廣,想找到他們至少也需要大半天,這麼精准的就發現他們在醫務室裏,能掐會算不成。

    “走吧,去醫院。”葉景榮拍拍他肩膀。

    孟長溪抬頭看他,兩人交換了個眼色,孟長溪就明白他什麼意思了,他露出一絲虛弱,“我頭好像不疼了,。”

    葉景榮目光冰冷,“不疼也得去,一晚上在醫務室挨餓受凍,發燒了怎麼辦,讓醫生好好檢查檢查,不要落下病根。”如果昨天他沒有來找孟長溪,孟長溪豈不是要自己一個在這裏挨過滿月日,一想到這種可能,葉景榮心中戾氣橫生,這個‘惡作劇’的人,他非揪出來不可。

    “長溪!”孟思源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到醫院,孟長溪這兩天都在姜遊那裏,所以今天早晨,他才知道兒子出事。

    大家都圍在床邊,孟長溪快喘不過來氣了,他身體一點問題沒有,葉景榮堅決讓他住進了高級病房,就是要把事往大了鬧!

    孟長溪解釋了一通,孟思源聽後臉色陰沉,一高有錢人不少,敢這麼做,分明沒把他們孟家放在眼裏,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凡事還有個餘地,但是敢打他兒子的主意,就要做好出血的準備,他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扒下他一層皮!

    池唐跑進來,小聲道:“校長來了。”

    孟長溪立即咳嗽起來,神色虛弱,前一刻還好好的,這會看起來快要不行了,大家紛紛瞪眼,在葉景榮的‘威逼’下,立即露出了關切疼惜的表情,義憤填膺的指責校園暴力。

    這事傳到學校領導耳中的時候,他們還沒當回事,直到知道葉景榮也被關了一晚上,這才慌張起來,校長火燒屁股的趕到醫院,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看到葉景榮沒事,狠狠的松了口氣。

    校長點頭哈腰,“孟同學沒事吧?”

    孟長溪虛弱的閉著眼,搖搖頭,校長立即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叫沒事嗎?”孟思源哪是善茬,砰地一聲將門關上,校長嚇得一哆嗦,心裏直叫苦,他是有敷衍的意思,想把這事蒙混過關,榮城一高裏,富家子弟遍地都是,哪個好得罪,產生矛盾的時候,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決不了的,那就得弱勢的一方受點委屈。

    孟長溪沒事最好,他代表學校安慰幾句,這事就算完了,你好我也好,但是孟思源這架勢,分明是不打算低調處理啊!敢動孟長溪的,權勢肯定比他孟家牛逼,孟思源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非得鬧得收不了場,才甘休嗎?

    “學生在學校裏被暴力對待,校方難道不打算給個說法嗎?要不是有人找到,長溪被關到星期一才會有人發現!整整兩天,這麼惡劣的行為,必須嚴懲!”

    “哎是是是,肯定得嚴懲,大家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處理妥當……”所謂的妥善處理,定義非常廣泛,大不了回頭找個混混頂替上,或者,用錢打發也不是不可以。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葉景榮開口道:“校長想怎麼處理,在這裏說給大家聽聽。”

    校長心裏突突直跳,乖乖,他還以為葉景榮不打算追究了,他們對外說是小孩子的惡作劇,葉家要是緊追著不放,傳出去也不好聽,而且,葉景榮也沒必要在這上面較真,這針對的明顯就是孟長溪。

    這是怎麼個情況!看樣子,葉二少這是打算插手到底了!

    “這這,等我回去開個會討論……”

    “不用這麼麻煩。”葉景榮面色平靜,但是那雙風雨欲來的眼睛卻出來了他的情緒,校長大氣不敢喘,這尊財神爺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葉景榮道:“貴校要是不好處理,我有一個好辦法,我們找來記者,用輿論逼出幕後兇手,像這麼惡劣的校園暴力,不嚴懲後患無窮!”

    校長快跪了,這是要逼死他們啊!這種事怎麼可以往外捅啊!現在輿論有多兇殘,猶如洪水猛獸,一個不小心,豈止是兇手,連他們也可能會受到牽連。這兩年競爭越來越激烈,榮城一高也不像以前那麼光鮮,他們也要講究升學率,名聲被搞臭,誰還敢來這裏。

    葉景榮就是要讓他不好過,他捧在手心裏的人,這些人卻如此輕視,你不解決,那我也有的是辦法。

    校長正著急,眼角余光看見葉景榮俯下身,湊到少年嘴邊在認真聽著什麼。他心裏大驚,兩人姿態親密,葉二少一貫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竟然也會露出過這種溫柔的表情,動作小心翼翼,一看就知道,少年在他心裏的分量肯定不低。

    他恍然大悟,心裏冷汗涔涔,他不知道兩人什麼關係,但是肯定不一般,怪不得,葉景榮對這事緊逼不放,這是要為孟長溪報仇啊!

    他剛剛那些托詞,這時想起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孟家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抱住了葉家這條粗腿,葉景榮要為孟長溪做主,誰敢阻攔!幾位校領導互相遞了個眼色,校長急於彌補,態度誠懇無比,“葉少,您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我們一定全力支持!”

    葉景榮給少年蓋好被子,“調監控。”

    姜遊坐在路邊的木椅上,眼睛黑沉沉的盯著空氣,他摸摸身邊的黑子,黑子嗚嗚的輕輕叫喚,突然,猛地躥了起來,眼神兇惡的盯著走過來的男人。

    男人黑衣黑褲,黑色的西裝裏穿著連帽衫,帽子緊緊地扣在頭上,露出了幾縷銀髮,在晴朗的天氣裏,打著一把黑傘,看起來怪異極了。

    “竟然捨得用靈雀找我,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嗎?”湮白站在陰影裏,輕輕地笑了起來。

    姜遊站了起來,目光陰鷙的看著他,“你對我做了什麼?!”

    湮白不解,無辜的道:“我做了什麼?”

    “別跟我裝傻!”姜遊逼近,厭惡的看著他,“你沒有對我做什麼,我會算錯滿月之日?!那天你把我打暈之後,肯定還動過其他手腳吧?”

    湮白笑容更大,面容愈發豔麗,白與黑的對比造成強烈的視覺效果,他有些得意,“你居然現在才發覺嗎?姜遊你退步了,我只不過讓你吸了一點點靡粉,對你下了一個暗示而已,你就乖乖聽話。”他哼了一聲,“誰說你比我天賦高,看來也不過如此,你看,爐鼎的命運是由飼主掌控的,從我們兩個人高低就能看出來,放棄吧,不要再跟我作對了!”

    姜遊點點頭,“果然。”他突然笑了起來,幾近癲狂,半晌才停下來,“你真的好聰明,我真的對你刮目相看,這次著了你的道,我認輸,但是……”他拖長聲音,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黑子也嗚嗚的低吠,狗眼興奮的盯著湮白。

    “但是,你有沒有感覺今天的空氣有不一樣的味道。”他滿足的深嗅了一口,“淡淡的鐵銹味。”

    湮白突然面色大變,趕緊離開了陰影裏,但是已經晚了,從他站著的陰影裏,看板的頂端,一滴滴紅色的血水落在了他的雨傘上,有一部分濺到了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裏,透著一股怪異的味道。

    湮白捂住口鼻,呼吸急促,僵硬的站著,姜遊笑起來,對他勾勾手指,“走吧。”

    雙腳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不用姜遊強制,湮白便聽話的跟他走,無力反抗。

    那一頭,校方趕緊調出了監控,找到了事出當天的錄影。

 第31章 【鈔票打臉

    第三十一章

    錄影上顯示,從孟長溪離開教室開始,這些人就盯上了孟長溪,孟長溪在醫務室帶著的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附近溜達,尋找下手的機會,期間打了幾個電話,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從這裏就可以看出,這些人早就有預謀,並不是臨時起意。

    孟長溪在學校裏不說人緣超好,但是從來沒有主動得罪過人,下手能這麼陰,說是惡作劇誰信,這分明就是蓄意報復,有計劃,有目的,而且,張狂肆意,膽子還不小。那兩個人怎麼說來著,出了事老大擔著,這個老大就是幕後主使吧。

    葉景榮看完錄影臉色更沉,他現在無比慶倖自己當時在孟長溪身邊,一想到少年被關在空無一人校園,因為滿月的侵襲,如墜冰窟,無依無靠,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想找出這幾個人,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但是這事必須光明正大的來,這樣才有震撼力。

    有錢有勢,持槍淩弱早就成了習慣,肯定沒把這些小事放在眼裏,他們認為什麼事都可以用錢解決,但這次,碰上孟長溪,非讓他狠狠在栽個跟頭不可。

    大家看完錄影都非常氣憤,葉景榮帶來的技術人員截到了一個比較清晰的正臉,三個高大男孩其中的一個,快出校門的時候摘下了口罩,有了這張正臉,想找到人不難,揪出幕後主使也是遲早的事。

    不用葉景榮示意,校長表現的非常痛快積極,並且代表學校向孟長溪保證,肯定把真凶揪出來,給孟長溪和葉景榮一個交代。

    在這件事解決前,孟長溪都要待在醫院,這是對他最大的折磨,誰願意沒事在醫院裏住著,不過高級病房條件好,忽略它的位置,其實跟酒店套房差不多,折騰了一早上,孟長溪閉上眼很快就睡了過去,葉景榮關上門,抬頭便看見孟思源坐在沙發上。

    孟思源似乎在想事情,眉間蹙起一道深痕,看見葉景榮出來,收起神色,道:“這次的事還要謝謝你。”

    他所指葉景榮很清楚,是在謝他為孟長溪撐腰,但他不需要,他為孟長溪做的如果要換回一聲謝謝,才是對他最大的嘲諷。但未來岳父的面子他必須要給,“只要是跟長溪有關的事,都是我自願這麼做的,不必說謝。”

    孟思源面色複雜,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葉景榮啊……葉家是什麼樣的地位,葉景榮年紀輕輕就執掌葉氏,又是何等的年輕有為。葉茂森眼光也是好,兒子不用,直接啟用孫子輩,葉景榮也果然沒讓他失望,葉氏在他的手裏,又攀上了一個新的巔峰。

    退一萬步講,他同意他和長溪在一起,那葉家同意嗎?再退一步,葉家同意了,那葉景榮又有幾分真心呢,這真心又會持續多久呢?錢多,家世好,長得也好,有頭腦,有手段,這樣的好男人還專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為了傻兒子,他嚴格把關,這樣做總沒錯吧。可憐天下父母心,就怕他防得住,傻兒子早把自己給賣了。看兩人相處的模式,他越來越心驚,葉景榮至少已經攻下了百分之五十,這還是表面上的,誰知道他們背地裏到了什麼程度。

    “這聲謝謝是應該的,長溪是長溪,我是我。”他看葉景榮沒有要走的意思,“葉先生忙去吧,這裏我看著就行了。”

    葉景榮哪能放棄這種獨處的機會,剛跟孟長溪表明心意,不趁熱打鐵更進一步,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則,二少一本正經的道:“還是我看著吧,孟氏現在這麼忙,可不能少了孟先生,長溪也是這個意思。”

    孟思源心裏歎氣,爸爸千防萬防,防不住兒子自個往狼口裏送啊,他擺擺手,“那好,有什麼事一定要及時通知我,對了,把長溪衣服給我,我拿回去給他洗洗。”

    葉景榮從里間找到校服,拿起衣服的時候,從口袋裏掉出來一個布袋,半個拳頭大小,他捏了捏,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這味道讓他有些難受,像是胡椒粉,但仔細聞聞,又不像,總之怪怪的。長溪口袋裏怎麼會裝著這個東西?

    池唐提著飯菜水果上來,三個人擠在茶几上吃飯,吃完飯,葉景榮洗了水果,池唐玩遊戲,抬頭看了一眼,“二哥,我要左邊那個。”

    葉景榮把右邊的拿了起來,池唐指指,“我要左邊那個二哥,你左右不分啊。”

    葉景榮傻眼,他拿的不是左邊的嗎?

    孟長溪這時突然想起了他的布袋,但是衣服早被孟思源拿回去洗了,布袋就在校服口袋裏,他看了一眼葉景榮,也許是男人不小心的失誤,離得這麼遠,那玩意早就失效了不是嗎,他說服自己便安下心來,如果葉景榮是飼主,這種在滿月之日,丁大無腦的生物,跟他在一起的兩晚,早就應該狼變了,姜遊想太多。

    孟長溪道:“我要右邊那個。”

    但他還是要試一試。

    葉二少有生以來,發現自己居然分不清左右了,這是何等的悲催,他居然分!不!清!左!右!孟長溪要右邊的,他腦子裏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拿哪個好,如果被少年知道他分不清左右,一定會嫌棄他吧。

    對了,手錶戴在左手,那沒戴的就是右邊,靠著這一認知,葉景榮在孟長溪炯炯有神的注視下,內心崩潰,表面從容的將蘋果給了孟長溪,他松了口氣,孟長溪也跟著松了口氣。

    接下來無論做什麼,一旦涉及到左右,東西南北的問題,葉二少就抓狂,最後脫了衣服洗澡,他終於能分得清左右,葉二少喜極而泣,想來想去,唯一能找得出的癥結就是那個布袋。

    他半夜在陽臺上悄悄給湮白打電話,半個小時,依舊無人接聽,他不喜歡帶手機,也極少外出,除非必要,奇怪,這還是和他認識以來,唯一一次,不接他的電話。

    姜遊放下碗,看著對面的湮白,“怎麼不吃。”

    湮白還是那身黑衣黑褲,但是帽衫帽子放了下來,露出了銀髮和過分白皙的臉孔,他的眼睛初看的時候,很迷離,像是對不准焦距,但是這只是錯覺,如果你仔細盯著的話,他會對你進行催眠。

    所以姜游根本不看他的眼睛。

    湮白這時乖乖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男孩,對姜遊也沒有敵意。

    姜遊翻了個白眼,越是這樣,越不能放鬆警惕,這小子最擅長用表像迷惑別人,再怎麼乖,他也是一條毒蛇!

    湮白毫無心機的笑起來,“我被哥哥控制了啊。”

    姜遊看都不看他,“愛吃不吃,黑子。”姜遊將一條雞腿扔給黑子,黑子大快朵頤,似乎在向湮白炫耀,湮白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復正常。

    他看著姜游,“哥哥喂我吃。”

    姜遊站起來,收拾完自己的碗筷,關掉了客廳裏的燈,湮白坐在黑暗裏,一聲不響的,能證明他存在的,只有一頭銀髮。過了半個小時,啪的一聲,燈光再次亮起,姜遊走出來,站在餐桌前,翻了個白眼後,拖拉著椅子坐下來。

    他胡亂的將飯菜拌在一起,加了一些熱水,挖了滿滿一勺子,送到湮白嘴邊,極其不耐煩,“張嘴。”

    湮白心滿意足的笑起來,乖乖張開嘴,姜遊送進去,因為飯菜太多,掉了很多到桌子上,湮白的嘴邊沾了很多飯粒,他像是毫無所覺,開心的吃著,直直的看著姜遊。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勺,半個小時後才把一碗飯吃完。

    姜遊將勺子扔進碗裏,站起裏,“現在,回屋睡覺,如果你想做一晚上,我不攔你。”

    湮白舔著嘴邊的飯粒,“可是我還沒洗澡。”

    “你他媽愛洗不洗,我好心告訴你,今天晚上攢點體力,明天有你受的!”

    姜遊甩上門,湮白又陷入了黑暗裏,半晌,他僵硬的站起來,機械的回了房,眼中再也不是無辜和純稚,浸滿黑暗和陰鷙。

    姜遊的血是他的剋星,薑家的家主從小就開始特殊訓練,幾乎嘗遍百毒,各種草藥和毒蟲,最後練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體,他的血裏有一種類似於迷幻劑的東西,對姜家家族成員具有絕對的掌控力,一旦沾上,身體對家主惟命是從。

    但這也有時間限制的,只在四十八個小時內有效。

    ——

    校方在葉景榮的‘威壓’下,速度奇快,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揪出了三名幹壞事的高中生,帶著他們去醫院給孟長溪賠禮道歉,不過這些人,都是混不吝的富二代,家裏父母開著小公司,有幾個小錢,在榮城雖然不是一流的公子哥,但是脾氣絕對是最臭的。

    校長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些祖宗帶過來,他們見到孟長溪的時候,也是渾不在意,甚至哼笑出聲,顯然沒把孟長溪放在眼裏,而且,他們不認識葉景榮,無知者不畏,這些囂張的少年連個正眼都不給他們,更別提道歉了。

    孟長溪躺在床上,虛弱的連頭都抬不起來,在葉景榮耳邊幾句,葉景榮抬頭對校長道:“長溪想單獨和他們談談。”

    校長有些猶豫,但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大家都在外面守著,三個男生站在病房裏,滿臉的無所謂,他們看著孟長溪,不耐煩道:“我們給錢總行了吧,你給個數,痛快點。”

    孟長溪睜開眼睛,直直的看著說話的男生,“要多少你都給嗎?”

    男生心裏嗤笑,看看,果然是破落戶,孟長溪好歹是個世家公子,沒想到也是用錢就能打發的貨,男生更加得意,“你說說看,錢不是問題。”

    孟長溪伸出一根手指,男生笑道:“一萬?拜託,我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比這多。”這個數目仿佛是在看不起他們,他們好歹在榮城也被人叫一聲x少,一萬簡直就是侮辱好嗎!都不好意思往外說。

    孟長溪搖搖頭,三個人一愣,不是一萬,那是,“十萬?”

    三人頓了一下,又齊齊的笑起來,十萬也不是什麼鉅款,三個人一人一分,自己的零用錢就可以解決,都不用通知家長,還以為孟長溪能要出什麼大數目,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

    也是,現如今孟家已經不能和當年相比,估計十萬對孟長溪來說已經不少了,住在高級病房肉疼的要死吧,還逞強,哼,十萬就十萬,就當是救助貧苦兒童。

    三個人交換個眼神,老大果然說的沒錯,孟長溪根本不敢把他們怎麼樣,要是他們遇到這事,哪是錢能解決的,非把對方整的哭爹哈娘不可。當時幹的時候,他們還有點顧慮,現在看看,孟長溪也是孬的不行,根本沒什麼好怕的,用錢能解決的事根本不是事!

    三人越加吊兒郎當,看孟長溪的眼神也輕慢起來,在榮城,孟長溪還得叫他們一聲x少呢,他們巴不得趕緊扔十萬給孟長溪,今後出去玩又有笑話可以講了。

    他們還等著孟長溪點頭,沒想到孟長溪反而搖了搖頭,眼中溢出淺淺的笑意,搖了搖手指,“不是十萬哦。”

    三人這下真愣了,不是十萬,那是一百萬?!!臥槽,不是他們給不起,就這麼點小事,你孟長溪還真敢開口,一百萬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呢!

    “一百萬?!你是缺胳膊還是少了腿,不就關了你一個晚上嗎?”

    “是啊,漫天要價,小心竹藍子打水一場空!”

    孟長溪露出驚訝的表情,又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三人莫名其妙,這孟長溪關了一晚上不會精神失常了吧。孟長溪笑著笑著又不笑了,冷冷的看著他們,“誰說是一百萬的?”

    啥!!!

    哎喲我艸,一萬,十萬,一百萬,都不是,難不成是一千萬?!!!你他媽腦子被炸了還是怎麼著,一百萬就夠離譜了,一千萬你說的是日元還是韓元,你一個窮逼一輩子見過這麼多錢嗎?!一百萬裝裝逼就行了,玩這麼大摔不死你!

    三人像看神經病一樣,氣的簡直無語了,“一千萬,我們敢給你敢要嗎?”

    “孟長溪你腦子進水啦,你做夢呢還是沒睡醒,你見過一千萬長什麼樣嗎?我都沒見過!”更別提你了!

    孟長溪勾了下唇角,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他抬高下巴,這個動作充滿挑釁的意思,看得三人火大無比,他們覺得一千萬已經很離譜了,直到看到孟長溪又搖搖頭,他們一個個都瞪起了眼睛,從氣憤到不可置信,只用了零點一秒的時間。

    孟長溪絕對是瘋了,一個億,日!那是一個億!百元□□現鈔,能有一噸多,從頭頂掉下來,能砸死他們,這貨窮瘋了吧!

    孟長溪懶懶的看著他們,晃了晃手指,“好了,不逗你們玩了,就這些吧。”

    我了了個大草,這還不是逗他們玩呢!你還想怎麼玩!賣了他們都湊不出來這麼多錢。

    三個人從震驚中回過神,看孟長溪,妥妥的就是個神經病,其中一個高個子,指著孟長溪道:“你說一個億。”

    “對啊。”孟長溪理所當然,“有什麼疑問嗎?”

    “你知道一個億是多少嗎?”

    孟長溪想了想,“大概很多吧。”

    “大概?”幾個人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窮逼一個,還大概呢,擺出來估計能嚇死你,面積比你家床還大。

    “怎麼,拿不出來這筆錢嗎?”

    高個子嗤道:“裝什麼裝孟長溪,你拿出來一個給我看看,我們可不是來看你裝逼的,一個億?我畫一個給你?”

    孟長溪看著他們,“我如果拿出來了呢?”

    “你要是能拿出一個億,我們三個跟你姓!”媽的這貨看來真瘋了,關了一晚上而已不至於弄成這個樣子吧。他們像是看笑話一樣,等著孟長溪出醜,但是孟長溪卻無比鎮定,“當真?”

    “當真!我們要是不跟你姓,就是烏龜王八蛋!趕緊的,我們還要看看一億元長什麼樣呢。”

    “好。”孟長溪笑得無比開心,“這可是你們說的。”他拍拍手,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魚貫而入了十幾個西裝男,手裏提著銀色的密碼箱,整齊的站成一排,訓練有素,一看就知道是私人保鏢之類的人物。

    看著這架勢,三人都愣住了,心中頓時惴惴,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掛不住,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心道整的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不過,他們才不信這箱子裏裝的是一億!

    葉景榮打了個手勢,這些黑衣保鏢只聽從他的指揮,十幾個人動作整齊的打開了手裏的密碼箱,當箱子打開的一瞬,三個富二代腦海裏只剩下兩個字,臥槽!!!

    一箱箱的紙幣,全是粉紅色的鈔票,塞得滿滿的,整個房間幾乎沒有別的顏色,全是粉色的海洋,何等壯觀!一個億啊,撒著玩半天都撒不完,連空氣裏都是錢的銅臭味,這是世上最好聞的味道,再也沒有比這更真實的味道,三個人瞪著眼睛半晌沒有反應,他們家確實有錢,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葉景榮道:“怎麼樣,點點?”

    誰敢點啊,用點鈔機也得數半天,三個人半天找不到聲音,大氣不敢喘,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喉嚨乾澀,高個兒膽子比較大,上前拿起一捆錢看了看,向同伴點點頭,快哭了,“真的。”

    三個富二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一刻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這些錢像是摔在他們臉上一樣,真他媽疼啊!誰能想到孟長溪一個落魄少爺能有這麼多錢,而且還一次性全拿了出來,壕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富二代能比的了,家底得有多殷實才能這麼任性,一個億說拿就拿,眼都不眨。

    這時孟長溪不耐道:“看完了?”

    三個人訥訥點頭,此時已經囂張不起來了,跟霜打得茄子一樣,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再看孟長溪,覺得少年金光閃閃,高大無比,鑲了金一樣。

    孟長溪下了床,看都不看那些錢一眼,好像這些錢在他眼裏根本不算什麼,他在他們身前站定,抬起下巴,輕狂而又散漫,“剛才怎麼說的還記得嗎?你們都叫什麼來著?”

    三人苦著臉,誰也不出聲,想著蒙混過去,孟長溪哼了一聲,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刀將桌上的蘋果紮了個透心涼!

    三個富二代覺得心臟都要爆掉了,嚇得臉色慘白,實在是孟長溪的表情太不像個正常人了,簡直就是個病嬌惡魔,神經病!他們猛的後退,撞上了身後的保鏢,再也無路可走,這一刻他們後悔極了,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裏,本想著來羞辱羞辱孟長溪,結果,被人用錢甩了一臉不說,這會掉進狼窩裏出不來了。

    “讓你們跟我姓,我孟家老祖宗也不能同意,也罷!”孟長溪惡劣的笑起來,愉悅的輕歎打開錄音筆。

    “我們要是不跟你姓,就是烏龜王八蛋……”

    他在三個人驚愣的眼神中將錄音筆收了起來,拿起那個被他紮透的蘋果咬了一口,“那你們就姓王,叫八蛋,你叫王八蛋一號,你叫……”

    高個男孩顫抖道:“孟少,咱有話好好說,剛才說的都是玩笑話,你怎麼還當真了。”

    “我為什麼不當真。”孟長溪眼神一冷,“你們把我關了一晚上,這事難道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們給你道歉,其實這事,也不是我們故意的,跟你有仇的不是我們啊!”

    “那是誰?”孟長溪狠狠地咬了一口蘋果,用手背粗魯的抹去了嘴角的果汁,眼神都直了,身體瘦削,長得這麼好看,癲狂起來還真有些嚇人。

    哎喲這他媽真是個瘋子,兄弟們趕緊撤吧,三個人互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說出了一個名字。

 第32章 【坑的就是你

    第三十二章

    “來來來,陳少,走一個。”

    喧鬧的包廂內,煙霧繚繞,坐著幾個男女,看樣子應該還是學生,穿著都很奢侈,中間的陳少更是讓人側目,手腕上帶著的金表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他拿起杯子,大家紛紛舉杯,一陣叮咚作響後,有人開口,“聽說斌子他們被人揪出來了。”

    他口中說的斌子正是三個富二代中的高個男孩,叫鄭斌,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

    這個陳少在榮城也是個知名人物,全名陳曉北,因為他爹比較厲害,就是那個包養周倩雅的陳老闆,陳東和。陳曉北吸了口煙,渾不在意道:“那就揪出來唄。”

    那人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把咱們說出來?”

    陳曉北哼笑,“說出來又怎麼樣,敢做就沒怕他知道!”

    陳家在榮城有錢有勢,他陳曉北就算橫著走也沒人敢說什麼,整治個孟長溪而已,孟家個破落戶能把他怎麼樣。陳曉北嗤了一聲,孟長溪這次都算輕的,他還覺得不解氣呢!

    “哎這倒是,還有什麼事能讓陳少怕的,主要是,萬一鬧起來,孟家不依不饒的,麻煩不是。”那人也跟著笑起來,大約是想到孟家現在的境況,也覺得自己想多了,陳曉北有個那麼厲害的老爹,還有什麼事擺不平的。

    陳曉北將煙摁滅,灌了口酒,“鬧,讓他鬧,我倒要看他能鬧出什麼花樣,關他兩天,我就算揍他一頓又怎麼樣,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說起這個,陳曉北還有些怒氣,前兩天自己老爹在孟思源那裏吃了癟,他一直耿耿於懷。他非常氣憤,咽不下這口氣,孟思源居然敢騎在他爹脖子上耀武揚威,這還不算,老爹回家又被爺爺嫌棄了一番,葉家子孫眾多,他爹受了委屈,其他人就很高心,這導致他現在在家裏還抬不起頭來。

    簡直豈有此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對方還是個小蝦米,簡直是對他的侮辱好嗎!

    所以他決定給孟長溪點顏色瞧瞧,不然自己睡覺都能被氣醒。那個鄭斌做事也是不靠譜,人沒教訓成,自己反倒搭進去了。如果他聰明就什麼也別說,要是把他抖出來了也沒事,他有的是辦法擺平。

    “陳哥!”有人跑進來,對陳曉北道,“鄭斌他們來了。”

    陳曉北眉頭一抬,“讓他們進來。”

    “陳哥。”鄭斌三人風塵僕僕的進了包間,嬉笑著坐下,“就知道你在這,玩的開心嗎,要不要再叫兩個妞過來?”

    “沒那個心思,聽說你們去見孟長溪了?”陳曉北開門見山,翹著二郎腿,“什麼結果啊?”

    “哎!”鄭斌拍了一把大腿,“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陳哥,你別擔心,什麼事也沒有,孟長溪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真的?”陳曉東有些懷疑,“他沒鬧?孟長溪那麼好打發?”

    其他兩人紛紛點頭,“真的,陳哥,你想多了,他哪敢鬧啊,再說了,大家身份擺在那,他鬧得起來嗎!”tt才怪!孟長溪現在已經成了他們的陰影,一想起來那陰陽怪氣的笑容,他們就渾身難受,鬧?用鬧字形容孟長溪的手段太低級了!那簡直是神經病中的戰鬥機,分分鐘把你嚇出病來,今後見到他得繞道走。

    鄭斌附和,“是啊,鬧到最後還不是他自己丟人,陳哥你還怕他?”

    也是,孟家沒權沒勢的,孟長溪想報仇解恨,哪來的力量,他要是聰明,就什麼也別計較,接受道歉也就完了,你好我也好,要不然,今後也別想在榮城混了。

    陳曉北哼了一聲,“沒想到他還挺識相的。”

    “不識相不行啊,陳哥,這小子想見加你。”

    陳曉北眼神淩厲,“你把我說出去了?”

    鄭斌立即否認,“哪能啊!其實這小子聰明著呢,知道背後有人要整他,要不然我們一道歉他就不追究了,他是看在陳哥的面子上,他只說想見見我們背後的老大,想親自和你和解。”

    “是嗎?”陳曉北來了點興趣。

    “陳曉北。”孟長溪念叨了一遍,啃著手裏的蘋果,“這些人都是榮城一高壕派的成員,陳曉北我見過幾次,沒想到他對我積怨這麼深。”

    孟長溪扔了蘋果核,最後看了一眼這一億元,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他,這麼多錢擺在眼前,還是覺得很震撼。但是他以後會掙得比這還要多,一億,十億,一百億……錢是個好東西,他要賺更多更多,用它們打臉最爽了。

    但是這些都是他借來的,從神壕葉景榮那裏,葉景榮的存款簡直不可估量,一億元說拿就拿,都不帶猶豫的,孟長溪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有錢就是任性,那些曬富的人其實都不是真富,像葉景榮這樣的才是真有錢,一億元在他眼裏只是個數字,並不代表什麼。

    葉景榮看少年無意識的抿了抿嘴,眼神閃閃發亮,忍不住笑起來,“你喜歡的話都給你。”

    一眾保鏢齊齊掃了孟長溪一眼,頗為驚訝,這難道就是未來大嫂,葉董的媳婦?

    葉董有錢,但從不隨意揮霍,他的原則,有錢用在刀刃上,該花就花,不該花一分錢不亂用。他們還從沒見過葉董在別人身上眼都不眨一擲千金,好像在談論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能讓他這麼做的,這麼寵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孟長溪搖搖頭,果斷道:“我自己會賺,幹嘛要你的錢。”

    保鏢:有志氣!

    葉景榮笑的無奈,我就想給還不行嗎,賺錢給你花我一萬個樂意,不過,少年的心思他明白,他有自己奮鬥的目標,有想要實現的夢想,不想要別人插手,這些給予幫助不了他什麼。他想要的只能自己去得到,這才是最有意義的。

    但是,能依靠他,這就是最大的信任了,他很高興。

    “不過,還是要謝謝葉大哥,沒有這些錢也鎮不住那些人,趕快收起來吧,放在外面不安全,丟了我可賠不起。”孟長溪毫無戒備的笑起來,完全不見剛才的兇悍模樣,對待敵人,下手果決,毫不留情,面對自己人,從來都是春風細雨,你對我好,我加倍對你好。

    葉景榮在心裏道,怎麼賠不起,把你自己賠給我就行了,再說了,這些保鏢也不是吃乾飯的,他揮揮手,保鏢迅速把錢收起來,像來的時候一樣,俐落整齊的出了門。

    孟長溪發了一頓瘋,身體也有些累,癱在沙發上,想著怎麼整整陳曉北,沒有注意到病服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了大半的鎖骨和肩膀。葉景榮坐在他對面,他想了多久,葉景榮就看了過久,一寸寸,沿著肩膀的線條,到鎖骨窩,葉二少面色沉靜,在腦海裏舔了好幾個來回,最後還是怕他著涼,伸手給他扣上了扣子。

    “陳東和,上次被我爸爸打了臉,他肯定還在記恨我們父子倆。”

    “你覺得這件事跟他有關係?”

    孟長溪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陳東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如果跟他攤牌,他肯定千方百計的幫他兒子圓場,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

    葉景榮點點頭,“那就讓他圓不成,咬自己一嘴血。”

    孟長溪笑起來,有共犯的感覺太好了,就像是小時候打架,有人給自己放哨,他可以安心的湊人,而且,葉景榮可不是一般人,他可以放心的將後背交給這個男人,他就是相信,男人肯定會護他周全,絕不會背叛,這種感覺太微妙了,好像早就根植在他心裏。

    這時,燈突然滅了,醫院停電,孟長溪想去找手機照亮,還沒等站起來,被突然摔下來的葉景榮緊緊地壓在了沙發上。葉景榮準確的攬住了少年的腰,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嘴裏卻強忍道:“別動,我腿麻了。”

    孟長溪立馬不敢動了,像根木頭,硬挺挺的戳在沙發上,但是他不知道的,抱住他的男人愉悅極了。

    葉景榮埋在少年肩膀上,故意將嘴裏的熱氣噴在了少年敏感的耳後,孟長溪猛地一縮,尷尬的耳朵發紅,兩人就這麼抱著,僵持了兩分鐘,孟長溪實在坐不住了,身上全是葉景榮的熱氣,還有,葉景榮總是時不時的用唇觸碰他,那裏那麼敏感,他實在受不了了!

    “好了嘛我想睡覺。”

    葉景榮吻了下鎖骨,“再等一會。”

    等不下去啦!孟長溪突然抱住了葉景榮的腰,葉二少眼睛一亮,以為孟長溪終於開竅了,下一秒,他聽孟長溪道:“我抱你上床吧。”

    等等!一米八八,七十七公斤,你確定你抱得動?!葉二少哭笑不得,就孟長溪這小身板,拖他還比較輕鬆,但是他突然上來了惡趣味,不反抗,乖乖的等著小爐鼎把他抱起來。

    孟長溪努力了一下,好!沉!啊!吃什麼長得,越是抱不起來,他越較勁,咬牙切齒,梗著脖子命令道:“你抱住我脖子。”

    好嘞!葉景榮很給面子的抱住,黑暗中,孟長溪身上掛著個龐然大物,瘦削的身板搖搖欲墜,在最後的努力下,好歹雙腳離地,他吭哧吭哧的勒著男人的腿和肩膀,一步一挪,好不容易挪到了門口,葉景榮不忍心再欺負他,將他一把抱了起來。

    巨大的落差讓孟長溪很沮喪,好歹都是男人,這差別不要太大!為什麼他抱葉景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葉景榮抱他輕輕鬆松就跟抓小雞似的,這不科學!

    葉景榮將他放到床上,黑暗中壓住他的身體,氣息離他極近,男人壓低聲音,像是詢問,又像是討要,“我能親你嗎?”

    孟長溪說:“不能。”

    葉景榮吧唧一聲親了一口,“蘋果味,我喜歡草莓味的。”

    孟長溪氣憤,“我說不能。”

    葉景榮摸摸他臉蛋,“我親自己媳婦有什麼不可以嗎?”

    “誰是你媳婦?”

    “昨晚你不是非讓我上你……”

    “我那時假設!”

    “那真射呢?”

    啪,燈房間內又重新恢復了光亮,孟長溪眯了眯眼睛,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待眼睛能張開後,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孟思源,他倏地瞪大眼睛,差點咬到舌頭。

    陳曉北下了車,抬頭看了一眼,戴上墨鏡,大搖大擺的進了醫院。孟長溪坐在花園的長椅上,身上穿著病服,外面簡單的罩了一件外套,今天天氣非常暖和,春風和煦,很適合曬太陽。

    陳曉北老遠就看見了孟長溪,實在是少年太奪目,即使穿著寬大的病服也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周身氣息非常柔和,看到他的第一眼,陳曉北就覺得渾身舒暢,內心非常安寧,他甚至不想再找孟長溪的麻煩。

    孟長溪看到他,抱著水杯站了起來,點頭微笑,看樣子柔順無害,“陳少,你來了。”

    陳曉北收起眼中的驚豔,淡淡點頭,內心卻有些不甚平靜,“有什麼話就說吧,我還趕時間。”

    孟長溪似乎有些緊張,笑容裏有幾分討好的意思,陳曉北努力不去看他的臉,總覺得再看下去,他就會心軟,他什麼美人沒見過,還能被孟長溪迷了眼不成,又不是什麼天仙美男,但是,陳曉北就是覺得他給人的感覺非常特別。

    “陳少別急,我不會佔用你很長時間。”孟長溪喝了口熱水,“我就是很奇怪,這是我們第一次對上吧,那之前我做什麼讓陳少不痛快了,以至於這麼恨我?”

    陳曉北心道你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面對孟長溪的低聲下氣,他十分受用,“這你得去問你的好爸爸孟思源了,他做了什麼難道沒告訴你?”

    孟長溪眉頭一沉,眼中戾氣一閃而過,果然是因為這件事,陳曉北想通過報復他,給孟思源點顏色瞧瞧,好一對父子倆,他就不信陳曉北做這件事,陳東和一點不知道!孟長溪氣的狠了,面上卻更加和善,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下手狠!

    “陳少就不用跟我繞彎子了,直說吧。”

    陳曉北哼了一聲,“看在你識相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讓你爸爸掂量掂量自己分量,做事前先想好後果,敢打我父親的臉,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

    孟長溪面色異常平靜,“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陳少會這麼生氣了。”孟長溪頓了頓,極其無辜:“不過陳老闆被我爸爸打臉也是他自己找的,是他自己賤,我爸爸也是沒辦法才這麼做的,不會你可以回去問問。”

    我艸!陳曉北還以為孟長溪會誠惶誠恐跟他道歉,沒想到這小子面上乖順,肚子全是黑水,說誰賤呢,你才賤,你全家都賤!陳曉北摘下墨鏡,怒氣橫生,“你什麼意思,再說一個賤字試試!麻痹,你小子還皮癢是吧!”

    孟長溪似乎被嚇了一跳,撫著胸口,“有話好好說,陳少你怎麼罵人呢,你爸爸就是這麼教你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勒個去!陳曉北被氣個半死,孟長溪哪是來道歉的,分明是來氣他的,臉上那麼乖,嘴巴卻毒的要死!他上前抓住了孟長溪衣領,“我是來聽你道歉的,你別不知好歹,非要跟我橫著來,老子他媽的就讓你躺著回去!”

    孟長溪被他抓著,胸口露出了一大截,陳曉北本來是想先給孟長溪一拳解解恨,但是一看到那白花花的皮肉,頓時下不去手了。他近距離的看著孟長溪,覺得這小子真是哪都好看,身上氣味也好聞。

    漸漸地,臉上兇惡的表情就有些鬆懈,他想,只要孟長溪求個繞,他大人有大量,他就不跟孟長溪計較,可是,他想錯了,他這時還不知道,孟長溪所有的乖順都是裝出來的,這可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他乖,也只是為了更好的捕獲獵物,然後將其一網打盡!

    孟長溪比他矮,抬起下巴看他,臉上的乖順收斂的乾乾淨淨,陳曉北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冷氣嗖嗖,他已經看不清少年的真面目,前一秒還是溫和無害,一轉眼就變臉了,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怒無常!

    “好啊,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陳少想讓我躺著回去,那我就躺著回去。”在陳曉北的驚愣莫名中,孟長溪抓住他的手指,臉上掛著冷笑,陳曉北心道不好,但是已經晚了,只見孟長溪狠狠的一扯,身上的病服唰的一聲被撕開,露出了瘦削的身板。

    接著,孟長溪大喊出聲,聲音充滿恐懼,踉蹌的往後一倒,做出了被人推倒的姿態,陳曉北簡直臥槽了,天知道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啊!完全是孟長溪在自導自演!

    孟長溪抹了把臉,痛呼不已,“陳少,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要我跪著求你才行嗎?”

    陳曉北:“……”

    聽到孟長溪的驚呼,大家都圍了過來,眼前的情景一目了然,富家大少欺負窮學生,這種戲碼不要太常見。陳曉北從小到大沒有像今天這麼委屈過,簡直百口莫辯,縱使他說什麼,這些人也不會相信。

    他已經看不清孟長溪的真實面目,一會乖順無辜,一會陰狠冷漠,現在,那副倔強委屈的神色是怎麼回事?!簡直是坑死人不償命!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孟長溪扶起來,紛紛指責陳曉北,“他還是個病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是啊,欺負人也不是這麼個欺負法,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幹嘛這麼下狠手!”

    孟長溪抹眼淚,“謝謝大家,陳少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陳曉北抓狂,“看吧,他自己承認是他自己摔的,不關我的事!”

    “呵,平坦路面,你摔一個給我看看。”

    “哎喲,真是,現在社會怎麼這麼可怕,明目張膽威脅恫嚇,有錢了不起啊。”

    陳曉北快哭了,他算是看清楚了,今天這事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越抹越黑!解釋不清,一向高高在上的陳曉北也不屑解釋,就算是我推的,你們又能怎麼樣!他氣得厲害,不再與這些人理論,戴上墨鏡,指著孟長溪,“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

    孟長溪低著頭,仿佛害怕極了,等陳曉北走後,人群也散去,他才站起來,臉上卻完全不見懼怕的神色,而是得意歡快的淺笑。

    一件黑色大衣披在了他的肩上,男人給他緊了緊衣領,“穿好,別感冒了。”

    孟長溪站起來,“都拍下來了嗎?”

    葉景榮點點頭,面色有些不愉,“你可沒跟我說還有撕衣摔倒的戲碼。”

    孟長溪嘿嘿笑起來,察覺到葉景榮有些生氣,他知道男人是在擔心他,但是當時順著陳曉北的動作,他突然就決定這麼做了,“我也是臨時起意,葉大哥不覺得這樣更好嗎?”

    “好?萬一摔傷了怎麼辦?我沒有看好你,這就是我的責任,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葉景榮歎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孟長溪剛才那一摔確實把他嚇著了,不是為別的,他生氣少年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孟長溪沒想到葉景榮真的氣著了,心中有些愧疚,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哄男人,兩人就這樣沉默下來,誰也沒有再開口。

    那頭,陳曉北回了家,氣的心口直發堵,一肚子火憋在心裏,沒地方發,整個人暴躁的看誰都不順眼。陳東和下了樓,蹙眉道:“幹什麼呢,我在樓上都聽到你的說話聲了。”

    “爸,孟長溪那小子太狂妄了,你兒子差點沒被他坑死!你得替我做主!”

    陳曉北把事情說了一遍,陳東和聽後氣不打一處來,上次他被孟思源擺了一道,這比帳還沒算呢,結果他兒子也是個不怕死的,居然欺負到曉北頭上了,真以為他陳家沒人了是吧!

    陳東和蹙眉,“你別急,這筆賬我早晚跟孟家算清楚。”

 第33章 【操地狂魔

    第三十三章

    有了他老爹這座靠山,陳曉北覺得心裏順暢多了,被孟長溪整了一頓,他渾身都不舒服,氣得半死,不是因為別的,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輸給了孟長溪那個小弱雞,太丟人!孟長溪一定很得意吧。

    他至今想不明白,那麼好看的一個人,看著柔弱無害,毫無攻擊力,不應該是純善可欺,乖巧順從的嗎?可這個恰恰相反,內心跟外表簡直天差地別,他當時就是被這小子的表像矇騙了,才被他坑的措手不及。

    可這樣倒也引起了他的興趣,難度越大越有挑戰性不是,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孟長溪跟他求饒的畫面,一想到孟長溪無力反抗,精緻的臉蛋倔強的看著他,或者可憐兮兮的向他求助,陳曉北的心就騷動不已。

    媽的,讓你惹我,非要整到你哭不可。

    很快,榮城幾家大老闆開始聯名拒售孟氏產品,稱其有品質問題,還紛紛指責,孟氏不愛惜名譽,辜負了他們的信任,話裏話外都在嘲諷孟思源好高騖遠,為了追求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

    這幾位大老闆在榮城很有勢力,聯合起來的影響力也是不可小窺,很快,在這些流言蜚語中,孟家受到了第一波影響,銷售量明顯走低,如果持續下去,後果會不堪設想。

    孟長溪拍掉手上的蛋糕渣,外面鬧得再大,他就像沒事人一樣,坐在病房裏閑閑的翻看著手中的報紙。

    “張山,李文濤……這些人都是跟陳東和一夥的,沒想到陳東和這麼快就按耐不住出手了。”

    孟思源一上午都待在這裏,好幾次欲言又止,孟長溪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最受不了有話要講不講,“爸爸,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孟思源抬頭,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歎口氣,“今天葉景榮沒來?”

    一說到葉景榮,孟長溪就有些鬱悶,自從那天開始葉景榮就變的繁忙了起來,很少過來這裏,以前都是攆都攆不走的,現在一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弄得他也有些鬱悶。要說葉二少也很小氣,不就是撕衣摔倒嗎,用得著那麼生氣?還是不是男人了,根本是把他當小姑娘對待。

    孟長溪興致不高,“沒有,你幹嘛惦記著他?”

    因為他惦記著你!孟思源翻了個白眼,一想起那天晚上他看見的情形,他就上火!這才幾天,就發展到這種程度了,他跟孟長溪提過多少次醒,全都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當回事。

    葉景榮也是真不要臉,孟長溪才多大,就誘=惑他,堂堂葉家二少,二十好幾的人,怎麼好意思對高中生下手!他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爸爸問你,那天晚上,他是不是對你動手了?”

    孟長溪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臉色爆紅,猛搖頭,“沒有,你誤會了,他沒對我動手。”動嘴應該不算吧,孟長溪也不想徒增麻煩,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爸爸的好,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沒有?!我明明看見他壓在你身上……你啊,好歹也有點警惕心,他一個成年人做出這種舉動,你難道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孟長溪裝傻,“他說他腿麻了。”

    “你在跟我裝傻嗎?”孟思源瞪眼,“十六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不用我特意點明吧,如果對他沒那個意思,最好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你也知道葉家是什麼背景,葉景榮真心與否尚且不論,總之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跟他牽扯太多。”

    “而且,你還未成年,那種事情不要想!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孟長溪沉默不語,他明白孟思源想說什麼,葉家背景複雜,很多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而且,他對自己的心意也感到茫然,現在能拖一天是一天。

    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是爐鼎,還有一個不知道在哪的飼主,這些潛在的因素都在困擾著他,萬一有一天,飼主找了過來,他該怎麼辦。他們是彼此命中註定的歸宿,他能夠反抗命運嗎?

    他對葉景榮無法做任何保證,反正,走一步看一步,能拖一天是一天,對,他就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那種事,是指叉叉歐歐嗎?如果他做攻方,爸爸是不是會放心一點?

    “葉景榮其實是下面那個。”孟長溪毫無愧色的道,反正正主不在,他怎麼說都可以。

    孟思源一口水嗆進喉管,差點咳死,“你說什麼?!這是真的?”

    孟長溪點頭,“外表再攻擋不住有一個受的心,有的人就是攻身受心啊,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孟思源不相信,難以置信,葉景榮就是個移動的荷爾蒙,那麼強大的攻氣,高大的外表,懾人的氣勢,居然是個受!一米八八呢,一大坨,居然是個受,這就算了,你好歹找個比你強壯點的男人吧,找長溪是什麼意思,就他兒子那小身板,能攻得起你?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惡趣味?孟思源被刷新了三觀,他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震驚,攻身受心這個詞用在葉景榮身上真是毀三觀。

    後來孟思源再看到葉景榮,眼神就變了,葉景榮還渾然不知,察覺孟思源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遺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未來岳父是對他哪點不滿意,難道是嫌他不夠強壯?

    葉二少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每天晚上又多加了一百個俯臥撐,成為了真正的操地狂魔。

    孟長溪這兩天很少見到葉景榮,天知道他以前都是在這裏辦公的,一本正經死賴著不走。他一不在,孟長溪還有點不習慣,他心中有些忐忑,真要是把人氣走了,怎麼辦。

    葉景榮一遍遍給湮白打電話,已經三天了,湮白從來沒有無故失蹤這麼長時間,一定是出事了。

    湮白打了個噴嚏,抬頭看了看天色,再有一個小時太陽就要下山,今天的煎熬終於可以結束。此時,他兩隻手被吊了起來,高高的掛在頭頂的架子上,面前拉起了一道黑色的布簾,與他一簾之隔的就是火辣辣的太陽,他已經被吊了一天了。

    這期間姜游隔段時間就過來看看他,折磨他,一天下來,原本白皙的皮膚曬爆了皮,終於有了血色,全身都火燒火燎的抽痛,他呼出一口熱氣,舔了舔唇,努力地睜開眼皮。

    布簾卻在此時突然被拉開,灼熱的陽光撲了進來,湮白口申口令了一聲,因為傷上加傷,反而痛的有些麻木了。

    姜遊站在他眼前,毫不客氣的踢了他一腳,“怎麼樣,想好了嗎?”

    湮白抬頭看他,因為暴曬過度,臉上開始脫皮,甚至流血,但是,他渾不在意,眼中甚至帶著淺淺的笑意,“哥哥,你好狠的心。”

    “看來還沒曬夠,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哥哥。”湮白突然軟軟叫了一聲,“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狠,父親如果在世,不會願意看到我們兄弟自相殘殺的!”

    “你還敢提他!”姜遊揍了他一拳,提起他衣領,咬牙道:“你他媽的就是欠揍!”

    湮白又突然笑起來,“你就是嘴硬,其實你最喜歡我了!”

    “放屁!”姜遊一拳將他揍暈,將人扛進房間,扔在了床上,嫌惡的嗤了一聲,他可不是心疼這小子,四十八早過,不把人看住,按湮白的尿性,早跑了,他還有事要問,加上上次的仇,不連本帶利收回來,他可不甘心。

    “黑子。”姜遊吩咐道,“好好看著他。”

    夜□□臨,孟長溪吃完飯,又等了一會,到了十點,葉景榮也沒出現,他不再等了,滾上床睡覺,半天睡不著,在迷迷糊糊產生睡意的時候,病房門被輕輕的推開。

    葉景榮脫了外套,換了衣服,進了房間,孟長溪已經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卻還是驚動了淺眠的少年。

    孟長溪還沒睜開眼睛,便叫道:“葉大哥?”

    “睡吧。”葉景榮躺下,將他抱進懷裏,親了親,孟長溪嘀咕了一聲什麼,濃重的睡意襲來,所以沒有計較葉景榮親密的動作。他安下心,終於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葉景榮抱著他,歎息一聲,臉上是濃重的疲憊。

    外界的聲勢越來越大,而孟家一直沒有當面回應,大約是沒有做好對策,榮城的商界人士都在等著看好戲,看孟家怎麼應對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幾位大老闆聯合給孟家好看,肯定是孟家暗中得罪了什麼人,這個時候,孟家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去向人家道歉,否則,下場肯定不會好看。

    但是,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孟家仿佛毫無所覺,該幹什麼幹什麼,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裏,這是心大還是缺心眼,看來孟思源也是個拎不清的,孟氏本來就在走下坡路,在孟思源手裏更是加速頹勢,都這樣還能不著急,智商堪憂啊。

    顧格非放下報紙,勾唇笑了起來,越想越覺得意,孟思源啊孟思源,早就料到你有這一天,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幾位大老闆他都比較熟悉,這些人跟陳東和關係都不錯,這次的事,只要稍微一想,他就知道是誰幹的。

    上次在酒店裏的事,陳東和這老小子肯定心生怨恨,聽說因為孟思源的緣故,陳東和在陳家受到了冷落,不報復才怪。

    他本想順勢給孟思源點顏色瞧瞧,但是他突然又改變主意了,這個時候,如果他伸出援手,孟思源肯定感激涕零吧,一想到孟思源抱住他大腿,拼命搖尾巴的樣子,他就滿心舒暢!

    孟思源給他的侮辱,他通通都會還給他,不僅如此,他還要將孟思源踩在腳下,讓他再也不敢反抗他!

    孟思源抬頭看了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顧格非公司,他微微挑起嘴角,跟著秘書的身後上了樓。

    “顧董,孟先生到了。”

    顧格非猛地抬起頭,振作精神,向後靠在椅子上,點點頭,“請他進來。”

    孟思源推開門,顧格非正抱臂對著落地窗,高大的身軀被光線拖成長長的影子,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氣勢,他聽見響動,仿佛才察覺到孟思源的存在,轉過身來,如果拋開他的渣本性,這個人的皮相非常周正,在榮城也是數一數二帥大叔。

    “你來了。”

    孟思源坐下,直截了當“有話就說吧。”

    顧格非笑笑,這一刻,在遭難的孟思源面前他感覺無比高大,“好歹夫夫一場,你還給我生了個兒子,如果有困難的話,我也可以酌情幫忙的。”

    孟思源目光幽幽的看著他,讓顧格非的心頭一緊。

    “你想怎麼幫?”

    顧格非輕笑,看來孟思源真是被逼急了,“只要你開口,一切都好商量。”來啊,來求我啊,孟思源,一報還一報,今天我就讓你好好嘗嘗被辱的滋味!

    孟思源垂下眼眸,“一切都好商量嗎?顧老闆有這麼好心?”

    顧格非只當他在試探,忍耐下了不滿的情緒,“就算不為你,為了長溪,我這麼做也是應該的,你怎麼想我不要緊,我把話說到了,於心無愧。”

    “是嗎?”孟思源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你也配說於心無愧,幾天不見,臉皮又變厚了。”

    “!”顧格非氣的胸口疼,“我是好心幫你,你別不識好歹,你也不看看現在孟氏是什麼情況,你再這麼任性,孟家就得傾家蕩產!”

    孟思源倏地站了起來,向他逼過來,眉目冰冷,聲音很低,“你會有那麼好心?”

    看著孟思源露出這個樣子,顧格非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身上發麻,心口咚咚直跳,突然有一種逃脫無門的無力感,但是他又拼命安慰自己,這是在他自己的公司,孟思源能把他怎麼樣,他要是敢亂來,他,他……

    孟思源一把抓住他的領帶,顧格非心臟都快跳出來,“我是為了長溪!”

    “別拿長溪做藉口。”孟思源拍拍他的臉,微涼的指尖讓顧格非心尖發顫,孟思源的臉近在眼前,他看著這張臉,突然覺得它無比好看,眼睛,鼻子,嘴巴,處處都精緻完美,以前他怎麼就沒發現,原來孟思源有一張這麼好看的臉蛋。

    孟思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嗎?你是不是想看我求你,把我踩在腳下盡情□□,嗯?”

    顧格非氣息紊亂,他突然站了起來,將孟思源撲倒在地毯上,緊緊地壓上去,恨道:“是,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就是想看你在我身下搖尾乞憐的樣子,你以為離開我你還算什麼東西,你就是個孟家落魄公子,一文不值!”

    孟思源臉色陰沉,抬手給了他一拳,“滾開!”

    顧格非被激怒,將他兩手抓住,按在頭頂,氣急反笑,他今天就要一雪前恥,孟思源是怎麼對待他的,他連本帶利全還回去。

    媽的!看著孟思源扭動的樣子,倔強的眼神,他突然改變主意了。顧格非扯開領帶,甩下外套,接著在孟思源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解開了皮帶。

    “我今天就在這裏上了你,這麼長時間沒挨操,膽子越來越大了,打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麼,你他媽的姓顧,是我顧格非的人,我看你還怎麼狂!”

    顧格非扯開襯衫,撲了上去,狠狠的親上孟思源的嘴,一隻手摸向下麵,去解孟思源的褲子,孟思源初時還反抗,後來也漸漸順從,顧格非見他聽話,心中得意不已,動作也漸漸鬆懈,正在他投入的時候,孟思源猛地睜開束縛,朝著他的襠=部給了一腳。

    嗷!!!顧格非捂住褲襠,疼的嗷嗷叫喚,眼淚都飆出來了,孟思源這一腳踢得不輕,再重點,就爆蛋了!

    孟思源嫌惡地又踢了一腳,狠狠地擦了擦嘴,氣得頭疼,顧格非竟然想強上,試圖□□他!他怎麼以前沒發現原來這個人已經渣到這種程度!

    他一頓爆揍,撿起領帶,將顧格非拖到了辦公桌旁,把兩手綁在了桌腿上,顧格非這時疼的一頭冷汗,隨孟思源擺弄。

    “再有下次,我直接廢了你!”

    “唔。”顧格非口申口令了一聲,緊緊地夾著雙腿,發現孟思源在扒他的褲子,嚇得直往後躲,“你,你幹什麼?!”

    孟思源將他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扯了下來,“你不是想耍流氓嗎?我今天讓你過足癮!”

    孟思源出了顧氏大樓,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孟長溪早晨醒來的時候,葉景榮還在沉睡,男人面容沉靜,睡著的時候,五官的輪廓更加鮮明,氣息也柔和了不少,大概是累極,孟長溪起身他也沒醒。

    孟長溪輕手輕腳的去洗澡,剛脫了衣服,門就開了,他急忙拉上簾子,聽見腳步聲靠近,葉景榮在洗臉,孟長溪想他一會也要洗澡,趕緊加快動作,洗好的時候,葉景榮還沒走。

    可孟長溪突然犯愁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忘拿換洗的內=褲,旁邊又沒有可以遮擋的東西,而且,兩人還在冷戰,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讓葉景榮幫忙。

    葉景榮洗了臉,刮了鬍子,能磨蹭的都磨蹭了,孟長溪還沒出來,他忍不住了,“洗完了嗎?”

    孟長溪低低的答應了一聲,又沒了動靜,葉景榮歎氣,“洗完了就出來啊。”

    孟長溪道:“我沒帶換洗衣服。”

    葉景榮眼睛一亮,聲音卻很鎮定,“就我們兩個人,你害羞什麼,出來吧,我不看。”

    孟長溪皺了皺鼻子,就是因為你在我才不好意思出來,他咬了咬牙,見葉景榮一直不走,也豁出去了,唰的拉開簾子。

 第34章 【好戲開場

    第三十四章

    葉景榮正背對著他,早晨起來,裸著上身,只穿著一條長褲,好身材展露無遺,勁瘦的腰背,一看就知道經常鍛煉,充滿了力量感,一大早,就散發著濃濃的荷爾蒙,這樣真的好嗎?孟長溪不甚滿意這種炫耀的行為。

    說不看果然沒看,孟長溪松了口氣,要不然,在葉景榮的注視下,他實在邁不開步,他趕緊小跑著去開門,葉景榮聽見聲音輕輕地笑起來,側過臉,看向鏡子,裏面是少年赤條條的小身板,雖然瘦削,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不少,腰真細,上面還有兩個腰窩,雙腿也又直又漂亮,他摸摸鼻子,已經能想像到皮膚的觸感了,摸上去一定很爽。

    孟長溪還不知道自己被看光了,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葉景榮才從裏面出來。

    出來他也不穿衣服,光著上身走來走去,在孟長溪的注視下,坦然的袒胸露背,不知羞恥。

    孟長溪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他覺得葉景榮是故意的,無論他坐在哪,他都可以準確地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展示著他那強大的腹肌。

    最後,整個房間裏都飄著他的氣息,葉景榮終於達成了他邪惡的目的,色=誘,孟長溪臉色發紅,一定是看得心動了吧,來啊,更加愛我吧,用我的*征服你!

    孟長溪實在是忍不住了,“葉大哥,你很熱嗎?”

    葉景榮淡定的點點頭,為了證明他很熱,他開始喝冰水,孟長溪站起來把窗戶打開,早春的早晨,寒氣還很重,“我把窗戶打開,這樣好多了吧?”

    葉景榮一口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最後,在寒風的吹拂下,葉二少終於乖乖的套上了衣服,因為他已經凍得打哆嗦了,孟長溪把窗關上,轉過身的時候,被葉二少強行壁咚。

    葉景榮咬牙,“你是故意的。”

    孟長溪無辜臉,“你還熱嗎那我再打開。”

    葉景榮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我感冒了你負責?”

    “這裏是醫院,正好可以打一針清醒清醒。”孟長溪笑起來,誰讓你沒事喜歡露肉,還強制別人看你的果體,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耍流氓!

    葉景榮氣笑了,猛地湊上前,狠狠親上去,“好啊,不過,我要先收點補償。”

    孟長溪被他禁錮在兩臂間,動彈不得,也沒法亂動,一被男人吻住,就像是被施了魔咒,根本無力反抗,這種感覺很奇怪,孟長溪腦子有點暈,無意識的睜開眼睛,聽到葉景榮不滿的道:“你不專心。”

    過了一會,孟思源來了,看見葉景榮頗為神色複雜,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葉景榮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一旁的孟長溪卻憋笑憋的肩膀直抖。

    現在孟氏已經被推到了風尖浪口,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場好戲,都認為孟氏必輸無疑,遇到了陳老闆這麼強勁的敵人,胳膊哪能擰得過大腿,唯一的活路,就是跟陳東和道歉。

    這正是孟長溪想要的效果。

    孟思源道:“水軍已經做好準備,視頻一放到網上,他們就開始動手。”

    孟長溪點點頭,“先讓陳東和嘗點‘甜頭’,他蹦躂了這麼多天,肯定皮癢了。”

    另一頭,陳東和似乎已經勝券在握,宴請榮城大大小小的老闆,大家都很給面子的到場,這其中還包括那天的三個富二代爸爸,不過,三個人雖然來了,還是比較猶豫。

    他們從兒子口中聽說了一億元的事,心中驚詫不已,這些錢對在場的這些老闆來說不算很多,但是能一下子拿出來的卻不多,以孟家的財力能做得到這個地步?小孩子看不明白,但是他們卻另有所思,恐怕是背後有人幫忙吧。

    在商場上,就算是合不來,也不能大搖大擺的得罪人,風水輪流轉,你怎麼知道自己就沒有倒楣的時候。

    他們不願意來,但也礙於形勢,心中不免有所擔心,一直在尋思,孟家背後的這位大財主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中途,陳東和的秘書跑了進來,跟陳東和耳語了幾句,陳東和眉頭微蹙,很快站了起來,藉口出了門。

    門外,陳東和看著手中的電腦,臉色很沉,這是一個用手機拍攝的視頻,配有字幕,裏面的主角正是他的親兒子,陳曉北,另一個則是孟長溪,標題讓他覺得非常惱怒,富二代暴打同學,威脅辱駡肆無忌憚。

    視頻的角度找的很好,全程展現了陳曉北是如何‘淩虐’孟長溪,暴打?只不過是推了一下,怎麼就是暴打了,陳東和十分火大,這根本就是有意圖的,有目的故意在引導輿論方向。

    視頻最後陳曉北狂妄的指著孟長溪,“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觀眾群情激奮,一邊倒的在譴責,謾駡陳曉北。更有甚者,很快的把陳曉北的家世扒了出來,掛在了網上,這件事已經在網上掀起了討論的熱潮,甚至有幾個具有公信力的媒體微博也轉發了這個視頻。

    陳東和是公眾人物,也經常在報紙雜誌上出現,大家對他都比較熟悉,這件事爆出來後,很快,他也成為了眾矢之的,但是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到此為止,很快,又有一條消息爆了出來,被陳曉北毆打的孟長溪,因為心理受創,始終無法走出陰影,開始接受心理治療,目前,病情非常不樂觀。

    “媽的!”這麼一來真是把他們逼到了絕境,陳東和還在想辦法為陳曉北洗白,但是病人最大,你再怎麼洗,孟長溪始終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他都這樣了,那你還說他的不是,就算你說的是對的,但是觀眾肯定不買賬。

    到時候,只會更加激發矛盾,對陳曉北非常不利,也對他很不利,難道真的要去跟孟長溪道歉?

    陳曉北怎麼可能這麼做!“讓我道歉想都別想!孟長溪這個小賤人,明明就是他自己故意這麼做的,根本不關我的事,我為什麼要道歉,我還委屈呢!”

    陳東和眉頭蹙得更深,“真的?”

    陳曉北猛點頭,“那還有假,你看這是我推的,其實是他自己摔倒的,你兒子我被人坑啦。”

    陳東和哼了一聲,“小孩子玩的把戲,以為這樣我陳東和就會著了你的道,笑話,別管他,讓他鬧,看他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即使真揍了又怎麼樣,道個毛的謙!”

    陳曉北憤憤,“我們要不要也去找個水軍……”

    陳東和揮揮手,“不用,這樣就著了他的道,他想鬧,我們偏不跟他鬧。”

    陳曉北也覺得這樣有道理,兩父子進了門,一旁不小心偷聽了他們講話的鄭老闆,三個富二代中鄭斌的爸爸,卻覺得很不妙,他回去把這話跟其他兩人一說,三人也是越想越不對勁。

    從兒子口中得知的事實,加上這一連串的事情,他們越想越不安,這一切就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樣,這麼說來,孟長溪和陳曉北見面之前,就想好了要拍視頻,那時候陳東和可還沒做著一切。

    再加上那個強大的背後靠山,事情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有可能是早就預謀好了的,別看現在陳家春風得意,也許下一刻就摔的鼻青臉腫!

    三個人想了想,飯局還沒結束就藉口離開,有多遠躲多遠。

    事情在網上鬧了兩三天,陳家卻始終沒有回應,仿佛是不屑跟大家解釋,也沒有跟孟長溪道歉的意思,大家群情激奮,有人開始扒陳曉北的惡少行徑,甚至有人扒到了陳老闆的緋聞對象周倩雅。

    陳東和離婚多年,周倩雅倒算不上是小三插足,但這件事卻很快鬧了起來,當紅明星是某大老闆的地下情人,一瞬間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總是對這些豪門八卦特別感興趣。

    孟長溪非常滿意,他就知道陳東和不會道歉,肯定還以為他非常幼稚,在用胳膊擰他的大腿,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好戲才剛拉開帷幕!

    陳東和沒把網上的事情當回事,但是事情卻很快迎來了轉折,他做夢也沒想到,周倩雅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以公開道歉為藉口,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周倩雅先前跟他分道揚鑣,非要接孟家的代言,他一氣之下就斷絕了周倩雅的人脈關係,導致周倩雅一個星期沒有接到一份通告,這無異于被雪藏。對付個女藝人,他有的是辦法,但他沒料到這個女人這麼豁的出去,竟然要公開他們的關係!

    這樣有什麼好處,對人對已都不利!

    公開道歉的現場,周倩雅只化著淡妝,素顏出鏡,回答問題的時候幾度落淚,她不提任何人,只說是自己年輕無知,渴望被愛,才一時犯了錯誤,很主動,很坦誠,表情看不出一點做戲的成分。

    “之所以想道歉,是因為自己不想再隱瞞下去,這樣日復一日活在暗處,實在備受折磨,為了愛情,我可以忍耐,甚至被人誤解,這些我都可以承受,但是我不想失去自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無關乎任何人,是我犯的錯,是我自己傻,也要向粉絲道歉,隱瞞了你們這麼長時間,但是從今天開始,所有過往都成為過去,我將以一個嶄新的自我開始新的人生,希望大家監督我!”

    這番話說得聲淚俱下,感人肺腑,沒有提到陳東和一次,但是陳東和的臉卻被扇的啪啪作響,他看著這一幕,也是氣得直翻白眼,什麼叫為了愛情,你情我願的包養關係,屁的愛情!把他說的跟個渣滓一樣,就你乾淨!

    周倩雅的道歉得到了原諒,大家都同情她,覺得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大罵陳東和是個渣男,周倩雅人氣不降反升,甚至因為大膽坦誠圈了大量的粉絲。

    但是現場記者最關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周倩雅的臉!

    從她一出場開始,他們就被她的臉吸引住了,只化了淡妝,但卻白得乾淨剔透,一眼就能看出的好膚質,水潤飽滿,自然清新,這哪還是以前的‘黑炭臉’周倩雅,簡直讓人刮目相看,不想敢相信!

    記者的鼻子最靈,紛紛詢問周倩雅的護膚秘訣,周倩雅笑笑,這一刻,她終於狠狠得出了一口惡氣!徹底的擺脫了以前的名聲。

    “最近用了一款新的美白產品,效果出奇的好,完全不用塗粉底液。”

    “是什麼牌子的美白產品?”

    周倩雅笑得很開心,“具體情況不能透露,因為孟氏新一季的產品還沒有上市。”

    孟氏!大家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名字,這可是這段時間的新聞熱點,沒想到周倩雅也摻了一腳!“這麼說,你已經接了孟氏的產品代言是嗎?”

    “是的,即將拍攝廣告,對了,今天廣告合作的男演員也到了現場。”

    隨著周倩雅的目光,大家終於發現了這個男演員,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驚呼聲,誰還管周倩雅,都如狼似虎的撲到了男演員身邊,要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可是如雷貫耳的影帝約書亞啊!!!

    約書亞微笑點頭,很照顧周倩雅,俊男靚女站在一起,快門聲此起彼伏,誰也沒想到一場簡單的道歉會,會見到了影帝約書亞,也同時驚歎不已,孟氏真可謂是大手筆,居然悄無聲響的請來了約書亞拍廣告,就算是國內的一線品牌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面子!

    這一場絕地反擊真是幹得漂亮,一下子把孟氏這個名字推向了輿論的巔峰!一場道歉會,全城都在討論孟氏禦品這個牌子,有約書亞的傾情力捧,它的知名度一舉超越那些知名品牌,成為了熱門搜索詞。

    誰也沒有再去關注所謂的品質問題,反正也沒有得出真正的結果,道歉會後,徹底被人遺忘在了腦後,好像有了約書亞,孟氏的牌子就有了品質保證,好萊塢影帝都在用,有誰還會不相信它,而且,周倩雅也是最有力度的證明!

    一夜之間,輿論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用孟氏出面,人們就已經為孟氏正了名,甚至,約書亞和周倩雅的粉絲紛紛把炮口對準了陳東和,那些污蔑孟氏的大老闆也跟著遭了殃。

    本來已經既定的結局,卻瞬間被逆轉,他們都喝了陳東和的慶功酒了,結果卻發生了這種事,臉不要被打得太響!他們都以為孟家是個軟蛋,隨便欺負,也願意賣陳東和的人情,但是誰能想到,不僅沒得到好處,反而踩了一腳狗屎!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孟氏自己哪來這麼大力量,恐怕是攀上了大靠山,可惡的陳東和一無所知就算了,還把他們拖下水,以後也不要跟這個瘟神來往了!

    一場激戰,陳東和敗得措手不及,人財兩空,本想搞臭孟氏的名聲,卻恰恰相反,成了孟氏的墊腳石,孟家的功成名就,也少不了他的賣力吆喝,他好長一段時間才醒悟過來,孟家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啊!

    而他傻兮兮的往坑裏跳,這個局一環扣一環,兒子被坑,他報復孟氏,然後視頻出來,接著周倩雅道歉,孟氏趁機公開了廣告代言人,大影帝約書亞的出現使戰局沉底逆轉,好計謀啊!連陳東和都不禁感歎,這一招先抑後揚玩的真真好,時間掐的真他媽准!

    “來來來,大家幹一杯!”

    孟長溪喝了口酒,這次破例允許他喝酒,還是度數最低香檳,大家都很高興,這一仗打得太漂亮,跟他們預料的一樣,孟氏徹底打響了名號,反敗為勝,等廣告開播,產品上市,相信成績一定會很不錯。

    這就先成功了一半啦!孟長溪高興的臉色微紅,忍不住多喝了一點,對葉景榮的勸說視若無睹。

    聚會地點在孟家,大家都很隨便,孟長溪喝了一點香檳就微醺,突然被人捂住眼睛,那人壓低聲音,“猜猜我是誰。”

    孟長溪搖搖頭,“不知道。”

    那人笑道:“我是葉景榮。”

    孟長溪立刻道:“你不是葉景榮。”

    “我就是葉景榮啊,來,讓我親一口。”

    孟長溪反抗,“你不是他,味不對!”

    那人哈哈大笑,“狗鼻子啊還聞味,我說我是葉景榮我就是,乖,讓我親一口!”

    約書亞還沒等下嘴,被人扯住肩膀,猛地後退了兩步,力道之狠,差點沒把他扯飛出去,孟長溪迷迷糊糊的找不到北,還對著約書亞的窘態大笑,被葉景榮一把扛了起來。

    孟長溪頭暈,視線一晃一晃,晃得他更暈,過了一會,抗他的人停了下來,將他放在了床上。

    後來又覺得他酒味重,放到了浴缸裏給他洗澡。

    孟長溪感覺衣服一件件被脫下,有一隻手在觸摸自己的身體,最後來到他的下=身,要脫他的內褲,他憤而睜開眼,抓住了男人挑開他褲邊的手,“你幹,幹什麼?”

    葉景榮輕聲道,“是我。”

    熟悉的聲音安撫了他的情緒,孟長溪重新閉上眼,“我自己洗。”

    葉景榮順著他的話,“好啊,我幫你脫衣服。”

    脫下他的內褲,孟長溪就完□□了,葉景榮深吸口氣,開始給他洗,從腳開始,一點點往上,途經那處,葉景榮覺得渾身都開始發熱,但還是捨不得放手,輕輕地揉搓著,鼻子越來越癢,孟長溪也覺得癢,所以他伸腿踢了葉景榮,濺了男人一臉水。

    “你老實點!”聲音低沉,沙啞,男人在忍耐,極度的克制。

    孟長溪察覺到了危險,這種危險的信號就像是一種本能,他感覺此時的男人就像是蟄伏的野獸,隨時會向他發動攻擊,他決定保護自己,他突然舉起右手,對著葉景榮的臉,開始噴=射,泉水。

    葉景榮被、射、了一頭一臉,半晌無語,氣得咬牙,一把抓住了孟長溪的手,不讓他再亂=射,但是孟長溪不幹,他開始反抗,右手的泉水身寸的葉景榮滿身都是,還不小心踢了葉景榮月誇間一腳,幸虧葉景榮躲得及時,要不然不知道有多蛋疼。

    葉景榮怒了,解開皮帶,跨進浴缸,惡狠狠地道:“還耍酒瘋?!知不知道你剛才踢哪了?”

    孟長溪臉色通紅,撅著屁股要離開魚缸,被葉景榮扯著雙腿拖了回來。

    “一起洗吧,不是我要占你便宜。”葉二少事先說明,不過這也就一個醉鬼,沒有人去質疑他的話,然後,葉二少就開始明目張膽上下其手,期間也被孟長溪身寸了好幾次,用泉水。

    等他收拾完了出來的時候,孟長溪已經睡著了,葉景榮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打開他的右手,泉眼的顏色比他上次看見的時候又淺了一點,很淡的綠色,已經接近透明。

    剛才孟長溪用這個東西噴他,以前遠遠看著還沒發現,這個神奇的泉眼,所冒出來的水,有一股很淡的甜味,剛才有一些落在了他的嘴裏,現在還有香氣,說是香味也很不準確,那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氣味,聞著讓人渾身舒暢,能夠淨化人心。

    葉景榮神色複雜,在長溪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這個泉眼又是怎麼來的,他本以為離孟長溪很近,但是又突然發現自己離他其實很遠,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葉景榮將車停下來,不放心的道:“讓池唐跟著你。”

    孟長溪搖搖頭,“沒事的,陳曉北不敢再找我麻煩。”

    葉景榮還是有些不放心,對池唐使了個眼色,池唐會意,他以前學過跆拳道,如果真遇上陳曉北,正好露兩手活動活動身骨,不過,他覺得他二哥沒必要擔心,孟長溪也不是好欺負的。

    果然,跟葉景榮預料的一樣,孟長溪剛進入學校大門,就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陳曉北,似乎等了很久,看見他,領著書包走了過來。

 第35章 【佔有欲

    第三十五章

    池唐立即做出防備的姿態,二哥真是料事如神,這小子果然還不死心,上趕著找打,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孟長溪倒是淡定得很,直直的站著等陳曉北過來,好像那只是來打招呼的同學而已。

    陳曉北拎著書包,吊兒郎當的在孟長溪面前站定,眼神不善,“孟長溪,你還敢來學校。”

    “你敢我為什麼不敢?”

    陳曉北騰起怒氣,但還是強迫自己忍耐了下來,“你好樣的,你最好祈禱以後在學校裏別落單,要不然。”他捏了捏手腕,“有你好看的。”

    孟長溪突然笑起來,又露出了那種讓陳曉北脊背發麻的惡劣笑意,就算是這樣,陳曉北竟然詭異的覺出了一點點驚豔。孟長溪逼近他,陳曉北眉頭直跳,但還是脊背挺直沒有後退,然後就看見少年把手放在了衣領上。

    他嘩一下後退,自我保護的雙手交叉,驚惶道:“你又想幹什麼?!”不會又想撕衣吧?!!

    孟長溪整整衣服,哼笑,徑直從陳曉北身邊走過,陳曉北發傻的站在原地,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傻得要死,媽的,又被這小子耍了一道!孟長溪你他媽的小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但是看著孟長溪瀟灑的背影,他又陡然升起一股挫敗感,明明比他又矮又窮,為什麼自己總都壓不過他!難道是他不夠強勢?下次乾脆直接動手好了。

    好長時間沒來學校,孟長溪這個心理年齡不太能融入和感受高中生的生活,但是今天一進校門還是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同學們看他的眼神跟以前很不一樣,硬要他說的話,大概是夾雜著同情和莫名的仰望。

    這種感覺很複雜,孟長溪一時還不能適應,剛一坐下,同桌紀淩就湊了過來,笑嘻嘻的道:“孟少,早啊。”

    大家紛紛道:“早啊早啊。”

    孟長溪呆愣了一瞬,他在學校裏,屬中間人物,沒有突出表現,也不會與大家脫節,今天這麼受歡迎還從來沒有過,他突然笑起來,“早啊。”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大家話匣,以前他們一直覺得孟長溪很難靠近,有種人,身上總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但是卻讓人忍不住去追逐,那種天生的吸引力,讓人如癡如醉。

    他們看過新聞,知道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對孟長溪心生同情,再加上孟氏的驚人逆襲,孟長溪在他們眼裏披上了一層勵志男神的光環,這種人誰不想交好,大家看孟長溪願意開口,都紛紛攀談,直到上課,孟長溪才成功脫身。

    看著滿桌的禮物,他還真是發愁了。

    邱雲翰看著孟長溪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剛開始來這裏的時候,孟長溪還是個平凡無奇的窮少爺,除了一張好看的臉蛋,無財無勢,他本來沒對孟長溪抱多大希望,想著能壓榨一點是一點,一塊雞肋,棄之有味。

    但也不過眨眼間,這小子就就高高的挺直了腰板,窮少爺儼然成了榮城一高的新星,前途不可限量,備受大家追捧。他現在想想,這大概就是天意,是老天讓他選擇了孟長溪。

    肋骨變肥肉,他要是不啃一啃,豈不可惜。不過孟長溪實在不容易討好,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他的接近很排斥,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討厭。但是,人都是感情動物,他就不相信對於自己的付出,孟長溪沒有一點感觸。

    該怎麼做好呢?

    中午去吃飯的時候,孟長溪被沈菡攔住,小姑娘越來越美,追她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是沈菡誰都沒答應,像是早就心有所屬,大家都看得出來,她對孟長溪有意思,但是孟長溪就好像個木頭人,始終無動於衷。

    孟長溪也感覺得出來,但是沈菡說出來,他也好拒絕,她不說,孟長溪總不能主動開口吧。

    上次答應和沈菡吃飯,一直沒抽出時間,這次她過生日,邀請孟長溪一起慶祝,孟長溪不好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葉二少想和孟長溪吃飯遭拒,心情很不好,在得知,孟長溪因為要陪女孩子過生日而拒絕了他,更加不開心了。

    為什麼總有人在窺覷他的爐鼎?!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那個女孩在想什麼,雖然知道孟長溪不喜歡她,但他還是忍不住爆發了佔有欲!等你成年,不,未成年也可以訂婚,無論如何,先打上他的標籤,讓那些癡心妄想的人知難而退!

    管他什麼妖魔鬼怪,通通都給我退散吧!

    大家吃完飯,又去唱歌,沈菡以前過生日從來沒有這麼隆重過,因為有孟長溪在,一向寡言的她比以往都要活躍,中途,沈菡進了衛生間,她也知道自己因為太高興,有些得意忘形,臉色很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微微笑起來。

    這時,身後的門突然被關上,一直跟她很好的兩個朋友走了進來,當然,所謂的很好,也只是沈菡單方面這麼認為的。

    在沈菡治好青春痘前,兩個女孩在她面前就是白天鵝,但是現在沈菡變漂亮,反壓了她們一頭,這使她們很不高興,醜小鴨就應該有醜小鴨的覺悟!再怎麼樣也變不了白天鵝!

    今天沈菡的得意忘形點燃了她們忍耐已久的妒忌之火,在沈菡高興地轉過身時,迎接她的卻是真心對待的朋友,惡毒嘲諷的話語。

    “你喜歡孟長溪是吧?”其中一個女孩挑起嘴角,抱臂看著她。

    沈菡臉色更紅,這戳中了她的心思,令她覺得十分尷尬,女孩語氣讓她覺得很羞愧,幾乎要無地自容。是啊,她的喜歡根本就是妄想,自己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呵,別不好意思,其實你跟他很配啊。”

    沈菡滿懷希冀的抬起頭,卻聽女孩刻薄的道:“落魄的窮少爺和醜女,天生一對。”

    “你不會以為孟長溪是什麼名門大少吧?呵呵,也難怪,以你的眼光也就能看得上這樣的貨色,家道中落,又窮又挫,連塊像樣的手錶都沒有,整天高高在上,還敢跟陳少作對,看著吧,陳少早晚扒了他的皮!”

    沈菡渾身發抖,氣紅了眼,她們說她可以,但是侮辱孟長溪她就看不過眼,她握著拳,第一次對這些朋友大喊,“你們閉嘴!”

    “閉嘴?!”女孩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嗤笑,“你跟誰說話呢?!醜八怪!”

    ‘砰’衛生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孟長溪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看著她們,兩個女孩露出驚慌的神色,但很快便鎮定下來,她們也是有靠山的,就算孟長溪聽到了她們的話又怎麼樣,他一個男的還能跟她們動手不成。

    沈菡又驚又怒的抬起頭,看見孟長溪頓時淚眼婆娑,她露出求救的眼神,卻聽孟長溪淡淡道:“如果她們打你,我是不會救你的。”

    沈菡驚愣,為什麼?!

    孟長溪目光冰冷,“懦弱的人不值得同情,我才不會浪費力氣在你這種人身上。你活該被打,你看看你,明明有力氣卻不反抗,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最是自私,無能,站不起來,那就跪著生吧,反正你也不配呼吸上層的空氣!”

    這話像是刀子淩遲著沈菡的身體,她無聲的顫抖著,眼中絕望,無助,憤怒,無奈,一一閃過,她捂緊了拳,聽到身旁女孩嗤笑起來,憤怒像是岩漿一樣翻騰起來。

    孟長溪最後看了她一眼,“你的手可不是用來看的。”

    少年轉身便走,毫不猶豫,像是看了一場無聊的鬧劇,多看一眼,都在浪費時間。他並不同情沈菡,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從不同情弱者,同情是最無意義的詞,他也沒有時間去憐憫別人。

    就像上輩子的他,被愛人和親人矇騙,被人同情又怎麼樣,這個時候,他就應該站起來,伸出手,報仇雪恨,將敵人拽下地獄,這才是他應該做的。

    不一會,衛生間裏傳出響亮的巴掌聲,孟長溪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拿起外套回家睡覺。

    片刻後,沈菡從衛生間出來,看見孟長溪不在,抬腳追了出去。過了一會,兩個女孩也出來了,她們捂著臉,低著頭,臉蛋腫起老高,這個樣子,可不止被扇了一個巴掌,她們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打算去找靠山告狀!

    沈菡在門外追上了孟長溪,她激動有些結巴,一瞬間不知如何開口,如果不是孟長溪點醒了她,她可能一輩子都要活在陰影裏。

    這一刻,她才深覺自己配不上少年,他們的差距太大了。少年那樣優秀,就像那高懸在天上的明星,散發著璀璨的星光,站得高,望得遠,跟她根本不在一個高度,她只能仰望。

    但她還有機會,從今天開始,她要努力追趕少年,做一個能配得上少年的人,這是她的心願,亦是她的奮鬥目標!

    “謝謝你!”

    孟長溪擺擺手,這時,一輛銀灰色的卡宴在他身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孟長溪上了車,還沒等把門完全關上,突然被駕駛座上的男人拽了過去。

    沈菡霎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開走的車子,心裏激動難平,半晌回不過神來。她握緊的拳頭又鬆開,心裏突然湧上一陣酸澀。

    駕駛座上的男人她見過,有著極為英俊的容貌,和顯赫的身份,優雅睿智,強大而自信,經常接送孟長溪,那時她心裏就有了微妙的預感,果然……雖然不願接受,但是少年的選擇,她會祝福。

    做不成戀人,那就做朋友吧!沈菡擦了擦眼淚,暗自下了決定。

    孟長溪這時還不知道,未來,自己最強大的盟友是一個叫沈菡的女強人,她是他的死忠粉。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開闊的路面,孟長溪摸摸嘴唇,有點疼,肯定被咬腫了,剛才那一下,也不知道男人失誤還是故意的,不是親已經是咬了。狗啊,他嘀咕。

    而且,讓沈菡看見了吧,希望她不是個大嘴巴。

    葉景榮悄悄看了孟長溪一眼,少年的唇有點紅,他有些愧疚,自己剛才那一下親的太狠,一定把他弄疼了吧。那個女孩,他見過幾次,她對孟長溪的想法,他看得清清楚楚,剛才更是非常露骨。

    所以他才爆發了,她雖然是個高中生,但情敵可不分大小,敢窺覷他的少年,他就要給她警告。因為剛才有些激動,力道過猛,親的時候用上了牙齒,暴露了自己的佔有欲。

    孟長溪突然道:“停車。”

    葉景榮停下來,歎氣,看來真生氣了,但是也是他有錯在先,果然還是趕緊道歉,他剛要張嘴,卻見孟長溪解開完全帶,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葉景榮:“……”

    是不是氣暈頭了。

    孟長溪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總算比葉景榮高了一點,他感覺自己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找到了作為男人的自信,你也有被我俯視的一天。

    葉景榮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等著他發話,手扶上他的腰,趁機佔便宜。

    孟長溪死死的盯著他的嘴,突然低頭,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

    “唔!”葉景榮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手,這一嘴真狠,下了大力氣,孟長溪咬了一口,大仇已報,爬回座位坐好,“開車吧。”

    葉景榮哭笑不得,他還以為孟長溪想幹什麼,原來只是氣他咬疼了他,來報仇而已,好好好,這有仇必報的性子他喜歡,早說啊,他願意自己送上門,想怎麼咬怎麼咬。

    嘶——還真挺疼的,少年牙口整齊,有兩顆尖銳的小虎牙,就是用這兩顆戳得他。

    孟長溪大仇得報,正舒坦,眼前一道黑影撲上來,男人狠狠地壓上了他的嘴唇,孟長溪掙扎著往後面爬,“我不玩車震!”

    葉景榮氣得腹肌疼,“誰跟你玩車震,你過來。”

    孟長溪做出防禦姿態,“以大欺小,你也好意思,你咬我一口,我再咬回去,還清了,輸不起你還來!”

    葉景榮氣得靜止,“你過不過來,不過來是吧,那我過去!”

    後座雖然寬敞,但是兩個男人擠在一起,活動空間就很有限,更何況葉景榮一個大男人,兩個人折騰起來,整個車都在晃悠,路人紛紛側目,好傢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晃得,搞的是有多激烈啊!

    孟長溪體力自然比不過葉景榮,被葉景榮壓制住後,不忿道:“你一個老男人欺負我一個少年人。”

    老!男!人!葉二少很桑心,他的小爐鼎居然嫌他老!“你說我老?!”聲音很低很沉,帶著風雨欲來的狂躁氣息。

    不不不,孟長溪趕緊搖頭,他剛剛真的是口誤,他明明想說大男人的,可一著急,意思就完全變了。

    可是已經晚了,葉二少逼近,“是你太嫩了,不是我老,男人三十一枝花,我才二十幾歲,哪里老了?嗯?”

    車子輕顫了十幾分鐘,才停下來,孟長溪因為付出了大量的體力,躺在後座奄奄一息,饜足的葉二少心中暢快了不少,啟動車子多饒了點遠路,讓孟長溪恢復體力,他雖然敢欺負人,但還是不敢讓岳父大人發現。

    下車的時候,葉景榮突然問道:“那個女孩……”

    孟長溪道:“我對她沒興趣。”

    葉景榮滿意挑起嘴角,今天能睡個好覺了。

    陳曉北懶懶的靠在沙發上,恨鐵不成鋼,“你們兩個人欺負她一個都欺負不過?來找我有用嗎,我能幫你們去欺負她還是能幫你們去打她?”

    兩個女孩很是憤憤不平,她們從小活到大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臉,而且這個人還是沈菡,著名的大慫包,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打你們,你們不會打她啊!幹什麼吃的,一個個的。”

    兩人一想起沈菡打人時的氣勢,還心有餘悸,平時任人欺負,反抗起來像要吃人似的,她們當時嚇得就腿軟了,沈涵一舉起手,都沒敢躲,她們離得近,看的可清楚,沈菡眼珠子唰的就紅了。

    “陳少,你不知道,孟長溪當時也在場,就是他幫著沈菡欺負我們!”

    陳曉北喝了口酒,“孟長溪……那小賤人也在?”

    “是是是,就是他指使沈菡打我們。”

    孟長溪根本沒把她們放在眼裏,兩個小女孩的話他還不放在心上,他只是給沈菡下了點暗示,沒想到沈菡動起手來這麼兇猛。

    陳曉北本來懶得管她們,但是一聽說孟長溪參與其中,頓時來了精神,他最近就對孟長溪感興趣,一門心思想給孟長溪難堪,當下砰的放下杯子,“媽的,敢欺負我幹妹妹,這事沒完!”

    ——

    “砰!”一隻彩瓷花瓶被砸了個稀巴爛,如今家裏空蕩蕩的,即使這麼大的聲響,也沒有一個人回應薛雲靜。

    顧格非和她冷戰,一直住在外面不肯回家,甚至不願意見她,她心力交瘁,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突然暴怒的將手裏的照片摔了出去,狠狠地踩在上面,都是因為孟思源,是孟思源在從中搞鬼,破壞她的幸福!

    地上全是男人的照片,有的是兩個人,有的是一個人,這兩個主角,正是顧格非和孟思源。

    根據私家偵探的報告,孟思源早晨九點進了顧格非辦公室,直到中午十二天才出來,有什麼事情需要談這麼長時間的,整整三個小時他們都幹了什麼?!而且,顧格非再出來的時候,是沒有系領帶的。

    兩人衣服也都有褶皺的痕跡。

    薛雲靜幾乎心灰意冷,都這樣了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顧格非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要跟孟思源糾纏不清!她恨,她恨顧格非,她更狠孟思源!

    薛雲靜突然癲狂的笑起來,既然這樣,她就自己動手清除障礙,她決不允許兩人舊情複燃!

    “嗷嗚~”

    孟長溪還沒進門,黑子就察覺到了他的氣息,激動地撲了過去,但是發現葉景榮也在,又怯怯的退了回去,狗眼警惕的看著葉景榮。

    葉景榮一直弄不明白這條狗為什麼對他那麼防備,好像自己能吃了它似的,兩人進了門,姜遊不在,大概在後院工作,黑子汪汪叫喚,像是在給姜遊報信,果然不一會姜遊就出現。

    他擦著手,孟長溪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燒糊了一樣。

    “今天什麼風啊,把兩位都吹過來了。”

    “葉大哥想來看看你的藥圃,他最近對中藥材很感興趣。”

    姜遊嗤笑,“不會是想做什麼十全大補丸吧。”

    葉景榮笑道:“姜先生如果有好的配方,我也可以試一試。”

    姜遊蹙了下眉頭,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看看他的藥鋪,這個人也真是夠閑的。

    三個人去了藥鋪,後院的湮白抬頭看著上面的小鳥,眼中露出笑意,他兩隻手被綁在頭頂的橫木上,綁住手腕的繩子是野獸的腸子所制,非常的有韌性,越扯越緊,他壓低聲音命令道:“快啄啊。”

    小鳥比核桃大點,身上是火一樣的紅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喙部非常尖利,此時正站在湮白手上,飛快的啄動綁住他手腕的繩子,不一會就啄開了一半。

    等姜遊送走了兩人,回到後院的時候,湮白已經失去了蹤影。

    葉景榮看了一眼小樓,轉身上了車,剛啟動車子,就被狂奔而來的姜遊攔住了去路。

 第36章 【吃醋

    第三十六章

    姜游攔在車前,有股不要命的架勢,狠狠地瞪著駕駛座上的葉景榮,又怒又急。

    孟長溪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下車,葉景榮倒是從容淡定。

    姜游繞過孟長溪,堵住葉景榮,眼神陰狠的盯著他,不客氣道:“湮白在哪?!”

    葉景榮神色不變,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什麼湮白?”

    “還跟我裝?!”姜遊逼近,氣息略急,“你敢說你不知道湮白?!”

    葉景榮眉梢微蹙,“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讓你把湮白交出來!”姜遊眼看著就快動手,“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湮白放走的吧,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個大老闆大老遠跑到我這裏,原來你根本就是有預謀的!”

    “有預謀?”跟姜遊的暴躁相反,葉景榮完全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我的預謀就是放走那個湮白嗎?好吧,你說說我是怎麼把他放走的。”

    莫名其妙燃起的戰火,讓孟長溪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湮白又是誰?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都冷靜一下,姜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姜遊咬牙,“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把他放走的,但是這件事肯定和你有關係!你一來,湮白就跑了,跟你沒關係才怪了!”

    葉景榮無奈的歎息,“我可不接受沒有理由的污蔑,你口口聲聲說湮白是我放走的,可是你又沒有證據,甚至不知道何時何地,我如何把他放走的,僅僅憑你的猜測?這也太離譜了。”

    “還有。”葉景榮一頓,“聽你的意思,你是把這個叫湮白的人囚禁了起來是吧?”

    話題陡然一轉,姜遊一愣,他成了被質問的一方,面對葉景榮一派正氣的臉,他還真有些動搖了,難道這件事真的跟葉景榮沒關係?可是這也太巧合了吧!

    眼前的這種狀況對葉景榮來說,實在不值一提,他沉浮商海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碰到過,當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就要找到對方的破綻,化被動為主動,不能任由姜遊一味的質問。

    姜遊暴躁的抓了抓頭髮,“跟你有什麼關係?!”

    葉景榮點點頭,“那他跑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姜遊氣的直翻白眼,“好好,我說不過你,你可以發誓你不認識湮白嗎?”

    “我為什麼要發誓,僅僅是因為你毫無理由的質問嗎?”葉景榮眼神變冷,“一般在這個時候,我會讓我的律師跟你談。”

    “等等等等,我覺得你們越說越離譜了。”孟長溪趕緊做和事老,“姜哥,葉大哥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他哪有時間去這麼做,而且,也是我提議過來看看葉大哥才過來的。”

    姜遊狐疑,“真的?”

    孟長溪點頭,“是真的。”

    雖然孟長溪這麼說,但是姜遊心頭仍有疑慮,綁住湮白的繩子是被啄開的,地上有很多碎末,能做到這點的只有湮白養的靈雀,所謂的靈雀是一對翡翠鳥,因為長的很小,所以族人都叫它雀,紅色的是雄性,為翡鳥,綠色的是雌性,是翠鳥,他手裏的是翠,而湮白則是翡。

    為了防止翡鳥找到湮白,他有做一些措施,如果沒有人帶著它,翡鳥是很難找到湮白的,難道真的是巧合嗎?雖然事實的確是如此……

    姜遊擺擺手,“算了,不好意思葉先生,是我誤會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計較。”

    葉景榮也不跟他計較,“不過還是要提醒姜先生一句,禁錮他人自由是犯法的。”

 

    姜游對上男人的眼,一點破綻也沒發現,他頗有些不甘心,敷衍的笑笑,“只是發生了一點摩擦而已,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葉景榮笑起來,“是這樣啊。”

    “你還是覺得他是飼主嗎?”夜幕降臨,孟長溪躺在床上,摩挲著葉景榮送給他的一塊古舊的懷錶,表蓋一打開,可以看到他的相片,不知道葉景榮什麼弄到的,大概是他自己偷拍的。

    姜遊心情很不好,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的低氣壓,“不是我覺得,種種巧合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麼嗎?”

    “你想想,每一次滿月你可都是跟他在一起。”

    “可是……”

    “對,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他為什麼還沒有強=暴你。”姜游滿臉暴躁,語氣非常沖,他將手裏的煙屁股掐滅,深吸口氣,低低的說了一聲‘媽的’。

    孟長溪黑線,說的你好像很希望我被強=暴似的,他不打算再問下去,姜遊今天很明顯不在狀態,他覺得這樣的心情下,姜遊是帶著某種偏見的。

    但是姜遊卻繼續道:“這些秘密我本來是不打算跟你說的,湮白,也就是我跟你說的白毛,他是我弟弟,同父異母。”

    “我們的家族秘辛太長,以後你就會慢慢瞭解。本來我們薑家是爐鼎的擁護者,伴隨著爐鼎的降世,薑家就會出現一位死侍,死侍都是以前的說法了,現在類似于保鏢一樣的存在,我們和飼主一方是敵人和對手般的存在。”

    “但是,薑家到了我這一輩居然同時出現了死侍和謀士,湮白就是飼主的謀士,這種現象從來沒有出現過,我父親死了後,湮白就被逐出家門。”

    孟長溪將懷錶合上,垂下眼眸,“你把他囚禁了?”

    “對,這是他自找的,就是因為他我才算錯了滿月之日。今天葉景榮來了以後,湮白就跑了,你覺得這種巧合的幾率有多少?”

    孟長溪沉默不語。

    “我不是阻止你和飼主在一起,我的任務是保護你,你知道,飼主是可以控制爐鼎的,甚至以前還發生過,因為爐鼎本身的旺夫性質而被飼主掠奪的例子,我的責任再大,也取決於你。”

    孟長溪明白,他喜歡葉景榮嗎?也許是的,至少不討厭,要不然也不會任由葉景榮靠近,但是,如果,葉景榮是飼主……他不喜歡被束縛,被壓制,如果,以後出門都要向葉景榮報告,他肯定會逃離。

    葉景榮將車停下,因為前方路面太窄,車輛無法進出,他只能將車停在這裏,步行穿過街道,進了一棟破舊的居民樓,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大家都已經入睡,整棟樓只有一戶還亮著燈光。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忍不住蹙眉,“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湮白關上門,繼續給自己塗藥水,他渾身都在蛻皮,像只煮熟的大蝦,“我可以自愈,你來的時候沒有東西跟著你吧?”

    葉景榮無處可坐,只能站著,屋子裏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紙箱,“你指的什麼東西?”

    湮白抬抬下巴,葉景榮看得見了陽臺上的鳥籠,裏面一隻火紅色的小鳥正在啄食。

    “就是這個,但另一只是綠色的,注意,千萬別被它跟上,它是姜遊的寵物。”

    葉景榮點點頭,把一個層層包裹的布袋扔給了湮白,“我在長溪的衣服裏發現了這個。”

    湮白聞了聞,哼笑起來,將它隨手扔進了一旁的炭火盆裏,布袋很快燒成了灰燼,湮白擦了擦手,“是不是感覺分不清南北左右。”葉景榮點頭,他又繼續道:“這就對了,姜遊手裏可有不少好東西,這肯定是他攛掇爐鼎讓他帶在身上的,飼主聞到了就會分不清左右。”

    葉景榮若有所思,看今天姜遊的態度,他肯定是對自己有所懷疑了,他也不想瞞著孟長溪自己的身份,但是孟長溪對飼主心存抗拒,他說出真相後,結果不是他能控制的。

    很可能產生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在確定少年真正愛上自己之前,就讓他暫時保守這個秘密,而且,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葉家,是他不容忽視的阻礙。

    孟長溪站在樓下,仰視著這座氣勢恢宏的大樓,葉景榮推著他往前走,笑道:“有這麼好看嗎?你這個樣子,像是第一次進城的鄉下傻小子。”

    孟長溪感歎,“是啊,我可不就是農民進城,以前只聽說葉氏有錢,果然土豪。”

    葉景榮淡淡道:“這也不算什麼。”

    孟長溪咬牙,這話說得他好想揍人,但他今天是來‘取經’的,態度得擺正,拿人手短,面對葉景榮表面謙虛實則炫耀的行為,他暗暗的在心裏罵了一聲‘虛偽’。面上卻笑得很開心,“我要向葉大哥好好學習。”

    葉景榮眼神一轉,“那我們來談談報酬吧。”

    孟長溪有不好的預感,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葉景眼角閃過的綠光。

    果然,葉景榮露出外界認為他最有魅力的單側勾唇笑,目光專注深情,“今天晚上做仰臥起做的時候給我壓著腿。”

    聽起來很正常嘛,孟長溪疑惑,難道是他想多了?可是有這麼簡單?葉景榮在某些方面,坑他可是毫不留情的。

    葉景榮問:“成交嗎?”

    孟長溪想了好半天,才點點頭,他一答應,葉景榮就滿意的笑了,仿佛達到了某種目的,可是孟長溪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葉景榮有什麼可高興的,仰臥起坐而已,有什麼玄機嗎?

    孟長溪今天來這裏學習,葉景榮不予餘力的向他傳授葉氏的成功經驗,跟自己媳婦也沒有啥能藏私的,相反,恨不得把家底抖個底朝天。雖然兩人經營領域不一樣,但是大道理都是一樣的。

    葉景榮帶著孟長溪進入大樓,所有樓層上上下下逛了個遍,大家看到葉景榮身邊帶著個學生樣子的男孩,還以為是葉景榮的弟弟,但是仔細看又覺得不像,不是長得不像,而是葉景榮的態度,怎麼說呢……

    葉景榮對池唐也很照顧,但是對孟長溪卻更加溫柔細緻,眼神和動作是騙不了人的,大家倒沒有想到談戀愛這一層,因為孟長溪看樣子還是個高中生,葉總總不至於饑渴到對未成年下手吧。

    不過男孩長得可真好,乾淨清爽,朝氣勃勃,臉蛋精緻帥氣,笑起來整個人都亮了。待在他身邊就覺得很舒服。

    葉景榮有點後悔帶孟長溪過來,公司裏那些基佬看他的眼神很不對,最後,好歹把孟長溪拐騙到了他的辦公室,他才覺得好受了點。

    孟長溪再一次感歎葉氏的財力,葉景榮一個人獨佔一間無比寬敞的向陽辦公室,長長的一面落地窗玻璃,站在這裏向下俯視,所有一切都像腳底的螻蟻,而自己高高在上,萬人仰望。

    兩人只單獨待了一會,秘書就敲門進來,“葉總,董事長來了。”

    葉景榮立馬蹙起眉頭,但是葉茂森想見他,都沒有什麼好事,更何況,他不想讓孟長溪和他碰面,他想先把孟長溪送走,但是葉茂森的速度很快,兩人還沒出辦公室,他就已經到了葉景榮所在的樓層。

    他的身邊,還帶著個女的,高挑靚麗的賀婉婷。

    葉茂森招呼也不打,推開門便笑道:“景榮,看我帶誰來了。”

    葉景榮眼中冷芒一閃而過,因為孟長溪在,他將自己的怒氣掩飾得很好,“爺爺,我正在工作。”

    葉茂森心中有一絲不快,面上笑道:“今天可以給自己放個假,婉婷過來,你總不能把人家女孩子晾在一邊吧。”

    他轉頭對賀婉婷笑道:“景榮這孩子就是個工作狂,你別介意。”

    賀婉婷笑笑,眸光流轉,落落大方的看著葉景榮,“男人就應該以工作為重,葉大哥像您。”

    葉茂森滿意的笑起來,一句話,賀婉婷誇了兩個人,他就喜歡這女孩的聰明伶俐勁,做兒媳他也省心。

    孟長溪默默地縮在沙發上,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葉家的掌舵者,葉茂森面容敦厚,但是老奸巨猾的氣息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葉景榮和他關係不和,他也是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賀婉婷眼尖,第一個發現了他,“你是那天……”

    孟長溪歎氣,臉上揚起笑意,葉茂森也注意到了他,他自己作介紹,“我是池唐同學,來這裏找池唐玩。”

    葉茂森聽到池唐名字就厭惡不行,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表現出來,敷衍笑道:“你是哪家的小公子?”

    孟長溪十分乖巧,“我爸爸是孟思源。”

    孟思源?葉茂森不太熟悉榮城豪門,他更不知道孟思源是誰,但還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賀婉婷倒是對孟長溪很感興趣,跟他說話,語氣就像鄰家大姐姐,但是孟長溪卻從中察覺到了試探的意思。

    而且,這回近距離看著賀婉婷,他覺得她和弟弟賀卓揚更像了,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葉茂森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小孩子身上,他道:“景榮,婉婷好不容易過來一次,你好好陪著她,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老頭子倒是不余遺力把他和賀婉婷往一塊撮合,但是註定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用女人來控制他,虧他想的出來。

    葉茂森一走,賀婉婷便建議去吃飯,正好也在飯點,孟長溪想走,被葉景榮硬拉著一起去了餐廳,三人坐定,孟長溪點了餐便低頭專注吃飯,吃完了抹抹嘴起身去了衛生間。

    孟長溪一走,葉景榮放下餐具,臉上的溫和也一併消失,“來談談正事吧賀小姐。”

    賀婉婷臉上笑意不減,“吃飯難道不算正事?”

    “你是聰明人,我不跟兜圈子,你弟弟應該跟你說了吧。”葉景榮氣息一沉,“我喜歡男人。”

    賀婉婷點頭,“所以,你想說什麼,我們不合適嗎?”

    “賀小姐明白就好。”

    賀婉婷沉默一瞬,臉上笑意漸漸收斂乾淨,“葉先生心裏有人了嗎?”

    “是的。”

    “我很好奇能讓堂堂葉二少看上眼的是什麼樣的人,我相信,葉爺爺也一定很想知道。”賀婉婷重新笑起來,甜美的笑容暗藏鋒芒,直指向對面的葉景榮。

    葉景榮卻異常的平靜,甚至是冷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給賀小姐送喜帖。”

    孟長溪方便完,正要走,突然被人攬住,強硬將他推進了隔間,葉景榮關上門,將孟長溪擠得坐在了馬桶上,抱臂道:“你怎麼回事?”

    孟長溪不明所以,“什麼怎麼回事?”

    “還跟我裝傻?是不是我跟那個女人吃完飯去開房你就高興了?”

    孟長溪驚訝,“這麼急?好歹也等到晚上吧。”

    葉景榮氣竭,如果現在孟長溪和別的女人這樣,他早動手清除障礙了,可孟長溪倒好,一點不急,好歹也吃個醋讓他暗爽一下吧,“那我真去了!”

    “哦。”

    “哦什麼?!”

    孟長溪目光從他衤當部掃過,目光有所懷疑,“你不是喜歡男人嗎?對著女人能硬的起來?”

    葉景榮逼近他,捏住少年的下巴,像一隻盯上羊羔的豹子,氣息低沉,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強勢,“我只對你能硬的起來,等你成年的那天,做好一個月下不了床的準備。”

    孟長溪也不退縮,毫不懼怕的對上男人的目光,“等我長大,還不知道誰上誰呢!”

    葉景榮才意識到少年居然有這種想法,不可思議的道:“你想上我?”

    孟長溪笑起來,“怎麼,不願意?我也是男人,誰規定長得矮就要做下面那個?”

    看著少年倔強的神色,葉景榮氣笑了,猛地解開皮帶,“好啊,來吧,我已經成年了,隨便你上!”

    孟長溪一口咬住他的手,氣得急了,下嘴也狠,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小狼崽,他也生氣,看著有女人接近葉景榮,不知道為什麼,他渾身都進入了戒備狀態,他覺得有人在跟他搶吃的,因為護食而產生的敵意,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所以他拼命吃,一整盤的義大利面都被他吃光了,他還是很餓,他躲到廁所來,想安靜安靜,但是葉景榮非來找他的不自在,他越氣越餓,惡從膽邊生,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恨不得吞下一塊肉來解解饞。

    那兩顆小虎牙狠狠的戳著皮肉,葉景榮疼極了,但他不敢動,少年惡狠狠的樣子,正在興頭上,這時抽手,非得出血不可。

 

    等孟長溪咬夠了,葉景榮也疼得麻木了,看著兩排整齊的牙印,他反倒笑起來,“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表示自己吃醋了嗎?”

    孟長溪站起來,抹抹嘴,“蓋個檢疫章而已。”

    賀婉婷臉色陰沉,狠狠的攥著手裏的餐具,看見葉景榮的身影,眨眼的功夫,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平靜,還是那張溫和柔美的面孔,但是看見男人懷裏的少年,她心裏狠狠地一揪。

    葉景榮抱著孟長溪,臉色有些急,“長溪在廁所暈倒了,我先送他去醫院。”

    沒等賀婉婷開口,葉景榮便抱著孟長溪沖了出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賀婉婷被扔在原地,姣好的面孔覆上了一層冰霜,俄而,輕輕地笑了起來。

 第37章 【愛的美騷年

    第三十七章

    孟長溪躺在他懷裏,緊緊地閉著眼,面容沉靜,手腳軟弱無力,葉景榮把他放在後座上,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孟長溪就復活了。

    葉景榮不滿道:“不是說好拍三下嗎?”

    孟長溪爬起來坐好,“那你為什麼老盯著我的嘴?”

    葉景榮摸摸鼻子,“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他抬起手,“你看你把我手給咬的,我用手拍當然會疼,用嘴不是一舉兩得嗎?”

 

    葉二少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有點唬住孟長溪,孟長溪咬完人之後就有些後悔,他不該那麼魯莽,又不是狗,幹什麼動不動就咬人,因為是葉景榮,他才敢這麼放肆,這難道不是自己依賴他的表現嗎?

    孟長溪從來沒有那麼失態,但卻在葉景榮面前他就完全不講究了。

    而且,今天來葉氏,除了參觀學習,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他想找找傳說中的白毛男,可是逛遍了全公司上下也沒看到有白毛的,也許真的是姜遊想多了。

    葉景榮上了車,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樹梢,不仔細看,還真難發現,在那裏隱藏著一隻綠色的小鳥,實在是太小了,眼神不好的人根本注意不。他無聲的扯了扯嘴角,發動車子,看來這段時間都不能跟湮白見面了。

    當晚,葉二少成功的拿到了自己的報酬,孟長溪給他壓腿,他做俯臥撐,然後抬起身體親一口,孟長溪不願意,他就亮出自己手上的牙印,孟長溪吃癟,然後葉二少就繼續,很痛快的做了兩百個仰臥起坐,一聲沒吭。

    孟氏廣告將要拍攝完畢,在最後一天,孟思源帶著孟長溪去看看片,約書亞和周倩雅已經完成了大部分的拍攝,但是最後還是出了點小小的意外,在廣告的結尾,有一個路人少年一閃而過,本來約好的演員沒有來,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水嫩的少年來代替。

    但是孟長溪一進攝影棚,導演立馬眼睛一亮,就是他了!

    瞧這模樣長得,比原先那個男孩好太多了,五官精緻,化了妝之後肯定很上鏡,骨架也好,這就是典型的衣服架子身材,穿什麼都好看,氣質風度也不錯,雖然是路人甲的角色,但是演員選得好,也是很養眼的畫面。

    孟長溪初時不同意,因為他根本沒接觸過這些東西,而且,站在鏡頭前搔首弄姿,殺了他吧,難以想像,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肯定會僵硬的分不清左右。

    但是導演一再請求,他就是看上了孟長溪,不為這個角色,單純為了他的人,他也要拍下的他畫面,導演遇到一個合心意的人不容易,無論如何他也要讓孟長溪答應。

    整整磨了大半天,還真把孟長溪磨動了。

    其實孟長溪只是想速戰速決,聽導演說他很適合這個角色,為了自家廣告著想,他便同意了。

    上完妝之後,眾人都是眼前一亮,有的人,長得美,化妝之後反而不如素顏,那是因為沒有靈氣,本身的氣質難以駕馭臉上的妝容,但是另一類人,比如孟長溪,只要稍微的打扮,更加驚豔。

    孟長溪看著鏡子裏的人,有些陌生,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化妝師居然給他畫了眼線!

    這麼娘的打扮真的可以嗎?!

    “對就這樣。”導演拍手,表情甚為滿意,“太完美了,為了不浪費這張臉,我決定給你加戲份,你這樣……”

    孟長溪在一番折騰下,終於站在了攝像機前,其實他的戲份少得可憐,上了電視甚至可能不到兩秒,要不怎麼說是一閃而過。一個化妝品廣告一共才多長時間,能給他兩秒算是不錯了。

    他穿著一套西餐服務生的制服,黑馬甲和白襯衫絕對經典的搭配,襯得人風度翩翩,很有紳士風範,導演看著鏡頭裏的孟長溪,連連點頭,讓孟長溪自由發揮。

    可孟長溪完全傻眼了,他連步子都不會邁,幸好周倩雅引導他,孟長溪才知道怎麼做。

    周倩雅從他身邊翩翩而過,孟長溪扮演的侍者猛然回頭,驚歎於女主的好膚質,接著臉上露出了驚豔的笑容。

    少年站在陽光下,眼中神采奕奕,驚訝的表情活潑而俏皮,最後那一抹笑,從唇峰延伸至唇角,勾勒出了一個明快動人的笑意,笑起來的時候,眾人感覺連畫面都亮了起來。

    導演連連叫好,幾秒鐘的鏡頭拍攝了一個多鐘頭,孟長溪沒有看拍攝成果,他實在不好意思看,下了場之後馬上去卸妝,也不知道導演怎麼剪的。

    廣告播出之後,不出意外的獲得了一片好評,約書亞撐起了大半邊天空下,周倩雅也不可小窺,但是很快,一些眼尖的人就發現了孟長溪。

    甚至有人特意把他的部分截了下來,放到了網上,很快,這張不到兩秒的動圖被不斷轉發,大家都在問這個男孩是誰,很多人都被少年的笑容吸引,渴望得到更多關於他的消息。

    過了兩天,孟氏的官方網站放出了廣告花絮,在花絮裏,鏡頭不到兩秒的少年幾乎和約書亞平起平坐,他的每一個鏡頭,或活潑,或冷靜,或蠢或萌,都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孟長溪根本不知道還有花絮,如果他知道肯定不能讓人放出來,他傻傻的站在鏡頭前,哪里萌了!簡直蠢得要死好嘛,偏偏還有人非要說他有潛力,想要簽他的公司已經有五家了。

    網上刮起了名為‘孟氏路人甲’的熱潮,因為有了孟長溪的這個‘意外’,孟氏的廣告效果出奇的好,大部分人都是奔著約書亞來的,但是孟長溪也成為了一部分人的心頭好,男女主已經不重要啦,觀眾們愛的是最後出現不到兩秒的美騷年啊!

    小鮮肉果斷引起了注意,孟長溪卻根本不知道這回事,週一上學的時候才有了深刻體會。

    大家都堵在孟長溪所在教室的門口,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路人甲,孟長溪頭疼的坐在座位上,一陣陣尖叫已經快把他煩死了。

    過了一會,門口傳來大聲的喧嘩,盧胖胖和幾個學生會的將人哄散,這才還了孟長溪安寧,盧胖胖顛顛的跑過來,向孟長溪示好,“孟哥,人都趕走啦!”

    大家紛紛驚訝的看著這一幕,要知道盧胖胖在學校裏可是橫著走的,說話都用鼻孔看人,在孟長溪面前,卻乖的跟個兔子似的,叫人大跌眼鏡!

    孟長溪點點頭,“謝謝。”

    “客氣啥啊孟哥,你現在可是我們學校的名人,校門外堵得人更多,放學的時候,你千萬叫上我,我給你保駕護航!”

    孟長溪叫苦不迭,“哪來的那麼多?”

    “聽說是來找你簽名的,還有幾個記者。”盧胖胖可得趕緊著巴結孟長溪,他可看了,粉絲裏全是粉嫩的小女孩,他往孟長溪身邊一站,多少也能分點注意力吧,嘿嘿。

    邱雲翰坐在座位上,看著孟長溪的身影,更加堅定了想要靠近他的心思,他入校也才多長時間,孟家就以一個令人大跌眼鏡的速度,鹹魚翻身,誰也沒想到昔日的破落戶搖身一變,成了榮城最耀眼的一顆明星,他再不趕緊動手,恐怕就沒機會了。

    放學後,孟長溪沒從正門走,跟著盧胖胖的從後門溜了出去。學校後面是錯綜複雜的小胡同,孟長溪剛轉過個彎,就被人攔住了,不,確切的說是一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些人手裏都提著東西,穿著流裏流氣,面色不善的看著孟長溪,擺開了架勢。孟長溪上次遇到這種情況,就是盧胖胖找人揍他的那次,他猛的轉過頭,看著盧胖胖,“這是怎麼回事?”

    盧胖胖趕緊撇清關係,猛搖頭,“這跟我可沒有關係,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對面的小混混嗤笑,“你就是孟長溪吧?”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嘖,本人比照片還好看,瞧著這小臉,他都不捨得下手了。

    “你們想幹什麼?”孟長溪挽起袖子,做好了開戰的準備。盧胖胖這時也跑不了了,他咬咬牙,算了,跟孟長溪幹一架,博點好感也值了。

    “幹你。”混混們都嘿嘿笑起來,“實話告訴你,你小子得罪人了,有人來讓我們給你個教訓,再有下次,就不是揍人這麼簡單了!”

    孟長溪眼神一冷,“我可以問問是哪位大爺這麼恨我嗎?”

    “給你提個醒,榮城一高誰最帥最有錢。”

    “不知道。”

    “他媽你這都不知道,活該你被揍。”

    “最帥最有錢的當然是我們陳少了!你小子吃飽了撐著欺負他幹妹妹,活夠了你!”

    他揮揮手,剛要動手,一個人影沖了出來,猛地擋在了孟長溪面前,帶著一股凜然正氣,對著他們喝道:“誰敢動他試試,別怪我不客氣!”

    孟長溪看著眼前的人,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邱雲翰從哪鑽出來的這是。

    混混們嚇了一跳,邱雲翰的話惹怒了他們,“你想多管閒事是吧,行,兄弟們成全你,喲,還英雄救美呢,等著,老子把你揍成狗熊!”

    邱雲翰回頭對孟長溪道:“你快走,這裏我來應付。”

    太好了,邱雲翰本來想跟著孟長溪碰碰運氣,找機會說個話也行,但是居然讓他碰上了這個好機會,英雄救美雖然老套,但是百試不爽,他就不信替孟長溪擋刀擋槍後,他不感激自己,患難見真情,到時候……

    邱雲翰見孟長溪沒動,還以為孟長溪已經被感動,心裏正高興,卻聽孟長溪道:“那我們先走一步,你等著,我馬上帶人來救你!”

    雖然不是他想的並肩作戰,但是孟長溪能這麼說,邱雲翰心裏也是很欣慰。

    孟長溪跟盧胖胖使了個眼色,兩人轉身就跑,好不容易跑到安全地方,盧胖胖趕緊打電話叫了好幾個同學過來,正是上次揍孟長溪,結果反被修理了一遍的那些人。幾個人看見孟長溪條件反射就想跑。

    “跑什麼跑,過來!”盧胖胖氣的猛翻白眼,要不要這麼丟臉,孟長溪還能把你們吃了不成。

    “盧哥,我們還得回家做作業呢。”

    “做屁的作業,孟哥找你們有事,給我麻利點!”

    大家都驚愣不已,什麼時候孟長溪跟盧胖胖這麼好了,盧胖胖這肥豬還叫人家哥,人看著就比你小好吧,湊不要臉。不過這些都是人精,盧胖胖這麼橫都得看孟長溪臉色,他們也別矜持了,都紛紛開口喊哥。

    “孟哥,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別不好意思,以前是我們不對,今後大家都是好兄弟。”

    孟長溪心裏發笑,面上卻一本正經,被葉景榮感染了,盧胖胖揮揮手,“行啦,別套近乎了,孟哥朋友讓人揍了,我們去幫忙揍回來!”

    孟長溪突然道:“他不是我朋友。”敵人還差不多。

    盧胖胖一愣,不是朋友?那那個男的為啥這麼拼命,可別告訴他是見義勇為,“那我們……”

    孟長溪突然笑起來,“趕緊去救人吧,不然等會架就打完了!”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邱雲翰還在跟人苦戰,左等右等孟長溪一直沒有出現,眼看著他就快要撐不下去了,以一敵十,他已經快撐不下去了,這些小混混可不是吃乾飯的,終於,他看見孟長溪出現了,身後浩浩蕩蕩的帶著十幾個人。

    邱雲翰一陣激動,終於熬到頭了,這一頓揍也沒白挨,只要孟長溪感激他,他就有辦法跟孟家套上近乎,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努力也終於有了回報,快啊,快來救我!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孟長溪卻突然停住了,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就那麼遠遠地看著他,帶著一群人圍觀他被揍,無動於衷的站著,邱雲翰傻眼了。

    盧胖胖不明所以,“孟哥,我們就這麼站著啊。”

    孟長溪勾著嘴角笑起來,又露出了那種惡劣的笑意,看著眼前的畫面,舒坦的在小板凳上坐下來,“其實他們只是在鬧著玩而已。”

    盧胖胖瞪眼,鬧著玩?!這哪里像鬧著玩了,但是孟長溪不發話,他也不敢動,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還是第一次碰見這麼幫忙的,難道這麼站著就能把那些混混嚇跑嗎?!

    孟長溪輕輕哼了一聲,你不是喜歡演戲嗎,今天就讓你演個過癮,可別說我不捧場,連觀眾都給你找好了,夠意思吧!

    我帶這麼多人過來,就看看而已,不幫忙。

    邱雲翰簡直臥槽了,不來幫我,你帶這麼多人過來幹嘛!就為了看我被打嗎!哎喲,他肩膀挨了一拳,簡直氣的吐血,做夢也沒料到,孟長溪居然會是這個態度,好歹我也是替你挨的拳頭,你就算不會來幫忙,也別來看戲吧,怎麼會有這麼冷漠無情的人。

    架打完了,孟長溪起來拍拍手,伸了個懶腰,笑道:“走吧,為了感謝你們幫忙,我請你們吃飯!”

    吃哪門子的飯啊,他們連個手指頭都沒伸,幫個屁忙,這些人互相看了一眼,再一次認識到了孟長溪的反復無常,根本就摸不透這個人在想什麼,現在想想,真是替那時候的自己捏了把汗,跟這個小祖宗為敵,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好啊好啊,孟哥請客,我們可要吃個夠本!”大家紛紛響應,簇擁著孟長溪走遠,身後的邱雲翰爬起來,又疼又氣,媽的!小白眼狼你他媽給我等著,這頓揍我可不會白挨!

    “我艸,怎麼回事!?”陳曉北瞪著眼,手裏的撲克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剛才揍孟長溪的混混們擠擠挨挨的低頭受訓,其中一個賠著笑臉,“陳少,您消消氣,這事真不怪兄弟們,誰能想到半路跳出個程咬金,把事壞了。”

    “是啊,但您放心,找個機會我們再去揍他一頓!”

    “揍你麻痹!”陳曉北給了他一拳,“誰讓你們揍他的?!”

    啊?混混們都傻眼了,“不是陳哥你說的嗎?”

    “我讓你們去堵他,堵他!懂不懂,我的意思是讓你們嚇唬嚇唬他,誰讓你們動手的?!!一群飯桶啊你們!”

    陳曉北氣的肺疼,狗屁的幹妹妹,他只不過是想找個藉口去嚇唬嚇唬孟長溪而已,這群混蛋把事情全搞砸了!這下孟長溪肯定恨死他了。

    “全給我滾蛋!”

    陳曉北坐下來,好半晌還鬱悶,最後拿出手機翻出了一段視頻,正是孟長溪拍廣告的花絮,他看著視頻裏的少年,唇紅齒白,清新靈動,只是呆呆的站著,就很吸引人。陳曉北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他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低低的道:“小賤人。”

    “哎!疼疼疼。”邱雲翰齜牙咧嘴,臉上紅一塊青一塊,雖然都是皮外傷,但是也疼的不要不要的。

    一旁的朋友憤憤不平道:“你回頭再揍回去,小王八蛋欺人太甚!”

    邱雲翰也是越想越氣,他就不明白孟長溪為什麼這麼不待見他,就盧胖胖那種人都能和他做朋友,為什麼他就是不接受自己呢?!這說不過去啊!

    “要我說,你也別跟他浪費時間了,這不還有個顧寧嗎。”

    邱雲翰想了想,“顧寧人怎麼樣?”

    “不太清楚,但是再怎麼樣也比孟長溪好吧,而且,他們兄弟倆關係不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選顧寧沒錯的。”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邱雲翰口申口令一聲,一想起孟長溪的樣子,又氣又恨,他承認孟長溪比顧寧好看,他之所以不斷的說服自己,選擇孟長溪,其實也是看上了孟長溪的人,但是媽的吃力不討好,孟長溪簡直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你不是拽嗎?!邱雲翰狠狠的纏上繃帶,等我收服了你弟弟,連你們兄弟倆一塊上,看你還怎麼得意!

    黑漆漆的屋子裏只有電視的光亮,現在正是黃金時段,電視上正在播放著一款化妝品廣告,靚麗的女明星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展示著自己的好皮膚,連他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

    顧格非陷在沙發裏,手裏拿著一罐啤酒,腳下還堆著很多空酒瓶,他仰頭灌下半瓶,啪的一聲關掉了電視,屋子裏最後一絲光亮消失,整個人完全湮沒在黑暗裏。

    黑暗中傳來幾聲低低的哽咽,半晌,燈光大亮,顧格非抹了把臉,雙眼通紅,忽然抬起手,將啤酒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痕,又是一陣心緒難平。

    那天,他□□未遂,被孟思源扒光了衣服,綁在了辦公桌下,他本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可是他再一次低估了孟思源的報復手段,想到這裏,顧格非老臉一紅。孟思源居然打電話吩咐秘書,將顧氏高管全部叫來他辦公室開會。

    可想而知接下來的場面,他堂堂一個顧氏董事長,赤身果體,以一種極度羞恥的姿態,被手下看了個遍,這之後公司裏就開始有傳言,說他是被虐狂,跟自己的前任玩愛死愛慕,還是被上的那個!

    手腕上痕跡還沒有消退,顧格非摩挲著,指尖一陣陣發燙,他突然想起了那天觸摸孟思源的感覺,不可否認的是,光是親著孟思源的嘴,他就有感覺了。

    顧格非突然站起身,翻箱倒櫃找出來一本相冊,這是他和孟思源結婚時照的。

    他從中抽出一張照片,上面孟思源穿著一套白色的西裝,一般人很難駕馭這種顏色,但是孟思源高挑的身段,精緻俊美的容貌,讓這套高定禮服都黯然失色。

    他看著這張臉,解開了皮帶。

    孟思源在網上火了以後,整個榮城都知道了他的存在,隨著孟家的水漲船高,豪門太太們紛紛把目光瞄上了少年,居然開始有人給孟長溪說媒,這件事很快傳到了葉景榮耳朵裏。

 第38章 【來者不善

    第三十八章

    孟長溪也不願意啊,可架不住人氣太高,知道他的人太多,再加上孟家現在的名氣,也難怪會有人把目光瞄上他,但好在,孟思源不鬆口,這些人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孟家也因為孟思源婚姻失敗,所以對他的事情很放任。

    但這卻沒有讓葉景榮放鬆警惕,外表風平浪靜的他,有一顆很暴躁的心。這麼多人盯上了他的少年,就算孟長溪喜歡的是他,他也忍不住想掀桌,恨不得在孟長溪身上打上標籤,表明歸屬權!

    孟長溪戴著帽子,帽檐遮得很低,低著頭進了門,抬頭搜尋了一番,才在最隱秘的角落發現了葉景榮,後者對他招了招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至於弄成這個樣子?”葉景榮歎氣,兩人約個會,搞的像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約好了十點見面,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孟長溪也很委屈,“女的我倒是不怕,有些男的特別難纏……”

    葉景榮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誰?你把名字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好像是我的後援會裏的。”

    “你還有後援會?!”葉攻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這些人癡心妄想也就算了,還暗搓搓的成立了什麼後援會,聚在一起公然窺覷著他的人!無恥,齷蹉!一個人的力量是薄弱的,你們以為成群結隊就強大了?笑話!

    孟長溪很明顯的感受到了男人內心的暗湧,安撫的笑起來,“過段時間就好了,都是一時新鮮感,追星不都是這樣。”

    葉景榮卻半點不敢鬆懈,孟長溪的好,瞭解以後是會上癮的,他的一舉一動,安靜的,活潑的,滿足的大笑,不經意間露出的狡黠,都是那樣讓人喜歡,愛恨分明,勇往直前,如同早晨的第一抹陽光,讓人溫馨難忘。

    葉景榮歎氣,他的情敵是越來越多了。

    葉景榮問道:“你喜歡這種生活嗎?”

    “當然不喜歡。”孟長溪乾脆直接,“每天都會有人跟著你拍照,這種感覺很不爽。”

    “可是有很多人喜歡你。”

    孟長溪看他一眼,低頭戳著盤子裏的烤肉,“不需要,只要我喜歡的人喜歡我就行了。”

    聽到孟長溪的話,葉景榮感覺整個人都被治癒了,不用問,他就知道少年是在說給他聽,他很高興,很激動,面上卻風平浪靜,他第一次感謝多年的生活磨練,讓他擁有了一張面癱臉。

    葉二少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麼,回應少年笨拙地示好,突然從斜對面沖過來兩個女孩,激動的道:“你就是孟長溪吧?!!啊啊啊啊!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孟長溪噓了一聲,女孩會意,趕緊壓低聲音,興奮的臉色通紅,看著孟長溪的樣子,像是看著好吃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能幫我們簽個名嗎?”

    “好啊。”孟長溪脾氣很好的點頭,耐著性子給她們簽了名,把欲講情話的葉二少扔在了一邊。

    葉景榮面無表情,閉了閉眼,抹去了眼中的煩躁,事情居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嗎?吃個飯居然也會被人認出來!以後還怎麼和孟長溪自由自在的出來約會,還有這些女孩,眼神那麼露骨,當他正主是死的嗎!

    簽了名,女孩道謝,離開的時候嘰嘰喳喳的道:“真人比電視上還好看。”

    “在和男朋友約會嗎?對面的男的是演員嗎?好帥啊。”

    葉景榮握住他的手,不滿道:“好好吃飯。”

    孟長溪點頭笑笑,“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你也知道,孟氏現在的情況,正是攢口碑的時候,我能做一點是一點,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我只希望你別太委屈自己,記得依靠我。”他還犯不著為這點小事生氣,但是卻也見不得孟長溪受委屈,他才十六歲,本應不用負擔這麼多,快快樂樂的就好。

    但是這頓飯終歸吃的不安寧。

    “陳少……”

    陳曉北瞪了那人一眼,抬手示意他別出聲,站在樓上看著少年露出的半個側臉,默默出神,吃個飯居然和孟長溪也能碰上,還真是巧啊,和誰說得那麼高興,瞧這小臉笑的,小賤人一肚子黑水,還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他倒好奇對面坐的是誰。

    陳曉北眼珠子一轉,帶著兩個朋友就下了樓,朝著孟長溪奔了過去。

    孟長溪初時還沒注意到他,直到陳曉北站在他眼前,他才看清來人,對了,上次的事他還沒找這小子算賬,他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陳曉北視線在葉景榮身上掃過,男人,還是個帥哥,怪不得孟長溪笑的那麼開心,原來也是個看臉的,但是他長得也不差啊。

    陳曉北笑呵呵的道:“孟長溪,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也來這裏吃飯?”

    孟長溪笑得人畜無害,“不然我來這裏幹什麼呢。”

    陳曉北被噎了個正著,媽的,跟那個男的就有說有笑的,怎麼到了我這就變樣了,他咽下這口氣,笑意不減,“這幾個都是你粉絲,聽說你在這非要過來見見你,來,介紹介紹,這位是……”

    幾個人有些傻眼,他們根本不認識眼前的少年,但是跟陳曉北混在一起,哪有不機靈的,他們很快反應過來,猛點頭,但是孟長溪卻好像不領情,抬頭淡淡的看著陳曉北,“想要簽名等我吃完飯再說吧。”

    我艸!你他媽拽什麼拽,鬼才要你簽名!,媽的小賤人,根本無法溝通,一臉愛答不理,還真把自己當個名人了。

    陳曉北笑得有些僵,“既然碰見了,那就一起吃吧,都是同學,給個面子。”

    葉景榮在這時突然道:“你就是打長溪那個那個男孩吧?

    大家都愣了,原來這兩位是有過節的嗎?!那陳曉北上趕著過來肯定是不懷好意,他們趕緊閉嘴不說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眾被掀面皮,陳曉北終於笑不出來了,他在心裏哼了一聲,正好找不到藉口問問你是誰,“這位是?”

    葉景榮眼神冷冷的看著他,“既然是同學,低頭不見抬頭見,打了人總該說聲對不起吧,長溪可是一直在等你這句道歉呢。”

    陳曉北被這句話氣的差點沒喘上來氣,他打人了嗎?!打個屁,他要是打了孟長溪,孟長溪還能好好在這坐著?!明明就是孟長溪故意使壞,怎麼屎盆子都往他頭上扣!還有完沒完。

    男人氣勢太強,一看就知道城府極深,被他盯視著,陳曉北還真有點怯了,但是陳曉北也是個刺頭,心裏氣不順,讓他生出一股膽氣來,抬手便攬住了孟長溪肩膀,哥倆好的道:“那次真的是誤會,我怎麼可能打長溪呢,是拍攝者故意扭曲事實!不過我還是要跟長溪說聲對不起,是哥哥那天態度不好,你多擔待。”

    “把你的手拿開。”葉景榮看著他的眼睛,目光仿佛化作了一把把刀子,颼颼的淩遲著他,陳曉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本來想樓的,又改成了拍,

    孟長溪一叉子插在了肉塊上,又狠又快,放進嘴裏的時候,陳曉北仿佛能聽到虎牙切斷肉筋的聲音。

    他喉嚨一緊,看著孟長溪咀嚼的樣子,好像在啃噬著自己的皮肉,他怎麼就忘了孟長溪的本性,這小子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啊!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越危險越被吸引,看著孟長溪陰狠的樣子,居然也覺得好看。

    他才不是基佬!

    “什麼叫故意扭曲事實,明明是你推得我,你還扒我衣服!”孟長溪委屈的怒視他,看著陳曉北吃癟的樣子,心裏卻開心不已,幹妹妹那次還沒跟你算賬呢!

    沒想到陳少這麼重口味,居然喜歡強上,兩人眼神中帶上了一絲鄙夷,再看少年委屈的神色,覺得陳曉北更猥瑣可恨了,這麼水嫩清新的少年你也能下得狠手,還大庭廣眾逞獸=欲,喪心病狂啊。

    他們越看孟長溪越順眼,站在陳曉北身邊都覺得丟臉,少年萬一誤會了他們怎麼辦,兩人趕緊找了個藉口跑了,剩下陳曉北一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媽的!陳曉北崩潰道:“我什麼時候扒你衣服了?!你還講不講理。”

    孟長溪站起來,將手放在了衣領上,陳曉北受到驚嚇,“又來?!!”

    孟長溪笑呵呵的做出要扯的樣子,陳曉北掉頭就跑,邊跑邊道:“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一頓飯終於能安靜吃下去,但是兩人也沒了胃口。

    孟長溪回了家,就看見門口停著兩輛車,樣子還很熟悉,果然進了門之後就遇到了熟人,孟石靖和孟潔慧坐在沙發上,身邊還坐著一個陌生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樣子,但是孟長溪卻很不喜歡老太太看他的眼神。

    “長溪回來啦。”姑姑孟潔慧主動道,態度十分親密,好像忘了和家裏鬧翻的事情,明明連電話都不忘家裏打,今天居然親自登門。

    孟長溪收起眼中的情緒,乖巧的笑起來,“要知道姑姑過來,我今天就不出門了。”

    孟潔慧笑道:“一段時間沒見,長溪都長這麼高了。”

    孟石靖沒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身上是定做的名牌西裝,鞋子也價格不菲,派頭十足,看來這段時間他過的著實不錯。

    孟思源開口道:“長溪,回你自己房裏做作業。”

    “等等。”孟潔慧道:“長溪先別走,坐下來一起聊聊嘛,這麼長時間沒見,我也有好多話想問他。”

    “有什麼可問的,他只是個學生。”孟思源話說得很不客氣,一句話堵得孟潔慧啞口無言,好半天,孟潔慧才尷尬的擠出點笑意,“高中生也不小啦,有些事情還是讓他知道的好。”

    氣氛頓時有些緊繃,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太太開口打破了尷尬,“這就是孟小少爺,聞名不如見面,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

    孟潔慧趕緊附和,“那當然了,這可是我侄子,是我們孟家的基因好。”孟潔慧暗中咬牙,好你個孟思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給臉不要臉,真以為孟家你說了算?笑話,輪也輪不到你,這是他們兄妹的!老爺子嘴上說的狠,哪會真跟他們翻臉,當初把家業給孟思源也是逼不得已,他們兄妹不鬆手,哪有孟思源的事。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孟思源‘嫁’出去,豪門裏,拿出去聯姻的都是不值錢的廢子,孟思源你算個什麼東西!

    “是是是。”老太太點頭,“就這樣的小公子,哪家不想搶著要,誰敢說他是拖油瓶啊!”

    拖油瓶?!孟長溪蹙眉,這是什麼意思,好好地他怎麼成了拖油瓶了,果然是來者不善,他還以為兄妹倆打的是什麼主意,原來是奔著他爸爸來的。

    孟思源冷笑,兄妹倆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孟家敗落的時候生怕連累到自己,搶著跟家裏斷清關係,孟思源離了婚,更是兩手一甩,把孟家這個爛攤子扔給了不懂經商的爸爸,自己逍遙快活。

    現在孟家好起來,他們又想起自己是孟家子孫,一回來就要給爸爸說媒,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把他爸爸再‘嫁’出去,好自己獨佔家產嗎?孟思源同意,他也不能同意!

    孟思源表情淡然,“陳夫人,這話您就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同意的,下半輩子我就守著長溪過,沒想到再婚。”

    陳老太太說起來還是熟人,她有個兒子叫陳東和,還有個孫子剛剛被孟長溪嚇了個半死。老陳家人大概是天生臉皮厚,網上那件事還沒平息下去,居然有臉來給孟思源說媒。

    陳夫人歎口氣,“我來之前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想來想去,你這個年齡段,能配得上你的,還真找不出來!”

    孟長溪覺得她話還沒說完,果然,陳夫人話頭一轉,笑道:“倒是有一個人,我說了思源你別介意,我看那,也就顧格非能配上你!”

 第39章 【好馬不吃回頭草

    第三十九章

    大家都沉默下來,顧格非在孟家是個禁忌,當然,孟石靖兄妹倆是不管的,他們跟孟思源不是一個娘,對這個弟弟自然不親,但是弟弟剛離婚不久,心裏傷疤可能還沒癒合,兩人就為了某種見不得人的目的,不管不顧拿這個名字戳他傷口,也是令人寒心。

    孟思源突然輕輕笑起來,“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

    算你識相,陳夫人嘴上安慰道,“不要這麼說嘛,思源你也是很優秀的嘛……”

    孟思源打斷她,“像顧格非這種渣滓一般人配不上他的渣,您這麼說,我可受不起。”

    什麼?!!陳夫人被堵的一愣一愣的,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她沒料到孟思源是這麼個意思。這一巴掌扇的可真狠,陳夫人心中惱怒,這個孟思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孟家如今是風光,可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再說了,再風光那也不是你的。

    “思源,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孟石靖不滿,“陳夫人也是好心。”

    “我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這好心您還是留著給別人吧。”

    “你!大家都是為你著想,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也不親自過來跑這一趟。”

    “是呀。”孟潔慧幫腔,“誰沒犯過錯,眼下,我看顧格非也肯定後悔了……”

    孟長溪突然道:“伯伯姑姑你們在說什麼啊,顧先生已經有老婆了,他還有倆孩子呢!”

    “什麼顧先生,那是你父親!”

    陳夫人道,“思源要是想回去,就沒那女的什麼事,小孩子都渴望雙親團圓,不為你自己,也為長溪想一想嘛。”

    “我有我爸爸就夠了,扔掉的東西誰還會再撿回來啊,您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孟長溪雖然笑著,卻讓他們感到了陣陣寒意,爸爸油鹽不進,兒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陳夫人心裏恨恨,擺什麼譜啊,要甩也是顧格非甩的你,到底不是親生的,這麼說自己父親。

    陳夫人訥訥,“格非人其實還是不錯的……”

    孟長溪冷笑,不錯?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出軌的渣男人品也能好?!!女表子立牌坊,渣渣湊一堆。一個個的都想把他爸爸往火坑裏推,偏偏嘴上還說著為你好,既然你不要臉,那也不用給你臉。

    孟長溪表情無辜而誠摯,“陳奶奶現在也是一個人吧?”

    陳夫人老伴前幾年去世,目前單身一人,她不知道孟長溪提起這茬什麼意思,“是啊……”

    孟長溪笑呵呵的一拍手,像是發現了什麼好事,“太好了,放眼偌大榮城,能配得上陳奶奶的,也就顧先生一個人,既然您對他這麼有好感,可以試一試嘛,您要是想和他好,還有那女的什麼事,孩子再大,也渴望能有父親的關懷,不為您自己想想,起碼也為陳老闆考慮考慮,儘快找個老伴,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你!陳夫人心口一緊,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她說過的話,如今都被孟長溪用在了自己身上,她無法反駁,要不然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臭小子,怪不得能把他孫子坑得死死的,笑的那麼乖,肚子裏卻全是壞水!

    她今天來本想給孟思源難堪,但卻把自己氣得夠嗆,現在看著孟長溪她就頭疼。

    這裏她也呆不下去了,站起來便告辭,一張老臉實在掛不住,她就不該答應陳東和跑這一趟,吃力不討好,還被父子倆好一頓羞辱,今天這話她記住了,以後孟思源想讓她說媒,門都沒有!多大歲數了,還帶著個孩子,給臉不要臉,看誰能看得上你!

    孟長溪把人送到門口,挑起嘴角笑的十分開心,招手,“慢走,別摔著!”

    陳夫人一個趔趄,趕緊上了車,一刻也待不下去,灰溜溜的回了家。

    陳夫人走了以後,孟石靖冷了臉,“長溪,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扔掉的東西?!孟家就是這麼教你為人處事的?就算離婚了,他是你父親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你小孩子就別插嘴了,這是大人之間的事。”

    孟思源倏地看向孟石靖,“長溪是我教的,我並不覺得他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也是我的意思,說一千道一萬,結不結婚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別拿為我好說話。”孟石靖張了張嘴,瞬間又把話噎了回去,孟思源收回目光,“要是真的為我好,我受苦受難的時候你們在哪?都是自家人,也別藏著掖著,心裏想什麼各自都清楚,假惺惺的就沒意思了。”

    孟潔慧被人戳中心事,羞憤不已,“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領情就算了,我們能貪圖你什麼?!好心辦壞事,行,我和哥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那真是太感謝了。”孟思源站起來,“兩位還有事?”

    孟石靖臉色發青,“怎麼,我們想和爸爸吃個飯還得經你同意?想盡盡孝心還得你點頭?”

    孟思源輕笑,“這是你的自由,我當然管不著,但是今天恐怕不行。”

    不用看孟思源臉色,孟潔慧當即發火,“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不行就不行?笑話!”

    “大哥,慧姐,你們既然這麼孝順,難道不知道爸爸不在家,已經走了半個月了嗎?”

    兄妹倆驚愣不已,他們確實不知道,孟世培也沒跟他們說過,以前,孟世培走哪都會知會他們一聲,如今,離家這麼長時間,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怎麼會這樣,難道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爸爸去哪了?”孟石靖眉頭蹙得死緊,心裏有些緊張,本以為回來示個好,孟世培就能原諒他們,可現在居然連面都見不著,更是沒有告訴他們去了哪,這是個很危險的資訊!

    “保密,跟孟氏有關的事,禁止跟外人透露。”

    “放屁!我們什麼時候成外人了?!我們也是孟家一份子,為什麼不能知道爸爸去哪?你不要欺人太甚!”孟石靖指著孟思源,恨不得一拳打花他這張好看的臉,他就是厭惡他冷冷清清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裏,可惡!

    “你們是孟家的一份子,但大哥不要忘了,你和慧姐已經和孟氏沒關係了,我如果透露了爸的行蹤,就是洩露公司機密,後果不堪設想。”

    “好好好,你好樣的!”孟石靖快氣暈頭了,想放狠話都組織不出語言,只能撂下這兩個字,和孟潔慧憤而離開了孟家。

    兩人走後,孟思源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如果他真想和你重婚,你會答應他嗎?”

    孟思源臉上看不出喜怒,看著孟長溪小心翼翼的樣子,笑道:“你覺得呢?”

    孟長溪沉默,雖然顧格非是個渣,但是孟思源如果真的想再找一個,他不會阻止,他希望爸爸幸福,他笑道:“只要爸爸你開心就好。”

    孟思源摸摸他腦袋,“傻兒子。”

    重婚?好馬不吃回頭草,離了再結最沒意思了。

    顧格非放下電話,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扯開領帶,倒在座椅上,緊緊地閉上眼睛,頹廢了一個星期後,他終於能重新振作起來,本以為能夠清醒過來,但是看著孟思源的照片,他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解的謎題。

    和孟思源在一起的時候,只有在他情緒起伏最激烈的時候,才會想碰這個男人,看著孟思源被他壓在身下,他體會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征服感,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那時候不喜歡孟思源,連多看他一眼都懶得,除了這種時候,其餘時間都對孟思源沒興趣,孟思源對他來說,也只是個聯姻工具而已,後來,孟思源給他生了孟長溪,他除了驚恐就是厭惡,更加不想看見孟思源的臉,他在他眼裏,跟個怪物沒什麼差別。

    可是現在,顧格非睜開眼,狠狠地按滅了手上燃盡的香煙,胸中躁動的鬱氣無法排解,他憤怒,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羞憤。

    他反復想了一個星期,把電話打給了陳東和,陳東和現在正處在低谷,一聽說可以羞辱孟思源,心中的怒氣有了發洩途徑,立刻發動自己老娘去給孟思源說媒,無論答不答應,最終都是要給孟思源難堪。

    顧格非嘴上說要羞辱孟思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只是個藉口,他想看看孟思源會有什麼反應,他想過孟思源會拒絕,但沒想到孟思源這麼恨他,他在他心中只是個渣滓!

    砰!煙灰缸被狠狠摔在地上,滾出了老遠,一地的煙灰就像是顧格非此時的心情,灰蒙陰鬱。

    你以為我想和你重婚嗎?!我只是想上你!

    照片已經無法滿足他的穀欠望,他想操這個男人,想觸碰他,讓他在自己身下哭泣,想扒了他那身禁欲的皮,光是想像,顧格非就激動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除了孟思源,其他人對他來說已經索然無味。

    顧格非突然站了起來,眼底有著濃重的黑眼圈,他下定決心,媽的,無論如何,他要操這個男人一回!

    顧寧拎著書包下了樓,已經早晨八點了,薛雲靜一直待在房裏沒出來,連早飯也不吃,更別提給他做飯。他心情有些低落,這段時間父母關係很緊張,經常吵架,父親甚至一氣之下搬了出去,這樣下去,母親豈不是會走了孟思源的老路,他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孟長溪。

    所以,他不能只依靠母親,想要在顧家站穩,還得靠他自己的努力。

    顧甯不在去管薛雲靜,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優渥的生活,高昂的學費,上學車接車送,別人豔羨的目光,這些可不是白來的,如果他不抓緊,也許下一秒就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他要變得更加優秀,足以勝任顧家繼承人的身份,讓別人無話可說,尤其跟孟長溪相比,他絕不能輸給這個哥哥。

    車在校門口停下,顧甯下了車,眼中更加陰鬱,這兩天,好像所有人都在關注孟長溪,每天都有一群男男女女在這裏等著,跟群傻逼一樣,孟長溪那個神經病有什麼好看的,這些人眼睛被屎糊了嗎?!

    也正好在這時,孟長溪從公交上下來,因為早晨起的晚了,來不及吃早飯,手裏還拿著沒啃完的麵包,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沒有一點豪門大少的架子,因為跑得太急,乾淨的臉龐有些發紅,渾身都是蓬勃的朝氣,寬大的校服在他身上,居然穿出了時尚感。

    以前他們怎麼就沒覺得校服好看呢,果然還是看臉啊!

    大多人都是學生,看見孟長溪過來,也假裝出剛剛到校的樣子,還有一些大叔看了少年一眼後,滿足的去上班,倒是要感謝後援會和粉絲群的管理,沒有人敢騷擾孟長溪。

    顧寧咬牙,他突然笑起來,小跑幾步追上孟長溪,在眾人的目光中一把摟住了孟長溪的肩膀,乖巧的道:“哥哥,我叫你你怎麼不理我。”

    孟長溪扭頭看他,目光一冷,卻立即又笑起來,“甯寧,我一遲到就能碰見你。”

    媽的,變相說我愛遲到嗎?!這麼多人看著,顧寧再厚的臉皮也有些掛不住,他乾笑起來,不著痕跡的道:“那個大老闆沒來送你嗎?”

    孟長溪不明所以,“哪個大老闆?”

    顧寧心中冷笑,不管孟長溪和葉景榮是什麼關係,一個窮少爺和大豪門的繼承人混在一起,肯定會讓人想歪吧,被包養什麼的……他只要稍稍提一嘴,容不得大家不想歪啊。

    顧甯天真道:“就是那個開著卡宴的大老闆啊。”

    孟長溪愣愣的看著他,好像非常驚訝,顧甯心中得意,看你怎麼把話圓過去,大概明天就會有流言,孟家大少自甘墮落,未成年就跟人上床什麼的,他正爽快,卻聽孟長溪道:“開著卡宴就是大老闆了?弟弟你是不是沒見過好車啊。”

    人群中有人低低笑起來,顧寧本想趁著人多給孟長溪點顏色瞧瞧,可這巴掌卻反打到了他臉上,是,他是比不上孟長溪,一出生就過好日子,吃好的穿好的,出門有名車,在家有保姆,在孟長溪風風光光的時候,他就只能和母親妹妹擠在小別墅裏,乾巴巴的過日子。

    他沒見過好車又怎麼樣,只要他是顧家繼承人,以後想要什麼沒有!顧甯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你不怕曝光,那如果大家知道這個大老闆是葉景榮會怎麼想?

    正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孟長溪暗中攥住他的手腕,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斷了你的手?”

    聲音又低又沉,夾雜著陰冷的寒氣,凍得顧寧一哆嗦,手腕上的那只手,明明比他瘦弱,卻像鐵箍一樣,仿佛真的像孟長溪說得,隨時能捏斷他的骨頭,他張了張嘴,被孟長溪摟著腰,強拖進了校門。

    顧寧一屁股摔在馬桶上,孟長溪關上廁所門,正在上早自習,現在廁所裏幾乎沒有人,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弟弟,“又皮癢了是吧?”

    顧寧為自己剛才的退怯而窩火,他猛地站了起來,臉色扭曲,“你想怎麼樣,想打我嗎?來啊!”

    “呵。”孟長溪嗤笑,“打你還怕髒了我的手,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一點名門少爺的做派,一看就知道是後來上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芯子壞的,外表再怎麼偽裝也撐不起來該有的氣度。”

    “你再說一句!”顧寧這下真被惹火了,這兩天就氣不順,此刻被孟長溪一頓奚落,戳中痛處,火氣壓也壓不住,他知道孟長溪是故意的,但是他忍不住了,拳頭直直的朝著孟長溪的臉砸了過去。

 第40章 【有話好好說

    第三十四章

    他就是要揍爛孟長溪這張漂亮的臉蛋,讓他沒臉再見人,讓他無法再從別人那裏收穫驚豔的目光,讓他自卑,讓他憤怒,讓他無地自容,但是孟長溪沒有讓他如願,側臉一躲,他的拳頭堪堪貼著細嫩的皮肉擦了過去。

    孟長溪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砰地一聲按在了牆壁上,顧寧後背疼的發麻,好半晌才緩過來,孟長溪的臉近在咫尺,再近一點就對不上焦了。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這張臉,不得不承認,孟長溪確實長得比他好。

    他們仔細看還是有點像的,畢竟都是顧格非的血脈,但孟長溪更像孟思源,五官更加精緻柔和,近看更加漂亮。但現在這張臉不再微笑,看著他的眼睛冷冷的像是灌了冰水,讓顧寧覺得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是不是快要氣死了,嗯?被戳中了痛處,就想要動手發洩怒氣,顧寧,你這樣子太難看了。”孟長溪輕輕歎息,“我都不想承認你是我弟弟。”

    顧寧硬是逼著自己擺出惡狠狠地模樣:“我也不想有你這個哥哥。”沒有你這個哥哥,我就是顧家堂堂正正的繼承人,我媽媽就是顧太太,有你們什麼事!

    這時候的顧寧才十五歲,臉還嫩得很,但是爭強好勝的個性已經根深蒂固,甚至內心有些扭曲,思想有些偏激,看不得孟長溪好。

    孟長溪看著這張臉,實在難以想像出,上輩子他的死就是他造成的,如果沒有看透他的為人,真的很容易被這張臉欺騙,重來一回,不再為眼前的表像所迷惑,他已經將顧寧看了個透徹。

    你安安分分的,大家都好,但是如果你偏要跟我過不去,我用一個二十幾年的靈魂對付你,你說誰輸誰贏?

    顧寧心臟咚咚直跳,他感覺孟長溪的氣息越來越冷,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勁,但是也只是一瞬,孟長溪又恢復正常。他心中不禁顫抖,這個人的身體裏大概藏著一個會變臉的惡魔。

    他來顧家之前,顧格非可不是這麼跟他說,他說孟長溪脾氣好,容易相處,很會照顧人,他還以為孟長溪是個慫包,可是真人卻根本不是顧格非描述的樣子,喜怒無常,冷漠無情,照顧他?呵,不對付他就不錯了!

    孟長溪拍拍他的臉,“你剛才是不是想說葉景榮?”

    對啊,他還有這個把柄呢,顧寧一瞬間硬氣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你心虛了?”

    “我心虛什麼?”孟長溪不緊不慢,“我是在救你。”

    “是救你自己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葉景榮是什麼關係,你說這件事抖出去大家會怎麼看你,名不正言不順,被包養的孟家大少爺,實在是給父親丟臉!”

    “如果你想爆料我不阻止,但你也要想好後果,葉景榮如果想查,你什麼時候打個哈欠他都會瞭若指掌。”孟長溪目露憐憫,“你怕不怕?你不怕父親肯定怕,他要是出事了,你這個屁股還沒做熱的少爺可就全完了。”

    顧寧深吸口氣,細細想了想,不免覺得後怕,孟長溪說不無道理,顧格非現在在榮城也不好過,好朋友陳老闆自顧不暇,張老也排斥他,如果再得罪了葉家,那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還有,下次不要再耍這種小聰明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顧寧擰著眉頭,在孟長溪轉身要走的時候,不放棄的道:“你怎麼知道葉景榮會維護你,也許他只會嫌你是個麻煩而已!”

    孟長溪頭也不回,“你可以試試。”

    顧寧癱坐在下來,像是打了一場敗仗,渾身都失去力氣,縱然再不甘心,此刻的他也無力去反抗,他不明白孟長溪哪來的自信,但是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去試探葉景榮的脾氣,後果一定不是他能承擔的。

    “你怎麼了?”

    顧寧猛地抬起頭,迅速收起狼狽的樣子,身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孩,一臉關切的看著他,又問了一遍,顧寧露出乖巧的笑意,“別告訴別人,我來這裏躲早自習的。”

    男孩愣了半秒,噗嗤一聲笑起來,突然跳了進來將門關上,小聲道:“有老師進來了。”

    顧甯在別人面前永遠都是一副乖巧的好少年模樣,他笑笑,“你也是來偷懶的?”

    男孩點點頭,“是啊,沒想到在廁所遇到‘志同道合’的了。我是一班的邱雲翰,你呢?”

    “顧寧,我在三班。”

    一上午,孟長溪老覺得有人在盯著他,吃飯的時候,不用排隊也不用刷卡,前面的同學主動把位置讓給他,孟長溪一頓飯吃的莫名其妙,連餐盤裏比別人多出一倍的糖醋排骨也沒了胃口。

    用這種辦法整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孟長溪不得不承認,這人達到了他的目的,他現在十分不爽。難道是顧寧幹的?不可能,這小子才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他只會暗搓搓的給你刀子,那會是誰?

    他細細數了一遍,在一高裏,他得罪過的人屈指可數,除了顧甯就是陳曉北了,差點忘了,還有邱雲翰。

    攪在一起也能湊成一盤屎了。

    陳曉北坐在食堂的包廂裏,有人站在一旁彙報,“沒人跟他槍,也沒讓他刷卡,吃得好好的,不過今天好像胃口不好剩了很多。”

    陳曉北蹙眉,“你確定他吃得好好的?”

    “肯定的啊,有陳哥提前打招呼,打飯一路暢通無阻,糖醋排骨按兩人分量給的。”

    陳曉北疑惑,“那怎麼還胃口不好,難道是策略有問題?”

    “不能啊。”有人道:“陳哥想收他做小弟,他肯定高興還來不及,只不過也許突然有人對他好,受寵若驚而已。”

    “是嗎?”陳曉北有些忐忑,孟長溪是那麼好討好的嗎?前幾次溝通失敗,孟長溪甚至不讓他近身,他想來想去,眾人集思廣益,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拉攏孟長溪,收他做小弟,讓他享受這個學校的特權!

    榮城一高有壕派和文派,壕派內部也有各自的小團體,以陳曉北為中心就聚集了一群朋友,能混進壕派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陳曉北覺得,他主動把孟長溪拉進來,孟長溪肯定會高興吧,誰不想成為這個學校裏高高在上的那群人。

    感不感激他倒無所謂,只要別他一靠近,就對著他撕衣服就行,天知道,他已經對這個動作產生恐懼心理了!

    可是媽的,小賤人可真難討好,對你好,還吃不下去飯了怎麼著,毛病!

    接連好幾天,孟長溪都被這樣的怪事纏身,對方為了要孤立他,不折手段,現在走到哪,同學們看他就像是洪水猛獸一樣,避之唯恐不及,孟長溪實在是受不了了,在打飯的時候,堅決要求自己付錢。

    “你不要讓我們難做嘛小同學。”

    “是啊,我們都收了陳少的錢了……”

    孟長溪將餐盤放下,“陳曉北?是他讓你們這麼做的?”

    大家都閉上嘴,不然的話你以為誰有那麼大能力做到這些事,光是你的飯錢我們就收了十萬,陳曉北這次為了收孟長溪做小弟也是拼了,都是別人上趕著往他眼前湊,這個倒好,陳曉北還倒貼呢。

    陳曉北正坐在包間裏吃飯,一口湯進了嘴裏,還沒等咽下去,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孟長溪冷著臉走進來,陳曉北嘴裏的這口湯一下子嗆進了喉管,咳得驚天動地。

    “你,你怎麼進來了。”

    這是怎麼了,他最近沒有惹到孟長溪啊,怎麼孟長溪的樣子,像是要吃人一樣。

    “你說為什麼?”孟長溪淩厲的視線掃射過來,陳曉北小心肝直抖,“陳曉北,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做什麼了?”陳曉北疑惑,除了給孟長溪那些特殊照顧,這兩天他什麼也沒做啊。

    被折磨了這麼多天,孟長溪早已不耐煩,第一次露出暴躁的神色,“有錢沒地方花是吧,你告訴我,我幫你花怎麼樣?”

    看到他把手放在衣領上,陳曉北又是條件反射的往後躲,孟長溪嗤笑一聲,將外套脫下,其餘人初時還以為孟長溪是來示好的,可是事情的發展明顯有些不對勁啊,看孟長溪的樣子,是準備動手啊!

    有人阻攔,“有話好好說……”

    孟長溪已經忍了很長時間了,瞥了其他人一眼,“一起上也行。”

    “唉唉唉,你別過來,咱好好說話行不,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其他人都默默的退出包間關上門,只剩下陳曉北和孟長溪,陳曉北簡直要暈了,打架也要有個理由吧,他實在想不明白孟長溪為什麼會對他這麼生氣。

    “吃飯不花錢,也不用排隊,連上體育課我都可以自由休息,為了讓別人孤立我,陳少真是煞費苦心。”孟長溪捏捏拳頭,“不過,你也達到自己的目的了,我現在很煩躁,只想揍人!”

    “我去!孟長溪你有毛病是吧,免費吃飯還不好,怎麼這些好事在你眼裏都成了壞事,我犯得著為了孤立你做到這種程度嗎?!”你他媽知道老子打通了多少關係,花了多少錢嗎?!!哎喲我去,他心肝疼,小賤人情商這麼低怎麼長這麼大的!

    孟長溪才不信陳曉北會這麼好心,實在是這人的黑歷史太多,做了太多賤事,現在想洗白,別人也會認為有貓膩,“留著你的好心自己享用吧,現在,你是選擇單方面被我打呢,還是一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後,孟長溪推開門,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甩了甩手,面無表情的離開,他們趕緊沖進去,只看見陳曉北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還以為他掛了,七手八腳把人扶起來,陳曉北哎喲一聲,睜開眼,大叫:“輕點輕點,我的腰!”

    “陳少,他沒把你怎麼樣吧?!”看著陳曉北身上不像是有傷的樣子,難道挨揍的是孟長溪,可是也不像啊,剛才人家可是穩穩當當的離開了。

    陳曉北外表看著沒磕沒碰,但是他可難受了,孟長溪專往痛得要死,卻不易留傷的地方揍,好歹他裝暈躲過了一劫,要不然現在腰都廢了,媽的,陳曉北要哭了,難道是以前作孽太多,導致現在做好事都認為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媽的心好累。

    孟氏禦品自廣告播出以後,迅速佔領了化妝品市場,現在孟長溪走在街上,已經能夠感受到孟氏的知名度在漸漸抬升,它不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老牌子,在他的雙手下,正在煥發著勃勃生機。

    手心的泉眼顏色又淡了一層,再這麼下去,遲早會消失不見,孟長溪看著右手,摩挲著,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溫潤的觸感,散發著熱量,一絲一縷的在身體裏流淌,順著經脈遊走四肢百骸。

    好溫暖,看著泉眼在漸漸消失,他開始有些不舍了。

    “長溪。”

    孟長溪抬起頭,在放學的人流中,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顧格非坐在車裏,神情有些疲憊,但卻難得的溫和起來,對他道:“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

    孟長溪無動於衷,“如果我說沒時間你會放棄嗎?”

    顧格非歎口氣,“我只是想和你吃個飯而已,你不用這麼防備我。”

    鬼才會相信你,顧格非會有這個閒心和他吃飯?他從未把他這個兒子放在眼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擺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博取同情,可惜他孟長溪心早就冷了。

    “不了,沒胃口。”

    顧格非揉揉鼻樑,“好吧,你在等人嗎?”

    孟長溪不回答,他便徑直道:“是在等葉景榮?”

    孟長溪看向他,顧格非見這個兒子有了點反應,總算找到了一絲機會,他道:“不過你今天應該等不到他了,葉二少現在估計已經到了金京老家。”

    孟長溪自然不是在等葉景榮,但是葉景榮只說他出差,沒有說要回金京,顧格非是怎麼知道的,孟長溪眼中閃過一絲猶疑。

    顧格非耐心道,“你如果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我們可以邊吃邊談。”

    龍見下車打開車門,等待著,孟長溪猶豫了一瞬,抬腳上了車。

 第41章 【內奸

    第四十一章

    顧格非沒想到葉景榮的名字這麼好使,孟長溪乖乖的就上了他的車,早知道他就不用苦費心思想那麼多藉口,孟長溪一路上都很配合,沒有發火,也沒有半路想下車,雖然不跟他說話,但是這種態度已經很不錯了。

    顧格非想學著做一個好爸爸,至少表面上是,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討好孟長溪,甚至顧甯姐弟他也不是很親近,他大多時候都沒有做父親的自覺,孩子對他來說,更大的意義是用來傳宗接代。

    他從小就沒怎麼關注過孟長溪,現在更不可能一下子跟這個兒子親近起來,點菜的時候,磕磕巴巴問了幾句,孟長溪沒搭理他,他就照著自己記憶中的點了。

    孟長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說吧,到底什麼事。”

    顧格非並沒有直奔主題,孟長溪一開始就知道他會這麼做,他才不相信,這個男人會這麼直接的掀開自己的真面目。

    顧格非給他點了甜點,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的角色已經做得盡善盡美了,他第一次哄一個半大的孩子,很是不習慣,“以前是爸爸太忙,以後我會多照顧你,你有什麼需要也要跟我說。”

    孟長溪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也不腦,將一張卡推給孟長溪,“這是你這個月的零用錢,以後每個月我都會往這裏打一筆錢,先花著,不夠我再給你。”

    “為什麼要給我錢?”主動獻殷勤肯定沒有好事,他就奇了怪了,陳曉北一個,現在連顧格非也來搞這套,難道都事先商量好了?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就算他最後真的如願跳進了他們設好的陷阱裏,陳曉北和顧格非又會得到什麼好處呢。

    對於他們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而這也是他們最失敗的地方。

    顧格非笑笑,“都說了是你的零用錢,父親給兒子零錢花很奇怪嗎?”

    “在你身上就很奇怪,我長這麼大你還是第一次主動給我錢花,你覺得不奇怪嗎?”

    顧格非是絕對不會和孟長溪吵架的,從今天開始就要順著孟長溪,他要努力的去適應父親這個角色,小孩子賭氣說的話自然不能較真,“我知道自己以前虧欠你太多,我想從現在開始彌補,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顧格非的這些話孟長溪一字一句都不信,他居然會主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種可能性比太陽從西邊升起幾率還低,而且還這麼低姿態,男人一貫高高在上,本性難移,要是沒有圖謀鬼都不信。

    他自然也不信,他真不想和老男人在這交流父子之情,但是顧格非演的這麼認真,他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彌補?用錢嗎?我不缺錢。”

    “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我知道你不缺錢,以後不只錢,其他的方面你也可以依靠我,你是我兒子,我掙錢就是給你花的。”

    最後一句真是把孟長溪雷到了,顧格非連這種話都能想到,肯定是做了一番功課啊,這種感覺就像是怪叔叔拿著糖引誘小孩子,感覺太怪異了,一時間孟長溪還真搞不懂顧格非想幹什麼。

    把心意送到了,顧格非便不再提這茬,慢慢來,以後還有的是時間,只要他鍥而不捨的堅持下去,鐵石心腸也該感動了,更何況是從小就渴望雙親疼愛的孟長溪,想到這裏,顧格非心情舒暢,只要得到了孟長溪的支持,他就成功了一半。

    顧格非轉而問道:“你和葉景榮很熟?”

    “我和他弟弟是同學。”

    顧格非點點頭,略有所思,“葉家家大勢大,做朋友當然最好了,但是也要點到為止,這樣的豪門大戶都講究門當戶對,在這方面,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孟長溪視線倏地掃過來,“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我認為有必要跟你談一談,你爸爸實在是不像話,不管你早戀也就算了,交往對象總要有限制吧,葉家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他見孟長溪不說話,以為這個兒子總算聽進去了他的話,更加語重心長,“葉家老爺子這麼著急喊葉景榮回去,肯定是要商量婚姻大事,葉茂森早就有了准兒媳人選,你啊,還看不明白嗎?”

    “是那個賀婉婷?”

    顧格非見他還不傻,還有拯救的餘地,“對,就是賀家,葉茂森喜歡賀婉婷那是眾所周知的,他們兩家的親事幾乎是板上釘釘。”

    孟長溪面容沉靜,顧格非看不出他的情緒,他也猜不准孟長溪對葉景榮是什麼意思,但是葉景榮肯定是有想法的吧,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對的事,至少孟長溪應該感激他,他可是把他救出了火坑。

    孟長溪拒絕顧格非把他送回家,臨走的時候把那張卡扔給了顧格非,顧格非有些惱怒,但還是忍下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孟思源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多加詢問,顧格非作為孟長溪的父親,這麼做也是應該的,他沒有理由阻止,孟長溪能拎得清輕重就行。而且,他還有煩心的事,孟氏的秘方被偷了。

    秘方平時都放在孟思源辦公室的保險櫃裏,昨天下班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早晨孟思源到了公司,就發現保險櫃被撬開了,裏面的東西不翼而飛。

    孟思源這兩天愁眉不展,一直待在自己的辦公室很少出來,鄭軍暗中觀察了兩天,終於舒了口氣,回辦公室把門關緊,從辦公桌底下的暗格裏,拿出來一個盒子,裏面就是孟氏一直視若珍寶的秘方。

    他偷了兩天,孟思源一直沒什麼動靜,看來定然是沒有發現線索,不然也不會一直冷著張臉,想想也是,他做的非常隱秘,這件事可是籌畫了大半個月他才行動的。

    鄭軍哼了一聲,眼下孟氏的發展前景越來越好,孟思源在公司的地位已經不可撼動,但是相反,他這個銷售部經理的位置卻岌岌可危,孟思源看他不順眼,早晚會把他拿下來,與其等著別人把他弄下去,不如自己找條出路。

    而且,他也不稀罕這個經理的位置,他想要爬的更高,孟石靖可是答應了把孟思源的位置給他,可是現在也沒動靜,他只好自己動手了。

    “顧少爺,是我,鄭軍,您有沒有時間,我有樣好東西要給你看看……”

    孟長溪排隊打飯,終於沒有人再給他讓位置,學校裏的一切都恢復原樣,他也舒了口氣,陳曉北這小子就是欠揍,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才知道厲害,下次要是再惹他,他就把他脫光了吊在學校門口。

    這飯是越吃越沒有滋味,孟長溪放下筷子,已經是第三天了,葉景榮那裏還是沒有消息,也沒有打電話過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顧格非說他回了金京老家,打個電話有那麼不方便嗎?

    就算是忙的話,發個資訊總能做到吧,孟長溪有些鬱悶,真是把他忘的乾乾淨淨,虧他還在這發愁,算了,他不打,那他打總行吧。

    結果撥了三四遍沒有人接,再來就直接關機了,孟長溪算徹底死心了。

    顧格非說葉景榮在相親難道是真的?

    樓上的陳曉北看著孤獨落寞的孟長溪,煩躁的爆了句粗口,“你說這小子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小弟搖搖頭,心道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也許是嫌今天的飯菜不好吃。”

    “就知道吃。”陳曉北瞪了他一眼,又想起那天令他蛋疼不已的遭遇,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這麼對待,對人家好,人不但不領情,還動手開揍,他回去攬鏡自照,他陳曉北模樣長得也不差,在榮城公子哥裏,也是帥哥級人物,有錢又帥,怎麼會這麼遭人恨呢。

    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他要收孟長溪做小弟!讓他仰視自己,崇拜自己,唯他命是從,想想就覺得爽爆了!

    孟長溪忽然抬起頭,向他看過來,陳曉北正滿足的意淫,碰上正主的目光,一口優酪乳噴射而出,噴了樓下吃飯的學生一頭一臉,孟長溪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徑直離開,他只不過是隨意掃了一眼,根本沒有注意到陳曉北。

    陳曉北卻被他嚇了個半死,還得收拾殘局,賠了樓下學生一人一碗紅燒肉。

    顧寧中午沒有去食堂吃飯,坐在小樹林的椅子上,邱雲翰給他打了飯,自從廁所相遇之後,兩人很快混熟,邱雲翰沒想到顧寧非常好說話,性子又軟,比孟長溪好相處多了,他又重新燃起了自信。

    不過今天顧寧心情不太好,飯盒裏的飯一直沒怎麼動,一臉心事。

    邱雲翰關心道:“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顧甯搖搖頭,邱雲翰放下飯盒,“那是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我給你想想辦法。”

    顧寧歎口氣,抬頭看他,“孟長溪在你們班吧?”

    邱雲翰神色微動,點點頭,顧寧聲音帶著點委屈,“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們關係不太好,他一直很討厭我,但是我是真心把他當成親哥哥對待。”

    “我想更瞭解他,可是總找不到機會。”顧寧可憐兮兮的看著身邊的大男孩,“你和他在一個班級,可不可以把他的事情跟我說說,以後要是有他的消息也請告訴我。”

    邱雲翰笑起來,他不知道顧寧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但是舉手之勞,這個人情他賣的很划算。

    “可以啊。”

    顧寧感激的揚起笑臉,異常開心,好像真的因為能夠更加靠近孟長溪而欣喜不已,低下頭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凝起了冷霜,他確實想更瞭解孟長溪,掌握這個哥哥的一舉一動,然後將他一腳踢下懸崖!

    邱雲翰是個不錯的棋子,只要利用得當,說不定會產生出乎意料的效果,他看向邱雲翰的眼中充滿笑意,心中卻在盤算著怎麼讓這顆棋子更聽話,兩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相處起來異常的和諧。

    所有人在顧寧眼中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他們分成不同的等級,被他按照利用價值排序,冷酷自私這一點完全繼承了顧格非的衣缽,甚至在顧寧手中被發揮的淋漓盡致,這其中甚至包括他的母親薛雲靜。

    薛雲靜又收到了一些照片,這次主角換成了孟長溪,照片中的顧格非溫和有耐心,就好像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薛雲靜從來沒有見過他有這麼溫柔的時候,就算是對顧甯姐弟也沒有。

    最後一張照片,孟長溪將手裏的金卡還給了顧格非,顧格非好像有些傷心,跟孟長溪說了句什麼,又微笑著把人送走了。

    薛雲靜喝了一口酒,將這些照片都收好,眼中是止不住的恨意和妒忌,她本以為顧格非沒有再跟孟思源接觸,這事就算完了,大概是發現吃回頭草有多麼可笑,恍然大悟,收回了那點齷齪的心思,但是她想錯了,顧格非一旦執著起來,什麼招都能想得出來,孟思源啃不動,他就從孟長溪下手!

    薛雲靜笑起來,她不能再忍下去了,她必須要做點什麼,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孟思源奪去!

    孟思源進了茶館,往深處走去,在侍者的引領下進了包間,房裏茶香彌漫,來人已經泡好茶在等他了。

    孟思源坐下來,對方抬起頭,微微笑起來,“孟先生來了。”

    薛雲靜穿著一身素雅的暗花旗袍,圍著披風,看起來就像一個名門貴婦,溫婉賢淑,大方得體,她推給孟思源一杯茶,孟思源卻沒有接起來,“你來這裏,顧格非知道嗎?”

    薛雲靜眼中笑意淡了一點,大膽的對上孟思源的目光,“我為什麼要告訴他,孟先生難道怕他知道?”

 第42章 【逼婚

    第四十二章

    “我為什麼要怕他知道?”薛雲靜的話說得很奇怪,孟思源覺得她整個人也怪怪的,看起來很鎮定,但是目光卻很怪異,總覺得她繃得很緊,在努力壓制著什麼,好像平靜的海底泛著滾燙的岩漿,隨時能噴發出來。

    他問薛雲靜顧格非知不知道,也有自己的考慮,他和薛雲靜這種尷尬的關係,私底下見面很是不妥,他也不想見這個女人,而且,別看顧格非渣男一個,卻有很強的佔有欲,凡是他的東西就算不喜歡了,扔一邊了,他也不許別人碰它。

    薛雲靜沒告訴他就偷偷跑出來跟他見面,萬一被顧格非誤會了,又麻煩,他還懶得解釋,所以就提前問了這麼一句。

    薛雲靜又笑道:“你別誤會,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我時間有限,你長話短說吧。”孟思源可沒必要對她客氣,聊天?你這聊天物件找的自己不覺得鬧心嗎?

    “我知道孟先生忙,孟氏一步也離不開你,男人啊,都應該以事業為主,女人在家裏幫襯,生兒育女,這樣才能循環往復,一輩又一輩的延續下去。”她說到這裏笑了笑,“我有個叔叔,和男人結婚,後來祖母實在受不了沒有孫子可抱,兩人就離婚了,離了婚之後,叔叔再婚,生了兒子,兩年後又離了,和那個男人複了婚。”

    “兩人多少還是相愛的,以為複了婚還能好好過下去,但是時間早就改變了一切,最後,他們還是離婚了。”

    她歎口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兩人分開了,不禁惋惜,忍不住就說了出來,你別介意。”

    “你應該去找個女性朋友聊這些八卦瑣事,我一個大男人實在無法和你產生共鳴,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孟思源。”薛雲靜氣息有些紊亂,“你先等等,我話還沒說完。”

    孟思源耐心坐著,聽她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和格非相愛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恕我實話實說,顧格非不愛任何人,他只愛他自己,而且,我不恨你,我甚至都不會想起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你沒那麼重要。”

    薛雲靜臉色一白,又紅起來,又羞又怒,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急於尋找出口,她像翻騰的開水,只想不顧一切的冒氣,“但是我愛格非,格非也離不開我,離不開我們的孩子,他這個人有時候就喜歡一時新鮮,過後就不在乎了,這麼多年,能長久待在他身邊的也就是我了。”

    “所以呢。”孟思源真的有些不耐煩了。

    薛雲靜眼眶泛紅,因為憋了太長時間,有些猙獰,但表面還得維持得體的姿態,看起來快要精神分裂似的,“請你不要再和他攪合在一起了,他不喜歡男人!”

    孟思源突然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這句話你應該回去對顧格非說,如果你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又有什麼資格警告我呢?”他站起來,不想再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還有,誰說顧格非不喜歡男人,他在我身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看著薛雲靜震驚到失態的臉,孟思源心裏終於舒暢了點,他有點明白為什麼顧薛兩人會看對眼了,都是一樣的自以為是,令人厭煩。

    孟思源走後,薛雲靜整個人都傻了,她一直以為顧格非是上面那個,孟思源跟顧格非一比,就是需要保護的那個,難道她一直以來的認知都是錯的嗎?這太荒謬了!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但是面對顧格非時,她還是不自覺的會想起那種畫面,已經無法直視顧格非的臉。

    薛雲靜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家裏亮著燈光,她還以為是顧甯,看到顧格非出現的時候嚇了一跳,隨後又高興起來,顧格非可是一個月沒有回家了。

    可是她又立即失望了,顧格非手裏提著一個行李箱,正準備離開。

    “格非,你去哪?”

    顧格非懶得應付她,“回家。”

    “這裏就是你家!”薛雲靜攔下他,語帶懇求,“在外面多不方便,再說了,母親肯定要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孩子也很想你啊。”

    顧格非一分鐘都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他不喜歡的東西,無論如何也提不起興趣,“如果我很晚才回來,你還會再盤問我,質問我,處處都管著我嗎?”

    薛雲靜搖頭,“不會,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不,你還會的。”顧格非了然的笑笑,“女人都這樣,今天你跟我這麼保證,到時候肯定會為自己辯解,認為自己是對的。”

    “難道我關心你也有錯嗎?”薛雲靜哽咽,“夫妻之間都這樣,你要理解我啊。”

    “孟思源就不會這麼對我。”顧格非堅定道,這個人在兩人之間原本是個禁忌,但是現在卻被顧格非毫無顧忌的說出來,薛雲靜感覺到有什麼在改變,她卻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溜走,心臟被攥住,手足失措。

    “別走!”薛雲靜在極度的驚慌中,下意識的抱住了顧格非,她已經絕望到了極致,只能通過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阻止男人離開,但是她哪是男人的對手,顧格非堅決的掰開她的胳膊,就像拋棄不想要的玩具那麼果斷。

    “你去哪,是不是去孟思源那裏?!你們都已經離婚了,你不可以那麼做!”薛雲靜痛哭出聲,恨得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她從不相信因果報應,但是今天卻有些懼怕,難道這是上天對她插足別人家庭的懲罰嗎?!

    明明幸福唾手可得,但是還沒等她抓住,轉眼間就化成了泡影,她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有什麼錯!

    顧格非不再理她,頭也不回的上了車,消失在了黑夜中。

    孟長溪這兩天心事重重,一直在想著葉景榮的事,睡覺在想,吃飯在想,上廁所也在想,打不了電話,難道是被人困住了?他想起了那些令人耳熟能知的橋段,富家少爺違抗家長旨意,一心一意就想和窮少爺在一起,結果被家人一氣之下禁足,鎖在了偌大的別墅裏。

    按照葉景榮現在的狀況很有可能是這樣,要不以前天天打電話,怎麼可能這麼多天都不聯繫他。

    他以前聽孟世培說過葉家,葉家現在的家主是葉茂森,他上次就見過一面,按照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他看人還是很准的,葉茂森表面上細緻溫和,對人客客氣氣,但是越是這樣的人越不可小窺,當面對你笑,說不定轉身就能捅你一刀。

    葉茂森這種奸詐狡猾,利益至上的人,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和賀家聯姻,葉家肯定會更上一層,所以,葉景榮就算反抗不願意,他也不會放在眼裏,強制結婚什麼的肯定做得出來。

    孟長溪歎口氣,葉景榮現在一定水深火熱,很不好過吧。

    他鬱悶了一會,突然想到,也許他想的這些都不成立,葉景榮現在正高高興興的準備和賀家聯姻,不想理他,煩他老打電話,所以才關機,也許是這樣呢?

    算了,不想了,孟長溪揉揉腦袋,洩氣趴在桌子上,又陷入了新一輪沉思。

    邱雲翰默默地觀察著他,將孟長溪這些舉動仔仔細細的彙報給了顧寧。

    另一頭的顧寧看完短信,嘴角翹起一絲笑意,孟長溪這麼頹廢,肯定是因為孟家秘方被偷,煩惱不已吧。孟長溪越這樣他越高興,最好煩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才好呢。他心情很好的跟邱雲翰說了聲謝謝,這段時間老被孟長溪欺負,現在壓抑的心情終於好過了點,他好過了,那孟長溪就別想好過!

    秘方在他手裏,他還得好好算計算計,狠狠地將孟長溪一軍!

    顧寧劈裏啪啦打字:你拍他張照片給我看看。

    邱雲翰偷偷的拍了一張孟長溪的側臉,給顧寧發了過去。

    顧甯很滿意的點點頭,果然很頹廢,跟丟了魂似的,完全沒了以前的精神頭和囂張的樣子,讓你狂,顧寧用筆狠狠的戳了戳,愉快極了,將這張照片設置成了鎖屏,看一次他就高興一次。

    放學鈴聲打響,孟長溪沉默的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突然被池唐攔住,孟長溪還沒等說話,池唐便拉著他一陣飛奔,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停下來大口喘氣,“你知不知道我二哥回金京老家了?”

    孟長溪點點頭,他知道的還不止這些。

    池唐歎口氣,他覺得孟長溪應該是喜歡他二哥的,不然也不會放任他二哥在自己身邊打轉,他二哥也是真心喜歡孟長溪,就差掏心掏肺了,他還從來沒見過二哥對一個人那麼上心。

    兩人能在一起該多好,但是現實總是充滿磨難,哎童話故事果然都是騙人的!

    孟長溪問,“他怎麼了?”

    池唐道:“我也是聽我媽媽說的,我二哥被逼婚了!”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孟長溪深深蹙起眉,“那他答應了嗎?”

    看孟長溪緊張在意的樣子,池唐替他二哥感到欣慰,這麼長時間的努力總算沒白費,他突然燃起一股沖勁,他討厭葉家,討厭葉茂森,一直以來,他就像是個有著極端掌控欲的惡鬼,控制著葉家的一切,所有人都必須按照他的旨意生存,否則就被他剔除。

    葉家已經變成了一座牢籠,他的媽媽逃出來了,他希望更多的人逃出來,反抗葉茂森,讓他無依無靠,嘗嘗被親人背叛的滋味,如果這個人是他二哥的話,他相信這一定不是奢望!

    作為孟長溪的朋友,他也希望兩人在一起。

    池唐搖搖頭,“他怎麼會答應,我二哥喜歡的是你!”

    孟長溪耳朵尖發紅,雖然這是事實,但是被人當面說出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尤其這個人是池唐,自己的好友,但是,他忍不住松了口氣,這兩天來鬱悶的心情鬆快了不少。

    “咳,嗯你聯繫上他了嗎?”

    池唐沮喪不已,“沒有,我二哥現在完全聯繫不上,電話也不接,發短信也不回。”他越說越氣憤,“都是葉老頭,我二哥不答應,他就把我二哥關了起來,切斷了他所有的聯繫,不讓他跟外界求救,在精神上折磨他,給他洗腦,說不定還會體虐他!你別不信,葉老頭什麼都幹得出來!”

    孟長溪腦補葉景榮被折磨得可憐兮兮的樣子,有點心疼,“這麼嚴重嗎?”

    池唐點頭,他發洩了一通,猶猶豫豫的道:“我告訴你件事你千萬別急。”

    你這麼說我就已經很急了,孟長溪聽他繼續道:“我聽說這週末我二哥就要訂婚,你別誤會,肯定不是我二哥的意思,是葉老頭在作妖。”

    孟長溪心一沉。

    葉景榮關上房門,隔絕了門外葉茂森的呼喊,世界終於恢復安寧,這是第n次溝通失敗,也是最後一次,他本來不打算跟葉茂森在這浪費時間,但是無奈手頭上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只能在這先耗著。

    葉茂森拿走了他的手機,和一切通訊設備,準備和他打持久戰,威脅利誘,逼著他答應和賀家聯姻,他大概覺得掌握了一切,連訂婚的事情也只是通知了他,並沒有和他商談過。

    葉景榮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翻開之後,從中空地方取出一隻手機,開機之後輸入了一串號碼,然後對著這串號碼開始了長久地凝視。

    他之前確實去出差了,半路被葉茂森叫了回來,因為不想撒謊,又怕他擔心,一直忍耐著沒有和他聯繫,現在那邊已經完全做好準備,他可以放心離開,打個電話居然也開始猶豫了。

    最終他還是按下了通話鍵,安心的等待著,響了很長時間,那邊才接通。

    葉景榮聽到了呼呼的風聲,孟長溪好像在外面,這麼晚了,他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十點了,怎麼還沒回家?

    呼呼地風聲之後,終於傳來了孟長溪的聲音,氣息有些急促,“喂?”

    “長溪?”

    孟長溪一頓,一陣嘩啦啦的聲響,聲音再次響起,“葉景榮?”微微的驚詫。

    壞了,葉大哥都不叫了,開始連名帶姓的喊他,這很不妙啊,葉景榮歎口氣,這麼多天連個電話都沒有,不生氣才怪,總歸是他的不對。

    葉景榮放輕聲音,“是我,你在哪呢?”

    孟長溪言簡意賅,“外面。”

    糟糕,連話都不願意和他說了嗎?葉景榮有些著急,聲音小心翼翼,“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還是兩個字,語氣很聽不出任何不滿。

    葉景榮扶額,還說不是生氣了,氣得狠了吧,他趕緊道歉,“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這麼長時間不跟你聯繫,回去我會好好解釋的。”

    “嗯。”從兩個字削減為一個字惹!還是鼻音。

    葉二少大驚,這哪是生氣,已經恨上他了吧!好不容易和孟長溪互通了心意,他可不想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誤會,讓孟長溪疏遠了他,“長溪,我現在就跟你解釋好嗎?”

    卻聽孟長溪突然道:“你還好嗎?”

    葉景榮趕緊道:“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你爺爺沒有虐待你嗎?他有沒有不給你飯吃?”

    葉景榮:“……”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孟長溪道:“我聽說你要和賀家小姐訂婚了。”

    葉景榮心中叫苦,誰告訴他的?!他發誓一樣的道:“沒有,我不會和她訂婚,你別聽其他人亂說,我馬上就回去,你安心等著我。”

    葉景榮拿著電話,迅速開始收拾東西,他本來想明天早晨動身,但是看孟長溪的樣子,一分一秒的等待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他必須馬上見到孟長溪,讓他放心,這個家,他也一刻不想再待下去。

    這時卻聽孟長溪道:“你好好在家待著吧,我有事,先掛了。”

    “等……”葉景榮張張嘴,那頭已經掛斷,只剩下刺耳的忙音,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孟長溪不是小心眼的人,這樣衝動的舉動說明他已經很生氣了。

    葉景榮收起手機,拿著行李匆匆下樓,葉茂森聽到響動,趕緊趕了出來,擋在了葉景榮車前,氣道:“你想上哪?!”

    葉景榮面色不改,“我要離開,請您讓讓。”

    “離開!?直到週末前你哪也不准去!好好在家裏待著,訂了婚你愛去哪去哪!”

    葉景榮不再跟他說話,動作俐落的調轉車頭,將車開進花圃,沖出了大門,葉茂森舉著拐杖氣得直哆嗦,暴跳如雷的在車後大喊,葉景榮不用聽就知道他在說什麼,肯定又在威脅要剝奪他的繼承權。

    他本來也不想要。

    夜晚十點的道路上,看不到一輛車,這裏是金京富人區,高級別墅群,人煙稀少,葉景榮一心想要回到榮城,車開得有些快,也幸虧開的穩,在看到有人從路邊的樹林裏沖過來時,及時的刹了車。

    好險!葉景榮身上驚出了一聲冷汗,又騰起一陣怒意,這人是怎麼回事?!不想要命了是吧,跑到這裏來碰瓷,好大的膽子!

    他砰的一下甩上車門,幾步走到那人身邊,那人可能因為受到了驚嚇,還趴在地上,車燈照著他,身上瑟瑟發抖,過了一會,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漸漸的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精緻的臉蛋。

 第43章 【千里追夫

    第四十三章

    車燈將少年的臉照的慘白,他抬手擋住,不滿道:“你幹嘛開這麼快?”

    葉景榮簡直不敢相信,趕緊將他扶起來,仔仔細細看著他的臉,終於能確定不是他眼花,這確實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可是,這就跟做夢似的,孟長溪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恰好攔住了他的車。

    葉景榮覺得跟天上掉餡餅似的。

    “有沒有碰傷?”

    少年活動活動腿腳,就是膝蓋有點疼,其他的倒沒什麼,他也是看准了才撲過來的,才不會那麼蠢的將自己送進車底,不過,沒想到葉景榮開得那麼快,差點真撞上去。

    “你想嚇死我是不是,有你這麼攔車的嗎?”葉景榮現在還後怕不已,心臟怦怦直跳,少年那不要命的樣子,再來一次他非嚇死不可,他的口氣有些嚴苛,也是因為太害怕太緊張。

    孟長溪有些委屈,他也不容易,這麼黑燈瞎火的,他還不能在大馬路上走,這裏住的都是金京的頂級富豪,誰不是開車來來往往,看見他深更半夜走在路上,被人當成做壞事的報警抓起來就壞了,所以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在樹林裏穿梭。

    身上衣服刮破了好幾處,看見這輛熟悉的卡宴時,他想都沒想就沖了過來,怕葉景榮看不見他,結果用力過猛,一下子沖到了車前頭。

    葉景榮拿薄毯給他蓋上,孟長溪坐在車上,終於暖和了點。

    他喝了口熱水,呼出口氣,“計程車只把我送到了山下,就不肯再往上走了,我只能自己步行。”

    葉景榮哭笑不得,給他暖手腳,他說打電話的時候為什麼老是在嘩啦嘩啦,還一個勁的喘,“為什麼不告訴我?”

    孟長溪看著眼前的水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他說完葉景榮就親了上去,好一會後,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他,在唇珠上咬了咬,孟長溪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他歎口氣,“都告訴你在家老實待著了,我好去救你。”他把背包翻出來,拉開拉鏈,“你看,我準備的很充分,我可以先偷偷的溜進你家,你在視窗接住我的繩子,然後順著繩子滑下來,我們就可以一起逃跑,為了防止路上被人追蹤,我準備了三天的乾糧,足夠我們撐到榮城。”

    他又翻了翻,“指南針,純淨水,壓縮餅乾,打火機,手電筒……”

    一個大背包他能裝的都裝了,塞得滿滿的,葉景榮心裏感動不已,也不知道這麼沉他怎麼背上來的,還想著來救他,“你能找到我住的地方在哪嗎?”

    “池唐告訴我了,他給我畫了張地圖。”

    葉景榮看著那張地圖,池唐最近一次來葉家還是在五年前,完全是憑著記憶畫出來的,不過也看得出下了功夫,至少每個路口都標對了,但要想憑著這張地圖找到葉家,葉景榮都不忍心的告訴孟長溪成功幾率有多低。

    但此刻少年就在他身邊,葉景榮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他真沒想到孟長溪能來找他,還這麼‘艱苦卓絕’的,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千里追夫?

    這兩天陰鬱的心情一瞬間好了起來,葉景榮摸摸他有點涼的臉蛋,“是池唐告訴你我被逼婚了?”

    孟長溪瞥了他一眼,眼神有點不滿,“如果不是池唐告訴我,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著我,直到你和賀家訂婚?”

    “怎麼會。”面對少年的質問,葉景榮快速且堅決的道:“我不會和賀婉婷訂婚,我想訂婚結婚的物件只有你。”

    這句話誠懇而真摯,卻沒有換來少年的感動,孟長溪對葉景榮很不滿,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將葉景榮劃分到了他的所有物範圍內,他希望發生這種事葉景榮能親口告訴他,而不是通過別人的嘴來得知這件事,這讓他覺得很失敗,覺得葉景榮沒有把他放在心裏,這讓他很惱火。

    他本來是不準備來救葉景榮的,但是他晚上做了個夢,夢到葉景榮滿月的時候,很溫柔的抱著他,男人身上的溫暖包裹著他的身心,除了爸爸外,這是第二個讓他感到溫暖的人,醒了之後,他就決定要來找葉景榮。

    他要標誌男人的所有權!

    孟長溪看著他,“真的?”

    葉景榮點頭,“我愛你,那你愛我嗎?”

    孟長溪道:“不愛。”

    “真的?”

    “假的。”

    葉茂森坐在客廳裏,臉色陰沉,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管家道:“老爺,我們要不要去把二少爺追回來?”

    “不用,隨他去!”葉茂森怒極,他本也沒想葉景榮能安分的待在家裏,乖乖的聽他的話,但是怎麼也沒料到葉景榮這麼不給他面子,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把他視若無物。

    你不是想走嗎,那我成全你,沒了葉家的庇護,家族的勢力,看你還怎麼跟我硬,這世上,錢和勢力就是至高的真理,沒了這些,你什麼都不是!你以為你這總裁的位子是怎麼來的,葉家繼承人的身份是誰給你的,還不是我。

    葉茂森咬牙冷笑,他等著葉景榮來求他的那一天,到時候這婚,你不結也得結。

    兩人找了個酒店住下,明天再回榮城,孟長溪疲憊的不行,爬了那麼久的山路,他累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葉景榮提著他的大背包,打開門,孟長溪進了房間立馬躺下了。

    “先洗澡再睡。”孟長溪翻了個身,繼續睡,葉景榮只能將人抱起來,脫光,洗了澡,兩人一起泡澡。

    這對葉景榮來說既享受又折磨,少年身上無一處不美好,光看著腰身的線條,他的眼睛就移不開了,孟長溪閉著眼睛躺的還不安分,左動右動,最後,葉景榮只能將人扔到床上,自己去衛生間待了半個小時才回來。

    兩人在第二天下午回到了榮城,葉茂森的動作很快,很快便撤去了葉景榮的職務,手段淩厲,乾脆果決,根本不給其他人反對的機會,這是他的公司,他是老大,就由他說的算!

    不給葉景榮下一劑猛藥,臭小子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早晚有一天能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試圖反抗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葉氏上下一片譁然,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這可是葉家妥妥的下任當家啊,怎麼說撤職就撤職,葉景榮也幹得好好的,沒有他葉氏也不可能發展的這麼迅速,葉家子孫單薄,除了葉景榮誰能擔當重任。

    大家都覺得萬分不解,直到葉景榮被逼婚的消息傳出來,所有人才瞭解一二,和賀家聯姻,這是件好事,但是葉茂森的作風也太強硬,說訂婚就訂婚,把二少爺當成了棋子,這樣隨人擺弄誰能無動於衷,何況是葉景榮這種,一看就知道不會甘於屈居人下的男人。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榮城商界,報紙雜誌更是聞風而動,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葉家這種豪門望族,即使一件小事在他們眼裏也是大事,葉茂森爺孫翻臉,簡直就是特大新聞有木有!

    大家迅速腦補了一出,豪門少爺為真愛與家族翻臉,毅然拒絕名門千金的狗血劇,一時間,大家都把目光轉移到了所謂的‘真愛’身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能讓葉二少傾心的真愛長什麼樣,一定驚為天人吧!

    孟長溪能跑出來,還是求姜遊給他打的掩護,但是孟思源嗅覺靈敏,半夜去找姜遊,戳破了孟長溪的謊言,還把姜遊狠狠地訓了一頓,孟長溪得知後,不敢回家,但是姜遊也不收留他,他只能暫時躲在了葉景榮那裏。

    他本來想安慰安慰葉景榮的,男人現在失業,從總裁變為平民,心情肯定很不好吧,但是葉景榮好像一點不憂心,該幹什麼幹什麼,孟長溪真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要不,我花錢聘你來孟氏工作,薪水就按照你以前的工資給,不,我再加一倍。”孟長溪真的想這麼做,撇去葉家的光環,葉景榮本身也是公認的商界奇才,年紀輕輕就撐起了葉家的半邊天,沒有點能耐能做到這種程度?

    葉景榮笑起來,“你確定你能請得起我?”

    孟長溪哼了一聲,一翻身跳到了男人身上,本想把葉景榮壓在身下,但是男人兩手死死地按住他的大腿,孟長溪就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兩人一番撕扯,葉景榮襯衫大敞,腹肌閃瞎了孟長溪的眼。

    這時門鈴響起來,葉景榮去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眉目緊繃的孟思源,給孟長溪打了個手勢,孟長溪立即會意,趕緊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門一開,孟思源抬頭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男人,頓時眉毛直跳,忍了忍沒有在門口對葉景榮動粗,進了門一頓搜索,蹙眉道:“孟長溪呢?”

 第44章 【媳婦就要光明正大的追

    第四十四章

    孟家人有個共同的特點,生氣的時候會連名帶姓叫你,他平時都是叫長溪長溪,葉景榮第一次聽孟思源嚴肅的叫孟長溪,臉上的表情很冷。

    葉景榮扣好扣子,不慌不忙的道:“他不在這裏。”

    孟思源冷颼颼的視線看向他,“是嗎?那茶几上另一個水杯是誰的?”

    “都是我自己的。”

    孟思源此刻非常生氣,從昨天晚上知道孟長溪去找葉景榮開始,臭小子居然背著他做這麼大膽的事,他不知道葉家是什麼樣的龍潭虎穴嗎?!葉景榮是那麼輕易就能救出來的?!簡直兒戲!

    他一直知道孟長溪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乖,他有自己的堅持,骨子裏非常的倔強,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就是對葉景榮上了心,但是他不能相信葉景榮。

    看看吧,葉茂森只是輕輕動個手指頭,葉景榮就什麼也不是了,從天上到地下,也只是一瞬間,他這種男人天生就應該高高在上,在商場上揮斥方遒的人物,會甘於淪為平凡人嗎?他的意氣,他的報復允許他這麼做嗎?

    就算現在做得再漂亮,有一天自己受不了了,還是會乖乖的回到葉家,接受葉茂森的擺佈,大家都是這麼看的,他也這麼覺得。

    可是長溪卻傻傻的相信,他也不知道這小子對葉景榮哪來的自信。

    “葉先生,你不能把他藏一輩子,他總要回到孟家的。”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孟思源不信任他們的關係,如果以前,對於這種懷疑的態度,葉景榮可能會心中忐忑,但是如今,經歷了昨晚的事,他更加確信自己在少年心中的地位,對於這位未來岳父,他有了可以直面的資本。

    “如果是他自己願意呢?”

    葉景榮這樣問,孟思源看著男人眼中得意的笑意,面上更冷,“他還小,以後會有更多的選擇,少年人的心性,也多是三分鐘熱度……”

    “誰說的。”男人眼中有了一絲深沉,“我們很快就會訂婚。”

    什麼?!!!

    不僅孟思源愣住了,躲在廚房裏的孟長溪也嚇了一跳,手中的咖啡杯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手忙腳亂找紙擦的時候,聽孟思源冷冷的聲音傳過來,“孟長溪,你給我出來!”

    葉景榮扶額,看著少年乖溜溜的樣子,忍不住歎氣,好歹再堅持一下,叫你出來就出來,不是說好了站在同一戰線上嗎,二少深深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孟長溪看他:什麼時候說要訂婚?我怎麼不知道?!

    葉景榮:早晚的事,等你十八我們就結婚。

    看著兩人‘眉目傳情’,孟思源心中一陣無力,怒道:“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不準備回家了?”

    孟長溪猛地抱住孟思源大腿,痛哭流涕,“爸爸我錯了,你原諒我,你不原諒我我就跪著不起來!”這個時候不要辯解,更不要頂嘴,對付他爸爸這種外冷內熱的人,只有積極認錯這一條路可走,反抗是沒有好結果的!

    孟思源這次卻不饒他,“你哪里錯了?”

    孟長溪暗暗看了葉景榮一眼,發現對方一臉的不忍直視,蹭蹭他爸爸的大腿,“我不該瞞著你,媳婦就要光明正大的追,不該搞偷偷摸摸這一套!”

    葉景榮一口血哽住,好一會才消化媳婦這倆字,你說我是你媳婦,你爸爸信嗎?孟長溪卻翹起一邊嘴角,眼中閃爍著惡劣的笑意。

    孟思源複雜的看了葉景榮一眼,輕輕拍了孟長溪一巴掌,“起來。”

    葉景榮驚悚了,岳父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訂婚?誰同意你們訂婚的?”孟思源口氣緩和了三分,但眉頭卻蹙得更緊了,都是來添亂的。

    葉景榮萬分和氣的笑起來,“如果能得到長溪會很開心的。”

    孟思源沒有表態,過了一會道:“這件事以後再說,長溪你跟我回家。”

    葉景榮關上書房的門,開啟視頻通話,大螢幕上顯示出一個人影,接著那人坐在了下來,終於能完全看清他的臉,睡眼惺忪,好像還沒睡醒一樣,長及脖子的自然卷隨意紮了起來,露出了英俊的臉龐,他抿了口咖啡,懶散道:“早啊。”

    “你那裏情況還好嗎?”

    “虧你還記得我們啊,大老闆,你打算什麼時候扔掉你那邊的爛攤子過來,我們已經饑渴難耐了。”自然卷口申口令一聲,舔掉指尖上的咖啡,眨眨眼,“約嗎騷年。”

    葉景榮似乎早就習以為常,言簡意賅,“我已經和葉茂森鬧掰了。”

    “好啊!”自然卷鼓掌,興奮道:“媽的你早該甩了那個老傢伙,要不是你叔叔一家撂挑子不幹,他哪會讓你碰葉氏,還不是沒人才挑上你。你趕緊過來吧,別在那浪費時間。”

    葉景榮笑了笑,“暫時還需要你看著。”

    自然卷不幹,“什麼?我日盼夜盼就盼著今天,我還要談戀愛呢,你看我日夜操勞,皮膚都有細紋了,我家甜心都不待見我了,你到底還有什麼心思沒了?”

    “等我和長溪訂婚以後再做決定。”

    “什麼?!長溪是誰?你不要我啦。”自然卷一驚一乍。

    “以後你們會見面的,也許過不了多久,總之,別忘了你也是股東之一,以你的頭腦,只要每天抽出兩個小時花在公司上面就夠了,日夜操勞,是跟你家甜心鬼混呢吧。”

    “哎喲。”自然卷蘭花指,“討厭,不跟你說了,我家甜心叫我去暖床,對了,改天帶你媳婦過來玩玩,讓我們見識一下什麼樣的美人能俘獲葉少的芳心,拜啦。”

    葉茂森雷厲風行的撤去了葉景榮的職務,公司無人做主,在找到合適的人選之前,他只能親自上陣,在公司待了兩天,他不得不承認,葉景榮將一切都管理的整整有條,他的決策能力非常出色,是難得一見的商界奇才,沒有他,也許葉氏會跟其他的家族企業一樣,開始走下坡路。

    葉氏的將來如果沒有他,會是非常大的損失,但是,不聽話的子孫,他也不放心將葉氏交給他,不過只要好好調教調教,讓他吃點苦頭,他相信葉景榮肯定會回來的。

    管家敲門進來,憂心道:“老爺,二少那邊還是沒有消息。”

    葉茂森不在意的笑笑,“不著急,我有的是時間跟他磨,看看誰先著急。”

    “要是二少真的不準備回來了怎麼辦?”管家從小看著葉景榮長大,二少可不是任人揉圓搓扁的人物,這孩子從懂事開始就有自己的主意,一點堅定了要怎麼做,就會堅持到底,誰也不能動搖他的想法,他覺得老爺這招有點懸,要是真把葉景榮逼走了,葉氏怎麼辦,葉茂森年紀大了,撐不了太久啦。

    葉茂森哼了一聲,“他有那麼大的骨氣?葉氏少了他照樣好好的,他要是沒有葉家做靠山,你說他算什麼?!”

    管家心裏歎口氣,“老爺說的是。”

    “你真的要和葉景榮訂婚?”姜遊震驚,沒想到葉景榮動作那麼快,變成窮光蛋了還不忘惦記孟長溪。

    孟長溪摩挲著手心的泉眼,“早晚要娶媳婦。”

    “哎喲。”姜遊嗤了一聲,“就你這小身板還想著壓葉景榮啊,拜託你看清現實好嘛,你在他面前只有被壓的份。”

    孟長溪不樂意,“我還會長的。”

    姜遊上下掃了他一眼,“跟身高無關,氣場決定攻受。”

    他頓了頓,臉色又嚴肅起來,“你真的想好了嗎?你的飼主可還沒有下落,也許是葉景榮也不一定,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就是羊入虎口,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我相信還有更好的結果,葉景榮不會這麼對我的。”

    “呵。”姜遊不甚贊同,“你自己看著辦吧,對了,別忘了,馬上就要到滿月,你自己小心點,我會讓翠鳥跟著你。”

    渾身火紅的翡鳥站在湮白的指尖上,低頭啄食著男人手心裏的食物,湮白點點他的腦袋,笑道:“馬上就是你的發情期了吧。”

    小鳥晃著腦袋,在湮白掌心踱了幾步,好像真的能聽懂湮白的話。

    湮白又道:“想不想和翠鳥重歸於好啊?”

    小鳥撲扇著翅膀,火紅色的羽毛更加閃亮,它啄啄自己的羽毛,有些激動的叫起來。翡翠鳥的繁殖非常不容易,薑家一共有三對,至今為止,只有一對繁殖出了後代,他和姜遊手上的是一對,但是它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面,更別提繁殖後代。

    “我有一個辦法哦。”湮白壞笑起來,“讓翠鳥生下小寶寶,你們自然就能在一起了。”

    “唧唧唧唧!”

    賀卓揚坐在車裏,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不耐煩的道:“已經八點了,這小子怎麼還沒出現?”

    保鏢道:“賀少,要不要進去逮他?”

    “你傻啊,我可不想在榮城鬧事,我們是請他,請懂不懂,別給我惹事。”

    孟長溪下了車,扯著書包跑起來,今天起床晚了,爸爸居然沒叫他,八點,跑快點還能趕上第一節課,他剛要進校門,突然眼前閃出來一個黑衣人,不客氣的攔住了他。

    孟長溪腳步一頓,後退了兩步,身後又有一人擋住,他再也無路可退。

    “孟長溪。”賀卓揚下了車,靠在張揚的紅色法拉利上,戴著墨鏡,命令式的道:“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

    孟長溪掃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道:“你有事?”

    “我想和你談談葉景榮的事,孟少爺有沒有興趣啊?”

 第45章 【饑餓

    第四十五章

    “我想和你談談葉景榮的事,孟少爺有沒有興趣啊?”

    “沒興趣。”孟長溪回答得乾脆果斷,一左一右兩個保鏢堵著,他就算拒絕,恐怕這個賀少爺也做好了劫走他的準備,“我可以走了嗎?”

    賀卓揚哼笑,“孟少真是不給面子,吃個飯而已,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那我不想和你吃也是我的自由,賀少難道還想強迫我?”孟長溪握緊書包帶子,眼也不眨的看著賀卓揚。

    賀卓揚收斂了笑意,墨鏡後的眼睛戾氣一閃,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配合他的人,哦對了,還有一個葉景榮!

    說起葉景榮他就生氣,他姐姐那麼好的人,家世好,學歷高,長得也漂亮,哪點配不上葉景榮那個二百五,眼睛被屎糊了嗎?!也不知道誰捅了出去,現在大家都知道賀家小姐看上了葉二少,結果被狠狠拒絕,葉二少為了不娶她,甚至跟葉茂森翻了臉!

    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想來想去,就想來找孟長溪問問,葉景榮到底看上了誰,他們兩人經常在一起,肯定多少也有些瞭解吧,但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配合!

    他又不能把他怎麼樣,被人請吃飯還這麼不樂意,什麼東西!

    “我怎麼會強迫你呢,都說了是‘請’。”他使了個眼色,兩個保鏢立即會意,張開手就想把孟長溪摁住。

    孟長溪掄起胳膊一甩,出手迅速,趁著其中一個保鏢用手擋的時候,抬腳給了他褲襠一下,保鏢頓時疼的冷汗直冒,被人踢了蛋蛋,攻擊值幾乎為零,孟長溪越過他就要跑,另一個保鏢眼疾手快的扯住他的手腕,孟長溪一回頭,眨眼間,又多了兩個保鏢!

    眼看著,孟長溪就要被擄走,這時,有人挺身而出,粗暴的喊道,“在學校門口就敢綁架,光天化日,好大的膽子!”

    陳曉北一揮手,十幾個高中學生將幾人團團圍住,手裏拿著棒球棒,挑釁的看著那幾個保鏢,這些都是陳曉北的鐵小弟,榮城高中著名的不服管人物,平時就愛惹是生非,找理由打架,天不怕地不怕。

    小弟們互相使了個眼色,還是第一次見到陳少見義勇為,小霸王什麼時候也喜歡做好事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們再一看孟長溪,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英雄救美?少年小模樣長得真不錯,尤其是那淩厲的眼神,嘖,玩起來肯定帶感!

    手裏買回來的棒球棒還沒用,正好用這些人來試試手感。

    孟長溪奇怪的看著陳曉北,不知道他跳出來想幹什麼,這時候也沒工夫管他,趁著身邊的保鏢沒注意,朝著胯=部又是一腳,那人嗷嗷叫。

    陳曉北打起架來,面目猙獰,還真有幾分嚇人的氣勢,“媽的,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高中生,你們也好意思,上,今天就教教他們怎麼做人!”

    幾個保鏢也有些慌,他們是來抓孟長溪上車的,可沒想跟高中生打架,正在猶豫的時候,身後的賀卓揚發話,“回來吧!”

    賀卓揚極其暴躁,本來已經計畫好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錯過了這次,再逮孟長溪就不容易了,不過他也不想在這裏惹事。

    “孟長溪,喂,你等等,好歹我也救了你,連聲謝謝都沒有。”

    孟長溪猛地停住,陳曉北趕緊刹車。

    “你到底想幹什麼?”上次用卑鄙的手段孤立他,這次打架他圖什麼,想要好學生表彰?

    看著孟長溪的樣子,陳曉北就知道他沒往好地方想,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做得這麼明顯了,為什麼孟長溪就是不信他,難道他天生長了一張壞人臉嗎?最近心好累,收個小弟怎麼就這麼困難。

    “你小子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們陳少救了你,不謝謝也就算了,拽什麼?!”

    “我去,你給我閉嘴!”陳曉北欲哭無淚,老子他媽在這絞盡腦汁討好,你幫什麼倒忙!

    “同學有難,我出手幫忙,這不是應該的嗎?這點道德底線我還是有的。”

    “哦。”孟長溪挑眉,“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好人。”

    看著孟長溪離去的背影,陳曉北氣得內傷,小賤人就是矯情!

    顧寧看著手機上,邱雲翰剛剛發給他的照片,孟長溪側著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慢慢的笑起來,外表這麼平靜,內心肯定很惶急吧,秘方被偷,現在葉景榮又被踢出了葉氏,家裏出了內賊,男人變成了窮光蛋,他哥哥肯定愁得吃不下飯了。

    顧寧忍住了大笑的*,狠狠出了口氣,看著孟長溪遭殃他就無比快樂。

    有了葉景榮做靠山那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葉景榮如果一直不回葉家,那他就一文不值,如果葉景榮向葉茂森屈服,那就沒孟長溪什麼事了,無論結果如何,孟長溪什麼便宜也占不到。

    如果他再用秘方給孟長溪最後一擊,孟長溪一定會崩潰的吧。

    每星期一次,顧格非按時的等候在學校門口,陪他吃飯,就像每一個父親會做的那樣。孟長溪一出校門,顧格非的秘書就將他攔住,送他上了車,這次不再是他們父子倆單獨吃飯,多了一個顧寧。

    顧寧看見他,笑得異常燦爛,好像對他的出現十分期待,顧格非對顧寧的態度非常滿意,“你弟弟說想和你一起吃飯,你對他不要那麼冷漠。”

    孟長溪無動於衷,一直看著窗外,顧格非蹙了蹙眉頭,沒有再說什麼,顧寧露出一絲委屈的神色,看在顧格非眼裏,心中對孟長溪的不滿又重了一分,不過顧格非今天心情好,對孟長溪的任性可以原諒。

    “葉景榮被撤職的事情你聽說了嗎?”席間顧格非突然說起這件事,扭頭問孟長溪道。

    孟長溪淡淡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顧格非道:“你啊,也不要跟他走得太近,眼下的局勢再清楚不過了,葉茂森這是逼著葉景榮回去娶賀婉婷,這樁婚事他不答應也得答應,胳膊擰不過大腿!”

    顧寧也附和,“大家都說葉二少最後還是會回去的。”

    孟長溪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吃著。

    顧格非心裏高興,以前還擔心孟家和葉景榮走得太近,爬到了他頭上,這樣孟思源就更加肆無忌憚,不把他當一回事,可現在他完全不擔心了,葉景榮也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大少爺而已,“好好地一個葉家繼承人,就因為訂婚這點小事跟家裏鬧成這個樣子,小不忍則亂大謀都不懂。”

    孟長溪突然放下筷子,冷冷的看著顧格非,“你覺得這是小事?和一個不愛的人可以隨隨便便的就訂婚?”

    顧格非道:“什麼愛不愛的,在這個圈子裏,錢和權勢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你不小了,不要那麼幼稚。”

    “所以你和爸爸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等爸爸沒用了,就可以一腳把他踢開。”

    顧格非頓時啞口無言,愣在了原地,臉色一陣發青,“你在胡說什麼……”

    孟長溪冷笑,“你這樣,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最沒有資格在背後說別人的就是你,本來還想陪你玩幾天的。”孟長溪站起來,“我沒興趣了,找別人跟你扮演父慈子孝的遊戲吧!”

    孟長溪轉身就走,顧格非慌忙站起來,“你站住!孟長溪!”

    但少年頭也不回,狠狠地甩上了門,再也不願看這個父親一眼。顧格非氣急,一拳砸下,眼看著剛剛有了點起色,離他的計畫越來越近,沒想到因為葉景榮,他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一瞬間回到了原點。

    “父親,你別生氣。”顧甯適時的開口,“哥哥就是這麼個脾氣。”

    顧格非怒火盈滿胸腔,他做了這麼多為的什麼,還不是想拉攏孟長溪,跟孟思源搶回撫養權,他不信用顧家的家業去誘惑孟長溪,這小子不動心,只要他動搖了,他就可以跟孟思源談判,有了這個籌碼,他就可以盡情的把孟思源踩在腳下,蹂=躪他,折磨他,看著他搖尾乞憐,苦苦哀求,這就是他的目的!

    他承認,他已經瘋了,為了這個目的,他什麼都做得出來,討好孟長溪算什麼,當孟思源雌伏在他身下的時候,什麼都值了!

    “媽的!,你給我等著!”顧甯以為顧格非說的是孟長溪,只要顧格非自己知道,他在針對誰。

    “父親,你先冷靜一下,想要哥哥聽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在說什麼?”半晌,顧格非點燃一支煙,眼神陰鷙的看著顧寧。

    顧寧歎口氣,“我知道父親你想和哥哥和好,但哥哥軟硬不吃,你一味的說好話恐怕打動不了他。”

    顧格非吐出一口煙,“你覺得該怎麼做?”

    顧寧從書包裏掏出一個牛皮紙袋,“父親知道鄭軍嗎?”

    “鄭軍?”鄭軍作為孟氏的銷售部經理,雖然經常和孟石靖通氣,但是這麼一個小人物,顧格非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是孟氏的銷售部經理,因為父親太忙,他只能找上我,給了我這個東西。”

    顧格非打開牛皮紙袋,裏面是一疊影本,只瞅了一眼,顧格非就愣住了,接著迅速翻看起來,半晌才抬起頭,“他怎麼弄到這個的?”

    “這些都是孟氏的機密檔,是鄭軍從孟思源的辦公室裏偷出來的。”他忐忑的看了一眼顧格非,“我覺得可能對父親有用處,就收下了。”

    顧格非擰著眉頭,很久不說話,他又看了一遍,這就是傳說中的神秘配方?看起來也沒有特別的地方,但是它的效果卻是無可置疑的,孟氏就是憑藉著這些秘方重新站了起來!顧寧的話響在耳邊,對他有用,有什麼用呢?

    “一群沒用的傢伙!”賀卓揚大動肝火,將保鏢挨個訓斥了一遍,“連個小孩子都抓不住,我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犯不著跟他們生氣。”沙發上的中年人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爸,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句話你都說了八百遍了,咽不下也得咽,你還能把葉景榮廢了不成。”

    “我廢了他又能怎麼樣,反正也是葉茂森手下的棋子,也許換了別人,我姐姐就不會這麼丟臉。”

    中年人哼笑,“如果是你想得那麼簡單,葉茂森早就把葉景榮踢出葉家,葉家子孫單薄,現在,還真就非葉景榮不可。”他頓了頓,“那個孟長溪是怎麼回事?”

    “他和葉景榮的表弟池唐是好朋友,我也經常看到兩人在一起,所以想找他打聽打聽,葉景榮是不是看上了別人。”

    中年人沉思了一會,“我倒是覺得奇怪,一個高中生怎麼會和葉景榮混在一起,說是好朋友你覺得可信嗎?”

    賀卓揚本來心裏就覺得不對勁,經男人這麼一提醒,幡然醒悟,“你是說!”

    “他之前也說過了喜歡男人……”

    賀卓揚猛的站了起來,“媽的!我早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孟長溪這兩天眼皮老跳,好像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眼皮一跳,心裏也跟著惴惴不安,可能是快到滿月,這兩天總覺得心神不寧,睡覺也睡不好,經常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每次半夜都會餓醒,爬起來找吃的,無論吃多少也不解餓。

    好奇怪,這種餓好像不是從胃部發出的,他的整個身體都在渴求著什麼,因為得不到滿足,不肯甘休的在催促著他去尋找。

 第46章 【我希望你離開葉景榮

    第四十六章

    可是尋找什麼呢?似曾相識,可孟長溪卻無法記起他的真實面目,明明就在腦海裏,身體裏也有感覺,他就是想不起來,只能忍耐著折磨人的饑餓,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我不餓我不餓。

    孟長溪呼出一口灼燙的氣息,蜷縮在床上,又開始餓了,不過今天他不準備吃飯,反正吃多少東西也解決不了身體裏的饑餓。

    他蒙著被子躺了一會,還是睡不著,索性坐了起來,這時手機螢幕亮了,孟思源這兩天看他看的嚴,他只能把手機設置成靜音模式,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的也只有葉景榮了。

    “我有打擾你嗎?”

    聽到葉景榮的聲音,孟長溪猛然覺得舒服了不少,心裏的焦躁感漸漸退去,那種饑餓感好像也減輕了一點,他突然很渴望葉景榮的聲音,趕緊道:“沒有。”

    深沉的夜裏,葉景榮連聲音都輕了幾分,好像在耳語,“為什麼聲音這麼小,有人在旁邊?”

    “沒有人,就我自己,很小嗎?可能是手機有問題。”孟長溪用了一個聽起來很靠譜的藉口。

    葉景榮突然輕輕笑起來,“你爸爸是不是在防著我?”

    孟長溪訥訥的道:“他不是防著你,他這個人就是神經有些緊張。”

    “我理解。”低沉醇厚的男聲帶著點沙沙的磁性,孟長溪覺得舒服極了,男人又道:“他有沒有試圖分開我們?”

    “怎麼會,我爸爸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一陣刷啦刷啦,孟長溪鑽進了被窩裏,終於不用再壓低聲音,聽葉景榮道:“你這兩天有沒有時間,我們去度假怎麼樣?”

    他這幾天還真沒有時間,滿月就快到了,他不能隨便亂走,“下星期可以嗎?”

    葉景榮有些無奈,就是這兩天才有意義,滿月之日,多麼難得的一個機會,爐鼎吸收飼主的陽氣成長銳變的關鍵時刻,也是他和孟長溪心靈互通的時候,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滿月之日。

    “下個星期我就要忙了。”葉景榮還是不放棄。

    孟長溪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們也可以下下個星期再去。”他不能去,但是他也不忍心拒絕男人,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的自己特別容易心軟,僅僅因為男人語氣中的點點祈求,他就動搖了。

    葉景榮頓了頓,不在這上面糾結,反正還有機會,今天他只是試探試探孟長溪,儘管得到的結果在預料之中,還是有微微的挫敗感。

    “你準備睡覺了?”

    “還沒,等會再睡。”剛剛拒絕了葉景榮,孟長溪的回答已經帶著幾分討好。

    孟長溪不肯掛斷電話,葉景榮只能一直陪著他講話,直到孟長溪睡著,電話那端傳來了清淺的鼻息,葉景榮又聽了一會,確定他真的睡了,才放下了電話。

    得想個辦法才行。

    第二天,孟思源一進公司就收到了鄭軍的辭職報告,孟思源找他談了談,鄭軍去意已決,很痛快的拒絕了孟思源的挽留。

    他早就看孟思源不順眼,終於能脫離孟思源的掌控,不用再在這裏受窩囊氣,看人都抬著下巴,得意洋洋,新老闆可是承諾了他大好的前程,比在孟氏有前途多了。

    孟思源放下辭職報告,“鄭經理不再考慮考慮嗎?我們都不想失去你這樣一名優秀的人才。”

    嗤!鄭軍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現在知道挽留我了,以前幹什麼去了,一個勁打壓我不讓我往上爬的人不是你孟思源嗎!如今後悔也晚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等我翻身,有你孟思源好看的。

    “不了,我還有事,孟總您就別拖延時間了,我去意已決。”

    孟思源淡然的笑笑,簽了字,“那好,祝鄭先生早日大展宏圖。”

    鄭軍趾高氣揚的離開了孟氏,還一下子帶走了兩個手下,奔著顧氏就去了。

    顧格非這兩天一直很矛盾,猶豫不決,他正煩惱的時候,秘書來敲門,“顧董,鄭軍到了。”

    顧甯帶著鄭軍進來,顧格非興趣不大的抬頭看了一眼興奮不已的鄭軍,敷衍道:“鄭先生久仰大名啊。”

    鄭軍立馬狗腿道:“顧董您真是一表人才,聞名不如見面,今後能跟在您身邊,我真是幹勁十足!”

    “是嗎?”顧格非笑笑,轉而問道:“你走的時候,孟思源沒有挽留你嗎?”

    鄭軍眼珠子一轉,“從我遞了辭職報告一直對我糾纏不休,還說要給我加薪,都被我拒絕了,在您公司當個小職員也比孟氏的經理強。”

    他這麼抬高自己,抬高顧氏,給顧格非面子,顧格非肯定很高興吧,而且,兩人離了婚就成了死對頭,聽到他這麼貶低對方,心裏不舒服才怪,鄭軍堅定信心,心中得意地笑起來。

    顧格非打量著鄭軍,小鼻子小眼四方大臉,怎麼醜怎麼長,一臉的小人相,顧格非都不屑拿自己跟他相比,孟思源是瞎了眼才會挽留你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明明對自己都是冷著一張臉,顧格非覺得非常不爽。

    “孟思源最近怎麼樣?”

    顧甯向鄭軍使了個眼色,鄭軍會意,“比以前更忙了,對了,他最近經常和孟氏廣告的演員出去吃飯,兩人常常見面。”

    顧格非蹙眉,“那個女明星?”

    鄭軍搖頭,“不是,是那個男人,好像叫什麼約書亞來著。”

    顧格非頓時心中一緊,眼中迸出淩厲之色,男人,難道兩人在約會?他狠狠地捏著手中的簽字筆,他們才離婚多長時間,孟思源就按耐不住出去找男人,還找上了那個約書亞,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人家年紀輕輕的能看上你?!

    等鄭軍走後,顧寧猶豫了一下,“父親,我想了想,既然你不願意,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計畫……”

    “不。”顧格非突然抬起頭,“就按照這個計畫實行,兩天之內我就要看到樣品!”

    顧寧說得對,不把他們逼到絕境,孟思源父子就永遠不知道低頭,在他猶豫的時候,孟思源已經開始勾搭約書亞,老牛吃嫩草不知羞恥,孟長溪也根本不把他當回事,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他要讓孟思源後悔,讓孟思源跪著求他,就算是他扔掉的東西,歸屬權也依舊是他的!別人休想染指。

    “父親,您看,給鄭軍安排個什麼職位合適?”

    顧格非不耐煩的揮手,“隨便找個空缺的職位給他。”

    孟長溪上課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差點嚇得跳了起來,班長笑著道:“做什麼美夢呢,瞧你口水都流出來了。”

    孟長溪打了個哈欠,想接著睡,班長將他扯了起來,“別睡了,班主任找你。”

    “找我?什麼事?”

    “我哪知道。”班長推了他一把,少年睡眼惺忪的樣子,讓人有種想要欺負的*,他想也不想便出手了,伸手摸了摸少年臉蛋,“都睡出褶子了。”皮膚細嫩,滑不溜手的,摸了一下,忍不住想摸第二下,班長深吸口氣,還是強迫自己收回了手,看著少年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班長,你這鹹豬手可真會佔便宜啊,直接就往人臉上摸。”有同學憤憤道。

    “溪溪的臉感覺怎麼樣啊,嫩不嫩,滑不滑?”

    有女同學看不過去,嗤道:“你們男生還要不要臉,佔便宜就算了,還在背後討論,不知羞恥!”

    “哎,你怎麼說話呢,就許你們背後花癡,什麼好帥啊,今天他對我笑啦,跟多少年沒見過帥哥似的,怎麼就不許我們動動手,人長溪不沒說什麼嗎,都是好兄弟,摸摸不是很平常嗎?”

    “耍流氓還找著藉口了,男男有別!”

    “男女更有別呢!”

    孟長溪敲門,辦公室裏什麼動靜也沒有,他推開了門,偌大的辦公室裏空蕩蕩的,只有靠近窗邊的位置坐著一個人,那人聽見聲音轉過身來,看見孟長溪笑眯眯的道:“你來啦。”

    孟長溪眼神清冷,“賀少還真是鍥而不捨,這麼想見我?”

    賀卓揚玩著手中的鉛筆,扯著嘴角笑起來,“想見你一面真不容易,孟少可真受歡迎,在學校裏居然有這麼多擁護者。”

    賀卓揚指的是陳曉北,孟長溪不知道陳曉北抽的什麼風,但是既然賀卓揚誤會了那就讓他誤會好了,“難為賀少你追到學校裏,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賀卓揚扔掉筆,“一看就知道你是痛快人,那我就直說羅。”他收斂了笑意,直直的看著孟長溪,“我希望你離開葉景榮。”

    孟長溪一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賀卓揚哼了一聲,“還跟我裝是吧,你以為沒有人知道你和葉景榮的關係?”

    孟長溪異常的冷靜,好像早就知道賀卓揚會這麼說,他笑道:“我們是什麼關係?”

    看著孟長溪毫不在乎的樣子,賀卓揚一陣火大,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論家世,孟家能和我們賀家比?論出身,你只不過是個父母離異的窮少爺,十六歲的小屁孩,一無是處,哪一點趕得上我姐姐,也不知道葉景榮眼睛有問題還是怎麼著,居然喜歡玩小男孩。

    反正也不過是玩玩而已。

    “我好心給你提個醒,趁早離開葉景榮,你以為他是真心對你嗎?他一個事業有成的大男人會喜歡你一個小男孩?不要在做夢了,你也只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物而已,豪門裏頭這種事情太多了,你死心塌地,他遇到比你好看的,轉眼就能拋棄你。”

    賀卓揚語重心長,“我可不是嚇唬你,看在孟家的份上,我願意拉你一把……”

    “你說完了?”孟長溪忍不住笑起來,眼中充滿嘲諷,“看不出來賀少還有自說自話的毛病。”

    “葉景榮對我什麼意思暫且不提,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他不喜歡你姐姐。說我是他的玩物,至少也是葉景榮喜歡才會這麼做,而你姐姐呢,她連個玩物都不是。”

    “你說什麼?!”賀卓揚猛的站了起來,臉上充滿憤怒,眼神陰鷙,恨不得將孟長溪從樓上扔下去,“我不允許你侮辱我姐姐!”

    孟長溪眉梢一挑,“我也只是順著你的意思實話實說而已,沒有要侮辱她的意思。”

    “你閉嘴!”賀卓揚逼近,一把扯住了孟長溪的衣領,“你是不是還沒有看清現實,葉景榮早晚都要回到葉家,和賀家聯姻也是勢在必行,他逃不過的,這是上流社會的生存規則,你以為他會為了你反抗葉家嗎?他只是為了他自己,是他和葉茂森之間的較量,等他放棄或者葉茂森退讓,就是你被拋棄的時候。”

    孟長溪眼中一片冷凝,嘴角慢慢的浮上了一絲嘲諷,他開口,帶著憐憫,“你好可憐,你姐姐更可憐,明知道被人當做了棋子,還上趕著要賤賣自己,何苦呢,就像你說的,葉景榮為了對抗葉茂森,拒絕和你們賀家聯姻,你已經看出是他走的一步棋,為什麼還執迷不悟的要當他的棋子呢,被人踩在腳下,被拒絕,被大家嘲笑,是不是很有忄夬感?”

    賀卓揚愣住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被孟長溪這麼一說,他自己也好像醒悟了什麼。

    “還有,被葉景榮拒絕的是你姐姐,你姐姐都沒說話,你在這裏蹦躂個什麼勁,就像個小丑一樣。”話音剛落,孟長溪猛地推開了還在愣神的賀卓揚,賀卓揚站立不穩,砰地一聲撞到了桌子,摞得高高的作業本被他掃到了地上,一地的淩亂,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有兩個男生沖了進來,握著拖把和教鞭,氣勢衝衝的,正準備大打出手,一下子愣住了,他們在外面聽到動靜,還以為孟長溪被欺負了,結果跟他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嘛!

    “你沒事吧?”

    孟長溪整理衣服,疑惑的蹙起眉,他不認識這兩個人,兩個男生看他的表情,趕緊解釋道:“我們老大吩咐我們暗中保護你!”

    “你們老大是?”

    “陳曉北啊!”

    放學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孟長溪沒帶傘,借著同學的傘出了校門,正準備去坐車,就看到了好幾天不見的葉景榮,打著傘向他招手,他暗暗發愁,今天可是滿月啊,他不能和葉景榮在一起。

 第47章 【真相

    第四十七章

    該想個什麼辦法拒絕好呢,可男人已經走到眼前,將手中的傘撐到了他頭上,外面大雨瓢潑,孟長溪看著葉景榮被雨打濕的褲邊,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的大腦在糾結,但是行動上卻已經向男人靠近,他沒有動,乖乖的站著,本來應該跟男人告別上車,可是雙腳怎麼也動不了。

    葉景榮身上的氣息更加柔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孟長溪感覺男人神色也更加溫柔,在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身體裏,心悸的感覺在慢慢發酵,還沒到滿月的那一刻,孟長溪就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發作了。

    “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孟長溪深吸口氣,揉了揉臉,“穿的有點多。”裏頭是t恤,外套是校服,哪里多了,可是他就是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別是發燒了吧?”葉景榮低下頭,細細的看著他,孟長溪不敢對上他的眼,總覺得會被鎖住,像狩獵的豹子,自己就像是被困住的獵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錯覺,但是逃不開,儘管知道結局,身體卻已經誠實的投降了。

    葉景榮用手背貼上他的額頭,孟長溪精神一振,感覺到一股暖流流入身體,整個人瞬間舒服無比,他渴望這體溫,渴望這溫暖,甚至渴望男人的觸感,身體裏長久以來的饑餓感仿佛也好了很多。

    所以在葉景榮開口提議,一起去吃飯時,他就那麼答應了!

    上了車之後孟長溪才後悔,但是已經晚了,葉景榮很快啟動車子,在他反悔前,駛入了車道。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孟長溪嘗不出味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葉景榮身上,連聽到葉景榮的聲音他都覺得心跳加速,他覺得葉景榮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人了,以前怎麼都沒發覺呢?!眼睛,鼻子,連喉結他都覺得比別人忄生感。

    孟長溪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花癡了tt

    “上去喝點東西我再送你回家吧。”

    聽到男人的聲音,孟長溪才猛然驚醒,不知不覺的,他已經到了葉景榮住的樓下,大雨這時候也停了,夜空中,圓圓的月亮慢慢的升上了天空,大地籠罩在皎潔的銀輝中。

    馬上就要滿月了。

    孟長溪心臟咚咚直跳,他跳下車要走,“我要回去了。”

    “你要去哪?”葉景榮在他背後道,聲音異常的溫柔,像羽毛掉落在水面,蕩出一圈圈波紋,擾亂著孟長溪的心。

    “我要回家。”他想很堅定的說出來,但是聲音卻在發飄。

    葉景榮抓住他的手,將他往樓上帶,“就一杯茶而已,不會耽誤你很久的,我們這麼多天沒見面,你總不能這麼狠心,連喝杯茶的時間都不給我吧。”

    “可是今天不行。”嘴上在拒絕,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跟著走。

    “為什麼?”葉景榮湊近他,笑起來,“我又不會吃了你。”男人藏起利齒,在心裏補了兩個字,暫時。

    “我,我還是要回家。”孟長溪這樣堅決道。

    “好吧。”葉景榮打開門,將人拉進去,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純良真摯的笑起來,“馬上你就可以回家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怪蜀黍誘拐小正太,可是,進了狼窩,哪還有讓你跑掉的道理。孟長溪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轉身就想跑,可還沒等邁步,男人一把摟住他的腰,將他抱進了房間,扔在了沙發上。

    葉景榮扯著領帶,溫柔的臉龐多了一絲強硬,“著什麼急,喝完茶再走。”

    你幹什麼非要讓我喝茶!孟長溪抓狂,從沙發上爬起來,過了一會,葉景榮端來了一套茶具,慢條斯理的泡了茶,等茶泡開的間隙對他說,“你聽說了rx集團要來國內投資的事嗎?”

    孟長溪點點頭,“聽爸爸談起過。”

    “我覺得這對孟氏來說是個不錯的機會,建立合資公司,也有機會把自己的產品推向國際。”

    孟長溪腦子有些亂,看見葉景榮將茶遞給他,趕緊接了過來,恨不得一口氣喝完。

    “慢點,小心燙。”

    孟長溪被燙得一激靈,咬咬舌尖道:“可是合資公司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好,對方可是rx,少說也要控股百分之五十,到時候,孟氏就要被牽著鼻子走了,這樣的例子也有很多。”

    葉景榮泯了口茶,細細品味,“可以先談談嘛,接觸一下試試,這樣的機會可不會有第二次。”

    孟長溪點點頭,放下茶杯,“我喝完了。”

    葉景榮笑起來,“真的要走?”

    “嗯。”孟長溪掐著手心起身,控制著自己不去在意葉景榮,一聲不吭的向門口走去,葉景榮慢條斯理的抬起手,手錶的分針即將走完一圈,停在十二的時候,孟長溪腳下一軟,再也無法邁動一步,這時候,窗外的月亮達到了最圓的一刻,清冷的光輝透過落地窗的玻璃,鋪滿房間。

    孟長溪站在濯濯的月光中,身體裏的寒意猶如潮水一樣襲來,指尖都在顫抖,他經歷過的這幾個滿月,這一次尤為強烈,冷的幾乎要喘不過來氣了,心悸也是一陣強過一陣,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有人接住了他。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渴望一個人的體溫,男人身上的溫暖那樣舒服,將他拉出了極度的嚴寒,墜入了一潭溫水裏,他靠近這塊火炭,緊緊地抱住他,從頭到腳,將身體的每一處都貼上去,任由對方的體溫侵入身體,驅走寒氣。

    葉景榮歎口氣,跟少年的寒冷相反,他的身體裏暴起了層層熱浪,炙熱焚燒著理智,幾乎要承受不住,而懷中的少年就像沁涼的溪水,溫潤身心,解救了他的饑渴,他恨不得將他揉進身體,徹底佔有。

    但他還沒有成年,這是底線,他必須遵守。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葉景榮手背上青筋爆出,汗水沁透了後背,五官在這一刻異常的敏感,被濃郁的香氣包圍著,意識都開始模糊。

    孟長溪感覺整個人都浸在溫水裏,身體像是一個無底洞,吸納著源源不斷聚攏過來的溫暖氣息,一點一滴都不放過,這正是他需要的,渴求的,餓了好幾天終於得以飽餐一頓,他幾乎是狼吞虎嚥的吞食著。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他吃飽了,滿足感讓他欣慰的歎息一聲。寒冷在慢慢消退,身體重新溫暖起來,一股充實的熱氣在體內遊走,最後彙聚到了他的右手心,他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響動,‘啪’,像是孵到了日子的雞蛋,蛋殼被小雞啄破,啪的一聲,有什麼冒了出來。

    孟長溪猛地睜開眼,急促的喘氣,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這不是他自己的房間,對了,他在葉景榮家裏,在和男人喝茶,再往後發生什麼他就不記得了,又一個滿月之夜,他依舊在葉景榮的身邊度過。

    這些都是巧合嗎?每一個滿月,葉景榮都會出現在他身邊,可是如果男人是飼主,平時他們在一起,他又感覺不到異樣,孟長溪翻了個身,大床上只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

    淩晨五點,孟長溪想下床,可身上只穿著一條內啊褲,到處都找不到他自己的衣服,他打開了葉景榮的衣櫃,映入眼簾的是看不到頭的西裝,襯衫,所有東西都整整有條,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翻找。

    他想找一條短褲,可嚴謹正派,整天正裝的葉二少怎麼會有這種衣服,最後孟長溪放棄了,拿起了一條他勉強能穿的休閒褲,動作間,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旁邊的禮盒,盒子掉在了地上,從裏面掉出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

    孟長溪彎腰想撿起來,但是碰到衣服的刹那,他愣住了,衣服很普通,不是什麼名貴的牌子,最後一顆扣子鬆動的很厲害,眼看著就快掉了,孟長溪猛地將衣服翻了過來,在胸口的位置,發現了榮城高中的校徽。

    這件衣服他也有一件,深灰色的,最後那顆扣子鬆動的很厲害,因為一高規定,不穿校服必須佩戴校徽,他才在胸口別上了圓形的藍色校徽。

    但是這件衣服他早就丟了,孟長溪氣息有些急促,緊緊地抓著手中的外套,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他第一次,不在滿月之夜,身體發作了奇怪的症狀,他倒在了廣場的椅子上,身體因為感受到了飼主的存在而動彈不得,瑟瑟發抖,好像等待著被捕捉的獵物。

    幸好姜遊及時發現,脫下了他的外套,對,就是跟手中這件一模一樣,才躲過了飼主的追蹤。

    孟長溪激動地喘=息著,渾身都在顫慄,他一直不想去探究事實背後的真相,不想去糾結為什麼每個滿月,葉景榮都在他身邊,他明明感覺到了異樣不是嗎,那種熟悉的悸動,只要在葉景榮身邊才會有的感覺,一次一次在提醒著他。

    以為不去碰就可以躲過某些東西,但是該來的還是會來,終於在這一天,他發現了這個秘密,原來葉景榮一直在欺騙他。

 第48章 【活的龍

    第四十八章

    那些一幕幕過往在孟長溪腦海裏重播,他幡然醒悟,一開始的相遇根本就不是偶然吧,是葉景榮早就設計好了的,可恨的是他居然相信了!男人是最優秀的獵人,設好了每一步陷阱,一步一步,誘惑著獵物自己跳下了坑。

    他還傻傻的站在坑底,以為遇到了好人,殊不知飼主已經準備好了刀叉,就等著養肥了,好大快朵頤,把他拆吞入腹!

    說什麼十八歲之前我不會碰你,其實是還沒有長成,吃起來味道不好吧。

    孟長溪一陣難受,又非常氣憤,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更何況物件是葉景榮,他的戀人,他真心對待的人,就這麼肆無忌憚的,一次又一次的隱瞞下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卻掏出了一顆真心,像個小丑一樣。

    但葉景榮跟邱雲翰是不一樣的,心底有個聲音這麼告訴他,他與葉景榮心靈相通,他能夠感覺到男人對自己的真心,雖然是因為飼主和爐鼎的心靈感應,但是這就足夠說明問題了不是嗎?

    但是他不接受欺騙,即使對方的心意是真誠的。

    什麼旺夫名器,極陰之體,他是天下人爭搶的香餑餑,葉景榮靠近自己,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這些複雜的因素聚集在一起,充斥著他的腦袋,他無法理清思緒。

    熱水沖涮著身體,葉景榮一陣舒爽,好不容易等孟長溪睡著,他才掙脫了少年的束縛,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他握起手掌,總感覺這一次發作過後,身體裏的力氣更加充盈,他覺得自己可以扛著孟長溪跑一萬米都不成問題。

    葉景榮深吸口氣,又想起了兩人發作的時候,他抱著孟長溪躺在床上,彼此的陰陽之氣充分交融,他本以為這就是最完美的心靈感應了,直到他閉上眼,猛然間發現,他竟然可以順著陽氣的侵入,感受到陽氣在孟長溪經脈中的流動和情緒波動。

    這種感覺很微妙,以前從未有過,兩人仿佛合為一體,他的‘眼睛’察覺到了孟長溪的情緒很不安,他也覺得很不好受,好像這就是他的感覺,他試圖用自己的思緒去撫平他,將糾結的情緒打開,然後他做到了。

    看著孟長溪睡夢中露出輕鬆的表情,他驚訝之後,異常的滿足,飼主和爐鼎之間,原來還有這麼不可思議的聯繫,比任何人都要緊密,獨一無二,不可替代!

    水汽朦朧中,葉景榮慢慢勾起嘴角,他很滿足,他們是彼此之間最瞭解對方的人,命中註定的戀人,這種緊密感讓他非常自豪,甚至洋洋得意,別人再怎麼喜歡孟長溪,他的心永遠在自己身上!

    正在他沉醉的時候,浴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孟長溪怒氣衝衝的出現在門口。

    孟長溪抓著手裏的衣服,只想找葉景榮好好理論理論,他的視線穿過朦朧的霧氣,發現了葉景榮的存在,男人此時正站在花灑下,背對著他,呈現出完美的身體曲線,水流流過那柔韌的肌肉線條,剛和飼主有過一次共振的爐鼎,身體還很敏感,孟長溪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而這都不算什麼,他本抱著質問的心態,像個正在燃燒的火藥桶,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一下子瞠目結舌,微微張著嘴,心臟怦怦直跳,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水汽氤氳中,他看見葉景榮的後背盤踞著一條氣勢威猛的龍,不是紋身,也不是其他任何東西,這條龍是活的,在葉景榮堅實的後背慢慢的動著,左晃右晃的不停擺尾,當它看過來時,孟長溪看見了那閃著金光的墨綠色眼睛。

    手裏的衣服掉在地上,孟長溪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那條龍已經不見了,葉景榮幾步邁了過來,看著他驚愣的神色,關切道:“怎麼了?幹嘛這個眼神看我?”

    孟長溪說不出是震驚還是恐懼,“你的後背。”

    葉景榮不明所以,“我的後背怎麼了?”

    “我剛剛看到你的後背有條龍在動。”

    葉景榮表情一滯,“你真的看見了?”

    孟長溪呆愣愣的點點頭,“可是它又不見了。”

    葉景榮神色有些複雜,好像在想什麼,但是目光瞥到地上的衣服時,猛的抬起了頭,這時,孟長溪也恢復了鎮定,他想起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葉景榮看著他的樣子,心中扶額,糟糕,早不發現晚不發現,偏偏在這個時候。

    孟長溪拂開他的手,後退了兩步,這個自我保護的姿態,葉景榮也是一陣頭疼,他可是很清楚孟長溪的脾氣,真生氣起來,不整得你哭爹喊娘絕不退讓!

    葉景榮萬分誠懇,主動認錯,“對不起,你先聽我解釋。”

    孟長溪穿著葉景榮的褲子,褲腿挽了好幾層,必須要用腰帶系著,才能穿的住,他什麼也不想聽,“我的衣服呢,我要回家。”

    吵也好罵也行,葉景榮最怕他這樣了,倔強又冷漠,油鹽不進,好像他是一個陌生人,對,是他有錯在先,不該隱瞞他,但是這也是形勢所逼,找到合適的機會,他就會告訴他,好吧,他不該狡辯,認錯就是了!

    “衣服我給你洗了,你先等等,我給你做個早餐。”他抓住少年的手,“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是你必須得聽我解釋,給我個機會。”

    孟長溪面無表情,“我可以聽你的解釋,但是首先,你先說說,昨天,你是不是用飼主對爐鼎的控制力,控制了我?”

    葉景榮微微挫敗,他確實這麼做了,但是,“那不是控制,我沒有控制你,我只是稍微動用飼主的能力影響了一點點你,那只能算是飼主和爐鼎的心靈互通,絕對不是控制!”

    葉景榮突然發現了問題所在,孟長溪討厭被人控制,飼主和爐鼎之間的關係,確實存在這個問題,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要這麼對待孟長溪,這跟他一開始的所求背道而馳,但是孟長溪卻不這麼想,他這樣的性格,肯定很害怕飼主這麼做,所以他很憤怒,甚至驚惶。

    孟長溪突然道:“如果別人是爐鼎,你也會去找他嗎?”

    “不會。”葉景榮毫不猶豫道:“我承認一開始是跟著氣味找到你的,但是喜歡是後來才有的感情,你沒有發現我可以很好地控制飼主的氣息嗎?我看見你的那一刻就決定這麼做了,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控制你,任何傷害你的事情我都不會做。”

    孟長溪審視著他的表情,想要尋找作偽的痕跡,但是葉景榮並沒有給他機會,他堅定而執著的看著他,眼神誠摯。

    姜游坐在花壇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手裏的報紙,他本以為要等到*點,但是今天還不到七點,孟長溪就出現了,一個人。

    果然啊!姜遊合上報紙,他就知道孟長溪肯定在這,連黑子都沒帶,但是情況有些不對啊。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快步趕了上去,孟長溪看見他,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過來,什麼話也沒說。

    “怎麼你一個人,葉景榮呢?”

    好一會,孟長溪才開口,“他就是飼主。”

    雖然早有懷疑,但是知道真相的時候還是很震驚,姜遊深吸口氣,“沒想到真的是他,好傢伙,隱藏的夠深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孟長溪,“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孟長溪搖搖頭,姜遊蹙眉,“不對啊,既然他是飼主,那你為什麼感覺不到他的影響?”

    “因為他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

    姜遊驚呼,“這不可能!在我們家族的記載中,還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飼主對爐鼎的影響是他們狩獵的本能,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飼主可以完全隱匿自己的氣息。”姜遊想想不禁有些震驚和害怕,飼主本就處於頂端,擁有絕對的控制權,如果他再一步進化,自身的氣息可以收放自如,這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如果說以前的飼主都是處於最原本的獸穀欠狀態,那麼葉景榮就是有了智商的獸王,他有計劃,有目的,隱匿自己的氣息接近了孟長溪,想得到孟長溪也只是易如反掌,只要他想。

    孟長溪心情更加低落,“也就是說,如果他想,我根本逃不開的是吧?”

    姜遊點點頭,“不過,如果葉景榮不這麼做的話,你就是自由的。”

    葉景榮將車遠遠地停在學校對面,等了一會,車來了,他看著孟長溪從車上下來,揉了揉頭髮,露出了好看的側臉,和周圍同學有說有笑的進入學校,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葉景榮才收回視線。

    已經快一個星期沒見了,每天他都準時來這裏等待,放學再來目送,遠遠的看一眼,他就覺得很滿足。

    但是,也很煎熬,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了吧,如果還在糾結,那他就先把人抓回來,親自‘開導’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每天看著少年對別人露出各種表情,對他就是冷冰冰的,他的心裏就像是有把火在炙烤。

    這不是飼主的霸道強制,這只是一個男人的佔有欲。

    池唐歡快的沖出校門,放學就是他一天中最開心的時候,他站著搜尋了一頓,很快發現了一輛很不起眼的黑色寶馬,他快速沖過去,敲了敲車窗,車門打開,池唐高興地鑽了進去。

    “二哥,你好準時啊。”

    葉景榮眼睛不離校門,“長溪呢?”

    “溪溪今天值日,等一會就出來啦。”池唐最會察言觀色,他敢肯定,兩人肯定吵架了,不然,就是因為某種原因在冷戰,還是溪溪占了理,要不然,他二哥怎麼可能忍得住,等了這麼多天沒動靜。

    池唐很好奇,兩人這麼好,會因為什麼原因吵架了呢?

    “午飯吃了冬瓜湯,番茄炒蛋,醬汁排骨和糖醋魚,開胃小菜是酸蘿蔔,溪溪這兩天胃口很好,食量大增,吃了兩大碗米飯!”

    如果是以前,吃這麼多,葉景榮肯定開心不已,但是現在這個情況還有這麼好的胃口,他就有點擔心了,肯定是在逞強吧,“再沒有別的了?”

    池唐想了想,“這兩天好像非常困,下午兩節自習全睡過去了,而且,老在發呆,盯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在看什麼。”

    手?!葉景榮心頭一跳,他記得滿月的時候,他就看見孟長溪的右手心泉眼消失了,他能夠看見這個泉眼,現在卻看不見了,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泉眼自己消失了,另一種,就是他自己看不見了。

    如果是後一種,葉二少的心情瞬間陷入了低谷。

    過了一會,孟長溪終於出現了,自己一個人出了校門,背著書包要去做公車,這時,身後跟上來個男同學,將他攔住,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孟長溪搖了搖頭,要走,那人終於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葉景榮聲音驟冷,“他是誰?”

    池唐暗道一聲不好,這他媽的陳曉北是不是活膩歪了,“是我們學校的小霸王,叫陳小北。”

    葉景榮有點印象,他記得這個男孩好像是陳東和的兒子,當初還和孟長溪勢不兩立,兩人不是敵對關係嗎?可他看著明明不是這麼回事啊,陳曉北的樣子,明顯是帶著那麼點討好的。

    動手動腳又是個什麼意思?!

    孟長溪一瞪眼,陳曉北立馬慫了,但是還是裝作不跟孟長溪計較的樣子放開了手,經過幾次‘英雄救美’,孟長溪終於不再用扯衣領這招威脅他了,這就是很大的進步啊!雖然現在還是不給他好臉,但是離他收孟長溪為小弟的那天又近了一步。

    堅持就是勝利!

    “我開車送你吧,現在是上下班高峰期,你又不是沒錢,幹嘛去擠公交。”

    孟長溪抓著書包往前走,“陳曉北你是不是腦殼被驢踩了?”

    陳曉北暗地裏咬咬牙,為了能夠奴役孟長溪的一天,他忍了!

    他一本正經的問道:“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孟長溪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這個樣子我都不好意思欺負你。”

    “對了。”孟長溪回頭看他,“別讓你那幫兄弟再跟著我了。”

    “我沒有讓他們跟著你啊,是他們自己要這麼做的,保護弱小,人人有責!我們是在響應學校的號召而已,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陳曉北吊兒郎當的道。

    兩人上了公交,葉景榮發動車子,蹙眉跟了上去。

    孟長溪坐在座位上,張開右手心,那天從葉景榮家裏離開,他沒有注意到,泉眼在滿月那天就消失了,但是,孟長溪眉目一沉,卻有另一個東西取代了它的存在,在原來蠶豆的位置,長出了一棵細芽。

    肉眼很難觀察到,還是這幾天長大了一點,孟長溪用放大鏡才發現,當時發現這東西存在的時候,孟長溪怔愣了好一會,完全不敢相信,但是它就安安靜靜的長在哪,每天都在變大一點,可能因為要汲取養分,他這兩天飯量都在增加,多餘的養分就被輸送到了這裏。

    他不知道這東西是幹嘛的,泉眼還能冒個水,說起泉水,孟長溪心中念頭一閃,右手心瞬間冒出了幾滴水,孟長溪開始還以為泉眼消失了,但是後來才發現,泉眼並沒有消失,它只是顏色變成了透明,還待在老位置,在他需要泉水的時候,就出現了。

    而且,細細看還是能分辨出不一樣來,養著細芽的泉水比以前更加清澈純淨,孟長溪沾了一點湊近聞了聞,肺腑一陣舒暢,腦子都清明了不少,疲憊了一天的身體也上來了一點力氣,不錯,是個好東西。

    他恍惚記起,滿月的那天晚上,他聽了什麼東西破殼的聲音,當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沒有在意,但是現在看來,肯定是泉眼成熟了,然後像種子一樣,鑽出了一顆綠芽,這是他的推測,但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孟長溪突然笑了,他本以為消失的泉眼還存在,心裏非常高興,不論接下來會怎麼樣,走一步看一步,他相信既然上天給了他這件寶貝,肯定不會輕易收回去的,他要好好利用,這個泉眼是孟家的福星。

    “你在笑什麼啊?”陳曉北還是第一次看見孟長溪露出這麼和善的笑意,以前的那些不算,他發現少年笑起來更好看了。

    孟長溪心情舒暢了不少,搖了搖頭,這時,陳曉北突然向他湊了過去,“別動,你肩膀上有只蜜蜂!”

    紅燈,車紛紛停下,葉景榮在車裏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兩人靠的很近,那個叫陳曉北的男生貼著孟長溪的肩窩,好一會才拔出來。

 第49章 【窺覷

    第四十九章

    池唐聽到他二哥的手握的哢哢響,深深地為陳曉北捏了把汗,眼看著葉景榮就要下車去揍陳曉北,最後還是忍了回來,雙眼狠狠地盯著車上兩人。

    陳曉北將蜜蜂捉住,展示給孟長溪看,“看到他屁股上的針沒有,我要是晚一步它就插啊進你脖子裏了。”

    陳曉北抽了抽鼻子,“你是不是噴香水了?”

    孟長溪將校服的衣領豎了起來,“你聞到我身上有香味?”

    “沒聞到,但是蜜蜂聞到了,你肯定是用了花香味的沐浴露吧。”陳曉北嘿嘿笑起來,“怪不得皮膚這麼好,你用的什麼牌子?”

    孟長溪松了口氣,他還以為陳曉北察覺到了他身上的異樣,果然應該只有飼主才有這項特殊待遇,一想起飼主,孟長溪眸光一沉,心情萬分複雜的沉默下來。

    對了,孟長溪心中一緊,又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活龍,雖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也絕對不是他眼花,它就真的活生生的出現在葉景榮的後背上,還是會動的,尤其是那雙發著金光的綠色眼睛,在霧氣迷蒙中看向他,像是要攝取他的魂魄。

    那條龍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以前他就沒看到過,好像突然之間覺醒了一樣,為什麼會出現在葉景榮身上呢?

    陳曉北下了車,站在路邊,嘖了一聲,這是哪里?這裏跟他家的方向完全相反,為了收孟長溪做小弟自己也是拼了,頭一回擠公交,嘴上還得說自己順路,順毛路,他掏出手機要給他家裏司機打電話,結果發現手機被偷了。

    車內的低氣壓持續了一路,池唐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看著背影緊繃著的葉景榮,大氣不敢喘,好可怕啊,自己喜歡的人被窺覷,二哥一定快發飆了吧。

    葉景榮將車停下,不遠處的孟長溪背著書包從車上跳下來,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對上,雖然看不到葉景榮,但是孟長溪還是很敏感的察覺到了男人的氣息,他蹙眉看著,過了一會才移開了視線,轉身回了家。

    “二哥,你不追上去啊?”池唐小心翼翼的道。

    葉景榮搖搖頭,半晌發動車子,他在等孟長溪自己想通,他可以等,但也不會一直傻兮兮的等下去,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採取點特殊手段。

    孟思源放下報紙,敲敲桌面,“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孟長溪回過神來,趕緊點頭,將手裏的包子塞進嘴裏,“嗯嗯,我聽見了。”

    又在發呆,孟思源歎口氣,孟長溪這兩天的反常他一直看在眼裏,不是像現在這樣發呆,就是看著手心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說,難道和葉景榮吵架了?

    孟思源蹙眉,最近也沒見過兩人有什麼來往,雖然他曾想過在葉茂森的逼迫下,葉景榮最終還是會屈服,但是沒想到兩人之間這麼快就出現了矛盾。

    但如果是這樣也好,及早脫身總比以後被傷害的好,晚痛不如早痛。

    “那我說什麼了?”

    孟長溪一愣,努力回憶著,大腦中一片空白,剛才走神的厲害,根本不知道孟思源說了些什麼,含含糊糊道:“我同意爸爸的說法……”

    孟思源哼笑:“既然你這麼說,今天就跟我去見見沈小姐吧。”

    “沈小姐?”孟長溪呆愣,“什麼沈小姐?”

    孟思源歎氣,“你不是說同意爸爸的決定嗎?沈小姐,自然是……”

    孟長溪猛地站了起來,“我不要相親,我才十六歲!”

    孟思源驚訝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誰要給你相親,你真的有認真聽我的話嗎?”

    孟長溪訥訥的坐下來,不是相親就好,他就知道孟思源不會強迫他做這種事,他心裏又輕快起來,松了口氣,笑道:“有有有,我剛才一時激動就想偏了,還以為你要給我相親。”

    孟思源哼了一聲,看著孟長溪輕鬆起來的臉,突然輕飄飄的道:“也沒准,我對這個沈小姐印象不錯,先去看看,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試著接觸一下。”

    孟長溪倍受打擊,剛要拒絕,聽孟思源道:“對了,這個沈小姐你應該也認識,都是榮城一高同學,叫沈菡。”

    孟長溪百無聊賴的翻著手裏的一本旅遊手冊,對方很準備,在八點鐘正好推門進來,打頭是個中年人,滿臉和氣,跟沈菡有七八分像,他身後就是沈菡。

    沈菡穿著一身白裙,踩著某國際名牌剛出的應季新品,一身打扮低調奢侈,落落大方,既有名門淑女的矜持貴氣,也很親和隨意,讓人不由得生出了好感來,怪不得會得到孟思源的承認,孟長溪也感歎她的變化,曾經這個女孩,還是個滿臉痘痘不敢抬頭的小透明,每天自卑的穿梭在學校家庭之間,很少出門逛街,也不想照鏡子,被朋友嘲笑,縮頭縮尾的過著每一天。

    但是現在,恍如得到了新生一樣,她直起了腰板,變得高大無比,姣好的容貌稍微一打扮,驚豔四座。沈菡將頭髮高高的挽起來,踩著高跟鞋的她猶如驕傲的白天鵝,孟長溪也不禁刮目相看。

    以前大家都不知道沈家有個沈小姐,但是突然間,這個不被關注的女孩迅速的在榮城的富貴圈打開了知名度,人人都想結識,沈菡就像一顆耀眼的明星冉冉升起,傲視上流圈子的所有同齡女孩,現在,沈家但凡參加宴會,一切社交活動,都儘量帶沈菡一起去,這可是沈家如今的臉面,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寶貝。

    “孟先生,您好您好,喲,這是孟小公子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一表人才啊。”

    孟思源跟他客氣,四人入座,沈菡的父親笑道:“長溪跟菡菡是同學吧,我常聽菡菡提起你。”

    沈菡笑道:“我們也是朋友。”

    “哎好好好。”沈菡的父親沈鐘銳看起來很高興,女兒總不會讓他失望,他本來就想結交孟家,這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咱還是近水樓臺呢。

    他對沈菡道:“你要向孟少爺好好學習。”孟長溪現在也是榮城的名人呢。

    孟思源擺擺手,“是長溪要向令嬡學習才對,一放假就賴在家裏,我都拿他沒辦法,讓他出去交交朋友也不肯動,典型的宅男。”

    “機會多的是,現在是學生,主要還是要安心學習,這樣,以後讓菡菡帶著他多出去轉轉就好了,年輕人在一起也有話題。”

    孟長溪心裏歎口氣,怕什麼來什麼,沈菡暗中對他眨眨眼,“好啊,孟叔叔可別心疼,以後逛街可找著人幫我拿東西了。”

    大家聊了兩句,終於扯到了正題上。

    沈鐘銳是榮城商會的會員,沈家是最早加入商會的成員之一,是商會的元老級人物,現在的榮城商會比以前管理更加嚴格,也更加難進,知名度不斷躥升的同時,影響力也不可小窺。

    孟家以前也是商會的元老級人物之一,後來因為各種原因被迫退出,就在一個星期前,收到了沈鐘銳的邀請函,想要邀請他重新加入商會。

    沈家和孟家很少來往,能重新加入商會,孟思源自然願意,但是無辜被邀請,孟思源可不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沈鐘銳笑道:“家父跟令尊打過交道,他就經常跟我說,很喜歡令尊的為人,以前在商會的時候,經常一起喝酒。”

    “沈先生不妨有話直說。”

    沈鐘銳點點頭,“思源你是個爽快人,那我就直說了,眼下商會正到了重新選舉的時候,現任會長是顧含清,顧格非的爸爸,如果不出意外,接任的很可能就是顧格非,他也是最有希望的人選,但是呢,也有一部分人不贊同他接任,商會是我們大家共同交流,平等互惠的地方,總不能成了他顧家的天下。”

    他說到這裏,孟思源就明白了大半。

    沈鐘銳推推眼鏡,“令尊也曾擔任過商會的會長,在商會有一定的威信力,而且,張老很看重你,我覺得思源你很有潛力,現在,孟家重新站起來,就應該有一個配得上他身份的位置,我看,商會會長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孟思源沉默了半晌,“難得沈先生這麼看得起我……”這件事表面上好像對他百利而無一害,孟家能夠競爭會長這個位置,和顧家站在同一高度,在外人眼裏,肯定風光無限,但是如果真是這樣,沈鐘銳怎麼不親自上場呢?

    商會大部分的會員可能都被顧家收買了,和顧家作對,如果最後失敗了,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失敗者在商會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在外人面前也丟盡臉面,所以,競選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沈鐘銳沒這個膽量,一般人也沒這個膽量,於是,他們就將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我們大家都對你有信心,只要你點頭同意,我們都會全力支援你。”

    孟思源眸光暗了暗,沈鐘銳有一點說的對,孟家不能再這麼‘默默無聞’下去了,以前會長是孟世培,他和顧格非結婚後,這個會長才落到了顧含清頭上,也是時候拿回那些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孟長溪和沈菡坐在花園裏聊天,大家都以為他們是情侶,兩人確實非常般配,容貌,氣質,都是頂尖的。

    自從那天後,沈菡也漸漸想明白了,不能做情侶,做朋友也很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幸福,她相信自己會找到更好的,但是,被別人誤會他們是情侶,沈菡還是有些小小的興奮,不被發覺的,自己一個人默默享受著,只要這一會就好,她這麼想著。

    今天這裏有節目,服務人員在免費發放玫瑰花,輪到孟長溪的時候,他隨手就把手裏的花朵遞給了沈菡,女孩都喜歡花花草草吧,他一個男孩子拿著也不好看。

    沈菡笑得很開心,“謝謝。”

    不遠處有兩個人趴在草叢裏,有人激動的催促道:“剛剛那一幕拍下來沒有,這可是大獨家啊!”

 第50章 【我是他未婚夫

    第五十章

    被偷拍了,孟長溪還毫無所覺,他心裏在想其他事,沈鐘銳來找爸爸,想讓孟家加入商會,孟氏發展起來,加入商會這都是必須要走的路,沈鐘銳只是讓這件事提前了而已,益處大於壞處,他沒什麼好反對的,而且,rx公司要來國內尋求合作夥伴,如果孟氏想要被選中的機會大一點,商會可以讓孟氏背景鍍上一層金。

    如果是會長那就更好了。

    對面兩人又偷拍了幾張,才離開。

    過了一會,孟思源和沈鐘銳出來,沈鐘銳遠遠地看到兩個人坐在一起,畫面非常的養眼,笑著跟孟思源道:“兩個孩子也很投緣嘛。”

    孟思源笑笑,他看得出來,沈鐘銳有想把兩個孩子撮合在一起的意思,沈菡確實不錯,如果長溪喜歡女孩子,大概也會選擇沈菡吧,可惜,孟思源歎口氣,這小子心裏早就有人了。

    晚上,孟長溪檢查手心的細芽,發現細芽又長大了一點,從中間抽出了兩片新葉子,朝氣昂揚的生長著,有了泉水的滋潤,看起來非常茁壯有力。

    孟長溪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手心的細芽長成了參天大樹,而他因為無法提供大樹需要的養分,最後被大樹當成了肥料,吸收得乾乾淨淨,這個夢把他嚇得不輕,差點從床上掉下來,醒了以後,有了想把細芽拔下來的衝動,結果正準備動手的時候,細芽消失不見了。

    過了一會又出現了,大概是感覺到了危險,自己隱身了,孟長溪頓時哭笑不得,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從來沒想到真把它拔下來,小東西居然怕成這個樣子,孟長溪合上手掌,下床洗漱,今天就要開始期末考試,。

    他剛進教室,同桌紀淩就將一份娛樂報紙遞給孟長溪,一驚一乍的道:“你居然和沈菡談戀愛了?!這是不是真的?”

    孟長溪看著手上的報紙,頭版頭條,孟氏少主戀上沈家小姐,榮城兩大豪門欲聯姻?!

    一看這種狗血的標題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報紙,但是這份娛樂八卦在榮城非常受歡迎,上到豪門世族,下到平民百姓,所有的勁爆新聞八卦全在這裏,雖然標題誇張,但也不全是空穴來風,有理有據,跟一般的八卦報紙還不一樣。

    學校不遠處就有一個書報亭,看到標題紀淩還沒聯想到孟長溪身上,孟長溪在大家眼中,就是個乖學生,從來沒看見他跟哪個女生或者男生有曖昧,放學就回家,所以他根本就沒往他身上想,但是看到照片,他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還送花呢,約會地點也是奢侈,身後不就是榮城有名的度假酒店嗎,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還搞地下戀情。

    孟長溪放下報紙,“這不是真的,這種八卦報紙你也信。”

    紀淩道:“不信不行啊,看不出來啊你小子,玫瑰花送的那叫一個順手,說,你們倆什麼時候好上的?”

    孟長溪無奈,“都說不是真的,我跟沈菡什麼關係也沒有,你別在這瞎猜。”

    大家都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調侃孟長溪,當然不少人口氣都很酸,都覺得沈菡真是走了狗屎運,被孟長溪看上了,要知道,他們可還連溪溪的小手都沒摸到!

    事情傳播的很快,不到一天的時間,全校都知道這件事,甚至有人在說,孟長溪已經準備和沈菡訂婚了,但是外面再怎麼鬧,兩位當事人卻風平浪靜,根本沒把這種八卦當回事,有時候你越解釋越沒人信,不理它反而漸漸地就不會有人再說了。

    但是池唐很著急,中午一考完就找到了孟長溪,“大家都說你要和沈菡訂婚了,你不要我二哥啦?!”

    孟長溪扶額,“你居然也會相信這種八卦,我怎麼可能和她訂婚。”

    池唐猶疑,“真的?”

    “千真萬確!”

    “太好了!”池唐狠狠松了口氣,“我就說嘛,有我二哥那麼好的男人,你怎麼會看上別人!”

    孟長溪沉默下來,不再說話,池唐也意識到了自己大概戳到了孟長溪的痛處,但是看著兩人僵持的樣子,他也很著急,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了講,非要這麼彆彆扭扭的冷戰,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道:“其實我二哥人很好的,他從不在外面沾花惹草,遇到你之前從來沒談過戀愛,你放心,他絕對不會向葉老頭低頭的,有什麼話你可以放心對他講,千萬不要因為一點小事而留下遺憾。”

    孟長溪笑起來,“我知道了,先吃飯吧,下午還有兩門考試。”

    孟長溪明顯就是在敷衍他,池唐歎口氣,二哥啊二哥,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像溪溪這麼倔強的人也只有你能勸得動了。

    一口氣考完兩門,孟長溪也有點頭暈,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放假,校園裏到處都是人,他剛走出教室,就看見陳曉北帶著一群人走過來,看見他便道:“走吧,一起去吃飯吧,我包了場。”

    “沒時間,我明天還要考試,你自己去吃吧。”

    陳曉北不放棄,“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反正明天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課,我讓人幫你作弊。”

    孟長溪猛地回頭,“你作弊了是吧?”

    陳曉北猛的噤聲,左右看看沒老師,呼出一口氣,“你小點聲,我好心幫你,你怎麼這麼不識相,要不是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

    “誰給你是兄弟。”孟長溪抬眼,清冷的看著他,“你只是我收的一個小弟而已。”

    “哎?!”陳曉北瞪眼,真是討好不成反被踹,就沒見過像小賤人這麼傲,這麼不識相的,媽的,他吐出嘴裏的棒棒糖,猛翻白眼,身後的朋友拉住他,勸道:“別衝動,不能在這裏動手,我們出去再揍他。”

    “揍你媽個頭。”陳曉北緩了好一會,決定不跟孟長溪計較,他來也不是為了跟孟長溪吵架的。

    “我聽說你訂婚了?”

    孟長溪冷哼一聲,他今天解釋了不下十遍了,現在真沒有耐心在這裏跟陳曉北浪費唇舌,“你有意見?”

    “我艸,你真訂啦?對方是誰?”

    這時在他背後,一個低沉醇厚的男聲響了起來,“是我。”

    陳曉北猛的轉身,正想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卻猛地頓住,身後站著的男人,一身挺闊嚴謹的西裝,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強者的氣勢,他就那麼站著,沒有任何動作,氣場卻渾然天成,陳曉北不禁後退了一步。

    來往的人都頓住腳步,好奇的看著,不是說跟孟長溪訂婚的是個女的嗎,怎麼又跳出來一個男的?!

    陳曉北儘量使自己看起來非常鎮定,“你是哪位?”

    葉景榮板著一張臉,心裏非常不爽,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氣,來之前已經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能衝動,但是看到孟長溪的臉,他又要忍不住了!

    暫時分開幾天,是為了讓你自己想清楚,不是讓你和其他人鬧緋聞的!

    今天早上他得知這個消息,早飯都沒吃下去,看著報紙上兩人親密交談,尤其是孟長溪將手裏的玫瑰花遞給了女孩,他腦子都要燒起來了,如果不是還有點理智,他恨不得沖到學校將人綁架,再也不讓他出去。

    葉景榮看著孟長溪,一字一句道:“我是他未婚夫。”

    !!!圍觀的群眾都震驚了,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男神的魅力,早上剛和美女傳緋聞,現在連未婚夫都有了,這人一看就是豪門子弟,穿著低調奢侈,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貴氣優雅,大氣沉穩有風度,關鍵是長得還這麼英俊,簡直不給他們這群學生狗活路!

    陳曉北張著嘴,小舌頭都看見了,“未婚夫?!”

    池唐一屁股擠開他,“走吧走吧,我和你們去吃飯。”說著強制性的抓著陳曉北的衣領,將人拖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跟葉景榮眨了眨眼。

    孟長溪臉皮再厚,面對葉景榮的攻擊也有些招架不住,他想從學生堆裏擠出去,被葉景榮一把抓住胳膊。

    好幾天不見,葉景榮神色有些憔悴,緊蹙的眉心說明了他此時的暴躁,但是語氣卻異常溫柔,“走吧,我們一起吃個飯,順便好好聊聊。”

    周圍人唰的一下躲開老遠,男人身上正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好可怕!

 

    孟長溪不去看他,“我明天還要考試。”

    葉景榮點點頭,“好吧。”

    正在孟長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猛然間天旋地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葉景榮扛在肩上。不給他反抗的機會,葉景榮一聲不吭的大步往外走,孟長溪氣急,抬起膝蓋踢了一腳,被葉景榮抓住小腿,狠狠地捏了捏。

    “老實點!”

    掙扎起來也不好看,孟長溪只能閉上眼不去看周圍同學震驚的目光,壓低聲音道:“你這是綁架!”

    葉景榮打開車門,將他扔進了柔軟的座椅,扯開領帶嗤了一聲,居高臨下的道:“猜猜我綁了你以後會做什麼?”

 第51章 【逃跑

    第五十一章

    葉景榮這個樣子,孟長溪還真有些怕了,男人身上滿滿的侵略氣息,每逼近一步都讓孟長溪心跳快上一分,自從知道了葉景榮是飼主,男人對他的吸引力更加強烈,不用再偽裝,飼主對於孟長溪來說,就像是會移動的荷爾蒙。

    他無法抗拒這種感覺,害怕被控制的爐鼎對飼主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抵觸心態,這兩天他也沒有想明白該怎麼處理這段關係,該如何面對葉景榮,他對葉景榮騙他感到很生氣,但是,自始至終也沒有想過要分手。

    可是,葉景榮憑什麼這麼對他?!他還沒有發火不是嗎?幹什麼把他扔來扔去,他又不是東西,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孟長溪握緊拳頭,他沒臉再上學了。

    孟長溪不服氣的要走,像一頭被惹急了的小獸,“我要下車,你讓開!”

    葉景榮無動於衷的關上車門,“你要去哪?去見你的未婚妻還是那個陳曉北?”

    孟長溪也不妥協,“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嗎?”葉景榮緊緊盯著他,猛地撲了上去,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在孟長溪點頭之前,擅自侵啊犯了那張讓他快要抓狂的嘴,狠狠地吻下去,幾乎要咬破孟長溪的嘴唇,這一吻長達五分鐘,在孟長溪快要喘不上來氣的掙扎中停下。

    葉景榮舔了舔唇,好久沒吻,比以前滋味更好了,他看著孟長溪泛著水光的眼睛,心情終於了好一點點,但還是很傷心,也很氣憤,怎麼跟他沒關係,關係大了!

    “還敢說沒關係嗎?下次再這麼說,就不是親一下能解決的。”葉景榮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黑著臉啟動了車子。

    孟長溪也沉默下來,嘴唇火辣辣的疼,他控制自己不去觸碰,扭頭看著窗外,心情十分複雜,剛剛說出那句話他就有些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是在氣憤葉景榮的霸道,還是爐鼎對飼主的反抗。

    過了一會,葉景榮開口道:“未婚妻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長溪心裏一跳,“什麼未婚妻?”

    葉景榮將車停下,“你在跟我裝傻嗎?今天早晨報紙上那個人不是你?”

    孟長溪恍然大悟,心裏嘀咕,什麼時候沈菡成了他未婚妻,他怎麼不知道,根本就是八卦報紙為了奪人眼球故意這麼說的,沒想到葉景榮也會相信,“哪有什麼未婚妻,都是報紙亂說的,我跟沈菡只是朋友。”

    葉景榮盯著他,“朋友之間也會送玫瑰嗎?”

    孟長溪翻白眼,有些暴躁,他今天都解釋了八百遍了,“花是酒店搞活動給的,我順手給了她,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要計較這些,有意思嗎?”

    葉景榮點點頭,“我不會問你為什麼會在酒店。”

    你已經在問了好嗎?!孟長溪第一次見識到,男人吃起醋來比女的還可怕!不問明白不甘休,他為什麼要仔仔細細解釋明白,本來就沒什麼,這麼一搞,好像自己真的做了虧心事一樣,所以他不再理葉景榮,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車再一次停下,在葉景榮給他解安全帶的動作下,孟長溪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入眼就是寬廣的湖面,“這是哪?”

    葉景榮抓住他的手,走向了通向湖心的棧道,“這是翡翠湖,通海,我有朋友在這裏蓋了城堡式別墅,他送了我一套做結婚禮物,今天帶你來這裏看看,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孟長溪大吃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你有錢住在這裏?”翡翠湖是榮城新開發的高級住宅區,孟長溪以前只聽說過,好多商界名流都在這裏購置了房產,真正的寸土寸金,不是他故意調侃葉景榮,男人現在也很不容易,剛剛失業,身上的錢還是留著創業的好。

    葉景榮無奈的歎氣,孟長溪還真是把他當成窮光蛋了,“你放心這點錢我還是有的,你好好看看,需要添置些什麼,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就在這裏訂婚。”

    “訂婚?!我什麼時候同意了?”孟長溪有想逃跑的衝動,看吧,這就是飼主超強的控制欲,他才十六歲,就要跟他締結契約,馬上就是他的生日,也才十七歲啊,葉景榮可真會挑好時候。

    葉景榮拖著他走,態度強硬,“我記得你前些日子就當著你爸爸的面同意了,是誰叫我媳婦來著,你都忘了?”

    孟長溪猛然記了起來,他那時候確實是默認了,但是那不是不知道葉景榮是飼主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還不容許他反悔了!他不要結婚,他不要那麼早就淪為飼主的傀儡!

    葉景榮將他扔上床,惡狠狠的壓了上去,“傀儡?!我什麼時候把你當傀儡了?”

    糟糕一激動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孟長溪抵死反抗,“現在不就是,你一直在強迫我!”

    葉景榮冷笑起來,“真該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傀儡,什麼才是控制欲,我是飼主,我也慶倖我是飼主,這就該成為你拒絕我的理由了?我有強迫你做什麼事嗎?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在自說自話,在杞人憂天,我是騙了你沒錯,我道歉,可是再來一回,我還是會這麼做,自從知道你千方百計的防備著飼主找到你,我就不敢冒險告訴你事實。”

    “我從不信命中註定那一套,所有東西都應該靠自己的努力去獲取,就算知道你是我的爐鼎,我還是要小心翼翼的去獲取你的信任,現在,你想反悔?門都沒有!”

    孟長溪被男人眼中的執著震撼住,一動不敢動,急促的喘息著,他現在終於明白,飼主沒有真正動用他對爐鼎的控制權,如果葉景榮真的這麼做了,他現在哪還有反對的餘地。看著葉景榮深不見底的眼睛,像暗流湧動的海面,孟長溪第一次意識到了飼主的強大,而能夠壓制住飼主獸性的葉景榮,又是何等的強悍。

    他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想自己這輩子真的要栽在葉景榮手裏了。

    葉景榮見他不再反抗,放鬆了對他的鉗制,但是剛剛一鬆手,孟長溪就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想要逃跑,葉景榮真怒了,掏心掏肺的一席話,也沒換來對方的理解,既然說的不管用,那就做吧!

    孟長溪被壓在柔軟的大床上,辯解道:“我我要上廁所。”

    葉景榮用領帶綁住他的雙手,摁在頭頂,“就在這裏上吧,我看著你上。”

    孟長溪瞪著眼,他感覺到了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雙手用不上,就用腳踢,“你說過十八歲之前不碰我的!”

    葉景榮解著襯衫扣子,“我當然不會碰你,我說到做到,所以只能你來碰我了,我今天很不高興,你最好乖一點。”

    “你滾,我要回家!”看著男人忄生感的人魚線,孟長溪面紅耳赤,他威脅性的要去踢男人的月退間,被葉景榮一把抓住兩隻腳,俐落分開,擠了進去,“本來只想動動嘴的,但是我現在反悔了!”

    葉景榮半夜醒來的時候,孟長溪已經走了,趁著他睡著,把院子裏的山地車騎走了。

    葉景榮揉了揉鼻樑,一陣惆悵,深感無力,他這兩天太累,一閉上眼就睡沉了,連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關上書房的門,葉景榮開啟了視頻通話,對面的男人喝著咖啡,笑道:“喲,累成這個樣子啊,你看你滿臉都寫著欲求不滿,你家小男朋友沒滿足你嗎?”他說著說著一拍手,“對了,我忘了他還沒成年,哎,真是苦了你了。”

    葉景榮臉色一沉,“看來你很輕鬆嘛。”

    男人立馬嚴肅起來,一改先前賤兮兮的樣子,“我很忙,你看我的黑眼圈,為了你我又通宵了,公司那麼一大攤的事物,說我每天日理萬機也不為過。”他頓了頓,“對了,他還喜歡那裏嗎?”

    葉景榮點點頭,歎口氣,“看起來很喜歡的樣子。”

    “為什麼歎氣,你看起來很不高興,他是不是還有哪里不滿意。”

    葉景榮微微蹙著眉頭,“他還沒有答應和我訂婚。”

    “神馬?!”男人非常震驚,“為什麼?你可是著名的鑽石單身漢,有錢長得又帥,哦我知道了,他是不是嫌棄你被葉家踢出門,不肯嫁給你這個窮光蛋了?”

    “不是,他只是還沒想通罷了。”

    “那怎麼辦,馬上就是你們訂婚的日子了,我和甜心連機票都訂好了。”

    “你放心來吧。”葉景榮聲音低了些許,“我保證他會到場。”

    看著葉景榮身上冷冽強勢的氣勢,男人小心肝直抖,顫顫巍巍道:“你不會想強來吧?”

    葉景榮抬起頭,目光幽深不見底,“你說呢。”

    孟長溪晚上沒睡好,從別墅跑了之後,騎著車子一直到了市中心才攔到車,淩晨回到家,還被孟思源訓了一頓,大清早的坐在考場上,最後一門考試,還沒答完卷子就睡著了,短暫的時間他還做了一個夢,夢中一條大龍纏住他的身體,發著金光的綠眼盯著他,它要帶他走,他一掙扎猛的驚醒了。

 第52章 【打架

    第五十二章

    大家都在看他,監考老師不滿的瞥了他一眼,孟長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撫著胸口長出了口氣,嚇死他了,幸好只是個夢,但是這個荒誕的夢境給他的感覺太真實了,那條龍……不就是葉景榮背上的那條嗎。

    最近老夢到跟葉景榮相關的事,越想躲越躲不開,這難道也是飼主對爐鼎的影響嗎?

    孟長溪又想起了昨晚的事,臉上一陣發熱,還有點心虛,但是想起葉景榮的所作所為,又不禁氣憤不已,心裏十分複雜,訂婚,他才十六,有必要這麼著急嗎?但是看葉景榮的樣子,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他不幹,也會使出強制性的手段逼他就範吧。

    幸虧逃跑了,可是榮城就這麼大,他能往哪躲呢。

    最後的五分鐘,孟長溪將剩下的題連蒙帶猜全部填上,交了卷,背著書包就走,想了想,腳尖一轉,朝著後門奔了過去,說不定葉景榮正在門口堵著呢,來找他算昨天的賬,打不過還躲不過。

    葉景榮確實在門口等著他,不僅葉景榮一個,還有賀卓揚,校門不遠處一輛黑色車子裏,顧格非嚴肅著一張臉坐在裏面。

    三個人都在等孟長溪,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直到學校快關門了,他們才齊齊醒悟過來,臭小子肯定從後門跑了!

    賀卓揚表情淡然,“孟長溪還有什麼常去的地方?”

    保鏢道:“孟氏公司,還有孟氏的研發基地。”

    賀卓揚點點頭,哼笑,“臭小子還挺精明,知道我在門口堵他,算了,先回去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顧格非陰沉著一張臉,半晌狠狠的歎了口氣,他今天早晨才知道報紙上的事,孟長溪想談戀愛,他不反對,和男和女都無所謂,但是對方是沈鐘銳的女兒這就有點不合適,沈鐘銳暗地裏一直和他不和,自己兒子跟他女兒在一起算怎麼回事。

    他想來勸勸孟長溪,但是這小子還真夠狡猾,早早就從後門走了,讓他白等了一頓,顧格非氣的頭疼,氣悶道:“顧寧呢?”孟長溪沒出來,也不見顧寧,這兩個小子商量好的是不是。

    司機道:“沒見到小少爺,可能和同學先走了。”

    孟長溪從小門鑽出去,走最近的一條路去下一站公交地點,在小巷裏穿梭,剛轉過了個彎,就被眼前擠擠攮攮的人擋住了去路。

    孟長溪猛地頓住,轉身想走,但是已經晚了,這些人已經發現了他。他們齊齊回頭看著這個擅自闖進了他們地盤的人,正準備打架的手也收了回來。

    孟長溪暗道倒楣,他只想找個捷徑而已,沒想到碰到了有人在這裏打架,他抬腳想走,身後有人叫住了他,“站住,你哪來的啊?!”

    孟長溪今天沒心情跟他們計較,萬分和氣的道:“我走錯路了,我這就走。”

    “往哪走。”看起來是老大的人物,一揮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誰知道你是不是跑去告密,把他攔住。”

    孟長溪不得已轉過身來,已經有兩個拿著短棍的人堵住了去路,他歎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在他抬頭看過來的時候,眉頭一挑,這場實力懸殊的打架,除了身穿職高校服的小混混們,另一個當事人還是個熟人。

    “顧寧?”孟長溪幾乎要以為自己眼花了。

    “喲,還是熟人啊。”老大哼了一聲,“那就更不能讓你走了,我們要教訓這小子,你要是想幫忙的話,也可以,兄弟們正好覺得打一個不過癮,不過你這小身板,可要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孟長溪可不打算幫忙,顧寧一身賤骨頭,他以前就想好好教訓教訓他,今天正好有人代勞,求之不得看他挨揍。多行不義必自斃,顧寧也有今天,只能送他兩個字,活該。

    孟長溪笑笑,對面的顧甯臉色一白,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繼而劃過一絲狠厲,可憐兮兮的低下頭。

    孟長溪道:“你們儘管打,我不會插手的。”

    老大哼了一聲,轉身對顧寧道:“顧小公子,你看你,人品差到這個地步,好歹認識一場,人家都不幫你忙,嘖嘖,今天,你要麼把以前答應給我們的五萬塊錢交出來,要麼,就等著挨揍,怎麼樣,你選一個。”

    顧寧聲音顫抖,“再給我兩天的時間,我手頭上沒有這麼多現錢。”

    “媽的,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就今天,別給臉不要臉!”老大一揮手,“翻他包!”

    顧甯的包裏,值錢的就是錢包和手機,錢包裏面只有一千塊錢,老大嗤了一聲,手機倒是不錯,他不小心按亮了螢幕,愣了楞,回頭看著孟長溪嘿嘿笑起來,將螢幕亮給他看,“這是你吧,看起來你們關係並不簡單啊,說不定是情侶吧,媽的,你個小白臉,還裝的跟個沒事人似的。”

    孟長溪看了之後,怪異的看了顧寧一眼,一陣惡寒,顧寧是不是腦子有病,幹嘛把他的照片設置成了桌面,惡不噁心,他簡直快吐了,可不要告訴他,顧甯其實是所謂的隱形兄控,孟長溪嫌惡道:“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要揍趕緊揍,我絕對不動手。”

    這時,顧寧猛地抬起頭,眼中溢滿水氣,“哥,我錯了,我知道你在生我氣,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你幫幫我。”

    小混混以為他們兄弟情深,但是孟長溪對顧寧再瞭解不過了,這傢伙每次噁心的叫他哥准沒好事。

    “喲,原來是兄弟啊,得,弟弟欠債哥哥還,五萬對你們這些小少爺不算大數目吧,痛快點,別逼兄弟們動手!”

    孟長溪翻了個白眼,被顧寧這麼一攪合,他再怎麼解釋這些人都不會相信了,他提起書包,手放在了拉鏈上,老大很滿意,還是哥哥上道,顧寧那混小子狡猾的很,但誰也沒料到,這時候,顧寧突然將書包甩了出去,拔腳便往外沖,大家注意力都在孟長溪身上,等反應過來時,顧寧已經跑出包圍圈了。

    孟長溪咬牙切齒,放倒了兩個混混,也沖了出去,埋頭跑進了複雜的深巷裏,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甩脫了身後的人。

 

    顧寧撫著胸口猛喘氣,看著身後再也沒有人追來,哼笑了一聲,坑了孟長溪一把他覺得舒爽極了,如果可能,他真想看著孟長溪被揍,將孟長溪踩在腳下,狠狠地蹂啊躪!

    他轉身要走,突然被人捂住嘴巴,顧寧瞪著眼睛心臟咚咚直跳,在看清對方是孟長溪時,不由得松了口氣,但是下口氣還沒喘上來,臉上一疼,孟長溪一拳將他揍倒在地,壓住了他的身體。

    孟長溪居高臨下的拍拍他的臉,眼中滿是嫌惡,“玩得很開心是吧?嗯?”

    顧寧大氣不敢喘,甚至忘了掙扎,孟長溪這張好看的臉就近在眼前,但是精緻的臉孔卻寒氣森森,厭惡的看著他,好像他就是一隻令人噁心的蒼蠅,顧寧恨他,但是每次面對這個人,他總是感覺到害怕,孟長溪根本不像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他像是一個被替換了芯子的魔鬼!

    剛才的得意洋洋都沒了,但是顧寧卻不願讓孟長溪看低,抬起下巴,神態不屑,“是你自己倒楣,難道還怪我?”

    孟長溪眼睛一眯,突地笑起來,“我很好奇,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會是什麼下場?”

    他的眼神淩厲的像把刀子,邪惡的笑意讓顧寧打了個寒戰,顧寧眼睜睜看著孟長溪將他拖了起來,拽著他的衣領要往回走,將他送到那些混混的手上。他嚇得瞪圓了雙眼,渾身直抖,那些混混都是混道上的,揍起人來毫不留情。

    “不不不。”顧寧快要急哭了,孟長溪瘋瘋癲癲的個性,什麼事幹不出來,正好,這時,那些人又掉回頭來,他們躲在這犄角旮旯裏,只要孟長溪喊一聲,隨時會暴露,顧寧猛搖頭,“我我我錯了,我不會再這麼幹了,我保證!”

    孟長溪攥住他的手腕,“顧寧,以前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今天我很生氣……”

    顧寧猛地抱住他大腿,“哥,哥我是你弟弟啊,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孟長溪一腳踹開他,“以後不准再叫我哥,聽到了嗎?!”

    顧寧可憐兮兮的點點頭,孟長溪又道:“還有,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幹嗎把我的照片放在手機裏!”

    “我我。”顧寧掉眼淚,正找不到藉口,腦子裏靈光一閃,“是父親讓我這麼做的,說是加深兄弟感情!”

    “我信你才有鬼了!”孟長溪拎起書包,他也不好再在這裏跟顧寧周旋下去,眼看著那幫人就要找到這裏了,“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等孟長溪走了,顧寧擦了擦臉,站了起來,臉上一疼,顧寧不由得攥緊了手心,眼中的淚水收幹,再抬頭,淚水未幹的臉上,再也沒有怯弱和可憐,是怨恨和不甘的猙獰。

    孟長溪不想那麼快回家,怕葉景榮在家裏堵著他,漫無目的的去商場逛了一圈,發現顧氏新出了一種美白產品,無論是包裝和功效都跟他們非常相似,而且,價格比他們貴了將近一倍,賣的卻比他們還要好。

 第53章 【氣不死你憋死你

    第五十三章

    孟長溪拿了試用裝,交給了姜游,姜游聞了聞,氣味比孟氏新品還要濃郁,除卻這個,其他成分跟孟氏沒有什麼差別,明顯就是他們的複製版,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不一樣的。孟氏的香氣非常自然,就像是曠野中採集到的朝露,溢滿大自然的芬芳,是生命的流動,但是這個完全就是人工添加的感覺了,香雖香,卻不夠清透,無法調動的人的情緒,當時覺得不錯,過後也不會讓人懷念。

    劣質的山寨版。

    “你覺得是顧氏偷了我們的配方?”孟思源聞著手裏的試用裝,若有所思。

    孟長溪點點頭,“我找人查過,鄭軍現在就在顧氏。”

    孟思源面色平靜,“他過得怎麼樣?”

    “鄭軍現在是個小職員,拿的薪水只有他以前的三分之一不到,大概顧格非想要鍛煉他,讓他從基層爬起。”

    孟思源淡淡笑了,“我倒是希望顧格非重用他,好好培養培養,還是很有前途的。”

    至於是哪方面的前途,孟長溪不用問也知道,鄭軍這個大蛀蟲,除了吃喝玩樂還會幹什麼,他從孟氏辭職,孟長溪巴不得他趕緊走,進了顧氏,正好蛇鼠一窩。

    姜遊氣憤道:“我們去揭發他,顧格非三番四次跟孟家作對,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我們是軟柿子,這個混蛋!”

    孟思源不急不慢,“再看看吧。”

    “還看什麼?”姜遊道:“現在顧氏新品形勢一片大好,我們的銷售量已經在減少了,按照這個趨勢,很快就會被顧氏佔據大半市場,到時候想翻身就很困難了。”

    孟思源輕輕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讓顧格非付出代價的。”

    姜遊有些不明白,但是商業上的事他不是很懂,他閉嘴不再說話,沉默的看著父子倆討論,視線無意之中落在孟長溪身上,微微一愣,兩人經常見面,孟長溪身上有些變化他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靜下來細看,還是能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他越看越覺得驚奇,薑家擅長相面之術,從他的眼裏,能夠看到少年身上籠罩著淡淡的金光,這金光清透純淨,與少年的氣息融為一體,少年還是那個少年,但是此刻看起來卻多了一絲不可侵犯的威嚴,他熟知爐鼎的一切,但是還從來沒有見到這麼奇異的景象。

    按理說,爐鼎的一切變化都跟飼主有關係,葉景榮就是飼主,難道這金光是因為葉景榮的關係?

    孟思源離開後,黑子才縮頭縮尾的跑了進來,它這兩天褪毛褪的厲害,自動自覺的跟一身西裝的孟思源保持距離,進來看到孟長溪歡快地叫起來,但是當孟長溪摸上它的腦袋時,黑子唰的一下退開老遠,嗚嗚叫喚,眼中露出防備的神色,警惕地看著孟長溪,不肯再靠近一步。

    “怎麼了?”孟長溪莫名其妙,“他怎麼這麼害怕我?”

    姜遊也有些糊塗,黑子最喜歡待在孟長溪身邊,因為爐鼎氣息純淨,可以淨化它們的心靈,使之身心舒暢,可是現在黑子就像是對待敵人一樣,狗眼中全是兇狠,甚至還有一絲懼怕。

    姜遊笑笑,“你在身上帶了胡椒粉?”

    “沒有啊。”孟長溪翻了翻口袋,“自從知道葉景榮是飼主後,我就不帶這種東西了。”

    姜遊拍拍黑子的狗頭,眼中有些深沉,轉而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你的飼主?”

    孟長溪現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敷衍道:“走一步看一步。”

    姜遊笑起來,“好一個走一步看一步,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拖不了多久的,飼主對你這種行為,沒有表示不滿嗎?”

    孟長溪歎口氣,點點頭,何止是不滿,肯定要氣昏頭了吧,他沒有跟薑遊說訂婚的事,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發著愁。

    直到他走的時候,黑子也沒有理他,一直跟他保持著很遠的距離,孟長溪非常鬱悶,不明白自己哪里惹黑子不高興,等他走後,黑子低低的叫了幾聲,終於松了口氣,它聞到了,少年的身上有一股野獸的氣息,是那條可惡的龍!在少年身上留下了標記,想要獨佔小爐鼎!

    賀卓揚想見孟長溪一面,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孟長溪就是個十足的宅男,放了假哪也不去,不過,也終於讓他等到了機會,孟家加入榮城商會,商會舉辦了一個歡迎會,他也在邀請之列。

    孟長溪跟在孟思源身後進了藍館,這間有名的私人會所他只來過一次,今天為了歡迎孟思源,這裏被全部包下。

    孟長溪比較忐忑,一路上都在搜索葉景榮的身影,但是直到進了裏面,也沒有發現男人蹤跡,他記得孟思源邀請了他,難道沒有來?沒有見到人,孟長溪又有些失落,規規矩矩的跟各位長輩打招呼,已經想要回去睡覺了。

    顧格非也在,端著酒杯站在人群裏,和三四個人湊在一起,有說有笑,他今天穿的非常出眾,整個人很精神,剪裁得體的西裝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很多,他今天代表會長到場,是這裏除了孟思源外,最令人矚目的存在。

    很多人都是來看好戲的,顧家和孟家,曾經人人羡慕的親家,現在轉眼就變成了對立的存在,他們很多人都聽說了,這次,孟思源回歸商會,就是奔著會長的位置來的,孟世培是上上任會長,他來競選這個位置也無可厚非。

    顧家風光的時候把人甩了,大家都以為孟家從此就完了,可誰都沒想到的是,人家重新站起來了,不僅沒有完蛋,還絕境重生,觸底反彈,成為了榮城商界的黑馬,一路強勢逆襲,跌破了大眾的眼鏡!

    要說孟家也是和顧家聯姻後,才走向衰敗的,這麼一想,這顧家也真不是個好東西,簡直就是龍潭虎穴,吸血的魔鬼,生生把孟家抽幹了血,再一腳踢開,如此心狠手辣,連他們這些抓摸滾打了幾十年的老狐狸都有些忌憚,不少人都支持孟思源上位,就是因為這一點。

    顧格非看見了孟思源,眼中閃過一道暗光,看見有人熱切的上前跟他打招呼,眉目一沉。

    孟長溪拿了一些吃的,溜達去了後花園坐著,這裏他跟葉景榮來過,那時候,自己還不知道葉景榮是飼主,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他,他默默吞了一口蛋糕,食不知味的咽了下去,葉景榮為什麼沒來呢?

    賀卓揚拿著兩杯飲料,找了好久才找到躲在角落裏的孟長溪,這小子還真是耐得住寂寞。

    孟長溪想的入神,直到看見眼前多了一雙皮鞋,才猛然反應了過來,抬頭便看到一張最不想見到的臉之一,臉的主人仿佛看出來了他的冷淡,笑道:“怎麼,不歡迎我?”

    賀卓揚在他身邊坐下,將手中的飲料遞給孟長溪,孟長溪不接,他放在了一邊,“櫻桃汁,不是你最喜歡的果汁嗎?”

    孟長溪清冷的目光掃過去,“你調查我?”

    賀卓揚挑眉,笑的輕佻,“幹嘛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想對你多一點瞭解。”

    孟長溪看著他,“賀少是不是很閑,不用在你姐姐眼前聽差了嗎?居然對我一個高中生感興趣。”

    賀卓揚對孟長溪嘲諷的話語無動於衷,抿了一口果汁,嫌棄道:“好難喝,果然是小孩子喜歡的飲料,我們大人都喜歡喝酒,越烈的越好。”他眨眨眼,“你不用這麼針對我嘛,我姐姐的事我不管了,她和葉景榮愛怎麼樣怎麼樣,我不會再插手。”

    孟長溪連哼都懶的,“賀少真是大人有大量,不再跟我一個小孩子計較,不愧是賀家培養出來的人才,令人敬佩。”

    賀卓揚心裏猛翻白眼,臭小子牙尖嘴利,說話就跟戳刀子似的,哪疼往哪捅,非把你抹得黑黑的,你怎麼難受他怎麼來,還叫你不能反駁,氣不死你憋死你!

    賀卓揚忍了又忍,心裏怎麼氣臉上依舊笑呵呵的:“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孟長溪眼神一變,笑起來,“喲,賀少還知道對不起仨字怎麼寫,了不起!”

    “孟長溪!”賀卓揚破功了,“我誠心誠意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我們好好談談。”

    “你有沒有聽過,黃鼠狼給雞……”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我求你大人有大量,我絕對沒有不安好心,我向你保證。”賀卓揚快要氣的吐血了,有些人一旦得罪,你再想討好千難萬難,非讓你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不可,他還從來沒見過像孟長溪這麼倔的!

    “你剛才不是說我是小孩嗎?”

    得,這真是一祖宗!賀卓揚深吸口氣,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態,大庭廣眾,被一個小孩子逼得跳腳,這得多難看,他笑的有些僵硬,“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大人樣的小孩了。”

    孟長溪眉毛一豎,“你的意思是說我老咯!”

    噗,賀卓揚吐血身亡,半晌才緩過來,孟長溪人也耍夠了,心中的鬱氣一掃而光,還多虧了賀卓揚來找不自在,他現在暢快極了!

    他站起來要走,賀卓揚事還沒說完,好不容易見到孟長溪,哪能讓他走,他一把抓住孟長溪手腕,氣急道:“你等等。”

    “幹什麼?!”孟長溪不耐煩,甩了一把沒甩開,眼睛瞪了起來,這個樣子看在賀卓揚眼裏,居然有些可愛。

    “先聽我把話說完好嗎?就兩分鐘。”賀卓揚喘口氣,“我姐姐的事我真不管了,但是。”

    賀卓揚笑了起來,“我要追求你!”

 第54章 【神經病

    第五十四章

    賀卓揚笑了起來,“我要追求你!”

    孟長溪看著賀卓揚笑嘻嘻的臉,愣了,好一會沒反應,賀卓揚瞧著他呆愣愣的樣子,心中有些得意,剛才不是還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嗎,現在怎麼啞巴了,本少還從來沒有主動追求過什麼人,你是第一個,是不是高興地傻了?

    突然,孟長溪低頭湊近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該、吃、藥、了。”

    賀卓揚自戀的想像被迫中斷,孟長溪甩開他的手,他又抓上來,“我是說真的,你不相信我?”

    孟長溪一臉有病就不要出來現的嫌惡,“真的假的跟我有什麼關係?賀卓揚,我沒時間陪你玩遊戲,你姐姐的事你愛管不管,你有本事去找葉景榮,去跟他嗆聲啊,為難我一個小孩子你也好意思。”

    賀卓揚攔住他的去路,氣的直翻白眼,卻又不敢放狠話,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氣到跳腳,卻又無法反駁的,“我不是已經和你道歉了,我也不是要跟你玩遊戲,再說一遍,我要追求你,我要和葉景榮公平競爭!”

    “神經病!”

    “我怎麼就是神經病了!”賀卓揚被捧在手心裏長大,別人在他面前多是順從,很少拒絕,他給別人好處,別人都是千恩萬謝受著,哪像孟長溪這樣,不接受也算了,還嫌棄他!

    他也沒追求過什麼人,但是追求他的男人女人排起隊來能繞榮城一圈,孟長溪為什麼會這麼抵觸他的追求,這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不是應該暗爽激動,對他刮目相看嗎!

    “為什麼葉景榮可以,我就不可以,追求你是我的自由……”

    “拒絕你也是我的自由。”

    賀卓揚愣愣無語,他快要抓狂了,孟長溪還真是油鹽不進,“你在逞能嗎?你和葉景榮根本不可能,就算沒有我姐姐,你們也走不到一起,以後還會出來張婉婷,李婉婷,你覺得葉景榮現在很有骨氣,可漂亮事誰不會幹,葉茂森和葉景榮就是石頭和雞蛋,你的那個他早晚要回葉家的!”

    “那又怎樣呢?”孟長溪冷冷的看著他,“未來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只要我現在相信他就夠了,就像你說的,就算沒有葉景榮,我也不會看上你。”

    噗噗噗!賀卓揚血條見底,氣得半身不遂,誰來告訴他,怎麼才能戰勝這個伶牙俐齒的臭小鬼!他活到現在還沒這麼狼狽過,被一個高中生嗆得無力招架,但是,他是那麼容易認輸的嗎!

    賀卓揚突然燃起了鬥志,撐著最後一口氣,咬牙切齒道:“我一定會讓你改變主意的,我會讓你愛上我!”孟長溪越是這樣,他越不想放棄,有挑戰才有意思嘛。

    “哦。”神經病之所以是神經病不是沒有理由的,對於這種自我意識過剩的人,最好不要理他。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你可以滾了。”

    孟長溪回到大廳,人差不多已經全到了,有人在彈奏鋼琴曲,悠揚的樂曲中,人們兩兩在跳舞,孟長溪的視線,從舞動的人群中一掃而過的時候突然頓住,他停下腳步,隔著中央的舞池,看見對面的葉景榮站在那裏,拿著酒杯和他人微笑交談,他穿的黑西裝很普通,但是卻讓人覺得,這件西裝一定價值不菲。

    葉景榮從容不迫,好像他還是葉家二少,並沒有因為葉茂森的舉動而受到任何影響,這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有這樣強大的自信,讓人羡慕。他身邊的男人,就被他的氣度吸引,就算隔的這麼遠,孟長溪也能感覺到那種花癡的眼神。

    葉景榮抬起頭,視線輕輕從孟長溪身上掃過,好像沒看到他一樣,等換了一手樂曲的時候,在花癡男的邀請下,兩人進入了舞池。

    孟長溪就那樣看著,看著他們跳舞,看著葉景榮側臉,轉身,整潔的皮鞋後退前進,兩人離的那麼近,他們雙啊腿交啊纏,摟腰擺啊胯,花癡男還親密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孟長溪拿起一杯飲品,喝到嘴裏才發現是酒,但他咽下去了,惡狠狠地。

    “他喝酒了。”花癡男輕輕笑起來,“看樣子在吃醋。”

    葉景榮眉頭蹙起又展開。

    “他很在乎你嘛,喲喲喲,看樣子快要噴火了。”

    葉景榮歎口氣,“你能不能安靜點。”

    花癡男用法語對他道:“他可真漂亮。”

    葉景榮不客氣道:“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猥瑣的想法,給我老實點,他不是你能碰的。”

    花癡男聳聳肩,“好吧,但如果他想碰我,我可不會拒絕。”

    “做夢。”

    貼那麼緊幹什麼,孟長溪捏著酒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辛辣的滋味在舌尖爆開,刺激著神經,他的臉開始發紅。

    花癡男看著少年紅潤的小臉,有些不舍,但那惡狠狠的小眼神也很可愛,“我們這樣欺負一個小孩子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嘴上這樣說著,動作卻更加親密,想要看到少年更多的表情。

    葉景榮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孟長溪放下酒杯,耳邊有人哼了一聲,他抬起頭,眼圈微微發紅,賀卓揚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微微一愣,很快移開了目光,神色有些複雜,嘴上嗤道:“看到葉景榮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吃醋了?還真是小孩子,這樣就受不了了,以後葉景榮甩了你,你還不得哭暈?”

    孟長溪沒有理他,賀卓揚歎口氣,好吧,誰讓他是追人的那個,他誠懇道:“我能請你跳一曲嗎?”

    這時,一曲終了,大廳燈光突然暗下來,這是事先便設計好的,大家抹黑開始換舞伴,碰到誰就是誰,人群一陣吵雜,在短暫的慌亂過後,很快安靜下來,孟長溪沒有回應賀卓揚,他心裏煩躁,視網膜自動把賀卓揚過濾掉。

    他站在黑暗裏,有人抓住他的手,但是很快又放開,孟長溪聽到了一聲悶哼,正要起身離開,一雙手精確的摸到了他的腰,將他推向了舞池。

    孟長溪聽到男人女人的嬉笑聲,在黑暗中兜兜轉轉,很快停下,男人牽引著他的手,做好起跳的姿勢。孟長溪喝了酒,反應有些遲鈍,但是熟悉的氣息讓他選擇順從,他的手被握住,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道:“要開始了,別走神。”

    ‘啪’燈光亮起,孟長溪不適應的眯了下眼睛,再睜開,觸目所及是寬廣的胸膛,他抬起頭,視線從下巴躍上鼻尖,到達雙眼,男人也正在看他,“你喝酒了?”

    孟長溪點點頭,“有點苦。”他以前也不喜歡喝酒。

    “那幹嘛要喝它?”男人將他摟得緊了一點。

    孟長溪頭暈,“我不小心拿錯了。”

    “……”葉景榮有些洩氣,什麼借酒消愁,原來都是他想多了!

    葉景榮歎口氣,“賀卓揚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孟長溪點點頭,“他說他要追求我。”

    什麼!葉景榮神情倏地淩厲起來,一道帶著千瓦伏電壓的視線射向在場邊痛苦口申口令的賀卓揚,賀卓揚揉著後腰猛地打了個寒顫,臉色更加痛苦,剛才大廳一黑,他想帶著孟長溪進去跳舞,但是不知道是誰狠狠地給了他後腰一下,差點沒把他踹飛出去,現在還疼得站不起來。

    葉景榮哼了一聲,賀卓揚現在應該慶倖他踢的是腰。

    “我代表沈家祝賀孟家加入商會,希望孟氏以後能取得更好的成績。”沈鐘銳帶頭,大家都紛紛響應,這個包間裏坐著的都是商會的大人物,顧格非也在其內。

    孟思源表示感謝,他在這裏是最年輕的,多喝了一杯以示敬意,這些前輩對他印象都不錯。

    過了一會,包間門打開,一個長相英俊的青年人走進來,沈鐘銳笑得開懷,“這是我外甥夏石。”孟思源旁邊留了個位置,夏石很自然的坐下,對著孟思源點點頭,“孟先生久仰大名。”

    沈鐘銳似乎很高興,“幹嘛這麼見外,叫孟哥。”

    夏石道:“孟哥。”

    “夏石還在上學,一直很仰慕思源你的鑒賞手藝,聽說今天聚會,求了我好幾天讓我帶他過來,就是想和思源見個面。”

    夏石雖然年輕,但是氣質風度都非常不錯,孟思源跟他聊了兩句,對他印象很好。

    顧格非眼中有些陰沉,看著兩人說說笑笑,心裏很不是滋味,沈鐘銳這個老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當著他的面,介紹男的跟孟思源認識,安的什麼心思!這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臉。

    顧格非心中鬱氣糾結,連著喝了好幾杯,有人敬酒他就喝,最後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看見孟思源起身出門,也臉紅耳赤的站起來跟了出去。

    商會的大佬們在會所頂層喝酒,這一樓不對外開放,是頂級vip的密所,厚厚的義大利地毯華貴奢侈,消去了所有雜音,兩旁的房間各有用途,多是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充滿了墮落和淫啊靡。

    孟思源停下腳步,轉過身,沉默的看著緊跟在身後的顧格非。

    顧格非滿身酒氣,夾著一根煙吸起來,臉上陰沉沉的,半晌嗤了一聲,“恭喜你。”

    孟思源轉身要走,顧格非氣悶道:“站住。”

    他幾步趕上前,噴著酒氣攔住孟思源,“走那麼快幹什麼,趕著去跟你的新相好開房嗎?”

    孟思源輕輕地道:“讓開。”

    “我不讓。”顧格非打了個酒嗝,“你先說說我哪點比不上那個男的,是,我承認他比我年輕,但是你也不,嗯也不看看,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啃嫩草不讓人笑話嗎?我比他有錢,我什麼都有,你回來,我,什麼都給你。”

    孟思源冷眼看著這個醉鬼,“什麼都給嗎?那命呢?”

    顧格非去摸孟思源的臉,“乖,你不要任性,你還想生孩子,我不攔你,啊!”孟思源朝著他的俊臉,狠狠的給了一拳,顧格非撞在門上,好一會站不起來,身後的門沒關緊,隨著他掙扎的動作慢慢打開。

    顧格非摔了進去,踉蹌著爬起來,他的眼睛對不准焦距,看不清房間裏有些什麼,孟思源把門關上,上鎖,滿意的看著滿房間的愛死愛慕道具,愉快的笑了起來。

    孟長溪醉的睡了過去,葉景榮翻開他的掌心,微微詫異,幾天不見,細芽伸展開了葉子,粗壯了不少,幾片葉子抖了抖,像是在跟他打招呼,這方寸之地,籠罩著淡淡的金光,像是一個微型的奇幻世界,手掌合上,細芽便不見了,再打開,又探頭探腦的出現在了葉景榮眼前。

    好神奇,葉景榮感歎,只是泉眼不見了,有些可惜,正這麼想著,從細芽的根部冒出了汩汩清泉,落在了葉景榮掌心。

    那條孟長溪看見過的,綠眼閃著金光的龍此時出現了,它像是聞到了上等的瓊漿玉液,葉景榮掌心的泉水迅速減少,過了一會,泉眼不肯再冒了,因為這條龍實在是太貪婪,細芽不爽的抖了抖葉子,消失在了葉景榮眼前。

    葉景榮還沒從驚愣中回神,泉水被他的身體吸收,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覺得身體從裏到外,驟然舒爽輕快起來,連呼吸都清新了幾分,身上不多的酒氣也消失得一乾二淨,整個人都非常舒暢。

    他突然想起了孟長溪說他身上有條龍的事,他不知道孟長溪說的是真是假,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見過這條龍的模樣,更無從想像,這條活龍在他身上游走的樣子,但是孟長溪卻能看見,連他自己都看不見的東西。

 第55章 【欲罷不能

    第五十五章

    孟長溪醒過來的時候,葉景榮已經走了,孟思源坐在他身邊,正在翻著一本商業雜誌,看到他醒了,遞給他一杯水,孟長溪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未成年不准喝酒,你忘了我跟你說的?”

    孟長溪頭有點疼,可憐兮兮解釋:“喝到嘴裏我才發現是酒,因為太好喝我就多喝了兩口,沒想到後勁這麼大。”

    孟思源哼了一聲,不打算跟他計較,孟長溪穿上外套,眼神搜尋了一頓,沒有發現葉景榮的蹤跡,明明讓他在這睡覺,人卻不見了,他有些鬱悶,又想起了那個花癡男,不會和他在一起吧。

    “葉景榮走了,你不用再找了。”孟思源輕輕看了他一眼。

    感覺自己像被爸爸看穿了一樣,孟長溪有些羞愧的臉色發紅,緊緊跟著孟思源離開了藍館。

    而另一頭的顧格非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好一會搞不清自己在哪里,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反應遲鈍,直到發現手腳不能動,才赫然驚醒。

    剛一掙動,隨即口申口令出聲,顧格非費力的抬起頭,這才看清了自己的慘狀,此時他正全衤果著,□□的被綁住,兩啊腿大敞,身下小兄弟暴露在空氣中,瑟瑟發抖,身上又疼又癢,全是大大小小的紅痕。

    更可怕的是,小腹上遍佈白色的□□,顧格非很清楚,那肯定全是他自己的,而且還不止一次!

    他記得自己在跟商會的朋友喝酒,之後跟著孟思源出去,再然後……顧格非瞪著眼睛,四處尋找孟思源,人早就走了,只留下他待在全是情啊趣道具的房間裏,滿是狼狽。

    他終於記起來了,孟思源把他綁在椅子上,在他身上試驗各種道具,玩弄他的身體,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將手中的蠟油慢慢的滴在他身上,他顫抖,短暫的刺痛過後,身體漸漸熱起來,在不斷的刺激下,誘發了奇異的忄夬感。

    孟思源看著他的樣子,嘲弄的扯起了嘴角,指尖在他胸膛劃過,每揭下一塊凝固的蠟油,都帶起一陣顫慄。

    他就在這種近乎淩啊虐的情況下達到了高氵朝。

    顧格非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閃過這些畫面,他本該是厭惡的,但是看著孟思源高高在上,如同俯視螻蟻一樣的眼神,他就激動了,內心不受控制的蕩漾了,他不是被虐狂,但是在孟思源面前,他的一切都被改變了。

    好可怕,顧格非胸膛起伏,可是該死的,他已經有些欲罷不能了!

    rx的動作很迅速,很快率團隊來到了國內,他們首先降落在金京,在金京待了三天后,來到了榮城,據說他們的名單上已經初步擬定了要合作的公司,這次來國內,具體考察之後,就能確定物件了。

    看過了三家公司之後,rx將最後一站定在了孟氏。

    孟長溪站在公司門口,公司的主要負責人都在做迎接準備,對方約定了八點到,現在已經七點五十七了,還沒有見到人影,大家都有些洩氣,氣憤,rx也是有名的大公司,怎麼這麼不講究,放鴿子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但是到了八點,一分不差的,rx的人準時出現,三輛黑色商務車徐徐停下,這次由rx的副總親自負責合作事宜,打頭向他們走來的高大男人應該就是副總司修了。

    這個男人非常的高大英俊,高鼻藍眼,據說有四分之一的華國血統,所有人簇擁著他,向他們走來,孟思源首先伸出了手,和他握上。

    司修笑起來,目光看向孟長溪,眼睛亮起來,“這位是孟少爺吧?久仰大名!”

    孟長溪第一次知道自己名聲這麼大,連rx副總都知道,他真是要受寵若驚了,也很莫名其妙。

    司修見他不甚明白,爽朗的解釋道:“約書亞和我是朋友,我看過他拍的廣告,你在裏面很出彩!他也經常跟我提起你的事。”

    原來是這個關係,孟長溪笑道:“司總過獎,一個兩秒的路人都能注意到,您真是火眼金睛。”

    司修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你可不是什麼路人,你出場的這兩秒比其他人幾分鐘還要亮眼。”

    大家說說笑笑往裏走,司修非常熱情,參觀完了公司,開了一個臨時會議,初步瞭解一下雙方的合作意向和要求,一眨眼就到了中午,孟思源定了餐廳,大家一起吃飯,司修也很賞面子,愉快的用了餐。

    “對了。”將要離開的時候,司修突然道:“差點忘了,這是禮物,希望你喜歡。”

    孟長溪趕緊收下,“謝謝司總。”

    “不要跟我客氣,我和孟少爺很投緣,相信我們還會有更多見面的機會。”司修笑笑,似乎對孟長溪特別滿意,對孟長溪眨眨眼,“再見。”

    孟長溪打開司修送的禮物,是一些製作精緻的小點心,還全是他愛吃的櫻桃味,他抬頭看著司修離開的方向,心中有些疑惑,他的這個喜好知道的人非常少,難道是巧合?司修這麼個大人物總不會為了他一個小孩這麼費心思吧,想太多了。

    rx公司的來訪成了榮城的大新聞,所有媒體都在報導這件事,大家也紛紛猜測,最後會選擇哪家公司合作,但是無論外界再怎麼激動,rx始終沒有透露一點口風。

    顧格非看完幾篇報導,都是關於rx的一些新聞,rx集團歷史悠久,但是真正的崛起是在十幾年前,它的前身是一家石油公司,因為金融風暴的波及,一度一蹶不振,公司股票下跌,面臨破產,但是很快就有人收購了這家公司,重新成立了rx,十幾年的時間裏,就有了現在的rx集團。

    他們也有自己的時尚品牌,最為有名的就是一秒鐘香水系列,寓意為在一秒鐘的時間裏,就可俘獲大家的注意力,深受年輕人的喜歡。

    rx一共挑中了五家公司,都是國內有名的先驅品牌,其中就包括他們和孟氏,孟家這次也算幸運,剛做出點成績,rx就有了這個計畫,不過,說實話,憑實力,他不怕輸給孟氏,現在,他們新推出的美白產品廣受好評,在成績上,已經狠狠的壓了孟氏一頭了。

    他們有廣闊的銷售管道,成熟的銷售手段,有知名度,有人脈,且資金雄厚,不是孟氏這個翻身鹹魚能比的,顧格非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又給自己加了一些勝算,才感到安心了一點,這一次他不容許自己有任何差錯,必須把rx爭取過來。

    有了秘方,他不信對付不了孟氏,他想到了孟思源,心中微微激動,等著他攀上巔峰,他就可以重新擁有這個男人,到時候,他要好好地懲罰他,把他關起來,折磨他,羞辱他,他不是想生孩子嗎,那就讓他生個夠!

    顧格非握住顫抖的手,因為太激動,身體都在發抖,他笑了起來,這時,有人敲門,行銷總監給他送來了這個月的總結報告,顧格非心情很好的看起來,卻在結尾的時候,笑意倏地收斂起來,質問道:“為什麼這個月的銷售額會下降這麼多?”

    銷售總監道:“我來正是想說這個,顧董,這可能有兩方面的原因,一個是定價太高,二個新品的美白效果不是很好,現在有孟氏作對比,如果在品質上不能保證過關的話,很可能就被市場淘汰,我想,我們是否可以重新調整一下戰略……”

    顧格非蹙眉,“這不可能,我們的新品只會比孟氏好,秘方沒有問題。”

    “這……但是市場調查不是這麼說的,很多客戶都在拿我們跟孟氏作比較,他們都覺得孟氏更加清爽,鎖水時間也更長,而我們就沒有這種優勢。”

    “怎麼會……”顧格非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樣的配方,怎麼會出現不一樣的效果呢?

    “那個鄭軍呢?讓他過來。”

    鄭軍自從進了顧氏,日子過得非常不舒服,以前是別人伺候他,現在是他伺候別人,這差別簡直不能更大,他整了整衣服,敲響了顧格非辦公室的門,聽到允許,笑嘻嘻的推開了門。

    “顧董,你叫我。”

    顧格非滿臉煩悶,“你叫鄭軍是吧?”

    鄭軍趕緊點頭,“是是,我是鄭軍。”

    “我問你,你的秘方確實是從孟思源那裏拿到的嗎?”

    “是啊。”鄭軍猛點頭,“肯定沒有錯,千真萬確,孟思源平時可寶貝了,都鎖在保險箱裏,那是孟家世代相傳的秘方,上面還有孟世培的簽名。”

    鄭軍這麼一說,顧格非就更糊塗了,他確實在上面見過孟世培的簽名,如果是真的,結果為什麼會是這樣呢?沒道理啊!

    鄭軍小心翼翼問道:“顧董,有什麼問題嗎?”

    顧格非擺擺手,“沒事,你先下去吧。”

    鄭軍張張嘴又憋了回去,心裏十分不滿,他關上了門,狠狠地哼了一聲,顧格非這個王八蛋,過河就拆橋,拿了秘方轉身就把他忘了個一乾二淨,媽的,沒見過這麼忘恩負義的,他不甘心的瞪了門一眼,等著,逼急了,老子可是什麼都能豁的出去!

    顧格非擰著眉頭不安的走來走去,必須要逆轉眼前的狀況,不然,被rx集團看在了眼裏,他就完蛋了!

 第56章 【菊花都氣紅了

    第五十六章

    在藍館見過一次之後,孟長溪就沒有再看見葉景榮,對方也沒有要見他的意思,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以前不說天天見面,但是不見面的話至少會打個電話,每天聽見葉景榮的聲音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突然冷卻下來,他的內心很不安,甚至有些慌亂。

    但這也是他自找的,現在似乎已經到了下決定的時候,和葉景榮訂婚,接受飼主和爐鼎之間的契約,就不能再反悔,葉景榮如此強大,已經是站在飼主巔峰上的人了,又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呢,他的能力隱秘而強悍,連自身的氣息都可以控制自如,想要控制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而且,喜歡上飼主的爐鼎是沒得逃的。

    上次葉景榮怎麼說來著,等他十七歲生日時就跟他訂婚,孟長溪掐指算了算,其實他不用算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可是他又有點僥倖,葉景榮這兩天一直沒有動靜,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放棄了?或者忘了他自己說的話?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孟長溪這麼想著,心裏也不覺得輕鬆。

    而此時的葉二少正在翡翠湖的家裏,非常滿意的看著草坪上的直升機,駕駛員親自給他試飛了一圈,湮白在一旁道:“你真的要買下它嗎?”

    葉景榮點點頭,“我想給長溪一個驚喜。”

    湮白有些不贊同,恐怕是驚嚇吧。

    湮白感歎道:“十七歲了,你的爐鼎馬上就要成年了。”

    葉景榮眼中神采奕奕,淡淡的笑了起來,心中非常的愉悅,等孟長溪成年,他就完全的屬於他,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但是想起孟長溪一直拖著不肯鬆口,他又非常無奈,他看著湮白,“姜遊會不會對他亂說些什麼?從中阻撓我們。”

    湮白笑起來,“這個他倒不會,他只負責保護爐鼎,聽命行事,我想大概是你的爐鼎還沒有想好,如果爐鼎具有反抗意識,他會下意識地去阻止自己向你靠近,但是這些掙扎都是徒勞的,他愛上你,他就是屬於你的。”

    葉景榮道:“我也是屬於他的。”

    湮白笑笑不再說話,心裏卻很感歎,以葉景榮的能力,想要把爐鼎怎麼樣不可以,但是他卻選擇忍耐,很多飼主都做不到這點,孟長溪大概是所有爐鼎裏最幸福的,因為他的飼主是有理智的王者。

    他想葉景榮有這種強大的能力,那和他配對的爐鼎也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他很好奇,在孟長溪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姜遊在翻著一本厚厚的卷宗,紙張泛黃,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種老古董,想找找看有沒有爐鼎可以用來對付飼主的絕招,這是孟長溪的請求。

    孟長溪撫摸著籃子裏的小貓,小貓被姜遊撿回來的時候,才一個多月大,好像還生了病,一直沒養利索,雖然被姜遊好吃好喝的供著,但是一直不愛長肉,小貓蹭著孟長溪手心,很舒服的發出打呼嚕的聲音。

    小貓聞著他的手心,孟長溪似乎心有所感,在它喝水的碗裏倒了一點泉水,小貓立馬低頭,歡快的喝了起來,明明之前還懶洋洋的連水都不肯喝,因為有了孟長溪的泉水,一下子全喝光了。喝完了抬頭喵喵的叫喚,舔起了爪子。

    原本灰濛濛的眼裏有了一絲精神,孟長溪看著高興,沒想到泉水對動物也有用處,他又給它倒了一些泉水,小貓喝了個飽便去睡覺,原本因為身上的疼痛一直睡不好,現在終於能好好休息了,它抬頭看看孟長溪,感激的叫了一聲。

    黑子一直待在門外,不敢靠近孟長溪,看見孟長溪摸小貓,心裏直癢癢,但是想起孟長溪身上的味道又退怯了,只能趴在離孟長溪儘量近的地方,眼巴巴的看著小爐鼎,滿臉哀怨。

    “找到了嗎?”

    姜遊搖搖頭,“除了胡椒,飼主的弱點就是他的爐鼎了。”

    孟長溪歎氣,“所以在他面前我根本就是無計可施是吧?”

    “也不能這麼說。”姜遊頓了頓,“如果葉景榮真心喜歡你,他會尊重你,會考慮你的感受,畢竟他跟其他飼主不一樣,你還是有選擇餘地的。”

    孟長溪有些愁悶,“如果生日那天他真的要我跟他訂婚怎麼辦?”

    姜遊笑笑,“很簡單,同意或者拒絕,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不跟他訂婚,你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讓他找到你。”他湊近孟長溪,緊緊的盯著他“我會説明你的。”

    賀卓揚坐在車裏,眼睛看著大門口,手下報告說孟長溪在這裏,他就特意跑過來堵這小子,上次在藍館拒絕了他,以為他就會從此放棄?大小看他的毅力了,他的任務就是追到孟長溪,破壞他和葉景榮的關係!

    憑藉著他的手段和追人的經驗,就不信打動不了孟長溪,十六歲的小屁孩,懂什麼是愛,今天愛葉景榮,說不定明天就喜歡上他了。賀卓揚哼笑,雖然他不怎麼喜歡男人,不過像孟長溪這樣好看的男孩,也不介意玩一玩。

    孟長溪一出來,賀卓揚立即打開車門,幾步追上去,孟長溪轉身看是他,厭惡的移開視線。

    那討厭的神情完全不加掩飾,就好像他是一坨人形垃圾,還沒等開口,賀卓揚就被打擊到了,“好巧,出來散散心也能碰到熟人,你也是來這裏看風景的?”

    孟長溪用眼白看他,“我來這裏看神經病的。”

    大熱天的,賀卓揚心裏火氣蹭蹭躥,他笑起來,“沒聽說這裏有精神病院啊,你要去哪里看,上車我帶你去。”

    “不用了。”孟長溪哼笑,“已經看見了。”

    “喂!”賀卓揚攔住他,“我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我不該那麼激動,但我的確是認真的。”

    孟長溪不搭理他,賀卓揚歎口氣,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眼神有些受傷,帶著期許的口氣道:“我請你喝東西怎麼樣,我們好好談談。”

    “不了,爸爸跟我說不要喝陌生人給的飲料,誰知道你把我迷昏了想幹什麼。”

    賀卓揚看著他一瞬間露出的天真模樣,呆了呆,火氣蹭的一下躥起老高,菊花都氣紅了,臉上繃得很緊,“我,我又不是壞人,我只是想追你而已,我怎麼可能對你做那種事!”

    孟長溪哼了一聲,“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壞人可多了!”

    “那也肯定不是我。”賀卓揚歎口氣,“你別老把我想的那麼惡意好嗎,我是真的對你有好感,既然你一時接受不了,那我們先試著做朋友怎麼樣?”

    孟長溪想了想,“你得先問問我的老朋友答不答應。”

    “老朋友?”賀卓揚疑惑,“誰啊?”

    孟長溪眼中閃現出惡劣的笑意,揚起的嘴角勾勒出恰到好處的不屑和嘲諷,賀卓揚有不好的預感,但是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孟長溪喊道,“黑子!”

    一條大黑狗跑出來,高大靈活,強悍威猛,氣勢洶洶的朝著賀卓揚奔了過來,就像是一頭正在獵食的獅子,賀卓揚嚇得都忘記跑了。

    孟長溪對著黑子道:“去吧,跟賀少好好談談!”

    黑子狗眼盯上賀卓揚,呼號一聲,就要撲上去,賀卓揚這時也反應過來,撒腿就跑,邊跑邊道:“孟長溪,你好樣的,有你,臥槽臥槽,離我遠點!!”

    孟長溪看著狂追的黑子,和狼狽逃跑的賀卓揚,開心的笑了起來,管他賀卓揚想幹什麼,他就是看他不順眼,是你自己要上來找踹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時孟長溪的手機響了,來電是池唐,池唐那邊很吵,他笑哈哈的道:“溪溪,出來玩吧,我好想你啊。”

    孟長溪看了一眼手錶,正好到了吃飯時間,“你在哪?”

    孟長溪很快就到了池塘說的地點,這個時候,速食店裏擠滿了人,池唐在人群中沖孟長溪招手,孟長溪擠進去之後才發現陳曉北也在這,池唐正吃得歡快,陳曉北殷勤的給他遞餐巾紙。

    陳曉北推給孟長溪一杯冰飲,“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這土豪勁,滿臉都寫著我是土豪,不宰白不宰,孟長溪點了一人的分量,池唐已經吞下了第二個漢堡,孟長溪驚奇不已,按照池唐這吃法,現在早成胖墩了,可人還是那麼瘦,不知道東西都消化哪去了。

    陳曉北也很佩服池唐,但是他更關心孟長溪,他可是請了池唐一周的三餐,才換來了這一次機會,答應幫他把孟長溪請出來。

    他趁著池唐上廁所的功夫,忍不住問道:“你真要和那個男的訂婚啦?”

    孟長溪挑眉看他,“你很關心?”

    “也不是啦。”他是很關心,手下小弟要訂婚了,他這個大哥總要問兩句吧,但是他不好意思直接承認,“那個男的是叫葉景榮吧,我爸爸認識他,聽說他因為拒絕和賀家聯姻,被家裏踢出來了。”陳曉北摸摸耳朵,“我覺得吧,你不要那麼衝動,葉家的水可不淺,你跟他們家唯一的繼承人扯上關係,你想那葉家老頭子能放過你嗎?”

    孟長溪要笑不笑的看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曉北抿了抿嘴,“我說了你別翻臉啊,我覺得葉二少不怎麼靠譜,你還可以找到更適合自己的人。”

    孟長溪目光炯炯的看他,“你告訴我,誰是更適合我的人?”

 第57章 【男女通吃

    第五十七章

    被孟長溪一眨不眨的盯著,陳曉北咬著吸管,喉嚨有些發幹,咳了一聲,“也不是具體指誰,我可不是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就是實事求是的這麼一說,名門之間也講究門當戶對,我們兩家在榮城算頂尖的了,但是金京葉家又是另一個檔次上的,完全不能比,我爸說,葉景榮早晚要回葉家的,現在也不過是逞能而已。”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孟長溪,心中忐忑,他說的確實是事實,他是為了孟長溪這個小弟好,陳曉北給自己打氣。

    孟長溪攪動著吸管,臉上明明帶著笑意,卻讓人覺得很冷,“你和你爸爸是預言帝嗎?”

    陳曉北有些訥訥,“不是,我沒別的意思……”

    孟長溪的目光澄澈冷冽,仿佛能看透他的想法,“那為什麼那麼肯定呢?說得好像你們有多瞭解葉景榮似的,連和他最親近的我都沒有說什麼,你爸爸哪來的自信。”孟長溪突然瞪起眼睛,煞有介事的說,“我知道了,你爸爸是不是暗戀他,要不然,就是他們以前有一腿!”

    啥?!陳曉北可樂嗆進了嗓子眼,差點沒把肺咳出來,孟長溪可真不按常理出來啊,他爸爸都多大歲數了,暗戀個毛的葉景榮,想想都一身雞皮疙瘩好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孟長溪臉色有些冷。

    陳曉北無奈,“大家都這麼說的,我怎麼就胡說了。”

    “沒有事實根據的話難道不是胡說嗎?你說葉景榮會回去,他回去了嗎?別跟我說早晚,早晚是什麼時候,你說明白一點,你說不明白,你又有什麼立場在這裏說葉景榮不靠譜呢?”

    陳曉北瞪著眼,吐了半升血,默默的為自己默哀了一會,讓你逞能,讓你嘴賤,讓你話多,該!媽的,讓你下次再招惹小賤人!不用扯衣領,他一張嘴就能幹死你。

    陳曉北,“我……”也是為你好啊小弟。

    孟長溪輕輕哼笑一聲,抬起下巴,笑眯眯的看著有些沮喪的陳曉北,“要不要打一個賭?”

    孟長溪這個樣子還真是好看,鳳眼輕輕地眯起來,眼尾上挑,特別勾人,看著你的樣子,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但是你還是特別希望他說出來,看他狡黠的樣子。

    陳曉北道:“什麼賭?”

    “賭葉景榮會不會回葉家。”

    陳曉北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自己挖了坑往裏跳啊,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下降,看來確實是真的,看孟長溪的樣子就知道了,平時多機靈的一個人,現在傻得他都不忍直視,如今局勢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葉景榮真能捨棄葉家這塊肥肉不要,去跟孟長溪在一起?

    陳曉北爽快應約,他可等著孟長溪後悔的那一天,“行,賭約是什麼?”

    孟長溪嘿嘿的笑起來,“輸方無條件答應贏方任何一個要求。”

    陳曉北很乾脆,“我同意。”他得好好想想讓孟長溪幹什麼好,難得一次能讓孟長溪低頭的機會啊。

    在他們的不遠處,顧甯和邱雲翰坐在角落裏,邱雲翰疑惑道:“陳曉北什麼時候和孟長溪這麼好了?他們不是冤家對頭嗎?”

    顧寧狠狠的吸了一口飲料,目光落在孟長溪臉上,看著那得意的笑臉,眼中一片晦暗,陳東和和顧格非交好,孟長溪拉攏不了顧格非就打算從小的下手?商會換屆在即,大家都在傳,孟思源是競爭會長最有力的人選之一,孟長溪這是想拉攏陳家了?

    開玩笑,顧寧輕哼了一聲,陳曉北個紈絝少爺能做什麼主,孟長溪的手段也未免太幼稚了,現在笑得有多開心,以後哭的就有多慘,想和顧家競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而且,孟長溪開心,他就不開心,顧寧眼神一轉,用手機悄悄地拍了兩張照片,照片角度找的很好,看起來就像是孟長溪和陳曉北兩人在約會一樣,孟長溪不是想跟葉家套近乎嗎?他就給他一個機會。

    顧寧還沒忘了上次孟長溪給他的難堪,這個人冷漠無情卻又高高在上,看著他狼狽的樣子露出惡劣的笑意,就好像他是路邊的垃圾一樣,如果我是垃圾,你又能是什麼好東西,顧寧將照片保存好,轉身發給了一家八卦報紙,上次也是在這裏出現了孟長溪要訂婚的緋聞。

    第二天,報紙便刊登了這一緋聞,這次滿篇都在暗示孟長溪生活作風糜爛,說孟長溪存在玩弄他人感情的嫌疑,男女通吃,剛剛對沈家小姐示好,轉身就和陳曉北攪合在了一起,花心濫情,這些詞語都被用在了孟長溪身上,結尾還出現了三個字,抱大腿。至於誰抱誰大腿不言而喻。

    陳曉北成功的被他爸爸禁足了,陳東和最近也萬事不順,正忙著討好顧格非,兒子和孟家人在一起,顧格非不知道會怎麼想他。顧格非很可能就是下一任會長,這時候誰不上趕著巴結他,陳曉北這小兔崽子,竟給他整麻煩事。

    正在發愁的除了陳東和,還有孟長溪,他倒不是害怕這篇報導給他帶來什麼負面影響,他是怕葉景榮看見,又要來找他‘算賬’。

    上次葉景榮是怎麼跟他‘算賬’的他還沒忘呢,簡直記憶猶新,孟長溪實在是不想‘重蹈覆轍’,他決定自救,這家報社等以後再找他算賬,得先把目前的危機解除,而且,後天就是滿月,滿月第二天就是他生日,又出了現在這種事,葉景榮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他!

    孟長溪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怕他,他也是一個強悍的男人,雖然身體只有十六歲,但他從不懷疑自己是一個強者,而且,光天化日,只要好好的待在家裏,他就不信葉景榮敢做出什麼。

    他會怕他,也是因為,在體力方面他還是很忌憚葉景榮,誰讓人家吃了二十多年的飯呢。

    無論外界再怎麼詆毀他,孟思源一直沒有過問過這件事,這種無言的信任讓孟長溪覺得很舒心,他終於在家裏平安的度過了一天,很神奇的是,葉景榮居然沒有來找他,連個電話都沒有,孟長溪狠狠的放鬆了下來,這是不是說明葉景榮沒有看見那篇報導?

    也是,上次也肯定是巧合吧,葉景榮哪有時間天天盯著八卦報導,他打電話給池唐,打聽葉景榮的狀況,池唐也說他二哥現在很平和,晚上的時候還去泡了溫泉,打理了頭髮。孟長溪又問是不是在準備什麼奇怪的宴會,池唐也說沒有,還說他二哥最近很忙,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腳不沾地。

    孟長溪大感放心,葉景榮這麼忙,肯定沒時間關心他的事,說是生日訂婚也是嚇唬他的吧,要不然明天就是他生日,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他現在肯定忙著事業,都到了腳不沾地的程度了!

    孟長溪安慰著自己,把生日提前了一天慶祝,請了幾個好友在家裏過,大家晚上在草地上吃燒烤。

    葉景榮站在鏡子前,高大的身體挺拔修長,包裹著整齊優雅的黑色西裝,這一套是高定,為了配合今天的行動而特意請設計師製作的,他整了整袖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各方面都搭理整齊,沒有一絲披露,非常完美,很好,他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他出了門,抬頭看著天空,今天的月亮真圓,天色微暗,已經能夠看見它的輪廓,等升上中天的時候,將會更美,他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這是他和孟長溪坦白身份後的第一個滿月之夜,他終於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以飼主的身份觸碰他,這是他做夢都想的事情。

    葉景榮心裏有些激動,他很期待孟長溪今天晚上的表現。

    不遠處的草坪上聽著一架直升機,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站在一旁,恭敬道:“飛機各方面都沒有問題,油已經加滿,葉先生您可以出發了。”

    孟長溪看著天空逐漸升起來的月亮,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慌,大家都在烤肉吃,濃郁的肉香卻讓他很沒有食欲,剛才池唐打電話給葉景榮,葉景榮說他要上飛機,今天應該不會來了,可是他心底卻有點不安。

    “你為什麼不吃啊。”池唐將一串烤肉遞給他,“我聽說陳曉北被他爸軟禁了。”

    孟長溪有些吃驚,“真的?”

    池唐點點頭,“我給他打電話打不通,他說了要和我一起給你挑生日禮物,結果也沒來。”

    孟長溪倒是有點可憐他了,陳東和為了討好顧格非,肯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陳曉北以示清白,但是現在他可沒有心情去管陳曉北,他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不過,不管怎麼樣,能平安度過今晚,他就很開心了。

    他正暗自高興,卻聽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轟鳴,猛地抬起頭,就看見不遠處有一架直升機朝著他的方向飛了過來。

 第58章 【孟家媳婦

    第五十八章

    直升機飛得很快,不一會就到了孟家上頭,近的能看見機體上挨在一起的榮溪兩字,直升機在草坪另一側降落,螺旋槳的強風帶起了陣陣草浪,機門打開,一身嚴謹的西裝葉景榮出現在了孟長溪的視野裏。

    孟長溪呆愣愣的站著,看著葉景榮穩穩地下了飛機,一步步向他走來,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巡視著屬於他的領地,那樣囂張,他的目的簡單明確,那就是他。

    竟然沒有人阻止他,男人直直的走到他面前,步伐堅定,孟長溪視線和他對上,因為有些心虛,忍不住眨眼睛。葉景榮頭髮變短了,更加精神,還是那麼英俊有型,令人眼前一亮。

    葉景榮握住孟長溪的手,將少年吃了一半的烤肉咬進嘴裏,點點頭,“味道不錯。”

    這話讓人產生了無限的聯想,對孟長溪來說,一下子就達到了葉景榮想要的雙關效果,男人很滿意的笑了笑,“聚會怎麼不叫我?”

    “你不是上飛機了嗎?”

    “是啊。”葉景榮點點頭,“這難道不是飛機?”

    孟長溪傻眼,他以為葉景榮出差了,沒想到原來真相是這樣,他真是低估了葉景榮的行動力,還想著光天化日葉景榮不敢把他怎麼樣,但是看看吧,人家開著飛機直接闖進來了,下一步就是把他抓回去吧,事到臨頭,孟長溪反而無所畏懼了。

    他抬頭挺胸,直視葉景榮,慢慢的笑起來,“聽池唐說你很忙,就沒叫你,既然來了一起吃吧。”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吃完了吧,我來接你回家。”很好,看著少年眼中不屈的神色,葉景榮滿意極了,他就喜歡這樣有征服感的感覺。

    孟長溪疑惑,“這裏就是我家。”

    “對啊,葉先生要把長溪帶到哪?這就是他的家。”孟思源攔在孟長溪面前,緊緊地護著兒子,來者不善,他早就感覺到了。

    葉景榮笑笑,“我沒有說這裏不是長溪的家,我和長溪明天就要訂婚了,在翡翠湖那裏有我們自己的家,我帶他回去看看,總不過分吧?”

    “那你也要問他願不願意。”孟思源寸步不讓,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搶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願意嗎?”葉景榮緊緊盯著孟長溪的眼睛,眼中的神色堅定而執著,孟長溪被他看著,有種無法逃脫的宿命感,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走到這一步,之前一直在逃避,也不過是葉景榮在給他時間考慮,現在期限到了,他就必須要往前走,而路也只有一條。

    葉景榮微笑著提醒他,“說不願意也沒用的。”

    孟長溪鎮定從容的看著男人,輕輕笑起來,唇角的弧度令人心癢,“幹什麼這麼著急,我又沒說不娶你。”

    有人噗嗤一聲笑起來,孟思源臉上也是神色怪異,葉景榮眉梢一跳,看著孟長溪戲謔的小臉,眸色深如幽潭,頗為無奈的笑起來,“這可是你說的。”

    這位‘孟家媳婦’在眾目睽睽下,將孟長溪抱了起來,半抱半扛,大步上了飛機,無視了後面追上來的一眾人等,和掙扎起來少年,機門一關,螺旋槳飛速轉起來,不一會,飛機就飛了上了天空。

    這一過程乾淨俐落,且霸道無比,孟長溪要下飛機,這時候他們已經在百米高空,葉景榮頭也不回的道,“跳吧,我不攔你。”

    “你要帶我去哪?”他才不傻,孟長溪安靜坐好,他要留著體力,等會再跟葉景榮較量。

    十幾分鐘後,他們降落在了翡翠湖別墅的草地上,孟長溪當先跳了下去,葉景榮已經在花園裏準備好了晚餐,孟長溪坐下,訝異的看著周圍,四周掛滿了彩色的小燈,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空氣中飄蕩著薔薇花的香味,這在他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

    他坐的地方架在一條小溪上,潺潺的流水從腳下穿過,葉景榮看著他驚訝的樣子,這些天的功夫總算沒白費,為了這些東西,他可沒少費時間,自己畫圖,自己動手,鵝軟石都是他一點點鋪上去的。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孟長溪以為他要問陳曉北的事,“那都是他們亂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什麼可說的。”

    “你在說什麼?”

    孟長溪抬頭,“難道不是陳曉北的事嗎?”

    葉景榮無奈,“我問他幹什麼。”在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提其他人的名字,“明天訂婚你有沒有想請的朋友或者同學?”他歎口氣,給孟長溪倒了一杯櫻桃汁,自己則抿了一口紅酒,兩人在滿月的晚上,坐在花架下吃晚飯。

    大概是滿月的關係,孟長溪心跳有些快,他很敏感的在空氣中捕捉到了一絲香甜的氣息,他精神一振,知道這是飼主在無意識的用自身的陽氣來吸引爐鼎,他告訴自己不能被誘惑,卻不能控制的吸取著那淡淡的甜味,他不去看葉景榮,“你說過了不會強迫我。”

    “如果我不是飼主,你會這麼抗拒和我訂婚嗎?你不會。”葉景榮自問自答,“我問你,我有控制過你嗎?”

    孟長溪抬起頭,“現在難道不是嗎?”

    葉景榮毫無愧疚的笑了,“當然不是了,如果我想控制你,你早就沒有意識,像只木偶一樣任憑我揉圓搓扁,你是這樣嗎?我們現在是平等的,以後也是平等的,我只是做我該做的,像一個普通的男人一樣。”

    葉景榮繼續給他灌*藥,“你一直覺得我會控制你,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我的忍耐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你不相信我,也是在傷害我。”

    孟長溪被他說得一愣一愣,恍然間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他的懷疑全都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這對葉景榮是不公平的,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他還用這句話反擊過賀卓揚,現在自己卻陷入了假設中的將來不能自拔。

    高懸在中天的月亮又圓又亮,皎潔的月光比往日看起來還要明亮,葉景榮在等著孟長溪的回答,壓制著體內慢慢騰起來的熱氣,他開始發作了,明明還沒有到時間,經脈中的熱量卻開始湧動,他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氣喝光。

    孟長溪猛地抬起頭,看向他,正欲說什麼,卻瞪著眼睛一下子愣住了,他又看見了那條龍,在葉景榮解開的襯衫領口,慢慢的露出了半個腦袋。

    “怎麼了?”葉景榮焦躁的扯了扯衣領,孟長溪看得更清楚了,那發著金光的眼睛,正在看著他。孟長溪猛的站了起來,葉景榮以為他又要跑,卻不料少年向他沖了過來,一把扯開了他的襯衫,愣在了當場。

    那條龍盤踞在葉景榮的腰腹,粗壯的龍尾纏在腹部,渾身發著淡淡的金光,葉景榮一動,它也跟動,一龍一人就好像化為了一體,這次他很確信自己不是眼花,他伸出手,摸向了男人身體,去觸碰那條龍,他只摸到了細膩的皮膚,沒有什麼異常,但是卻可以感覺到龍在動。

    葉景榮一把抓住他的手,氣息有些急,被少年帶著點涼氣的指尖摸來摸去,他的‘火’更大了,本來就在拼命忍耐著,孟長溪還來點火,到底有沒有危險意識。

    “你幹什麼?”

    孟長溪舔舔嘴唇,看見葉景榮眼中的暴躁,才猛的醒悟過來,後退了幾步,焦急道:“你看,那條龍,就在你身上。”

    葉景榮低頭看,卻什麼也看不到,但他相信孟長溪的話,“你不是說在背上?”

    孟長搖搖頭,“它爬過來了。”說著怪異的看著葉景榮,“你看不到它嗎?它明明就在那裏!”

    “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到。”

    “怎麼會……那為什麼我能看到?”孟長溪揉了揉眼睛,那條龍確實還在那裏,明目張膽的看著他,好像在嘲笑他們一樣,在月光裏無比的真實,它甩了甩尾巴,仍舊盯著他不放,孟長溪突然下意識的握住了右手。

    那目光貪婪而精明,它在窺覷,毫不掩飾的窺覷著他身上的某些東西,孟長溪渾身一顫,又退了兩步。

    這是他身上最後的秘密,是他的底牌,他信任著葉景榮,卻還沒有做好準備,告訴他右手上的秘密,然而,這條龍卻仿佛知曉一切,它看著自己的右手,就算藏到背後,也依舊不能阻擋它的視線。

    葉景榮穿上襯衫,遮去了龍的蹤跡,孟長溪長長舒了口氣,雖然身體在發冷,額上卻沁出了一層細汗。

    “不不不。”孟長溪突然驚叫,“它要爬上你的臉了!”

    葉景榮無奈,趕緊解開襯衫,好在龍不再爬,但是孟長溪卻不再正視他的臉,葉景榮歎氣,“它就那麼可怕?”

    孟長溪深吸口氣,“它一直在看著我,你能不能跟它說說,叫它不要再看著我。”

    葉景榮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我想,它也許想喝你手上的泉水。”

    話音剛落,孟長溪猛地看向葉景榮,渾身僵直,緊緊地握住了右手。

 第59章 【困境

    第五十九章

    葉景榮身上的龍仿佛也為了回應這句話,急迫的遊動著,孟長溪手心握得有些發疼,果然,飼主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他是完全屬於飼主的,就像他能看見葉景榮身上的東西,葉景榮也能看見他的泉眼。

    葉景榮見他警惕的樣子,歎氣,“我很早就能看見你手心的泉眼了,在它還沒有變色前,還沒有長出東西的時候,我就知道它的存在,你放心,我不會對它怎麼樣的,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

    孟長溪神色複雜的看著葉景榮,他現在在這個男人面前真是一點秘密都沒有了,爐鼎的身份被知道,連手心的泉眼也逃不過這人的眼睛,但是,他卻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可以不用再一個人背負著這個秘密。

    葉景榮見他表情放鬆了下來,也跟著松了口氣,然而,卻在這時,滿月達到了最極致的狀態,銀月清輝徐徐灑落,兩人籠罩其中,孟長溪身體裏的寒氣開始四處奔走,他呼出口氣,明明是大夏天,卻冷的不住顫抖,他需要溫暖,能夠讓他舒服的溫度。

    香甜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越來越濃,孟長溪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著,來驅散身體裏的寒意,可這些還不夠,迷迷糊糊的,孟長溪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在顛簸的移動,最後,他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他睜開眼,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看著葉景榮,男人的瞳孔深處有火在燃燒,那樣熱烈兇猛,仿佛能把他吞噬一樣,但是身為飼主的男人忍住了,將炙熱的感情層層壓抑,維持住了表面的冷靜。

    孟長溪覺得,葉景榮一定比他還要難受,以攻擊為本能的野獸卻要藏起鋒利的爪牙,憋得很難受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瞄了一眼葉景榮的那個部位,居然笑出了聲。

    一笑他就後悔了,他看見男人的眸色變得更加幽深,眉頭直跳,直直的朝著他壓過來,當滿身的寒氣貼上火熱的身體,就像兩塊磁石,就算意識到了危險,孟長溪也沒法跑了。

    葉景榮火氣很大,聲音壓得很低,“你笑什麼?”

    孟長溪抿緊嘴角,心臟咚咚直跳,飼主離得這麼近,滿滿的元陽氣息撲面而來,他快要醉了。

    “我想到了一個笑話。”

    “什麼笑話?”葉景榮緊追不捨。

    孟長溪絞盡腦汁的編道:“螞蟻總也絆不倒大象,因為它太小了……”

 

    葉景榮打斷,抓住了一個關鍵字,揚眉,“太小了?”為什麼看著我那裏,想到這個笑話?其中深意很耐人尋味啊,是在暗示我什麼嗎?葉景榮的火越燒越旺,太小了是什麼意思?這個尺寸你還不滿意?

    孟長溪不知道他話中的深意,點點頭,“是啊,太小了,芝麻粒大小的東西還要逞強……”

    葉景榮咬牙,“芝麻粒?!”

    爐鼎能明顯感覺到飼主的情緒變化,孟長溪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他看見葉景榮在脫衣服,接著抓起他的手,眼中閃過暗沉沉的光,“你好好看看,有沒有這麼大的芝麻粒!”

    孟長溪睡過去的時候還在想,這真的只是一個笑話而已啊。

    早晨起來,便迎來了他的生日,左手的無名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套上了一枚戒指,沒有多餘的裝飾,但是內裏刻著葉景榮的名字,孟長溪愣愣的看著這個精巧的圓環,他上輩子也想帶上這個東西,後來一輩子都毀在了邱雲翰手裏。

    重來一回,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孟長溪,他改變了很多東西,也擁有了很多東西,他有了全新的人生,也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愛人。

    握緊手中的戒指,孟長溪突然覺得無比安心。

    “長溪?”孟長溪聽到他爸爸的聲音嚇得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孟思源推開門,看見他已經醒了,神色緩和了不少,“醒了就快起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孟長溪有些受驚,“爸爸你怎麼在這?”

    “我不在這應該在哪?兒子訂婚做爸爸的怎麼能不到場。”孟思源看見他左手的戒指,眉頭蹙得更狠了,“你可要想好,訂了婚可沒有回頭路了。”現在的局勢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兩人訂婚的消息一經傳出,肯定會掀起大浪,孟思源不想孟長溪受傷害,但是看眼下的情況,兒子也是鐵了心要跟葉景榮好了,他這個當爸的勸了也沒用。

    孟長溪點點頭,“我想好了。”他抬起頭,笑起來,“我希望爸爸能祝福我。”

    看著兒子的笑臉,孟思源心裏一陣柔軟,他這輩子一顆心都拴在自己兒子身上,孟長溪過得好,過得開心他就知足了,葉景榮身份複雜,但架不住孟長溪喜歡,他今年也才十七歲,卻比其他同齡人還要成熟懂事,連訂婚這種大事也是自己的選擇,孟思源很擔心,但是也有些欣慰。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摸摸孟長溪的腦袋,“爸爸當然會祝福你了,但現在也只是訂婚而已,你們的路還長著呢。”

    孟長溪笑得十分開心,“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池唐也撲了進來,大叫道:“哎喲,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大嫂了,不對,二嫂生日快樂!”

    訂婚宴來的人不多,都是極親密的親朋好友,葉景榮有一個長相十分帥氣的學弟,一笑起來臉上兩個酒窩,一個男人竟然讓人覺得很甜,有想要愛護他的衝動,他的聲音也很清爽,他對孟長溪笑著說,“我家男人有事沒來,這是他托我帶給你的禮物,祝你生日快樂,也祝你和師兄百年好合。”

    孟長溪趕緊收下,說是訂婚,其實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慶祝他的生日,中午一起開遊艇去釣魚,晚上葉景榮還精心準備了煙花,燦爛的花火在夜空中綻放,非常漂亮,竟然還精心設計了十七的字樣,葉景榮趁著大家分蛋糕的時候,湊到孟長溪身邊,對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孟長溪不解,葉景榮笑起來,“還有一年,你就十八了。”

    孟長溪點點頭,淡淡道:“十八了也不一定要結婚。”

    葉景榮笑意不減,“原來你喜歡先上車後補票,也不是不可以。”

    孟長溪終於明白葉景榮在笑什麼了,他還小,那方面沒有很強烈的需求,但是葉景榮就不一樣了,二十幾歲的大男人肯定很饑啊渴吧,昨天他可是很深刻的體會到了那種‘濃烈’的感情。

    孟長溪突然心中一震,試想一下,一個憋了二十幾年的男人,突然有一天能吃上肉,以葉景榮旺盛的精力,第一次,肯定很衝動,很持久,一夜沒有幾次都不能完事,想想都覺得很可怕!為了自己以後的小命,孟長溪主動要求每個星期給葉景榮來兩次手上服務,葉二少欣然同意。

    他們的訂婚沒有邀請任何媒體,但是第二天依舊傳遍了整個榮城。葉家前些日子的事還沒完,又爆出了葉景榮訂婚的事,一時間成為了華國媒體報導的頭條,大家都在關注著這場豪門爭端,明星八卦什麼的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了,在豪門狗血爭鬥面前,這些都顯得太蒼白,他們都期待著葉茂森的舉動,紛紛猜測這位葉家的掌權者會使出怎樣的手段,對付葉景榮和孟家。

    親孫子拒絕聯姻,被踢出豪門,在爺爺的高壓政策下,不但沒有低頭,反而奮起反抗,執意和孟家小少爺訂婚,大家在討論八卦的時候,也紛紛開始相信真愛,支持這對‘苦命的情侶’,在殘酷的現實中,葉孟不知道滿足了多少人的幻想,短短的時間內,崛起了大量的葉孟後援軍。

    跟大眾的支持相比,商界人士恰恰相反,他們都不看好葉景榮的這一舉動,有葉家支持,葉景榮是人人敬仰的葉家大少,沒了葉家,葉景榮就是個人名,跟葉茂森作對是非常不明智的舉動。生在豪門,就得接受自己的命運,翅膀還沒硬起來,就想飛,到頭來肯定會跌的頭破血流!

    也不知道孟家怎麼想的,上趕著去攪合渾水,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才站起來,還沒站穩當,就去招惹葉家,這不是找死嗎?小胳膊非得去跟大腿擰,說句不客氣的話,這簡直就是活膩歪了!

    被曝訂婚的當日,就有幾家公司和孟家劃清了界限,前一刻還上趕著要和孟氏簽合同,發生這件事後,全都不幹了,孟氏提出了挽留條件,他們也紛紛無視,甚至和孟思源吵了起來,當眾放話,再也不和孟氏合作!

    孟氏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剛剛崛起翻身,因為葉氏的壓力,又一次落難,甚至更糟,被榮城商圈孤立,無人伸出援手。

 第60章 【落井下石

    第六十章

    葉氏還沒等發威,這些人便紛紛和孟家斷開來往,走的毫不猶豫,孟思源沒有多加阻攔,想繼續合作那就留下,不想合作那就走,他做事向來乾淨俐落不拖泥帶水,在別人看來,就是不知好歹,大難臨頭了還不自知,說孟思源沒有經商之才,他們算是徹底信了。

    公司高層也都不贊同葉孟訂婚,想讓孟思源回去勸勸,沒想到孟思源理都沒理,父子倆似乎鐵了心跟葉家作對,一個比一個強硬,不撞南牆不回頭,看好戲的都在等著孟家倒楣,這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決結果想都不用想,孟家早晚要出事。

    外面鬧得再怎麼厲害,榮城商界的大佬們卻意外的平靜,就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安寧,大家都在等待著不久後葉家的雷霆一擊,但是在葉家動作之前顧格非先出手了,這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對於目前的顧氏來講,孟家落難,正好遂了顧格非的心意。

    顧格非想了很久他應該怎麼利用這個機會,自從離婚以後,他就一直被孟思源壓在身下,反抗不得,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門子的邪,事事不順,如今,大概也是孟家逍遙到頭了,他就說嘛,一個氣數已經破落戶哪來這麼大能力,原來也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等他將孟家踩在腳下,他也要讓孟思源嘗嘗這種被人折辱的滋味,他要看他求他,乖乖的跟他服軟,然後把人扒光,操一百遍!

    這可不是落井下石,這是智取,是商場上的殘酷廝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孟思源一大早就緊鎖著眉頭,一臉冷意,孟長溪詢問過後才知道,原來電視臺打來電話,將他們原本位於黃金檔的廣告,挪後了一個時段,別看只是一個時段,但是它所產生的效應是千差萬別的。

    而電視臺方面所給出的原因,也非常敷衍,令孟思源大為惱火,但是,對方主動賠償了違約金,這倒讓孟思源有火發不出,十分的氣悶。廣告還是要播的,孟氏現在的處境非常尷尬,只要有一點機會,孟思源都要積極抓住,人為刀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孟長溪沉默了下來,說到底這些都是由他引起的,他們敢這麼做,也是看准了孟氏惹上了□□煩,不敢聲張,才敢這麼囂張行事,牆倒眾人推嗎?孟長溪笑笑,就算孟家要倒,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事情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的,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就換條路走。”

    孟思源抬頭看他,很多時候,他覺得兒子比他更有主意,十幾歲的少年,居然讓他產生了可以依靠的安心感覺,他滿懷希望的問,“怎麼說?”

    孟長溪笑道:“爸爸忘了嗎,rx公司正在尋找合作夥伴,這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能和rx成為同盟,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眼下的窘境就會迎刃而解,葉家胳膊再長也管不到rx頭上,所以,廣告的事情先放一放,現在全力爭取rx才是關鍵。”

    孟長溪這麼一說,孟思源恍然大悟,孟長溪說的沒錯,情況再糟,也肯定有解決的辦法,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就有一條光明大道,葉家再霸道,也總有比他們更霸道的,正所謂一山更比一山高,在rx面前,葉家也只能讓步。

    孟家之所以會被如此對待,正是遭遇了商場上所謂的潛規則,誰手腕粗誰就是老大,這就是萬年不變的規則,不想被潛,那你就要變強,rx對於孟氏來說,是挑戰,更是機遇,待到更上一層樓,掙脫了葉家的鉗制,他們的前景會更加廣闊。

    到時候誰潛誰就不一定了。

    孟思源歎口氣,“可是,rx到現在也沒有個動靜,五家公司裏,誰也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司修自從上次見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

    “我們可以主動出擊。”

    司修在榮城有自己的居所,就在跟葉景榮一湖之隔的翡翠湖對岸,這裏是榮城的頂級富豪區,司修在準備探訪華國之前,便在各地有名的別墅風景區置下了房產,rx財大氣粗,手底下的石油金礦價值不可估量,這些錢對於司修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是同在一個別墅區,孟長溪也明顯感受到了這裏的與眾不同,光是門口的保鏢就有十幾個,這還不算站在暗處觀察的,全部都是高鼻深目的白種人,身材魁梧,即使戴著墨鏡也遮掩不住犀利的目光,孟長溪跟著管家進入大門,經過花園的時候,也發現了不少保鏢,他們動作敏捷,一看就經過長久的訓練,很可能是特種部隊退役的軍官。

    管家將人帶到了會客室,“各位稍等,我家先生正在晨練,一會他就會過來了。”

    會客室裏還有其他人,比父子倆來得還要早,孟思源在沙發上坐下,對面有人輕笑道:“你還有心思到這裏來喝茶,孟氏現在是不是快要關門了?”

    孟思源看了顧格非一眼,那輕飄飄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個白癡,顧格非也不生氣,他現在開心得很,孟長溪沒和葉景榮訂婚的時候,rx會選誰還真不好說,可如今情況就不一樣了,孟家自己作死,給了他們機會,rx就算不在乎葉家的勢力,但做生意的誰也不想給自己添堵吧,有更好的合作夥伴,為什麼要選差的呢。

    孟思源越跟他這樣,他越高興,此時你有多高高在上,未來我將你踩在腳下的時候就有多暢快。

    沒想到孟思源跟他想一塊了,可他絕不會讓孟思源得到這個機會,他所耗費的心血財力不允許他失敗,他也敗不起,一決高下的時候到了,孟思源,我要讓你重新躺在我的身下,做我□□的奴隸。

    孟思源聲音冷冷清清的,“你怎麼就不知道給自己積點口德呢?”

    顧格非笑了,“我說的是事實嘛,孟氏現在的狀況真的是很不樂觀啊,我記得當時就提醒過你,讓長溪別跟葉景榮走那麼近,你非不聽,你看怎麼樣,什麼壞事都應驗了,孟氏怎麼樣跟我沒關係,但是長溪有點好歹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想怎麼樣?”

    顧格非泯了口茶,“你教子無方,我已經諮詢過律師,無法保證孩子的生活環境對成長有利,我是可以奪回撫養權的。”

    孟思源捏緊茶杯,“孩子要跟誰,還是要長溪說的算。”

    “那可不一定,如果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並不是一個好父親。”顧格非笑得開心,“那你就得出局。”

    孟思源表面上平靜無波,但是內心已經無法偽裝鎮定,他生活的動力就是兒子,他跟家裏人都不親,即使是和父親孟世培之間,感情也很淡薄,和顧格非結婚,也只是為了報答孟世培的恩情,可是有了孟長溪以後,好像多少年積壓的感情有了傾瀉之地,孟長溪是他的心頭肉,誰也不能奪走!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顧格非說的並不是沒有可能,以前不可能的事,如今的情況,顧格非想做什麼真是易如反掌,只要下點力氣,他所謂的證據就會輕易的出現,而自己,也會失去孟長溪的撫養權,他不知道顧格非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只要他還活著一天,就不會讓顧格非得逞。

    這時,孟長溪突然開了口,“父親不是還有兒子嗎?為什麼非得和爸爸搶我呢?”

    “讓你們兄弟倆團聚不好嗎?”顧格非態度略微強硬,擺出了一個父親的姿態,“你是哥哥,要和弟弟好好相處,以後過來就改姓顧,叫顧長溪。”聽口氣,已經做好了要把孟長溪帶走的打算,連這一點都想到了,孟長溪突然想起了顧格非前些日子的表現,每個星期都要和他吃飯,給他買禮物,難道是在收買他,為了今天做的打算?

    他身旁的顧寧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聽到這裏,猛的看向顧格非,又很快低下頭來,捏緊了手指,一言不發,突然聽孟長溪對他道:“顧寧,你也希望我回家嗎?”

    顧甯抬頭,孟長溪淡然的看著他,目光平和,但是卻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他壓下了胸腔中起伏的恨意,笑道:“哥哥也要明白父親的一片苦心,我們都在盼著你回家。”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顧格非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想把孟長溪弄回家。

    孟長溪有什麼好?跟他一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也沒有他聽話,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不喜歡顧家。顧格非也變了,他以前是很討厭孟長溪的!但是不知道從何時起,心裏又有了這個兒子的存在,甚至超過了他的地位,他低下頭,看著茶杯裏自己的倒影,默默地告訴自己,絕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這時,司修也健完身,笑著推開門,和兩人握手,“讓你們久等了,都請坐。”

    客氣幾句,司修大概也明白了兩人的來意,“兩位大駕光臨,我感到很榮幸,但是我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不在家裏談公事,希望你們能理解。”

    孟思源心裏有些失望,今天終究是要空手而歸了,卻聽司修又道:“這是兩位小少爺吧,長溪我見過,這位是?”

    顧格非立即道:“這是我小兒子顧甯。”顧寧也叫了一聲司叔叔好。

    司修看起來很高興,“不錯不錯,都是一表人才,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江山輩有人才出,哦對了,兩位小少爺會不會下象棋?”

    孟長溪和顧寧都點點頭。

    司修拍手,“來,我們擺兩副棋盤,我一個人對戰你們兩個,好久沒下了,手都生了。我一直很喜歡象棋,身邊都沒有人陪我,正好你們會下,請一定要賞光陪我戰兩局。”

    顧格非眼中一亮,給顧寧使了個眼色,兩人當然不會拒絕,司修高興的帶著他們去了棋牌室,剩下孟思源和顧格非坐在會客室。

    顧格非笑著對他道:“你猜猜,他們誰會贏?”

 第61章 【虛驚一場

    第六十一章

    顧格非笑著對他道:“你猜猜,他們誰會贏?”

    “這很重要嗎?”

    “當然了,成王敗寇,輸了的是要接受懲罰的。”顧格非看著這個男人,覺得他每個地方都性感得要命,他咽了一口茶水,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將他壓在身下,肆意玩弄。

    孟思源眼中劃過一道暗光,“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看看誰會笑到最後。”

    顧格非湊近他,眼中有著點點炙熱,“你知道我不是那麼心狠的人,如果你開口的話,看在我們夫夫一場的份上,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孟思源靜靜的看著他,“你想怎麼樣?”

    顧格非滿意的笑起來,“我只有一個條件。”他眼中迸射出亮光,“和我重婚。”

    “重婚?”孟思源意外的沒有發脾氣,目光沉著冷靜,似乎真的在思考這件事一樣,“你是在開玩笑嗎?”

    孟思源的反應讓顧格非信心膨脹,“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有必要在這種時候拿話消遣你嗎?”

    “為什麼?”孟思源問他。

    孟思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顧格非突然有些慌張,為什麼呢?其實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被他扔掉的東西,從來沒有撿回來過,但是卻在孟思源這裏破了例,甚至,他還很害怕孟思源會拒絕,內心忐忑的等待著,以前不屑一顧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佔據了他的內心,這種感覺很討厭,但是他卻不能拒絕。

    顧格非一陣煩躁,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主動開口,已經很給你面子了,這個時候你還擺什麼架子,點頭不就好了嗎!

    “想要我幫你,總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吧,而且,我也是為了長溪,長溪是我顧家子孫,早晚要認祖歸宗,你好好想清楚,我也不想跟你打官司。”

    孟思源點點頭,眼中泛起淺淺的笑意,“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們重婚,你準備把薛雲靜怎麼辦?”

    顧格非咳嗽一聲,“我自然有解決辦法,我保證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你的保證我可不相信,出軌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沒有薛雲靜,還會有李雲靜,張雲靜,你敢和我簽訂一份協議嗎?”

    “什麼協議?”

    這張對了十幾年的臉,孟思源對他的每一個表情都很熟悉,他道:“如果我們其中任何一方出軌,所有財產便歸對方所有,你願意簽這份協議嗎?”

    顧格非臉上笑意漸漸淡去,表情有些無措和不可置信,“你不相信我?”

    孟思源輕嗤了一聲,“我們之間還有所謂的信任可言嗎?”

    “好好,別說我心狠不幫你,是你自己非要往死胡同裏鑽的!有那麼多條路可以選,你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不願意重婚我也不勉強你,但你要想好了,以後我們法庭上見的時候,我可不會心軟。”

    孟思源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像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也會心軟嗎?”

    孟長溪和顧甯坐在司修對面,他們面前各擺著一副棋盤,棋子已經擺好,司修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非常興奮,孟長溪沒想到,rx堂堂副總居然也會有這麼不冷靜的一面。

    孟長溪象棋下得不錯,跟孟世培和張老學過一些,顧寧也會,他們都不知道司修深淺,但是,想他一個外國人,也厲害不到哪去,可真正下的時候就有些傻眼了,司修幾招之內就吃了孟長溪好幾子,顧寧更慘,孟長溪還在掙扎的時候,他已經被司修攻到門口了。

    兩人都輸了,司修笑的萬分得意,孟長溪為自己的輕敵感到羞愧,在第二局的時候,十分認真的對著棋盤,司修一手一個,也漸漸有些吃力。

    司修笑道:“孟少爺棋藝了得,有專門學過嗎?”

    孟長溪點點頭,“跟家裏長輩學過。”

    剩下最後一局,司修將手裏的一串珊瑚念珠放下,設下了賭約,誰贏了他就可以拿走這串念珠,顧甯看了孟長溪一眼,見孟長溪嚴正以待的樣子,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棋局開始,司修半分不敢懈怠,念珠倒是無所謂,他只是在享受其中的樂趣,兩個少年都很不錯,不過相比之下,他還是更欣賞孟家小少爺一點,有主見,下手俐落果斷,而顧寧在這方面就有些遜色,常常猶豫不決,有模仿孟長溪的痕跡。

    棋局廝殺激烈,大家都各不相讓,顧寧走了一顆棋子,看孟長溪的卒子已經過了河,也加緊了步伐。司修不喜歡奉承討好,所以拍馬屁什麼在這裏是行不通的,不但討不了好,說不定還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只要好好的下棋就好。

    但是,有了賭約之後,這裏就變成了他和孟長溪的戰場,那串珊瑚念珠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輸贏而已,也是他的能力,他的驕傲,他需要向其他人證明。自己不比孟長溪差。

    孟長溪放下棋子,司修立即感歎道:“好棋啊!”

    眼下的戰局,孟長溪已經逼近了司修的家門口,不出錯的話,只要幾步就可以將軍了,顧寧眼中的焦急一閃而過,腦海中飛速運轉著,計算著司修幾步之內的任何招式,很快吃掉了對方的象。

    終於,他比孟長溪先一步制服了司修的將,當將軍的那一刻,顧寧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他贏了,而孟長溪還在絞盡腦汁的走著下一步,心中的優越感油然而生,顧寧在心裏暢快的笑起來,臉上卻緊緊的繃住,不露一絲破綻。

    他也終於可以在孟長溪面前揚眉吐氣一番,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棋局,但是贏得實在太爽了!

    司修看著孟長溪的走法,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對方在進攻的同時,還不忘給他留一線生機,這倒不是在可憐他,而是為了接下來對弈可以更加精彩,他的吃法也更加優雅無敵,就像是被貓抓住的老鼠,暫時的鬆懈也只不過是為了更加有趣的玩弄。

    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哭笑不得,聰明卻不張揚,帶著一點惡劣的戲弄,讓他更加燃起鬥志了!

    但是終究,還是被孟長溪逼到了家門口,司修蹙眉研究了半響,不得不承認,“我輸了。”他輕鬆的一笑,爽快的認輸,沒什麼好說的了,無論他走哪顆棋子都避免不了被孟長溪將軍的結局,他對這一局精彩的博弈戀戀不捨,亦回味無窮。

    “你沒有輸啊。”孟長溪卻笑了起來,對他道:“只要我不將軍,你就不會輸。”

    司修驚訝的看著少年,疑惑道:“為什麼不這樣做,你已經勝利在即了。”

    孟長溪卻搖搖頭,“現在輸贏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我更享受和司先生下棋的樂趣,只要我不走最後一步,這盤棋就不算完,我們還可以有機會繼續不是嗎?再開闢新的戰局。”他揚起唇角,“我期待著和司先生的下一次見面,希望你的棋藝能夠有所進步!”

    司修愣了一下,繼而爽快的笑了起來,極其開心的點了點頭,心中再次對孟長溪刮目相看,這個男孩不簡單,三言兩語之間便得到了跟他下次見面的機會,有遠見,有謀略。

    這個孟家少爺肯定早就看得出來,他已經看清了他們的來意,所以才會想出了這麼一招,偏偏還讓他無法拒絕,他無奈的笑起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顧甯完全愣住了,始料不及的看著這一切,剛剛的好心情霎時消散的一乾二淨,他又走錯了一步,為什麼?明明那麼努力,到頭來卻什麼也得不到,總比孟長溪差一點,差在了哪里,他不服!

    顧甯跟著顧格非上了車,手裏拿著那串珊瑚念珠,他贏得東西,心裏卻不覺得輕鬆,反而沉重起來,他終於切實的感覺到了自己跟孟長溪的差距,在自己執著於表面的輸贏的時候,孟長溪已經想到了更長遠的地方。

    對手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厲害,顧寧握緊了珊瑚珠,手背青筋爆出。

    顧格非很高興,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哥哥回家,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相處,不要讓我失望。”

    顧寧眼中一片晦暗,低低的應了一聲。

    回家的途中,孟長溪將下棋的事情說了一遍,孟思源點點頭,倒不覺得這一趟毫無所獲了,至少司修沒有拒絕長溪,這就是個不錯的信號,無論rx的決定是什麼,能給司修留下一個好印象,也算是向著目標邁開了一小步。

    想起顧格非的事,孟思源又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孟長溪看他的樣子有些擔心,“是不是顧格非對你說了什麼?”

    孟思源搖了搖頭,突然問道:“你想回他身邊嗎?”

    “不想回!”孟長溪乾脆俐落的回答,“爸爸你不要亂想,你在哪我就在哪,從你離開顧家那一刻起,我就發誓不會再回去!”

    孟思源看著他堅定的樣子,滿足的笑起來,心裏輕快了一些,隨即戲謔道:“有了葉景榮,你還不是要離開我。”

    孟長溪耳朵尖紅了紅,低聲道:“這不一樣的。”

    “哪不一樣?”孟思源緊追不捨。

    當然不一樣了,爸爸是他最親的人,葉景榮——孟長溪還沒等開口,猛地向前栽去,刺耳的刹車聲響起,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差點撞上他們的車,幸好司機反應及時,只是虛驚一場。孟長溪抬起頭,驚魂未定的向前看去,那輛越野車沒有理會司機的咆哮,很快倒退,離開了他們的視線,這裏是寬敞的大馬路,如果是交叉路口還可以理解,但是大路坦蕩,越野也不像是喝醉了,就這麼直直的撞上來,難不成眼神有問題嗎?!

 第62章 【自作多情

    第六十二章

    “媽的,我看清了,是本地的牌照,要不是他跑得快,我非揍得他親媽都不認得!”司機氣急敗壞,他在孟家幹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要是兩人有個什麼好歹,他二十多年零事故的記錄就毀了!

    孟長溪嚇出了一身冷汗,上輩子他就是死在了車禍中,午夜夢回的時候還能感覺到身體在隱隱作痛,現在也是手腳冰涼,好運不會有第二次,重來一回的他很惜命,他跳下車想看清那車的樣子,但是肇事者早就跑了。

    “長溪,沒事吧?”

    孟思源也後怕不已,見孟長溪搖了搖頭,才放心下來,囑咐司機開慢點,花了來時兩倍的時間才回了家。

    顧寧回了家,薛雲靜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放了假回家的顧珊珊也在,顧珊珊在寄宿制學校上課,那是一座管理非常嚴格的貴族學校,她現在有了驕傲的資本,也可以被人叫一聲顧小姐,一學期下來,氣質有所改變,終於有了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但也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大家閨秀,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逛街美容,參加聚會,此時正在沙發上塗指甲油,比起顧甯的滿腹心事,悠閒的有些過分。

    她看見顧寧回來,瞥了一眼立即不滿的道:“我讓你買的吸油紙呢?”

    顧寧看了她一眼,“我忘了。”

    “怎麼這點事都做不好啊,我明天要用的。”顧珊珊見弟弟不搭理她,愈發來氣,“你能不能靠點譜,答應了會買的,結果又沒做到,像你這樣,以後能幹成什麼大事。”

    顧甯目光一冷,將手裏的珊瑚珠扔在了茶几上,嚇了顧珊珊一跳。

    “跟你一樣,每天不是聚會就是泡吧,就能幹成大事了?”

    顧珊珊瞪著眼睛,沒想到顧寧會跟她發火,愣了一下,也生起氣來,“你什麼態度啊,本來就做錯了我說兩句還不行了?”

    顧寧最討厭別人說他不行,偏偏顧珊珊碰觸了他的底線,還挑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因為忘了買吸油紙這點小事,就甩臉色給他看,這些嬌氣的小姐脾氣他可不買賬。顧寧想想突然覺得很可笑。他一個人為了得到父親的承認,拼命努力的時候,母親和姐姐根本無動於衷,她們難道忘了嗎,顧家還沒有正式承認他們,父親可以在外面養著他們,也可能在外面有其他人,無論在哪里,不努力終究會被淘汰,何況,孟長溪的存在已經是最大的威脅了。

    顧珊珊此刻能這麼無憂無慮,是因為還不知道孟長溪要回來了吧,顧寧覺得很沒意思,他突然沒有了吵架的心情,在顧珊珊的瞪視下,笑了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的大哥要回來了。”

    顧珊珊疑惑,“哪來的大哥?”

    薛雲靜這時終於有了反應,放下報紙,“你說什麼?”

    這個大哥除了他還能有誰!薛雲靜心被揪緊,聽顧寧把事說完,臉色大變,她一味的提防孟思源,倒是忘了顧格非也可以從孟長溪下手,把孟長溪弄回來,孟思源早晚也會回到顧家,她冷笑,顧格非倒是走得一步好棋!

    她心情恍惚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看著手裏的一疊照片,重新陷入了沉思,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兄妹倆的爭吵。

    顧珊珊擦著手上塗壞的指甲油,氣急敗壞的道:“孟長溪?他還有臉回來,他根本就不是顧家的子孫!”

    “可是父親不是這麼想的,他們是得到法律承認的父子關係,就算不是顧家子孫,父親要接他回來,我們也不能說什麼。”

    顧珊珊擰著眉頭,“父親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討厭孟長溪嗎?”

    “誰知道呢,人的想法都是會變得。”顧甯看著顧珊珊氣悶的樣子,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孟長溪雖然不是顧家血脈,但是他始終是顧家的大少爺,不能繼承顧氏,聯姻的時候倒是大有用處,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對顧家也大有益處,到時候,跟你一樣,父親會為他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顧珊珊猛地抬起頭,顧寧歎氣,“這些嫁妝原本都應該是姐姐的,可孟長溪一回來,就要分他一半。”

    顧珊珊咬牙,“他休想!憑什麼拿我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我不會給他的!”

    顧寧無奈的笑起來,“他要是回來了,這些東西你不給也得給,別忘了,父親可是站在他這邊的。”顧寧垂下眼睫,他也是為了姐姐好,以顧珊珊的智商肯定想不到這麼遠,孟長溪可是他們全家的敵人。

    看著顧珊珊堅定起來的表情,顧寧輕輕地挑起了嘴角。

    孟長溪看著電視上的廣告,以往這個時間應該播放他們孟氏的廣告了,現在卻換成了另外一個化妝品廣告,孟長溪認真看著,最後出現了顧氏標誌,他也多半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只是沒想到顧格非動作這麼快,孟家剛出事,他就出手。

    孟家生意不說一落千丈,但是多少還是受到了影響,孟思源不說,他也感覺得到,銷售額在下降,這是不爭的事實。相比于他們,顧家倒是混得不錯,在他們遭難的這段時間,原本不被看好的新品銷售量不斷上升。

    孟長溪哼笑了一聲,偷了人家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賣錢,就不怕吃多了噎著,這還真是顧格非的無恥作風。

    孟長溪關了電視,他好不容易跟孟思源請了一天假,在翡翠湖過週末,但是葉景榮好像很忙,吃完飯便去了書房,他倒是有些好奇,已經失業的男人有什麼可忙的。

    他端著咖啡推開書房的門,葉景榮正好關閉了視頻通話,孟長溪有些失望,他還想看看對方的模樣,能讓葉景榮連吃飯也想著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不過,男人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在心裏輕輕嗤了一聲,還藏著掖著,早晚他會發現的!

    “你來幫我整理好這些資料。”葉景榮遞給他一疊紙,推了推眼鏡,孟長溪很少看見葉景榮戴眼鏡,這個樣子的男人極其的好看,尤其是認真工作時的樣子,讓孟長溪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眼鏡控。

    孟長溪看著上面密密麻麻,卻半點看不懂的字母,很為難,“可是我看不懂法文。”

    葉景榮笑道:“你按照上面的序號整理好就行。”

    孟長溪突然覺得很自卑,葉景榮居然連法文也懂,他有一次看見葉景榮在看一份英文合同,大片大片的法律專有名詞,他也是毫不費力的看下來,孟長溪笑自己自作多情,先前還在擔心葉景榮找不到工作呢。

    他整理好以後,葉景榮在低頭看著一份檔,用金筆迅速簽好字,是一串流暢的英文,這一切葉景榮都沒有背著孟長溪,相反很光明正大,不過,孟長溪也看不懂他在做什麼就是了。

    孟長溪曾經想問,但是始終沒有開口,他希望葉景榮自己告訴他,很明顯,這不是一個失了業男人,他每天都很忙碌,甚至有時候會飛到國外,和一個陌生人長期的進行視頻通話,法文,英文,他用一種發號施令的姿態簽署一份份檔。

    孟長溪猜想,他不僅沒有失業,相反,還是一個身處高位的決策者。

    但是葉景榮卻什麼都沒有對他說,是不是在小瞧他?覺得他一個高中生幫不上什麼忙,與其跟他說還不如找好基友商量?這個想法一出來,孟長溪被深深的打擊到了,他有些氣悶,甚至是嫉妒,無法成為愛人最依賴的人,這讓他充滿了深深的挫敗感。

    “你在想什麼?”葉景榮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看孟長溪滿臉的心事,忍不住關心起來,“有什麼困難不要自己悶在心裏,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孟長溪看著他,突然道:“你說rx選中我們的機率有多大?”

    葉景榮眉梢一挑,笑笑,“你覺得呢?”

    孟長溪回憶著跟司修僅有的兩次見面,司修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孟長溪不知道他是怎麼評價其他公司的,但是,看著司修的態度,他覺得孟氏很有希望,至少在五家公司裏,不是最後一名。葉景榮沒有回答,但是卻莫名的讓他安心了不少。

    他舒了口氣,感激的看著葉景榮,“不管如何,我都會爭取到底,rx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是卻是最有力的一個,我不會放棄的。”

    “你這麼想就對了。”葉景榮站起來,笑容變的蠱惑,“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沒忘吧,對了,上個星期你才做了一次,就在今天補回來好了。”

    孟長溪瞪著眼,“都九點了,我十點就要睡覺!”

    看著少年想跑,葉景榮把人逼到門邊,將他雙手按在頭頂,另一隻手解著襯衫扣子,“一個小時夠了。”

    “不可能!”孟長溪可是深有體會,吃了不少苦頭,“你撒謊都不臉紅嗎?你又積了這麼多天……”

    孟長溪的話深深地取悅了男人,葉景榮心情大好,湊過去親他,低低的笑起來,“今天試試在沙發上。”

 第63章 【征服欲

    第六十三章

    十八歲之前葉景榮不能動他,這是底線,也不能強迫他做不願意的事,但是今天葉景榮心情不錯,不斷地散發著飼主的魅力,竟然用美色來誘啊惑他!孟長溪幾乎要招架不住了。

    “你說過不會用飼主的力量控制我!”孟長溪深深吸了口氣,想抵制這種誘啊惑,但是空氣中的香甜氣味無處不在,他無法抵抗飼主的元陽之氣。

    “我沒有啊。”葉景榮無辜的道,他解開襯衫露出了腹肌,荷爾蒙不要錢一樣的揮霍著,“你不要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忍耐不住了吧。”

    孟長溪被他擠得動彈不得,高中生的身高,因為光顧著長個沒有跟上來的肌肉,都無法跟葉景榮的高大相比,體力上比不過,氣勢上絕對不能輸,不然以後就很難翻身了。

    孟長溪挺直腰杆,不再拒絕飼主的氣息,他是爐鼎,需要吸食飼主的陽氣,這是沒辦法的事,不應該成為被飼主拿捏的弱點。這麼一想,他頓時有了勇氣,誰說爐鼎就一定要被飼主控制的,他們是互相影響的,爐鼎身上的極陰之氣會讓飼主精神狂亂,雖然結果也是作用在他身上,但他目前是安全的,因為葉景榮不敢碰他!

    吸收了元陽之氣的爐鼎,對飼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的身體也在釋放著同樣的信號需索著飼主,對飼主的影響是加倍的。葉景榮氣息略微急促,深感自己的失策,他本來想好好欣賞孟長溪惱羞成怒,被逼急了卻不能還手的樣子,但是這招也不能常用,可惜他反思的太晚,孟長溪已經知道如何來對付他了。

    感受著身體的躁動,孟長溪的身體和氣息都在侵蝕著他的理智,葉景榮無奈的笑起來,少年真是聰明的有些過分!

    他將那雙靈動的眼睛遮了起來,“我們講和好吧,都退一步,今天就一次。”

    孟長溪輕輕地笑起來,為自己的勝利而高興,兩顆虎牙閃閃發亮,狡黠的樣子,讓葉景榮哭笑不得,心尖發癢。

    “我要睡覺,你可以用你的右手兄弟。”孟長溪頗有些得寸進尺的揚起下巴,挑起嘴角,惡劣的道,並且毫不掩飾爐鼎本身的魅力,他在反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感受著葉景榮逐漸火熱起來的身體,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這種感覺很爽,但是爽了沒有三秒,他就後悔了,葉景榮輕易地將他扛了起來,被扔在床上的那一刻,孟長溪還恨恨地在想,他一定要多吃飯,苦練肌肉,等將來有一天,也要把葉景榮抱起來,把他扔在床上,沙發上,地板上,讓他好好體會一把這種羞恥的姿態!

    自己點的火,哭著也要把它擼滅。

    相比榮城的動盪,葉家倒是異常的安靜,對於葉景榮的舉動,葉茂森很生氣,也很是不屑,無論葉景榮再怎麼反抗,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鬧得越大,越丟臉,現在跟他過不去,以後有他後悔的時候,年輕人,總是這麼不自量力,撞回牆就好了。

    他不是很滿意葉景榮這個繼承人,但是沒辦法,嫡系就只有他一個親孫在身邊,不聽話他也認了。

    葉茂森翻著手裏的資料,全是關於一個男孩的資訊,叫孟長溪,跟葉景榮訂婚的就是他。模樣好看,氣質也很好,葉景榮眼光倒是很不錯,葉茂森嗤笑了一聲,大概也就是看上了這幅皮相,可惜門不當戶不對,還是個不能生育的男人,僅憑這兩條,就出局了。

    賀婉婷有什麼不好,說起來,倒是有很長時間沒看見賀小姐了,葉茂森給賀宅去了電話,卻得知賀婉婷不在,掛了電話之後,他沉下了臉,他可不信賀家的說辭,恐怕是因為葉景榮訂婚惱羞成怒,不想理他吧,葉茂森冷哼,好大的架子!

    賀卓揚剛打完了第三針狂犬疫苗,心情非常不好,這些天也一直陰著張臉,看見小奶狗都要繞著走,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賀君明放下電話,賀卓揚翻了個白眼,“葉茂森也好意思打電話,把我姐姐當猴耍了,什麼東西!”

    賀婉婷現在身份很尷尬,葉茂森當初口口聲聲說要她做自己兒媳婦,不止一次的在公開場合這麼說過,大家都以為兩人肯定在一起了,結果葉景榮卻拒絕聯姻,這麼一來,他姐姐在別人眼中就是個被甩的可憐人,成了別人嘲笑的對象。

    都弄成這個樣子,葉茂森不想想怎麼解決,給他們打電話幹什麼,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賀君明淡淡的笑了笑,“他現在也不好過就是了,葉景榮看來是打算跟他好好幹一架,連婚都訂了,說起來,那個孟長溪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聽到這個名字賀卓揚就來氣,他哪里做的不對,孟長溪不喜歡也就算了,還放狗來咬他,要不是他跑得快,現在說不定缺胳膊斷腿了。

    好狠的心啊,脾氣強,還很惡劣,一想起那挑釁的眼神,賀卓揚就牙根癢,但是孟長溪越這樣,他越有興趣,男人都喜歡有挑戰性的事。一開始,他確實抱著拆散兩人的心態,去跟孟長溪套近乎,但是現在他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他燃起了從未有過的征服欲!

    “那又怎樣,結婚還有離婚的,訂婚也只不過是個口頭承諾罷了。”花落誰家還未可知呢!

    賀君明看他一眼,“你也要適可而止,葉景榮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別忘了,他的母親可是大有來頭。”

    賀卓揚不以為意,“不是早就斷絕來往了嗎,據我所知,h國的貴族可不喜歡多管閒事。”賀卓揚笑起來,“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沒見葉景榮為孟長溪出頭,還不是因為被踢出家門,沒了勢力,你說他不簡單,我倒想看看他有多深藏不露,能眼睜睜看著戀人被欺負,一聲不吭。”

    他說的有錯嗎?葉景榮要是個男人,現在怎麼不站出來給孟長溪撐腰?孟家會這樣,說到底還跟葉景榮脫不了關係,結果孟長溪慘兮兮的被人欺負,他卻當縮頭烏龜。呵,一想到葉景榮現在的遭遇,賀卓揚就心情大好,這樣看來,他在孟長溪面前,還是大有機會的。

    賀君明沉默了一陣,“榮城的天要變了,你就別進去摻和了。”

    賀卓揚沒有回答,他在心裏早就拿定了主意。

    榮城的天確實變了,孟氏被打壓,開始走下坡路,相反的,顧家卻蒸蒸日上,廣告的作用不可小窺,在宣傳上下了功夫,銷售量有了明顯的增幅,顧格非嘗到了甜頭,將手頭上大半的資金投入到了生產中,為了這場勝仗,他投入了很多心血,在可以預計到的將來,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和rx合作。

    而且,他的勝算又加大了,誰都請不來的司修,答應了要來參加今晚的酒會,這可是給了他很大的面子,顧格非心中一陣澎湃,渾身都充滿了力氣,他要讓孟思源好好看看,誰是最終的贏家。

    陳曉北在自己的房間裏走來走去,他爹陳東和今晚要去參加酒會,到時候家裏就剩下他一個人,這可是他逃跑的最佳時機。他已經被關了一個星期了,每天悶在家裏,都快長毛了,再不出去逛逛,他真的要瘋了。

    不久,陳東和走了,陳曉北又等了一會,確定他爹不會再回來,抓起床上的背包,滑到了二樓的陽臺,正好這時,管家澆完花,花園裏一個人也沒有了,他從陽臺翻了下去,順著小路,跑到了後面的假山,這裏他探查過,有一個被堵住的狗洞。

    池唐和孟長溪蹲在草叢裏,大晚上被蚊子咬的受不了,披著外套將頭裹住,陳曉北從狗洞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一幅情景,月光下,黑不隆冬的草叢裏,兩個無頭的怪物在晃來晃去。

    “啊!”他嚇得叫出了聲,被池唐捂住嘴,低聲罵道:“小點聲!你還想被關回去是不是?!”

    陳曉北嚇出了一身冷汗,拍著胸口,“是你們倆啊,不是說好在路口匯合嗎?”

    “溪溪擔心你,我們就過來等你了。”池唐笑起來,“你還真從狗洞裏爬出來啦?”

    陳曉北抱怨道:“我也不想啊,又不能爬牆,只能鑽洞了,你還笑我!”陳曉北瞪了池唐一眼,聽見孟長溪也在笑,洩氣,“你們兩個也太不夠意思了!”

    “行了,趕緊走吧。”孟長溪拍了他一把,陳曉北沒想到孟長溪也能過來接他,心中有些感動,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聽說他被關起來了,都不敢吱聲了,還是池唐和孟長溪可靠,救他脫離‘苦海’,他搭上孟長溪肩膀,立誓一般道:“以後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麼困難我一定幫忙!我做大哥的一定罩著你們。”

    孟長溪輕笑,“我不認哥,只認小弟。”

    陳曉北一愣,咬咬牙,叫了一聲孟哥。

    三人到了路口,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有人打開車門跳了下來,身手靈活,嚇了陳曉北一跳。

 第64章 【暗戀

    第六十四章

    黑燈瞎火的他也看不清那人模樣,上了車,才發現竟然是個女的,這個女的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是陳曉北記不起來在哪見過。

    他湊到池唐身邊,小聲問,“這誰啊?”

    “我們學校的沈菡,你不認識嗎?溪溪傳說中的前未婚妻。”

    池唐這麼一說,陳曉北就知道她是誰了,怪不得有些眼熟,“她怎麼在這?”

    “聽說我們來接你,主動要過來幫忙,這車就是借她的。”

    陳曉北一愣,看著沈菡對著他笑了笑,心裏頓時有些了然,對池唐道:“她是不是暗戀我?”不是他自戀,他陳曉北在榮城也是有名的高富帥,喜歡他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這麼主動幫忙,肯定對他有意思吧。

    池唐翻了個白眼,“人家要暗戀也是暗戀溪溪,你湊什麼熱鬧。”

    陳曉北抹了把臉,心事重重,孟長溪正和沈菡講話,側臉帶著淺淺的笑意,幾天沒見,好像又發生了點變化,具體哪變了,他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孟長溪更加吸引人了,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長溪真訂婚啦?”

    池唐掃了陳曉北一眼,舔著棒棒糖,“當然了,婚戒都帶上了你說呢,怎麼,你不高興他訂婚?”

    陳曉北撓撓頭,“也不是,只是覺得太突然了,他和葉景榮認識也沒多長時間吧,瞭解對方的為人嗎?”

    “你什麼意思?”池唐眯起眼睛,“首先,在背後說人壞話的時候,請先搞清楚物件,你知道我和葉景榮什麼關係嗎?他是我媽媽的哥哥的兒子,我二哥,你行行好,非得讓我討厭你是吧。”

    “啊?!”陳曉北還真沒想到,原來池唐跟葉景榮還是親戚,兩人的生活水準也差的太遠了吧,誰能想到這兩人還能扯上關係,他有點尷尬,連忙解釋,“我也沒說壞話啊,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關心長溪而已,你想太多了。”

    池唐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低頭玩著手機,一行四人找了一間小飯館吃飯,陳曉北手頭上只有背著他爹藏起來的五千元現金,搶著付了賬,以前五千元在他眼裏吃頓飯都嫌磕磣,現在信用卡被停,這些錢就是筆‘鉅款’。

    沈菡也是滿腹心事,她此行也有自己的目的,聽說孟長溪訂婚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敢相信,說不傷心是假的,初戀也就這樣無疾而終了,但是她很快就振作了起來,人總要向前看,失落的同時,她也很佩服孟長溪敢想敢做的性格,在這種情況下,敢和葉景榮訂婚,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果然是真愛啊。

    現在孟家進退兩難,孟長溪肯定不好過,男神幫助過她,甚至可以說給了她新生,她終於找到機會好好報答孟長溪,盡自己所能為孟長溪做點事,她很高興,沈菡在心裏歎口氣,仍忍不住有些傷感。

    她張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在心裏想著措辭,過了一會,鼓起勇氣對孟長溪道:“我現在跟著家裏學做生意,你要是有什麼難處,能幫的上的我一定會盡力。”

    孟長溪笑笑,目光誠懇而真摯,“謝謝,總有一天我會麻煩你的。”

    沈菡知道他一定沒有說實話,孟家如今在榮城不說是寸步難行,也肯定是水深火熱,哪里是不需要他幫忙,是怕連累她吧。她臉上一熱,覺得非常愧疚,自己的父親因為害怕葉家的勢力,前些日子剛剛講好了要同孟家合作,結果轉眼就不承認了!

    但是,孟長溪並沒有因為父親的作為而疏遠她,仍舊對她像往日一樣,少年的大度寬容和父親的自私一對比,讓她無地自容。

    陳曉東放下筷子,他就料到孟家肯定出事了,也不看看,跟葉家作對,能有什麼好下場,談了戀愛智商果然就下降了,讓你訂婚,吃到苦頭了吧,活該!那個葉景榮也是個沒腦子的,自己變成窮光蛋就算了,滿身的麻煩,還要連累孟長溪至此,如果真的愛他,就應該為他著想不是嗎?!可見也不是很愛長溪。

    陳曉北在心裏狠狠的哼了一聲,連他都想到的事情這個男人會想不到?池唐還說他背後說壞話,他是說實話好不好!

    他歎口氣,“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麼困難你說一聲,我們肯定盡全力幫助你,你是缺錢,人脈,技術,你總要講清楚,我們才好幫忙不是嗎。”

    “是啊。”沈菡趕緊道:“大家一起努力,總會找到解決辦法。”

    有這些重情重義的朋友肯伸出援手,孟長溪心裏很感動,他感激的笑起來,“你們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有沒有誰認識靠譜一點的駭客?”

    他剛說完,陳曉北就道:“就這麼點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證給你找一個手眼通天的技術帝,想黑哪黑哪,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提前謝謝你!”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孟哥。”看著孟長溪亮起來的眼睛,陳曉北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心裏瞬間舒坦了很多,看著孟長溪高興,他心裏也覺得萬分愜意,看吧,結果還得靠他,那個葉景榮都不知道幹什麼吃的。

    吃完飯,大家商議著陳曉北的去處,酒店不能住,陳東和一查就查到了,其他的小旅館,陳曉北少爺身子肯定住不慣,那就只能去他們家了,沈菡排除,女孩子家諸多不便,孟長溪更不行,陳曉北就是因為他被關起來的,那就只剩下池唐了。

    池唐乾脆俐落,“那行,你就跟我走吧,不過先說好,你只能跟我擠一張床,我們家小,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你睡覺。”

    陳曉北趕緊點頭,心裏有些發苦,小點就小點吧,能有個睡覺的就不錯了,他可就剩下了不到五千。

    沈菡回了家,心裏一直在惦記著駭客的事,她想了想,倒是有了兩個可以聯繫的朋友,她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辦好!

    沈鐘銳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手錶,十點多了,沈菡大半夜出去也沒有告訴他,哪個好女孩會在外面逗留這麼晚,他有些生氣,卻不敢對沈菡發脾氣,這些天女兒一直對他很冷淡,他知道為什麼,心裏也有些愧疚,“你去哪了?”

    沈菡言簡意賅,“跟朋友吃飯。”

    “你去見孟長溪了?”

    沈菡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是的。”

    “你。”沈鐘銳蹙眉,“你們還是不要走得太近,別惹了麻煩自己還不知道。”

    “為什麼?”沈菡目光淩厲,“爸爸,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你不是還鼓勵我和孟長溪多接觸,怎麼轉眼就變了?你教我做人要守信用,自己卻出爾反爾,這樣真的好嗎?!”

    沈鐘銳縱使臉皮再厚,被女兒這麼一說,老臉也變了顏色,他被堵得無言以對,可是,他也是為了沈菡好,為了沈家好。他和孟思源結成了同盟,是真心實意,並且經過了周密的考慮,但是計畫趕不上變化,他也是迫不得已。

    “爸爸有爸爸的考慮,你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呢?你還小,想事情太過簡單,商場上的事情是很複雜的,並不是你喜歡就一定是對的!”

    “是,你說的沒錯,我沒有你想得那麼深遠,但是是非對錯我還分得清楚,人在做天在看,爸爸,你也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孟家能重新站起來,就絕不會這麼輕易倒下去!勝負未分,還是不要那麼輕易做決定,你怎麼知道,孟家手裏就沒有致勝的底牌?”

    “你覺得自己想得深遠,說不定只是井底之蛙,榮城這一小片天空就把你們困住了。”沈菡冷笑了一聲,“爸爸你還記得嗎?爺爺以前跟我們講過一件事,傳說,孟家會有一位福星降世,救日漸衰敗的孟家脫離苦海。”

    沈鐘銳猛的一震,這件事他確實聽到過,父親和孟世培曾經也是無話不說的好友,這件事他和父親都沒有當真,早就忘了,但是此時想起來,卻非常驚異,如果孟世培說的是真的,如今孟家重新崛起,可不就是應驗了這個傳說!

    沈菡笑笑,“福星降世,澤被後世,哪是那麼容易就被擊垮的,我們且等著看,誰能笑到最後!”

    沈鐘銳怔怔的坐著,半晌回不過神來,沈菡輕輕舒出口氣,堅定了決心,“爸爸,我們做個交易,如果你答應了,我就聽你的話,去跟夏家的少爺相親。”

    孟長溪半夜起床,身邊大床空著,葉景榮沒在臥室,他起身上廁所,發現樓下吧台的燈亮著,葉景榮背對著他坐在那裏,在跟人打

    電話,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他輕手輕腳下了樓,想去喝水,靠近吧台的時候,聽到葉景榮道:“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這是你親口說的。”聲音冷靜,沒有感情,像是冷冰冰的金屬器具。

    孟長溪腳步一頓。

    那邊好像說了什麼,葉景榮靜靜地聽著,不斷摩挲的之間透露了他的不耐煩,“就這樣,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萬籟俱靜,只有葉景榮講電話的聲音,孟長溪這時候聽覺異常的靈敏,他能分辨出,電話裏,是一個極富情感的女聲,帶著笑意的對著葉景榮說了一聲晚安,親愛的。

 第65章 【“拔蘿蔔”

    第六十五章

    晚安,親愛的,孟長溪腦海裏反復重複著這幾句話,什麼關係的人才會用這麼親昵的語氣呢?

    姜游告訴他,作為飼主,為了和爐鼎相遇的時候,身體保持最佳的狀態,在遇到爐鼎之前,穀欠望被壓制,在性的方面,非常冷淡,跟陽痿也沒差別了,這樣,體內的陽氣才會非常精純,毫無雜質,爐鼎吸食了這種陽氣,才能迅速成長,身體達到完美的狀態,飼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孟長溪想,難道是葉景榮的前女友嗎?

    葉景榮關了手機,忽覺背後一陣寒意,這才發現了站在身後的孟長溪,“怎麼起來了?”

    男人神色鎮定,很自然地把手機放在了吧臺上,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孟長溪打了個哈欠,“想上廁所,發現你不在就來找你了。”

    葉景榮笑笑,“一起吧,我也想上廁所。”

    孟長溪揉著眼睛,“誰的電話啊?”

    看著少年無所謂的小臉,葉景榮卻不敢怠慢,是不是聽到他剛才的話了?“無關緊要的人,跟我們沒關係。”

    孟長溪一打哈欠,眼中溢滿濕漉漉的水汽,直直的看著葉景榮,不像是心虛的樣子,他眼睛一轉,哼笑,“不會是你前女友吧?”

    “你吃醋了?”葉景榮打趣,神色愈發柔和,雖然這個人他不願提起,但是能看到孟長溪吃醋的樣子,繼續說下去他也不介意,他承認這是他的惡趣味,凡事有關於少年的,都是他感興趣的。

    孟長溪皺了皺鼻子,“就算是你前女友我也不會生氣的,我倒是很好奇你們分手的理由。”他惡意的笑起來,視線下移,瞄了一眼葉景榮那裏,抬起下巴嗤笑了一聲。

    孟長溪這個樣子總是讓葉景榮又愛又恨,那樣張揚肆意,高高在上,鄙視你,嘲諷你,誰都不屑,但是他也很生氣,這個眼神什麼意思?是個男人都忍不了吧!

    “你什麼意思?”葉景榮靠近,本來沉靜的雙眸暴起了點點火星。

    孟長溪無辜的瞪大眼睛,“沒有別的意思啊。”

    “是嗎?!”沒有才怪了。

    孟長溪突然慢慢的笑起來,“你幹嘛那麼敏感,難道說我戳中你的痛處了?”他歎氣,眼神了然,“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雖然不能明白第三條腿站不起來的痛苦,但是我覺得這不怨你,是你女友的錯,怎麼能因為自己的男人陽痿就分手呢?!啊!”孟長溪驚叫一聲,葉景榮將他扛起來。

    “你說的第三條腿是指哪?你告訴我。”葉景榮的聲音很低很沉,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孟長溪最討厭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也討厭因為一個陌生的女的跟葉景榮強上的自己,他知道飼主有強大的佔有欲,但是卻不知道,爐鼎有時候比飼主還要瘋狂,他很糾結,但是嘴上卻不饒人,伶牙俐齒終於惹怒了葉景榮,飼主決定懲罰他。

    “惱羞成怒的男人最難看了!”孟長溪被扔到床上,翻起身來就爬,被葉景榮抓住腳踝拖了回來。

    “你給我老實點!”葉景榮將睡衣甩到一邊,按住兩條不安分的腿,壓了上去,“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什麼話都敢說,陽痿?!喊手疼的又不是你了?!”

    孟長溪手腳被壓住,因為掙扎,胸膛劇烈起伏,卻不服輸的笑起來,“那為什麼前女友會和你分手?”

    “哪來的前女友,你不要把自己的腦補賴到我身上。”葉景榮挑起嘴角,“還不承認你吃醋了,你剛才怎麼說來著?惱羞成怒的男人最難看了!”葉景榮學著孟長溪的口氣,手上也不閑著,扒掉了少年的睡褲。

    聽到葉景榮的解釋,孟長溪釋然了很多,是不是前女友他不知道,但是那句親愛的他覺得很刺耳。

    葉景榮拍拍他的臉蛋,“來吧,本來想睡覺的,但是我的第三條腿不同意,它決定向你好好證明自己。”

    被葉景榮挺腰撞了一下,孟長溪臉上發紅,閉上眼睛裝睡,心裏掀桌,大半夜的,誰要拔蘿蔔啊!但是最終葉景榮還是沒有放過他,第二天,孟長溪的手腕還在疼。

    陳曉北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給孟長溪聯繫上了一個駭客,大家約好了在外面見面,孟長溪到的時候,陳曉北和他的駭客兄弟已經到了。

    “介紹一下,這位是大名鼎鼎的黑夜刺客,我們都叫他黑夜。”陳曉北拍拍黑夜的肩膀,“這位是孟哥。”

    黑夜戴著眼鏡,藍色的格子衫和灰色短褲,典型的宅男打扮,本人看起來非常木訥,笑道:“孟哥。”

    陳曉北拍著胸脯跟他保證,他找的駭客嘴嚴老實,雖然陳曉北本人看起來不怎麼靠譜,但是做事倒是挺有分寸的,他二十多年看人的眼光,這個黑夜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書呆子的氣息,陳曉北說他是名校畢業,看來真是讀書讀傻了。

    陳曉北點了餐,三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非常隱蔽。

    黑夜雙手快速的在敲打著鍵盤,一言不發的看著電腦螢幕,過了兩分鐘,將電腦轉給孟長溪看,“我入侵了顧氏公司的內部網路,在入職檔案裏,找到了你說這個叫鄭軍的人,你看看是他嗎?”

    螢幕裏的那張臉太好辨認了,孟長溪點點頭,“是他,你找找他最近的聊天記錄。”

    黑夜很快給他找了出來,正如孟長溪所預料的那樣,鄭軍在顧氏混得很不好,就是個小透明,黑夜入侵了他的電腦,鄭軍接觸不到顧氏的機密,電腦裏除了一些工作上的資料,有很多他打發時間下的小影片。

    “好猥瑣啊。”陳曉北嫌棄,“他居然還喜歡香蕉牛奶這個過了氣的大媽。”

    他一說完兩人齊齊的看向他,黑夜臉紅的低下頭,孟長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陳曉北咳嗽了一聲,“嗯,香蕉牛奶以前也很有名的,我也是偶然知道的。”

    誰信啊!

    黑夜在鄭軍電腦裏找到了一份加密檔,打開一看,是顧氏最新的產品企劃案,鄭軍手裏只是初級版本,但是也屬於顧氏的公司機密了,孟長溪讓黑夜將這份檔拷貝,發送給了顧氏的對手公司。

    這樣做對顧氏造不成多大影響,但是對鄭軍就不一定了。

    孟長溪直接將錢打到了黑夜的銀行卡上,陳曉北有些不高興,“跟我還這麼客氣。”

    孟長溪笑笑,轉而問道:“在池唐那裏住的還習慣嗎?”

    提起這個,陳曉北唉聲歎氣,想起昨天晚上池唐把他一腳踹下床,屁股頓時隱隱作痛,但是他是不敢在背後說池唐壞話,畢竟在人家裏白吃白住,他哪有嫌棄的道理,他違心的道,“還好。”除去那奇葩的睡姿。

    孟長溪看他有苦難言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你先忍耐兩天,等回家就好了,今天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大餐。”

    看著孟長溪誠摯而閃閃發亮的目光,陳曉北移開目光,忍了忍,突然道:“你就那麼喜歡葉景榮?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孟家出了這麼大事,怎麼不見他幫上什麼忙?”

    話一出口,陳曉北就後悔了,但是他說的是實話,早就想問了,孟長溪是他朋友,他關心朋友總沒有錯吧。

    孟長溪頓了頓,抬頭看著陳曉北,眼睛裏全是信任和堅定,“他一定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幫了我很多,我感覺得到。”

    陳曉北怔住,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的陳大少,第一次感受到了單身狗的痛處,他咬牙,媽的,秀個毛的恩愛!

    除卻前兩次,這是孟長溪第三次見到司修,前兩次都是他們上趕著要見這位副總大人,這一次,是司修主動邀請的他,只有他一個人。早晨接到電話邀請的時候,孟長溪還很意外,只是下了一次棋,沒想到給司修留下了那麼好的印象,他可是求之不得。

    孟長溪單身赴約,再一次進入到這座豪宅,上次等了十多分鐘,今天居然不用等,司修早在花園裏擺好了下午茶,在等他。

    “你終於來啦。”司修站起來,t恤和短褲的打扮,十分的隨意休閒,臉上燦爛的笑意也讓人好感倍升。

    他彬彬有禮的替孟長溪拉開椅子,給孟長溪倒了一杯紅茶。

    孟長溪有些受寵若驚,司修能邀請他,已經讓他很意外了,沒想到還這麼客氣,“我自己來就好了。”

    “不要客氣,來了這裏我就要招待好你,你有什麼想吃的,我吩咐廚房給你做。”

    “司先生看來心情不錯。”孟長溪抿了口紅茶。

    司修笑起來,“一想到有人陪我下棋,就很高心,你先不要急著走,待會陪我下兩局。”

    “好啊。”孟長溪爽快的答應,只是下棋聊天嗎?孟長溪直覺沒有這麼簡單。

    兩人坐在花園裏聊天,司修問了一些榮城的地方特色,問孟長溪哪里好玩,孟長溪都耐心的作了介紹。聊了半天,也沒有談及合作的事,孟長溪有些疑惑,難道司修真的找他來聊天的?

 第66章 【選舉

    第六十六章

    “只要你願意陪著我,這次的合作我完全可以自己做決定……”孟長溪回想著司修的話,淡淡的笑了一聲,沒想到在他身上也會發生這種事,他又不是萬人迷,也不知道司修看上他哪了,最後自然是不歡而散。( 全文字 無廣告)

    孟長溪本以為他拒絕了司修,rx會將孟氏從五家公司裏踢出去,沒想到,最終被踢出去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三家公司,他們和顧氏成為了最後的競爭者。

    這個結果讓孟長溪大感意外,難道司修要給他們公平競爭的機會?能對他使用潛規則的人會這麼好心?

    但是不論如何,rx的決定讓孟氏有了迴旋之地,孟氏在榮城的處境一下子好過了不少,就算最終不能和rx合作,能讓rx刮目相看,就說明孟氏的實力不容小窺,這也使得一些孤立孟氏的企業有了鬆動的跡象,葉家不出聲,他們又何苦跟孟氏過不去。

    說不定rx真的選擇了孟氏他們都沒地方哭去,他們選擇了中立,自以為精明的觀望著戰火,想等局勢明朗以後再站隊。還有一部分人,早就看到了結局,認為孟家會被選上肯定是走了狗屎運,早晚也要成為顧氏的墊腳石,他們擁護著顧格非,對註定會失敗的孟氏不屑一顧。

    在rx做最後的決定之前,榮城商會開始了換屆選舉,這也是榮城商界大佬們期待已久的日子,也是新一屆的勢力劃分,但是也有一部分人不高興,因為顧家仍舊佔據了主要位置,顧格非很可能就是下一屆商會會長。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最有力的競爭對手孟家因為訂婚事件,一蹶不振,從沒見過這麼自尋死路的,大家紛紛歎氣,這一次的換屆選舉因為孟家突然出事,幾乎沒有什麼看頭了,大家坐在會場裏,氣氛詭異的和諧著,有人歡喜,有人愁。

    孟長溪跟在孟思源身後進了會場,商會的主要成員坐在中間的會議桌,像孟長溪這種晚輩只能坐在後面的椅子上,孟長溪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看見了沈菡,她也跟他一樣,規規矩矩的坐在後面。

    孟思源一進入會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眾人神色各異,誰都沒有主動張口說話,會場異常的安靜。孟家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非常糟糕,但是孟思源臉上卻不見一點頹像,也沒有半分緊張無措,他依舊一副淡漠鎮定的樣子,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在孟家後面,顧格非帶著顧寧進入了會場,跟孟家進場時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除了孟思源,幾乎所有人都跟顧格非打招呼。

    顧格非微笑著一一回應,意氣風發的邁動步伐,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已經坐在了會長的位置上,他經過孟思源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對孟思源道:“你也來了。”

    大家耳朵都豎了起來。

    孟思源看向他,“顧先生氣色不錯。”

    兩人之間暗流湧動,一個笑的得意,一個冷靜的出奇,誰都沒有撕破臉皮,但是在別人看來顧格非已經贏了,孟思源此時的冷靜也不過是偽裝罷了,心裏恐怕早就氣得半死,被怒火折磨的心力交瘁了吧。

    有人露出嘲諷的表情,看起好戲來。

    顧格非笑笑,心情非常好,在孟思源對面落座,他看著這個強自鎮定的俊美男人,恨不得分分鐘把人壓倒,狠狠地操啊弄,但他也不用再等太久,這個人終將成為他月誇下的豔啊獸。

    “一想到今天能見到你,我就有些迫不及待,讓你看出來了。”顧格非自嘲的歎口氣,“還是你最瞭解我了。”

    孟思源笑笑不再說話,但是有人卻不放過他,有幾個跟顧格非交好的老闆開口道:“孟家可是今年的一匹黑馬,我們幾個都想向孟先生取取經,有什麼成功的秘訣可以告訴我們嗎?”

    有人嗤笑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足以傳到孟思源耳朵裏了,顧格非也附和道:“我也想聽聽,思源肯定有什麼制勝的法寶吧。”

    “是啊是啊,說說吧。”幾個老闆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滿是嘲諷的神色。

    其餘人都沒有開口,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角逐,他們不跟顧格非一夥,但是也不想跟孟家扯上關係,孟家這只落湯雞,他們可不想被其牽連,不要說他們冷漠,生意場上誰不是這樣,誰讓孟家就是這麼倒楣呢!

    孟思源抬起頭,看著這些或嘲諷或冷漠的臉,“家父告訴我,在勝利的時候要尊重對手,在失敗的時候要學習贏家,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一帆風順,今天坐著笑說不定明天就要跪著哭了,各位前輩肯定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晚輩就不好再獻醜了。”

    這些人臉色都有些不自在,孟思源的這番話不就是暗指他們嗎?哼,真是不識好歹,要哭也是你先哭,都這個樣子了,還有膽子放狠話,等一會可不要哭出來!

    顧格非依舊笑得很開心,“有道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覺得最後一句特別有道理,在失敗的時候要學習贏家。”

    大家立即笑著附和,輕視嘲諷的樣子已經不言而喻了,這時,會議的主持沈鐘銳走了進來,眾人也紛紛安靜下來,隔著長長的桌面,孟長溪看到沈菡對他笑了笑。

    沈鐘銳坐下,會議就開始了,顧格非看了一眼冷淡的孟思源,沉下氣息,經過冗長的一段反思和對未來的暢想,很快就進入了最終環節,換屆選舉。

    沈鐘銳站起來,他的臉色很凝重,大家都以為他是在擔心選舉結果,但是真相卻不是這樣,他暗暗的歎口氣,“下面由我宣讀候選人名單。”

    “……會長候選人:顧格非,孟思源。”

    大家都很驚訝,沒想到孟思源竟然在會長候選人名單裏,不過,大概也是為了給顧格非當墊腳石的,贏的可能幾乎為零。

    舉手表決從常務理事開始,最後到會長,大家頓時嚴陣以待,屏氣凝神的等待著選舉開始,選舉由大會會員舉手表決。

    顧格非看向孟思源,眼中的綻放出銳利的笑意,而孟思源卻仍舊是那副鎮定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裏,顧格非握緊手心,在心裏哼了一聲,等會就讓哭出來!

    沈鐘銳深呼吸,朗聲道:“下面我們先從顧先生開始,同意顧格非當選會長的請舉手。”

    有超過一半的人舉起了手,沈鐘銳統計了一下,三十二個人裏,有二十三個人選擇了顧格非,如果孟思源想贏,那麼舉手人數必須在二十三人以上。

    沈鐘銳歎口氣,看了看孟思源,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那麼,同意孟思源當選會長的請舉手。”

    稀稀拉拉的有十三個人舉起了手,出乎意料的,沈鐘銳竟然將手舉了起來,沈鐘銳也是商會的元老級人物,他的舉動也是有一定的威信力的,大家都很詫異,如果是孟家出事前,沈鐘銳這麼做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沈鐘銳還力挺孟思源,這就說不過去了,難道他是有什麼別的考慮嗎?

    不少人都有些動搖,害怕孟思源真有什麼後招,要不然不會連沈鐘銳都站在他這邊。

    孟思源也有些吃驚,但他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在沈鐘銳總結人數時,很坦然的接受了十五這個數字,跟顧格非的二十三差了將近十個人,結果當然是顧格非成功的接任了父位,在掌聲中發表了新任會長感言。

    呼,有些人松了口氣,白擔心了一場,他們就說嘛,孟家怎麼可能會有後招,嗤!

    顧格非話音剛落,掌聲又一次響起,他在眾人羡慕的目光中,勾唇而笑,對孟思源伸出了手。

    孟思源握上去,兩人暗中交鋒,顧格非內心激動,握得有些緊,但是孟思源的手很輕易的就抽離開來,顧格非有些恍惚,突然覺得孟思源是不會那麼輕易被他抓住的。

    散會後,所有人都在祝賀顧格非,根本沒有人去管孟思源,孟家到此已經輸得體無完膚,再也不會有人去理睬他,因為已經沒有拉攏的價值。有人當場開了一瓶紅酒,熱鬧的賀語源源不斷,跟孟思源附近的清冷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們走吧。”孟思源起身。

    孟長溪沉默無聲,父子倆像來前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會場,背後的喧鬧漸漸遠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開。

    商場上就是這麼殘酷,現實,牆倒眾人推是永遠的真理,孟長溪笑笑,像看一場鬧劇,他們走在走廊裏,沈菡突然從後面追了上來。

    “對不起,沒有幫上你的忙。”沈菡非常自責,緊張的捏緊了指尖。

    “為什麼要道歉,這根本不關你的事。”孟長溪笑笑,“替我謝謝沈叔叔,謝謝他的支持,我和爸爸都很感謝他。”

    沈菡看著眼前的男孩,他笑得非常真心實意,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的心情也漸漸輕鬆起來,但是還是忍不住責備自己,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

    孟長溪回到家,黑夜正好來了電話。

    “孟哥,我們的計畫成功了。”

 第67章 【撕撕撕

    第六十七章

    顧格非一下車,旁邊就有人撲了上來,把顧格非嚇了一跳,幸好秘書和顧甯反應及時攔住了此人。( 全文字 無廣告)

    “顧董,您一定要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洩露公司機密,是有人陷害我的!”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鄭軍,他在顧氏混得越來越差,如今更是鬍子拉碴,不說話幾乎沒有人能認出他來。兩天前,顧氏新產品的相關資料被洩露,這些東西都在鄭軍所在的小組成員手中,搜查的時候,果然在鄭軍的電腦裏找到了證據。

    面對著莫名其妙出現在他電腦裏的聊天記錄,鄭軍傻眼了,他從來沒有跟叫張宏的人聊過天,更不曾像聊天記錄裏說的那樣,收到了十萬的好處費,這個所謂的證據根本是子虛烏有,可是沒有人相信他,他當場就被炒了,一點反駁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當然不甘心,因為這種理由被炒,以後哪個公司還敢要他,他要找顧格非要個說法!

    但是顧格非早就忘了鄭軍是誰,這種小人物他根本不想在心裏,更何況,鄭軍現在這副鬼樣子,顧格非只以為這是哪來的要飯的,理都不理。

    顧甯拉住鄭軍,厲聲道:“鄭軍,你再這麼胡攪蠻纏,我們可報警了。”

    “顧少爺,你先聽我說,真的不是我洩露了公司機密,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張巨集,你們難道都沒有懷疑過是我帳號被盜了嗎?再說了,我怎麼可能做這種糊塗事,我真的是無辜的,我對天發誓,要是敢洩露公司機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顧甯冷下一張臉,“他怎麼誰的帳號都不盜,偏偏去盜你的?鄭軍,證據確鑿,你要是覺得委屈去跟律師講,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看著顧甯冷硬的嘴臉,鄭軍頓覺心灰意冷,還以為顧家能看在自己給他們秘方的份上,既往不咎,但是,他真是低估了顧家無恥的程度,當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這些人立馬把他踢走,一絲情面也不留,眼都不眨就斷了他的前程。

    王八蛋!鄭軍緊緊握住拳頭,一把推開顧寧,又被保安攔住,他憤怒的掙扎,眼睛都紅了,“顧格非,你摸著良心說話,沒有我顧氏能有今天嗎!當上會長了,你他媽的就得意了是吧,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會有報應的!”

    顧格非連一眼都沒有施捨給鄭軍,擺擺手,“報警。”他對保安道:“不要讓我再看到他!”

    顧格非抬起腳,無視鄭軍的叫喊進了大門,顧寧嫌棄的看著鄭軍,“顧氏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你來鬧,丟臉的還不是你自己。”他冷哼了一聲,“忘恩負義?你哪來的恩?當初不是你主動找上我的嗎?我有強迫你嗎?別說的自己有委屈似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是個什麼東西!”

    “去你媽的,顧寧,你個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鄭軍邊罵便被人拖走,顧寧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追上了顧格非的腳步。

    鄭軍晚上被員警放出來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你好,是鄭先生嗎?”

    孟長溪看著眼前的男人,連厭惡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對於賀卓揚這種不以厚臉皮為恥,反以為榮的傢伙,認真你就輸了。

    賀卓揚笑得異常燦爛,“好久不見,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當然不好了,簡直糟糕透了,賀卓揚在心裏回答道。

    至於賀卓揚怎麼知道他的行蹤,孟長溪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手段,不過,他沒想到賀卓揚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公司門口堵他,這張揚的架勢,是拿准了他不敢把他怎麼樣是吧。

    “賀少你也很閑啊。”

    “為了能見你,就算再怎麼忙,我也會抽出時間來。”賀卓揚好像忘了上次被狗咬的事,攻勢全開,從車裏拿出一束白色的玫瑰花,遞給了孟長溪,“送給你。”

    孟長溪無動於衷,根本沒有伸手要接的打算,賀卓揚有些挫敗的歎口氣,“只是一束花而已,就當給我個面子不行嗎?”

    “不好意思,我花米分過敏。”

    “這個理由也太敷衍了。”賀卓揚眼神纏綿,流露出一絲悽楚,好像真的傷了心,他垂眸道:“好吧。”說罷隨手攔住一個路過的女孩,將花塞到了女孩手裏,在女孩驚訝的眼神裏,低聲說了句什麼,女孩向孟長溪看過來,點點頭有些失望的走掉了。

    孟長溪看了半天表演,嗤笑了一聲,感歎道,“賀少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隨你怎麼說。”賀卓揚眼神異常的認真,“我是真的有些喜歡上你了,我承認,一開始說要追你的話,確實有著開玩笑的成分。”他無奈的笑了笑,“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

    “如果你來就是想說這些廢話,我可沒有時間奉陪。”

    “好好好。”賀卓揚適可而止,趕緊轉移話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就算是利用也好。你現在肯定很為難吧,因為葉家,孟氏可算是出名了。”

    “葉賀狼狽為奸,你還真好意思說啊!”

    賀卓揚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來找孟長溪之前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張嘴給氣到了,“什麼叫狼狽為奸,只是一般的朋友關係好嗎,再說了,自從葉景榮和你訂婚,我們已經很少來往了,我要幫你,也是我的個人想法而已,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沒想到賀少心地這麼好,好吧,既然你這麼積極,我還真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賀卓揚眼睛亮起來,趕緊道,“說吧。”

    孟長溪笑嘻嘻的湊了過去,輕輕地道:“離我遠點。”

    “孟長溪!”賀卓揚喊住欲離開的少年,“你現在很需要我,別不承認,有葉家在上頭壓著,你們就別想翻身,但是有我們賀家罩著,他就不敢把你們怎麼樣,至少在榮城裏,孟家是安全的。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還有人支持孟家競選會長。”

    孟長溪看向他,賀卓揚揚起嘴角,“我只不過向他們打了個招呼而已,你瞧,這就是賀家的力量,唯一可以跟葉家抗衡的。”

    孟長溪沉默了一會,正在賀卓揚萬分期待的時候,他不在乎的笑笑,“說唯一還太早了點吧。”

    賀卓揚哼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都到這份上了,還嘴硬,現在不用葉家動手,顧家就能給你們好看。不過,孟長溪越不肯低頭,他越有征服的忄夬感,他等著孟長溪上門求他的那一天,賀卓揚想到這裏,不禁精神振奮,“我們走著瞧好了!”

    大家可能都覺得孟家要玩完了,不僅賀卓揚,孟家兄妹也來‘趁火打劫’,他們大搖大擺的闖進了孟思源的辦公室,絲毫不顧及孟思源的臉面,孟思源倒是沒有發脾氣,讓秘書給他們倒了茶。

    孟長溪站在門外偷聽,果然沒說上幾句,孟石靖語氣便重了起來,“我們是孟家的子孫,關心兩句難道還有錯了?”

    孟思源氣息緩和,“我可沒這麼說。”

    孟家兄妹倆向來是黑臉紅臉分工合作,孟潔慧歎息,“小弟,大哥這麼說也是為了你好,為了孟家好,你看看,家裏本來有了好轉的勢頭,但是就因為長溪和葉景榮訂婚,結果弄成了這個樣子,誰的責任啊?我們知道你疼孩子,但是現在情況這麼嚴重,你老這麼拖下去,早晚雞飛蛋打。”

    孟石靖大手一揮,“要我說,就一個字,分!跟葉家撇乾淨關係,家裏還有救。”

    “這個我說的不算,長溪他有自己的主意。”

    “他個孩子懂什麼!十七八歲,正是衝動的年紀,父母不引導他就走歪了,你這麼大人怎麼也跟著糊塗,早斷早好,他不同意,你就把他關禁閉,關到他同意為止!”

    孟思源臉色沉下來,“大哥說得容易,這麼大人我怎麼關他,他有自己的想法,又不是傻子,你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這件事你們不用再多嘴了,除非長溪願意,否則誰也不能強迫他。”

    孟石靖冷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還以為孟家在你手裏能重新站起來,看來也不過是走了狗屎運,不但沒好,反而更糟糕了,把我們擠走了,你好歹也拿出點本事來!”

    門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孟潔慧拉了孟石靖一把,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沒想到孟石靖更加得寸進尺,如今,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他態度強硬,“讓長溪跟葉景榮分手,你去求顧格非原諒,和他重婚,除了這條路,你沒得選了,你要是不同意,立馬給我從孟氏滾蛋。”

    “該滾的是你們!”孟思源眼瞳黑沉沉的,像是暴風雨前,天空中厚厚的烏雲。

    孟潔慧瞪眼,“你說什麼?”

    孟石靖咬牙,說出了一句讓他以後每每想起,都後悔不已的話,“繼室生的孩子,果然上不了天面。”

    孟潔慧一愣,她沒料到孟石靖會這麼說,雖然他們兄妹私底下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但是,還從來沒有當面這麼講過,看來,孟石靖今天是要徹底撕破臉啊!

    孟思源臉色冷的快要結冰,孟潔慧心裏發怵,她最怕這個小弟生氣,總覺得他冷冰冰的沒有人氣。孟思源站了起來,孟石靖還以為他要動手,慌張的做出防衛姿態,但是孟思源並沒有看他,對著門外道:“進來!”

    五六個保安蜂擁而入,二話不說,將孟家兄妹倆摁住,孟石靖臉朝下被按在沙發上,撅著屁股,氣的渾身發抖,“你,你幹什麼!”保安動作粗魯,孟潔慧盤好的頭髮都被扯散了,她想叫,結果被保安捂住嘴,只能嗚嗚的不斷搖頭。

    孟思源拉開抽屜,又關上,走到兄妹倆面前,保安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將兄妹倆拖到了地毯上,狠狠地摁住,這下,孟石靖只能拼命抬眼,仰視著孟思源。從小到大,這是孟思源最生氣的一次,他的眼睛沉不見底,陰煞煞的盯著他們,像是隨時能撲下來吸幹他們的血。

    孟石靖心裏有些怕了,但是還是硬撐著給自己找場子,“孟思源,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放開,不然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孟思源沒有回答,他抬起腳,狠狠的給了孟石靖一腳,這一腳戳在人身上最脆弱的地地方,疼的孟石靖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喘氣都嫌疼,一旁的孟潔慧看著孟石靖痛苦的樣子,眼神驚恐,大氣不敢踹,生怕孟思源這個神經病對她動手。

    好一會,孟石靖才找到聲音,“唔,咳,孟思源你瘋了是不是,你敢打我?!”

    孟思源又給了他一腳。

    這一回,孟石靖老實了,他實在受不住第三腳了,雖然沒有大礙,但是疼也能疼死他,他不吭聲了,孟思源就朝著孟潔慧去了,孟潔慧嚇得直淌眼淚,保安鬆開手,她直往後躲,“你別過來,我告訴你孟思源,我要告你,啊!”孟思源一腳跺下去,她掉在地上的手機碎的零件都崩了出來。

    孟潔慧像一個瘋婆子,被孟思源陰鷙的樣子嚇得快瘋了,她後悔剛才沒有阻止孟石靖,孟思源最痛恨別人侮辱他的母親,神經病一犯,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我,我我……”

    “告我?”孟思源終於開口說話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孟潔慧哭花了的臉,既不笑也不生氣,聲音陰測測的,“你想怎麼告我?”

    孟潔慧咽了口唾沫,胸膛起伏,“你打,打我們……”

    “呵……”孟思源打開手中的錄音筆,“告我之前先聽聽這段錄音,我們法庭上見。”

    在孟潔慧惶惑的眼神中,錄音筆中漸漸有了聲音。

    “姐夫,公司今天開會,定下了下半年的發展計畫,我已經將詳細內容發到你郵箱了……”

    “我知道了,你繼續好好看著他們。”

    “姐夫,你看我在現在位置上都幹了多少年了……”

    “你先別著急,等孟思源走了,直接讓你升總經理!”

    錄音筆中,鄭軍和孟石靖的聲音清晰可辨,孟石靖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孟思源,半晌顫抖著道:“你!”

    “你什麼?”孟思源看著他,“你以為就你聰明,背後搞的這些小動作都神不知鬼不覺嗎?”

    孟石靖喉嚨發幹,顧不得疼痛,撲上去想奪錄音筆,被孟思源一腳踹出老遠。

    “吃裏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孟家什麼時候出了你這麼個敗類!你們不是想告我嗎?告吧,我打你了,我還給你找了這麼多證人,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替你作證。”在場的保安不禁打了個冷顫,經過剛才那下,誰還敢得罪孟總這個神經病啊!作個毛的證!

    孟思源摩挲著手中的錄音筆,“這支錄音筆也終於能發揮它的作用了,讓大家都看看你們的真面目,認識一下什麼叫白眼狼!”

    孟石靖紅了眼,“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哥……”

    “我可沒有你這種大哥,家族敗類!”孟思源揮了揮手,“把他們丟出去。”保安立即領命,不顧孟石靖的掙扎和叫喊,將兄妹倆連拖帶拽弄了出去。

    第二天,孟思源接到了一封律師信,不過不是孟家兄妹倆,而是顧格非的。

 第68章 【撕他個痛快

    第六十八章

    顧格非也正式跟孟思源開戰,他要奪回孟長溪的撫養權。

    事到臨頭,孟思源反而鎮定無比,顧格非終於要動手了嗎?選擇在這個節骨眼,確實再好不過了,孟家腹背受敵,正好給了他可乘之機,好一個落井下石!

    這時,孟思源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選擇了接聽。

    “律師信收到了嗎?”對方口氣輕鬆,就好像在談論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你想怎麼樣?”孟思源輕輕地道。

    顧格非笑起來,“老夫老妻,還跟我這麼見外,孟石靖應該把我的意思傳達給你了吧。”

    孟思源好一會不說話,顧格非也不著急,他現在勝券在握,一起都盡在掌握之中,有沒有見過貓捉老鼠,在把老鼠吃掉前,貓會不斷的放開老鼠,看著驚慌的老鼠覓得一線生機,在他逃跑的時候,再一次逮住。無論老鼠怎麼逃,始終套不出貓咪的手掌心,孟思源掙扎的樣子就像一隻窮途末路的老鼠,而他,則是掌控這場遊戲的狩獵者。

    “所以,你真的想跟我重婚?”孟思源聲音輕的像柳絮,騷動著顧格非的心。

    “如果不想跟你重婚,我會做這麼多?”顧格非頓了一下,“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我會好好考慮,為了長溪,也為了孟家,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顧格非,你知不知道落井下石四個字怎麼寫?”

    顧格非哼笑,“你非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在別人眼裏,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再說了,我們重婚,吃虧的應該是我吧,不過為了長溪,我忍了,你也不要再矯情了,大局為重。”

    “好一個大局為重。”孟思源似笑非笑,聲線壓低,“顧董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他聲音本就清潤乾淨,這時微微的下壓,帶上了絲絲縷縷的沙啞,透過聽筒撩撥著顧格非的神經。

    顧格非微微一震,呼吸的頻率快了一拍,孟思源的聲音近在耳邊,好像人就站在他身邊,低下頭,用調啊情一樣的聲音迷惑他,該死的,他竟然因為這樣就心潮起伏,浮想聯翩了!

    孟思源耳語一樣道:“說實話,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顧格非一怔,心臟咚咚直跳,“怎麼可能……”

    “真的嗎?”孟思源歎息,聲音像是浸泡了最濃醇的紅酒,聽到他的否認,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對我還有些感情,所以才會這麼做,看來是我會錯意了……”最後甚至帶上了無奈和傷感,讓聽的人心有不忍,顧格非立馬就後悔了,他頭一次憐惜起了孟思源,不想讓他傷心,幾乎是有些急切的說,“我,這麼多年,我對你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他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被孟思源帶著走了,甚至連他的心情也輕易的受到了對方的影響。

    孟思源沉默了下來,就在顧格非心中忐忑的等著他的回答時,他突然笑了起來,漸漸地變成了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亦或是打贏了一場勝仗,開懷不已,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顧格非卻握著手機一下子愣住了,臉色冷凝。

    孟思源笑了半天,終於笑夠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帶著笑意道:“可惜啊,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不愛你,從始至終,都是你一廂情願。”

    “不可能!你敢說你沒有愛過我?!你就是在嘴硬!”顧格非胸膛起伏,狠狠地捶了桌面一拳,此刻他滿心羞憤,這比給了他一巴掌還讓他難受,一直以來,他都是站在高高的頂端接受孟思源的愛意,突然有一天孟思源說根本沒有愛過他,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一個人在演獨角戲,可笑又可悲!

    “如果我對你有感情,就不會那麼乾脆的離婚了,我們的婚姻,只是商業聯姻而已,換成了王格非,張格非,我也會跟他們結婚的。”

    “誰操你都一樣是吧,你他媽的就是個蕩女彐!”顧格非就像一頭發怒的公牛,將桌面上的辦公用品統統橫掃到了地上。

    “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顧格非你知道嗎,你第一次出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不愛你,但我們是伴侶,出軌是不可原諒的罪惡,如果不是為了長溪,我早就和你離婚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只是不想操-你罷了。”

    “你閉嘴!”顧格非暴躁的吼道:“我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我發誓會讓你愛上我,你一輩子都別想讓別人操-你!”

    “呵。”孟思源一字一句的道:“除非你去換個j-b吧。”

    “砰!”摔在落地窗上的手機支離破碎,顧格非用盡力氣,倒在了沙發上,又猛地站起來,撲到電話前,“讓徐律師立刻過來,帶上他的團隊!”

    “顧格非要跟我爸爸打官司,他想要我的撫養權。”孟長溪坐在餐廳裏,這是榮城新開的一家私人會所,裝修低調奢華,極富內涵,孟長溪看著牆上某大師的山水畫,應該是真品。

    葉景榮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年,“你爸爸能應付的過來嗎?”

    “能吧。”孟長溪笑笑,“反正我是不會跟顧格非的,他想通過拉攏我,跟我爸爸重婚,想得倒美。”

    “你也不要太輕敵了,我有認識的律師朋友,吃完飯我把他的電話給你。”

    孟長溪一轉眼,剛才好像看到了賀卓揚的身影,他再看就沒了,就沒有再在意,最好不是他,吃個飯也能遇到這人,可真夠煩人的。

    但是天不遂人意,他們吃完飯,就有侍者給孟長溪端來甜點,說是某位客人特意吩咐廚房給他做的。

    “他不喜歡吃甜的,你拿走吧。”孟長溪還沒等說話,葉景榮先開了口。

    侍者有些為難,“可是,那位先生說,等你吃完了,他還有禮物要送給你。”

    孟長溪看了葉景榮一眼,又暗暗嗤了自己一聲,幹什麼搞的像是他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還不都是賀卓揚腦子有毛病,他是無辜的!他用不著在葉景榮面前心虛。

    “你告訴他東西我不要,讓他自己留著吧。”

    “好歹是我的一片心意,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好,你這樣我會傷心的。”賀卓揚笑呵呵的走了過來,風度翩翩,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完美,就像是一隻開了屏的孔雀,招搖的站在了孟長溪面前。

    他看向葉景榮,好像才發現有這麼個人似的,挑眉,“二少也在,好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

    葉景榮沒什麼表情,“你很閑嘛。”

    “還不錯啦,吃喝不愁,沒被家裏逼婚,也沒被老頭子踢出去,生活還算陽光燦爛,做做自己喜歡的事,肯定沒有二少忙。”

    孟長溪翻了個白眼,葉景榮點點頭,“單身生活果然愜意,像我現在,就要想辦法賺錢養家,每天換著花樣討媳婦開心,不過,忙也忙得高興,媳婦疼我照顧我,我就知足了。”

    孟長溪耳朵尖發紅,假意咳嗽了一聲,賀卓揚臉上的得意消減了幾分,扯著嘴角笑了笑,“二少的適應力可真驚人。”

    “對了,長溪不喜歡吃甜食,你還是把這些東西拿走吧。”葉景榮完成了最後一擊,手放在孟長溪的大腿上摩挲了起來,親昵的樣子一點不避人,就是要讓某人看清楚現實,別整天癡心妄想的惦記著不屬於自己的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賀卓揚臉上的笑意收斂乾淨,揮了揮手,“拿一份櫻桃汁過來。”

    他轉向葉景榮,挑釁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了,“這裏的櫻桃剛剛從澳洲空運過來,還帶著清晨的水珠,非常新鮮,你嘗嘗,肯定會喜歡的。”

    “賀少這是有錢沒地方花了是嗎?”葉景榮眼神變冷,賀卓揚這麼明目張膽的進攻,是膽子太大,還是沒把他放在眼裏?

    賀卓揚毫不在意的笑笑,“長溪喜歡嘛,再貴的我也捨得給他,而且,我們很投緣,我覺得在他身上花得值就行了。”

    “聽我說一句好嗎?”孟長溪深吸口氣,“賀少你不用做這些,我現在吃的很飽,不想再喝東西,你要是實在沒地方花可以捐給貧困山區,還可以積攢功德,總比浪費在我身上好。”

    “怎麼能叫浪費。”賀卓揚視線柔和,“只要是我樂意做的就不能說是浪費。”

    他就知道孟長溪會拒絕,但是他今天的目的並不是想討好孟長溪,他只是單純的想給葉景榮難堪而已。這個男人,先是拒絕了他姐姐,又霸佔了他中意的人,處處跟他過不去!如今被葉家踢出來,一無所有的‘貧窮貴公子’,勒緊腰包帶著戀人出來吃頓好的,結果連飯後甜點都買不起,還謊稱戀人不愛吃甜食,賀卓揚嗤笑,都這副窮樣了還擺什麼譜啊!

    他要讓他顏面盡失,你買不起的,對我來說勾勾手指就能做到,他倒要看看葉景榮會露出什麼表情,一定很讓人舒爽!

    “賀卓揚,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有本事你把整個會所都給我包下來!”孟長溪看著這人張揚肆意的臉,怎麼看怎麼不爽,他的來意,他大概已經猜到幾分了。

    “包下來?”賀卓揚笑笑,搖搖手指,“買下來都沒問題哦,或者我給你開一家,只要你開口。”他坐在沙發上,悠閒的晃著紅酒杯,“只要你開口,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葉景榮可以嗎?”一直悶不吭聲的,這就是沒底氣的表現啊,男人啊,有錢才算真男人。

    這算是徹底把最後那層窗戶紙捅破,戰火燒到明面上來了,孟長溪就不明白了,賀卓揚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幹嘛非要和葉景榮過不去,就算是挑撥離間,做的也太過頭了吧!

    葉景榮眼神黑沉沉的,氣勢沉穩,“賀少看來真是底氣十足啊,隨隨便便就給別人一家會所,這種大手筆已經不是一般的紈絝子弟能比得了了。”

    賀卓揚笑笑,“只要長溪喜歡就好。”

    “可惜。”葉景榮淡淡的道:“這裏你恐怕買不起。”

    “買不起?”賀卓揚勾起嘴角,嗤笑了一聲,“也是,對於二少來說,這裏的價錢確實高得有些離譜了,不過,也要看什麼人買了。”

    葉景榮大手一揮,乾脆直接,“把你們經理叫來。”

    這個舉動令賀卓揚微微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便冷靜下來,來就來,誰怕誰啊!到最後丟臉的還不是你自己。

    侍者趕緊去叫了經理,很快,一個中年男人匆匆而來,看見賀孔雀,臉上立即露出得體的笑意,恭敬道:“賀少吃得開心嗎?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您儘管提。”

    “我很滿意。”在經理的恭維下,賀卓揚更加肆無忌憚,他看了葉景榮一眼,“我問你,如果我想把這家會所買下來,你們開價多少?”

    “這個,不好意思賀少,這是私人會所,不對外轉讓。”

    “你開個價嘛,我又不是真的要買。”

    經理搖搖頭,“我真的開不了價,您可能有所不知,這家會所有專門的食材運輸航線,您吃的海鮮,從夏威夷運過來之前,由專門的私人捕撈船隊打撈,還有紅酒,法國私人酒莊出產,別的地方是買不到的,會所本身價值對您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它能開起來,如果沒有背後這些事物的支持,是無法辦到的。”

    賀卓揚吃了一驚,這家會所會員標準極其苛刻,他還以為是虛有其表,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背景,經理暗示他買不起,賀卓揚當然不會承認他買不起,孟長溪和葉景榮可都在看著呢。

    死也要撐下去,“把你們老闆叫來。”他的底氣已經有些不足了。

    “我們老闆公務繁忙,他今天不在這裏。”經理剛說完,突然瞪大了眼睛,接著迅速整理好表情,幾步來到葉景榮面前,極其恭敬的躬下身,“實在是對不起,我竟然不知道您在這裏。”

    葉景榮坐的位置正好遮住了經理的視線,經理側身去看孟長溪的時候,這才發現了葉景榮。

    賀卓揚和孟長溪齊齊的看向葉景榮,就在他們驚愣注視下,葉景榮微微頷首,“既然賀少要買,你就開個價,看他能不能買得起。”

    經理心裏直叫苦,這個賀卓揚得罪誰不好,偏偏跟他們老闆過不去,他們老闆那是手眼通天的人,你在國內橫就以為自己能耐啦,那是沒看到他們老闆世界各地留下的英勇身姿!

    賀卓揚不可置信的道:“你是這家會所的老闆?!”

    葉景榮輕笑了一聲,“有什麼不可以嗎?”

    “怎麼可能……”賀卓揚錯愕,“葉景榮你耍我呢,這個人是你找來演戲的吧!”

    葉景榮像看白癡一樣,“你以為你是誰,我還特意找個人來演戲給你看,如果不是跟長溪有關,我才懶得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你不是想買這家會所嗎?我來開個價好了。”葉景榮伸出一隻手掌。

    賀卓揚早萎了,但是自己裝的逼,哭著也要裝下去,誰他媽能想到葉景榮居然是這家豪華會所的老闆,他不是被葉家逐出家門了嗎!哪來這麼多錢開會所啊!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鄙視著葉景榮,嘲笑葉景榮買不起甜點,現在全化成了一個個巴掌扇到了他自己臉上,賀卓揚這個疼啊,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這麼丟臉,都不敢去看孟長溪的表情,硬著頭皮道:“五千萬?”

    葉景榮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五千萬?好歹咱也是個大少,敢不敢再高點?”

    賀卓揚惱羞成怒,“五個億!”

    “難不成是五十億?!!!”

    葉景榮搖搖頭,賀卓揚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聽葉景榮笑著道:“五十億,美元。”

    看著賀卓揚愣愣無語的表情,孟長溪痛快極了,他早就想揍他了,這貨現在終於遭到報應了,活該,他上前補刀,面上卻很是無辜,“賀少不是說要買給我嗎?怎麼沒動靜了,難道是嫌太貴?明明你剛才還說可以為我做任何事的。”

    大家都在看他,賀卓揚恨不得把臉擋住,一時間,尷尬的說不出來話,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可是五十億美元啊!葉景榮這是搶了銀行嗎?

    葉景榮歎口氣,“對賀少來說,這裏確實貴的有些離譜了,我可以理解,畢竟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得出這麼多錢的。”看著賀卓揚羞憤的臉,葉景榮愉悅的笑起來:“所以說,沒個幾十億美元還是不要隨便出來放狠話,免得最後打了自己的臉。”

    賀卓揚裏子面子都丟盡了,一口老血梗在喉見,憋的臉都紅了,“葉景榮,你哪來這麼多錢?你背著葉家肯定幹了不少壞事吧!”

    “這跟你有關係嗎?”葉景榮站起來,挺拔的身材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湊近賀卓揚,在他耳邊低低的道,“賀卓揚,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打長溪的注意,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再有下一次……”葉景榮停頓了一下,“你也不想賀家出事吧,記住,想撬牆角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賀卓揚咽了口唾沫,眼睜睜看著葉景榮帶著孟長溪揚長而去,而自己像個傻逼一樣站在原地,接受著經理和侍者的白眼,心裏除了不甘,還有震驚,大家都以為葉景榮是個窮光蛋,離了葉家什麼也不是,但是恰恰相反,葉景榮本身的財力簡直深不可測!他可能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而某些人,還一無所知,自以為是的等著葉景榮回去認錯。

    他不禁想到,如果葉景榮和葉家碰上,誰輸誰贏呢?

    孟長溪回了家,一關上門,氣勢洶洶的將葉景榮攔住。

    葉景榮舉手投降,“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孟長溪冷笑,“好啊,你說,我聽著。”

    葉景榮便將事情娓娓道來,“那家會所確實是我的,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情,至於錢是怎麼來的呢,在我十八歲之前,是沒有人管我的,那段時間我一直處在放養狀態,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了不少朋友,大家一起做生意,十三歲掙了第一桶金之後,我開始炒股,及至十六歲,我攢下了非常可觀的初始運作資金,然後,和好兄弟開公司,十八歲回到葉家之後。”葉景榮看著孟長溪,露出了霸道總裁式的笑容,“我的身家足夠買下葉家給你做生日禮物了。”

    孟長溪感歎不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在他還懵懵懂懂的年紀,葉景榮已經開始賺錢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回到葉家?”完全可以不用依靠葉家生活。

    “我父親讓我這麼做的。”葉景榮笑笑,“我這輩子最親近的人除了你就是他,不過他現在常年漂泊在海上,等有時間了,我就帶你去見他。”

    從以前的點點滴滴,孟長溪大概已經猜到了,葉景榮在經營自己的生意,但是他沒想到,男人的事業從十三歲就已經開始了,十三歲的年紀,自己一個人在國外闖蕩,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孟長溪有些心疼,但是還沒等他想太多,葉景榮氣息一沉,逼近他,質問道:“你實話告訴我,賀卓揚騷擾過你幾次?”

    孟長溪實在不願意提起那個神經病,“大概三四次吧。”

    “什麼?!”葉景榮要氣死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也沒撈著便宜,我自己就能解決,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你解決了嗎?你根本就沒有解決,你看他今天那個樣子,就是認准了你好欺負,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一頓就把他收拾了。”葉景榮突然沉下臉來,捏住了孟長溪的下巴微微抬起,雙眼緊緊地盯著他,“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心軟了?”

    這都哪跟哪啊!孟長溪一把推開男人,“那那麼多實話,我為什麼要對那他心軟,神經病一個,你還真把他當回事了啊!”

    “不行,我要確認你的真心。”

    “你往哪摸啊!”

    顧格非很快就將孟思源告上了法庭,為了鬧大,多家媒體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紛紛報導了這件事,側重描寫了顧格非的盼兒心切,說他是個好父親,看著報導,顧格非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而腹背受敵的孟思源在這場風波裏,自然沒人為他說好話,拿了錢的媒體盡職盡責的,小事化大,吹毛求疵的抹黑他,沒有天天接孟長溪放學,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像孟家這樣的豪門,如果孟長溪被壞人劫持勒索怎辦?!他們如是說。

    總之,顧格非有多好,孟思源就有多壞,在正式開庭前,就造成了這樣的輿論影響,對孟思源非常不利。

    而且,在rx作抉擇這樣關鍵的時候,出了這種事,本來就不被看好的孟家,這下子更是跌進了穀底,雖說最後的選擇還要看企業的實力,但是誰都不喜歡這種‘醜聞’吧,孟家這會是輸定了。

    rx的酒會定在了這個星期的最後一天,在酒會上rx將揭曉答案,誰將會是最終的合作物件,在發出邀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在酒會的前一天,顧格非回了家,他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這裏還是他和孟思源大婚的地方,他進了門,薛雲靜看見他,立馬迎了上來,臉上溢滿笑意,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的野花,期待著顧格非能正眼看看她。

    這大概就是孟思源以前的處境,獨守空房,就好像自己在守寡似的,不過薛雲靜比他慘多了,她渴求顧格非,心中有了*,因為得不到滿足會更加難受。

    但是顧格非終究滿足不了她。

    薛雲靜猛的站了起來,眼中滿是怨恨,聲音尖厲,“我不要搬走!我不會搬走的,這裏是我家,我哪也不去!”

    顧格非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回來就是想勸薛雲靜離開這裏,等判決一下來,他就將孟長溪接回這裏,過不了多久,孟思源也會回來,為了表示誠意,讓孟思源開心,薛雲靜必須離開這裏。

    他頭疼的看著面目猙獰的女人,不耐煩道:“又不是讓你睡大街,我已經在a市給你買了房產,比這裏要好多了,你有什麼不願意的?!”

    薛雲靜心中撕裂般的痛,眼淚也挽回不了男人的心了,a市和榮城隔了半個華國的距離,顧格非是打算要拋棄她啊,可是她不甘心,這一切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她不會那麼輕易放手的,“我不走!我就要住在這裏,顧格非,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不然,你別想把我趕出去!”

    顧格非沉下來臉,他現在一眼都不想見到薛雲靜這張老臉,“這不是你說了算的,我給你三天時間,你不搬走,我讓人請你走。”

    “顧格非!”薛雲靜嘶聲大喊,“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我們還有一雙兒女,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我!”

    “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不是讓珊珊陪著你嗎?!”

    薛雲靜哭著哭著又笑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們沒有好結果的,你以為把我趕走,孟思源就能回到你身邊了嗎?他不會的,他恨你,從你拋棄他的那一天,你們就永遠不可能回到過去了,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個可憐的男人!”

    顧格非猛地回頭,“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還有誰不知道,人人敬仰的顧董是個受虐狂的事呢!”薛雲靜也不知道在哭還是在笑。

    顧格非握緊拳頭又放下,他沒有必要跟薛雲靜一個瘋子計較,他轉身便走,身後的薛雲靜突然撲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他,低聲下氣的哀求,“別走好嗎,我錯了,我發誓我會改的,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啊。”

    但是顧格非卻沒有心軟,掰開了薛雲靜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薛雲靜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如今,她也變成了第二個孟思源了,這是報應嗎?薛雲靜擦幹眼淚,她才不信什麼報應!

    孟長溪下了車,差點被閃光燈亮瞎了眼,為了宣傳,rx也請來了記者,圍在會所門口,忘了說了,這裏是榮城富豪新的消費場所,龍之泉會所,孟長溪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堅決不承認,這裏的泉指的就是他。

    孟思源關上車門,踏上紅毯,穿著斯文嚴謹,挺拔的身材充滿了禁穀欠的味道,顧格非看著他,不得不承認,雖然年近四十,男人風采不減當年,他也恍惚記起了當年答應和孟思源結婚的初心,就是看上了這個男人的臉。

 

    這是屬於競爭對手的紅毯時間,卻被一個女人插了進去,顧格非咬牙切齒的看著不請自來的薛雲靜,差點被這個女人氣死!

    薛雲靜身後跟著顧珊珊,和孟思源正好碰上,薛雲靜看著眼前的男人,點頭笑道:“你好孟先生。”

    孟思源神色自如,“你和顧格非一起來的?”

    “是啊,我是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所,但是格非偏要帶著我出來走走,說是對胎兒好。”

    孟思源視線在她被禮服蓋住的小腹上掃了一眼,“懷孕了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人多雜亂,磕著碰著後果很嚴重。”

    “孟先生很清楚嘛,如果是個女人,你一定是個優秀的准媽媽。”可惜,就算你再想有孩子,也是個不能下蛋的公雞。

    孟思源笑了笑,神色柔和,“長溪也經常這麼說,我生他的時候,可是沒少遭罪。”

    孟思源平靜的扔下了這句話,轉身走掉了,剩下薛雲靜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厭惡的哼了一聲,想孩子想瘋了吧,神經病!她想不到,孟思源說的確實是真的,孟長溪可是從他肚子裏蹦出來的。

    顧格非推開門,將薛雲靜扯了進去,關上門,惡狠狠的指著她,“我告訴你,你成功把我惹火了,現在,立馬給我滾出榮城!”

    “我是你老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了,你想和孟思源在一起,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

    “你?”顧格非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薛雲靜從手包裏掏出厚厚的一疊相片摔在了他身上,“你看看,這些就是你出軌的證據!你趕我走,我就把這些照片曝光,讓全天下都知道,你們離婚了還攪合在一起,無恥下作,噁心!啊!”

    顧格非攥緊她手腕,看著那一張張照片,全是他和孟思源,“你跟蹤我!”

    薛雲靜視死如歸,笑起來,“這也是被你逼的!”

    顧格非眼神陰狠,他最恨別人偷窺他的*,薛雲靜這麼做,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厭惡的看著這個女人,喊道:“龍見!”

    龍見閃身而出,顧格非將薛雲靜推給他,冷冷的道:“不要讓我再看見這個女人!”

    薛雲靜驚慌失措的掙扎起來,她沒想到會弄到這個地步,但是已經晚了,她想叫喊,張嘴還沒等出聲,被龍見一掌劈昏。

    孟長溪坐在貴賓區,靜靜的喝著飲料,他一身西裝乾淨整潔,雖然無法將衣服穿得挺括起來,但是少年的身板,將嚴肅的西裝穿出了青春和朝氣,令人眼前一亮。

    但是沒有人靠近他,誰都知道現在孟家孤立無援,沒有人願意去趟渾水,有人嗤道,這小公子還有心思喝東西,現在喝進去的水,等會就得哭出來了。

    葉景榮也不知道去哪了,他自己孤零零坐著,看見rx的人簇擁著司修走了過來,司修很快便發現了他,笑著坐在了他身邊。

    “怎麼樣,做好準備了嗎?待會答案就要揭曉了。”

    孟長溪笑起來,鎮定自若的喝著飲料,“司先生想給我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

    司修湊近他,用曖昧的語氣跟他道:“你知道的,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

    “別!”孟長溪遠遠的躲開,“劇透什麼的最無聊了。”他勾起嘴角,露出惡劣的笑意,聲音像清冽的溪水,“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第69章 【惱羞成怒

    第六十九章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司修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孟長溪,“這麼有自信?你的對手也很不簡單哦,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你有什麼底氣可以這麼說呢?”

    “就算再強大的對手也有弱點不是嗎,站在高處的的強者,和身陷絕地的餓鬼,你覺得誰更有勝算呢?”

    司修點點頭,“我懂你的意思。”擁有的太多便害怕失去,而一無所有的人卻可以毫無顧忌的前進,本來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絕地反擊往往都能反敗為勝。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但現實和理想差得很遠,往往想得很美好,但是結果卻不甚理想。”他笑眯眯的歎口氣,“真不想看見你失望的表情,我希望你能一直笑下去。”

    “放心吧,就算哭,我也要對手比我哭得更慘。”孟長溪抬起下巴,笑的張揚肆意,“司先生,你其實對我根本不感興趣吧。”

    司修眉梢一挑,“為什麼這麼說?”

    孟長溪收斂起了笑容,認真的看著司修,“我感覺得到,司先生看我的眼神裏並沒有那個意思,說是對我的身體感興趣,還不如說是朋友之間的玩笑。”

    司修微微露出驚訝的神情,不置可否,“我對美人都很感興趣。”

    “是嗎?那司先生知不知道,我已經有了結婚物件,他就是這家會所的老闆,您這樣對有夫之夫伸出手真的好嗎?”

    司修笑笑,“你們不是還沒有結婚嗎?”他湊近孟長溪,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你知道的,這樣更有禁忌的忄夬感。”

    “是嗎?”孟長溪對上他的視線,眼中突然閃過一道暗光,嘴角翹起的弧度,是他準備惡作劇的前兆,但是司修不瞭解,孟長溪壓低聲音道:“司先生認不認識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一笑起來臉上有一對酒窩?”司修頓覺不好,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孟長溪笑嘻嘻的道:“他就站在你身後。”

    接著,孟長溪臉色一變,義正言辭的板起臉,伸手推開了司修,站起來道:“我還有事,司先生自己玩吧。”那厭惡不屑的表情,就好像司修對他做了什麼討厭的事。

    司修顧不上孟長溪了,猛的轉身,瞪大了眼睛,果然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英俊的男人,正緊緊地蹙著眉頭,看著他的眼睛已經快要噴火了!

    司修心裏直叫苦,他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怎麼偏偏讓他家甜心看見了,這下可有的解釋了!

    沒錯,這個英俊的,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的男人就是他老婆,他家甜心大人!

    果然,孟長溪就屬傳說中的惡魔啊,本想調戲人的自己被他反將了一軍,他家甜心可是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作孽啊!司修唉歎一聲,趕緊拔腿追上去,這下回家得跪擀麵杖了!

    孟長溪聽到身後司修低聲下氣的賠不是,心裏極其解氣,他嗤了一聲,可不是我故意設計你,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他大人有大量,上次的帳也一筆勾銷好了,算是看在某些人的份上。他不知道的是,司修因為這件事回去睡了一個月的沙發,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這下你開心了?”孟思源站在水池邊,抬起頭,從鏡子裏看見顧格非倚在門口,對著他說道。

    “開心什麼?”孟思源擦幹手,要走,被顧格非堵在了角落裏。

    顧格非看著他,又露出那種看透一切的表情,高高在上的笑起來,語氣嘲諷而曖昧,“你說呢,你以為我是瞎子嗎?剛才在門口你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吧。”他摸上了孟思源的臉,歎息道:“可憐啊,大家都被你這張臉矇騙了,人人都以為你高冷不可侵啊犯,誰能想到,你孟思源也是個有仇必報的偽君子!”

    孟思源抬起頭,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眼裏蘊著一絲流光,迷亂而不羈,讓顧格非深深癡迷,他啟唇,溫熱的呼吸撲在顧格非臉上,“有仇不報就是真君子了嗎?不管怎麼樣,達到我的目的了不是嗎?”

    “你……”顧格非被他撩撥得呼吸不穩,不管是孟思源借他的手教訓了薛雲靜也好,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他都無所謂了,現在,他只想重新擁有這個人,讓他屬於自己!顧格非抬腿插啊進了孟思源兩啊腿啊間,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緊貼著孟思源的身體,“你是在吃醋嗎?”

    孟思源沒有回答,也沒有反抗。

    顧格非信心暴漲,是啊,顧家現在如日中天,他自己更是身價暴漲,經歷過了商會的事件後,孟思源肯定屈服,後悔了吧,加上最近的官司,孟思源已經亂了手腳,但是又拉不下臉來跟他服軟,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吸引他的目光,呵呵,還不承認愛著他,他用溫柔的語氣誘哄道:“我已經把那個女人打發走了,只要你開口,顧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不要再鬧彆扭了好嗎?”

    孟思源感受到了大腿根的異物,了然的笑了笑,“真的嗎?”他抬手觸摸著顧格非的胸膛,慢慢的滑下,顧格非激動的攬住他的腰,“真的!”

    孟思源的手很快到達了異物的位置,在顧格非的渴盼下,纖長的五指覆上了那裏,揉搓了起來,顧格非頓時爽快的口申口令了一聲,他已經好久沒發洩了,被孟思源一摸就石更了,正期望著身下的人能更進一步時,孟思源卻停了下來。

    這種得不到滿足的感覺太難受了,顧格非去抓孟思源的手,“乖,再摸摸它。”但是孟思源卻一把打開了他的手,目光清冷,狠狠地將他推開,抬腳便踹上了顧格非的腿啊間。

    這一腳毫不留情,即使顧格非躲得及時,腿啊間小兄弟依舊受了重傷,他捂著褲襠疼痛難忍,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孟思源垂眸看著口申口令不止的顧格非,嗤了一聲,像看一坨垃圾,他洗了手,轉身要走,顧格非咬牙切齒的喊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你好樣的!”

    孟思源轉身抬起腳,顧格非立馬慫了,緊緊地捂住褲-襠,孟思源不屑的看了一眼,“下次再敢對著我硬,信不信我廢了你?!”

    等孟思源走了以後,顧格非好一會才緩過來,糖裏有毒,他就知道孟思源沒有那麼好心給他甜頭嘗,但是還是被那張臉蠱惑了,媽的!顧格一用力,那塊就疼,不由得惱羞成怒,繼而冷冷的笑起來,事到臨頭了還這麼張狂,等會就給你好看!

    葉景榮一直沒有出現,此時,司修已經站在了話筒前,“讓大家久等了,感謝各位賞光前來……”照例是一段冗長的講話,孟長溪靜靜地聽著,不緊張,也不焦慮,看在別人眼裏,好像已經自暴自棄了一樣,那些看好戲的人互相遞了個眼色,好笑的搖了搖頭。

    司修眼神一掃,喲,小樣還挺能裝的,“rx承蒙各位的關照,已經在榮城找到了理想的合作物件,我們很高興將來能與其合作,他就是……”

    顧格非目光熱切,已經做好了被祝賀的準備。

    “等等!”這時,人群裏突然鑽出來一個衣著淩亂的鬍子男,他打斷了司修的話,激動地跑了上來,將話筒搶了過去,“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其妙,“這誰啊,怎麼跑到這裏來?!”

    “腦子有毛病是不是,保安呢,快把人叉出去!”

    “大家聽我說。”鬍子男急促的喊起來,“我腦子沒毛病,也不是故意來搗亂的,我是來揭開某些人的真面目,讓rx和大家都好好看清楚,不要被表像矇騙了!”

    顧格非眉頭蹙起了深痕,他覺得眼前的男人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司修冷著一張臉,“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保安!”

    “司先生,我是為了你們好啊!你知道嗎,站在你眼前的顧格非,顧家代表,其實是個盜用他人配方的小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看向顧格非,或吃驚,或窺探,現場靜悄悄的,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這兩人身上。

    顧格非心中一跳,他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前幾天來騷擾他的鄭軍嗎!這個王八蛋,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以為胡言亂語就能對他構成威脅了,可笑!

    “你又是誰?大庭廣眾,惡意中傷,我們是可以告你的!”

    鄭軍義憤填膺,“顧格非,你裝什麼糊塗,我是鄭軍,你不認識我了嗎?我還在你們公司工作過。”

    顧格非哼了一聲,“我從來不認識一個叫鄭軍的人!”

    “好,你就裝吧,各位,為了能讓大家清楚的認識顧格非的真面目,我今天豁出去了,我叫鄭軍,原本在孟氏工作,是孟氏的銷售部經理,不久前,我貪圖虛榮,偷了孟氏的祖傳秘方,並且,用這張秘方作為交換,進入了顧氏,顧格非當時還承諾,只要我好好幹,肯定不會虧待我!可是沒想到,他轉眼就不認人了,過河拆橋,生生毀了我的前途!”

    鄭軍言辭激昂,在他的步步緊逼下,顧格非卻不慌不忙,“你有證據嗎?拿出證據來,讓大家瞧瞧!”

    鄭軍沉默下來,咽了口口水,他今天就要讓顧格非名聲掃地!“我有!”

 第70章 【無路可退

    第七十章

    顧格非臉色一變,又很快恢復鎮定,內心卻不再平靜,他回想了一遍應該沒有給鄭軍留下把柄,但是為什麼鄭軍會這麼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有證據?這根本不可能!難道是在試探他嗎?

    孟長溪猛的站了起來,神情震驚的看著顧格非,目露悲傷,“父親,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格非緊張地看了一眼孟思源,蹙眉不耐道:“不知道哪里鑽出來的瘋子,這種人說的話你也相信?難道我這個父親還比不上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瘋子嗎?”

    “誰是瘋子?!”鄭軍氣得跳腳,“顧格非,事到臨頭了還嘴硬,我今天就好好給你上一課!”

    只見鄭軍撥開人群,將五六個女孩帶到了前面,這些女孩都戴著帽子和口罩,將臉遮得嚴嚴實實,眾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不明白鄭軍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麼,難道跟這幾個女孩有關係嗎?

    顧格非也是一頭霧水,防備的看著鄭軍,暗暗的握緊了拳頭,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

    鄭軍看樣子真的有些瘋瘋癲癲,指著顧格非咬牙切齒的笑道:“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跟你客氣的,你不給我活路,那我們就同歸於盡!”

    “你不是想要證據嗎?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鄭軍雙手齊用,將這些女孩的帽子口罩墨鏡,通通扯掉,底下的人突然驚愣的瞪大了眼睛,有人驚叫道:“天哪,這是傳染病嗎?!”

    顧格非有了不好的預感,鄭軍不讓女孩去遮臉,失去了遮蔽物的女孩們露出了一張張紅腫的臉,令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女孩都在二十歲上下,青春靚麗,也許都長著一張不錯的臉蛋,但是現在已經不能看了,有的人臉皮又紅又腫,看起來非常可怖,還有的可能因為過敏,起了很多痘痘。

    看清了女孩的臉,眾人都驚呼的後退,生怕被這些人傳染,顧格非站在原地,氣息已經有些不穩,他不知道鄭軍葫蘆裏在賣什麼藥,但是他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局勢對他非常的不利!

    鄭軍幾乎是獰笑了,“顧格非,你看看,她們都是用了你們公司的美白產品,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好好的一張臉,全毀了!”

    女孩們都看向顧格非,有人憤怒道:“你就是顧氏的老闆?!”

    顧格非緊緊地擰著眉頭,“你在胡說什麼?!我們產品沒有任何問題,鄭軍,你要為今天說的話負責,隨便找來兩個人就想詆毀顧氏的名聲,誰給你的膽子!”他轉身對司修道:“司先生,這些人是專門來砸場子的,讓保安把他們請出去吧。”

    “等等!”其中一個女孩突然站了出來,她雙頰紅腫,眼神憤怒,“你就是顧氏的老闆吧,我們不是來砸場子的,我們是來講道理的!一個月前,我們使用了你們公司生產的美白產品,就是這個!”女孩從包裏掏出一個瓶子,裏面還剩下一些膏體,正是顧氏的牌子,“最近臉上就開始紅腫起來,結果慢慢的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就因為這樣,我連工作都丟了!”女孩吼道:“你說該怎麼辦?!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死在你面前!”

    其他人也紛紛回應,大廳裏只剩下女孩們的叫駡聲,人多勢眾,顧格非一下子有些亂了手腳,狼狽的連連後退,他求救的看向其他人,結果沒有一個人對他伸出援手,“你們先聽我說……”生意被淹沒在了女孩們的叫喊聲中,就在顧格非快受不了了時,還是司修站了出來,“請安靜好嗎?憤怒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我知道你們很委屈,但請有點耐心,我相信顧先生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解釋的。”

    女孩們聽話的安靜了下來,顧格非狼狽的對司修點了點頭,對鄭軍道:“鄭軍,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你這種下三流的手段……”

    鄭軍嗤笑了一聲,打斷他,“可不是下三流的手段,這些都是真的,我沒有陷害你。”他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你知道這些女孩為什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嗎?還記得我給你的那份秘方嗎?”

    顧格非怒道:“什麼秘方,我根本……”

    “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等我說完之後,你恐怕巴不得承認盜用了孟氏的秘方。你知道嗎,那張秘方其實是假的。”

    顧格非瞪大眼睛。

    “不,也不能說是假的,我偷出來的時候確實是真的,但是在我交給你之前,我留了個心眼,把有些材料的分量作了修改。”鄭軍閉了閉眼,“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有些東西用料減少,時日漸多,會產生不良反應,尤其是皮膚敏感的。”鄭軍看了看那些女孩,“她們就是敏感皮膚,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什麼?!”女孩們雖然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從鄭軍的話裏也聽懂了一二。

    “這個結果有多嚴重,顧格非你肯定清楚吧,哈哈哈哈哈。”鄭軍大笑,“但是呢,如果你承認你偷了秘方,這些責任就由我來背,你不承認,你就等著完蛋吧!哈哈哈報應啊!”

    眾人感歎,好手段啊!顧格非無論選哪個,都被逼進了死路,承認偷了秘方,顧氏丟不起那個臉,但不承認,顧氏就得自己承擔法律責任,這個結果也很嚴重。

    顧格非驚愣非常,顯然也陷入了兩難之地,他是絕對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偷了秘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顧氏被鄭軍這個王八蛋玩弄,但是,他卻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這個局根本就沒有轉圜之地!

    該死的!顧格非眼中暴起殺意,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把他搞得這麼丟臉,如果丟了和rx的合作,他絕對饒不了鄭軍!

    “沒有做過的事我承認什麼,鄭軍,你要為今天說的話負責,我們法庭上見!”

    “我們不管你們誰搞的鬼,我們的臉你們必須負責!”這時,女孩們群起而攻之,將鄭軍和顧格非團團圍住,幸好保安及時阻止,要不然兩人免不了一頓抓撓暴打。

    司修拍了拍手,“好了,話已經說到這,該怎麼解決請你們私下裏進行,這裏是私人場地,請你們離開。”

    鄭軍和女孩們在保安的強制下離開了會所,顧格非狼狽的整了整衣服,深吸了口氣,向司修表示了歉意,司修並沒有說什麼,只告訴他,結果已定,讓他不用擔心。顧格非頓時長舒了口氣,心裏終於有了底。

    孟長溪微微勾起嘴角,站在孟思源身後,等待著結果的揭曉,這時,卻不是由司修來宣佈結果的,而是現場連接了遠在大洋彼岸因為忙碌沒能到場的rx大老闆,顧格非又有了自信,大老闆肯定沒有看到這場鬧劇,怪不得司修說結果已定。

    大老闆的聲音嚴肅而正派,“我很欣賞兩位,但很遺憾只能選擇其中一位,在這段時間的考慮中也終於有了結果。”

    所有人都等待著。

    大老闆笑道:“想必大家已經猜到了。”眾人立刻看向顧格非,“顧氏的實力非常強悍……”顧格非揚起了眉毛,“但是我還是選擇了孟氏。”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在了孟思源父子身上,帶著不可思議的驚訝,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不可能!顧格非呼吸一窒,經歷了剛才的鬧劇,這個結果真是把他打擊的體無完膚,他把所有都堵在了rx身上,就算是因為剛才的鬧劇,也不可能是這個結果啊!給他一個理由!

    “我很喜歡孟氏勇於抗爭的精神,尤其是孟小公子,令我刮目相看!”大老闆順應了顧格非的心意。

    眾人遲鈍了很久,才在司修的掌聲下,猛地反應過來,接二連三的鼓起掌,頗為尷尬的看著孟思源父子倆,這戲劇性的逆轉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明明就是已定的結果,顧家的實力根本就是穩贏嘛,結果卻是孟家搶走了這塊肥肉,他們一下子都抓瞎了!顧格非真他媽不爭氣,害得他們全都押錯了寶,現在該怎麼辦啊!

    這些人急的團團轉,面上卻還得裝裝樣子,把滿心的怨氣全都發洩到了顧格非身上,加上剛才的事情,更加不待見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

    顧格非恍惚的跌坐在椅子上,仿佛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滿臉灰敗,他搓了把臉,周圍全是喧鬧的人聲,先前還是人群中心的他,現在已經沒人願意搭理他了,為什麼會這樣!憑實力,哪輪得到孟家!他究竟哪里做錯了……

    一定是哪里誤會了,顧格非猛的站了起來,不死心的追上了司修,“司先生,請等一等,我想跟你談談。”

    司修停住腳,耐心的看著他,“你說。”

    顧格非語氣有些急,“能給我一個具體點的理由嗎?我實在不明白大老闆的意思。”

    司修笑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老闆性情乖戾,他只按照他喜歡的來選擇,沒有選上貴公司也是情理之中吧。”

    !怎麼可能,顧格非可不相信有人會不顧及一切任性妄為,商場上這種人根本幹不了大事,“我想貴公司可能不瞭解現在的狀況,我並不是想詆毀孟氏,但是你可能也知道,孟家小少爺擅自和葉家繼承人訂了婚,惹得葉家非常不高興,在榮城這個地方他們也是非常不受歡迎的,你知道的,這對rx在華國的發展十分不利。”

    “葉家?”司修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輕笑,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多謝顧先生提醒,不過我們rx可不看這些人臉色。”

    顧格非再也無話可講,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充分表明了rx的立場,司修剛才的那聲嗤笑,也根本沒把葉家放在眼裏!他僵在原地,手心裏全是汗,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顧格非看向被人群包圍的孟思源,握緊了手掌,渾身都在顫抖,明明應該是他的東西,卻被孟思源搶走了,孟思源有多風光,他現在就有多落魄。這怎麼可能呢,一無是處的經商廢柴居然將他踩在了腳下,簡直就是個笑話。

    比起失去rx的合作,他更在意孟思源,他發誓要給孟思源好看,將這個男人壓在身下,日日夜夜的蹂啊躪他,讓他再也離不開自己,可是現在這些全成了泡影!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孟思源離他越來與遠嗎?!仿佛心裏一下子被掏空了,顧格非第一次體會到了不甘心的滋味,和深深的失落。

    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這個男人了,在他失敗的時候,孟思源高高地站在巔峰,他只能仰望的時候,一切已經成了定局。

    “不好意思,這裏不允許外人進入!”高大的保鏢將欲闖過去的少年攔住,板著臉露出兇狠的目光。

    孟長溪笑笑,“我有貴賓卡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這裏是私人領地,不接受任何外部人員。”

    “原來是這樣啊。”孟長溪無奈的歎口氣,“可是,我是你們大老闆特意叫過來的哦。”他眨眨眼,“你知道的,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

    保鏢暗想,可從來沒看見他們大老闆□□伴,什麼時候以嚴謹著稱的這位也開始約□□了?!

    “不行……呃!你幹什麼?!”

    孟長溪開始脫衣服,從外套開始,一件件往下脫,保鏢瞪著眼睛,還從來沒有遭遇過這種場面,真他媽見了鬼了,誰願意看基佬秀身材啊!

    可是少年的身段真算是極品了,那韌性十足的身體仿佛散發著魔力,吸引著他們的目光,尤其是配合了孟長溪的口申口令,更加活色生香,就在孟長溪要開始脫褲子,保鏢們看傻眼的時候,孟長溪眼睛一轉,靈活的從這些健碩的身體空隙中鑽了過去,就跟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鰍。

    “站住!”

    在他們抓住孟長溪的手臂時,孟長溪突然喘息了一聲,嚇得他們趕緊放開了手。

    孟長溪轉過身,撒腿便跑,眉目陰狠,扯起嘴角哼了一聲,他倒要看看這位身在大洋彼岸的大老闆長什麼樣,是不是跟他預料中的一樣!

 第71章 【光耀門楣

    第七十一章

    “司先生,剛才有一個男孩跑過去了。”

    司修正不耐煩,他的甜心已經不搭理他了,“你們幹什麼吃的?!”

    “這個,其實老闆之前有囑咐過我們,如果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來找他,可以放他過去。”

    司修略微一尋思,哼了一聲,“那不就得了,幹嘛還跟我報告。”

    “我們看他像是來尋仇的就沒敢放他過去,而且他可能精神也有些問題……”大庭廣眾寬衣解帶什麼的,精神絕對不正常啊!

    司修笑了笑,“這個男孩是不是長得非常俊秀,氣質不凡,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

    “對對對,就是他!”

    “尋仇?”司修意味深長的笑起來,“不是尋仇哦,人家是來尋夫的。”

    司修歎氣,他們倒是小看了孟長溪,純真善良的外表下,其實什麼都知道吧,本以為被蒙在鼓裏的人其實比誰看的都清楚,他到底是怎麼識透的呢?

    孟長溪沿著走廊跑,在路的盡頭有一扇門,他有預感真相就在這扇門後,‘砰’門被推開,正在忙著佈置晚餐來慶祝的男人抬起頭,給了孟長溪一個微笑,“你來了。”

    孟長溪深吸口氣,眉頭擰成了疙瘩,“果然是你!”

    “是我。”男人大大方方地承認,“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是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強硬的底牌,相信就算不是我,你也一樣會贏得這場比賽。”

    “說得這麼好聽,葉大老闆真是用心良苦啊。”孟長溪看著葉景榮磨牙,對沒錯,就是那個被踢出了葉家的二少爺,他孟長溪的未婚夫,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了rx的大老闆,完成了無可複製,華麗無比的轉身。

    “你能理解就好。”

    “理解個毛啊!”孟長溪忍不下去爆發了,撲到葉景榮身前,抓住了他的領帶,“從一開始你就算計好了是吧,什麼回國找合作夥伴,根本就是你的預謀!”

    “你誤會了,這件事是早就計畫好了的,在我們還沒有認識之前,我就已經準備這麼做。”葉景榮萬分的無辜。

    “然後利用rx的權勢幫助孟家走出泥沼是嗎,我不介意你這麼做,但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他也不喜歡這樣。

    葉景榮歎息,“這是公司內部的機密,我不方便透露。”他笑笑,“而且,這也是孟家靠實力贏來的,說實話,在來國內之前,我們就已經盯上孟家了,你不必耿耿於懷,我可沒有放水,rx這麼大企業,可不允許我一意孤行。”

    孟長溪真是被他的厚臉皮打敗了,可這一番話確實起到了寬慰的作用,他的氣也消了大半,“你為什麼不露面?”

    葉景榮搖搖頭,“還不到時候,我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孟長溪沉默下來,顧格非在葉景榮眼裏根本不算什麼,但還有要顧慮的人。

    “先來告訴我,你是怎麼猜到我的身份的?”

 

    其實孟長溪一開始根本沒有想到葉景榮就是rx的老闆,雖然猜到他在做什麼大事,但還沒有想的那麼深遠,最終引起孟長溪注意的,還是去了這家會所之後,還記得司修第一次跟他見面,送他的櫻桃味的點心,跟這裏點心師做的味道一模一樣,平常這些點心在這裏是見不到的,葉景榮是這裏的老闆,那麼司修和他認識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孟長溪仔細回想,好像自從rx來國內之後,葉景榮就沒有再和視頻通話裏的那個人聯絡,還有,他的鼻子可是很靈的,司修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別,也很熟悉,混合了人體的體味,就成了獨有的標誌,他在另一個人身上也聞到過,那就是葉景榮的學弟。

    什麼人會親密到分享對方的味道呢?就算是親人之間也不可能吧,很顯然,他們是情侶。

    “你好聰明啊,我真是低估了你。‘葉景榮沒有誠意的讚賞了一句。

    “低估?你也真好意思說,你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我會來找你嗎?”

    “可是你隱藏的很好啊,如果不是看到你給司修下絆子,我也不可能知道被你看穿了。”葉景榮摸摸他的臉,“來吧,別生氣了,我們先幹一杯,祝你旗開得勝,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

    也是顧格非的壞日子。

    孟家洋溢著勝利的微笑時,顧格非也沉浸在無盡的失落和不甘中,從高處跌落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這下摔得太狠,把他都摔懵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那些他所計畫好的未來都成了泡影,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最大的打擊還是來自孟思源,顧格非活了幾十年,頭一遭陷入了一種酸澀苦悶的情緒裏,這種感覺來的太突然,完全沒有防備,他很無助,亦無法自拔。他一直覺得自己只是想得到孟思源的人而已,他對男人不感興趣,短暫的吸引也只是忄生欲在作祟罷了,但是,現在他發現,他不僅想得到孟思源的身體,還想得到他的心,真他媽見了鬼了!

    他可悲的發現,他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是被他嫌棄的前任,他出軌,他討厭這個男人給自己生的兒子,他用各種手段打壓他的公司,和他搶兒子,壞事都做盡了,到頭來,當他完蛋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可惜已經晚了!什麼都晚了!

    孟思源站在高處,連個眼神都不屑給他,有那麼多的男人爭著搶著去抱大腿,一敗塗地的他拿什麼去爭取他的愛呢?哈哈哈哈!顧格非大笑,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在一切都來不及彌補的時候,給了他奢望。

    顧格非病了,這回真病了,大病一場,顧家亂作一團,主心骨一倒,各種麻煩事接踵而至,大有牆倒眾人推的意思,不得已,退休在家的顧含清挑起了大樑,但也是有心無力。

    “恭喜恭喜,多年不見,長溪已經是個小大人了!”

    這裏是孟家的老宅,百年歷史的建築,期間經過幾番修葺,底蘊更加厚重,此時,從大門口一直到路的盡頭拐彎處,高高的架起了一排鞭炮,在鄰里街坊的恭賀聲中,鞭炮一齊點燃,一輛輛豪車開了過來,打頭的就是孟世培的座駕。

    “爺爺,您慢點。”孟長溪打開車門,孟世培笑呵呵的邁了出來,一看到這棟久經風雨的老宅,不禁淚目,他回來了,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沒想到還有再次邁入門檻的機會!

    “好好好。”孟世培一連說了三個好,摟著孟長溪的肩膀,“你做得好,爺爺謝謝你!”

    孟長溪笑著,“這是我和爸爸應該做的。”

    孟世培歎息,福星果然降臨了,他還到處找,沒想到這人就在眼前,誰說他孫子是掃把星,明明就是福星,他們老孟家的貴人!他先前可真是瞎了眼了,還想倚仗大兒子和女兒光耀門楣,把老麼‘嫁’了出去,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他一直對孟思源很愧疚,現在人家又替他掙回了這麼大一份家業,孟世培更加於心不安了,當踏進門檻的時候,他鄭重的將手裏的紅皮本交到了孟思源手裏。

    “這是老宅的房產證,我把它交給你,你好好拿著,孟家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當家做主了,我老了,也該是你們這些後輩出力的時候了。”

    孟思源愣了一瞬,這紅皮本不重,但是所代表的分量可不輕,孟世培這麼做,就代表著把孟家正式傳給他。

    來道賀的眾人也愣了,隨即明白了孟世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做,就是想讓他們做個見證,他們趕緊鼓掌,孟家的面子可不能不賣,如今,誰不是上趕著往上貼,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錯過!

    “雙喜臨門啊!老孟頭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好事,兒子孫子個比個的優秀,好大的福氣!”

    “就是就是,你看,全榮城,有誰能比思源更優秀,哪個小孩有長溪懂事!”

    孟世培笑的紅光滿面,這下子裏子面子全回來了,拍了拍孟思源的肩膀,和一眾老友進門敍舊去了。

    孟思源看著手裏的紅本無奈笑了笑,他原本對家業就不貪心,但是如今不這麼想了,就算他不想要,也得為長溪著想不是嗎。孟思源將東西塞給兒子,“這以後也是你的東西,你先替爸爸拿著。”

    孟長溪笑得開心,倒不是為了手裏的東西,而是替他爸爸高興,“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拿著。”

    孟思源摸摸他的頭,兒子長大了,想到這,他又想到了那個糟心的‘兒婿’,rx的大老闆,好大的派頭!大概是因為自己的經歷,葉景榮一無所有的時候,他還不擔心兩人的感情問題,現在葉景榮的身份一揭曉,他反倒替孟長溪憂心,擔心兒子胳膊擰不過大腿,到時候受欺負怎麼辦?

    但這些還不是最麻煩的問題,他可沒忘了還有一個葉茂森,在緊緊的盯著他們。

 第72章 【大錯已鑄

    第七十二章

    孟長溪看著右手,手心的細芽慢慢伸展開,長出了片片綠葉,有泉水的滋潤,充滿了活力。這麼細小的東西,還沒有一個手指頭大,孟長溪卻可以看清它葉子上的紋路,甚至能夠感受到在表皮下湧動的生命力,就好像這個小樹跟他生命相連,真是奇妙的感覺。

    “又在研究你的寶貝?”

    葉景榮剛洗完澡,穿著睡褲,裸著上身,孟長溪抬頭看他,經過這麼長時間,他已經能淡定的看著他身上那條龍而不害怕,但是對上那雙綠幽幽的眼睛,還是有些心驚膽顫,更何況,它此時正‘饑-渴’的看著他,從葉景榮的背後繞了過來,纏在了男人的腰上,將正臉對著他!

    葉景榮的腰本來就勁瘦強悍,這條‘龍紋身’使他更加霸氣側露,威武不凡,如果不是知道那玩意的是活的,孟長溪幾乎要拍手叫好了。

    孟長溪露出嫌棄的表情,葉景榮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笑起來,“它又在騷擾你了?”

    “真是奇怪,你身上的東西你自己看不見,我卻能看見,有時候我不禁懷疑它會不會是我的幻覺。”仿佛是為了反駁他的話,龍的尾巴晃了晃,眼中的綠光更加幽深了。

    “不,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不是你的幻覺,大概這些東西都有靈性,只有有緣的人才能看見。”

    孟長溪不以為意的翻了個白眼,扭過頭不再去看那條龍,眼不見為淨,葉景榮抓住他纖細的腳踝,摩挲到大腿根,溫熱的大手與細膩的皮膚接觸,帶來顫慄的觸感,眼看著越來越往上,孟長溪實在受不住了,擋住了葉景榮的手。

    葉景榮心裏一陣失望,笑道:“如果你不喂飽它,它是不會消失的。”

    孟長溪嘖了一聲,雖然他不待見那條龍,但是也不想它時時刻刻出現在自己眼前,“你把手伸過來,我喂給它喝。”

    “你喂給我喝就行了。”葉景榮舔舔他手心,示意他把水喂進他嘴裏。

    這種做法也太羞恥了吧!孟長溪臉一紅,看著葉景榮充滿期待的眼神,飛快地把手抽了回來,可葉景榮又很快抓住,強制性的摁到了自己嘴邊,非常執著的看著他,身上的龍也遊到了手臂上,孟長溪看著慢慢游到葉景榮手上的龍頭,好像自己摸到了那條龍一樣,掌心變得火熱,他不敢再看,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只此一次!”

    葉景榮滿足的笑起來,舌尖嘗到了甘醇的滋味,任何東西都比不上的純淨無垢,湧入胸腔,霎時,身體便充滿了一股力量,在他的經脈中湧動,整個人像是從裏到外被洗滌一新,煥然新生。龍也激動地晃著尾巴,因為滿足,綠色的眼睛發出金光。

    “啊!”孟長溪猛地睜開眼,心中咚咚直跳,他做了個噩夢,夢到了那條龍窺覷他的泉水,居然指使葉景榮跟他強搶!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今天開學,孟長溪直接走進了高三的班級,學校也很痛快的同意了他的申請,以孟家如今在榮城的實力,沒有人敢駁孟小公子的面子,他要直接畢業那都可以,何況是跳個級。

    孟長溪在榮城一高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涇渭分明的文派和壕派也都知道了他的存在,這個人不是壕派的成員,卻有陳曉北護著,有傳言稱,孟長溪已經是壕派內部的老大了。

    “孟長溪?”學生會向來是文派的天下,此時,學生會長秦逸站在窗前,下面籃球場正在進行比賽,一個有些瘦削的少年穿著球衫,在人群中來回奔跑,他的視線聚焦在他身上,看著少年高高跳起,一個漂亮的三分球投進了籃筐,歡快的笑容在陽光下異常的耀眼。

    副會長湊過來,嘖嘖兩聲,“這小子長得還真不錯,聽說他直升高三了,就在你們班級吧?”

    秦逸推了推眼鏡,面色冷淡,“好像是有這個一個人。”

    “聽說伯父馬上就要高升去金京任職了,伯父在金京打拼,少不了要與金京葉家打交道,你也知道孟家和葉家的關係,那是水火不容,所以說,你最好離那小子遠點,孟家在榮城地位非凡,但是金京可是葉家的地盤。”

    秦逸點點頭,“他真的跟葉二少訂婚了?”

    “沒瞧見訂婚戒指都戴上了,這小子可真是膽大妄為,半點沒將葉家放在眼裏,先前還有個經常去找他麻煩的陳曉北,咱學校的小霸王,現在居然也被收服了,喂!”副會長看著朋友眼中閃過的一絲興味,蹙眉道:“你可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知道了。”秦逸擺了擺手,離開了會議室,鏡片後的目光泛著點點幽光,孟長溪是嗎?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打完球,孟長溪洗了澡換好衣服,陳曉北急急的跑了過來,“長溪,我剛才得到的消息,商會要重選會長!”

    沒有預料中的驚訝,孟長溪只是點了點頭,“那就重選吧。”

    陳曉北自己倒愣了,“你不高興嗎?顧家肯定要完蛋了,你們孟氏的機會來了!”

    孟長溪笑了笑,眼中卻沉著冷靜,好像早就預料到,亦或沒把重選當回事,“我高興啊,能重選太好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重選了,他還以為要再等一段時間,有些人倒是比他還急,不過,最急的還是顧家吧,重選對於顧格非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重選?!咳咳。”顧格非臉色蒼白,幾日的病痛和憂慮已經將他折磨得疲憊不已,聽到重選會長,面色更加難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晨接到了公函。”顧寧將手裏的東西遞給顧格非,“當時您在休息,是商會的徐秘書交給我的。”

    顧格非看後,扔在了地上,無非是牆倒眾人推,顧家一出事,這些人立馬翻臉不認人,趁他臥病在床的時候,沒有詢問過他,便擅自決定重選,這是根本沒有將顧家放在眼裏!說什麼重選,也不過是找了個理由將他取而代之罷了。

    顧格非冷笑了一聲,還用想嗎,這分明就是為了推孟思源上位,在顧家遭難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

    顧格非握緊了手中的檀木佛珠,想起了那張熟悉的臉,心中一痛,難道這就是報應嗎?可是為什麼偏偏選在這種時候,在他大錯已鑄,後悔都沒人可憐的時候,他愛上了孟思源,好像老天開了一個玩笑一樣。

    “你先出去吧。”顧格非閉上眼睛,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父親。”顧寧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道:“我聯絡不上母親,您一定知道她的去向吧?”顧寧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顧格非,見他沒有發怒的跡象,微微松了口氣。薛雲靜突然失蹤,他就知道是顧格非做的,那天確實是他母親不對,但是顧寧沒想到,顧格非會那麼生氣。很多事情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這讓他感覺非常不安。

    顧格非歎口氣,“你不用擔心她,先管好你自己吧。”

    顧寧心底一沉,握緊了拳頭,看來顧格非是不打算讓母親回來了,難道從此他就要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嗎?他要如何打敗孟長溪,得到唯一的繼承權?顧寧慘笑,所有人都在逼他,連顧格非也是,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不公平,他千辛萬苦得到的東西,孟長溪輕鬆就能拿到手?既然孟長溪能做到,他也能,甚至比孟長溪做得更好。

    因為他更狠。

    重選會長一事,在榮城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開會的當天,來了非常多的記者,孟長溪一下車,便被長槍短炮包圍住,跟在孟思源的身後寸步難行,而同一時間到場的顧格非也在顧寧的攙扶下下了車,兩個重要人物到場,記者都興奮起來。

    顧格非尚未痊癒,滿臉病容,臉色非常難看,他看見了孟思源,和他的頹敗相比,這個男人依舊那麼俊美斯文,拒人於千里之外,隔得這麼近,愣是沒有看他一眼,顧格非臉色陰沉,在龍見的保護下,強硬的進了會場,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小孟來啦,來,這邊坐!”

    “我最近得到了一罐極品鐵觀音,聽說你愛喝,我讓他們給你泡了一壺。”

    孟思源和顧格非對面落座。也才幾天的時間,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次開會的時候,孟家被集體排斥,如今,被打進‘冷宮’的換成了顧家,一桌之隔,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個天地,一冷一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格非連連咳嗽,顧寧趕緊把藥送進他嘴裏,顧格非這才挺住,咬牙坐著,看著孟思源的臉,心中湧上了一陣酸楚。

    “人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在這之前,先介紹一下兩位新會員!”

    大家莫名其妙的互看了一眼,新會員而已,用得著特意介紹嗎?不過,很快,進來的兩人便讓這些人齊齊的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

 第73章 【落水狗

    第七十三章

    孟長溪也愣住了,進來的兩個人他都認識,葉景榮也就算了,賀卓揚是來幹什麼?!一看到這張標準紈絝子弟的臉,肯定沒什麼好事,榮城商會的水已經夠渾了,賀卓揚是閑著沒事幹,非得來趟兩腳嗎?

    商會成員也紛紛驚訝不已,這兩位可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啊,一個拒絕聯姻叛出豪門,另一個也是有名的豪門公子,兩個人說起來也算是仇家,葉景榮拒絕了賀家的聯姻,至今讓賀家下不來台,這件事廣為人知,他們聚在一起,肯定是來者不善啊!

    大家都蹙起眉頭,怎麼讓他們入會了,賀卓揚先不提,葉景榮可是個燙手山芋,上面有葉茂森盯著,誰也不敢對其伸出援手,沒看見孟家都被整成什麼樣了,幸虧後來有rx罩著,才擺脫了厄運,商會怎麼還上趕著往槍口上撞呢?!

    葉景榮手續齊全,各項條件都符合入會標準,商會這麼做,合情合理,就算是葉茂森也挑不出一點毛病,沈鐘銳將兩人介紹完畢,看著眾人議論紛紛的樣子,暗暗笑起來,葉家能左右榮城商會的戰局,這讓很多人都非常不爽,葉家的趾高氣昂,以前他們是無力反抗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rx和孟家聯手,也在無形中給了他們諸多倚仗。

    為了拉攏孟家,也為了給葉家難堪,他們同意葉景榮加入商會,葉茂森如果有意見,就是跟整個榮城商界為敵,人多力量大,他就不信葉茂森敢對他們怎麼樣,至於賀卓揚,對他們有益無害,不是有句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顧格非臉色陰沉,“這件事為什麼沒有通知我?”

    沈鐘銳心中哼笑了一聲,面上卻道:“顧先生身體不好,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打擾您休息。”

    “小事?!”顧格非冷哼,“要重選我沒意見,但是在其位謀其職,也請各位尊重我的工作,事無大小,沈先生難道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嗎?”

    顧格非毫不留情的質問讓沈鐘銳很下不來台,都在一個圈子裏混,就算暗地裏不和,明面上也不能撕破臉。顧家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顧格非還在這逞強,真是不識好歹,在座眾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有嘲諷,有不屑,還有些人緊蹙著眉頭,似乎非常擔憂,這些都是顧格非的盟友,這其中就包括陳曉北的父親陳東和。

    “行啦,我們趕緊開始吧,完事好去吃飯,今天晚上我請客!”賀卓揚笑著拍手,暗地裏對孟長溪眨了眨眼睛。

    場面有所緩和,沈鐘銳咳嗽了一聲,會議繼續,內容都跟上次一樣,不過這次直接開始投票競選會長一職。

    這次到場了一百四十六個人,很多都是新會員,顧格非並沒有坐以待斃,他在短暫的時間內,火速吸納了大量的中小企業,這些人都收了他的好處,今天的選舉會全力支持他。這是他跟孟思源最後的戰場,rx的慘敗讓顧格非記憶猶新,無論如何他要保住會長位置。

    否則,他會離孟思源越來越遠,他不想放手,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試試看!

    “支持顧格非繼續當選會長的請舉手。”

    六十八個人舉了手,陳東和雙手交握,低著頭誰也不看,他並沒有舉手,在顧格非不解的目光下,直到結束也沒有抬起頭。

    “那麼。”關鍵的時刻要來了,因為陳東和的情況而內心不安的顧格非,從頭到尾面無表情的孟思源,還有這些一肚子心思的旁觀者,都在等待著這一刻,跟上一次一模一樣的場景,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支持孟思源當選的請舉手——”

    六十八個人,誰也沒想到賀卓揚竟然舉了手,按理說孟長溪‘搶’了他姐姐的未婚夫,賀卓揚應該討厭他甚至恨他吧,但是這人卻站在了孟家一方,搞什麼?!

    陳東和攥著雙手,內心激勵的掙扎著,如今的局勢已經不容他再遲疑了,跟著大部隊有肉吃,肯定沒錯,可是他和顧格非是盟友,這麼做就是背信棄義,他很心虛,該怎麼辦??“爸。”這時,身後的陳曉北壓低聲音道:“你不想做第二個顧格非吧?”

    沈鐘銳滿意的挑起嘴角,“本次投票,九票棄權,孟思源六十九票,顧格非六十八票,我在此正式宣佈,孟思源當選為本屆新任會長!”

    掌聲中,顧格非憤怒的看著陳東和,雙手顫抖,他敗了,敗得體無完膚,不久之前,這些東西本該都屬於他的,現在全沒了。失去了和rx的合作機會,又與會長職位失之交臂,他還剩下什麼呢?對了,還有一個危機四伏的顧氏,盜用秘方,有毒化妝品……

    顧格非絕望又疲憊的閉上眼睛,他感覺整個人都空了,什麼都想抓住,卻都抓不住,轉眼間,他就從高處跌落低谷,為什麼會這樣,是對他的懲罰嗎?出軌,忘恩負義,與孟家為敵……做過的錯事一幕幕在眼前閃過,顧格非臉色煞白,猛咳不止。

    孟思源站著,看著癱坐在座位上狂咳的男人,眼中平靜無波。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成了落水狗,他不會痛打他,他甚至連動手的*都沒有,不值得,他不會在這個人身上再浪費一點力氣。就讓他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成為陌生人吧。

    “你難道不該謝謝我嗎?”賀卓揚在餐廳堵住孟長溪,幾日不見,倒是更有紳士氣質了。

    “謝謝。”孟長溪很誠摯的說道。

    賀卓揚滿意的笑了,他倒不是為了這聲謝謝,他只想調戲調戲孟長溪,“孟家現在真是一飛沖天,有rx做靠山,你爸爸還當選為了會長,只要乘勢而上,孟氏的發展絕不僅限於區區一個榮城,但是……”他頓了頓,“你真的考慮好了嗎?葉茂森不會放過你們的,好不容易有一個好的開始,孟氏能承受得住葉家的打擊嗎?”

    “多謝賀少關心,我們走著瞧好了。”

    孟長溪不以為意的態度讓賀卓揚哭笑不得,“我不是在嚇唬你哦,顧格非跟葉茂森完全不能比,葉茂森還沒有出手,孟氏就如此艱難,等他出手,也許就晚了。”

    “你真的喜歡我嗎?”

    突然的轉折讓賀卓揚有些發愣,“當然了。”

    “那我問你,如果你在葉景榮的位置上你會怎麼做呢?是與我並肩奮戰,還是乖溜溜的回到葉家,繼續做葉茂森的傀儡?”

    “……”這個問題還真把賀卓揚難住了,他自認無法做到葉景榮那麼瀟灑,人生在世,總有很多事不能如願,生在豪門,哪是那麼輕易就能放手的。

    “你猶豫了,葉景榮就不會像你這樣,他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我身邊,你看,你的喜歡根本不值錢,完全打動不了我,這就是你跟葉景榮的差別,他從不會勸我先低頭,他會幫我把那些欺負我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你這樣的膽小鬼跟他完全沒法比!”

    賀卓揚目瞪口呆,孟長溪這護夫的實力也太強了,“什麼叫我這樣的膽小鬼!葉景榮那才是魯莽行事……”

    “你說誰魯莽?”突然出現的葉景榮顯示所有權一樣,抱住孟長溪的腰,“賀少是記性差,還是臉皮厚,上次的事都忘了嗎?”

    賀卓揚翻了個白眼,臉皮有些發熱,“翻舊賬就沒意思了,你是有錢,但是你別忘了,葉茂森有權有勢,整人的手段可是花樣百出!”

    “所以呢?”

    “所以,你要是為了長溪好,就離開他吧。”

    “嗯……”葉景榮仿佛在思考這個提議,“不過,你知道嗎,我現在只想把你扔出去。”他一招手,立馬有幾個保鏢走過來,麻利的架住了賀卓揚,賀卓揚氣急,“你敢……”

    話還沒說完,就被拖走了,葉景榮現在脾氣非常不好,身上的龍仿佛也感應到了他的情緒,遊動了起來,孟長溪看到他的脖子上露出了一截金色的尾巴,嚇得趕緊用手捂住,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很傻,別人根本看不到好嗎!

    葉景榮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讓葉茂森傷害你的。”

    孟長溪直覺男人有些不對勁,趕緊點頭,“我知道。”

    葉景榮握緊了拳,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了自己,他感覺身體裏有一股力量在暴走,在掙脫他的控制,平生第一次,他有了施-虐的穀欠望,當聽到賀卓揚讓他離開孟長溪,他只想狠狠的痛揍他。

    這很不正常。

 第74章 【孤立

    第七十四章

    “啊!輕點!你再動我一下試試看!”賀卓揚被扔在酒店大門口,狼狽的摔了個跟頭,有記者跑過來拍照,被他粗魯的趕走了。

    “媽的,葉景榮你個混蛋,你給我等著!”這些保鏢下手毫不留情,他的胳膊都被抓紅了。

    要不是今天沒帶人來,賀卓揚真想沖進去跟葉景榮拼個你死我活,說扔就扔,還真不把他金京賀少當回事啊!說不過就動手,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真不是知道孟長溪怎麼看上他的,說實話,他哪一點比不上葉景榮啊?!要錢有錢,要貌有貌,家裏也不逼婚,跟他不比跟葉景榮強!

    “不識貨!”賀卓揚正鬱悶,身後有一個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他轉過身,是一個不認識的少年,長相俊秀,穿著得體,正揚起和煦的微笑看著他,賀卓揚心情不好,懶得應付他,隨便點了點頭,他正轉身要走,卻聽少年又道:“我認識你,你是賀少吧。”

    “你是?”拜孟長溪所賜,他現在對十七八歲的少年有了點興趣。

    少年立即道:“你好,我是孟長溪的弟弟,顧甯,剛才在會上我就看見你了。”

    賀卓揚終於正眼看著少年,好像孟長溪確實有個姓顧的弟弟,是顧格非的私生子,這麼一看,他們倆某些地方還真有點像,“幸會,你在這等人?”

    顧寧搖了搖頭,“我出來吹吹風,正好就看見你了……你怎麼被那些人扔出來了?”

    賀卓揚咳了一聲,“沒事,遇上流氓了。”

    “是葉景榮幹的吧?”顧寧蹙眉,“他是不是嫉妒你喜歡我哥哥,所以才那樣對你?”

    賀卓揚一愣,是不是他對孟長溪做的太露骨了,連其他人都看出來他對他有意思,不過,顧寧這話真是說到他心坎裏了,葉景榮那就是嫉妒!“咳,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哥哥?”

    “你的眼神告訴我的。”顧甯笑容純真。

    賀卓揚有些吃驚,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嗎?他怎麼沒感覺。

    顧寧收斂了笑意,神情憤怒道:“葉景榮太霸道了,他喜歡我哥哥就要獨佔我哥哥嗎?!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有人罵葉景榮,賀卓揚十分開心,心情舒暢的猛點頭,“就是!”

    “賀少。”顧寧誠摯的看著他,“說實話,我覺得你更適合我哥哥,我哥哥需要的是像你這樣溫柔可靠的人,而不是葉景榮這樣霸道粗魯的,我哥哥就是性子倔,等他意識到你的好處他就會後悔的!”

    舒坦!顧寧這張嘴真會說話,說的全是他愛聽的,賀卓揚心情大好,“你也這麼覺得吧,你哥哥要是像你這麼想就好了,哎,我現在也是有苦難言,熱臉貼冷屁股,怎麼做都不討好。”

    “沒關係啊,我站在你這邊,我會盡力幫助你的。”顧寧鼻頭一酸,“我只希望哥哥能有個好的歸宿,彌補我對他造成的傷害,你放心吧,我哥哥肯定會選擇你的!”

    賀卓揚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能多一個幫手也不是壞事。

    顧甯目送賀卓揚的車子離開,純稚的笑意立即收斂乾淨,換上了陰冷的神情,嗤了一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等著吧,挑撥離間什麼的他最擅長了。

    “顧寧,你知不知道媽在哪?”顧珊珊被禁了足,顧格非現在一分錢都不給她,少了薛雲靜,在顧家,沒人給她撐腰。

    顧寧頭也不抬,專心翻著課本,“我不知道。”

    “喂!你什麼態度啊?!媽失蹤了,你一點都不著急嗎?”

    “我著急有什麼用。”顧寧目光冷凝,“你也最好安分點,不然下一個失蹤的就是你。”

    顧珊珊瞪眼,“你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媽是被父親送走的,父親最討厭不安分的人,你和媽擅自去了rx的宴會,已經惹得父親很不高興了,你該慶倖,沒和媽一起被送走。”

    “不。”顧珊珊搖頭,“父親不會這麼狠心的!”

    顧甯翻著書本,“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顧家現在這麼亂,先顧好你自己吧,媽沒事的。”

    顧珊珊表情悲憤,“是不是因為父親要跟孟思源重婚,所以才把媽送走了?”

    這個傻姐姐倒是有點開竅了嘛,顧寧沒有回答,顧珊珊就當他默認了,眼神憤恨的握緊了拳頭,她不會讓他們重婚的,孟長溪死也別想再回顧家!

    高三課業重,尤其是像榮城一高這樣的名校,升學壓力更大,不過這跟壕派這些人沒什麼關係,家裏有錢,考不上還可以去國外混,總之,高考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但是文派就不一樣了,這些人都講究學歷,在壕派還在瘋玩的時候,這些人已經開始熟悉大學課程了。

    他們鄙視那些紈絝子弟,認為他們是滿身銅臭的流氓,就像土豪認為文派都是假清高的書呆子,反正誰都看彼此不順眼。

    孟長溪進了班級,這個班級是重點班,大部分都是文派,其實孟長溪一開始被分在壕派所在的班級,但是他討厭被人巴結討好,所以就請求調來了這裏,清淨。

    他進來的時候,學習委員正在發卷子,發到最後卻沒有他的份,孟長溪示意自己沒有,戴著眼鏡的學習委員讓他自己去跟老師要,口氣十分敷衍,輕視的態度,根本沒把孟長溪當回事。

    孟長溪輕笑了一聲,他也無意跟他計較,結果剛坐下來,就聽到有人嬉笑著道:“你說,壕派的人識字嗎?”

    “怎麼不認識啊,至少人民幣三個字人家比誰都清楚,你說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很多人都笑起來,這個班級裏女生大多坐在前排,後面全是男生,孟長溪坐在中間,前面的女生們抖動著肩膀,孟長溪感覺身後像是跟了五百隻鴨子。他歎口氣,看來就算到了這裏,也還是不得安寧。

    “你說我就不明白,那麼有錢,還做什麼卷子啊,懂個加減法不就行了嗎?多餘的也用不上啊!”又是一陣大笑。

    “你不懂,有錢人都好面子,俗稱裝逼啦哈哈哈哈。”

    有些人毫不掩飾的看向孟長溪,對,他們就是看不上來孟長溪拽了吧唧的樣子,還混進他們重點班裝逼擺譜,一個豪門少爺,又是拍廣告又是鬧緋聞,顯擺給誰看啊,別以為他們不知道學校那些女生還叫他男神,簡直要吐了,毛的男神,就是個有錢沒大腦的富二代罷了。

    秦逸坐在窗邊的位置,隔著眼鏡看著孟長溪,鏡片後的目光沉著冷靜,他想看看少年會怎麼反擊,那副瘦削的身板看起來可不好惹啊,可令他失望的是,孟長溪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翻開書本,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面對著這些刺耳的言語,始終無動於衷。

    他越是這樣,這些人越不把他當回事,好不容易有一個好欺負的豪門少爺讓他們出氣,這些人幾乎一有閒暇就要調侃兩句,把孟長溪當成了樂子。

    秦逸頗有些失望的歎口氣,還以為來了個有意思的傢伙,沒想到也是軟蛋,傳聞中不顧一切和葉二少訂婚的真是這個傢伙嗎?他看不出有一點特別的地方,能讓葉景榮背叛家門也要跟他在一起,他倒有點相信,這其中是另有隱情了,比如說兩人有什麼約定之類的。

    中午去吃飯,孟長溪和陳曉北池唐在包間裏吃,班裏幾個男生看見了,互相使了個眼神,看著孟長溪的方向,嘻嘻哈哈的笑起來,陳曉北厭惡的掃了一眼,“那幾個人怎麼回事啊?”

    孟長溪打開門,“沒什麼,吃飯吧。”

    “你是不是被人給欺負了,我看那幾個跟你一個班級,我可聽說了,你們班都是文派那些假清高的傻-逼,動不動就愛嘲笑我們,他們是不是給你使絆子了?”

    “嗯。”

    “臥槽,這群賤人!你告訴我是哪幾個!”陳曉北擄袖子。

    “你就別摻合了,我自己能解決。”

    池唐不耐煩的道:“你看你,又打架,除了動手你能不能動點腦子,別盡給溪溪添麻煩,好了,我們吃飯。”

    “對了。”沈菡突然道:“長溪,今天好像有個女生在打聽你的事,後來可能沒問到什麼就走了。”

    “女生?”他認識的女性屈指可數,“誰啊?”

    “不認識,好像是外校的,長得挺漂亮的,會不會是看上你了?”

    陳曉北嗤了一聲,“你們女生,就知道情啊愛的……”

    池唐道:“你能不能安靜點吃飯?”

    孟長溪在腦海裏想了個遍,也想不出哪個女的回來找他,索性便不再去想,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75章 【挑撥離間

    第七十五章

    夜色黑濃,時針指向了十二,午夜場的電影也放完了,葉景榮打了個哈欠,切了一盤水果,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裏亮著燈,孟長溪正在聚精會神復習著功課,他上輩子高考,也刻苦學習過,如今重新撿起來也不難,幾個小時的時間,差不多都復習完了。

    “明天再看吧,已經十二點了,你還在長身體。”

    孟長溪合上課本,揉了揉眼睛,“這就睡,你不來叫我我還不知道這麼晚了。”

    “對了,想好了要考哪里嗎?”

    孟長溪想了想,上輩子他考了哪來著?是國內的第一學府,但是這輩子他不想再去那裏,百年老校固然好,但是也有弊端,固守成見,僵化刻板,學校氛圍十分陳腐,還不如全國排名第二的金京大學,孟長溪比較喜歡那裏的開放校風,自由獨立,很適合他。

    “金大。”

    葉景榮好像十分高興,“志向不錯,事實上,那裏也是我的母校。”他頓了頓又歎息道:“那裏也是葉家的老窩。”葉茂森就是地頭蛇,孟長溪如果到了那裏,一定會被刁難。

    孟長溪丟了一個小番茄進嘴裏,“總不能一輩子躲在榮城吧,金京又不是他葉家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兩個合起來還怕鬥不過他?哼哼。”

    葉景榮被他逗笑了,是啊,以長溪的性子,怎麼會乖乖受欺負,恐怕就算是水深莫測的金京,也會被他攪個天翻地覆,他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也支持孟長溪去金京,多長些見識,結交一些朋友,對孟氏的發展有利無害。

    “那就這麼決定了,不過金大的率取分數線可不低啊。”

    “你放心好了,考不上我讓我爸給他捐個校區。”孟長溪開玩笑。

    “瞧你這點志氣。”

    “哎?!這個小番茄怎麼這麼好吃,酸甜可口,汁水濃厚,就算你們會所也比不上!”孟長溪突然道,不是他誇大其詞,一個番茄竟讓他吃出了爽感,皮薄,牙齒一戳破,就是酸甜的汁水,新鮮,一股子太陽的味道,吃完了仍覺口齒留香。

    葉景榮也吃了一個,“你自己種的你忘了,就在花園裏,我記得你還給它澆水來著。”

    孟長溪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嗎?”他看了一眼右手,“其實我嫌它長得慢,澆了一點泉水。”他咬開一個慢慢品嘗,“好甜,怪不得這麼熟悉,有了泉水的澆灌,連味道也帶上了泉水的甘甜,真好吃,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泉水種出來的東西這麼好吃,原來它的功效不止一個!”

    葉景榮也點點頭,“還可以試試其他水果,蔬菜。”

    孟長溪猛點頭,心中振奮不已,孟家原來也經營藥膳,不過後來因為競爭激烈,經營不善,關掉了很多分店,現在就只剩下一家老店還在營業,也是苟延殘喘,孟氏最近計畫將它關掉,因為孟世培的堅持,才存活到現在。

    如果用泉水在食材上做出改變,都像小番茄這樣美味可口,將它們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孟氏的藥膳館就有救了。

    無論行不行,孟長溪都決定試試,他將花園開闢出來種植各種蔬菜水果,然後澆上泉水,有了泉水的滋潤,這些東西長得也很快,孟長溪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一場席捲舌尖的美味風暴。

    “這個週五開始高三第一輪摸底考試。”班主任翻了翻手裏的卷子,“孟長溪,你的卷子呢?”

    “不好意思老師,我扔在家裏了。”萬能的藉口,班主任看了一眼少年,並沒有追問,而是點了點頭,“記得明天交給我。”

    班主任一走,幾個男生互相看了一眼,嘲弄的笑了起來,大家都知道,學習委員就是故意不發他卷子,結果這貨孬的跟個什麼似的,跟老師要張卷子都不敢,過兩天就要考試,高三重點班按成績排座位,他們已經做好準備,把最後一個座位留給孟長溪了。

    秦逸從此也不再注意孟長溪,這麼軟弱好欺負,實在提不起他的興趣,本以為找到好玩的東西了,結果這麼不爭氣,連句反駁都不會,何苦非要擠進高三重點班受虐呢。

    從那以後,發卷子都沒有孟長溪的份,壕派如果討厭一個人,他們不會理你,連看你一眼都懶得,更不會像這樣絞盡心思去整你,但是這些人就非常刻薄,即使你看起來處於弱勢的一方,他們也不會停手,非要把你逼的無路可走才開心。

    孟長溪已經無法融入學校生活,他是個成年人,就算重來一次,也感受不了青春期的躁動,這些小動作在他眼裏就像小孩子的遊戲,幼稚得可笑,但是學校就是一個社會,有著比外面還要嚴苛的等級制度,不反抗只會變本加厲,但是跟他們不能用拳頭講道理,孟長溪翻開課本,他已經抓住這些人的弱點了。

    “孟長溪。”門口站著一個女生,高挑靚麗的身姿看起來教養良好,滿身的名牌也顯示了不俗的身世,這肯定是個大小姐,可惜了,卻跟孟長溪一個軟蛋混在一起,先前一高的校花沈菡也是,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長歪了,居然都看上了孟長溪,天理何在!

    顧珊珊耐著性子,“我們約個地方談談吧。”

    “你哪位?”孟長溪滿臉疑問,他還真沒認出來這是顧珊珊。

    “你?!你真不認識我?我是顧珊珊。”

    怪不得這麼趾高氣昂,顧珊珊找他能談什麼?真是莫名其妙,“我們有什麼可談的?”

    這裏人來人往,顧珊珊只能保持著淑女姿態,見孟長溪不肯合作,放低姿態道:“我們去校外的奶茶店好嗎?”

    “不好,你沒看見我正在上課嗎?有事現在就說吧。”

    顧珊珊咬牙切齒的忍了又忍,她其實是來找孟長溪放狠話的,但是在這裏又不能露出凶相,只能拼命的忍耐著。她不肯說,孟長溪轉身便要走,顧珊珊一下子沒忍住,沖口而出,“你站住!”

    她壓低了聲音,“孟長溪,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父親面前,我們家已經被你整的夠慘了,求你放過我們吧。”

    “我們家?”孟長溪笑起來,“你的父親是誰?顧格非嗎?我記得他並沒有承認你這個女兒,榮城有誰知道顧家有個大小姐顧珊珊嗎?”

    雖然孟長溪的話讓她很氣憤,但是這的確是事實,顧格非並沒有在公開場合介紹過她,“父親當然承認我,反倒是你,不要再厚著臉皮去跟父親見面了,顧家的東西沒有你的份。”

    “你好天真啊。”孟長溪嗤笑。

    顧珊珊瞪眼,“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會跟你搶顧家的財產嗎?不要說我想不想要,首先孟家就不會同意,用你那點可憐的智商好好想想,拿了顧家的東西豈不是在打我爸爸的臉?孟家絕不會讓我這麼做的,你不單天真,還很愚蠢,你最大的敵人不是我,而是顧寧。”

    顧珊珊一愣,呆呆的站在原地,握緊了手裏的包包,眼神變了變。

    孟長溪歎息,“你想想,顧格非帶著顧寧出席各種公開場合,他有帶過你嗎?沒有,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顧家根本就不在乎你!以後顧家的財產也是顧寧的,沒有你的份,還有,你真以為自己上的是什麼貴族學校嗎?在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那是流放!沒有人管你,他們只需要顧甯這一個兒子繼承財產就夠了!”

    !!!顧珊珊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又好像恍然大悟,呆滯了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氣息不穩,雙手發抖的攥在一起。

    孟長溪在心裏嗤笑了一聲,說你單純你還不信,顧家還用他整嗎,有這些不省心的人在,能安寧得了才怪!不過他說的也沒錯。

    歸根結底,這都是顧格非自己做的孽。

    顧珊珊簡單的大腦會想的這麼多嗎?肯定有人在背後唆使吧,這個人不作他想。既然送上門來等著調-教,那就讓他們好好玩耍玩耍,不知道,這一招挑撥離間顧甯有何感受。

    孟長溪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在低頭復習,他走到自己的桌位,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原本擰緊瓶口放在桌上的熱水杯,此時倒在課本上,流出來的熱水將書本全浸透了。

    平時冷嘲熱諷不算什麼,現在已經上升到暗中搞破壞,這就非常惡劣了,孟長溪冷聲道:“這是誰弄得?”

    沒有人回答,有人在笑,班長道:“自己先收拾一下吧,不要打擾大家學習。”

    孟長溪聲音平靜,“我再問一遍,這是誰弄得?”還是無人回應,大家都合起夥來在包庇某些人,無視了孟長溪的質問。秦逸看著窗外,輕輕的挑了下嘴角。

    孟長溪看著這些人,笑了笑,拎起書包,乾脆的轉身便走,秦逸收起視線,無聊的翻開了卷子。

    他一走,幾個男生便笑了起來,“軟蛋!”

    “你看他那樣子,屁都不敢放,還一個勁問誰弄的,知道了你還敢還手是怎麼著!”

    “他不會去跟老師告狀了吧?”

    “三歲小孩還跟老師告狀,不怕讓人笑話。”

    “哎算了算了,快學習吧,馬上就快考試了,我還有好幾張卷子沒做呢。”

    現在是連綿的陰雨天氣,天色昏暗,所有教室都亮著燈,孟長溪掏出電話,撥給了黑夜,那個陳曉北介紹的駭客。

    “孟哥!”

    “阿夜,幫我個忙,切斷榮城一高高三一班的電源,我不跟你打招呼,你就一直讓它停著!”

 第76章 【大人的遊戲

    第七十六章

    “哎?!怎麼停電了?”

    電一停,教室裏幾乎全黑了,根本看不清東西,正處在復習的關鍵時期,大家都抱怨起來,紛紛打開手機照亮,而且,他們很快發現,整個教學樓就只有一班停了電!怎麼會這樣?!

    所有人都在學習,他們卻手忙腳亂的尋找電器照明,要不要這麼坑爹!

    孟長溪看著一片漆黑的教室,滿意的笑起來,我們來玩玩大人的遊戲,你們毀掉我的書本,我給你們停電,看看哪個更好玩。

    他拎起書包去了圖書館,那裏寬敞明亮,也沒有那些煩人的蒼蠅,可以安心學習。但是高三一班的同學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教室停電,而且,就他們一個班級停電,找不到原因,發電機也無法工作,同學老師只能幹瞪眼,過了幾個小時,大多數人的手機已經耗光了電量,天色越來越黑,這樣下去,只能摸黑等著放學了。

    大家都心浮氣躁,等待著來電,結果直到放學,也沒有來電。不過,好歹松了口氣,回家就能重見光明了,無論怎麼樣,第二天肯定會來電的。

    孟長溪也收拾了書包,站在窗邊看著六樓最左邊黑洞洞的教室,在燈火通明的樓層中,就像是老太太掉了顆牙,看著看著他就笑了起來,笑了半天,轉身的時候,便看見不遠處有人正在看他,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見他看過來,又移開了視線。

    第二天,令人震驚的是,高三一班仍舊沒有電,也找不到原因,真是見了鬼了!最後實在沒辦法,學校領導給一班換了一間教室,但是這些人不願意走,高三一班是整個高三年級的第一間教室,這是一種地位的象徵,換了教室,豈不是被其他人壓在了屁-股後面,他們不迷信,但是卻非常忌憚。

    不換,也沒電,只能用電器照明,熬了兩天,都有些受不了了,一個個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天天祈禱來電,但是就是不見動靜,而且,連綿的陰雨天氣也使人非常鬱悶,很多人都變得憂鬱起來,一班同學的情緒越來越低迷。

    孟長溪這兩天都待在圖書館,學習累了的時候就去看看停電中的一班,感覺非常愜意,但是他發現了一個人,一直在不遠處坐著,從停電那天開始,就一直能見到他,雖然沒有對上臉,但是總覺得有股視線會時不時的落在他身上。

    秦逸做完卷子,去找了小說看,跟孟長溪在這裏碰上,純屬偶然,他有時候抬起頭,會發現他倚著視窗在眺望,背影看起來非常放鬆,按理說受到了那樣的惡劣的排斥,應該會很難受,或者非常憤怒,但是他都沒有,相反,他看見他的每一天,他都很自在,好像從沒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奇怪的人。

    手機螢幕亮了,有人通知秦逸換教室,校方終於忍不下去了,強制換了教室,一班可是重點班,名牌大學的儲備班,這樣下去還不完蛋。沒一會,一班的學生浩浩蕩蕩的去了最西邊的教室。

    孟長溪微微笑起來,收拾書包回到了停電的教室,他前腳邁進去,後腳就來電了。

    秦逸看著亮起燈光的教室,挑了下眉頭。

    “多謝了阿夜,錢我已經打到帳戶上了。”

    黑夜不善言辭,誠懇道:“舉手之勞而已,孟哥,你不用這麼客氣。”

    “應該的,以後還會有麻煩你的地方……”

    秦逸進來的時候,孟長溪正好掛斷了電話,這次,兩人終於對上了正臉。

    原來居然是他的同學嗎?孟長溪略略驚奇,說起來這個班級裏他能記得住的面孔恐怕也只有學習委員一個人了,因為他老不給他發卷子。

    “這是我從老師那裏拿來的新課本。”

    孟長溪抬起頭,說話的人是秦逸,正等著他接過手裏的新課本,孟長溪看了一眼,“我自己有。”這個班級裏可沒什麼好人。

    秦逸也不強迫他,“我是秦逸,如果需要幫助的話你可以去學生會辦公室找我,那裏是我的地盤。”

    孟長溪沒有回答,無動於衷的看著課本,秦逸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抱著課本回到了座位,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偌大的教室能聽到外面唰唰的雨聲。

    放學之後,葉景榮帶著孟長溪去了藥膳店,店裏平時人不多,下雨天更是稀少,孟長溪坐在店裏,環視著古色古香的大廳,歎了口氣,從裝飾擺設就能看得出,孟世培在這裏費了很多心血,牆上的那幅畫,也是他的筆墨。

    主廚是位老師傅,孟長溪點了三菜一湯,很快端了上來,他帶著徒弟給孟長溪介紹了每道菜的材料,看孟長溪吃的滿意才離開。

    “味道很不錯啊。”葉景榮誇了一句。

    味道是不錯,但也就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就像這道黨參燉雞,吃著跟外面味道沒有什麼不同,雞肉也沒有特別的地方,如果我們打出孟氏特有這個招牌,至少能提升這道菜的格調。”

    葉景榮點點頭,“這個想法很好。”他突然笑起來,“其實我們可以合作,你有這麼厲害的泉水,我也要沾沾光。”

    孟長溪有了興趣,他早就想和葉景榮過過招,見識一下這個商業鉅子的智慧,他露出狡黠的笑意,看的葉景榮心癢癢,“你先說說看。”

    好啊,還跟我耍起心眼了,“我剛剛買下了溫泉穀的土地,附送了一整面山坡,你可以在那裏養你的‘溫泉雞’。”

    “溫泉雞?!”孟長溪眼睛一亮,聽著就很有特色,如果這道黨參燉雞,改成了黨參溫泉雞,一定更加吸引眼球。他的泉水也不是隨便用的,如果不找出個由頭,可能會讓人有所懷疑,溫泉正好可以擋下諸多麻煩。

    “怎麼樣,孟老闆還滿意嗎?”葉景榮調笑道,一幅吃定了他的樣子。

    “嗯,還算可以,我再想想吧。”孟長溪慢條斯理的點點頭,“等我考慮好了,我們還要擬合同,這是大事,不能含糊。”

    “這麼愛演!”葉景榮忍不住了,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又愛又恨的道:“老夫老妻了還跟我來這套,小心回去家法伺候!”

    “那你那條龍就別想喝泉水了!”

    顧珊珊回到家,正好碰到了來找顧甯的邱雲翰,兩人親密的靠在一起。顧珊珊見過邱雲翰幾次,早就看出來這個人對顧寧有好感,看他們的態度應該已經在一起了。

    看著顧寧的臉,她又想起了孟長溪的話,心裏糾結不已,顧寧是她的親弟弟,他真的會跟自己爭家產嗎?但是親兄弟都明算賬,更何況是他們,雖然是雙胞胎,但是彼此間卻不是很親密,進了顧家之後,也更加陌生了。

    “姐,你回來了。”

    邱雲翰也不便再待下去,起身要走。這個人舉止有禮,風度翩翩,一看就知道家世肯定不凡。顧珊珊看著,突然想起來了,邱雲翰所在的邱家,也是鼎鼎有名的豪門。她心裏一驚,怪不得弟弟肯跟他好上,肯定是看中了他的家世吧。

    豪門聯姻,同時也結成了商業聯盟,顧家如果有邱家的幫扶,情況定然會好很多。她咬緊嘴唇,沒想到弟弟想得這麼深遠,也是,等他們兩個結婚,有了邱家做靠山,顧甯在顧家的地位更是不可一世,到時候,她要如何和弟弟爭寵?父親一定更不待見她了。

    “姐,你臉色很不好,發生了什麼事?”顧寧知道她去找孟長溪了,臉色這麼不好,肯定被孟長溪氣了個半死吧,恨他吧,姐姐,趕快把這個毒蟲清理掉吧。

    “我很好。”顧珊珊突然站了起來,擰著眉頭瞪了顧寧一眼,“你是見不得我好嗎?”

    顧寧莫名其妙,“我哪有……”

    顧珊珊哼了一聲,“管好你自己吧!”轉身進了房間,將房門摔得震天響。

    顧寧站在原地,愣愣無語,半晌笑起來,看來這梁子結大了,孟長溪居然把他姐姐氣成這個樣子,好!別看顧珊珊腦子不靈光,但是女人要是狠起來,也是很恐怖的,孟長溪啊孟長溪,等著看顧珊珊怎麼玩死你。

    孟長溪早晨起得有點晚,到校已經八點了,今天也是陰雨天,遠遠地便看見高三一班亮著燈,看來這些人已經發現來電了。

    到了門口,孟長溪推門,推不動,再推,還是不動,他敲了敲門,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人來開門,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看來還沒玩夠遊戲啊!

    那我們就繼續好了,孟長溪也不再做無用功,裏面肯定被人鎖上了,那就讓他們鎖著吧,關門放狗,啊不對,關門斷電!

    “臥槽!怎麼又停了!!!!!媽的,老子快瘋了!”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我還要復習啊!”

    高三一班再一次陷入黑暗,經歷了三天黑暗的學生們簡直要瘋了,他們快要得黑暗恐懼症了,壓抑了幾天的情緒一下子被點爆了。

    “誰鎖的門?!打不開了!”

    “xxx,不是你鎖的嗎?快點打開!”

    “誰鎖的,不是你鎖的嗎?別他媽賴我身上!”

    “就你!你還不承認!”

    “去你的,你給我滾遠點,誰讓你扯我衣服!”

    “哎別打了別打了,我去!你打我幹嘛!”

    教室裏亂成一團,摸黑誰也看不清誰,逮著人就揍,女生們的尖叫和男生的嘶吼高低交錯,亂成了一鍋粥,孟長溪聽著這交響樂一般的‘合唱’,吹著小曲下了樓。

 第77章 【苦肉計

    第七十七章

    過了一會,有人砰地一聲撞開了門,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正在打架的也紛紛停下來,用手擋住了刺眼的光線,只見一個高大的身體堵在門口,喝道:“再打都給我滾出去,想造反嗎你們?!”

    “秦逸!”有人認出了這個聲音,委屈道:“又停電了。”

    “把窗簾拉開!”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窗簾拉開,教室裏好歹亮堂了點,秦逸看著這些人,又氣又恨,“為什麼把門鎖了?”

    有人吭吭哧哧的道:“走廊裏有風,總把門吹開。”

    秦逸指著外面,“哪來的風?你吹一個給我看看。”

    大家都沉默不語了,幾個打架的男生有些憤憤不平,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你不明白嗎?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但是在秦逸面前他們收斂了很多,秦逸在這個班級的地位僅次於班主任,誰也不敢放肆。

    “秦逸,實話說,你不覺得孟長溪那小子特別煩人嗎?你看,他一走就停電了,你說,這事是不是他在搞鬼……”

    “他怎麼煩你了?我眼睛看到的就是你們一直在找他麻煩,如果真是他做的,也是你們自找的!”

    那人在心裏嗤了一聲,現在知道主持正義了,我們欺負他的時候你在幹嘛呢,真要說起來,你也是幫兇!所有人都是幫兇!

    “我們就是看他不順眼,瞧那副拽上天的樣子,看人都不用正眼……”

    “行了,你們還想不想學習了?!”

    “當然想了,可問題是現在停電了啊,天老也不晴,這麼昏昏沉沉的樣子怎麼學習啊。”

    “不會真是孟長溪搞的鬼吧?”

    秦逸歎口氣,“去把孟長溪找回來,好好跟人家道歉。”

    沒有人動彈,秦逸瞪眼,“你們真想就這樣是吧,要不然就再搬回倒數第一那個教室,你們要是無所謂,那就這樣!”

    “行,我們幾個去找他!”

    剛才打架的幾個男生站了出來,冒著大雨跑去了圖書館,不管是不是孟長溪幹的,這也是最後一個希望了。

    孟長溪做完了一張卷子,旁邊被晾了半天的男生們終於忍不住了,這小子還擺上譜了,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吧!“孟長溪,你速度點行不行,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我有讓你們等我嗎?”孟長溪頭也不抬,擺明瞭拒不合作。

    “你一個人缺席全班都要等你上課,你好意思嗎?”

    “我為什麼不好意思?你們愛等就等著吧,而且,誰摸黑給你們上課啊,這麼大人了說謊都不會嗎?”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和孟長溪正面對上,清清楚楚的看著這張臉,燈光給這張精緻的臉增加了幾許柔和,但是氣勢卻淩厲無比,一點都不像前幾天那個無能的窩囊廢,站在他面前,讓他們感覺到了幾分危險的氣息,那陰鷙的眼神輕輕一掃,冷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誰說孟長溪好欺負來著,這個樣子哪里懦弱了,分明就是碰不得的刺蝟,敢動他,保證紮得你滿手是血!

    “你,停電是你做的嗎?”有人忍不住問道。

    孟長溪看向他,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嗤,這時,秦逸的電話打了過來,“人呢?”

    “不肯走。”

    “你們向他道歉了嗎?”

    “……沒有。”

    秦逸就知道會是這樣,“趕緊道歉,大家都在等你們!”

    那人放下電話,忿忿不平的在心裏問候秦逸的祖宗十八代,事到臨頭,這個歉是必須得倒了,誰讓他們倒楣呢!嘖!,孟長溪這小子真是真人不露相,這下子可把他們坑死了。

    “對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是我們不對,不該把你關在門外。”

    孟長溪笑笑,“知道道歉兩個字怎麼寫嗎?這麼沒誠意,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你!”幾個男生瞪眼,“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想怎麼樣?!”

    “好吧,既然你們這個態度,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孟長溪起身要走,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簡直要哭了,趕緊把人攔住,“行行行,你說吧,你想怎麼辦?”

    孟長溪挑眉,滿意的笑了。

    秦逸打完電話,過了一會,便看見孟長溪走出了圖書館,一隻手插=著口袋,悠閒地走在前面,後面的人提著他的書包和水杯。秦逸挑起嘴角笑了笑,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孟長溪出現在六樓的時候,正好上課鈴聲打響,一班也在這個時候,忽然來了電。

    “臥槽,真來電了!”

    “謝天謝地!”

    表情震驚的同學們一窩蜂的湧進教室,孟長溪的‘隨從’也驚奇地看著他,心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安,不會真是孟長溪這小子搞的鬼吧,他有那麼大的能耐嗎?可是這總不會是巧合吧!

    孟長溪的桌子還是那副慘樣,被弄得亂糟糟的,他沒有坐下,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大家都怕他要走,趕緊把桌子收拾乾淨,孟長溪這才坐下,所有人都齊齊松了口氣。

    這場停電風波,以高三一班的妥協、道歉而告終,孟長溪還是跟以前一樣,但是再也沒有誰敢肆無忌憚的嘲笑他,背後的小動作也停止了,這群目中無人的男孩女孩終於開始用正眼看著少年,雖然內心不服,卻不敢再亂來。

    煩人的蒼蠅們安靜了,但是卻還是有人很不識相,他開始和秦逸有了接觸,雖然不是刻意的,孟長溪卻很不喜歡,高三一班可沒什麼好人!

    “你別說,這小子有點意思。”

    秦逸坐在學生會辦公室裏,看著窗外,今天卻沒有那個打球的身影,“大概是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很排斥我的靠近。”

    “以後再好好表現嘛,難得遇到一個這麼有趣的人。”

    陰雨連綿,這個時候氣溫已經開始下降了,傍晚的時候會大幅度降溫,孟長溪跳下車,打著傘走上回家的小路,到了門口的時候,看見雨中停著輛車,一個人打著傘孤零零的站在雨幕裏。

    顧格非明顯變瘦了,外套也變得不合身,因為勞累和巨大的壓力,還有一直沒有好利索的病情,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頹靡的氣息,顴骨都凸出來了。

    孟長溪不願意見他,加快了腳步經過他身邊,卻被顧格非叫住,如果不是顧格非站在這裏,孟長溪都要懷疑自己聽錯了,那沙啞,帶著微微祈求的聲音居然是顧格非發出來的?!

    “長溪,你等等!”顧格非快步跑上前,擋住了孟長溪的去路,孟長溪看著他,這張臉短短的幾天,仿佛老了十歲,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光鮮亮麗,不可一世的顧董了,他只是個落魄又狼狽的男人。

    顧格非想去握住孟長溪的手,最終還是將手收了回來,僵硬的笑著,“我想見見你爸爸,你能不能帶我進去……”

    “不能。”孟長溪很乾脆的拒絕,“我爸爸不會見你的。”

    顧格非難堪的低下頭,“我知道,但是我有一些話想跟他說,說完了我立刻就走。”

    “你想說你後悔了嗎?”

    顧格非抬起頭,眼中露出希冀,然而,孟長溪卻冷冷的笑起來,“我爸爸才不在乎你後不後悔,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你現在來找他又有什麼意義呢?回去吧。”

    “長溪!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孟長溪沒有回頭,任憑身後的顧格非站在雨裏,厚重的雕花大門狠狠關上,仿佛切斷了兩個人的聯繫,父子本應是最親密的關係,但是孟長溪面對顧格非遲來的道歉,卻沒有多餘的感覺,就算是真心的又有什麼用呢,破裂的親情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孟思源正在專心致志的看鑒寶節目,孟長溪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的臉色並沒有什麼異樣,微微松了口氣,沒話找話說,“這件和田玉不錯。”

 

    “嗯。”孟思源點頭,“東西雖然普通,但是雕琢工藝精緻大氣,很值得收藏。”

    孟長溪胡亂點頭,他其實不是很懂。

    “爸爸。”孟長溪掂量著嘴裏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

    孟思源目光緊緊盯著電視,“再找什麼?”

    “就是男朋友啊。”

    孟思源從電視上移開目光,“怎麼突然提到這個?”

    當然是因為顧格非!看顧格非的樣子明顯是想吃回頭草,老纏著他爸爸不放,萬一孟思源被他的苦肉計感動了怎麼辦?!要是他爸爸能再找一個,顧格非也沒臉繼續纏下去了。

    “你還年輕嘛,如果有合適的人,我不介意有個後爹的。”

    孟思源笑了,摘下眼鏡,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你整天都在瞎想些什麼啊。”

    晚上孟家吃完飯,顧格非還沒走,天都黑了,龍見拿著手電筒,勸道:“顧董,上車等吧。”

    顧格非搖了搖頭,依舊癡癡的看著,卻在下一刻,雙眼一閉,猝然倒下,幸虧龍見反應快,接住了顧格非的身體。顧格非臉色異常蒼白,龍見想帶他去醫院,但是昏迷中的顧格非卻攥住了他的手,念叨著,“不,不走。”

    孟家阿姨小跑著進了客廳,“少爺,不好啦,姑爺,嗯,那啥顧先生他暈倒啦!”

    “暈倒了就去醫院。”

    阿姨歎氣,“他不走,他的司機一直跟我求救,你看,讓鄰里街坊看見影響也不好,要不,先讓他進來吧。”

    孟思源沉默著,過了一會,站起來向門外走去,孟長溪翻了個白眼,果然,這狗血的苦肉計!

 第78章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第七十八章

    雨越來越大,這是進入雨季以來最大的一場雨,孟思源撐著傘走了出去,雨水很快打濕了褲腳。

    雕花門外,顧格非緊閉著雙眼,呼吸灼燙,龍見給他服了藥,依舊沒有要醒的跡象。看見孟思源出來,龍見松了口氣,再這麼硬扛下去,顧格非的身體就要吃不消了。

    這還是商會選舉之後,孟思源第一次看見顧格非,也才一個月不到,原本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男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精神萎靡,滿臉病態,相處了這麼多年的他都要認不出來了。

    “他怎麼了?”孟思源並沒有開門,隔著大門問道。

    “發燒加體力透支,暈過去了。”

    孟思源神情冷漠,“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送他去醫院,待在這裏幹什麼?”

    龍見也很為難,顧格非是他的雇主,他要留在這裏,龍見不能違抗,“顧董不願意離開,他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天了,只想和你見一面……”

    “都這樣了還見什麼面,帶他走吧,告訴他,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

    “不!”在孟思源轉身的瞬間,已經有了意識的顧格非奮力向前撲去,穿過門的縫隙抓住了孟思源的衣擺,孟思源被他拽的向後退了一步,顧格非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之狠,孟思源甩都甩不掉。

    等了一天,孟思源終於肯見他了,顧格非有些激動,手中握的仿佛就是他的全部,生怕他溜走,即使生病中身體虛弱,也完全豁出去了,不管不顧的雙手齊用,“思源!別走。”

    雨嘩嘩的下,龍見打著傘也罩不住顧格非,雨水打濕了顧格非的衣服,讓他看起來更狼狽了,“我,就一會好嗎?我們說說話。”

    孟思源沒有轉身,冰冷的背影像是難以逾越的高山,顧格非仰望著,卻始終看不到盡頭,充滿了絕望,但卻仍存一絲希冀,因為自己內心的奢望,他終於聽到孟思源開口了,“你走吧,你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對不起。”千言萬語匯成了這一句,哪怕有一點,顧格非也希望孟思源能感受到他此時悔恨的心情。

    “走吧,就算我原諒了你,也改變不了什麼。”孟思源的聲音很平靜,但這卻讓顧格非無比絕望,就算孟思源打他罵他也好,那樣總是有感情的,現在這個樣子,比什麼都要讓他難受。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顧格非,你問問你自己,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冰涼的雨水刺得顧格非渾身直抖,“不,思源,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最後一個機會,我發誓我會好好珍惜它!”他想將這個人抱進懷裏,但是一道門的距離,像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他只能攥緊這只手,用盡所有力氣。

    他愛他,但是這愛情卻來得那樣晚,等他發現的時候,現實卻狠狠的給了他一耳光。不,也許從以前,第一眼見面,他就被這個人吸引了,要不然,異性戀的他也不可能同意跟同為男人的他聯姻。

    “放手。”聲音平靜而堅決,透過雨聲給了顧格非狠狠的一擊。

    顧格非不肯放,身上的大衣被雨水淋濕,厚重而沉悶,當孟思源掰開他的手,決絕離去的時候,他的身體連這一點重量都承受不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著鐵門,嘶啞出聲。

    顧格非當晚被送進了醫院,高燒幾日才退,顧氏現在危機重重,他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經過那一晚,他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不顧他人的反對,將用孟氏秘方生產的化妝品全部回收,開記者招待會,正式向孟氏道歉。

    孟思源看著電視裏的那張臉,用著熟悉的聲音在訴說著悔意,好像換了芯子一樣。顧格非確實有點變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還有機會在一起,破鏡難圓,何況他根本就不愛他。

    “顧格非,就是那個孟長溪的父親?”

    “是,他現在是孟思源的前夫。”

    葉茂森哼了一聲,關了電視,“單親家庭的孩子,怎麼配得上我葉家的子孫,這個孟家真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私人偵探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這是您要的資料,都在這裏了。”

    葉茂森滿意的點點頭,“你繼續監視著他們倆,有什麼動靜立即通知我,馬上我就親自去會會這個姓孟的的小子,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偵探猶豫道,“二少的安保工作做的非常好,我很難接近他,我覺得他可能已經有所懷疑了。”

    葉茂森擰著眉頭,“你繼續做你的,就算發現了又怎麼樣,我是他爺爺,他敢對我做什麼。”

    “對了,他現在過的怎麼樣?”

    私人偵探知道葉茂森想聽葉景榮的慘狀,但是葉二少可一點都不慘,他過得好著呢,他斟酌著用語,“二少很宅,不常出門,到目前為止,沒發現他有什麼收入來源。”

    雖然沒有意料之中的慘,但是還算滿意,葉茂森笑起來,什麼情啊愛的,在金錢面前都得後退,葉景榮現在一無所有,拿什麼去愛孟長溪,雖然孟家只是一般的豪門,跟葉家無法相比,但是生在豪門,就要遵守這其中的規則,他就不信,孟長溪還會像以前一樣喜歡葉景榮,不用他出手,他們早晚也會分。

    本來還想著利用顧格非的,葉茂森甄選著有用的資訊,他該給孟長溪一個什麼樣的‘見面禮’呢?

    孟長溪做完卷子,還剩下半個小時,他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接著收拾東西準備放學,他旁邊的同學掃了一眼,心中不屑的嗤了一聲,一看就是壕派的少爺架子,完全沒把考試當回事,這麼快就放下筆了,肯定都不會做,真是,他等了好久,孟長溪也沒跟他求答案,這傢伙到底是有多自信,連作弊都懶得。按成績排座位,孟長溪肯定倒數!

    考完試,學校組織去郊外牧場遊玩,高三一般不參加這種活動,但是今年學生會也給高三申請到了名額,也正好,為了緩解考試的緊張氛圍,學校欣然同意。

    孟長溪原本是不打算跟一群高中生去牧場玩的,他寧願去照看他的菜園,後來卻被硬拉上了車,參加了這場一天一夜的牧場之旅,牧場在榮城郊外的山裏,空氣非常清新,一群在城市憋久了的小孩,一下車,便狂奔著四散開,完全不聽老師的話。

    牧場有一棟小樓,平常用來給遊客住宿用,但是今天來的人太多了,學校把所有人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去睡帳篷,另一部分住小樓。孟長溪打算去睡帳篷,但是卻被秦逸叫住了。

    秦逸提著他的行李,帶著他上了樓,孟長溪以為是老師安排的,也沒有反對,上了樓才發現不對勁,大家都是六人一間房,他和秦逸居然兩人一間!

    秦逸將他的行李放下,關上門,“別驚訝,你知道的,學生會總有些特權。”

    對啊,他是學生會會長,孟長溪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有特權不用是傻子。但是秦逸這個人真是捉摸不透,這個樣子好像偷偷給他開小灶是的,他們又不熟。不過孟長溪也懶得去想,兩個人好,他很不習慣一群人擠在一起睡覺,這樣子清淨!

    秦逸見他不反對,暗暗松了口氣,孟長溪還挺難討好,他都這麼有誠意了,居然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他,果然是之前做得太過分了嗎?秦逸笑笑,不急,他有的是時間,這麼有意思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可不能放跑了。

    牧場也沒什麼可玩的,但是景色非常美,晚上由牧場提供材料,大家自己在河邊做飯,吃完飯,孟長溪回房睡覺的時候,在河邊碰見了顧甯和邱雲翰。

    “哥,你也在這。”顧甯似乎很高興,看著孟長溪的雙眼流動著莫名的光彩。

    孟長溪沒有理他,無視了這對狗男男,顧寧被當成了空氣,突然收斂了笑意,激動地喊道:“哥,父親病得非常重,都是你和你爸爸幹的好事吧!如果父親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孟長溪轉身,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神色冷凝,“你想怎麼樣?嗯?你看著顧格非,難道不會害怕嗎?善惡終有報,也許什麼時候就會輪到你了。”

    顧甯自從顧氏出事以來,情緒非常不穩,邱雲翰怕他又受刺激,在這裏發起瘋來可不好,連忙道:“你別誤會長溪,甯甯只是擔心顧叔叔的病情,有些激動……”

    “那就好看他,養狗沒事,放出來咬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說我是狗?!”

    孟長溪眼神都懶得給他,轉身便走,邱雲翰拉住想要追趕的顧寧,歎氣,“好好地,你在這裏發什麼瘋?”

    顧寧不滿的將炮口對準邱雲翰,“不幫著我說話也就算了,你憑什麼教訓我?”

    “好好好,你喝酒了,我不跟你吵。”邱雲翰有些不耐煩,他沒想到顧寧喝了酒這麼不講理,跟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沒想到顧甯不依不饒,“你是不是喜歡孟長溪了?你看上他了對不對?”

    邱雲翰有些頭疼,“你胡說什麼?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喜歡他了?!”邱雲翰有些心虛,他對孟長溪確實有那麼點好感,尤其看見顧寧現在的樣子,他越發後悔跟顧寧好上了,當時要是堅持留在孟長溪身邊就好了,誰能想到,孟家會那麼漂亮的翻身,就在他跟顧寧告白之後!

    這時顧寧哼笑了一聲,“你喜歡他也沒關係,反正你很快就不會喜歡他了,所有人,包括葉景榮也不會再喜歡孟長溪了!”

    邱雲翰看著顧寧的表情,心中一驚,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第79章 【英雄救美

    第七十九章

    “你想幹什麼?”

    顧甯推開邱雲翰,“犯不著跟你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別犯糊塗,孟家現在可不好惹——”

    然而顧寧已經聽不進去他的話,扔下邱雲翰搖搖晃晃的走了。

    孟長溪住的兩人間,跟六人間相比已經可以用豪華來形容,孟長溪回來的時候,秦逸不在,正好這時,葉景榮的電話打了過來,先前出去吃飯的時候,孟長溪把手機扔在了背包裏,這時一看,才想起來約好了晚上要給他打電話,結果被顧寧一氣,差點忘了。

    葉景榮一如既往的溫和口氣,慢條斯理的道:“還以為你睡了。”

    “哪有這麼早,我們這邊才九點。”

    葉景榮出差中,此時正坐在清晨的陽光下,喝著早茶,“九點已經不早了,早點睡,如果有男生找你玩不要理他們。”

    重點終於來了,孟長溪翻個白眼,敢情是來查崗的,“那女生就可以了?”

    “當然也不可以,咳,不是說不可以,我是為了你好,青春期一定要保證充足的睡眠,要不然影響發育。”

    你就鬼扯吧。

    秦逸站在門口,聽著門內低低的說話聲,猶豫著該不該進去。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孟長溪用這麼輕緩的聲音說話,沉靜的語速,清揚的尾音,將自己的情緒毫無防備的展現給對方,沒想到,滿身是刺的刺蝟也有這麼柔順的時候。

    他將刺對著外人,將自己最軟弱的要害信任的交給對方,這種性格灑脫的人敢愛敢恨,如果你是他喜歡的人,他會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但是如果他排斥你,那就很糟糕了,以後你想挽回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是千難萬難。

    而自己,此時就站在了他的對立面,秦逸歎了口氣,沒想到他也有犯錯的時候。

    秦逸等了半天,孟長溪終於掛斷了電話,他又在門外等了一會,才推開門,將洗好的水果放在孟長溪面前,孟長溪看了一眼,卻沒有動,很明顯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這麼不領情秦逸頗感無奈,第二天早晨,去門口拿牛奶的時候,沒敢順手做好事把孟長溪那瓶拿回來,萬一好心辦壞事,孟長溪不肯喝怎麼辦。

    牛奶是牧場提供的,早晨放在各個房間門口,非常新鮮,孟長溪喝的時候還是熱乎的,吃完早飯,大家就要上山去探險,五個人一隊,孟長溪被選為偵察兵,先上前去探路。牧場附近的山體非常平緩,這裏屬於丘陵地帶,幾乎沒有什麼危險,學校也很放心的讓大家自己去玩。

    孟長溪爬了一段路,覺得有點熱,便把外套脫了,吹了一會涼風,反而越來越熱,而且伴隨著陣陣頭暈,他覺自己隨時可能暈倒。靠僅剩的一點意識撐著,孟長溪原路返回,決定回去休息,但是回到山下的時候,其他人已經不在了,而且,水渠上方,連接兩岸的木橋居然斷了!

    這是唯一一條能下山的路了,這裏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也不能隨便走,很容易迷路。孟長溪越來越暈,還很熱,手機也沒信號,他只能等著有人發現他不在了,會回來找他。體溫持續上升,最後他脫得只剩下了一件短袖,頭還是很暈,一點點的侵蝕著他的意識,最後,孟長溪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睛,躺倒在了草地上。

    好像睡了很長很長時間,孟長溪才在陣陣轟鳴聲中費力的睜開了眼睛,這聲音他聽過,是飛機!他記得葉景榮的直升飛機就是這種聲音,想當然的,他就認為是葉景榮來找他了!孟長溪意識混沌,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了,葉景榮哪里可能來找他,他此時正在大洋彼岸,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迷蒙的視線裏,有人走了過來,孟長溪滿心依賴,開口道:“給我點水……”

    他很口渴,那人馬上給他喝了水,說了一句什麼,孟長溪光顧著喝水也沒聽清,等終於恢復了點意識,那人要來抱他時,才猛然發覺,這人根本不是葉景榮!

    “哎?!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好歹我剛才還喂你喝水呢。”賀卓揚揉著胳膊,臭小子下手真狠,他胳膊紅了一片,好疼!

    孟長溪猛往後退,摸到一塊石頭握在手裏,只要這人敢做什麼,他就用這塊石頭死命往他頭上砸。

    “嘖!我說,給點面子行嗎?我來救你,又不是殺你,幹嘛這麼防備我?”

    孟長溪緊喘口氣,站了起來,身體恢復了點力氣,頭也沒有那麼暈了,他用手在胳膊上一抹,指肚上沾著一層細灰,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這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賀卓揚?你怎麼在這裏?”

    孟長溪終於看清了來人,視線卻無法長時間聚焦,因為體內的餘毒還未清除。

    因為剛剛睡醒,眼中蒙著淡淡的水汽,迷蒙的視線看著他,就好像滿懷深情一樣,賀卓揚心跳的有些快,那泛著紅暈的臉,不會是因為害羞吧,他的視線順著嘴唇一直往下,在小小的喉結上停頓了一下,賀卓揚咽了口口水,鎖骨附近也紅了,彌漫著淡淡的薄紅,有個詞怎麼說來著,櫻花一樣的顏色,雖然有些惡俗,但是這就是賀卓揚能找到的最恰當的形容詞了。

    好誘人,賀卓揚深吸了口氣,有些按耐不住的伸出手,剛觸到柔軟的皮膚,孟長溪就跳開了,而賀卓揚也愣住了,指尖還彌留著火燙的溫度,一直燒到了他的心裏。

    “那個,你身上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賀卓揚有些尷尬,雙手□□褲子口袋,遮遮掩掩的。

    孟長溪很快穿上了外套,眼神淩厲起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閑著沒事過來玩玩,沒想到這麼巧你也在這。”賀卓揚心裏一萬個臥槽,不是說好了英雄救美嗎?!這跟他預想的根本不一樣好嘛!美沒救成,反倒遭人懷疑,惹人厭棄,這個謊他怎麼圓?孟長溪肯定更討厭他了!

    “巧?”孟長溪冷哼,“賀卓揚你智商退化了嗎?撒這樣的謊你自己相信嗎?”

    孟長溪喘得有些急,賀卓揚看著那張生著氣他看著也喜歡的小臉,萬分無奈,索性豁出去了,上前抓住了孟長溪的肩膀,“我們下山再說好嗎?”

    “滾開!”孟長溪發狠的踹了一腳,差點正中賀卓揚的命根子,賀卓揚也火了,“你老實點,我在幫你又不是害你!”

    “幫我?你怎麼好意思這麼說,有本事做沒膽子說,你也是男人!”

    “我怎麼不是男人了?!”賀卓揚抓狂,“好,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發的什麼瘋,只覺得這張嘴說出的話實在是太欠扁了,但是打又不能打,那怎麼辦,腦子一熱,他就親下去了。

    但是馬上他就後悔了,孟長溪的便宜哪是那麼好占的,脖子上一涼,賀卓揚腦子瞬間清醒了。

    孟長溪胸膛起伏,眼神陰狠,左手握著一把小巧的匕首,尖銳的刀鋒緊緊地頂著賀卓揚的脖子,只要他再敢往前一步,刀尖就能戳破皮肉,捅進去,孟長溪發狠的樣子,讓賀卓揚相信,他真的能下狠心捅進去,而不是嚇唬嚇唬他這麼簡單。

    兩人對峙著,賀卓揚首先敗下陣來,他戀戀不捨的鬆開了對孟長溪的鉗制,舉著手後退,“對不起……”

    孟長溪渾身都是汗,賀卓揚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覺得孟長溪流的汗都那麼好聞,空氣中全是孟長溪身上的氣味,淡淡的甜,他聞著這味道,身體裏開始湧動著莫名的穀欠望,哦草!他真的要瘋了!

    如果葉景榮在場,就算是擁有驚人自製力的他,也不可能無動於衷,賀卓揚不是飼主,所以他聞不到空氣中濃濃的甜香,那是爐鼎情-動的標誌,撒發出來的純正極陰之氣,這甜香是用來吸引飼主的,賀卓揚聞到的,是孟長溪身上排出的‘毒素’。

    賀卓揚看著孟長溪戒備的樣子,有些受傷,好歹他也長得不錯,也不比葉景榮差啊,親一下又不會掉塊肉,“對不起,我腦子有點暈……”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孟長溪陰鷙的目光像是小豹子一樣兇猛,“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孟長溪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揣著匕首上了飛機,駕駛員看著站在草地上一臉苦相看著他們的的賀卓揚,問道:“賀少不走了嗎?”

    孟長溪閉上眼,“他要在這裏過夜,你不用來接他了。”

    飛機緩緩地升上了天空,賀卓揚流下了絕望的淚水,臭小子報復手段也太狠了,把他手機都拿走了,這下子沒有了聯絡工具,他要怎麼下山,難道真要在這裏過一晚嗎?他只是來英雄救美的,為什麼會落得這麼個下場啊啊啊?!!

    山上蚊蟲多,在賀卓揚被咬的實在受不了時,秦逸帶著幾個人找了過來,賀卓揚如見救星,木橋斷了,只能找了一把梯子,搭在兩岸,把賀卓揚弄了過來。

    “卓揚哥?你怎麼在這裏?”秦逸疑惑的看著賀卓揚,秦賀兩家是至交,他和賀卓揚打小就認識了。

    “我也是來玩的,沒想到上去下不來了,幸好有你,嘿嘿回去哥再謝你。”賀卓揚渾身都癢,恨不得脫光了撓個痛快,憋得臉色都變了。

    這話簡直漏洞百出,但是秦逸沒空去管他,“你有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嗎?穿著藍色的運動衣。”

    “你說孟長溪是吧,我認識他,他感冒,提前回去了。”

    秦逸不相信他,但也沒有再問,他試著又給孟長溪打了電話,這回終於打通了。

    孟長溪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又給老師請了假,洗澡的時候,發現皮膚已經變成了灰突突的顏色,上面附著一層細灰,除了有股淡淡的腥氣,還有甜膩的香味,這種氣味很怪異,聞著令人昏昏欲睡,但是整個人卻微微興奮起來,心臟咚咚直跳。

    牧場的早餐都是一起吃的,水果也是一起發的,他仔細回想著,只有牛奶最有可能被人下藥,放在外面的時候,誰都有機會下手,難怪喝得時候味道有些怪怪的,當時還沒有太在意。誰能想到這麼一大意,居然就被人鑽了空子,可惡!

    葉景榮正在開會,偌大的會議室裏坐滿了人。下面的人正在彙報工作,大老闆難得坐鎮本部,所有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想博得葉景榮的注意,但是本人的心思早就不在這裏了。

    葉景榮小聲的道:“你也感覺到了吧。”

    身上的龍正在快速遊走,金色的尾巴甩來甩去,證明了它此時很不高興,葉景榮雖然看不到,但是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龍的氣息,正在變得越來越暴躁,而他,也開始惴惴不安,即使隔著一個大洋,也割不斷飼主和爐鼎的聯繫,他直覺孟長溪出事了。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將你們的總結報告發到我的郵箱裏,我會認真查看的。”葉景榮急急地站了起來,給孟長溪打電話,居然不通!直到他上飛機之前,孟長溪的電話一直沒有回音,對他來說,在飛機上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一下飛機,葉景榮就開始撥電話,這回,終於通了,聽到孟長溪的聲音時,葉景榮感覺天空都亮了。

    “你在哪?”

    “在家啊。”孟長溪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很明顯才剛睡醒。

    “……你沒事嗎?”

    孟長溪揉了揉眼睛,“嗯,我能有什麼事啊。”

    葉景榮猛地松了口氣,因為一路上繃得太緊,現在一放鬆,才發覺渾身無力,胃部一陣絞痛,差點在路邊吐出來,“在家等我。”

    孟長溪聽他聲音有些不對勁,睡意一下子沒有了,趕緊跳下床,“你別動了,我去接你!”

    葉景榮在他眼裏是鐵打的,從來不生病的怪人,居然也有這麼虛弱的時候,孟長溪嚇了一跳,但是葉景榮還是沒有聽他的話,忍著胃痛開車回來,一看見孟長溪,便一把抱住,裏裏外外摸了一遍,“你真的沒事?可是我一直有不好的預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你沒告訴我?”

    孟長溪也松了口氣,還以為出事了,原來是這樣,爐鼎身上的事,是瞞不過飼主的,孟長溪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但是說完他就後悔了,葉景榮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渾身的戾氣讓他都心生畏懼。

 第80章 【怒火

 

 第79章 【英雄救美

    第七十九章

    “你想幹什麼?”

    顧甯推開邱雲翰,“犯不著跟你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別犯糊塗,孟家現在可不好惹——”

    然而顧寧已經聽不進去他的話,扔下邱雲翰搖搖晃晃的走了。

    孟長溪住的兩人間,跟六人間相比已經可以用豪華來形容,孟長溪回來的時候,秦逸不在,正好這時,葉景榮的電話打了過來,先前出去吃飯的時候,孟長溪把手機扔在了背包裏,這時一看,才想起來約好了晚上要給他打電話,結果被顧寧一氣,差點忘了。

    葉景榮一如既往的溫和口氣,慢條斯理的道:“還以為你睡了。”

    “哪有這麼早,我們這邊才九點。”

    葉景榮出差中,此時正坐在清晨的陽光下,喝著早茶,“九點已經不早了,早點睡,如果有男生找你玩不要理他們。”

    重點終於來了,孟長溪翻個白眼,敢情是來查崗的,“那女生就可以了?”

    “當然也不可以,咳,不是說不可以,我是為了你好,青春期一定要保證充足的睡眠,要不然影響發育。”

    你就鬼扯吧。

    秦逸站在門口,聽著門內低低的說話聲,猶豫著該不該進去。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孟長溪用這麼輕緩的聲音說話,沉靜的語速,清揚的尾音,將自己的情緒毫無防備的展現給對方,沒想到,滿身是刺的刺蝟也有這麼柔順的時候。

    他將刺對著外人,將自己最軟弱的要害信任的交給對方,這種性格灑脫的人敢愛敢恨,如果你是他喜歡的人,他會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但是如果他排斥你,那就很糟糕了,以後你想挽回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是千難萬難。

    而自己,此時就站在了他的對立面,秦逸歎了口氣,沒想到他也有犯錯的時候。

    秦逸等了半天,孟長溪終於掛斷了電話,他又在門外等了一會,才推開門,將洗好的水果放在孟長溪面前,孟長溪看了一眼,卻沒有動,很明顯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這麼不領情秦逸頗感無奈,第二天早晨,去門口拿牛奶的時候,沒敢順手做好事把孟長溪那瓶拿回來,萬一好心辦壞事,孟長溪不肯喝怎麼辦。

    牛奶是牧場提供的,早晨放在各個房間門口,非常新鮮,孟長溪喝的時候還是熱乎的,吃完早飯,大家就要上山去探險,五個人一隊,孟長溪被選為偵察兵,先上前去探路。牧場附近的山體非常平緩,這裏屬於丘陵地帶,幾乎沒有什麼危險,學校也很放心的讓大家自己去玩。

    孟長溪爬了一段路,覺得有點熱,便把外套脫了,吹了一會涼風,反而越來越熱,而且伴隨著陣陣頭暈,他覺自己隨時可能暈倒。靠僅剩的一點意識撐著,孟長溪原路返回,決定回去休息,但是回到山下的時候,其他人已經不在了,而且,水渠上方,連接兩岸的木橋居然斷了!

    這是唯一一條能下山的路了,這裏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也不能隨便走,很容易迷路。孟長溪越來越暈,還很熱,手機也沒信號,他只能等著有人發現他不在了,會回來找他。體溫持續上升,最後他脫得只剩下了一件短袖,頭還是很暈,一點點的侵蝕著他的意識,最後,孟長溪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睛,躺倒在了草地上。

    好像睡了很長很長時間,孟長溪才在陣陣轟鳴聲中費力的睜開了眼睛,這聲音他聽過,是飛機!他記得葉景榮的直升飛機就是這種聲音,想當然的,他就認為是葉景榮來找他了!孟長溪意識混沌,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了,葉景榮哪里可能來找他,他此時正在大洋彼岸,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迷蒙的視線裏,有人走了過來,孟長溪滿心依賴,開口道:“給我點水……”

    他很口渴,那人馬上給他喝了水,說了一句什麼,孟長溪光顧著喝水也沒聽清,等終於恢復了點意識,那人要來抱他時,才猛然發覺,這人根本不是葉景榮!

    “哎?!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好歹我剛才還喂你喝水呢。”賀卓揚揉著胳膊,臭小子下手真狠,他胳膊紅了一片,好疼!

    孟長溪猛往後退,摸到一塊石頭握在手裏,只要這人敢做什麼,他就用這塊石頭死命往他頭上砸。

    “嘖!我說,給點面子行嗎?我來救你,又不是殺你,幹嘛這麼防備我?”

    孟長溪緊喘口氣,站了起來,身體恢復了點力氣,頭也沒有那麼暈了,他用手在胳膊上一抹,指肚上沾著一層細灰,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這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賀卓揚?你怎麼在這裏?”

 

    孟長溪終於看清了來人,視線卻無法長時間聚焦,因為體內的餘毒還未清除。

    因為剛剛睡醒,眼中蒙著淡淡的水汽,迷蒙的視線看著他,就好像滿懷深情一樣,賀卓揚心跳的有些快,那泛著紅暈的臉,不會是因為害羞吧,他的視線順著嘴唇一直往下,在小小的喉結上停頓了一下,賀卓揚咽了口口水,鎖骨附近也紅了,彌漫著淡淡的薄紅,有個詞怎麼說來著,櫻花一樣的顏色,雖然有些惡俗,但是這就是賀卓揚能找到的最恰當的形容詞了。

    好誘人,賀卓揚深吸了口氣,有些按耐不住的伸出手,剛觸到柔軟的皮膚,孟長溪就跳開了,而賀卓揚也愣住了,指尖還彌留著火燙的溫度,一直燒到了他的心裏。

    “那個,你身上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賀卓揚有些尷尬,雙手□□褲子口袋,遮遮掩掩的。

    孟長溪很快穿上了外套,眼神淩厲起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閑著沒事過來玩玩,沒想到這麼巧你也在這。”賀卓揚心裏一萬個臥槽,不是說好了英雄救美嗎?!這跟他預想的根本不一樣好嘛!美沒救成,反倒遭人懷疑,惹人厭棄,這個謊他怎麼圓?孟長溪肯定更討厭他了!

    “巧?”孟長溪冷哼,“賀卓揚你智商退化了嗎?撒這樣的謊你自己相信嗎?”

    孟長溪喘得有些急,賀卓揚看著那張生著氣他看著也喜歡的小臉,萬分無奈,索性豁出去了,上前抓住了孟長溪的肩膀,“我們下山再說好嗎?”

    “滾開!”孟長溪發狠的踹了一腳,差點正中賀卓揚的命根子,賀卓揚也火了,“你老實點,我在幫你又不是害你!”

    “幫我?你怎麼好意思這麼說,有本事做沒膽子說,你也是男人!”

    “我怎麼不是男人了?!”賀卓揚抓狂,“好,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發的什麼瘋,只覺得這張嘴說出的話實在是太欠扁了,但是打又不能打,那怎麼辦,腦子一熱,他就親下去了。

    但是馬上他就後悔了,孟長溪的便宜哪是那麼好占的,脖子上一涼,賀卓揚腦子瞬間清醒了。

    孟長溪胸膛起伏,眼神陰狠,左手握著一把小巧的匕首,尖銳的刀鋒緊緊地頂著賀卓揚的脖子,只要他再敢往前一步,刀尖就能戳破皮肉,捅進去,孟長溪發狠的樣子,讓賀卓揚相信,他真的能下狠心捅進去,而不是嚇唬嚇唬他這麼簡單。

    兩人對峙著,賀卓揚首先敗下陣來,他戀戀不捨的鬆開了對孟長溪的鉗制,舉著手後退,“對不起……”

    孟長溪渾身都是汗,賀卓揚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覺得孟長溪流的汗都那麼好聞,空氣中全是孟長溪身上的氣味,淡淡的甜,他聞著這味道,身體裏開始湧動著莫名的穀欠望,哦草!他真的要瘋了!

    如果葉景榮在場,就算是擁有驚人自製力的他,也不可能無動於衷,賀卓揚不是飼主,所以他聞不到空氣中濃濃的甜香,那是爐鼎情-動的標誌,撒發出來的純正極陰之氣,這甜香是用來吸引飼主的,賀卓揚聞到的,是孟長溪身上排出的‘毒素’。

    賀卓揚看著孟長溪戒備的樣子,有些受傷,好歹他也長得不錯,也不比葉景榮差啊,親一下又不會掉塊肉,“對不起,我腦子有點暈……”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孟長溪陰鷙的目光像是小豹子一樣兇猛,“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孟長溪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揣著匕首上了飛機,駕駛員看著站在草地上一臉苦相看著他們的的賀卓揚,問道:“賀少不走了嗎?”

    孟長溪閉上眼,“他要在這裏過夜,你不用來接他了。”

    飛機緩緩地升上了天空,賀卓揚流下了絕望的淚水,臭小子報復手段也太狠了,把他手機都拿走了,這下子沒有了聯絡工具,他要怎麼下山,難道真要在這裏過一晚嗎?他只是來英雄救美的,為什麼會落得這麼個下場啊啊啊?!!

    山上蚊蟲多,在賀卓揚被咬的實在受不了時,秦逸帶著幾個人找了過來,賀卓揚如見救星,木橋斷了,只能找了一把梯子,搭在兩岸,把賀卓揚弄了過來。

    “卓揚哥?你怎麼在這裏?”秦逸疑惑的看著賀卓揚,秦賀兩家是至交,他和賀卓揚打小就認識了。

    “我也是來玩的,沒想到上去下不來了,幸好有你,嘿嘿回去哥再謝你。”賀卓揚渾身都癢,恨不得脫光了撓個痛快,憋得臉色都變了。

    這話簡直漏洞百出,但是秦逸沒空去管他,“你有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嗎?穿著藍色的運動衣。”

    “你說孟長溪是吧,我認識他,他感冒,提前回去了。”

    秦逸不相信他,但也沒有再問,他試著又給孟長溪打了電話,這回終於打通了。

    孟長溪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又給老師請了假,洗澡的時候,發現皮膚已經變成了灰突突的顏色,上面附著一層細灰,除了有股淡淡的腥氣,還有甜膩的香味,這種氣味很怪異,聞著令人昏昏欲睡,但是整個人卻微微興奮起來,心臟咚咚直跳。

    牧場的早餐都是一起吃的,水果也是一起發的,他仔細回想著,只有牛奶最有可能被人下藥,放在外面的時候,誰都有機會下手,難怪喝得時候味道有些怪怪的,當時還沒有太在意。誰能想到這麼一大意,居然就被人鑽了空子,可惡!

    葉景榮正在開會,偌大的會議室裏坐滿了人。下面的人正在彙報工作,大老闆難得坐鎮本部,所有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想博得葉景榮的注意,但是本人的心思早就不在這裏了。

    葉景榮小聲的道:“你也感覺到了吧。”

    身上的龍正在快速遊走,金色的尾巴甩來甩去,證明了它此時很不高興,葉景榮雖然看不到,但是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龍的氣息,正在變得越來越暴躁,而他,也開始惴惴不安,即使隔著一個大洋,也割不斷飼主和爐鼎的聯繫,他直覺孟長溪出事了。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將你們的總結報告發到我的郵箱裏,我會認真查看的。”葉景榮急急地站了起來,給孟長溪打電話,居然不通!直到他上飛機之前,孟長溪的電話一直沒有回音,對他來說,在飛機上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一下飛機,葉景榮就開始撥電話,這回,終於通了,聽到孟長溪的聲音時,葉景榮感覺天空都亮了。

    “你在哪?”

    “在家啊。”孟長溪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很明顯才剛睡醒。

    “……你沒事嗎?”

    孟長溪揉了揉眼睛,“嗯,我能有什麼事啊。”

    葉景榮猛地松了口氣,因為一路上繃得太緊,現在一放鬆,才發覺渾身無力,胃部一陣絞痛,差點在路邊吐出來,“在家等我。”

    孟長溪聽他聲音有些不對勁,睡意一下子沒有了,趕緊跳下床,“你別動了,我去接你!”

    葉景榮在他眼裏是鐵打的,從來不生病的怪人,居然也有這麼虛弱的時候,孟長溪嚇了一跳,但是葉景榮還是沒有聽他的話,忍著胃痛開車回來,一看見孟長溪,便一把抱住,裏裏外外摸了一遍,“你真的沒事?可是我一直有不好的預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你沒告訴我?”

    孟長溪也松了口氣,還以為出事了,原來是這樣,爐鼎身上的事,是瞞不過飼主的,孟長溪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但是說完他就後悔了,葉景榮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渾身的戾氣讓他都心生畏懼。

 第80章 【怒火

    第八十章

    男人身上的龍也感覺到了飼主暴躁的情緒,在葉景榮身上快速的遊動了起來,即使隔著衣服,孟長溪也能看到那發著金光的身形不停變動,撒發出兇悍的氣息,一人一龍像是合為了一體,極具攻擊力,孟長溪再也沒有見過比葉景榮更強悍的人了。

    然而,男人此時卻瀕臨暴走,蓄勢待發的樣子令人害怕,孟長溪相信,如果賀卓揚在這裏,他現在就應該拿起電話叫救護車了。

    葉景榮看到孟長溪眼中的驚懼,立即意識到自己此時的狀態不對,收起了暴躁的情緒,“對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嚇到你了嗎?”

    孟長溪搖頭,“你不要擔心,我可以保護自己,可能是因為泉水的淨化作用,我的身體可以自動排出毒素,這些東西傷害不了我。”

    “如果你沒有泉水呢?如果賀卓揚真的對你做了什麼呢,我可以一再容忍,只要不要觸及我的底線,可是賀卓揚犯規了,所以我不會放過他的。”

    孟長溪有些擔心,他當然不會擔心賀卓揚,“我已經給過他教訓了。”

    葉景榮眸色又黑又沉,像是無底的深淵,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這是我應該做的。”他早就應該這麼做了,不然賀卓揚肯定不會放手的。

    “還有你!”葉景榮突然將矛頭對準孟長溪,歎息,“要好好保護自己,離那些人遠點,我給你的那把匕首呢?”

    “我一直帶在身上。”還用他逼退了賀卓揚,孟長溪將強吻那一段抹去了,他覺得很丟臉,一個男人居然會被強吻,連他自己都覺得弱爆了,也幸好只是一筆帶過,要不然葉景榮現在估計已經去找賀卓揚決鬥了。

    “記住,這把刀是用來防身的,關鍵時候,它可以救你的命,如果賀卓揚還敢碰你,不要跟他客氣,給他來一刀他就知道厲害了。”

    孟長溪點點頭,“我知道了。”

    一路的奔波勞累,讓葉景榮極其的疲憊,隨便洗了個澡,吃了藥便倒在床上睡著了,孟長溪被他困在懷裏,哪也去不了,想到他千里迢迢趕回來,就為了確認自己的安全,心中有些滿足和心疼。從葉景榮敞開的衣領裏,孟長溪看見了那條還沒有隨主人陷入沉睡的龍,正眼巴巴的看著他,討好的甩了甩尾巴,渴求的張著嘴。

    孟長溪歎口氣,他至今也不明白這條猙獰的巨物為什麼會出現在葉景榮身上,而且,只有他看得見,身為主人的葉景榮居然看不見,剛才葉景榮生氣的時候,這條龍也很不安分,他有些擔心,最近葉景榮的脾氣有些奇怪,不會是被這條龍影響了吧。

    “如果你不乖的話,就別想再喝泉水了。”孟長溪壓低聲音威脅道,金色的巨物向後縮了縮身體,樣子滑稽極了,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它似乎聽懂了孟長溪的話,乖乖的等待著。

    孟長溪看它的樣子,既無奈又好笑,伸手道:“喝吧。”

    等了好幾天,終於喝到了新鮮的泉水,龍興奮得渾身的金色鱗片都在閃閃發光,張開嘴,澄澈的泉水一滴不落的全進了它的嘴裏,孟長溪看著那猙獰的獠牙,嚇得抖了抖,有幾滴落到了葉景榮的腰上,龍舌尖一卷,全劃拉到了自己嘴裏。

    孟長溪這次很大方,讓它喝了個夠,喝飽了的金色巨物滿足的陷入了沉睡。

    醒來之後,孟長溪驚訝的發現,葉景榮不僅精神飽滿,而且狀態非常好,眼底的黑眼圈也消失了,渾身充滿了蓬勃的活力,據本人描述,有種身輕如燕的暢快感,幾個小時的時間就恢復的這麼好,難道是泉水的作用嗎?看來這條龍也不是一無是處,它在默默地守護著葉景榮。

    骯髒的小巷裏,幾個高大的男生圍在一起,將穿著校服的少年困住,顧甯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立刻被打頭男生一把奪去,那人撕開信封數了數,滿意的笑起來,“以後還需要貨的話就來找我。”他邪笑了起來,“怎麼樣,藥效如何?”

    顧寧點點頭,“挺好的。”

    那人哼了一聲,“那是,這可是新開發出來的好東西,只要一發作,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他搭上顧寧的肩膀,曖昧的道:”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上面的,是不是拿去勾啊引男人了?嘿嘿。“

    顧寧嫌惡地躲開,面上卻笑道:“以後有機會再聯繫,再見!”

    幾個男生看著他走遠,嗤了一聲,“還嫌棄老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下藥找人上自己,真是夠下-賤的。”

    其實顧寧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那藥沒有用在他自己身上,而是被他全部倒進了孟長溪的牛奶瓶裏,白色的粉末無色無味,是迷啊藥和春啊藥的綜合體,孟長溪肯定不會發覺的,而且也全部喝光了,他親眼看著孟長溪把空奶瓶丟盡了垃圾桶。

    只要一運動,渾身發汗,藥效就會發作,他的時間掐得很准,賀卓揚趕到的時間剛剛好,他不信賀卓揚是什麼正人君子,見到發啊情中的孟長溪也會無動於衷,可要說兩人發生了什麼,可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動靜,按理說,葉景榮肯定要找賀卓揚算賬的吧。

    顧寧心中不安,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加快了腳步,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總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快到家的時候才松了口氣,他輕手輕腳進了門,回房間的時候,正好碰上顧珊珊從顧格非的書房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託盤。

    “你去哪了?”

    顧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顧珊珊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居然主動給顧格非端茶送水,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顧寧含糊了一句,轉身進了書房,顧格非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文件,戴著眼鏡的男人已顯出疲態,兩鬢竟然出現兩根白頭發。

    “最近不要再出去瘋玩了,多學學你姐姐,幫我處理一些雜事也好。”

    顧寧趕緊點頭,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他哪里是瘋玩了,他也是為了顧家好,顧珊珊能幹什麼,也就是三分鐘熱度,不過他姐姐到底想幹什麼,這麼費心思的討好顧格非,一定有什麼目的。

    好像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對一樣,顧寧心裏很不痛快,他姐姐是,邱雲翰也是,姓邱的從回來開始就躲著他,電話也打不通,顧寧決定找他好好談談,第二天,終於在學校裏見到了邱雲翰,兩人約好了在校外咖啡館見。

    顧寧一整天都沒有看見孟長溪,聽說請假了,該不會是被賀卓揚做的下不了床了吧,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顧甯不由得一樂,他就不信都這樣了,葉景榮還會喜歡孟長溪,說不定現在就已經踹了,真想看看孟長溪傷心欲絕的樣子,光想想,他都覺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放學,顧寧便去了咖啡館,學校這家咖啡館在後面的巷子裏,他七拐八拐,剛要進去,突然後面伸出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扛起來就走,顧寧傻眼了,兩人力氣相差太大,他根本無力反抗,只能大力掙扎著,在被弄進車裏的時候,他看得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邱雲翰,顧寧拼命的招手,但是邱雲翰好像沒看見他似的,轉身就走。

    眼中滿是絕望和憤恨,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顧寧便暈了過去。

    “怎麼還沒醒?”

    “馬上就醒了,快快快,把機器架好。”

    顧寧只覺得四肢發沉,頭疼欲裂,耳邊一直有人在說話,他想醒,可是就是睜不開眼皮。這時,‘嘩啦’一盆涼水,將顧寧澆了個透心涼,很快,他便能睜開眼了,又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無法睜眼,想用手擋住,但是兩臂沉重,這時他才發現,四肢被緊緊的綁住,根本無法動彈!

    他惶急的掙動起來,然而都是在做無用功,越動越緊,他大喊救命,卻看見兩個渾身肌肉的大漢走了過來,看著他嗤笑道:“別白費力氣了,這周圍鳥不生蛋,鬼影都沒有一個,你叫給誰聽呢?”

    顧寧心臟砰砰直跳,冷著面孔道:“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什麼都想幹。”兩個人笑起來,淫=邪的目光從他全身掃過,吹著口哨的聲音極其刺耳。

    顧寧還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架勢,嚇得快死了,但是仍舊壯著膽子跟綁匪談判,“你們想要什麼去跟我父親說,他肯定會給你們的,能不能先放了我,這樣我很難受。”

    “你給我老實待著吧,我們想幹你,還用跟你父親彙報嗎?哈哈哈。”

    顧寧這下子終於知道害怕了,渾身發抖,“你們放過我吧,這樣做什麼好處也得不到,我可以給你們錢,多少錢都行!”

    “怎麼沒有好處,艸你我們可爽死了。”大漢流裏流氣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嘖,手感真不錯,這皮膚比女人都滑溜。”

    “嘿嘿,要不都說現在大老闆都喜歡玩小男孩,正嫩著的時候,玩起來比女的還帶感呢!”

    “咱今天也過過癮哈哈哈哈。”

    如果是要錢的話還好說,可是這些人明顯不好這一口,難道綁他就為了做這種事嗎?!怎麼可能!一定還有別的談判籌碼,“你們知道我父親是誰嗎?你們敢這麼對我,他不會放過你們的!”雖然自報家門有些可笑,但是能起到威懾作用,顧寧就謝天謝地了。

    “喲,還真是不怕死的小少爺啊,那你知不知道,我們敢綁你,就不怕你報復,你們家很了不起嗎?但是還有人比你父親更厲害,這麼告訴你,老子背後也是有人的!”

    顧寧大氣不敢喘,“是誰?”

    大喊笑起來,“等操完了我就告訴你。”

    四肢被綁住,他就是待宰的羔羊,除了任這些人上下其手,他還能幹什麼,這時,有人摸上了他的臉,顧寧驚恐的扭開頭,大叫,“滾開!”

    “媽的!不識好歹!”一巴掌扇在了顧寧臉上,瞬間,顧寧半邊臉都麻了。

    “都說了不要打他。”一個不耐煩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在吵鬧的廢棄工廠裏顯得特別突兀,顧寧半晌回過神來,扭頭看去,猛地睜大了眼睛,“孟長溪?你,是你指使這些人做的!”已經不是疑問句了,而是肯定句,顧寧臉上露出忿恨的神色,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吃了孟長溪。

    “你在叫我嗎?”孟長溪走下樓梯,悠閒的像是在散步,好像根本沒有看到眼前的慘像,他看著顧寧紅腫的臉,嘖了一聲,“打成這樣,一會拍出來還能看嗎?”

    大漢笑嘻嘻的道:“這樣更有施虐的忄夬感,光操多沒意思啊,皮鞭滴-蠟才有意思。”

    “是嗎?”孟長溪似乎在考慮這個提議,顧甯臉都白了,“孟長溪,你無緣無故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好歹也是同父異母,你這樣做對得起父親嗎?!”

    孟長溪笑著哼了一聲,雖然在笑著,眼中卻是一片冰冷,“無緣無故?顧寧,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嗎?”孟長溪俯視著他,“你那點小把戲,就像是露洞百出的魔術師,偏偏自己還以為完美無瑕,又可笑又滑稽。以前你那些小動作,我是懶得跟你計較,你還真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

    顧寧呼吸一窒,其實從孟長溪出現的時候,他就有預感了,但是他不願意承認,他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樣,但是現在被揭穿,他再也無處藏身,以這樣的姿態,赤果果的接受著孟長溪的懲罰,他感到羞憤,但是更多的卻是恐懼!

    孟長溪不會放過他的。

 第81章 【報復

    第八十一章

    顧寧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孟長溪好像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對著顧寧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

    顧寧一下子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孟長溪手裏的東西,不會的,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樣,孟長溪怎麼可能知道呢?!他做的很隱蔽,連牛奶瓶最後都偷偷處理掉了。

    “那麼驚訝幹什麼,你應該認識吧,無色無味,服用以後,只要運動一會,身體就會出現反應。”孟長溪笑的極其開心,“很有趣的反應哦,你會感到頭暈目眩,好像喝醉了酒一樣,然後身體開始發熱,變得非常敏感,只要別人一碰你,你就會受不了,渴望有人摸你,疼愛你,進入你的身體,狠狠地蹂啊躪你!”

    顧甯冷汗直冒,眼睛盯著孟長溪手裏的東西,防備的抿緊了嘴。

    “別怕,哥哥多喜歡你,好東西當然要讓弟弟也嘗一嘗。”他將手裏的粉末倒進了杯子裏,拿來牛奶衝開,慢慢的充分攪合,欣賞著顧寧的臉色,笑的惡劣又張揚,他是一個復仇的惡魔,像貓一樣殘忍,不玩死獵物不開心。

    孟長溪給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立即會意的上前掰開顧寧的嘴,顧寧拼了命掙扎,手腳都勒出了紅痕,也沒能阻止孟長溪,孟長溪一口一口的喂顧寧喝,這樣慢慢的磨,更讓顧寧覺得受不了,感覺自己像是在被淩遲一樣,偏偏孟長溪還玩得很開心。

    “咳咳咳,嘔——”

    “你吐吧,吐了再喝回去也是一樣的。”

    顧寧就不敢吐了,生生把到了嗓子眼的牛奶又咽了回去,哽咽道:“哥,你饒了我吧,我錯了——”

    “每次都是這一句,我錯了,你道歉,我就要原諒你嗎?你怎麼跟幼稚園小朋友一樣幼稚,不給你點教訓,你永遠不知道收斂,你叫我一聲哥,那我就得負責,哥哥管教弟弟,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個粉末我稍微做了點改良,你不會頭暈,會很癢,身體的敏感度也會加倍,而且,發作時間縮短了一倍,現在有沒有感覺身體發熱,想要脫衣服?”

    顧寧確實感覺身體熱了起來,指尖發麻,呼吸也開始不穩,他害怕,尤其被兩個大漢盯著,那猥啊褻的目光在他身上到處亂掃,讓他噁心的快吐了,“哥,求求你別這樣,你現在不是沒事嗎,原諒我一次,就一次!”

    “我如果出事了呢?”孟長溪目光陰鷙,他的身體因為有了這種特殊的能力才躲過了一劫,假設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就算他能忍住,誰能保證賀卓揚能忍住不動他。他的僥倖並不能成為顧寧乞求原諒的藉口,這樣反而更可惡,這又不是遊戲,這是殘酷的現實!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恨我,就算我離開顧家了,也不肯放過我,今天,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解開我的疑惑。”

    “呵呵呵。”身上逐漸加劇的熱度和麻癢,讓顧寧非常難受,他索性豁出去了,“我恨你,從知道你存在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恨不得你死,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你們,我們全家一定生活得很幸福,後來才知道,這些都是妄想,因為有你們的存在,我永遠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父親身邊。”

    “現在我就像實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所以我很珍惜,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而你是我最大的威脅,就算你離開顧家了,我也恨你,我才是顧家的正統血脈,你算是什麼東西,父親居然總是對你念念不忘!”

    孟長溪無情的嗤笑,“你果然好幼稚,正統?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正統呢?”

    顧寧一下子愣住了,“你明明是孟思源代孕的。”但是細看的話,孟長溪有些地方和顧格非真的很像,尤其是雙唇,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要不怎麼說你幼稚呢,而且,顧格非念念不忘的也不是我,是我爸爸,他是個很無情的人,你永遠別妄想得到他的獨寵了,傻瓜。”

    “嗯……”顧寧被他一摸,忍不住口申口令出聲,好癢,好熱,果然像孟長溪說的一樣,很快便發作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你自己做的孽,就要好好承擔後果。”孟長溪招招手,一直在旁邊蠢蠢欲動的兩個大漢圍了上來,急切地摸上了顧寧的身體,顧寧此時敏感極了,根本受不了這樣的挑啊逗,嘶啞出聲,“滾開,別碰我!”

    “嫌少嗎?”

    顧甯絕望了,孟長溪又叫來了五個人,全部都是身形強壯的肌肉男,赤果著上身,饑啊渴的目光舔舐著他的全身。

    “慢慢享受,七個人一定能滿足你,你好好配合,拍出來的片子才能好看,以後我們還可以留著慢慢欣賞。”

    “啊——滾!哥,哥,哥你讓他們住手,我求你了!”

    孟長溪完全不理他的求饒,七個大漢也不停手,有人拿出一把小刀,從褲腿開始,慢慢的劃開褲管,冰涼的刀尖貼著肉滑動的感覺太可怕了,顧寧尖叫出聲,火熱的皮膚卻泛起一陣顫慄的酥麻感。

    這種怪異的感覺折磨的顧寧不住尖叫,很快,褲子被扒下,露出了黑色的內啊褲,而顧寧的全身,此時也只剩下這一塊布料了。

    少年的身體,柔韌而纖長,處處精緻,無不完美,尤其是緊致的腰跨線條,是全身最美好的部位,顧寧長得好,脫光了更美。因為藥力的關係,而泛起紅暈的皮膚,讓這些壯男愛不釋手,每摸一下,顧寧都要顫慄一下,柔弱難耐的樣子勾起了這些人的獸穀欠,壯男們紛紛解開腰帶,脫下褲子,露出了某不能描寫部位。

    顧寧嚇壞了,淚腺失控,狂飆出聲,尖叫著大喊,“走開!!!別碰我,別碰我!哥哥哥哥哥,你讓我去死吧,你給我個痛快吧,我不要這樣,我求你,求求你!嗚嗚嗚——”

    然而孟長溪一點反應都沒有,津津有味的欣賞著眼前的好戲,壯男們粗黑的手指摸上了顧寧□□的身體,有人粗暴的掐著軟肉,留下了點點紅痕,顧寧漸漸地叫不動了,嗓子都啞了,只能絕望的流著眼淚。

    而這些人也開始不滿足現狀,開始又摸又舔,舌頭在皮膚上舔過的感覺黏膩而噁心,像是蛇在爬行,顧寧又癢又難受,身上不停的流汗,汗味和某種腥臭味不斷地鑽進鼻腔,顧寧胃裏抽搐,猛吐牛奶,壯男們嫌棄的避開了嘴巴,開始直接進攻下面,有人按耐不住的拉開了顧寧的雙腿,扯下了黑色的內啊褲。

    顧寧絕望的閉上眼,他真的錯了嗎?他後悔極了,第一次從內心深處感到害怕,孟長溪當時也是這種感覺嗎?如同墜入了絕望的深淵……

    “哥,我錯了。”顧寧閉上眼睛之前喃喃了一句,接著便陷入了昏睡。

    “媽的,怎麼昏過去了,這麼不經玩!”

    “孟少,你看這……”

    孟長溪站了起來,看著顧甯滿臉淚水,睡著的樣子倒是順眼多了,他翻了個白眼,“行了,沒你們什麼事了,下去拿錢吧。”

    壯男們惋惜的看了顧寧一眼,演得太逼真了,他們都上來感覺了,但是也不敢在孟長溪面前再放肆,紛紛提上褲子,趕緊拿錢走人。

    顧寧醒來的時候,已經到家了,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他猛地坐了起來,後面也不痛,身上也沒有什麼感覺,孟長溪居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就這麼放過他了嗎?他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一關上門便無力的倒了下去,接著便抱住身體哭了起來,大哭了一場,之後發了燒,躺在床上的時候,聽到了顧格非給學校打電話給他請假,語氣又輕又緩。

    榮城一高門口停下了一輛不甚起眼的suv,孟長溪坐在車裏,連連點頭,“放心吧,我一發現賀卓揚就給你打電話,嗯,我不會跟他說話的。”

    葉景榮很嚴肅,“我教給你的那套防色狼的拳法會打了嗎?”

    孟長溪耐心的道,“會了會了,昨天晚上我還練了一遍。”

    “記住,踢襠的時候,一定要穩准狠,想像你面前的是一個熟透了的西瓜,你一腳下去,踢得他四分五裂,爆成渣渣。”

    孟長溪想像著這招用在賀卓揚身上的情景,不禁打了個寒顫,爆蛋什麼的,這酸爽,按疼痛級別分,大概分娩排第一,它就排第二了吧,據說這是男人不能言說之痛。而且,葉景榮交給他的這招,陰狠毒辣,可以想像,疼痛也是成倍的。

    孟長溪點頭,“絕對記住了,你放心吧,在學校裏沒什麼事,賀卓揚哪來那麼大膽子,他也沒這個臉了暫時。”

    葉景榮突然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我跟老媽子似的,你爸爸都沒有我這麼愛嘮叨?”

    孟長溪學會了適當安撫男人的脾氣,“有這麼愛嘮叨的媳婦也是一種幸福。”

    孟長溪下了車,葉景榮突然勾住他的脖子,猛地親了上去,這一吻時間不短,路過的很多學生都看見了,葉景榮親完了,滿足的關上車門,揚長而去,隨時隨地宣示所有權這種好習慣,一定要堅持!

    孟長溪進了教室,臉上還有些發紅,沒想到葉景榮會突如其來這麼做,他反應那麼僵硬,一定被看了笑話吧。

    高三一班,文派的聚集地,他此時坐在這裏,再也沒人敢不發他卷子了,也沒有那些惹人煩的小動作,大家互不搭理,還算和諧,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他們不敢再欺負孟長溪了,並不代表認可孟長溪,壕派的公子哥,來他們這裏,根本就是拖後腿好嗎!但是沒人敢這麼說,他們在等著孟長溪自己出醜,馬上就要公佈成績了,壕派的垃圾還是滾到後邊自生自滅吧。

    但是誰也沒想到,當老師公佈成績的時候,這個所謂的‘垃圾’居然居然名列前茅,打敗了全班第一的秦逸,考了第一!這怎麼可能??!簡直就是開掛了好嘛!要知道他們可是重點班,榮城是重點高中,他們就是重點中的重點,能做這個班的第一,想也知道該有多叼,這本應是他們文派的榮譽,一直是,但是今天卻被一個滿身銅臭的傢伙搶走了,簡直沒天理了!

    大家都懷疑孟長溪作弊了,這時,秦逸站出來道:“我就坐在孟長溪後面,我可以保證,他沒有作弊。”

    孟長溪不在乎的嗤笑了一聲,一群沒用的傢伙,自己考得不好就懷疑別人作弊,真是難堪的嘴臉,不過他也不會領秦逸的情,這傢伙也沒按什麼好心,總之一班這個地方可沒有好人,本來就沒作弊,還用什麼證明,可笑。

    “說我作弊那就拿出證據來,提起這個,我倒是看見考試的時候,有幾個人在傳字條,你們是在玩什麼我不知道的遊戲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臉色都很不好,孟長溪提起書包,坐在了最前排第一個座位,沒必要跟這些人廢話,“那麼,沒人能證明我作弊,我就坐在這裏了。”

    大家都很不甘心,但是也只能認命,連秦逸都幫著孟長溪說話,兩人關係肯定不一般,他們也不好跟秦逸作對,各自收拾了東西坐好,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就不信孟長溪一直第一。這些人臉色都很難看,在學習方面,他們一直頗為自豪,在榮城一高沒人比得過他們,可現在孟長溪狠狠地給了他們一巴掌,這一口血真是怎麼也咽不下去!

    “好樣的!”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聽說了這件事,都紛紛鼓掌,陳曉北樂得不行,好像考了第一名的人是他一樣,“今後文派那些孫子還有什麼臉待在學校裏,要是我早就無地自容,找根麵條上吊的了,哈哈哈解氣!”

    “不過高三一班可都不是省油的燈,長溪你一定要小心點。”沈菡考慮得多,文派那些人整起人來也是毫不客氣,甚至比他們還惡劣,暗中搞小動作簡直就是他們的天賦。

    “放心吧。”孟長溪笑了笑,再搞小動作就不是停電那麼簡單了。

    “對了,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秦逸的?”孟長溪隨口問道。

    “秦逸?”陳曉北回想著,“是學生會長秦逸嗎?”

    孟長溪點點頭。

    “是他啊,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文派上層你也知道,家裏肯定都不簡單,聽說秦逸一進學校就是學生會長,他的父親是我們榮城的這個。”陳曉北翹起大拇指,“你跟他還是不要走的太近,秦家關係不簡單,而且非常神秘,絕對不是好惹的人物。”

    孟長溪笑了笑,他也沒打算跟秦逸套近乎,只是因為秦逸的示好有些困惑,所以才隨口問了這麼一句,以後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不管秦逸有什麼目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打擾誰。

    “哦對了,秦家和賀家交情不錯,就是金京的賀家,之前想和葉家聯姻的那個。”

    賀卓揚這兩天也非常不痛快,整天悶在家裏,哪都不去,他總是會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他喜歡孟長溪嗎?喜歡,可也沒想過對孟長溪來硬的,他從來沒有對誰用過強,簡直丟臉丟到家了,本來孟長溪對他印象就不怎麼好,這下徹底變成負數了。

    都怪顧寧出的餿主意,通知他去英雄救美,結果搞出這種事,關鍵是親還沒親成,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冤死了。

    吃力不討好,好歹他也是金京賀少,居然被一個小男孩耍的團團轉,還被秦逸看見了,今後要怎麼在圈子裏混啊,如果豆腐能撞死人就好了。

    “少爺,老爺讓您去書房。”

    賀卓揚硬著頭皮敲響了書房的門,賀君明正在奮筆疾書,將一疊檔扔給了他,“你自己看看。”

    賀卓揚隨意看了兩眼,接著慢慢的瞪大了眼睛,大致流覽了一遍,“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兩天的交易數額下降的這麼快?我們不是有固定的老客戶嗎?”

    “你問這麼多,我該回答哪一個好呢?”賀君明抬起頭,推了推眼鏡,“你自己不明白怎麼回事嗎?”

    賀卓揚莫名其妙,“我怎麼知道?!這不是我姐姐負責的嗎?”

    賀君明歎口氣,“你姐姐也很忙,你啊,也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推給她。”他用食指點點桌面,“我們有一匹固定的老客戶,像這樣的事幾乎不可能發生,好幾份大單子接連被搶走,怎麼會這麼巧合呢,肯定是有人在故意針對我們。”

    賀卓揚擰著眉,“是誰?”

    “你想不到嗎?”賀君明看著他,“誰敢搶我們賀家的生意,還這麼明目張膽,看他的手段,很明顯是在打擊報復,卓揚,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

    賀卓揚猛地愣住了,細細回想,他這段時間已經安分了不少,很少和那群狐朋狗友一起玩,為了追孟長溪,他都開始潔身自好了,能得罪什麼人呢?說起來,近期,他也就和孟長溪走得比較近,想到這裏,他突然變了臉色,不會吧,難道孟長溪因為那件事在報復他嗎?這怎麼可能呢?!先不說孟長溪會不會這麼做,以孟家的能力也做不到這一點。

    他剛剛看了,這些單子都是上億的,還是賀家對外保密的老客戶,有這種能力和手段的,整個金京也找不出幾個人,何況是榮城呢!但是有理由報復他的也就只有孟長溪了。

    !賀卓揚心中一驚,他知道可能是誰了,葉景榮!除了葉景榮也不會有別人了,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葉景榮在給孟長溪出氣,在報復他,首先就從賀家開刀。賀卓揚暗罵了一聲,姓葉的真他媽的狠,一上來就搶了賀家幾張大單子,真是想把他逼上絕路啊!

    他不知道葉景榮身家到底多少,但是看他為了一家會所投入的資金規模,就知道這人絕對不簡單,真是見了鬼了,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他相信,為了孟長溪,葉景榮絕對肯下血本跟他鬥個天翻地覆,賀家不是不敢迎戰,但是因為他的原因而致使公司受損,這絕對不可以,“爸,這件事我來解決,你放心吧,我絕對給你一個交代。”

    賀君明擺擺手,低下頭繼續批改檔,等賀卓揚走後,深深地歎了口氣,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

    郊外的馬場,陽光明媚,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時候,大清早的就迎來了兩位貴客,為了慶祝孟長溪考了第一名,葉景榮決定帶他來放鬆放鬆,這裏不是他的產業,是他一位喜歡賽馬的朋友投資成立的。

    男人天生對這種高大的生物感興趣,有征服欲,葉景榮在這裏有自己固定的坐騎,是一匹高貴的純種馬,長得非常漂亮,葉景榮打算也給他挑一匹純種馬,但是孟長溪拒絕了,他要自己挑選。

    “你可不要後悔,那匹純種馬可是場主的寶貝,他肯讓給你,你還不領情。”

    孟長溪渾不在意,“我不喜歡被人騎過的。”

    葉景榮突然笑了起來,別有意味的哦了一聲,“嗯,不過這裏你恐怕找不到沒被‘騎’過的。”

    寬廣的草原無邊無際,葉景榮騎著馬飛奔而過,矯健的身姿像是預備起飛的雄鷹,孟長溪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俄而,突然被一匹遊蕩過來的紅色高頭大馬吸引去了目光,他不再去注意葉景榮,跟著那匹紅馬跑來跑去,葉景榮歎氣,虧他還想好好表演一番,沒想到看客已經對他失去興趣了。

    “葉景榮!”

    身後有人在喊他,葉景榮轉身,便看到賀卓揚也騎著一匹馬走了過來,情敵想見分外眼紅,因為賀卓揚做的事,葉景榮已經對他失去了耐心,兩人坐在馬上,暗中對峙,賀卓揚先開了口,“好巧啊,帶著長溪來玩?”

    “賀少也很閑嘛。”

    賀卓揚心裏翻了個白眼,這絕對是故意的,他哪里閑了,都快忙死了好嗎?!“葉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趟是特意來找你談談的。”

    葉景榮看了一眼已經跟著紅馬跑遠了的孟長溪,回過頭來,冷了目光,“你想談什麼?”

    “我想你是誤會了,首先,我想向你解釋一下,那天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承認,是顧甯告訴我孟長溪出事了,但我本來是想去救人的,沒想別的,誰知道最後出了點岔子,但是我也沒得逞不是嗎?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葉景榮臉色一沉,“你說沒得逞是怎麼回事?”

    賀卓揚一愣,突然緊緊的閉上了嘴,媽的,難道孟長溪沒把差點被強吻的事情告訴葉景榮嗎?臥槽,那他不是自投羅網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葉景榮的臉上已經出現殺氣了,賀卓揚欲哭無淚,他該怎麼解釋好啊!

    “嗯,其實也沒什麼,我不是想把孟長溪帶走嗎,他反抗來著,結果我就沒得逞。”

    “真的嗎?但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不是這樣的,賀卓揚,如果你隱瞞了我什麼,以後我從孟長溪嘴裏聽說了,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後果你要自己負責。”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脅!賀卓揚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道:“我,我想親他來著——”

    “噅——”馬匹不安的走動著,表明了馬背上的男人非常生氣,而事實也正如此,此時的葉景榮,臉上已經黑的快下雨了。

 第82章 【‘手頭’工作

    第八十二章

    兩個人的談判以失敗告終,賀卓揚本來是帶著和解的心情過來的,沒想到卻以這種方式收尾,心情萬分複雜,他期待著和葉景榮的對決,這是屬於情敵之間的較量,是力量的角逐,但另一方面,也有點擔憂,對手可不容許他有一點掉以輕心,葉景榮的深不可測他可是親眼見過。

    他以前也跟別人爭過女人,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認真,他在這為了孟長溪拼死拼活,也不知道臭小子領不領情,不過,一想到孟長溪那張臉,他又興奮起來,越是難追反而越能挑起他的興趣,為了能讓孟長溪多看一眼,他也是拼了。

    賀卓揚走後,孟長溪才回來,手裏牽著一匹紅色高頭大馬,馬看起來並不樂意讓他牽著,但是卻沒有太反抗,只是不停的晃動著頭部,想甩掉韁繩,孟長溪似乎很中意它,興奮地將它牽到了葉景榮面前。

    “你幹什麼?”

    “我挑好了,就這匹吧。”孟長溪笑得很開心,好像找到了專屬的寶貝。

    葉景榮有些無奈,“我覺得你並不適合它,它太高,而且,還是一匹沒有馴服的野馬,連場主都拿它沒辦法,把它獨自圈在別處養,你還想騎它?”

    孟長溪很有自信,“只是沒有找對主人而已,我就喜歡這種野馬,充滿了蓬勃的活力,你看它的毛,是血一樣的紅色,閃閃發亮,我幾乎能感受到它強勁的生命力。”

    葉景榮也被他閃閃發亮的眼神說服了,“那好吧,既然你喜歡,我們把它買下來,寄養在這裏,有空的時候你就可以來這裏看它了。”

    這次出來玩收穫了一匹坐騎,孟長溪看起來很高興,晚上也盡職盡責的做好了‘手頭’工作。孟長溪十七歲,正值男孩子精力旺盛的時候,給葉景榮做一遍,自己也很難耐,男人尺啊寸非常,一遍他就手酸,沒有了自己動手的力氣,這時候就輪到葉景榮佔便宜了。

    少年精緻的腰臀曲線,難耐的口申口令,一激動就泛紅的皮膚,都刺激著葉景榮的感官,動情處,葉景榮經常用嘴伺候少年,結果此消彼長,洗澡的時候,孟長溪就慘了,他不忍心讓葉景榮沖涼水,就只能親自上陣了,手用不動,那就嘴吧,要知道男人第二次可是很持久的啊!

    顧寧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誰也不見,他真的被嚇壞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常被嚇醒。他經常夢到孟長溪猙獰的扒光了他的衣服,瘋狂的甩著皮鞭,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遭受淩啊辱,但是每次到了最後關頭,他就醒了。

    孟長溪沒有做到最後,是不敢還是只是想嚇唬嚇唬他?顧寧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在他昏過去後停了手,還給他穿好衣服,將他送了回來。顧寧幾乎已經預見自己淒慘的下場了,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好像做夢似的。

    他該慶倖嗎?感謝孟長溪的手下留情?不,他依舊恨他,更恨了,玩弄人心的惡魔!

    總之,他永遠不會原諒這個哥哥,也不會感激他,恨也是一種濃烈的感情,是他成長的催化劑,是他不斷前進的動力,以打敗孟長溪為目的,他需要這恨!

    手機響了起來,顧寧看了一眼,厭惡的蹙起眉頭,沒有接,電話掛斷以後,不久又打了過來,反反復複響了十幾遍,顧寧不耐煩的接通,他倒想聽聽邱雲翰想說什麼。

    “甯寧?是你嗎?”

    顧寧嗓子還有點啞,“是我。”

    邱雲翰口氣有些擔心,“你怎麼了?為什麼沒來上學?我這兩天有事沒去學校,今天才聽說你請假了。”

    顧寧很長時間沒有開口,“你不知道我怎麼了嗎?那天在咖啡館外面看見的難道不是你嗎?”

    “那天你去了咖啡館嗎?可是我沒有看見你啊,我等了很久,你都沒有來,我還以為你生氣不理我了,”邱雲翰的聲音找不到一點破綻,他的擔心和不解都不像是假的,但是顧寧卻無法相信他,明明就在眼前,邱雲翰又不是近視眼,瞎了不成!

    “沒看見?你真的沒看見嗎?說這種謊話,以為我會相信?!”

    邱雲翰無奈,“我幹嘛要騙你,我是真的沒看見,甯寧,你到底怎麼了?”

    顧寧冷笑了一聲,“問我怎麼了,呵,你應該很清楚吧,我被綁架了!就在你面前!”

    “!”邱雲翰驚愣猛地吸了口氣,“是真的嗎?誰幹的?!”

    “誰幹的重要嗎?反正已經發生了,我永遠都忘不了,在我最危急的時候,你丟下我一個人跑了,我不需要這樣的男朋友,我們分手吧。”

    “不,甯寧你聽我說,我真的沒看見,我怎麼可能扔下你一個人跑了,你一定是誤會了——”

    邱雲翰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他眉頭緊擰,這下子有點棘手了,顧寧看來氣的不輕。那天,他確實看見顧寧被人強行帶走了,他不是不想救,是根本有心無力。綁匪大庭廣眾就敢綁人,肯定大有來頭,他沖上去也無濟於事不是嗎。

    目前他還不想和顧甯分手,顧家雖然現狀有些不好,但是誰知道會不會像孟家一樣翻身,在沒有找到合適的目標前,這塊好不容易到嘴的肉他是不會放棄的。

    顧格非推門進來,顧甯立馬收起了臉上的怒氣,看見顧格非手裏的藥,趕緊坐了起來,有些受寵若驚的瞪著眼,他以前生病,從來沒有得到顧格非這麼細心的照顧,不僅端水拿藥,發燒那天,還照顧了他一整晚,說實話,他都要懷疑,顧格非是別人假扮的。

    “好點了沒有?”

    顧寧點頭,“好多了。”他們父子這樣的對話真不多,平時他都父親父親的叫,顧格非也很少有溫情的時候,搞得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場面了,很尷尬。

    顧格非歎氣,“以後不要再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了,以後按時回家,不准再玩到那麼晚了。”顧寧編了個藉口,沒有告訴自己被孟長溪綁架的事情。

    “我知道了。”顧寧心裏有點暖,即使是訓斥的話,聽著也很開心,他體會到了一種久違的幸福。

    顧格非沒有再說什麼,他對這種相處方式也很陌生,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去關心顧寧,話說的乾巴巴的,但是,在他生病的時候,聽著父親的訓斥,只有顧寧身前身後照顧他。他失去了很多,家和愛人,這些都沒有了,在他醒悟的那一刻,兒子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親情。

    同樣都是他的孩子,他也想關心關心孟長溪,可是,還會有這個機會嗎?

    孟長溪這兩天跟著孟思源跑來跑去,和rx簽訂了合同之後,立馬就要著手新廠的事宜,還要參加各種酒會飯局,孟思源不讓他跟著,孟長溪便以rx老闆助理的身份參加,讓他這個爸爸也沒有辦法。

 

    誰讓人家男朋友就是那麼叼呢!

    顧格非也在跑飯局,顧氏現在一團糟,正是需要動用關係的時候,他剛喝完了一輪出來透氣,便看見了孟長溪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顧格非突然掉轉頭,匆匆離去,不一會又回來,手裏提著兩個紙袋,坐在了孟長溪面前,孟長溪抬頭看見是他,面無表情的繼續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明顯是不想理顧格非。

    “怎麼在這裏?”

    沒有反應。

    顧格非歎氣,“連跟我這個父親說說話都不願意嗎?”

    “你想知道嗎?好吧,那我告訴你。”孟長溪笑起來,“因為我爸爸在相親哦。”

    顧格非笑容一下子凝結了,嘴裏發苦,“對方是誰?”

    “為什麼要告訴你,反正你又要說——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還跟年輕人攪合在一起。”

    顧格非卻苦笑,“你爸爸很優秀,能被他看上的人很幸運。”

    孟長溪看著顧格非,“現在反悔也晚了,他不會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會同意。”

    顧格非心中難受不已,這個兒子果然非常恨他,也是,他做了那麼多錯事,深深地傷害了孟長溪,恨他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他想買彌補,雖然知道已經晚了,但是,無論如何,他也要讓父子倆知道自己真心悔過了。

    孟思源早晚會相親,會再婚,只是顧格非沒想到會這麼快。如今,他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沒有,那些想和孟家聯姻的,恐怕都要擠破孟家的門檻了,可是,這裏面沒有他的位置。

    “我知道你恨我,我會努力去彌補——”

    “不需要。”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會這麼做,我不會放棄你們父子倆的,我會用下輩子贖罪。”

    孟長溪扯了扯嘴角,“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意思,孟家快完了的時候,你躲得遠遠的,現在我爸爸好起來,你又想巴結,你真以為別人是傻子,那麼好騙?”

    “是,我還要感謝孟家有了今天,給了我當頭棒喝,要不然,我還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顧格非笑笑,“你哪那麼好騙,我兒子聰明著呢。”

    孟長溪沉默下來,不再說話,顧格非將手裏的兩個紙袋推給他,“我記得你爸爸非常喜歡吃這裏的點心,還有泡芙是給你的。”

    他站起來,“不要扔掉,至少別扔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孟長溪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門後,扭頭面無表情的盯著兩個紙袋,翻了個白眼。

    賀卓揚遠遠的看著,不敢上前,自從被孟長溪拿著刀子教訓了一頓,現在仍心有餘悸,不過,等著吧,他會讓少年刮目相看的。

 第83章 【陷害

    第八十三章

    顧格非出來的時候,發現紙袋還在桌子上放著,孟長溪走了,東西還留在原地。他大約已經料到是這個結果了,但是還是抱著一絲期望,希望孟長溪能收下,就算是偷偷扔掉了,他看不見,就當做是交到孟思源手裏了,可是連這一點奢望孟長溪都沒有給他留下。

    他的兒子根本不願意原諒他。

    他將紙袋收好,心中痛苦不已,孟思源來相親,是準備再婚嗎?他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想來自己也非常可笑,以前怎麼看孟思源怎麼不順眼,覺得他比不上女人,還是個會生孩子的怪人,從經常夜不歸宿到出軌,肆無忌憚的消磨著兩人之間本就所剩無幾的好感,終於,他成功的成為了父子倆的公敵,而他,卻在失去後才發現,他對孟思源其實在意的不得了。

    而一切也都已經太晚。

    顧格非失魂落魄的出了酒店,一抬頭,猛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孟思源正站在不遠處,跟一個年輕人侃侃而談,合體的黑色西裝將他襯得沉穩斯文,孟思源臉嫩,如果不瞭解,很少有人能看出來他的實際年齡,兩人站在一起並不突兀,甚至,讓人覺得有那麼點般配。

    顧格非頓住腳步,愣愣的看著,年輕人長得不錯,舉止有度,英俊瀟灑,湊近了對孟思源說著什麼,孟思源露出淺淺的笑意,點了點頭。顧格非看著那笑臉,好像很久都不曾見過孟思源笑得這麼開心,有一種叫做挫敗感的情緒充斥著他的心頭。

    年輕人似乎發現了他的視線,不一會,孟思源扭頭看了過來,與顧格非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顧格非有一絲慌亂,但孟思源也僅僅是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好像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並沒有特別注意顧格非,只是幾米的距離,顧格非卻感覺兩人之間如此遙遠。

    “您不認識他嗎?剛才發現這個男人一直在往這邊看。”

    “不太熟悉。”

    年輕人便不再問,這點眼色他還是有的,既然認識好歹都應該打個招呼吧,孟思源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兩人關係恐怕並不融洽。

    顧格非一直看著孟思源上了車,消失在了視野裏,才收回了視線,緊緊地抓著手裏的紙袋,仿佛有千斤重,他看見了,上車的時候,孟思源接過了年輕人手裏跟他一模一樣的紙袋,都是同樣的東西,卻是不同的待遇,站在暗淡的天幕下,顧格非無聲地歎了口氣。

    孟長溪在泳池裏遊了個來回,傍晚的時候,這裏幾乎沒有人,廣闊的室內泳池,此時只有一個纖長的身影在水裏撲騰,秦逸站在臺階上,靜靜地看著,那一抹靈活的身姿仿佛像遊魚一樣,鑽出水面的時候,帶起了一串串水花。

    孟長溪遊累了,爬上岸,水珠在細膩的皮膚上徐徐滑落,滑過蝴蝶骨,經過線條優美的腰部弧線,消失在了黑色的泳褲邊緣,秦逸看的入神,目光就順著水珠的痕跡落在了少年微翹的豚部,接著,從那雙筆直的長腿上到達了雙腳,修長的足弓竟讓他覺得有些忄生感,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一個男性身上用上了忄生感這樣的字眼。

    秦逸忽覺一陣寒氣襲來,一抬頭,發現孟長溪正看著他,目光並不友好,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的視線竟然不怕死的落在少年胸前的兩個凸起上,秦逸目光晃了一下,這樣漂亮的顏色真是引人犯罪啊。

    既然被看見了,也不好再躲下去了,秦逸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孟長溪並沒有給他好臉色,坐在椅子上喝水。

    “這麼晚了還在游泳,不餓嗎?”

    孟長溪冷冷的眼神瞥過去,臉上還沾著水珠,模樣是那樣的不屑和輕狂,“秦少也很閑嘛,來看我游泳。”

    秦逸控制著自己不去看那赤果的身體,輕笑,“我也是無意中在這裏發現了你,並不是有意的。”

    孟長溪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我是不是應該說一聲好巧?”

    “確實很巧,這也說明我們兩個很有緣。”

    孟長溪站了起來,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看見秦逸,更不爽了,這傢伙竟然暗中偷窺他,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變啊態,真是可惜了一張好臉,“秦少別嚇我,我可不想要這種緣分,咱們倆還是相逢不相識的好,不是一個圈子,就不要走的太近,您說是不是?”

    這麼近站著,空氣裏全是孟長溪的氣息,秦逸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總之很好聞,清新自然,讓他都捨不得邁動一步,“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很討厭我嗎?”

    “我們也不熟,我為什麼要討厭你?”換句話說,你自己多大臉,還真以為人人都把你當回事是吧。

    他早就知道孟長溪聰明有手段,但是沒想到還是這麼的伶牙俐齒,說出來的話,能把你氣的不要不要的,他被氣笑了,推了推眼鏡,“因為我能夠感覺得到,你在排斥我,好歹是同學,就不能親和一點嗎?”

    “秦少在說笑話嗎?”孟長溪往前邁了一步,濕漉漉的身體離秦逸更近了,“秦少覺得我的身體好看嗎?”

    秦逸穩穩站著,鏡片後的目光卻微微動了動,“很好,就是有些瘦了。”

    “你還真好意思說啊,怎麼,剛才還沒看夠嗎?都是男人,躲躲藏藏的多沒意思,我現在就站在這裏,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來吧。”敢多看一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秦逸愣住了,半晌慢慢的笑了起來,活了十幾年,從小被恭維大的他居然被人當成了變啊態,可是他卻不生氣,只覺得少年特別有意思,能夠這麼坦率的在他面前展現自己的情緒,也就孟長溪一個人了。

    他摸了摸鼻子,“對不起,讓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要不,我也讓你看回來吧。”

    秦逸居然開始脫衣服,孟長溪冷冷看著,果然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你想露,我還不想看呢,他轉身就走,秦逸暗暗松了口氣,他還真不好意思在孟長溪面前脫光了,“等等,我有事要說,是關於葉景榮的。”

    孟長溪停下,秦逸無奈的笑了,這個名字真是好用,“最近儘量不要太惹人注意,現在這個時期比較敏感,很容易惹麻煩。”

    “什麼意思?”

    “恕我不能透露太多,這是機密。”

    秦逸撿起地上的衣服,“這是同學之間的特別照顧,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這些話莫名其妙,讓孟長溪根本摸不著頭腦,但是一想起秦家的身份,孟長溪頓時提起了警惕之心,秦逸想跟他說什麼?難道在暗示葉景榮會有危險?

    想來想去,葉景榮目前最大的危險就是賀家,孟長溪知道葉景榮在暗中對付賀家,關於這個,他並沒有多問,男人有他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賀家家大業大,幾張單子並不能讓賀家損失什麼,但是長久以往,肯定會對賀家造成壓力,這樣一來,賀家肯定會出手。

    除了賀家,還有葉茂森,孟長溪眉頭緊蹙,直到回到家也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鍵,葉景榮會有什麼危險呢?秦逸又不說明白,他只能幹著急。

    “你還在對付賀家嗎?”

    孟長溪坐在葉景榮身邊,看著男人全神貫注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葉景榮抬頭看著他,笑起來,“怎麼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今天遇到秦逸了。”

    “秦逸是誰?”

    孟長溪把遇到秦逸的事情說了一遍,省去了偷窺這一段,葉景榮聽罷沉默了一會,“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不管真的假的,小心點總沒錯,你這麼做,賀卓揚肯定早就猜到是你了,明刀易躲暗箭難防,我擔心賀卓揚會暗中使壞,你在榮城又沒有什麼靠山,萬一出了事,肯定是你比較吃虧。”

    “不是有你做我的靠山嗎?”

    孟長溪被他逗笑了,堂堂的rx大老闆哪用他做靠山,“我倒是想做你的靠山,可惜罩不住。”

    葉景榮笑得非常溫柔,“只要你想罩,就能罩得住。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孟長溪沒有再說什麼,葉景榮既然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什麼事沒有自然好,但是一旦發生了什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站在葉景榮這一邊,盡他所能説明葉景榮,他不恨賀卓揚,但是只要他對葉景榮出手了,他就是他的敵人。

    賀卓揚幾乎一整天都待在公司,賀家最近很不好過,面對葉景榮的步步緊逼,他所能做的只能儘量去彌補,而且,最令他頭疼的就是,根本抓不到葉景榮的把柄,也猜不到葉景榮下一步會怎麼做,埋伏在哪里伏擊他,他們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被葉景榮耍的團團轉。

    已經是第十二張單子了,該死的,如果他還是沒有一點進展,他家老頭子肯定要給他好看。

    他不得不承認,葉景榮的商業頭腦簡直比想像中還要可怕,他精准的繞過了他設下的陷阱,一點破綻都沒有留下,如果再繼續下去,在這場博弈中,他將輸得體無完膚,實在沒辦法了,只能用底牌了。

    孟長溪大清早一起來,眼皮直跳,心裏頭亂惶惶的,有種不好的預感,葉景榮晨跑回來,正在浴室裏洗澡,放在客廳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孟長溪代他接了起來,是龍之泉會所打來的。

    “老闆,我們這裏有點事,麻煩您儘快趕過來。”

    經理口氣有些急,卻仍舊不慌不忙,孟長溪右眼跳得更厲害了,他的預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准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就可以了,我是他未婚夫。”

    經理停頓了一下,“這個,跟您說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一時半會講不明白,您還是讓老闆儘快趕過來,這事有點棘手。”

    葉景榮只穿了一條內啊褲,示意孟長溪將手機給他,“先說說怎麼回事。”

    “有人舉報我們會所暗中經營毒品交易,現在員警帶著人正在搜查,情況很不妙啊老闆,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們。”

    “我知道了,你先穩住,我馬上就到。”葉景榮掛了電話就開始穿衣服,孟長溪也要跟著去,不等葉景榮拒絕,搶先鑽到了車裏,葉景榮也沒時間跟他計較,很快便趕到了龍之泉。

    現場停了十幾輛警車,聲勢浩大的將龍之泉團團圍住,前後裏外,不留一絲縫隙,孟長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事情絕不簡單,外面有人把守,葉景榮出示了身份證明,才得以進入會所內,會所內的所有服務人員都被集中在大廳,看見葉景榮來了,一下子知道了主心骨。

    “不准講話,都安靜!”

    員警一吼,大家立刻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出聲,求救的看向葉景榮,葉景榮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這時,有人大步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立在了葉景榮面前,“你就是這的負責人嗎?”

    葉景榮點頭,不慌不忙的道:“我就是,可以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們今天早晨接到了舉報電話,有人稱龍之泉會所在經營非法毒品交易,請葉先生配合檢查,在將這裏每個角落都檢查一遍之前,我們不會放棄的。”

    “可以,請隨便檢查,不要動其他東西就可以。”

    葉景榮給孟長溪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著急,孟長溪卻深深地蹙起了眉頭,這件事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因為葉景榮絕對不會在會所內做毒品交易的!這是葉景榮的禁忌,會所裏也不可能藏有毒品,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大家都在等待著搜查結果,很快,有一隊員警捧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跑了過來,打開一看,全部是一些白色的小藥丸,分裝在透明的玻璃瓶裏,有人檢查了一遍,點點頭,“應該是新型的迷幻劑,還需要帶回去再仔細檢驗。”

    葉景榮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極其的冷靜,“這不是我們店裏的東西。”

    “這不是你說的算,你說不是就不是了?在你們店裏發現的東西,你就要負起責任,當然,我們也會調查清楚,絕不會冤枉任何人。”這個姓于的大隊長,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眼神滿是不屑,對著人群呼喝道:“現在,把所有人先帶回去錄口供,一個也不能少,你是怎麼回事?”他看著孟長溪,目光兇惡。

    “他是我的朋友,跟這件事沒關係。”

    隊長上上下下掃了孟長溪一眼,“無關人員請儘快離開這裏,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孟長溪被趕了出來,裏面還在繼續搜查,葉景榮今天不可能出來了,等一會,肯定還要被帶回去問話,他是老闆,嫌疑最大。孟長溪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趕緊給孟思源打了電話,孟思源在外地,一時半會趕不回來,讓他先去找張老。

    司修也很快趕了過來,外面重重包圍,根本不可能進去,他們只有在外面等,“這裏的司法系統我不太熟悉,長溪有沒有在這方面能幫的上忙的朋友?”

    “有,我已經在試著聯繫了。”

    “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景榮一直很注意,沒想到還是被人鑽了空子,跟景榮有仇的,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葉茂森了。”

    “你也別著急,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司修的安慰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孟長溪還是非常擔心,跟毒品扯上關係都不會是小事,他們等待著,很快,員警便開始往外撤,店裏的所有人都被帶上了車,最後葉景榮才出現,他的身邊跟著那個于隊長,即使是這種場面,葉景榮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穩穩當當的走在前面,好像正要和身旁的大隊長去喝酒。

    他對孟長溪笑了笑,從容的上了警車,孟長溪站在原地,看著警車呼嘯而去,心中沉甸甸的,他立即轉身,去找了張老。

    “你先不要著急,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張老蹙著眉,“我倒是有一個朋友能幫的上忙。”

    孟長溪眼睛亮起來,“您說,無論他有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的。”

    “哎呀,你啊,說的什麼話。”張老笑起來,“思源的事就是我的事,這個小忙還說什麼條件,你這不是羞辱我嗎!”他拍拍少年的頭,“你先回去,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相信你張爺爺,這件事我會幫到底的。”

    秦逸看著空蕩蕩的座位,孟長溪今天沒有來上課,也沒有跟老師請假,他推了推眼鏡,大概出事了,孟長溪從不隨便翹課,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樣快。

    一直到了傍晚,還是沒有消息,其他人都被放出來了,只有葉景榮一直沒露面,會所也暫停營業,一切都變得糟糕透頂。孟長溪一整天什麼都沒吃,等待著葉景榮或者張老能給他一個確切的消息,但是什麼都沒有。

    “我已經通知總部的律師團,他們很快就會到達榮城,最多明天,景榮如果還沒有被釋放,我們就打官司。”司修喝了口水,現在真是連飯也吃不下了。

    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了,孟長溪突然道:“對了,店裏的監控錄影呢?”

    “搜查的時候,都被帶走了,不過,景榮的辦公室裏應該還有備份。”

    “我們可以從監控錄影下手,那些東西肯定是被人帶進店裏的,不可能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只要仔細檢查,一定能找到下黑手的人。”

    司修點點頭,“我馬上找人去拿。”

    孟長溪癱坐在沙發上,心中隱隱不安,想起葉景榮還待在那種鬼地方,整個人都非常焦躁,而另一邊的葉景榮,也仿佛感受到了孟長溪的心情,在經過長時間審訊後,已經疲憊不堪,但還是撐起了一絲精神,輕撫著胸口,讓那條處在爆發邊緣的龍安靜下來。

    張老的電話在半夜十二點打了過來,孟長溪迫不及待的接了起來,“張老,您還沒睡。”

    “我哪睡得著。”

    “真的很抱歉……”

    張老笑笑,“說這些就見外了。”“長溪。”張老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在生意場上混,哪有不得罪人的。”

    “不過,你們這次得罪的這個人有點棘手啊,具體情況,我的那位元老朋友也不甚清楚,不過,他跟我說了,葉景榮應該明天就能出來,讓你不要擔心,只要死不承認,警方找不到切確的證據,也不能那麼快給他定罪。”

    “真的很謝謝您。”孟長溪誠懇道,掛了電話,心情卻格外沉重了,連張老都說棘手,這次的事肯定不是那麼輕易能了結的,到底是誰在背後這麼陷害他們,是賀卓揚還是葉茂森?

    此時的賀卓揚正在舒舒服服的泡著溫泉,慢悠悠的喝著紅酒,侍者給他拿來電話,他舒服的歎了口氣,接通了來電。

    “搞定了?”

    “算是搞定了。”

    賀卓揚睜開眼,“什麼叫算是?”

    “賀少,出了點岔子,葉景榮現在還被關在局裏沒放出來,聽說,從裏面搜出了毒品。”

    “什麼玩意兒?!”賀卓揚嚇得差點沒拿穩手機,手裏的紅酒全灑了身上,他瞪著眼睛,“到底怎麼回事?不是春啊藥嗎?!怎麼變成毒品了?!!”

 第84章 【葉景榮

    第八十四章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從警方那裏得來的消息確實是這樣的,從龍之泉會所裏搜出了不少致幻劑,葉景榮本人現在也還沒被放出來……”

    賀卓揚猛的站了起來,“你是怎麼搞的!?我明明讓你放春啊藥,你連春啊藥和致幻劑都分不清嗎?!”

    “對不起,是我辦事不利,您放心,我一定將事情調查清楚給您一個交代!”

    賀卓揚氣不打一處來,“這麼件簡單的事都做不好,我養你是吃乾飯的啊!別的能耐沒有,惹麻煩倒是一點不含糊!”這都是些什麼事啊,賀卓揚感覺自己無論幹什麼都在走黴運,面對葉景榮的步步緊逼,他幾乎束手無策,但是,跟著賀君明耳濡目染那麼多年,想要對付一個人,他的手段沒有一百也有三千。

    做生意,他的實力比不上葉景榮,但是要想制服葉景榮,也不是沒有辦法,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於是賀卓揚找人準備給葉景榮上演一出好戲,先讓人在會所裏藏匿了大量的催啊情藥物,接著做出*的假像,以暗中從事色啊情交易的理由報警,足夠葉景榮頭疼一段時間了,這樣,葉景榮就沒有時間纏著他,賀家也能鬆口氣了。

    可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居然也會出岔子!

    司修很快將東西拿了回來,大家一起看,即使是一天的監控錄影看下來也得很長時間,所有人一晚上沒睡,熬到了第二天早晨,孟長溪眼睛看的通紅,被司修強制按在床上睡覺,他本想稍微休息一下,但是一閉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孟長溪睡得很不安穩,他夢到葉景榮在向他求救,但是他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葉景榮被人從山崖上推了下去,在那一瞬間,他猛的睜開了眼,慢慢聚焦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幹什麼這麼驚訝。”葉景榮捧住他的臉,笑起來。

    孟長溪猛地坐了起來,上上下下的摸著男人,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你回來了?”

    “嗯是我。”葉景榮點頭,用冒出青胡茬的下巴磨著孟長溪的手,眼底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比他們還要疲憊,僅僅被關了一個晚上,再出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孟長溪心疼不已,“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審了一晚上,連打盹的時間都沒給我,哎,我現在真要困死了。”

    想也知道,那種地方哪是人待的,葉景榮說的輕描淡寫,在裏面肯定沒少遭罪,那群混蛋可以來車輪戰,但是葉景榮卻只有他自己,可惡!孟長溪握緊了拳頭,他發誓,定要讓這些人吃不了兜著走!

    “我還以為他們不會輕易放你出來,至少也要拖個兩三天。”

    “rx的律師團也不是吃素的,在他們到達榮城之前,就已經和警方‘溝通’過了,但是即使是這樣,這些人也拖到了早晨才放我出來。”

    葉景榮打了個哈欠,躺在孟長溪身邊,抱住懷裏的人,困倦道:“先陪我睡一覺,一切等我醒來再說。”

    耳邊很快響起了規律的呼吸聲,葉景榮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緊緊地抱著孟長溪,孟長溪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鬆了下來,在葉景榮睡著之後,也跟著睡了。

    正想叫兩人吃飯的司修輕輕地關上了門,歎口氣,事情並不像葉景榮說得那麼輕鬆,要不然也不會動用rx律師團,律師團暫時掛名在了龍之泉會所。rx是葉景榮的底牌,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不會那麼輕易的亮出來,他們為了保險起見,才遮掩了痕跡。

    有人在暗處故意給葉景榮下絆子,這個人是誰,還不能確定,但是,手段狠辣,絕不是泛泛之輩,現在可不是他們掉以輕心的時候。

    等孟長溪再睜眼的時候,身邊空空如也,他嚇了一跳,從床上一躍而起,難道那時是他做的夢嗎?

    他一推開們,所有人都看著他,這其中唯獨沒有葉景榮,孟長溪一陣失望,卻聽身後有一個聲音道:“我在這。”

    孟長溪一轉身,看見葉景榮這麼個大活人,簡直要喜極而泣了,“我還以為剛才在做夢。”

    洗簌乾淨的葉二少容光煥發,體力恢復速度簡直驚人,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身體已經蓄滿了力量,“感覺到了嗎,現在肯定不是在做夢。”葉景榮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眾人簡直要被這種當眾秀恩愛的行為閃瞎眼了。

    孟長溪卻沒覺得不好意思,就算看見那條龍此時正貪婪的看著他,也不覺得討厭了,相反,他還很寬容的伸出手放在了葉景榮的胸口,讓龍暢快的吸收著甘甜無比的泉水。

    “我和長溪看了一晚上的監控,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你們說,這些毒品是從哪來的?”

    “肯定是有人帶進來的,每天進出會所的人,都有機會這麼做。”葉景榮看著錄影,摸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那些迷幻劑是在包間內的廁所被搜出來的,你注意到了沒有,拿出來的時候,包裹還是密封的。”孟長溪看向葉景榮,後者緊蹙著眉頭。

    “你想說什麼?”

    “哎!你怎麼這麼笨!”司修的男友狠狠地敲了他一下,“連我都發現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僅僅憑著一個還沒開封的包裹,他們就認定這裏面有問題,難道這些人有透視眼不成?!”

    “!”司修恍然大悟,“對啊,我就覺得哪里奇怪,原來在這裏!天哪,這麼說——”

    “警方也被收買了。”

    眾人都沉默下來,原本這件事看起來,頂多是有人預謀陷害葉景榮,做生意總會得罪人,只要找到證據證明清白,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現在仔細一看,根本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警方不是被人利用,而是本來就是這場陰謀的共犯之一!

    一個可以使喚動警方的人,這個神秘的主使者肯定不簡單,他們處於很不利的地位,即使找到證據,沒有絕對的把握,也是很難翻身的。

    “總之,先把這個將毒品帶進來的小蝦米找出來。”葉景榮調出出事前一天的錄影,“會所每天都會將所有地方清理一遍,想把毒品藏在廁所,只有這一天有機會。”

    他們又重新將錄影看了一遍,孟長溪緊緊地盯著畫面,時間進行到了晚上八點,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下班了,夜班的人員剛剛到位,孟長溪突然指著畫面道:“這個人是誰?”

    一個穿著廚師袍的人站在貨車旁,和幾個人正在拿貨,這人手裏拿著一盒海鮮,左右看了看,轉身便往回走,葉景榮看著,“是會所廚師,怎麼了,有什麼異常嗎?”

    “我和司修看了一天也沒找到可疑的人,我們把全部關注點都放在進入店內的客人身上,而忽視了其他人,但是,我突然發現,最可疑的不是這些人,而是內部人員,他們可以悄無聲息的,利用職務之便,將毒品藏匿起來。”

    “我又看了一遍,才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對勁,你們看,一盒冷凍海鮮能有多重,但是他只拿了這一盒,不對,他不是拿,而是‘挑’中了這一盒。”

    大家又重看了一遍,才發現這個細微之處很不對勁,錄影裏的廚師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既不拿擺放在他面前的,也不拿那些輕便的紙箱,而是‘挑’中了一盒冷凍的海鮮,轉身匆匆離去。

    葉景榮突然笑起來,感激的看著孟長溪,“多虧了你,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當時站在被搜查出來的包裹旁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氣,當時還覺得有些奇怪,剛才你一說,一切就有了解釋。”

    “我知道了,毒品就藏在這個海鮮盒裏是吧?!!”司修拍手,笑呵呵的看著大家,他家甜心也讚賞的點點頭,“總算聰明了一回。”

    “都是老婆大人的功勞!”

    葉景榮的這個師弟叫林墨言,一笑起來有兩個甜甜的酒窩,他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神色卻很滿意司修的話,叱道,“你別嚷嚷了,先聽學長怎麼說的吧。”

    葉景榮點點頭,“我們也不易輕舉妄動,先找到這個人再說。”

    另一頭的賀卓揚接起了電話,“查清楚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快了,我正在找賈強,您再等等。”

    賀卓揚眉頭緊擰,“賈強是誰?”

    “是龍之泉會所的廚師,之前,我就是買通了他,讓他把東西帶進去的,事情出了岔子,肯定是他搞的鬼。”

    “我不管什麼賈強,真強,你趕緊的,今天之內必須給我查清楚!對了,葉景榮有沒有消息?”

    “剛才聽說他已經被放出來了,不過,還沒有擺脫嫌疑。”

    賀卓揚掛了電話,揉著鼻樑,歎口氣,真是他媽的見了鬼了,一個小廚師也敢在他頭上放肆,等找出來這個人,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葉景榮帶著孟長溪和司修,兩名保鏢,很快找到了賈強的住所,不過,令他們吃驚的是,賈強沒找到,在賈強家裏倒是發現了一個行跡可疑的陌生男人,保鏢進去的時候,他正試圖逃跑,被兩名保鏢輕鬆擒獲。

 第85章 【借刀殺人

    第八十五章

    孟長溪審視著眼前的男子,整整半天了,在他們的審問下,居然一句話也不說,嘴可真夠緊的。

    他們翻遍了所有房間,也沒有找到賈強,看樣子是逃走了,難怪昨天沒來上班。那麼這個人又是怎麼回事?在他們來找賈強的時候,突然碰上了,不得不讓人懷疑他跟這件事有關係。

    “你還不知道吧,員警現在正在找賈強,那些毒品足可以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了。”

    男人聽孟長溪說完,神色未變,眼神卻極快的閃過了一抹驚訝,賈強這個王八蛋居然這麼快就暴露了?!

    孟長溪抱臂,“你看,你就不要再死撐了,我知道你和賈強肯定有關係,他進去了,你也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還不如——”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放了,禁錮他人自由可是犯法的。”男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但是遊移的視線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孟長溪也不急,揚起惡劣的笑意,“犯法?那我們報警好了,看看員警站在哪一邊。”

    說著孟長溪真的拿起手機,開始撥號,椅子上的男人瞥了他一眼,雙腳不安的挪動了兩步,聽到手機真的接通了警方電話,才慌張起來,“我不想跟你們理論什麼,我只是路過,放開我!”

    孟長溪嬉笑著,“不放~”

    “你!”男人瞪眼,暗中使勁,突然掙脫了繩子,跳起來便往外沖,他會手腳功夫,拼了命的反抗,連兩個保鏢都無可奈何之際,就在快要成功逃脫的時候,只覺耳邊一陣冷風,下一刻便被人按倒在地,快的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葉景榮將他兩手繳在身後,兩個保鏢很快圍上來,將他困住,“你往哪跑?”孟長溪蹲下來,勾著唇角,“我已經報了警,二十分鐘以後,就有人來接你。”

    “你們真的很莫名其妙,賈強放的毒品你們為什麼不找他,幹嘛抓著我不放?!”

    孟長溪目光一沉,“你怎麼知道是賈強放的?我有說毒品跟賈強有什麼關係嗎?”

    那人一愣,眼中有些驚慌失措,仔細一想,好像這些人確實沒有透露過細節,媽的,他真是太大意了!

    “你不要慌,現在坦白還來得及。”

    看著這張精緻的臉蛋,男人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了,明明是那麼美好的一張臉,為什麼會露出惡魔一樣的表情呢,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像是欲奪人性命的尖刀,雖然在笑,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慄,男人瑟縮了一下,這時,口袋裏的手機嗡嗡震動,他的表情一下子凝滯了。

    孟長溪玩味的一笑,伸手從他身上找到了手機,接通電話需要輸入密碼,孟長溪嘖了一聲,已經失去了和男人周旋的耐心,“密碼是多少?”

    沒有回答,很快,沒等孟長溪再次逼問,電話便掛斷了。

    賀卓揚收起了手機,只要超過三秒對方沒有接起,就說明出事了,他眉心緊蹙,看來他的人遇到麻煩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到底誰在跟他過不去啊!

    “嘴巴還挺硬。”孟長溪臉色變冷,“你以為我真的會把你交給員警嗎?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在男人驚詫的眼神中,孟長溪使了個眼色,很快有人把他帶上了車,男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帶走,連個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眼前一黑,再睜眼的時候,已經置身在冰冷的地下室。

    他身邊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人,正在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腦,企圖破解手機上的密碼,男人這時候突然來了勇氣,冷冷的笑起來,“別白費力氣了,手機裏什麼也沒有,全被銷毀了!”

    黑夜頭也不抬,“在我的世界裏,沒有什麼東西能真正被銷毀。”

    黑夜速度很快,半個小時之後,找到了剛才打過來的手機號碼,孟長溪立馬回撥過去,很久都沒有人接,就在他們快放棄時,手機接通了,但是對方卻沒有說話,似乎在等著他們先開口。

    黑夜向孟長溪點點頭,對方接通電話,他就開始追蹤,只要孟長溪能拖上三分鐘,他就可以知道對方的位址。

    “剛才的電話是你打的吧?”孟長溪率先開口。

    對方氣息一沉,“你是誰?”嗓音嘶啞低沉,因為使用了變聲器,聲音聽起來非常的不協調。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現在在我手上。”

    對方呼吸一窒,即使使用了變聲器,孟長溪也能從微弱的電流裏聽出那不同尋常的一絲驚慌,這通電話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並沒有奢望用人質來牽制對方,但是,他好像發現了有意思的地方。

    賀卓揚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了,真是一萬個臥槽也不足以宣洩心中的鬱悶,被正主逮個正著這種事簡直不要太悲催,這個聲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一想起少年對付敵人的小表情,他就蛋疼的不要不要的。

    幸虧事先有準備,不然真就完蛋了,賀卓揚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開口,“你想怎麼辦?”

    “把賈強交出來,我就放了他。”

    “我不知道賈強在哪,你問錯人了。”

    孟長溪冷笑,“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就是你指使賈強陷害葉景榮,你現在坦白交代,也許還來得及,非要跟我們過不去,以後再想反悔可就難了。”

    賀卓揚嘴裏發苦,什麼賈強真強,他根本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賈強在哪,而且……事情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說給我聽聽。”

    賀卓揚不吭聲了,這讓他怎麼說,辯解根本沒有意義,還可能暴露自己,他沉默著不說話,卻聽孟長溪突然道:“我有預感,我們一定認識,說不定還是熟人,你千方百計的要陷害我們,到底是為什麼呢?”

    賀卓揚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你不需要知道,你知道嗎,你真正的敵人不是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毒品不是我放的!人你想怎麼樣隨你的便吧。”賀卓揚砰地一聲掛斷電話,氣急敗壞的踢翻了椅子,他也想知道背後的人到底是誰,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實在是漂亮,等他揪出來這個孫子,非廢了他不可!

    對方突然掛斷電話,致使黑夜的追蹤中斷,時間剛好卡在了兩分五十九秒,雖然沒有追查到對方的具體位置,但是可以確定,目標地點就在榮城。

    這個陰溝裏的毒蟲他一定要揪出來,孟長溪氣息一沉,“一定要找到賈強!”

    而賀卓揚卻急得團團轉,媽的,一定不能讓孟長溪找到賈強,他這叫什麼,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老天你給我一條活路吧,他最初只是想談個戀愛,後來被迫開始了商戰,商戰還沒結束,諜戰又開始了,他命怎麼這麼苦,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是個掃把星,不過,就算是掃把星他也喜歡啊,賀卓揚歎息,他真是魔怔了。

    半夜十二點,悄無人聲的郊外小河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一個男人站在路邊不停踱步,時不時的抬頭眺望著遠方,終於在他不耐煩的第n次看了一眼手錶後,遠方駛來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在很遠的地方停下來,從車上下來了一對母女。

    女人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拿著行李,看見男人向他招手,快步走了過去。

    “到底出什麼事了,深更半夜的來這種地方——”

    “怎麼樣,有人跟蹤你嗎?”男人緊張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眼中露出不安的神色。

    女人哼了一聲,“誰會跟蹤我啊,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我和女兒在我媽家待的好好的——”

    女人還沒有抱怨完,男人便推她上車,“以後我再跟你解釋,我又不會害你,最近這段時間,你帶著女兒先回老家住兩天,等我工作搞定了以後,再接你們母女回來。”

    “唉?!什麼意思?你在公司出什麼事啦?”

 

    “唉一言難盡先上車。”

    “往哪走啊?”黑燈瞎火的郊外小河邊,突然竄出來了幾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圍住了目瞪口呆的一家三口。

    “你就是賈強吧。”黑暗中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強悍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光是聽著聲音,賈強便渾身發冷,在涼風陣陣的夜晚,後背出了一身汗更覺得冷了。

    “我,我——”

    “你什麼?”男人從暗處走出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這麼著急是要去哪?我可不記得明天給你放了假。”

    賈強瞪著眼睛,“會所不是關門了嗎?”

    葉景榮倏地抬起眼睛,“誰跟你說的?從今天開始照常營業,你身為會所的主廚,明天可不要缺席啊。”

    “什麼?!”賈強難以置信的緊喘口氣,葉景榮不是完了嗎?會所也被封了,他哪來的逆天的能耐扭轉局勢?!跟那位結了仇,不死也得殘,但葉景榮不僅好好的,還想將會所重新開門,這是要跟那位主死磕嗎!

    他這小人物可經不起神仙鬥法,賈強悔恨萬分,他真不該一時糊塗,上了賊船,事到如今,想全身而退也晚了,葉景榮一隻手就能玩死他!

    “賈強,我待你也不薄,一年七位數的獎金難道也滿足不了你嗎?”

    “沒,我很滿意——”

    “那為什麼要用毒品陷害我呢?”

    此話一出,夫妻倆都愣住了,賈強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他最害怕發生的事還是成真了,沒想到葉景榮這麼快就發現了他,完了,他可能真的會死,葉景榮不會放過他的。

    賈強膝蓋一彎,砰地一聲跪在地上,“我,我真的不想這麼做,求求葉總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賈強膽子小,做了虧心事,這兩天一直沒有睡好覺,被葉景榮稍稍一逼問,就現了原形,葉景榮卻半分不可憐他,貪心不足,唯有自食惡果!下場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我問你,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賈強渾身都在抖,抹了抹額上汗水,心裏激烈的掙扎著,幾度欲言又止。

    “你要知道。”葉景榮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在地上顫抖的男人,“對方也在找你,他們可不會像我這麼好說話。”

    賈強打了個冷顫,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和背後那位的手段,咬了咬牙,“是賀卓揚!是他逼我這麼做的!”

 第86章 【螳螂捕蟬

    第八十六章

    正在閉目沉思的賀卓揚猛地睜開了眼,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他煩躁的歎口氣,希望老天保佑,在他查明真相前,千萬別讓孟長溪找到賈強,否則,他就是張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下毒手的到底是哪個混蛋!賀卓揚一想起來就氣的肝疼。

    “這就是你調查的資料?”對面的私家偵探點點頭,“賈強這兩天的行蹤都在這裏。”

    賀卓揚蹙眉快速翻看,賈強每天幾乎都是兩點一線,家和會所,最開始出現異常的時候,應該是他的手下找上了他,調查也顯示了,賈強在幾天前的某晚和一個神秘人見面,在他離去後,一輛黑色的麵包車也悄悄離開。

    看到這裏,賀卓揚不禁松了口氣,他的手下應該沒有留下什麼證據,孟長溪就算查到這裏,也不可能知道是他做的,他也不會被出賣,除非他親愛的手下不想混了。

    他繼續往後翻,賈強跟他的人碰頭後,很快又被另一夥人纏上了!

    就是這裏!毒品事件的前一天,賈強在上班的途中被人堵住,賀卓揚瞪著眼睛,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把他當猴耍!

    堵住賈強的車,車牌子算是普通,但是車牌照卻非常顯眼,擁有這種車牌的人非富即貴。奇怪,賀卓揚有些疑惑,看這輛車大喇喇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讓人去找賈強,還選擇天黑掩護好辦事,而這人,分毫沒有避人耳目的意思,私人偵探發現他的蹤跡簡直輕而易舉。

    是故意,還是無心的?

    “這種特殊的車牌,在私家偵探眼裏,就如同行走的身份證,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誰的座駕。”

    賀卓揚眯起眼睛,“是誰?”

    私家偵探猶豫了一瞬,“這輛車是金京葉家,葉茂森的座駕。”

    “!”賀卓揚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你是說車裏坐的是葉茂森?!”

    “是的,雖然他沒露面,但是除了他不可能是其他人,賀少,我覺得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葉茂森不好惹。”

    他也知道葉茂森不好惹!但是任誰被這麼擺了一道,也不可能無動於衷!賀卓揚既憤怒又頭疼,真相也太坑爹了,居然是葉茂森在暗中使壞,老狐狸手段果然歹毒,消無聲息的就在背後給了他們一刀,他,葉景榮和孟長溪,都成了葉茂森手中的玩物。

    這一招借刀殺人實在是漂亮,賀卓揚冷笑,他該慶倖葉茂森的目標不是他嗎?這個惡毒的老混蛋,終於要對葉景榮和孟長溪動手了嗎。

    雖然情況看起來有利於賀家,但是他實在高興不起來,以葉茂森的手段,肯定不會放過孟長溪的,就算孟長溪不待見他,他也不希望喜歡的人受到傷害。

    賀卓揚煩躁的擰著眉,一時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這件事無論他怎麼做都不討好,瞞著孟長溪,他就成了葉茂森的幫兇,但是,他又如何跟少年坦白真相呢?就算毒品跟他沒關係,他想陷害葉景榮這事總是真的吧。

    一萬個蛋疼也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感受!

    半夜,孟長溪的手機收到了一條資訊:小心葉茂森!簡短的五個字,沒有說明原因,也不知道是誰發的,更查不到資訊來源,小心葉茂森,小心什麼呢?

    賀卓揚只希望這條資訊會引起孟長溪的注意,或許他早注意到了也不一定,葉茂森做的那麼明目張膽,只要稍微一調查,肯定會有所懷疑,怕就怕,孟長溪提前一步找到了賈強,萬一賈強將矛頭指向了他,情況就很不妙了。

    他要主動出擊,絕不能坐以待斃。

    賀卓揚下了車,在經理的引領下進入了茶館,將他領到了包間門口,經理便退下了,偌大的茶室前只剩下他自己。賀卓揚深吸口氣,敲了敲門,門很快被人打開,一個衣著嚴謹的老者將他請進了包間。

    背對著他坐著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放下了手中的茶具,悠閒的語氣就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樣,“賀少爺也來喝茶?”

    聞著滿室的茶香,賀卓揚的心情一點也不輕鬆,房間裏只剩下了兩個人,賀卓揚在對面坐下,“聽說葉伯父在這裏,我順道過來看看您。”

    葉茂森轉過身,斟了一杯茶放在賀卓揚面前,臉上仁慈寬厚的表情非常具有欺騙性,對賀卓揚的打擾也沒有絲毫不悅,“賀少有心了。”

    “葉伯父在這裏待的習慣嗎,怎麼突然想到要來榮城了?”

    葉茂森啜了口茶,“這個時節,榮城的氣候最宜人了,我年輕的時候也在這裏居住過。”

    老狐狸真是滴水不露,毫無破綻,“是啊,我也喜歡這一點,我發現,身邊的朋友都喜歡往這裏跑,您一個,還有葉大哥,如今都在榮城裏,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葉茂森笑起來,“可惜啊,不能在這裏長住,過兩天我就要回金京了。”

    “這麼快?怎麼不讓葉少帶著您到處逛逛,榮城值得看的地方太多了。”

    面對賀卓揚的步步緊逼,葉茂森似乎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搖搖頭,“不了,我還有事要忙。”

    賀卓揚歎口氣,“我差點忘了,葉少現在也脫不開身啊。”

    葉茂森挑高眉毛,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還裝!賀卓揚恨不得立時揭穿他的真面目,但還是忍住了,驚訝,“您不知道嗎?我也是剛剛聽說,葉少因為私藏毒品被抓了,不過現在已經被放出來了。”

    葉茂森眼中極快的閃過了一道銳利的光芒,放下茶杯,“是嗎?”

    “您看起來好像並不吃驚。”

    葉茂森神情自若的看著賀卓揚,好像在欣賞小孩子的惡作劇,“我該吃驚嗎?”

    賀卓揚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果然低估了老狐狸的無恥程度,這種試探對葉茂森來說就像小兒科一樣,根本不值一提,他的行為在這人眼裏一定非常幼稚。賀卓揚想起如今自己的處境,也覺得十分可笑,本以為勝券在握卻被人耍得團團轉,再也沒有比他更自以為是的人了。

    可他也很不甘心。

    賀卓揚自嘲的一笑,將緊握在手裏的照片癱在桌子上,“您可能不知道,現在會所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這個人。”賀卓揚點了點賈強。

    葉茂森看了一眼,依舊波瀾不驚,“你想說什麼?”

    “也許是我多管閒事,但您在榮城人生地不熟,萬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畢竟和毒品掛鈎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多謝賀少關心,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不過,這是葉景榮的個人行為,跟我和葉家沒關係。”

    “是嗎?”賀卓揚翻開第二張照片,“那麼這個怎麼解釋呢?”

    照片上,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車牌照和賈強的模樣都不難辨認,葉茂森收起笑意,“賀少跟蹤我?”

    “哪敢,我只不過在幫朋友調查賈強,偶然發現了這些東西。”賀卓揚面露疑惑,“您怎麼會和賈強扯上關係呢?他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已。”

    “這是本人的私事,賀少有必要知道嗎?”葉茂森似乎因為賀卓揚的質問而心生不滿,連一直掛在臉上的虛偽笑意也不再偽裝,眼中換上了幾許淩厲。

    賀卓揚目露笑意,因為激怒了葉茂森而開心起來,“我只是想提醒您而已,榮城不比金京,可不要因為一點小事而壞了您的聲譽。”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賀卓揚站起來,“如果因為我的舉動對您造成困擾,我向您道歉。”

    “等等。”葉茂森放下茶杯,聲音冷硬,“與其提醒我,我倒覺得你更應該擔心你自己。”

    終於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嗎?賀卓揚咬牙冷笑,很好,他也不想再毫無實質的周旋下去,葉茂森把他坑成了這幅德行,不咬他一臉血,怎麼對得起自己!

    “這話怎麼說?”

    “你自己不清楚嗎?賀少爺,我們兩家也有些矯情,所以,不要逼我把事情做的太絕。”葉茂森重新給自己斟茶,不慌不忙的樣子落在賀卓揚眼裏十足的可恨。

    “果然是你!”聽到葉茂森親口承認,賀卓揚反而冷靜下來,“葉伯父真是好計謀,你以為讓我背黑鍋,葉景榮就不知道是你做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葉茂森歎氣,“我並不是在針對你,也無意讓你背黑鍋,與其跟賀家結仇,我更願意拉攏你,葉賀兩家結成同盟不是更好嗎?”

    賀卓揚倏地倒吸了口冷氣,他發現自己真的太過幼稚,在老狐狸面前短板暴露無遺,也難怪會處處處於下風,就比如現在,他只猜想葉茂森想要一箭雙雕,哪料,人家是想一箭n雕!

    陷害什麼的對葉茂森根本沒有好處,姓葉的是想把他逼進絕路,轉而為自己所利用對付葉景榮,後者才是大頭啊!

    “賀家想要跟誰結為同盟,並不是我說得算……”

    “不。”葉茂森打斷他,“我相信你,有能力說服你父親。”他笑笑,“你應該清楚吧,葉景榮反擊起來可不好對付,但是我們聯手的話,這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你!”竟然調查賀氏!賀卓揚燃起了怒火,卻又不能發洩,葉茂森說的沒錯,僅僅是皮毛上的較量,葉景榮的步步緊逼已經讓賀家疲於應對,如果葉景榮知道了真相,又該如何呢?!

    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你好好考慮,我等你的答案。”

    鼻腔裏全是辛辣的酒氣,杯子見了底,賀卓揚打了個酒嗝,煩躁的解開了襯衫的扣子。不是酒能解愁嗎?今天晚上,他連喝醉都做不到,真是要瘋了。

    葉茂森的話一直在他腦海裏盤旋,讓他跟葉景榮較量,他一萬個樂意,但是背叛孟長溪,他實在下不去手,一想起少年冷漠仇視的目光看著他,他就難受。

    可是不這麼做,憑他自己能擺平葉景榮嗎?他有身為男人的自信,但是更懂得量力而行,賀氏可不是他手中的玩具。

    “賀少,要不要找人陪您喝,一個人太寂寞了吧?”賀卓揚包下了最豪華的vip包間,這位爺心情很不好,已經喝了三個小時了,經理暗中擦汗,看著他一言不發的猛灌酒,實在是瘮的慌。

    賀卓揚擺擺手,極其不耐煩,“出去。”

    “那您有事叫我。”

    經理麻溜的滾了出去,賀卓揚閉上眼睛,愁悶的躺倒在沙發上,過了一會,聽到門邊傳來響動,外面似乎發生了爭吵,有人在開門。

    賀卓揚也無心去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在酒精的麻痹下,好像真的有了些醉意。

    他聽到有人低喊,“請留步,這裏是vip區域,請您離開!”

    但是來人並沒有止步,厚厚的地毯吸收了雜音,所以直到來人走到了他身邊,賀卓揚才有所察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迷蒙呆滯的看著地毯上藍白色的運動鞋,順著精緻的腳腕往上,再往上,昏黃的燈光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人緩緩地綻開了一抹笑容,眼中卻並無暖意,賀卓揚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足足過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他猛然坐起,嚇出了一聲冷汗,酒全醒了。

    “長溪?”

 第87章 【龍潭虎穴

    第八十七章

    賀卓揚懷疑自己眼花,孟長溪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了少年垂在腿邊的手,溫熱的觸感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夢,賀卓揚深吸口氣,正在戀戀不捨之際,雙手被人一把甩開。

    “見到我就這麼激動?”少年的聲音冷颼颼的,聽到賀卓揚耳裏,就像是刮了一場寒風,孟長溪能到這種地方來找他,肯定是大事不妙了。

    賀卓揚沒發火,經理就知道孟長溪來頭不小,兩人肯定認識,看賀卓揚小心翼翼的態度,關係可能還不一般呢,自己也別在這裏當電燈泡了。經理識趣的帶著人悄悄離開,房間裏只剩下賀卓揚和孟長溪。

    賀卓揚笑得有些勉強,“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裏?”

    “來看看賀少過的怎麼樣。”孟長溪瞥了一眼滿桌的酒瓶,“日子過得不錯嘛,你這裏每天有滋有味,可憐我們還在為什麼時候就會吃上牢飯而發愁,賀少可真會享受。”

    賀卓揚臉色一變,笑容僵住,“葉景榮不是沒事了嗎?哪用吃牢飯那麼嚴重。”

    “這你不是很清楚嗎?”

    賀卓揚猛地抬起頭,因為強烈的心虛,視線與孟長溪一觸即分,“我不清楚,這兩天太忙,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抱歉沒有幫上什麼忙。”他發現了嗎?不安充斥著胸腔,如果此刻喝醉了有多好,孟長溪肯定不會和一個醉鬼計較。

    賀卓揚正糾結的時候,面前的孟長溪突然俯下身,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帶,突然離得這麼近,賀卓揚緊張得不敢動彈,鼻腔裏全是少年身上清新的氣息。

    孟長溪盯著賀卓揚的眼睛,如果不是嫌棄賀卓揚一身酒氣,他真想捏住男人的脖子,“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你在心虛嗎?”

    “我心虛什麼?我有什麼可心虛的,莫名其妙。”賀卓揚本能的想往後縮,硬生生忍住了,這種時候絕不能後退,只要露出一點破綻被少年逮住,他就完蛋了。

    “那就看著我的眼睛說話!”突然的厲喝讓賀卓揚一瞬間挺直了脊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孟長溪暴怒的模樣,像一頭被惹怒了的草食動物,對強勁的敵人展開了瘋狂的暴擊,既弱小又強大,這是一種何等漂亮的姿態,吸引了賀卓揚所有的目光。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說謊——”

    “我沒有!”

    “那你來回答我,你認識賈強嗎?”

    賀卓揚心裏一緊,果然!“不認識!”

    “不認識?”孟長溪冷笑,“賈強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他不僅認識你,還幫了你一個大忙呢!”

    天要亡我!賀卓揚恨恨,賈強這個蠢貨,沒想到這麼不中用,就不應該指望他能保密,還沒找他算賬呢,居然先把他賣了,混賬東西!

    賀卓揚想到這裏,突然一陣心驚,他又天真了,也許這是葉茂森的計畫呢?雙重保險,姓葉的知道他沒那麼容易被說服,所以指使賈強出賣他,逼他走投無路!媽的,葉茂森這個老混蛋!賀卓揚抹了把臉,“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假強真強——”

    孟長溪加大手勁,“你以為你還能繼續隱瞞下去嗎?堂堂賀少,用如此低級的手段陷害他人,就算我不計較,你覺得葉景榮會放過你嗎?”孟長溪猛地鬆開手,賀卓揚砰地一聲靠在了沙發上,少年翹起嘴角,滿滿的惡意,“你會嘗到苦果的。”

    “說我手段低級,葉景榮就高尚到哪里去了嗎?情人眼裏出西施而已。”賀卓揚苦笑,“在你眼裏,我做什麼都比不上葉景榮吧。”看著少年冰冷的樣子,賀卓揚突然不想再躲避,就當他自暴自棄,反正事情也壞不到哪里,葉景榮要報復他,那就放馬過來吧!

    孟長溪仿佛在看一個白癡,“你果然很天真。”

    “等等。”賀卓揚攔住轉身欲走的少年,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膽氣也壯起來了,“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的嗎?”

    孟長溪已經不耐煩,“說這些還不夠嗎?”

    “呵,葉景榮呢?他怎麼沒來,只知道躲在你身後這就是他愛你的方式嗎?!”賀卓揚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孟長溪的嘲諷更是點燃了導火索。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到我身邊來吧,葉景榮只會給你帶來危險!”葉茂森已經開始發難了,賀卓揚不敢想像,如果葉茂森認真起來,孟長溪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說他趁火打劫也好,他就是這麼卑鄙無恥的人。

    人都是卑鄙無恥的生物。

    “可惜你不是葉景榮。”所以我不會喜歡你,也無法待在你身邊,這就是孟長溪的回答,給了賀卓揚最後一擊。

    葉景榮手裏的證據並沒有交上去,現在這種狀況,就算有辦法證明清白,也會被警方內部的敵方勢力銷毀證據,一動不如一靜,在抓住對手的小辮子前,不易輕舉妄動。

    然而他們沒有等很久,很快,一封邀請函被送到了孟思源手裏,在葉景榮深陷困境的時候,幾乎榮城能上得了臺面的大老闆都收到了這樣一封邀請函,發出邀請的人正是葉茂森,出乎意料的,名單上竟然也有孟家。

    孟長溪可不認為葉茂森是出於好意,但去還是要去的,不能在這種時候落人把柄,讓人覺得孟家目中無人,萬一有心人再落井下石,可就糟了,不管葉茂森想幹什麼,先走一步看一步,在別人的地盤,相信葉茂森也不敢魯莽行事。

    葉景榮還是不放心,親自把孟長溪送到了地方,葉茂森當然不可能邀請他,他現在可是葉家的敵人,叛徒。

    “無論葉茂森說什麼都不要相信他。”

    孟長溪笑笑,“你難道怕他拿五百萬逼我和你分手嗎?”

    “我只值五百萬嗎?!”這句話倒是把葉景榮逗笑了,心裏的擔憂散去了不少,葉茂森自然不可能拿錢逼他們分手,但是誰知道他會用什麼其他的手段呢?他深知葉茂森的秉性,絕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孟長溪的。

    孟長溪將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得很開心,“怎麼可能只值五百萬,得加錢。”

    “加多少?”

    “我也不知道,但是葉茂森肯定出不起。”孟長溪整了整領帶,俯身拍拍葉景榮的臉,“放心,我不會把你賣了的,在這種場合,葉茂森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那我等你,有男人跟你搭訕不要理他們。”

    孟長溪跳下車,擺了擺手,葉景榮看著他的背影,沉下了臉色,在這種時候,孟長溪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葉茂森的身邊可是龍潭虎穴。

    出乎孟長溪的預料,葉茂森請了不少人,有一些還是媒體記者,本以為是一個普通的聚會,此時一看,倒是大有來頭,這裏面的水可不淺。

    孟長溪看了一圈,大多是榮城的商人,他找遍了角落,也沒有發現葉茂森的身影,奇怪,客人都到了,主人卻不見身影,孟長溪拿來一杯香檳,並不喝,孤單的站在一邊,沒有人主動和他打招呼,都怕被葉茂森看見產生誤會,孟長溪不在意的笑笑,比起前段時間,這些人的態度還算是好的。

    他站了一會,突然有人從身後靠了過來,孟長溪抿了口酒,那人就站在了他身前。

    “我找了你很久,還以為你不來了。”

    孟長溪微微驚訝,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賀婉婷,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到這個女人,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裏遇見。賀婉婷還是老樣子,不過略有些憔悴,即使畫著濃妝,也掩不住臉上的疲態。

    她看孟長溪的眼神更加深沉,似乎隱藏著別樣的情緒,孟長溪忽略了這股異樣感,“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賀婉婷笑得很開心,定定的看著孟長溪,“是啊,這說明我們很有緣。”

    我可不想要這種緣分,孟長溪暗暗腹誹,女人面對自己的情敵會這麼大度嗎?賀婉婷雖然表面在笑著,心裏一定對他沒有任何好感。這個女人很是深不可測,孟長溪實在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但賀婉婷直到葉茂森出現,也沒有放他離開。

    先前孟長溪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等到葉茂森現身,他才驚覺怪異之處,聯姻失敗的兩家居然又聚到了一起,還是當事人賀婉婷親臨葉茂森的聚會,這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吧,難道賀婉婷不覺得彆扭嗎?

    可是兩人卻不覺得有任何不妥,甚至有說有笑,儼然擺出了重歸於好的架勢,孟長溪總算有了一點鴻門宴的感覺,愛人的親爺爺和他的情敵一條心,能有什麼好事呢。

    怪不得葉茂森也給孟家發了邀請函,原來是大有深意,一切都是為了做給他看的嗎?有免費的好戲給他看,他為什麼不看,不僅要看,他還要好好看看,這兩人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這本來就是個私底下的聚會,氛圍比較輕鬆,但是葉茂森在場,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幾乎所有目光都在有意無意的關注著葉茂森,看到葉茂森開口講話,大家立馬把耳朵豎了起來。

    葉茂盛身邊圍了幾個人,都是榮城有名的商人,葉茂森看起來很開心,“榮城飛風景很美,投資環境也很不錯。”

    “葉老這麼說,難道是早就做好投資打算了?”這可是個好消息,能在葉家碗裏分杯羹,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葉茂森微笑不語,轉而看向賀婉婷,“這還要問婉婷的意思,是她對我說榮城潛力大,我才動了心思。”

    大家齊齊把目光看向了賀婉婷,喲!這可不得了,葉茂森這麼說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這是有意想和賀家合作,恐怕不久之後就要公佈合作消息了,大家表情不一,葉賀合作是好事,但是強強聯手就意味著更強大的力量,到時候他們這些小蝦米可就難熬了,不過,現在可輪不到他們發愁,還有比他們更愁的人。

    及至此,孟長溪已經完全將這場好戲看明白了,葉茂森為什麼請他到場呢,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不僅當面表明態度,借賀婉婷的手與葉家和解,也順便羞辱他,給他難堪,一箭n雕不要太漂亮。

    你看你,能勾搭上葉景榮又怎麼樣,我葉茂森不承認你,你就永遠別想進葉家的大門。

    孟長溪靜靜地看著,仿佛置身世外,戲臺上唱的什麼與他無關。這算得上他第一次與葉茂森交手,對方確實老謀深算,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但是太過獨斷專行,在葉景榮深陷困境的時候,以這種方式對其施壓,只會適得其反。

    看著賀婉婷和葉茂森說說笑笑的向他走過來,孟長溪也不避開,大大方方的站著,迎接著葉茂森掃過來的目光。該來的總會來的,他倒想看看,葉茂森要放什麼大招。

 第88章 【淩_辱

    第八十八章

    大家都在暗中注意著葉茂森的動作,見他走向孟長溪,紛紛豎起耳朵,旁觀雙方實力懸殊的交手,想也知道,孟長溪哪能掰的過葉茂森的粗手腕,這已經不是公平不公平的問題,這是赤果果的淩辱啊!

    然而少年卻不見絲毫慌亂,泰然自若的姿態輕鬆而愜意,僅僅才十七歲,就有這般沉穩的氣魄,讓不少人紛紛刮目相看,倒是期待起少年接下來的舉動。

    “葉先生好,晚輩孟長溪,久仰您的大名!”孟長溪搶先開口,臉上綻開笑意,表現的大方得體,既不逾越,也不會顯得客套生疏。

    伸手不打笑臉人,沖著這一點,葉茂森也不能給孟長溪臉色看。同時,葉茂森不禁開始反省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輕敵了,男孩這句話再平常不過了,可是軟綿綿的一拳卻暗藏力道。

    這示好不是沖著他的,而是做給其他人看的,小孩子都主動讓步了,他這麼大歲數了還不知退讓,難堪的就是他自己了。

    臭小子,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倒是學的很精嘛!

    “跟婉婷一樣叫我伯父就好了。”

    孟長溪笑笑沒有說話,這種羞辱如果他回應了才是笨蛋,葉茂森的手段又狠又毒,明知道他和葉景榮的關係,還帶著賀婉婷在他面前蹦躂,這是要氣死他啊,孟長溪心中冷笑,越發覺得葉茂森固執可笑。

    “現在像長溪這樣勤奮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我早前就聽別人提起過你,說是孟家出了個福星,了不起啊。”

    孟長溪笑笑,還沒等說話,賀婉婷感歎:“我們家卓揚就差遠了,那麼大的人了,就知道玩,永遠長不大了。”

    葉茂森搖搖頭,“年輕人嘛,都愛玩,等他玩累了,總歸是要回家的。”

    “我爸爸也是這麼說的。”賀婉婷笑著看向孟長溪,“還是要向長溪學習,不給他敲敲警鐘不行了。”

    賀婉婷笑的溫和無害,似乎真的在為自己弟弟傷腦筋,如果不是在跟葉茂森一唱一和,孟長溪也許就信了,“強扭的瓜不甜,勉強是沒有好結果的。”

    葉茂森看著面前這張美好的臉蛋,即使站在一堆女明星裏也是耀眼的存在,明明帶著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淩厲無比。他確實小看這個少年了。既然言語無法使你退縮,那我們只能真刀真槍的來了。

    葉景榮姓葉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之前的放任不代表他不管了,孫子迷途不知返,他這個做爺爺的就有責任將人拉回正軌,孟家算什麼,金京的世家才是他的選擇。

    “你怎麼知道呢?小孩子也不喜歡上學讀書,長大了才知道,這些都是對他有好處的。”

    “可是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個他指的是誰不用點明了吧。

    葉茂森被堵得一愣,眼中寒光一閃而過,這個十七歲的男孩,心智城府都極其不簡單,他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堵得無法還口。葉茂森沉下氣息,再看孟長溪,眼中便多了一分警惕。

    “是啊,確實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更知道哪種選擇對自己有利,好了,我先告辭,你們慢慢玩。”葉茂森最後看了一眼孟長溪,扔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轉身離開,他不應該再待下去了,和一個小輩計較會被人笑話。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和手段讓孟長溪知難而退!

    其他人見沒戲可看,也不再關注孟長溪,葉茂森難得在榮城露臉,都紛紛上前討好巴結,剩下兩人無聲的對峙,賀婉婷晃著杯中的紅酒,精緻的臉蛋一直維持著得體的笑意,眼波流轉的看著孟長溪,“我現在知道葉景榮為什麼會喜歡你了,你確實很與眾不同。”

    “是嗎。”情敵的誇獎可沒什麼好高興的,孟長溪沉下目光,他來這裏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沒有再待下去的意義了,是時候撤退了。

    “賀小姐好好享受,我就不奉陪了。”

    “等等。”賀婉婷見他要走,急忙伸手攔住,被觸碰到的一瞬間,孟長溪條件反射的掙開了抓住她的手,因為將要滿月,身體非常敏感,再加上陌生的氣息,使他非常厭惡別人的觸碰。但是就在這一瞬間,賀婉婷手中的酒杯應聲而落,濺落的酒液將她的白裙染上了鮮明的污漬。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大家目光都集中了過來,滿臉的興味盎然,看來兩人終於忍不住了,情敵撕逼這種戲碼簡直百看不厭,更何況是名門千金和世家少爺的對決,簡直可以上頭條了!葉二少真是好福氣!這一男一女,不僅身世高貴,姿色和修養更是絕品,全都一心一意的想嫁給他,就算是被踢出家門,也值了!

    孟長溪一愣,目光落在賀婉婷被碎片劃破的手掌,那一抹嫣紅在白皙的肌膚上非常刺眼。賀婉婷微微蹙著眉頭,忍耐著疼痛模樣我見猶憐,可是孟長溪卻沒有半分憐惜,也不覺得愧疚,並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敵對關係,而是——

    賀婉婷抬起頭,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沒等孟長溪看清楚,又換上了有些慘澹的笑容,對大家歉意的笑笑,一舉一動都透著無辜和失落。

    孟長溪看見,不遠處有兩個記者收起了相機,大家的目光也在指責他,居然對女士動手,可見修養也不怎麼樣嘛!

    可是,他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啊,酒杯明明是賀婉婷自己摔在地上的,孟長溪看得清楚,他抽開手的同時,賀婉婷很乾脆的鬆開了握著酒杯的手,接著,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樣。

    呵,現在解釋也不會有人信,他也不想浪費唇舌。整個過程誰都沒有講話,孟長溪喝光了最後一點香檳酒,看著賀婉婷施施然離去的背影,搖頭笑了起來。

    第二天,孟長溪果然在報紙和網路上看到了自己的大名,也如他所預料的,幾乎所有報導都暗中嘲諷他小氣沒有風度,相反,對賀婉婷則是各種讚揚,接著,自然而然的提及了葉家婚變,涉及到他,又是一頓明朝暗諷。

    孟長溪合上手掌,因為快到滿月,手心泉水異常清澈,濃郁的元陰之氣滿溢而出,包圍著他的周身,幾乎要凝結為實體了。離成人之日越來越近,似乎在催促著飼主和爐鼎的結合,他的氣息對葉景榮的影響越來越大了。而做為爐鼎的他,也不堪折磨,最近已經到了要分床的地步。

    孟長溪歎氣,為了克制自己,葉景榮最近都和他的員工待在一起,他也確實很忙,一邊想著對策,一邊還要提防著自己發忄青,他都有點不忍心了。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秦逸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面前,鏡片後的目光溫和沉靜,自從上次在泳池邊提醒了他葉景榮可能出事後,兩人的關係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但這也只是秦逸自己這麼認為,孟長溪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可這卻沒減少秦逸的熱情,他總會時不時的出現在孟長溪面前,就像一個普通朋友那樣,雖然不會讓人討厭,但孟長溪也不會給予多少回應。

    但今天一貫無動於衷的少年卻有些反常,“是啊,你猜猜我有什麼心事。”孟長溪不吝嗇的給了秦逸一個笑臉,背著書包走向校門。

    “哦?”秦逸挑眉,一臉認真的思索,“是在想一個人嗎?”

    從孟長溪一瞬間柔和了些許的眉眼,秦逸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扶了扶眼鏡,“還在為葉景榮的事情擔心嗎?”

    孟長溪突然止住了腳步,回身看著他,因為秦逸有些高,孟長溪微微抬起下巴,晚霞的柔光中,一雙微挑的鳳眼裏浸滿清澈的光彩,秦逸將這一刻的風景盡收眼底。

    “秦逸,上次的事情我很感謝你,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我都對你很感激。我知道你背景不一般,接觸的層面不是我所能瞭解的,但你既然願意提醒我葉景榮有難,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是誰要對他不利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孟長溪這麼問了,但秦逸一直不肯說。

    這次輪到秦逸歎氣了,“我不能說。”

    “還是不願意說?”

    “真的,請你諒解我。”秦逸無奈的笑起來,“我絕對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那次已經是我最大的限度了,我有我的原則,這是絕對不能破壞的。”

    孟長溪審視著他的雙眼,半晌收回目光,“我明白了。”

    秦逸張張嘴,剛想說點什麼,一下子瞥見不遠處的男人,立馬沉默了下來,和孟長溪道別後,很快轉身離開。

    賀卓揚戴著墨鏡,抱著雙臂靠在車上,看見孟長溪身影,邁開長腿便追了上去,孟長溪也不躲他。

    “長溪,對不起,我替我姐姐向你道歉。”賀卓揚摘下墨鏡,眼底有濃重的陰影,臉色也不怎麼好,大概這兩天來都沒有好好睡覺。他看了早上的報紙,就知道孟長溪肯定受委屈了,已經在這裏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我沒關係,倒是賀小姐沒事吧?”

    賀卓揚已經做好覺悟,等著承受小惡魔的暴風雨,可是沒想到孟長溪今天居然這麼好說話,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沒事,我姐姐以前不是這樣的,可能是這段時間壓力有些大所以才……”

    “是嗎?”孟長溪看著賀卓揚,目光晦暗不明,賀卓揚搞不清他是氣過頭了,還是在想什麼折磨人的手段,忐忑不安的盯著少年,“我已經讓媒體撤銷那些報導了,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

    “我不相信。”

    “?!”賀卓揚被孟長溪突然冷漠起來的語氣弄得一愣,這變臉速度之快真是讓他措手不及,又是哪里做得不對啦?他歎氣,“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給我時間,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

    沒想到孟長溪搖頭,“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你姐姐。”他眯起眼睛,“你能勸服你姐姐,放棄和葉家聯姻嗎?”

    “葉景榮不愛她,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走進絕路。”

    孟長溪笑起來,“如果她也像你這麼想就好了。”

    “我會說服她!”

    孟長溪目光深沉,“你做不到的。”

    “長溪,等等!”然而,這次孟長溪卻沒有停下,頭也不回的跳上了車,賀卓揚站在原地,手中的墨鏡被他摔在了地上,關上車門,賀卓揚一陣無力,一切都在向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深深地驚慌了起來,好像有什麼即將要被打破,那是他承受不住的結果。

    葉景榮沒有回家,已經是第二個晚上,沒有孟長溪陪在身邊。早晨的咖啡為了提神,非常苦,一口喝下去,瞬間精神了不少。這裏是他臨時租來的辦公地址,市中心的高級寫字樓,站在窗邊,能俯視大半個榮城。咖啡還沒喝完,便有訪客登門,葉景榮抬起眼睛,隱沒了眼角的戾氣,終於來了。

    門被推開,來人先是打量了四周一眼,才緩緩步入,氣定神閑的在沙發上坐下,葉景榮不緊不慢道:“爺爺。”

 第89章 【談判

    第八十九章

    葉茂森抬眼看他,“你還知道我是你爺爺。”

    “血緣關係是抹殺不掉的,無論我還是不是葉家的一分子,您始終都是我爺爺。”葉景榮態度端正,晚輩式的恭敬稍顯生疏,不過,葉景榮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不喜不怒,很少把情緒表現在臉上。葉茂森只當他還在鬧彆扭,不以為意的冷哼了一聲,他放下架子親自登門,已經夠給面子了,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做。

    “你還記得這點,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怎麼,葉家你都不要了,打算在這裏紮根自立門戶了?”

    “爺爺忘了嗎?是您把我趕出家門的。”葉茂森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要他服個軟,道聲歉。他知道葉茂森來榮城肯定會來找他,發生了這麼多事,葉茂森早就坐不住了,再不出手,就真的要讓別人看笑話了。

    想到這裏,葉景榮不禁想笑,葉茂森之所以剛敢放任他離開葉家,就是料定了他和孟長溪遲早會分手。他不用出面,只要表明態度,孟家人就沒有好果子吃。可是哪想到,孟長溪來了一個漂亮的反擊,不僅逃出了他的魔掌,還一鼓作氣,將孟家帶上了正軌。葉茂森哪里還能忍耐下去,按這個勢頭,孟家小子早晚要攻到他老窩去,賠了孫子又折兵,他豈能善罷甘休。

    葉茂森臉上有了怒意,“你要是好好的不惹我生氣,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行了行了,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只要您不干涉我和長溪的事情,想談什麼都可以。”

    葉茂森剛剛壓下的怒火差點又被點燃,他按耐住情緒,吵架沒有任何意義,他這次來就是想讓葉景榮回心轉意,僵持了這麼長時間,他不信葉景榮沒有一點後悔,硬的不行,來軟的,軟的還不行,我們就軟硬結合!愛情是什麼?能當飯吃嗎?!

    “孟家小子就那麼好?至於讓你這麼魂不守舍的嗎?!”

    “他的好我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讓別人瞭解,我們現在過得很好,這就夠了。”葉景榮摸著訂婚戒指,微微笑了笑,他的小爐鼎可是很強大呢,就算沒有他,也照樣能活得風生水起,這麼個寶貝可得捂緊了,沒看到現在就有很多人窺覷了嗎!還沒有成年就這麼招人,等到十八歲有的他愁了。葉茂森不知道更好,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葉茂森看不得葉景榮露出這種表情,非常的刺眼,像個白癡一樣,“你過得很好嗎?怎麼和我聽說的不一樣呢?”

    “那些都是誤會,以後會澄清的。”

    “哼。”葉茂森不以為意的板著臉,“私藏毒品可是重罪,你怎麼澄清?憑你們的愛嗎?”最後一句話滿滿的嘲諷,葉老頭滿以為戳中了葉景榮的軟肋,沒想到當事人不僅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說不定真的可以。”

    “你這是什麼態度,把我當傻瓜嗎?!”葉茂森臉色陰冷,很好,多日不見,孫子惹他生氣的功力倒是大有長進,可惜並沒有什麼卵用!“你要是過得不錯,我也不用擔心你,可是事實恰好相反,你要自己幹事業,結果成了這副德行,豐功偉績都傳到金京去了!丟盡了家族的臉面。我來給你解決問題,你還給我擺架子!”

    “我說的是事實,爺爺也沒有必要為我操心,還是說,您根本就是來拆散我們的?”

    “你們倆不用我拆散,早晚會被打回原形。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跟我回家,這件事我立馬給你擺平!”看吧,只要一點小小的磨難,自以為豪的愛情就搖搖欲墜,就這幅德行,還想天長地久?可笑!

    “不可能。”

    “你也不要急著拒絕,你不想跟賀家聯姻,我答應你,你還年輕,結婚也不急在這一時,之前是我魯莽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葉景榮的心更冷了,不強迫他跟賀家聯姻,那宴會上跟賀婉婷的互動是怎麼回事,呵,他差點忘了,在葉茂森眼裏,他們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等他回到葉家,還不是任其擺佈。

    “我們已經訂婚了。”

    “結婚了還可以離婚,更何況,沒有得到長輩認可的訂婚是不做數的。”葉茂森擺擺手,替葉景榮下了決定,“你如果擔心孟長溪糾纏你,葉家可以賠償他。”

    葉景榮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話說到這裏,就沒有什麼好講的了,“我們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

    葉景榮神色冷峻,英俊的面孔霎時覆滿冰霜,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劍,淩厲的雙眼再也沒有絲毫暖意,直指葉茂森的要害。葉景榮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葉茂森就知道這個孩子不簡單,長大以後,銳氣不減,只不過學會了隱藏,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光是看著那雙眼睛,他就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

    “你想清楚了。”葉茂森站起來,“現在能幫你的只有我。”我也可以毀了你!

    葉景榮的沉默是無聲的嘲諷,對他的引誘不屑一顧,葉茂森眼中翻滾著不甘和怒火,“好,你記住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到時候跪著來求我,我也不會管你。”他嗤笑一聲,“你找到證據了?”

    “還沒有。”

    “那還是別白費這個力氣了,你沒有機會的!”

    葉景榮臉色一沉,“什麼意思?”

    葉茂森轉身便走,“你以為警方為什麼這麼多天沒動靜?在等你翻身嗎?”他腳步一頓,聲音陰冷無情,“和你的小情人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我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子孫!”

    “是你嗎?爺爺,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嗎?”葉景榮冷靜的出奇,即使已經明白了真相,也沒有絲毫驚訝,這幅表情落在葉茂森眼裏十分刺眼,狼崽子果然長大了啊!

    “你好自為之。”葉茂森沒有再回頭,匆匆離去,孫子不知道悔悟,他也不需要再手下留情,教訓是要給的,不僅要給,還要狠狠地給他來一下,讓他記住誰才是葉家的一家之主。

    葉景榮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子緩緩離開,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這時,有人打來電話,電話裏,孟長溪的聲音頗為煩躁。

    “家裏進小偷了,我回來取東西,正好撞見有人在行竊,幸虧發現及時,沒有任何損失。”

    “你沒事吧?!”

    孟長溪歎氣,“我倒是沒事……”小偷還沒等他進大門就跑了,他就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葉景榮放下心來,東西丟了無所謂,“你報警了嗎?”

    “沒有,報警也沒用,什麼都沒丟,人也跑了。”

    報警確實沒什麼用,想想現在的榮城警方,不反咬他一口就挺好的了,“什麼也沒偷?”

    “是啊,能成功的避開警報系統,這個小偷肯定不簡單,又不是為財,你說他想幹什麼?”

    葉景榮想了想,“監控錄影帶你好好保管。”

    “!原來是為了這個嗎?”孟長溪恍然大悟,這裏是高級住宅區,看管嚴密,敢來這裏晃蕩的絕不是什麼簡單人物,為什麼偏偏選中葉景榮,還什麼也不拿,在這種時候,仔細一想不得不讓人懷疑其目的,孟長溪趕緊點頭,“我知道了。”

    “長溪,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葉景榮鄭重的囑咐讓孟長溪一愣,“你也是,總擔心葉茂森會找你麻煩。”

    已經來找了,不過葉景榮沒有提及這件事,葉茂森不會動他的,至少在找到下一個繼承人前,他都是安全的,能不讓孟長溪擔心那最好了。

    小偷的事葉景榮並不是很在意,僅僅靠錄影帶是沒有辦法翻身的,他最擔心的還是孟長溪。葉茂森向他兜了老底,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憋了兩天,葉景榮還是決定去看看少年,離放學還有一個小時,葉景榮拿起外套,奔去了榮城一高,這個時間,孟長溪應該還在上課。

    可是學校裏並沒有孟長溪的身影,電話也打不通,最後打給了孟宅,也沒有找到人,最後沒有辦法,葉景榮將孟長溪身邊的朋友挨個問了個遍,竟然也沒找到!

    葉茂森的動作不可能這麼快,他向來計畫深遠,絕不會讓自己牽扯上一點關係,更不可能去綁孟長溪,這種粗暴沒大腦的行為不像是葉茂森能幹出來的,那孟長溪能去哪里?

    悠揚的音樂飄蕩在耳邊,孟長溪看著桌面上的食物,卻沒有一點食欲,此時,他正坐在高雅的西餐廳內,對面坐著一位漂亮的女孩,不緊不慢的抿著紅酒。

    糟糕,手機沒電了,孟長溪微不可覺的皺了下眉頭,下一秒,手機就關機了。

    “你吃完了吧?”

    賀婉婷優雅的支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孟長溪,紅酒讓她蒼白的臉頰染了點紅暈,“你很急嗎?”

    “很急。”孟長溪看了一眼手錶,他只是不想和這個女人待在一起,如果不是賀婉婷打電話給他,要和他想談談葉景榮的事,他也不會待在這裏,陪著她吃飯了。

    然而,現在一個小時過去了,賀婉婷還沒有切入正題。

    “好吧,實話跟你說,我對葉景榮沒有什麼興趣。”

    孟長溪面色平靜,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賀婉婷笑起來,惡作劇一樣的歪歪腦袋,“我也不是非葉家不可。”

    “說說你的條件吧。”孟長溪開了口,“你要怎樣才肯放棄葉景榮呢?”

 第90章 【亡命之徒

    第九十章

    賀婉婷噗嗤一聲笑起來,“我對你造成威脅了嗎?”

    “要看在哪方面。”

    “感情方面呢?”賀婉婷似乎被勾起了興趣,興致勃勃的盯著孟長溪,好像孟長溪不說,她就不準備罷手。”

    “等葉景榮什麼時候記住了你的臉,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真無情啊。”賀婉婷假模假樣的歎氣,也不生氣,“我可是一直以你的情敵自居的,真不給面子。”倏地,她的目光淩厲起來,“你是不是很得意,葉景榮把你捧在手心當寶貝,連我那個笨弟弟也對你神魂顛倒,男人做到這個份上,女人都要甘拜下風。”

    “你弟弟的事情你應該最清楚吧。”孟長溪看著她的眼睛,澄澈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讓賀婉婷十分沒轍,夾雜其中的嘲諷和憐憫更是刺激著她的神經。

    “他喜歡你,你居然這樣看輕他。”憐憫是什麼意思?就算不喜歡他,你也沒有權利這樣踐踏他的感情!賀婉婷收起笑意,對孟長溪那點沒來由的好感也消失不見。

    “我們離題了。”

    孟長溪無所謂的樣子瞬間激起了賀婉婷的敵意,自己萬分重視的人在對方眼裏不值一提,這讓她非常難受,尤其對方還是弟弟喜歡的人,她替賀卓揚感到不值的同時,也對孟長溪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恨意。

    “我和葉茂森聯手威脅到了你和葉景榮是嗎?”既然弟弟不忍心,那就由她這個姐姐出手,來給孟長溪點教訓,等孟長溪吃夠了葉景榮的苦,他就知道弟弟的好了。

    “你也說了,不是非葉家不可,既然這樣,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呢,而且,葉茂森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挑撥離間你還太嫩了點。”賀婉婷頓了頓,冷冷一笑,“不過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也許可以考慮一下。”

    “什麼?”

    “離開葉景榮,和賀卓揚在一起吧。”

    孟長溪沉默下來,好像在思考,過了一會,面對著賀婉婷戲謔的目光慢慢的展露笑意,“這是賀卓揚的意思嗎?”

    “不用管他,你只說願不願意吧。”

    “你這樣隨意替他做決定真的好嗎?”

    賀婉婷不以為意,“我是他姐姐,有什麼不可以?”

    “可是你又不是他。”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將賀婉婷定住,一動不動,目光驚愕的呆滯著,被人戳中了痛處似的,反駁不能,剛才還伶牙俐齒的人就這樣甘拜下風,被堵得無話可說。

    孟長溪沒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挑起嘴角笑了笑,他來這一趟並沒有想要得出什麼結果,更沒有奢望賀婉婷能大發慈悲退出戰局。他想傳達的意思已經讓對方瞭解,這就已經足夠了。

    這場毫無意義的遊戲也應該到此為止了。

    就在孟長溪要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個男人堵住了他的去路,他們坐的位置很偏僻,有大顆的花木遮擋,即使男子做出這樣的舉動也沒有人注意到這裏。

    孟長溪隱隱覺得此男子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後退了一步,這人身上有濃重的戾氣,絕非善茬,瞧這樣子,像是沖著他來的。他看了一眼還沒有回過神來的賀婉婷,兩人也不像是一夥。

    “你就是孟長溪?”

    “你是哪位?”孟長溪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對方,四十歲左右,肌肉無力,眼神渾濁,這個樣子肯定不是打手一類的人物,排除是他人雇傭,那就是私仇了。

    “我認識你嗎?”

    “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男人將他推倒在座位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雙眼閃爍著怒火,“把我的妻女還給我!他們是無辜的,你要報仇就沖我來好了。”

    “賈強?”男子一開口,孟長溪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段時間,跟他結仇的陌生人也就只有會所姓賈的廚師了,他沒見過賈強,錄影帶上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此刻仔細一打量,十之八啊九就是他了。

    賈強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幾日未睡,臉色灰敗難看,充血的雙眼瞪著,刀尖逼到了孟長溪眼前,“廢話少說,告訴我她們在哪,不然我捅死你信不信!”

    賀婉婷悄悄站了起來,冷冷的看了一眼孟長溪,低頭便走,沒想到賈強紅了眼,連她也不放過,“別動!老實點,不想你男朋友吃刀子就給我好好待著!”

    “捅吧,隨你高興。”賀婉婷執意要走,賈強傻眼了,混亂中,劃傷了賀婉婷的手臂,好在傷口淺,但是仍舊出了不少血,這可把賈強嚇壞了,賀婉婷也嚇得夠嗆,不再反抗,和孟長溪大眼瞪小眼,縮在座位上。

    “我也不想這樣!”血讓賈強恢復了一些理智,他握著刀子,祈求的看著孟長溪,“把她們還給我吧,我也不想陷害葉老闆的,是有人逼我這麼做的!我只是個小人物,你們為什麼總要跟我過不去呢!”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孟長溪還弄不清來龍去脈,“我不知道你妻女在哪,我們沒有綁架她們。”

    “明明就是你們做的,葉景榮還留言讓我去自首,否則就讓我們生死兩別!”

    這個賈強還真是豆腐大腦啊!“你怎麼證明留言的人是葉景榮本人?沒有確切的證據就敢找上門來,還持械傷人,你這是罪上加罪!”

    賈強聽得一愣,覺得自己確實魯莽了,昨天晚上他一回家,就發現妻女失蹤了,不久,手機收到了一條資訊,告訴他妻女被綁了,發信人正是葉景榮,他從頭至尾就沒懷疑過其他人,現在想想,覺得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可是,又怎麼證明不是葉景榮幹的?!

    “你把葉景榮叫過來,他敢報警,我們就一起玩完!”

    孟長溪搖搖頭,“手機沒電了,我也不記得他的電話號碼。”

    “真的嗎?”一直沉默的賀婉婷適時地插啊了一嘴,不嫌事大的笑起來,“我打賭葉景榮的號碼你可以倒背如流。”

    “如果今天我死在這了。”賀婉婷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近人情的少年,目光冷的能殺人,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你,殺意便如潮湧一樣包圍了你的周身,賀婉婷呼吸一窒,臉上的笑容凝結在嘴角,聽少年平靜的道:“你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變身成惡魔的少年,背後仿佛長出了黑色的翅膀,之前溫和的人難道是假的嗎?明明她做了很過分的事,也不見他發火,可是此刻卻因為一句話爆出了殺意,賀婉婷倒吸一口冷氣,她知道了,什麼忘記號碼都是假的,因為怕葉景榮來了受到傷害……

    好嫉妒啊!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麼。

    “你騙我?!”賀婉婷乖乖閉嘴,賈強卻被激怒了,揪著孟長溪的衣領,將人拽了起來,“你不敢叫葉景榮過來,就是心裏有鬼——”

    “我問心無愧,反倒是你!”

    “我怎麼了?”

    孟長溪冷笑,“不是說自首可以救她們的命嗎?生死關頭,你居然連自首也不肯,你不僅蠢,還膽小自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其實既可笑又無用!”

    一連串的指責戳破了賈強的偽裝,讓他無地自容的同時,也被激怒了,但是孟長溪在他暴走前,語氣一下子緩和了下來,“我瞭解你的委屈,也能感受你的心情,但是你真的找錯人了,你想想,葉景榮如果要你自首,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找到你的時候直接把你送進警局不就可以了嗎?用得著這麼大費周折嗎?!而且,他幹嘛那麼蠢的暴露自己!”孟長溪一點點引導著賈強,“你好好想想,除了葉景榮,還有誰會這麼做?”

    還有誰?賀卓揚?葉——賈強實在想不出來誰最可疑,“你是說賀卓揚?”

    賀婉婷瞪眼,孟長溪搖頭,“不,這對賀卓揚沒有好處,你還沒看出來嗎?這是有人在設局,目的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

    孟長溪的洗腦水準不可小窺,賈強慢慢動搖了,“還有一個人,我只能想到他了,是葉——”

    就在這時,外面想起了刺耳的警笛聲,員警很快沖了進來,驅散了用餐男女,包圍了餐廳,只剩下孟長溪三個人。

    突然出現的警方人員,從賈強進來這裏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來到了現場,一切都像是早就預備好了一樣,孟長溪冷了目光,可惜他浪費了這麼多口水。

    賈強早就慌了神,他一個做飯的廚師,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架勢,兔子被逼急了也要咬人,賈強慌亂之下,學起了電影裏的亡命之徒,別住孟長溪脖子,用刀頂住,退到了牆角,“我我我,別過,過來!”

    好蠢,孟長溪垂下目光,手心裏泛起碧色光芒,在他有危險的時候,泉眼總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這大概就是一種保護機制,賴以生存的‘土壤’生命遭受威脅,它們也害怕了吧。

    孟長溪無奈的笑起來,正要試圖安慰些什麼的時候,令他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那棵好像除了不斷長大,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小樹,紮根在他體內的根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右手心開始,碧色的紋路迅速蔓延開來,爬向全身!

 第91章 【魚死破

    第九十一章

    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在眼前,就算是見識過很多‘奇觀’的孟長溪也心驚不已,這些碧色的紋路就如同快速生長的藤蔓,交錯縱橫,鋪滿手臂,爬向胸腹,在他看不見的位置覆蓋占滿,很快,左手就出現了一樣的紋路。

    如果現在能照鏡子,他一定會在鏡子裏看見一個渾身發綠的怪物,被無數的藤蔓交織包裹,就像小說裏的變異生物。不過,別人應該是看不見的,畢竟泉眼和小樹只承認他和葉景榮,這從其他人毫無反應的表現裏就能看出來。

    任憑這些紋路爬滿全身,孟長溪隨著賈強的動作,小心的閃避著脖子上的刀尖,賈強這麼面,是不敢殺人的,他更應該警惕的是對面身穿警服的那些人。

    “你不要衝動,先把刀子放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這裏已經被包圍了,你逃不掉的!”

    “你們都出去!出去!”賈強嘶吼著,已經快要失去理智,“別過來,否則我捅死他!”然而警方只是後退了兩米,沒有退出大門的打算,根本沒把賈強的威脅當回事,賈強由恐懼變成了憤怒,一把抓住了賀婉婷,“不怕死是吧,那我就連她一起弄死!”

    這下子終於觸動了警方的神經,兩條人命,再加上賀婉婷的背景身份,使他們不得不考慮後果,很快,闖進餐館的員警就退了出去,拿起擴音器對賈強喊話。

    孟長溪始終鎮定無比,就好像這一切跟他無關,賀婉婷和他視線對上,暗暗握緊了佈滿冷汗的手掌,在那冷漠的眼神注視中,狼狽的敗下陣來,她越來越覺得孟長溪不像一個正常人,這種情況下,換誰都會緊張吧,而這個十七歲的高中生就像沒事人似的,連生命受到威脅都不能讓他有一絲慌亂。

    協商下,賈強要來了一輛車,三個人坐上車,警方在後面緊追不捨,賈強在慌張中被逼進了絕路,在沿海公路上一路狂奔,最終,拐入岔路,前方就是斷崖,再也無路可走,車子不得不停了下來。

    “賈強!”下車前孟長溪開了口,“我知道你有苦衷,所有的事都是有人逼你這麼做的。”這句話對於精神緊繃到極致的賈強來說,仿佛救贖一樣,有人理解自己,賈強心中感動不已,潛意識裏已經把孟長溪當成了自己人,孟長溪看他動容的表情,繼續道:“今天你來找我的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賈強沉默了一陣,點點頭,“有。”

    “你不覺得奇怪嗎?你一來員警就找上門來,就算報警,也不可能這麼快吧。”賈強瞪起眼睛,孟長溪盯著他,“這一切就像是計畫好了一樣,設好陷阱等著你來自投羅網,我們都是受害者,剛才你也看到了,警方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但是如果你殺了我,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是我!賈強驀地叫出聲,恍然大悟,孟長溪心裏冷笑,臉上懇切道:“好一個一箭雙雕不是嗎!不,是三雕!既剷除了我,又將你滅了口,隨後葉景榮也會因為藏毒被送進監獄!這一切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你現在再想想,如果是葉景榮綁架了你的妻子女兒,他半分好處也得不到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蠢如賈強也明白了孟長溪的暗示,他被人利用了!被幕後主使像傻子一樣玩弄還不自知!可惡!可憐他的妻子女兒此時還不知道在哪里受罪,而他,糊裏糊塗的走進了絕路,曾經的名牌廚師如今淪落為了逃犯,他什麼都沒有了,家庭,事業……賈強眼睛通紅,這一切都是姓葉的王八蛋造成了!他不會放過他的!

    而一旁的賀婉婷像看怪物一樣,再一次領教了這個高中生可怖的一面,這強悍的洗腦水準,連她也不由自主的相信了這些話,雖然事實也許就是這樣,但她真的產生了孟長溪說得都是對的這樣的想法,不行,她要讓賀卓揚離這人遠點,這種媳婦他們賀氏可伺候不起!

    崖邊刮著強勁的冷風,崖底的海水很深,賀婉婷凍得直發抖,她實在忍耐不下去了,“你們之間的誤會跟我無關吧,我可以走了嗎?”

    “你不能走!”賈強腦子開了竅,堅決不放賀婉婷走,賀婉婷一走,他就真的完蛋了。

    孟長溪頗為滿意自己的教導成果,這個表情落在賀婉婷眼裏,差點沒把她氣得吐血,他弟弟到底為什麼會喜歡這麼個怪胎,一天能被氣的吐十八遍血。好在警方很快就追了過來,堵住了賈強,這裏就一條退路,除非跳海,不然只能往回走,賈強這次再談判就沒用了,警方根本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開口便讓他釋放人質。

    連賀婉婷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是要拼個魚死網破啊!

    雙方誰也不讓步,這讓心生悔意的賈強再一次燃起了怒火,本來勒住孟長溪脖子的手臂換成了刀子,在警方的步步緊逼下,後退到了崖邊,底下就是翻湧的大海。

    “喂,你們怎麼搞的,我要跟我爸爸通話!”賀婉婷大喊,幾乎要抓狂了,她也被賈強限制著,雖然會游泳,但是誰他媽的願意跳海啊!

    “賀小姐,您再忍耐一下,我們肯定會將您平安救出來!”

    這樣子也叫救人,不害我就謝天謝地了,賀婉婷深吸口氣,耳朵一陣疾風,突然,‘啪’一聲槍響,她手上和賈強鎖在一起的鏈子斷成了兩截,有人喊道,“跑!”在她驚愣的同時,一旁的賈強因為槍響受到了驚嚇,腳被亂石絆倒,直挺挺的向後仰去,連帶著孟長溪也倒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孟長溪抓著岸邊石塊,大喊:“賀卓揚!”

    還在愣神的賀婉婷像是受到了召喚,轉身抓住了孟長溪的手,緊緊地握住,賀婉婷的雙眼閃過痛苦的光芒,胸口急喘著,“抓緊我!”

    然而長裙阻礙了她的動作,孟長溪雖然看著沒有多肉,但是少年的骨骼重,縱使賀婉婷再有力氣,也阻止不了孟長溪下墜,她想要用雙手去拉孟長溪,但是已經晚了。孟長溪彎起嘴角,渾不在意的笑笑,乾脆的鬆開手,墜入了大海。

    傍晚海浪大,海水也很冷,就算孟長溪會游泳,也抵抗不了寒冷所帶來的麻痹,他像是墮入了一個夢境,不斷地下墜,但是,很快身體便不再下沉,被一團綠光包圍了起來。他睜開眼,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紋路,此時光芒大作,將他的身體與海水隔離起來,漂浮在水裏。孟長溪深吸口氣,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他竟然可以呼吸了!

    多麼神奇的事啊,他仿佛變成了一條魚,能在水中自由呼吸,經脈中奔湧的暖流也使他不再寒冷。好傢伙,孟長溪笑起來,看著手心碧翠鮮活的小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東西也仿佛通了人性一樣蹭了蹭他的手心。

    這時,有人跳進了海裏,一團暗影向著孟長溪所在的位置遊了過來,很快,便到達了綠光所在的位置。

    “!”葉景榮一把攬住了孟長溪,將他拖到了懷裏,孟長溪安心的翹起嘴角,用眼神告訴男人自己沒事,葉景榮眼中的擔憂卻久久不散,抱著他向上游去。

    “沒事吧?”上了岸,葉景榮先急著檢查了一遍少年的身體,剛才可把他嚇壞了,這水面有不少暗礁。

    孟長溪丁點事沒有,有小樹保護著,沒嗆水,更沒有受傷,冷風打在身上,連點冷意都沒有,不過,葉景榮就慘了,但是葉二少身強體壯,也不在乎這點寒冷。

    “我沒事,先上車。”後面還有警方搜救隊在海岸邊找他們,願意找那就找吧,反正他是不會自投羅網,送上門去給這些人虐,今天的帳他也先記下了。

    兩人換了衣服,孟長溪跟葉景榮解釋了一通,理所當然的挨了兩句訓斥,孟長溪自知理虧,乖乖的挨了訓,葉景榮也沒有再追究,他實在太擔心了,沒心情去跟孟長溪計較。

    “沒有下次了!”想起孟長溪掉下去的一幕,葉景榮仍舊心有餘悸,就算有了護身符,他也仍舊會擔心,沒有保護好孟長溪,他難免會自責。

    孟長溪也知道他所想,連連點頭保證,順著葉景榮的心情,“又是那條龍跟你報的信?”

    說起那條龍,孟長溪居然沒有看見它搖頭擺尾的來邀功,葉景榮歎氣,“我去學校找你,發現你不在學校,察覺到你有危險,我就解除了飼主的禁錮。”

    孟長溪半晌沒反應過來,直到葉景榮看著他的眼神變得火熱起來,他才意識到了所謂的‘飼主的禁錮’是什麼意思。

    飼主身上的元陽之氣,和爐鼎身上的元陰之氣,互相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葉景榮為了防止自己隨時隨地獸性大發,強制壓制住了身體內的獸性,和對爐鼎的渴望,而為了找到孟長溪,他釋放了飼主的天性,不再壓抑他對爐鼎的渴望,這個時候,憑著飼主狗鼻子,尋著爐鼎香甜的氣味,閉著眼睛都能飛奔到他身邊。

    但是,這樣的後果非常嚴重,孟長溪蹬蹬後退,此時,葉景榮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可怕了。

 第92章 【蠱惑

    第九十二章

    剛才精神緊繃還不覺的有什麼異樣,現在一放鬆下來,再經葉景榮這麼一提醒,孟長溪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怪不得,剛才他就覺得渾身發熱,還以為是著涼了,原來是身體受到了飼主元陽之氣的刺激才會這樣。

    兩人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除了滿月,身體會不受控制的用自身的元陽元陰之氣吸引對方,其他時候,葉景榮都會非常克制自己,儘量不去刺激他,也讓自己保持理智的狀態,所以,孟長溪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狀態的葉景榮。

    雖然表情非常冷靜,但是眼睛已經出賣了你好嗎!

    這種要吃人的眼神是怎麼回事?!那看著他的目光,想要把他吸進去一樣的專注,再看下去,孟長溪感覺自己魂都要被吸走了。而且,更讓他抓狂的是,車裏香甜的氣味越來越濃了,當飼主發啊情,想要通過元陽之氣俘獲爐鼎的時候,爐鼎幾乎沒有選擇的餘地,在他可以清醒的做出判斷之前,早就被飼主迷惑了!

    “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孟長溪已經貼上車門了,而葉景榮還在不斷擠過來。

    “你打我一巴掌,也許我就清醒了。”葉景榮眼睛都直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磨合,孟長溪和他越來越契合了,無論是身體還是想法,他對他渴望已經趨近極限,如果是以前,他也許立馬就能克制住,但是現在,又將要滿月,他又禁欲了這麼長時間,眼前就是孟長溪赤果果的上身——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要停下來,但是身體已經率先背叛了!

    “啪!”孟長溪一點不客氣,抬手就給了男人一巴掌,但是沒怎麼使勁,就是聽起來聲音挺脆的。

    “你真打?”葉景榮有點受傷,好歹也猶豫猶豫,然而孟長溪還沒等他說完,就舉起了手。

    “疼嗎?不是你讓我打的嗎?”糟了,孟長溪感覺頭越來越暈了,鼻腔裏全是葉景榮的氣息,他已經興奮起來了,條件反射的對著葉景榮順從起來,葉景榮頂開他的腿,他也絲毫沒抵抗。

    葉景榮低頭在他肩窩深深嗅了一口,又嗅了一口,憋了這麼長時間,猛地釋放了身體裏隱藏極深的獸性,整個人變得霸道又冷酷,對著身下待宰的羔羊,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閉上眼睛享受著爐鼎身上甜蜜的氣味,“真好聞。”

    完了,孟長溪想,他逃不開的,薑遊說,獸化的飼主是暴君,果然沒錯,縱使他想揍一頓讓葉景榮清醒清新,但是身體已經屈服,實在力不從心。

    濕漉漉的舌頭從胸脯舔到了小腹,葉景榮連親帶咬,吻啊痕一個疊一個,在白淨的皮膚上開出了豔麗的花朵,動作像極了餓狠了的野獸,而孟長溪就是他的大餐。聽著身下人嘴裏溢出有些痛苦的喘啊息,葉景榮恢復了一些理智,然而抬頭的時候,又被孟長溪盈滿淚水的眼睛打回了原型。

    葉景榮俯身吻住了那形狀美好的嘴唇,盡情的吮吸著甜美的唾液,孟長溪被吸得快要斷了氣,葉景榮又去舔他的喉結,雙手急切地撕扯著他的褲子,就在孟長溪失神的時候,他的褲子已經沒了。

    葉景榮非常興奮,臉上露出隱忍的表情,劍眉蹙起,額上的汗水不斷的滴在孟長溪臉上,孟長溪勉強睜開眼睛,突然心神一震,那雙緊盯著他的眼睛,瞳孔透出淺淺的金色,竟然跟葉景榮身上那條龍是一樣的顏色,漂亮的純金色,蠱惑他的神智。

    心臟咚咚直跳,那雙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還沒等他去探究,葉景榮的手已經探進了內啊褲裏,孟長溪這下魂真沒了。

    我還沒有成年啊!孟長溪悲慘的想,他不排斥和葉景榮結合,從他接受男人的時候起,就做好了覺悟,但是,薑遊說過,十八歲前,爐鼎各方面都還沒有完全發育好,急切地結合了的話,對雙方是沒有益處的,雖然這話他不怎麼明白,但是潛意識告訴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天哪,誰來阻止這頭野獸!

    安分的趴在葉景榮後背的龍,興奮的甩了甩尾巴,但是,還沒等它再高興一會,一條綠色的滕蔓纏上了它的尾巴,那植物根部一樣的枝蔓不給它反抗的機會,劃過金色的鱗片,輕柔的纏了上去……

    就在葉景榮準備攻向禁地的時候,孟長溪感覺肩膀一沉,他等了一會不見葉景榮行動,正奇怪,就聽見耳畔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孟長溪的腦袋也越來越沉……

    “母體還沒有成熟,無法開花,不能孕育出完美的果實。”

    “強制射啊入精啊子,體內受啊精成活率低,爐鼎無法承受孕期痛苦——”

    在意識離去前,孟長溪聽見腦海裏有一個模糊的聲音這樣說道,母體是什麼?爐鼎是在說他嗎?可是孕期又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沒等他再仔細瞭解,黑暗便將他吞沒,他也沒能看到右手的紋路迅速收回,戴在胸前的翡翠玉墜褪去了最後一絲光芒,又恢復成了一個普通的玉墜。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顧格非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下了車,顧寧乖乖的跟在他身後,進了住院部,兩人去了頂層的高級病房。

    顧格非深吸口氣,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孟家的阿姨,顧格非以前還是孟家姑爺的時候,她就伺候過顧格非,阿姨往裏看了一眼,不怎麼敢放他進門,他們少爺可不待見顧格非,“您這是……”

    “我來看看長溪。”顧格非難得對一個下人討好。

    似乎是孟思源從里間出來,問了一句,“誰啊?”

    阿姨小心道:“是顧先生。”

    “讓他進來吧。”顧格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來之前,他就想好了如果孟思源不讓他見兒子,他該如何應對,什麼招都想到了,結果人家愣是一點沒為難,他真是受寵若驚。

    顧格非進了房間,孟思源揉著鼻樑,“還沒醒。”

    孟思源明顯是一夜沒睡好,臉色非常疲憊,孟長溪還在沉睡,顧格非摸摸額頭,沒發燒,多少放下心來,他是今天早晨才知道孟長溪住院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等他關上病房門出來的時候,阿姨和顧甯不在,會客室只剩下孟思源在閉目養神。

    身上一沉,孟思源緩緩睜開眼睛,顧格非收回手,柔聲道:“去裏面睡吧,這樣容易著涼。”

    身上多了一條毯子,加重了孟思源的睡意,他又重新閉上眼睛,“沒事你就回去吧。”

    “你睡吧,我在這看著長溪。”

    “不用了。”

    顧格非歎氣,他還以為孟思源多少原諒了一點自己,原來是他想多了,這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沒有一點改變,“我也是他的父親,照看他是應該的。”

    孟思源睜開眼,直視著顧格非的眼睛,冷冷的問:“等會我父親要來,你確定要留在這裏嗎?”

    這種時候他怎麼能退縮呢!顧格非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即使擺出這麼冷漠的表情,他依舊覺得很美,以前沒發現,是他傻,他自我欺騙的想,孟思源也許是在試探他的誠意,“正好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老人家了。”

    孟思源被顧格非的厚臉皮打敗了,也不再勉強他,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顧格非便在對面坐下來,看著孟思源的睡臉,直到孟世培進門。

    孟長溪睡得很沉,房間的隔音很好,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所以他不知道,此時,爺爺正在訓斥他的爸爸。

    孟世培板著臉,他來看孫子,結果看到了顧格非在這裏,心裏非常堵,他雖然不待見顧格非,但是又不能罵他,但他可以訓斥孟思源。

    孟世培敲著手杖,“長溪出事的時候,你這個爸爸在哪?!”

    孟思源低著頭,乖乖認錯,“是我不對,我應該看好長溪的。”

    “你還知道?長溪就只有你這麼一個爸爸,你不多關心他點,難道還指望別人?!”

    顧格非只感覺臉上挨了一巴掌似的,孟世培哪是在罵孟思源,這分明是在指桑駡槐,他這個父親就站在這呢,這個‘別人’嘲諷的他都抬不起頭,顧格非尷尬之極,不自在的站著,聽孟世培越發嚴厲的指責。

    “子不教父之過,你現在不好好管教長溪,以後他萬一走上歧途怎麼辦?長溪可憐啊,童年本就不幸,好不容易等你離婚了,能和你這個爸爸好好過,如果你也不負責任,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了嗎?!”

    啪!啪!啪!顧格非感覺臉都打腫了,文明人罵起人來比簡單粗暴的三字經還要可怕,這一字一句都是在指責他的不負責任,偏偏還讓他無法反駁,甚至連嘴都沒辦法張。

    孟思源低眉順眼,“是,我會好好反省的。”

    “岳,孟叔,這也不能怪思源——”

    “顧先生,我教訓兒子,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要是不想聽,可以離開!”

    顧格非看了一眼孟思源,訥訥閉上嘴,歎口氣,沉默下來。這時候,敲門聲響起,孟思源打開門,穿著病服的葉景榮站在門外,目露焦急,“孟先生。”

    一看見葉景榮,孟思源就想起了兩人在車內赤身果體糾纏在一起的情形,當下冷了臉,他們可是說好了,十八歲前不能發生關係!

    葉景榮想進門,孟思源果斷把人攔住了。

 第93章 【我贏了

    第九十三章

    他們是跟著葉景榮留下的地址找到他們的,孟思源出差回來腳還沒站穩,就聽說孟長溪出事了,找過來的時候,發現兩人赤果果的抱在一起,葉景榮還好,褲子還沒完全脫下來,只解開了皮帶,孟長溪就比較慘了,光溜溜的什麼也不剩,用腳想也知道他們幹了什麼。

    孟思源倒不是要棒打鴛鴦,他只是覺得,大男人,既然做出了承諾,就要遵守,這是考驗他是否可靠的依據,而且,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了,葉景榮難道就不能忍忍嗎?居然在車裏就搞了起來,幸好是他發現了,不然可有的丟臉了。

    “我只想看看他。”

    雖然不能回憶起全部,但是葉景榮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暴走的飼主非常可怕,殘存的理智和孟長溪的呼喚也不能讓他清醒,那種感覺並不美好,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如果在那種情況下侵犯了孟長溪,他一定會後悔。

    最後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識,完全記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什麼也沒做。

    稍稍有些可惜。

    “你應該為自己的行為好好反省反省。”然而孟思源並不打算輕鬆放過葉景榮,他不知道飼主和爐鼎的事,站在一個父親的立場,這種反應也情有可原。

    “是葉先生。”

    “孟老。”

    這時候孟世培開了口,他剛教訓完顧格非,心裏舒爽了不少,看葉景榮格外順眼,“你進去吧。”

    “爸爸!”

    孟世培抬手制止了孟思源,“陪我下去坐坐,病房裏太悶了。”又瞥了顧格非一眼,“顧先生沒事也請回吧,我替長溪謝謝你了。”

    顧格非微微笑道:“我是長溪父親,應該的。”

    “哼!”孟世培輕哼了一聲,不想再看厚皮賴臉的顧格非,扭頭便走。

    孟思源不放心的看了病房一眼,對顧格非道:“你先回去吧。”

    “思源。”顧格非欲言又止,“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去相親了,對方怎麼樣?”

    顧格非忐忑的看著孟思源,表情悲苦,孟思源皺眉,莫名其妙,“我沒有相親,你聽誰說的?”

    “真的?!”顧格非仿佛被按了復活鍵,高興之余連連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我聽錯了。”原來是長溪在騙他,為了打消他想重婚的念頭而說的謊嗎,顧格非有些心酸,兒子成了他最大的阻力,追妻之路漫漫,兒子這一關過不去,他就永遠別想摸到孟思源的手。

    困難重重啊。

    外面沒有任何關於這次綁架案的報導,平靜的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賀婉婷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孟長溪落水時的笑容,那種時候,不應該恐懼害怕嗎?那種勝利一樣的笑意是怎麼回事?仿佛在告訴她,我贏了。

    贏了什麼呢?明明他們都被人算計了,還笑得那麼開心,真是奇怪的人。

    還有那聲‘賀卓揚’,賀婉婷痛苦的閉上眼,為什麼聽到孟長溪叫她弟弟的名字,她會那麼痛苦,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悸,讓她更加困惑了,好像冥冥中有什麼真相呼之欲出,令她感到害怕和迷茫。

    “小姐,孟小少爺來看您,您要見他嗎?”

    “誰?”賀婉婷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然而,孟長溪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搶先推開房門,“我。”

    “孟長溪?!”賀婉婷呼的坐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裏?”她還不知道孟長溪沒事了,更不知道兩人就在同一家醫院,看到孟長溪沒事,賀婉婷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氣,她竟然為情敵的平安而感到高興!

    “我來看你。”孟長溪在一旁坐下,完全沒有覺得半夜十二點來探病有什麼不對勁。

    “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你居然會關心我的死活?”

    “當然,你如果出事了還真有點棘手。”

    “你什麼意思?”賀婉婷眉頭緊蹙,完全聽不懂孟長溪話中的意思。

    孟長溪勾起嘴角,“我還等著你弟弟回來收拾他的爛攤子,麻煩你轉告他,躲起來根本無濟於事,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把屁股擦乾淨!”

    賀婉婷咬牙,“有什麼事你去跟我弟弟說,告訴我有什麼用?”

    孟長溪目光淩厲,“好啊,那你告訴我賀卓揚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他的事。”賀婉婷移開視線,仿佛在逃避什麼,她是真的不知道賀卓揚在哪,但是就是忍不住心虛。

    “不。”孟長溪搖頭,站了起來,“他的事,你最清楚了,你和他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你連你弟弟睡過幾個女人,用了什麼姿勢都再清楚不過了!”

    “你說什麼?!”賀婉婷憤怒的大吼,揚起了手臂,卻被孟長溪一把抓住,不待她反抗,孟長溪一把掀開了被子,兩腿壓住賀婉婷,坐在了她身上。賀婉婷大睜著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身上的少年,因為這一出格的舉動傻了眼,繼而變得怒不可揭,“你想幹什麼?!”

    “你看。”孟長溪摸著她手背上一塊淡褐色的疤痕,“這是那天劃傷的吧?我還記得,就是這個位置,你知道嗎?我在賀卓揚這只手上也看到了一樣的傷疤。”

    平靜的話語好像揭破了什麼天大的秘密,賀婉婷呼吸急促,渾身都在震顫,她的眼神驚恐又無措,連聲音都在打顫,“你想說什麼?”

    孟長溪笑起來,少年瘦削的身體仿佛有著巨大的能量,眼中湧動著陰鷙的暗光,“本來,我們可以互不打擾,精分不是錯,但錯就錯在你偏偏要跟我過不去!”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少年是惡魔!他要吸幹她的血,吃光她的肉!“滾開!”

    賀婉婷掙扎著,仿佛承受不了這個可怖的事實,孟長溪抓住她的衣領,“你聽得懂的,你只是不想接受事實,賀卓揚!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刷拉!單薄的病服被撕開,賀婉婷胸膛大敞,裏面什麼也沒穿,本該鼓起來的胸部一馬平川,這不是一個女人的身體,明明就是個大男人!

    賀婉婷,不,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什麼賀婉婷,全都是賀卓揚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他是賀家的少爺,也是賀家小姐,精分的如此真實,連孟長溪都被蒙在鼓裏,如果不是這塊傷疤,孟長溪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

    賀婉婷崩潰的哭了起來,披頭散髮的掙扎著,她不去看自己的身體,拒絕接受事實,“我不是賀卓揚,我是賀婉婷,我是賀家大小姐!根本就不是精分,你在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孟長溪的聲音倏地溫柔無比,“賀卓揚。”孟長溪抓住賀卓揚的手按在了他的身體上,帶著他輕撫著自己的身體,從胸啊部到劃向小腹,“你看,這是男人的胸,乳啊頭,腹肌。”他抓著他的手隔著睡褲輕輕的握了上去,“這是男人的忄生器官,你忘了你是怎麼用它的嗎?”

    “不不不。”賀卓揚哽咽著,細柔的嗓音漸漸地變了樣,沙啞低沉,這才是他最原本的聲音,他因為接受了事實而更加痛苦,不知所措,“姐姐……”

    “在你三歲的時候,發生了一起車禍……”孟長溪並不清楚具體情況,那一場車禍之後,賀家姐弟銷聲匿跡了很長時間,直到賀卓揚十二歲生日,其中一個才在眾人眼前再一次露相,也許賀婉婷在那場車禍中就已經去世了。

    這些都是孟長溪開始產生懷疑之後去查證的,他不關心事實到底是怎樣的,這場毫無意義的紛爭,也是時候結束了。

    賀卓揚一把抱住了孟長溪,長髮脫落,露出了乾淨清爽的短髮,脫去了偽裝,仿佛得到了解脫,二十幾年如同黃粱一夢,在今天都隨著淚水遠去。

    賀君明站在房門外,聽著門裏的哭聲,久久不曾動彈,一貫精明的中年男人此刻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半晌,他吐出一口濁氣,如釋重負一樣笑了起來。

    賀家有兩個孩子,姐姐賀婉婷比弟弟大兩歲,兩個孩子一樣聰明可愛,但是賀婉婷卻沒有賀卓揚那麼幸運,在五歲的時候,因為車禍永遠地離開了人間,從那以後,賀卓揚因為接受不了姐姐的離去,而變得神經兮兮,後來便有了雙重人格。

    賀君明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十幾年時間都無法使賀卓揚痊癒,無奈之下,為了保護賀卓揚,封鎖了賀婉婷離世的消息,只能配合著賀卓揚繼續‘演’了下去。看著兒子人格分裂,他也很痛苦,而今天,賀卓揚終於恢復了正常,他比誰都高興。

    孟長溪靜靜地等著賀卓揚哭完,讓他抱著自己盡情的發洩情緒,許久之後,等賀卓揚平靜下來,才開口道:“好了,現在讓我們來談談葉茂森,他是怎麼計畫了這一手好戲。”

 第94章 【措手不及

    </br>

 

    第九十四章

    賈強大難不死,落水之後被救,不過綁架了賀家千金和孟家少爺,下場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葉茂森興致盎然的聽著手下的報告,結果也跟他預料的差不多,賈強這個小人物,既窩囊又無能,殺人是不敢的,不過,能給孟長溪一個教訓,這樣就夠了,總的來說,一切都盡在掌握。

    他清理著手中的花卉,將枯葉去除,沒有了這些累贅,花木還原了最鮮麗的樣子。葉茂森笑起來,葉景榮應該感謝他,沒有了累贅來拖後腿,葉景榮將會走得更遠,取得更漂亮的成就,到頭來,他一定會感激他的!

    相比于商人,他更適合做個藝術家!

    “都安排好了?”葉茂森愉快的放下剪刀。

    “是的,錄口供的時候,賈強會按照早就安排好的內容來說的。”

    葉茂森點點頭,拿起毛巾仔細的擦著手,從來就沒有什麼事能違背他的意志,葉景榮想跟他鬥,再練個五六十年也還差得遠!一個為了追求愛情連家都不顧的男人能有多成熟?如此的幼稚,真是丟盡了他的臉!不是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愛情嗎?那就拿出本事給他看看,如若不然,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一個小小的賈強,就能讓他的寶貝孫子亂了手腳,不用他廢一兵一卒,葉景榮早晚會乖乖的跟他回家。

    至於孟長溪,根本不值得他費腦筋,沒了葉景榮,他就只是躁動的青春期裏,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的小孩子罷了,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少年確實城府極深,也太急躁,想攀上葉家這種豪門世家,可不是光靠一張臉蛋就可以的。

    葉茂森擺擺手,“之後的事情你去處理吧,不用再跟我講了。”

    狹小的審訊室裏,賈強疲憊的搓了把臉,他已經一個晚上沒睡了,現在還要接受無休止的問話,過了一會,門被打開,進來的不是員警,而是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

    “我是你的律師。”

    “律師?我沒有——”

    男人打斷了他的話,“是葉老先生讓我來的。”

    “葉茂森!”賈強突然瞪起眼睛,憤怒的道:“你們把我妻子女兒藏在哪里?!我要殺了姓葉的,他一定會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你的妻子女兒在哪里,但是我知道。”男子不緊不慢,“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好好聽話,不要說見妻子女兒了,恢復自由也只是眨眼的事。”

    “你什麼意思?”

    “葉老先生好心讓我為你辯護,只要你忠實的說出事情真相,就什麼事也沒有。”男子頓了頓,“你發現了葉景榮藏毒的事,被威脅閉嘴,萬般無奈之下,不想同流合污的你只能選擇逃走,但是卻被葉景榮發現了蹤跡,怕你將事情洩露,他將你的妻子女兒劫持,你逼不得已之下,只能去問他的情人孟長溪。”

    賈強聽得目瞪口呆,這般顛倒黑白,歪曲事實,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他只是個小人物,還從來沒有做過這麼違背良心的事。

    “你放心,只要像我說的那樣,‘據實告知’,警方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男子速戰速決,站了起來,“你自己掂量著辦,葉老先生今天晚上還要和孫局長喝酒,可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天哪!賈強內心震驚不已,怪不得葉茂森這麼倡狂,原來關係這麼硬,這事,他是不從也得從了!

    可是他不禁想起了孟長溪說的話,葉茂森設計想將他滅口,這麼狡猾陰狠的人,會在乎他的生死嗎,萬一他不僅什麼好處也沒撈著,還送了命,誰來替他討公道?!

    孟長溪的洗腦還是很厲害的,賈強不敢輕易鬆口,一直拖到了第二天早上,但是葉茂森也不急,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他就不信,都到了這個地步,葉景榮和孟長溪還能翻出什麼新花樣!

    孟長溪站在鏡子前,身上穿著一套合體的黑色西裝,平板而單調,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他對著鏡子笑了笑,鏡子裏的人,臉色蒼白,病態而虛弱,即使笑起來,也不能讓人覺得高興,只會覺得心疼而可憐。

    很好!孟長溪滿意的挑挑眉梢,就是這個感覺,他可是瞞著所有人,一早上沒吃飯,不枉他這麼拼命,還真有點大病初愈的感覺了,他又往臉上撲了點粉,整整西裝,走出了衛生間。

    今天,孟氏要召開發佈會,綁架案雖然被人壓下去了,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一經傳出,便越來越走樣,甚至有人說他被綁架犯打得半死,不久於世。針對這些八卦,孟氏有必要對外公佈真相,對大家解釋清楚。

    “綁架案的情況就是這樣,之後還有待警方調查清楚,不過犬子沒有大礙,多謝各位關心了。”

    “關於綁架案,孟氏準備怎麼討回公道?”幾乎榮城所有的大小媒體都到場了,長槍短炮密密麻麻,齊齊對準了孟思源父子倆,要知道,綁架案可是被勒令不准報導,誰也沒想到,孟氏會主動對外公開真相,還是以這種轟動的方式!

    大家最愛這種豪門秘事,可以預見,今天的頭條是孟氏父子無疑了!

    “我們不會追究這件事!”突然,一直沉默的孟長溪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鏡頭,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非常無辜和純稚,記者們立馬將鏡頭對準他,心中驚訝不已,不會追究,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雖然瘦削,但是一點不柔弱,咬字清晰,“這只是一個誤會,我不打算追究任何人的責任,也不會起訴賈某!”

    !大家紛紛譁然,“為什麼不追究呢?”

    孟長溪垂下目光,臉色更加蒼白了,好像在思考什麼,看著這樣脆弱的少年,連在場記者也有些不忍心,可憐啊,小小年紀就經歷了綁架案,心裏肯定留下陰影了吧。

    孟長溪很快抬起了頭來,堅毅的道:“他只是想來找我商量事情的,根本沒想要綁架我,也沒有傷害我,誠如大家看到的,我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這一切都是誤會,並不像外界所謠傳那樣賈某是為了錢綁架我的,而是另有原因!”

    !好!他們就喜歡這種神轉折!

    孟長溪深吸口氣,目光灼灼的看著所有人,萬分誠摯,“今天,我以孟氏繼承人的身份,請大家幫個忙。賈某的妻子女兒失蹤了,至今沒有找到,妻子女兒是他的生命,他逼不得已,來找我求救,沒想到,被人誤會,才發生了後來的事,我希望大家動用自己力量,幫賈某找到自己的親人,人命關天,拜託了!”孟長溪站了起來,深深鞠躬,底下閃光燈此起彼伏,記錄下了這感人的一刻。

    原來是這樣!大家不禁紛紛感歎,孟家小少爺真是菩薩心腸,發生了這種事,不僅不追究綁架犯的責任,還發動大家幫忙找人,小小年紀,就擁有如此寬廣的胸懷,長大了之後,必成大器!誰說孟家翻身是走了狗屎運?人家這是福星臨門,後繼有人啊!

    而且,令人沒想到的是,賀家也很快做出了回應,效仿孟家,支持孟長溪的決定,甚至作出承諾,找到了賈某家人,將有重金酬謝。

    這下媒體都炸鍋了,短短一天之內,網路和報紙全都是孟家和賀家的消息,孟家力量有限,但是賀家可不能小窺,兩家聯手,便是強上加強,眨眼間,在網上掀起了一輪暴風雨。在輿論的推動下,警方很快立案調查,這件事,甚至引起了上層的注意。

    在警方的審訊下,賈強得知妻子女兒的失蹤正在偵破,而且,連上面都親自發話要儘快找到人,他重新升起了希望,在這種情況下,連葉茂森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吧,如果失蹤變成了傷亡案件,誰都別想逃脫乾淨!

    知道了這件事是在孟長溪的推動下達成的,賈強非常感激,也十分愧疚,後悔不已,他沒想到孟長溪會這麼不記前嫌的幫助他,他做出了那麼過分的事,孟長溪不但不計較,還發動媒體來找他的妻女。看來,有錢人也不盡相同,有葉茂森那樣的王八蛋,也有孟長溪這樣的好人。

    賈強咬牙,他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任憑葉茂森利用,下場必定是淒慘的,說不定最後連他的妻女也會被拖累,毒品那件事不就是例子嗎?他要報答孟長溪,以自己的行動!

    孟長溪翻看著網上的熱門新聞,滿意的點著頭,精緻的臉蛋也不復之前的蒼白,非常的紅潤健康。

    看著那些報導,他的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他從不認為賈強無罪,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無論原因是什麼。賈強是可惡的,但是葉茂森更可惡,所以這次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一粒小小的老鼠屎,壞了葉茂森的整鍋粥。

    葉茂森猛地睜開了眼睛,助手關上電視,孟長溪鞠躬的姿勢定格在了最後的瞬間。

    “責任不是他們說不追究就不追究的!”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現在媒體網路這麼強大,事情一旦被推上了風尖浪口,便很難控制——”

    葉茂森陰沉,“孫局長怎麼說?”

    “上面一插手,事情就變得很微妙了。”

    啪!葉茂森狠狠摔了杯子,黑沉沉的臉色讓他看起來非常可怕,他萬萬沒想到,孟長溪會以這種形式來回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第95章 【貴人相助

    </br>

    第九十五章

    表面看起來孟長溪因此受了委屈,但是事實上,他卻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成為了扭轉戰局的人!

    更為可惡的是,用社會輿論作武器,輕輕鬆松反將了他一軍,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用得太妙了,穩准狠,誰能相信這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子想出來的呢!

    可惡!他葉茂森混了幾十年的龍潭虎穴,竟然栽在了一個小孩子手裏,簡直是恥辱!

    不過,他手中的王牌又不止這一張,接下來,讓他來好好教教這個天才,不僅要有精明的頭腦,手中還要有無限的底牌,這才是一個成熟商人應有的的手段,贏不了敵人,那麼拖也要拖垮他!

    “安排一下,我要跟賀君明見面。”

    孟氏爆出了這個大新聞之後,股票不降反升,坊間甚至傳出了,買股票沾福氣的說法,孟長溪正式成為了榮城的吉祥物,在學校裏跟他討簽名的人更多了。

    但是孟長溪卻沒有心情應付其他人,葉景榮還沒有洗清嫌疑,他雖然將葉茂森對付過去了,但是此人老奸巨猾,如果他料得不錯,葉茂森也在暗中想辦法報仇吧,他不得不防啊。

    好歹張老從中活動關係,找到了能夠幫助他們解決困難的人,但是此人輕易見不到面,一般的活動場所不能去,只能安排在張老的私產——靜心茶園。

    茶園占地頗大,聽說以前是北方貴族的領地,仿造江南山水秀雅別致的同時,也融合了北方的諸多特點,孟長溪走在石板路上,穿過大片火紅的楓林,便聞到了空氣中嫋嫋的茶香,沁人心脾,頓時感覺肺腑都清乾淨了,連呼吸都輕鬆了許多。

    由侍者引領著,孟長溪找到了張老所在的包廂,房間裏除了張老,還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孟長溪不太熟悉,可能就是張老請來的貴人了。

    張老介紹的時候,並沒有說明男人的來歷,只簡單介紹了姓名,孟長溪叫他秦伯父。男人下巴上長了一個痦子,剛開始孟長溪沒有仔細看,此時仔細一瞧,就有些眼熟了,如果孟長溪沒記錯,上輩子他好像在電視上見過這個人,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不過,現在還沒有達到那種高度。

    “長溪可是個大明星,你張爺爺沒少在我面前誇你。”

    “秦伯父說笑了,我就是個高中生,書還沒念好呢,哪是什麼大明星。”孟長溪說得很謙虛,不過他對自己受歡迎的程度確實不太清楚。

    男人笑笑,孟長溪的回答很合他心意,雖然只是簡單的問話,但是一般人在他面前都是縮手縮腳,這個小少年就應付自如。他是張老的朋友,孟長溪也應該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不同凡響,卻沒有因為妄加猜測而心慌意亂,舉手投足都充滿自信,也洋溢著少年獨有的天真,雙商不可謂不高。

    “那是,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兒子,小孟可是我們榮城出了名的才子!”張老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一說起孟思源,就是止不住地誇讚。

    “再好也不是你兒子。”

    “哎!你怎麼說話呢!”

    兩人相處無所顧忌,張老雖然心直口快,但是也不是跟任何人都這樣的,孟長溪就明白了,這個姓秦的男人跟張老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好了,好不容易見面,我們也別吵了。”

    “我請了你幾次,你總是說忙,金京那麼大,難道缺了你就轉不動了?”張老當然理解男人的難處,只不過想抱怨幾句罷了。

    金京,孟長溪幾乎可以確定,這個男人就是他印象中的那個人了。

    男人笑笑,“我這不是來了嘛,好了,今天我們好好品茶,不說那些煩心事,長溪,你來給我介紹一種茶品吧。”

    孟長溪關於男人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有一件事非常有印象,男人曾經拿自己下巴的痦子打趣,說是喝多了茶葉沉積的色素,當然這都是在說笑,孟長溪記得,他最愛喝的就是黑茶!

    “我喝得茶不多,但是最喜歡普洱茶的香氣,秦伯父覺得怎麼樣?”

    男人感興趣的抬起下巴,“我也很喜歡普洱茶,長溪覺得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是考問他嗎?孟長溪想了想,笑起來,“我對茶其實不太瞭解,各種茶品之間也覺不出什麼大的差別,之所以對普洱茶印象深刻,是因為爺爺喝茶特別仔細,直到喝到沒有味道了才肯倒掉,這其中,普洱茶竟然泡了七八次也還有香氣,這就是我覺得最特別的地方。”

    男人注視著他,雙眼平靜無波,讓人看不透他內心的想法,半晌,他突然笑了起來,點頭,“那好,今天就喝普洱吧!”

    又聊了一會,孟長溪就退了出來,這個姓秦的男人著實讓他有些猜不透,不愧是坐慣高位的人,思維縝密,城府極深,就算是滿臉的笑意也不代表他有一分高興。

    孟長溪欣賞著園內的景色,歎口氣,因為葉景榮身份尷尬不能來這裏,他只能獨自一個人來赴約,他不禁有些擔心,憑自己的力量能讓姓秦的伸出援手嗎?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可不想搞砸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突然響起男聲讓孟長溪微微一愣,轉身便看到了一個男孩站在他身邊,鏡片後看著他的目光溫和無害,見他有些疑惑,伸手去摸他的頭髮,被孟長溪條件發射的微微一躲。

    “沾了片葉子。”男孩捏著一片楓葉,自然的鬆開手,葉子飄飄蕩蕩的落進了水裏。

    “你怎麼在這裏?”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男孩在他身邊坐下,隨和的態度一點也不像學校裏那個雷厲風行的學生會長,孟長溪倒覺得他有鄰家大哥哥的親切寬容,這一定是錯覺!

    “不要說你在跟蹤我,秦逸。”

    秦逸聳聳肩,將泡好的茶遞給他,“難道我就不能來這裏嗎?你為什麼總是把我想的那麼不堪呢?”

 

    因為你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他才不會相信這是巧合,“所以呢,你來這裏是想喝茶?”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嗅覺白癡,根本喝不出茶有什麼香味來,我只覺得非常苦。”秦逸無奈的笑笑,做出痛苦的表情,就算是這個樣子,也還是讓人覺得非常優雅斯文。

    “你不問我是來幹什麼的?”孟長溪沉默不語,秦逸略微有些驚訝。

    孟長溪嗤笑,“問了你會告訴我嗎?”

    “說不定哦。”秦逸突然湊了過去,表情認真的道:“總覺得你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是我聞錯了嗎?還是茶的香氣?”

    孟長溪扭頭對上秦逸的視線,表情冷了下來,“你在開玩笑嗎?”

    “沒有。”秦逸不像在說謊,“我是說真的。”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不可抑制的笑起來,“哦我知道了,是處啊男的味道吧!”

    “你是不是沒吃藥?”孟長溪嫌惡地躲開老遠,神情卻不覺得輕鬆,像是在想什麼重要的事,秦逸收起笑意,“開玩笑,你不要生氣,說實話,我覺得你對我的敵意太重了,我們可以試著做朋友,而非敵人。”

    “沒興趣。”因為秦逸的身份背景,孟長溪不想去惹麻煩事。

    “你會有興趣的,我有預感,我們是一樣的人。”至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秦逸沒有解釋,而是轉而說道:“別想太多,一切都會過去的。”

    什麼意思?孟長溪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便聽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人還沒到,笑聲先傳過來了,是張老和秦先生。

    “今天的茶非常香,多虧長溪選得好。”

    “是張爺爺的茶好,我只負責借花獻佛。”看見人,孟長溪立馬揚起笑臉,變臉速度之快讓秦逸驚訝不已。

    “你啊,比我們家秦逸可愛多了!”男人哈哈大笑,沒注意到孟長溪猛地一僵。

    難怪,孟長溪恍然大悟,原來秦逸真的不是在跟蹤他,兩人都姓秦,難道是父子?

    秦逸上前一步,搭上孟長溪肩膀,笑道:“伯父,這是我的同班同學孟長溪,你們已經見過了吧?”

    “剛才見過了,原來你們還是同班同學,這就更親上加親了,以後記得要互相幫扶。”男人眯起眼睛,他這個侄子眼光頗高,一般的世家子弟都看不上眼,承認的朋友極少,這麼認真的介紹同學還是頭一回,看來,這個男孩已經被他劃進了朋友範圍。男人不由得對孟長溪更加高看一眼。

    兩人走後,張老拍著孟長溪的肩膀笑道:“柏飛這個人輕易不喝別人推的茶,長溪你這是得到了他的承認啊!”

    柏飛應該就是男人的名了吧,孟長溪不禁有些驚奇和疑惑,他有做什麼不得了的事嗎?“這是為什麼?”

    “柏飛以前有過一段艱辛的日子,他這個人愛喝茶,尤其愛普洱,但是一年也只能有拳頭大的一小包。他就反復泡,泡到沒味了還捨不得倒掉。唉,這都是陳年往事了,說起來,你們也有相似的地方,他也是經過家變之後又重新站了起來。”

    “這麼說——”他是會幫我們了?

    張老笑笑,“別急,慢慢來。”

    回去的路上,孟長溪心裏舒暢了不少,就算秦柏飛幫不了他們,同在金京活動,葉茂森難免會有些忌憚。路途漫漫,以後他也會去金京上學,孟家也會在金京發展,有這個關係在,他也算是有了靠山了。

 第96章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br>

    第九十六章

    賀卓揚又恢復了一貫的公子哥本色,甚至更為張揚,葉茂森對他頗為看不上眼,把他跟賀婉婷一對比,更是不夠看。賀家姐弟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姐姐有多優秀,弟弟就有多紈絝,這在金京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賀君明也是個老糊塗,兒子是要繼承家業,傳承香火的,結果他把兒子寵成了廢物,以後這賀家江山誰來給他扛下去,還不是得靠賀婉婷。

    葉茂森早就打好算盤,要不然他也不會盯著賀婉婷不放了。放眼金京,賀婉婷是最好的聯姻物件,等賀君明鬆開了手中的權力,賀婉婷將會成為賀氏最大的掌權者,這一點,等賀婉婷嫁進葉家,他會一步一步親手將她扶上正軌!

    到時候,金京還有什麼賀氏,還不全是他葉家的天下,他的野心從不曾隨著年齡的增加而消減一分,不久之後,葉家的勢力範圍將會席捲整個華國,甚至海外,和軒轅財團比肩,這是他畢生的夢想。

    他不允許任何人阻礙他的步伐,就算是葉景榮也不可以!

    賀卓揚懶洋洋的坐在葉茂森對面,大概是消失了的姐姐人格,把智商全給了他,他比以前聰明多了,至少看得出來,葉茂森眼中掩藏極深的鄙視,全都是對著他的。賀卓揚心中不在意的哼了一聲,他真想知道,葉茂森知道了他姐姐就是他會作何感想,一定很精彩吧!

    可惜啊,這個秘密將會永遠的塵封在他的心底,連同姐姐一起。

    “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喝一杯了,怎麼沒看見婉婷?”葉茂森拐彎抹角的試探著賀君明,然而,賀君明嘴巴極嚴,什麼也不多說。

    “我姐姐去出差了,葉伯伯有什麼話跟我說也一樣。”這不就在你眼前嗎,賀卓揚笑嘻嘻的湊上前去,擺出一副認真討教的模樣。

    怎麼可能一樣!自己什麼德行難道不知道?葉茂森收起厭惡的情緒,至少現在,他還不能得罪賀君明,笑起來,“像你姐姐這樣的女強人是萬里挑一的好姑娘,誰能娶到她,那都是上輩子攢下來的好福氣,我們家景榮啊,就是這麼沒眼光。”

    賀卓揚差點沒笑出聲來,你說的好姑娘可就在你眼前呢,這時,他看到賀君明跟他使了個眼色,才不甘心的閉上了嘴,聽他父親道:“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有些事也不能強求。”

    “這話我不敢苟同,誰家父母不希望孩子婚姻美滿,年輕人嘛,都有衝動的時候,當他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做父母的就有責任糾正他,事實證明,父母在多數情況下都是對的!”

    賀君明笑笑,不發表見解,賀卓揚悠悠然道:“可是你是他爺爺啊。”人家父母都沒出聲呢,你多管什麼閒事。

    葉茂森壓下心中的不耐,搖搖頭,“我是把景榮當成接班人培養的,應該對他負責。”

    “其實我覺得孟家也沒什麼不好。”這是實話,其他人賀君明不瞭解,但是孟長溪,絕非池中之物。

    一想到孟長溪,葉茂森就一陣火氣,“好是好,只不過孟家小子實在是不適合景榮,他現在被迷得團團轉,以後絕對會後悔的。”頓了頓,歎息,“在我心裏,婉婷一直是最佳的兒媳婦人選。”

    賀君明推了推眼鏡,擋住了鏡片後淩厲的視線,上一次聯姻事件,葉茂森連句道歉都沒有,現在居然還惦記著他女兒,是把他當傻瓜,覺得他好欺負,還是真以為他女兒嫁不出去了?!

    “如果婉婷有意,我也不會阻止……”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葉茂森笑笑,“景榮好歹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估計他現在早就後悔了,以前是他對不起婉婷,我會讓他登門道歉的!”

    賀君明擺擺手,沒再說什麼,對面的賀卓揚暗暗哼了一聲,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怪不得不招家人待見,葉茂森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任誰也吃不消吧,他才不要‘嫁’給葉景榮呢,他喜歡的可是水嫩嫩的美少年。

    三人吃晚飯,剛步出酒店,便有人趴在暗處不斷地按下快門,賀卓揚最討厭這些狗仔,要上去驅趕,賀君明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管,賀卓揚不甘的對著鏡頭冷哼,也被拍了下來。

    娛樂報紙從不缺少新鮮事,總是被明星包圍的版面,今天全都騰給了葉賀兩家,報紙用大量的篇幅剖析了這次堪稱歷史性的會面,兩家大家長在某酒店密謀婚事的新聞一時成了最火的討論話題。配上那些角度曖昧的照片,賀卓揚滿臉不耐煩硬生生變成了,姐控的憂鬱。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賀卓揚氣憤的合上報紙,葉茂森個老狐狸果然詭計多端,這些肯定都是他自導自演的好戲。賀卓揚倒是有些好奇,接下來他會怎麼做,要知道,葉景榮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啊!

    孟長溪對於這個新聞倒是沒有多大反應,該做什麼做什麼,但是在學校裏,總是不斷地聽到有人提起這件事,那些女生,憐憫地看著他,好像他已經被葉景榮拋棄了似的。有點不爽啊,孟長溪有些無奈,他看起來有那麼弱嗎?

    這件事還沒有消停幾天,葉茂森又有了新動作,召集媒體召開新聞發佈會,在宣佈了葉氏的幾項新計畫後,才到了這次發佈會的重頭戲。

    孟長溪不得不承認,葉茂森確實是個好學生,在某些方面甚至有著舉一反三的學習能力,此時此刻,他對著鏡頭,滿臉的歉意和後悔,跟大家道歉,什麼也不提,只說自己於心有愧,因為他的疏忽,發生了不可挽回的惡劣事件,對社會造成了危害。也對不起兒子,辜負了他的重托,恨不得以死謝罪。

    從頭到尾,含混不清,不提任何事,也不點誰的名,但是大家在他的暗示下,都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葉景榮藏毒事件!

    不得了啊!葉茂森這罪謝的另有其意啊!葉景榮的事大家都知道,但是案件還沒有公佈真相,誰也說不準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今天,葉景榮的爺爺居然主動跳出來,又是道歉,又是後悔的,這不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孫子藏毒的事嗎?!!

    葉茂森要離開,記者立馬炸鍋了,紛紛上前去賭人,葉茂森在保鏢的保護下離開了現場,管家攔住記者,不斷地道:“對不起,葉先生憂心過度,不接受任何採訪!”

    葉景榮合上報紙,事到如今反而冷靜下來,他早就看清了葉茂森的為人,對於葉茂森的舉動也不覺得有多憤怒了。只是他沒料到葉茂森的回擊會這樣刁鑽狠絕,不把他逼上絕路不甘休。

    竟然提及了遠在他地的父親,這是葉景榮最不能容忍的,葉茂森應該感到愧疚和不安,因為他確實對不起父親,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想忘也忘不掉吧。

    rx的事業重心在國外,國內還處於起步階段,他想要進軍國內,除了生意發展需要,也是想要和孟長溪並肩前進,給孟長溪更多的助力,本身並沒有明確的目標。但是現在,他改變了主意,他不僅要在國內將rx發展壯大,還要形成足以壓制住地頭蛇的勢力,比如葉茂森這種,讓他不能有一點反抗的機會。

    再也不讓所愛之人受到傷害,這比什麼都重要。

    發佈會之後,葉茂森沒有等很久,很快便如預料中的那樣,等來了葉景榮的登門拜訪。

    “怎麼,你終於捨得來見我了?”葉景榮來找他,葉茂森反而不急了。

    “如果我不來,爺爺還會做更過分的事吧?”

    葉茂森放下茶杯,冷哼,“我是為了你好,如果你早點想明白,也不用我費這麼多事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葉景榮點點頭,毅然決然的抬起頭,“爺爺,我現在答應你的要求還來得及嗎?”

    斯文俊美的青年眉頭微蹙,目光堅決而果斷,為大局而考慮,這才是他的好孫子!葉茂森心中頓覺舒爽,“你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說了多少次我是為你好就是不聽,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他擺擺手,“行了,別苦哈哈的拉著長臉了,你身上流著葉家的血,永遠是我葉家的子孫!”

    葉景榮勾起嘴角,“那謝謝爺爺了。”

    葉茂森舒口氣,“謝字不值錢,拿出你的誠意來吧,後天,我會在金鼎招待記者,公佈葉賀兩家訂婚的事宜,希望你能到場。”他也不是糊塗蛋,哪能讓葉景榮這麼輕易就如願,遲則生變,趁著葉景榮吃癟的時候,趕緊和賀家訂完婚,到時候再想反悔,他有的是辦法讓葉景榮乖乖聽話!

    “我一定會到場。”

    是的,他一定會到場,如此關鍵的時刻,怎麼能少了他呢!

 第97章 【渣男

    </br>

    第九十七章

    葉賀兩家即將聯姻這個消息一傳出,便造成了大轟動,一時間,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件事,不少人紛紛感歎,不能再相信愛情了。當初聯姻的鬧哪的那麼大,葉景榮的態度又如此堅決,他們還以為這對不在乎家世背景的情侶能好好走下去呢,沒想到這麼不堪一擊,才多長時間,就要一拍兩散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葉景榮背棄了孟長溪,葉家家大業大,豈是一個小小的孟家能高攀的了的,葉景榮被斷了‘糧’,一個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哪能受得了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長此以往,沒有金錢滋潤的愛情漸漸枯萎,葉茂森不費一兵一卒,稍稍施點壓,所謂的愛情立時土崩瓦解。

    唉,這就是現實。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還有一些好事者,在網上開了帖子,開扒葉景榮,大罵葉景榮是渣男。

    孟長溪看著這些帖子,笑著笑著,又不高興了,他的男人,他怎麼說都可以,這些人憑什麼趁機抹黑,孟長溪憤怒的註冊了帳號,加入了反擊大軍,別看葉景榮不是什麼明星,粉絲倒是有不少,他跟著這些粉絲,義正言辭的抨擊那些好事者,各種誇獎葉景榮怎麼怎麼好,後來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傻,萬一惦記葉景榮的人越來越多怎麼辦,萬分糾結之下,乾脆讓黑夜把那些詆毀葉景榮的帖子全刪了,他也終於可以解脫了。

    葉景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看著少年緊蹙著眉頭,專注的盯著螢幕,十指如飛,跟抹黑他的人戰鬥,又看到變著花樣說他好,感動的不行,他倒是一點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看到孟長溪刪了帖子,還有些不捨得,“怎麼刪了?”

    孟長溪猛地回頭,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留著幹什麼,等著更多人誤會嗎?”他一不注意把男人誇得自己都覺得天上有地上無,都說好東西要深藏不露,哪有他這麼傻的。

    “也不是。”葉景榮挨著他坐下來,歎氣,“難得你這麼死命誇我,不保存下來太可惜了。”

    孟長溪臉色發紅,深感丟人,有種擼完之後被葉景榮撞見的羞恥感,“我是不是太幼稚了,閑的蛋疼才會去理這些人。”

    “沒有啊。”葉景榮戴著眼鏡,斯文俊雅的面容綻開笑意,“我很開心你這麼維護我,一點也不幼稚,你這個年紀就應該肆無忌憚的說笑玩樂,每次看到你認真的樣子,我都覺得是我‘帶壞’你了,給了你太大的壓力。”

    “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孟長溪笑得狡黠,“總有一天我會追上你,到時候有壓力的就是你了!”

    葉景榮就喜歡少年鬥志昂揚的樣子,像一頭活力十足的小豹子,渾身都是閃亮的朝氣,那毫不掩飾的挑釁的眼神,勾的他身體裏某些部分又有些蠢蠢欲動了。

    他摘下眼鏡,湊近了少年肩窩,“好香。”

    孟長溪敏感的縮了縮肩膀,“你也太誇張了,有那麼香嗎,說的我好像女人似的。”

    葉景榮重重的印下一個吻,壓下了身體裏的穀欠念,他聞的出來,爐鼎的身體正在成熟,那濃郁的香甜味,使他生出了無限的遐想,思維幾乎不受控制,一閉上眼,全是少年的喘啊息聲,和幻想中的肌膚的熱度,像是濃烈的春啊藥,侵襲著他的身體。

    葉景榮發出深深的歎息,雙眸流動著金色的暗光,強硬的親上了少年的唇,孟長溪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了?”

    大概是飼主的穀欠望已經快要突破極限了,葉景榮強迫自己鬆開手,看著少年揉弄之下發紅的嘴唇,眼中的邪氣又泛了上來,“我們好久沒有……”

    孟長溪臉更紅了,重活一世,他仍舊無法適應這種事啊,“你,你很難受嗎?”他也是男人,能理解那種不上不下,備受煎熬的感覺。

    葉景榮低下頭,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孟長溪頓時心生不忍,“好吧,一個小時夠嗎?”

    仍舊低著頭。

    孟長溪咬牙,“那再加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啊!已經不少了。

    還是老樣子。

    孟長溪急了,這是要逼死他嗎!可是,可是,看著男人的樣子,他該死的心軟了,“不少了,你明天不是還有事嗎?”唉,這算是撒嬌嗎?!其實,葉景榮也為他受了不少委屈,就當是補償他吧,孟長溪這樣安慰自己,“那三——”

    還沒等人說完,葉景榮已經迫不及待的將人抱了起來,直奔臥室,勾起的嘴角哪還有可憐的樣子,今天一定要好好出出‘火’,三個小時,他要好好計畫計畫怎麼才能玩個爽!

    結果第二天,孟長溪睡醒的時候,只能來得及上下午課了。

    葉景榮站在窗邊,一身灰色的西裝將他襯得俊美不凡,大家紛紛感歎,不愧是金京世家出了名的美男子,在報紙雜誌上看到的遠沒有真人來的震撼,不過可惜啊,馬上就要為人夫了。

    今天葉家將要宣佈他訂婚的消息,但是本人卻不怎麼高興,也是,任誰娶了一個不喜歡的人也不肯能高興的起來吧。

    “你怎麼站在這裏?”賀婉婷,哦不,應該是賀卓揚,白色的長裙看起來非常的華麗端莊,為了今天,他再一次穿起了女裝,只是心態轉變,頓覺十分羞恥,幸好還記得姐姐最愛的樣子,沒有出醜。

    賀卓揚諷刺的笑起來,“我們可是情敵啊,居然要訂婚了。”

    葉景榮轉過身,打量著女裝的賀卓揚,“我以為這麼長時間,你應該已經看清事實了,沒想到還是這麼自以為是。”

    “呵!這話什麼意思?”賀卓揚嗤道:“你怎麼知道長溪不喜歡我,相比起你,我倒覺得我們倆更有共同話題。”

    “吃喝玩樂的共同話題嗎?”

    “看不起世家子弟的交際手段嗎?!”

    “兩位,葉先生讓你們儘快入場。”

    賀卓揚猛地閉上嘴,剛才那可是完全男人的聲音啊!他跟在葉景榮身後步入宴會廳,邀請的記者都來齊了,還有一些親朋好友,現在不讓拍照,但從他們倆一進來,全都盯著他們不放。

    葉茂森看起來很高興,笑的十分開心,接受著周圍人的祝賀,意氣風發的樣子好像今天公佈喜訊的是他一樣。

    “葉少爺真是長得一表人才,和賀小姐簡直是天作之合。”

    葉茂森笑笑,“他們兩個,互相都有好感,只不過不好意思告訴對方罷了。”

    “爺爺。”葉景榮打斷他,“要開始了嗎?”

    “不急,再等一下。”葉茂森歎息,接著跟其他人聊,“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孫子能儘快成家,葉家全靠他了。”這話一字不落的全進了葉景榮耳朵,葉景榮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葉茂森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不按照他的意思結婚,葉家就不是他的了。

    其他人都點點頭,恭維道:“有長溪這麼聽話的孫子,葉老可真有福氣!”

    這話葉茂森聽著十分舒暢,臉上更加容光煥發,他孫子能不聽話嘛!也不看看是誰在管教他,葉家還握在他手裏,葉景榮再怎麼耍脾氣,還能翻了天不成!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他的教導成果。葉茂森越想越得意,已經能夠預見待會的盛況了。

    相比起葉茂森的高興,賀君明倒是平靜很多,不見得有多開心,但大家也理解,父親捨不得女兒嫁出去,也在常理之中。

    賀卓揚翻了個白眼,無視了那些想要攀談的眼神,平日裏善於交際的賀小姐,今天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跟賀婉婷熟識的女人都有些疑惑,難道是要結婚了,想要收斂自己?

    終於到了時間,萬眾期待下,葉茂森上臺,底下記者紛紛將長槍短炮對準他,葉茂森紅光滿面,對著台下眾人點頭致意,“今天,我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要宣佈,大家都知道,葉賀兩家一直有著不錯的交情,以後我們也將成為最親密的朋友,我的孫子葉景榮將會迎娶賀婉婷小姐,兩家即將聯姻,不日就會宣佈訂婚日期!”

    大家都紛紛鼓掌,期待已久的記者瘋狂的按下快門,閃光燈亮成一片,葉茂森看著這個場面,突然升起了一股雄心壯志,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將來,他掌控了金京商界,叱吒風雲的場面。

    在這時,站在台下的賀婉婷突然道:“我可以說兩句嗎?”

    葉茂森一愣,沒料到賀婉婷會在這時開口,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笑著道:“可以!”

    賀婉婷看了葉景榮一眼,施施然上了台,對著台下的葉茂森揚起笑臉,他想葉茂森大概忘了,他對他所做的一切,自己陷害葉景榮,卻讓他背黑鍋,有苦難言,還有綁架案,在斷崖上被步步緊逼,葉茂森這個背後主使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賀卓揚心中冷笑,說什麼聯姻,真當他們賀家全是笨蛋嗎?!

    可惜啊,賀卓揚收起笑意,他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傻子,誰讓他不自在,他就讓那人吃屎一樣難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葉伯父是否誤會了什麼,我根本沒有要和葉家聯姻的打算。”

 第98章 【陷阱

    </br>

    第九十八章

    此話一出,場下霎時安靜下來,還在笑著的葉茂森笑容猛地凝在的嘴角,不可置信的看著賀卓揚,記者在反應過來之後,不顧阻止,強行拍照。

    賀卓揚笑意不減,好像正在觀賞一場鬧劇,對上葉茂森震怒的臉,笑的越發開心了,對,就是這樣,終於嘗到被整的滋味了嗎?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和葉二少結婚。”

    地下有記者發問,“那之前聯姻的消息是怎麼回事?”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凡是賀家沒有對外公開的消息都是謠言!官方都沒有證實,怎麼能當真呢?”賀卓揚乾脆來了個拒不承認,反正賀家也沒有對外承認過什麼,就讓葉老頭好好嘗嘗啞巴吃黃連的滋味吧。

    記者聞言更是驚訝不已,好像挖到了什麼大秘密,迫不及待的圍上了臉色發青的葉茂森,“葉先生,賀小姐說得都是真的嗎?聯姻是葉家一廂情願嗎?”

    葉茂森憤怒到了極點,好半天才開了口,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賀卓揚,“賀小姐在說什麼糊塗話,這分明就是我們兩家商量好的事情,怎麼能說是葉家一意孤行呢?!”

    賀卓揚笑的非常無辜,令葉茂森怒火更熾,“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葉伯父說我們商量好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嗎?”

    這句話堵得葉茂森啞口無言,是啊,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賀家從始至終都沒有公開承認過什麼,他也不可能在那種時候錄音吧,那不是有病嗎!而且,葉茂森發現,兩次聯姻,賀君明一直非常曖昧,從沒口頭上承諾過任何事,可惡!,這個老狐狸!

    他今天難道註定要吃啞巴虧了嗎?!!

    “你這分明是我在為難我,訂婚是我們兩家商量好的,既然你說不知道這件事,那聯姻傳出去之後,賀家為什麼沒有站出來澄清呢?”

    “澄清?被流言中傷的是我們,賀家沒有告上法庭已經是網開一面了,葉伯父還想怎麼樣呢?”

    “你!”葉茂森眼中刮起了寒風,“今天是兩家宣佈訂婚的日子,難道你們也不清楚?”

    “不。”賀卓揚突然嚴肅起來,義正言辭的道:“家父不方便出面,所以只能由我來告訴大家真相,希望在這裏的大家能據實報導,葉賀兩家從未聯姻,現在不會,以後更不可能!”

    “你放肆!”葉茂森氣急,一口氣悶在胸口,難受的直咳嗽,記者想要拍下他的窘相,被管家和保鏢擋住,然而,這更激起了記者的鬥志,想要偷的獨家好料,不斷地往葉茂森身邊擠。

    葉茂森氣的猛翻白眼,看著賀卓揚無辜的笑臉,更加憤怒,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幾句話的時間,使他的美夢付之一炬,什麼也不剩,他的雄心壯志,觸手可及的未來都泯滅了,不僅如此,還設下了陷阱,將他一腳踹了下去。

    他不甘心!這一切如果沒有賀君明的指使,賀卓揚哪來的膽子這麼做,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不僅賀君明,連他的親孫子也背叛了他!

    賀卓揚心中舒爽,看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葉景榮一眼,兩人暗中交換了一個顏色,這場發佈會的重頭戲還沒開始呢!

    這時有人問道:“那麼說,賀小姐是看不上葉二少是嗎?”

    “誰說的?”賀卓揚笑的溫柔,實際上心裏都快吐了,他確實看不上葉景榮,不為什麼,就因為他們是情敵!,可他接下來還要說很多違心的話,“我之所以拒絕聯姻,跟葉二少沒關係,相反,我還很欣賞他,我們是很談得來的朋友,他和我一樣拒絕聯姻,但也僅僅是朋友關係,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底下簡直炸了鍋了,好一出狗血的豪門大戲啊!跟之前大家猜想的三角關係完全不一樣,還以為賀婉婷看上了葉景榮,要強行拆散真愛,插足做小三,沒想到還有更勁爆的!

    “賀小姐的真愛是哪位,方便說一下嗎?”

    賀卓揚得意的看著葉景榮,笑的十分寵溺,“還不到時候,等到他肯坦承自己的內心的時候,我會將他介紹給大家的。”

    “葉先生,這件事你清楚嗎?”

    “我不清楚。”葉景榮乾脆直接,離得這麼遠,賀卓揚仿佛能感受到那雙眼睛中透出的寒意了,他咳嗽一聲,“今天,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佈,賀氏打算和葉先生名下的龍之泉系列品牌合作,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不久,我們就會正式簽約!”

    今天的高啊潮一個連著一個,現場記者都有些忙不過來了,賓客更是目瞪口呆,恨不得能立刻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葉賀兩家,哪個也得罪不了啊!

    葉茂森更是氣的肝疼,因為難以承受打擊,當場暈了過去,然而,記者已經不關心他的事了,現在,賀家和葉景榮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葉景榮和賀卓揚被堵的水泄不通。

    這時候,有人不識相的問道:“請問葉先生,您名下的龍之泉會所涉嫌非法藏匿違禁品,關於這個您怎麼解釋?”

    葉景榮首次正面回應,不得不說,人長的帥,說話也非常有可信度,至少眼前的記者也不由的相信了葉景榮的話,“沒有做過的事我們永遠不會承認,清者自清,相信很快便會真相大白。”

    記者不放棄,轉向賀卓揚,“賀氏沒有這方面的擔憂嗎?”

    “沒有,我們相信葉先生的為人。”

    這次的記者招待會,完完全全變成了賀卓揚和葉景榮的舞臺,賀小姐的霸道宣言令葉茂森丟盡了老臉,整個華國都知道這出鬧劇,聯姻事件已經成為了葉家的醜聞,媒體報紙上,葉茂森被氣昏的臉佔據了大半篇幅。

    大家都在說葉茂森做得不對,卻沒有人奚落葉景榮,相反,之前罵葉景榮的帖子已經不見了,也沒有人再說葉景榮是渣男,這個豪門裏出來的少爺,在一夜之間,成為了風靡華國的頂級男神,雖然有些誇張,但是葉景榮滿足了無數人的少女心,可謂實至名歸,在大家的眼裏,一個世家少爺,為了真愛叛出豪門,兩次被逼婚都堅決不妥協,這是怎樣至死不渝的愛情啊!最後,還機智的擊敗了惡毒爺爺,既有顏又有智商,還如此純情!這樣完美的人根本就只存在在二次元好嘛!然而葉景榮卻打破了次元壁!

    “砰!”葉茂森捂著胸口,喝藥的水杯被摔在地上,水流了一地,醫生和管家誰也不敢張嘴,表情凝重。

    葉茂森喘勻了氣,狠狠地咬著牙根,喃喃自語,“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清者自清!”他氣著氣著又緩緩笑了起來,“毒品你是背定黑鍋了。”

 第99章 【鐵證

    </br>

    第九十九章

    至於這個黑鍋怎麼背,他有一百種手段讓葉景榮反抗不能,無處伸冤!他給過他機會的,明明可以和解卻不珍惜,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之前也是他太心軟,給了葉景榮反抗的機會,最後一次,誰也別想再逃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們還處在聯姻事件裏沒有回過神來,很快,又一個大消息炸了出來,據傳,警方已經找到了確切的證據,將正式逮捕葉景榮。

    這一個月註定不會平靜,人們被接二連三的八卦攪得暈頭轉向,網路更是炸了鍋,各種叫駡和洗白,是非對錯已經無法辨認,大家都在期待著塵埃落定的時候,他們也有預感,很快,就會得到答案。

    無關人等的狂歡再怎麼熱鬧,當事人卻異常平靜,葉景榮完全沒有反抗,非常配合的跟著警方走了。有人懷疑葉景榮知道自己無法逃脫法網,所以只能乖乖任命,畢竟證據確鑿,警方在其中一包毒品種檢測出了葉景榮的指紋!

    這可是鐵證!

    這個結果一出來,網上更亂了,葉景榮的粉絲都不相信男神涉毒,葉景榮既沒拘捕也沒逃走,因為什麼也沒做,坦坦蕩蕩,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他們列舉了種種疑點,為什麼事情發生了這麼長時間才找到指紋?還有,恰好在聯姻失敗之後找打了證據,不得不讓人懷疑,這是有人在蓄意報復!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可恨的是,這也僅僅是猜測。

    但是這些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很多人都覺得這是一出豪門陰謀論,生態逐漸升級,不少人紛紛要求公開真相,給大家一個交代。

    警方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不僅警方,連孟長溪也收到了干擾,他最近已經不能正常上學了,有一些狂熱分子天天蹲在學校門口,連記者也參與其中,想要撬開他的嘴,找到點可以炒作的渣滓。

    “喂,長溪,我叫車去接你吧,門口又被人堵死了!”陳曉北氣憤的大叫,現在是敏感時期,陳東和不允許他插手,要不然,他早讓手下兄弟開著鏟車將那些垃圾鏟走了!

    孟長溪早有先見的繞到了後門,“不用了,我馬上就能進來了。”幸好學校裏防範嚴實,沒有學生證誰也不能進。

    “你在哪?我去接你吧。”聽響動,人已經跑動起來了。

    孟長溪歎氣,“你老實呆著吧,我已經到學校了。”說完,不等陳曉北反應便掛斷了電話,學校裏說不定有人在盯著陳曉北,發現他往這後門跑,唯一安全的進出口就完蛋了。

    陳曉北回撥,那頭已經關機了,他著急的對沈菡道:“你也幫幫忙啊,我都快急死了,你還在這看書。”

    沈菡合上小說,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已經和陳曉北一幫人混熟了,“長溪都說了不讓你過去了,你難道聽不懂話嗎?”

    “哎!我擔心也有錯了!”陳曉北瞪眼。

    沈菡也很擔心,不過長溪既然說沒事,那他們還是不要過去摻和的好,萬一幫了倒忙呢?“再等十分鐘吧,如果長溪還不出現,我們就去找他。”

    榮城一高有兩個後門,然而,後門如今也不安全了,孟長溪剛想靠過去,就發現草叢裏有人,他繞到了另一個門,結果那也淪陷了,這下可壞了,他上午還有一門考試。正在想辦法的時候,一枚小石子骨碌碌的滾到了他眼前,他扭頭一看,顧寧站在大樹後面,用嘴型對他道:“跟我走。”

    孟長溪猶豫了一下,很快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林蔭道下,這裏比較偏僻,已經脫離了榮城一高的範圍了。

    走著走著,顧寧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孟長溪,“你不怕我害你嗎?”

    孟長溪越過他,徑直往前走去,“如果殺不死我,就不要再浪費力氣了。”因為倒楣的最終還是你,這是他最後一次警告顧寧,上次的事,顧寧已經把幸運值用光了,如果再交手,他不會再手下留情。

    顧甯這段時間長高了不少,幾乎和孟長溪一般高了,還是很瘦,卻很有精神,他的目光依舊很冷,卻沒有那麼陰鷙了,“你還是那麼讓人討厭,永遠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卻讓別人不停的擔心你。”

    “你在說顧格非嗎?”

    顧甯不說話,孟長溪扯扯嘴角,“他是你父親,可不是我父親。”

    “那就讓他對你死心吧,不要再纏著他不放了!”顧寧表情有些猙獰,從孟長溪出事之後,顧格非一直在想著孟長溪的事,甚至忙前忙後想要幫上點忙,可是父親費了那麼多心思,當事人根本不領情,這樣吊著別人胃口算什麼意思,不喜歡那就狠狠地拒絕啊!

    “你真是……”孟長溪像看白癡一樣,“跟你母親果然是親母子。”

    顧寧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你什麼意思?!”

    “你有戀父情結嗎?什麼死心吧,纏著不放,聽起來真讓人噁心。”

    孟長溪嫌惡的笑容刺痛了顧寧的神經,看著顧甯炸毛的樣子,孟長溪笑得更開心了。他抬手擋下了顧寧甩過來的書包,顧寧身手靈活了不少,孟長溪差點挨了他一拳頭,然而,顧甯也只得意了一瞬間,下一秒,就被孟長溪抓住手腕,後背撞在了樹幹上。

    顧寧悶哼了一聲,臉都皺了起來。

    孟長溪將他的書包扔到地上,嗤了一聲,“你不僅幼稚,還非常蠢,你的慈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吃癟了就動手,好歹也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每次都輸,很難看你知道嗎?”

    顧寧咬緊了牙根,氣的臉色都變了,“總有一天,我會贏你的!”

    孟長溪不在意的輕哼了一聲,甩開的他的手,逕自向前走去,顧寧摩挲著手腕上紅痕,暗暗的將屈辱吞下,為了證明自己,得到顧格非的承認,將孟長溪踩在腳下,他要超越孟長溪,從此刻開始,他會一刻不停地向前追趕!

    孟長溪穿過草坪旁邊的小路,拐進了一個小巷,不遠處就是榮城一高的圍牆,這裏堆放了大量垃圾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垃圾山,今天是垃圾回收日,再等一會,這些垃圾就要被收走了。

    顧甯想帶孟長溪來的就是這裏,孟長溪憋了一口氣,踩著垃圾袋往上爬,顧寧沉默的跟在身後,兩人很快到達了頂端,爬上來容易,下去就難了,牆頭離地面起碼也有一米高。

    孟長溪提起一個垃圾袋扔了下去,測量了一下距離,扒住牆頭跳了下去。然而,顧寧站在牆頭上卻有些傻眼了,他恐高,這麼高看著雙腿都軟了。

    孟長溪已經走遠了,顧寧忍不住叫道:“喂!”

    孟長溪站住,回過頭看著他,看他緊張的樣子,一下子就了然了,他站著欣賞了一會,在顧寧求救的眼神下,毫不猶豫的走掉了。

    進了學校,正好撞見要出來找他的陳曉北和沈菡,兩個人已經急得團團轉,據他們約好的十分鐘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考試也已經進行一半了,當孟長溪在教室坐下來的時候,大家都抬頭向他看過去,不過,這些學霸的注目也就那麼幾秒,對他們來說,這次的考試可比八卦重要多了。

    而且,他們覺得孟長溪算是完蛋了,背後金主進了監獄,以後還有誰能罩著他,沒了靠山,孟長溪什麼東西也不是了,不值得他們去關注。

    孟長溪考完試,一開機,外面電話就打了進來,司修的聲音有些興奮,“賈強的妻女找到了!”

    “是嗎!太好了!”孟長溪眼睛亮了起來,終於等來了這個消息!想起了葉景榮的現狀,他快速收拾好東西,邊走邊道:“兩人有沒有受傷?”

    “沒有,警方在郊外的別墅裏找到了她們,人都沒問題,就是精神有些不好,不過不必擔心,話還是能聽得清楚的。”

    “其他人呢?”

    “別墅裏只找到一個按時來送飯的小孩,什麼也不知道,現在正在搜查,再等等看。”

    在孟長溪獲知這個消息一個小時後,葉茂森也收到了消息,但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人早已經處在了警方的控制下,而且,更要命的是,這些根本就不是榮城的警力!

    “我們的人呢?!”葉茂森頭疼的來回踱步,都是一群廢物!連個女人小孩都看不好,可惡!他晚了一步,本想將人不留痕跡的送回去,以絕後患,可是現在這個計畫全泡湯了。

    “跑了,您放心,明天,他們就在國外了。”

    葉茂森思前想後,還是不放心,派人去打探,結果,完全查不到一點消息,警方封鎖了一切有關賈強妻女的消息,連她們什麼時候返回榮城,葉茂森也不清楚,以前任他予取予求的後臺已經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垮了。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一夜之間就完全不同了呢?就算上面派人下來,也不可能封鎖的這麼嚴密吧!然而,榮城已經變成了一座銅牆鐵壁,完全把葉茂森排除在外。

    葉茂森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想想也不急,賈強妻女根本不知道綁架他們的是誰,就算知道,也沒有證據,他只是想不通警方為什麼要這麼做,好像在防著什麼人一樣。

    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孟長溪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等待著天明,右手心暖融融的,他緊緊握住,將手貼在胸口,安心的感覺就像是葉景榮躺在身邊一樣,在朦朧的睡意下,他淺眠了一小會就迎來了天亮。

    第二天,警方正式對外宣佈找到了賈強妻女,同時,也公佈了一段監控錄影,正是龍之泉會所內部監控視頻,錄影上,賈強將海鮮盒拿進了廚房,出來後,推著餐車上了樓,在一扇房門前停了下來,送餐之後很快便離開,奇怪的是,根據記錄,他所送餐的房間,在那一天根本沒有人住,而那間房,正是搜出毒品的地點。

    葉茂森看到錄影的時候便覺得大事不妙,然而接下來還有更令他震怒的事情,賈強,這個膽小如鼠的男人,竟然承認了,房間裏的毒品是他藏的!

 第100章 【絕地反擊

    </br>

    第一百章

    這件事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為賈強不僅承認了所犯罪行,還將事情經過全盤托出,一字一句具體到讓人一點都不懷疑,做這件事的除了他沒別人了。而且,連賈強的妻子也公開斥責了丈夫的愚蠢行徑,因為一時衝動犯下過錯,甚至牽連到了老闆葉景榮,讓其蒙受了不白之冤,他們感到非常後悔和抱歉。夫妻倆聲淚俱下,態度誠懇,沒有絲毫隱瞞。

    賈強坦誠過錯,警方根據其所提供的證據,和會所其他員工的證詞,證明了葉景榮的青白,葉二少被當場釋放!

    葉景榮一出門,便被記者圍堵上來,裏裏外外圍的水泄不通,寸步難行,葉景榮形容憔悴,但是精神還算可以,大概因為洗清了嫌疑,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面對記者也很有耐心,不少人紛紛感歎,這就是世家子的良好修養啊!

    “葉先生,請問,您對這次發生的事有什麼想說的?”

    “感謝警方證明了我的清白,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葉景榮回答的簡潔明瞭,好像並不願意多提,但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記者卻不放過他,這可是大新聞啊!單看表面,可能沒有多少意思,豪門子弟和毒品有牽扯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這次涉毒案件背後可是大有玄機!

    仔細想想事情始末,從葉景榮拒絕聯姻,到最近的一次有關葉茂森的新聞,再想想,葉茂森是從什麼時候來到榮城,葉景榮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倒楣的,這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說明,這是一個陰謀,並不是一件簡單的涉毒案啊!

    而且,別忘了,警方前兩天可是找到了指紋證據,直指葉景榮是真凶,可是現在,賈強卻自首了,而且,證據確鑿,沒有任何疑點,那警方在毒品袋上找到的指紋又是怎麼回事?這不是自相矛盾嘛!賈強不是說過,毒品是他親手藏起來的嗎?這臉不要打得太響啊!

    “葉先生,葉先生,您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有什麼可以跟我們透露的嗎?”

    葉景榮沉默了一陣,所有人都在等著他開口,說出那個激動人心的名字,這出豪門狗血眼看著就要來到高啊潮了!

    葉景榮笑笑,“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相信警方會調查清楚的。”

    這根本就是什麼也沒講嘛!但是記者是不會放過這個話題點的,葉景榮不說,他們可以自己發揮。葉景榮什麼也不透露,他們可以理解為,葉二少害怕家醜外揚,為了維護家族的名譽,打掉牙往肚子裏吞,對比爺爺的冷血無情,媒體再著重渲染一番,出來的報導就非常有可看性了。

    礙于葉家的勢力,他們不能指名道姓的點出葉茂森,但是,可以通過曖昧的言辭把人的思想往這行面引導,輿論已經一面倒了,總之,這個時候誇葉景榮肯定沒錯的,不過,他們也對這個世家公子非常刮目相看,絕地反擊,沒點能耐怎麼可能做到,能反壓葉茂森,葉景榮著實不簡單啊!

    “先撒點鹽,去去晦氣!”司修拿著袋鹽,有模有樣往葉景榮身上扔鹽粒,葉景榮嫌棄的躲開,先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在等著他吃飯,這麼多天以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有時間聚在一起吃頓飯。

    “看著葉老頭倒楣,我可高興的不得了。”司修恨恨的咬牙,因為葉茂森,他和甜心都沒能親熱幾回,實在可恨呐!

    司修的男朋友林墨言也點點頭,臉色可疑的紅了紅。

    飯吃到一半,陳曉北和沈菡都來了,還有一個不速之客,賀卓揚大剌剌的在孟長溪身邊坐下,拿起孟長溪的筷子,夾起一塊蝦肉放進嘴裏,末了,還仔細的舔了舔筷子,意味深長的道:“好吃!”

 

    孟長溪頭也不抬,“陳曉北,給我也拿一雙筷子!”

    “哎!”賀卓揚哀歎,“幹嘛?嫌棄我的口水嗎?”

    “是的。”

    “用我的吧。”葉景榮將筷子遞給孟長溪,‘溫柔的’看了賀卓揚一眼,兩人暗暗較勁,最終,孟長溪接過了葉景榮的筷子,給了賀卓揚致命一擊。

    “我說,你們打算就這麼放過葉茂森了?”賀卓揚咽下一口老血,還是正事重要。

    “你想怎麼做?”

    賀卓揚認真起來,看著孟長溪,“當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想把葉茂森一下子扳倒有點困難,但是,至少也要咬他一口,讓他乖乖滾回金京,從此以後夾緊尾巴做人!”

    他可是被葉茂森坑得很慘,替他姐姐出了氣,他自己的賬還沒算呢!

    賀卓揚清了清嗓子,“那個,之前我做了糊塗事,你們也知道吧,葉茂森抓住了我的把柄,威脅我跟他一夥,要對長溪你不利。結果多虧了我姐姐出面替我擺平了這件事。”

    你還真有臉說,一提起這件事,孟長溪就不爽,不過,上次的事也算將功抵過了,否則,可沒這麼好糊弄過去。孟長溪放下筷子,還是很有耐心的聽著賀卓揚說下去。

    賀卓揚臉皮厚,見孟長溪沒苛責他,心裏放鬆了不少,“被賈強坑了後,我仔細調查過,發現了這些東西。”

    他將手中私家偵探給他的照片遞給孟長溪和葉景榮,“這些,足以把葉茂森扒下一層皮,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後悔來榮城!”

    孟長溪翻了翻,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葉茂森病得更重了,醫生倒是看不出什麼大病,只說是勞累過度,讓他注意休息,但是現在,葉茂森根本無暇輕鬆,他煞費苦心廢了這麼多功夫,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結果全栽在了賈強這個老鼠屎手裏,這怎麼能不讓他憤恨!而且,看著那些媒體肆意妄為,抹黑,污蔑他,他氣得都快發狂了!

    “老爺,您別亂動,醫生讓您靜養。”

    葉茂森咬牙,“我現在哪有時間靜養,葉景榮那個小王八蛋都快騎到我頭上來了!”

    他喃喃自語,“不行,我得想辦法。”他轉身對管家道:“能不能查到警方內部現在是誰在負責賈強的案子?”

    管家有些為難,“現在除非是警方放出消息,其他根本無從得知。”

    難道就這樣放棄嗎?被壓著打,這可不是他的風格,葉茂森咬牙,“跟日光報社和榮城日報總編通電話,還有上次的媒體記者,我要請他們吃飯。”

    內部突破不了那就從外部,他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有人跟錢過不去,一個賈強還想跟他作對,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葉茂森進了酒店,後面的是日光和榮城兩家報社的主編。”男人拿著望遠鏡,藍牙耳機性能良好,能聽出的聽見另一頭少年清亮的嗓音,“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有什麼情況及時報告。”

    兩個小時後,葉茂森從酒店走了出來,臉上浮現了些許笑意,這一切都落在了男人眼中,“好像成功了,我看葉茂森心情不錯。”

    孟長溪沉下氣息,又冷笑起來,“那就讓他得意吧,你回來吧,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葉茂森一夜沒睡,第二天一起來,便等著早晨新鮮出爐的報紙,他跟兩位編輯達成了條件,今天的報紙將會是他葉茂森的地盤!但是還沒等來報紙,又一個大消息傳了出來,把滿懷期待的葉茂森砸的頭暈目眩。

    就在昨晚,賈強又坦白了一件事情,他坦誠,之所以會栽贓陷害葉景榮,根本不是他本人的意願,這一切其實都是被人逼迫的,而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正是葉景榮的爺爺,葉茂森!

    “嘭!”爆炸性的消息讓大家徹底沸騰了,雖然還不確定消息真假,但是空穴無風,事出必定有因,原本他們就覺得事情不簡單,沒想到真的跟他們想的一樣,葉茂森才是幕後大boss啊!

    這下可有熱鬧看了,妥妥的豪門內鬥,爺孫翻臉的狗血劇啊!

    還沒等葉茂森吐完一口老血,兩家大報社也行動了,葉茂森強自鎮定下來,沒關係,他還有一張底牌,他還會有無數張底牌!不到最後,誰也不能判定輸贏。

    他展開報紙,卻沒有找到想看的東西,相反,幾張照片佔據了報紙最顯眼的位置,他仔細一看,臉色霎時變了,手一抖,差點沒拿住報紙。

    他怎麼也想不到,當初這些他看不上眼的證據,會在此時有了用武之地,在賈強將矛頭指向他的時候,讓他狠狠地栽了個跟頭。這上面的照片拍的正是他當初和賈強見面時的情形,在不久之前,賀卓揚還試圖用來威脅他。

    該死的!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這兩家報紙,還正巧是今天!葉茂森突然大笑起來,面容猙獰,一前一後,配合默契,他親愛的孫子和別人聯手,將他坑得體無完膚!

 第101章 【為時已晚

    </br>

    第一百零一章

    任誰也沒想到,事情會來了這樣一個大反轉,簡直讓人跌破眼鏡,之前葉茂森還開記者招待會,暗示葉景榮是兇手,如今,真凶投案自首了,不僅打了自己的臉,連本人也被牽扯了進去,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賊喊捉賊?

    真是現世報啊!暗中指使他人對自己親孫子使壞,還裝好人公開勸葉景榮投案自首,赤果果的抹黑,哪家親爺爺會這樣對自己孫子啊!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太無恥了!現在好了,葉景榮證實了自己的清白,這下子輪到他自己被請進去喝茶,這就是報應!

    葉茂森進出警局的照片一出來,立刻獲得了萬人點贊,不說別的,倒騰毒品這一條就夠可恨了,還栽髒陷害他人,可惡透頂!說起來,這還多虧了之前報紙雜誌為了追求狗血效果,沒少抹黑葉茂森,導致葉茂森在眾人心中直接被定位為了心狠手辣的惡毒爺爺形象。

    如今,只要兩張照片,甚至不需要葉茂森親口認罪,他就已經被黑的不能再黑,就算以後澄清真相,也無法洗白,更何況,他本就沒有清白可言。

    短短的幾日,劇情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翻轉,葉茂森做夢也沒想到,本來如魚得水的地方瞬間變成了危險的沼澤,他被設計得一步步越陷越深,如果再不及時抽身而出,事情就不好收拾了,這不僅會影響到他的個人名譽,連帶葉家也會受到牽扯。

    但是他沒想到,即使立刻抽身也已經為時已晚。

    由於證據不足,葉茂森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對於葉茂森來說,這本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他卻高興不起來,這兩天,由於各種負面影響,葉氏股票呈現了下跌的趨勢,更讓他頭疼的是,公司被人多次圍堵,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甚至有傳言說他暗中經手不合法交易,無論他如何向老客戶解釋,還是有兩個選擇了離開。

    “混賬!幾個小市民都搞不定嗎?!”葉茂森已經生不起氣來了,樓底下的人趕又趕不走,硬動手的話,某些好事分子又要開始抹黑葉氏了。

    “董事長,您還是先回金京吧,這裏交給我們。”幾位高層紛紛在心裏嘀咕,還不是怪你自己作,害得我們也跟著受苦。葉氏分公司在榮城也是水深火熱,葉茂森沒來之前他們好好地,結果看看現在,真是日了狗了!

    葉茂森仿佛一瞬間老了兩歲,他也實在撐不住了,金京還等著他回去救急呢!

    相比于網上,現實中這樣還算好的,葉茂森不上網,如果他現在去網上看看,肯定當場就氣得進醫院了。網上罵聲一片,葉氏的公關團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舊見效甚微,媒體都是拿錢幹活的主,但是葉茂森哪是那麼容易洗白的,甚至有越洗越黑的趨勢,目前,只能一邊想辦法洗白,一邊等著人們的熱情漸漸消失了。

    葉茂森極其狼狽的回到了金京,但是,在老窩裏待得也不怎麼舒坦,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人擺了一道,摔的極其慘烈,不僅沒有如願以償的拆散葉景榮和孟長溪,還惹了一身腥,這腥味熏得其他人都不敢靠近,葉茂森回來之後,一個來拜訪的人也沒有,連電話也沒人打。

    “爽!”賀卓揚幾乎要大笑出聲了,葉茂森這老匹夫活該遭報應,在金京橫著走,以為沒人能制得住他,來榮城攪混水,結果被濺了一身一臉,真是令人拍手稱快啊!他賀卓揚是最開心的一個!

    “葉茂森這回元氣大傷,至少也得一年半載才能站起來,看他以後還怎麼狂!”

    賀君明推推眼鏡,翻看著手中的檔,“你也別太得意,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

    賀卓揚沉默下來,半晌才開口,“我一直有些疑惑,葉茂森之前在榮城的內應關係那麼強大,怎麼突然間就完蛋了呢?”前一天,還認定葉景榮是兇手,怎麼眨眼間,那個叫賈強的自首了呢?這也太奇怪了吧?

    “你的腦子都不轉彎的嗎?”賀君明歎氣,“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能壓制葉茂森的只有比他更強大的力量,你說葉景榮是怎麼化險為夷的?”

    “比葉茂森還強大的,會是誰?!”賀卓揚驚詫不已,葉景榮什麼時候攀上這麼厲害的人,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笑葉茂森的時候也看看自己。”賀君明抬眼去看賀卓揚,他這個兒子腦子沒問題,也十分聰明,是個經商的料,如果不是小時候受打擊太大,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

    不能再縱容下去了,“你身為賀家唯一的繼承人,責任重大,從今天開始,由我親自教導你,別再想著玩了,你已經不小了!”

    賀卓揚乖乖的閉上嘴,早就料到了有今天,他的紈絝少爺的時代結束了。

    孟長溪終於能正常上學,考完試,學校就開始放假,毒品風波也漸漸過去,僵持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平靜下來了。賈強判了刑,由於律師請的好,又因為是自首,刑法在原來的基礎上減輕了一些,但仍舊不輕,加上前面的綁架案,雖然孟長溪講明瞭不追究,但是仍舊避免不了賈強犯罪的事實。

    賈強的妻女搬了新居,他老婆倒是重情重義,說要等他出來重新過日子,原來的別墅沒有了,為了節省開支,只能搬進了普通的居民社區。

    賈強老婆叫許雲,下了班之後還要去孤兒院做義工,這是她自己自願這麼做的,說是為了賈強贖罪。

    天氣不錯,許雲洗完了床單,正在晾曬的時候,身後有人走了過來,她一回身,愣了愣,立馬迎了上去,笑道:“孟少爺,您怎麼過來了?”

    孟長溪打量著四周,漫不經心的道:“在這裏待得還適應嗎?”

    許雲立刻點頭,“挺好的,院長對我也很照顧,這兩天跟小朋友也熟悉了,他們也很喜歡我。”

    孟長溪點點頭,對這些不是很關心,將一個手提箱遞給她,“這些是你以後的生活費,葉老闆給你的。”

    許雲接過去,有些受寵若驚,訕笑道:“您實在是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要不是您,我和女兒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拿著吧,我們也算兩清了,你以後和女兒好好過日子,日子還長著呢。”

    眼前的世家少爺,一舉一動都像透著十足的貴氣,長身玉立,翩翩有禮,許雲心中暗暗感歎,能和這樣的人說上句話,也是她攢來的福氣,她又不禁埋怨自己的丈夫,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這樣的世家大族,孟家現在在榮城不說如日中天,也很了不得了,那個葉老闆也是大人物,賈強是瞎了眼還是腦子進了屎,得罪了人不說,還連累了她們母女,害得她們差點就一命嗚呼了!

    善哉善哉,好在老天有眼,她們終於得救了,救她們的人告訴她,只要勸服賈強自首,不僅她們沒事,賈強也可以減刑,只要好好在牢裏改造,保證十年之內就讓他們見面。她當時還以為家破人亡,再也沒有挽回餘地,沒想到天上就掉餡餅了,這個時候不接好,還等什麼啊!她可不想再跟窩囊的丈夫過著躲躲藏藏,擔驚受怕的日子。

    等她勸服了賈強以後,那人果然兌現了承諾,別看她現在沒了別墅,日子照樣過得不錯,孟小少爺還親自來給她送錢。

    “那我就謝謝您了,代我向葉老闆問好,您放心,我一定在這裏好好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孟長溪擺擺手,已經走遠了。

    回到車上,葉景榮正好來了電話,“完事了嗎?”

    “嗯。”孟長溪看了一眼窗外,鈴聲打響,小孩子們都拿著飯盒歡快的奔向了食堂,他笑著抱怨道:“這種事你應該自己來做,我實在不擅長應付中年婦女。”

    葉景榮一下子笑了,“說的我好像很擅長似的,快回來吧,別忘了,今天我們可是和秦先生約好了。”

    想起了葉景榮嘴裏的秦先生,孟長溪猶豫了一下,“好,我馬上就回去。”秦先生正是秦柏飛,孟長溪倒是很想見見他,就是不知道秦逸在不在,希望不要看見他,總覺得讓他和葉景榮見面,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孟長溪其實並不是很清楚秦柏飛的來頭,只知道他背景很深。

    葉景榮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rx所經營的商業帝國,決定了他必須小心翼翼,葉茂森的的逼迫還不至於讓他自爆身份來化解危機,不過,能讓秦柏飛身後幫忙,他著實沒想到,求人總要有回報,秦柏飛想要什麼,就讓他來還好了。

 第102章 【深藏不露

    </br>

    第一百零二章

    結果,事實跟孟長溪期待的恰恰相反,平時忙得不可開交的學生會長秦逸居然也在,還對著孟長溪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

    這頓算是葉景榮和孟長溪的謝禮,宴請了張老和秦柏飛,因為張老的關係,孟思源也坐在這裏。晚輩都坐在一起,孟長溪的左手邊是葉景榮,另一邊就是秦逸。

    秦柏飛好像對秦逸非常看重,孟長溪已經是第二次看見他帶著秦逸參加好友聚會,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拓展人脈的一條途徑。

    “長溪今年念幾年級?”飯吃到一半,秦柏飛突然問道。

    “高三,明年就要高考了。”

    “有沒有想好要考哪里?”秦柏飛好像對這個問題很關注。

    孟長溪笑起來,“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最想去的就是金京大學,不過聽說門檻很高。”

    秦柏飛擺擺手,“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聽老張說你成績不錯,你和秦逸不是在一個班級嗎,平時可以互相幫助。”

    秦逸立馬道:“伯父放心,我和長溪會好好交流的。”

    “哎這就對了!”秦柏飛好像很滿意秦逸的回答,笑著點點頭。說實話,他覺得孟長溪這個孩子非常有前途,跟他們家秦逸很像,在現下年輕人都在渾渾噩噩度日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了為之奮鬥的目標,這樣的孩子,怎麼能不讓人喜歡。

    “秦老,我敬您一杯!”這時葉景榮站起來,很鄭重的舉起酒杯,秦柏飛看了葉景榮一眼,非常給面子的和他碰了杯,葉景榮笑笑,“我和長溪都非常感謝您,謝謝您能伸出援手,主持公正。”葉景榮這話說得非常巧妙,簡潔到位,不提私人感情,將秦柏飛的舉動上升到了公平公正的高度,將秦柏飛襯托的更加高大,十分會說話。

    秦柏飛道:“應該的,你要謝就謝張老好了。”

    “張老應該我來謝。”孟長溪站起來,張老哪還有不答應的,孟長溪喝果汁,他喝白酒,末了擺擺手,“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在我眼裏跟我親孫子沒差!”

    孟思源笑得開心,張老就更樂呵了,大家一頓飯吃的高高興興,秦柏飛主要就想見見孟長溪,跟這個後輩聊的非常投入,張老又新買了一件古董,正拉著孟思源長見識,席間就剩下了葉景榮和秦逸比較有空閒。

    “你跟長溪是同班?”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閒人開始攀談了起來。

    秦逸點點頭,“是的。”

    “高三現在比較辛苦吧,長溪卻從來不肯跟我說說他在學校裏的事情。”葉景榮無奈的笑笑,“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有你這麼一個朋友。”

    秦逸抬頭看向葉景榮,“我們也不太熟,他其實比較排斥我。”

    “他欺負你了嗎?”葉景榮一臉疑問。

    秦逸挑眉,“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難道不應該是我欺負他嗎?”

    葉景榮撲哧一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想想那個小魔王揍人時候的樣子,他家長溪哪里是會挨欺負的主,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不過他可不打算將這有趣的一面告訴別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秦逸垂下視線,葉景榮的表情就算他這個單身的也看得出來,那種名為唯我獨有的幸福感。

    “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嗎?”葉景榮看著秦逸,秦逸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睛輪廓很深,鼻樑挺直,眉宇間英氣勃勃,看人的時候,非常專注,好像能把人吸進去一樣。孟長溪喜歡的就是這一類型?確實很有迷人的資本。

    他移開視線,“一點誤會而已,已經解釋清楚了。”

    葉景榮也不再追問,眼睛沉沉的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一樣,吃完飯,張老和秦柏飛喝的有點多,孟思源去送張老,孟長溪和葉景榮站在樓下,目送兩撥人的車子開走,才鑽進了車裏。

    秦柏飛難得有聊的來的年輕人,一高興就喝多了,秦逸坐在後座照顧他,秦柏飛閉著眼睛,一會之後突然道:“長溪不錯,是個做大事的。”

    秦逸點點頭,“是啊。”

    秦柏飛揉著太陽穴,“葉景榮算是撿到寶了。”他歎氣,表情有些可惜,頓了頓道:“把他們今天送的東西拿給我看看。”

    秦柏飛直接找到了葉景榮送給他的一個金色錦盒,外表看起來華貴大方,他立即打開,裏面卻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以秦柏飛的資產也不在乎這些,空蕩蕩盒子裏只安詳的躺著一枚硬幣大小的徽章,秦柏飛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拿了起來。

    這枚徽章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製作的非常精巧,上面勾勒了一匹奔跑中的駿馬,姿態昂揚,無拘無束,靈活的姿態仿佛躍然眼前,底下有兩個字母,wb,翻到背面,寫著1852年馬特蘭堡的字樣。

    一枚小小的徽章,使秦柏飛控制不住的興奮起來,他連忙帶上眼睛,又仔細看了看,當成寶貝的捧在手心裏,一旁的秦逸有些驚訝,他還從沒看見過伯父這麼失控的樣子,這枚徽章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意義嗎?

    “這枚徽章是國外一個著名的馬術俱樂部的會員標識,幾年前,這還是我的東西,沒想到還有失而復得的一天!”秦柏飛大笑起來,臉色微紅,他情緒很少波動,這是動了真性情了,“葉景榮很不錯,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秦柏飛連連點頭,剛剛還覺得孟長溪和葉景榮在一起可惜了,現在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瞬間對葉景榮的評價大幅度提升了。

    秦逸也忍不住好奇起來,但秦柏飛不主動說,他是不會追問的。他覺得很奇怪,葉景榮手裏怎麼會有這枚徽章呢?!

    秦柏飛歎口氣,其實他和葉景榮也算老相識了,幾年前,他還是馬術俱樂部的一員,這個俱樂部不是有錢就可以進的,除了財富還要在業界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它不聞名於世,卻在上流社會享有極高的聲譽。葉景榮被推薦過來的時候,俱樂部已經不再吸納新會員了,也就是所謂的滿額。

    不過葉景榮也不是很在乎這個結果,那天,他正好碰見了這個年輕的小夥子,被他沉著的姿態吸引,決定拿自己的徽章作為賭注,只要葉景榮馬術上贏了他,他就把這個徽章讓給他。

    結果,即使被讓了半圈,他也還是慘敗給了葉景榮,這個年輕人以其驚人的忍耐力,和冷靜沉穩的姿態奪得了所有會員一致的掌聲,秦柏飛永遠忘不了,最後一刻,葉景榮所操縱的馬匹贏得比賽之後,昂首嘶鳴的樣子,好像人與馬融為了一體,非常震撼。

    今天見面,他就認出來葉景榮了,不過兩人並沒有相認,俱樂部是一個小圈子,會員都極為重視隱私,而且,他們其實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他之前真的不知道幫忙的人就是葉景榮,更想不到他會把這枚徽章還給自己!

    跟這位年輕人相比,秦柏飛覺得自己有些略輸了啊,不過,現在想想,那麼年輕就可以獲得俱樂部會員的推薦,勢力肯定相當不凡,無論是馬術和財富,地位,現在,再加上人品,珍貴的徽章隨手送人,秦柏飛也不得不認同,年紀輕輕的葉景榮身家如此了得,確實是人家應得的。

    不錯不錯,秦柏飛將徽章小心收起來,他這是走了好運了啊,難怪張老一直說孟家小少爺是個福星,他這是沾了福星的福澤了啊!這個忙幫的真值。

    “小逸,以後和孟長溪葉二少多多交往,好好跟人家學習,你不會吃虧的!”秦柏飛拍了拍秦逸肩膀,神色認真地道,他看人可是很准的。

    秦逸順從點點頭,掩去了眼中的疑問,“我會的。”

    葉景榮也喝了點酒,孟長溪去給他泡瞭解酒茶,回來的時候,人靠著沙發好像睡著了,孟長溪蹙起眉,他可拖不動這個龐然大物。

    但是孟長溪一過來,人就醒了,葉景榮喝醉了,很好哄,他還會自己乖乖的躺到床上,不去吵別人,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了,孟長溪以為這次也很省事,沒想到男人突然把他抱了過去,很反常的,有些纏人。

    “把這個喝了,解解酒。”孟長溪無奈的把杯子遞給他,但是葉景榮沒接,瞅著杯子道:“這是什麼?”

    “解酒的。”

 

    葉景榮蹙起眉,“真的嗎?你是不是在裏面放了東西?”

    這是耍酒瘋嗎?!孟長溪瞪眼,“放什麼?我會放毒藥毒死你嗎?”

    “那你先喝一口。”

    還要讓他試毒!心想著酒鬼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孟長溪就喝了,剛要咽下去,一下子被人捏住下巴,下一秒,嘴唇就被溫暖的包裹住,葉景榮一滴不剩,將他嘴裏的解酒茶全吸走了。

    “好喝,我還要。”

    一杯解酒茶,葉景榮喝得心滿意足,他酒醒了,孟長溪感覺自己倒醉了,嘴裏濃濃的酒味,他察覺到了絲絲危險的味道,總覺得葉景榮今天有些反常,他站起來要去換衣服,葉景榮將他又拉回了懷裏,撲到在了沙發上。

    男人因為喝了酒,眼睛很亮,瞳仁深處有幾絲金光在流動,他看著身下的人,眯起眼睛,“你和秦逸很熟嗎?”

 第103章 【占欲

    </br>

    第一百零三章

    孟長溪有些奇怪葉景榮為什麼會這麼問,他完全沒跟秦逸講過話啊,“不熟。”

    葉景榮不滿意,“我聞到了心虛的味道。”

    “心虛?!”孟長溪抽動鼻子,“我只聞到了濃濃的酒味,心虛是什麼味道?”

    葉景榮對他這種敷衍的態度實在看不過去了,抓住少年的雙手壓在頭頂,“那你為什麼排斥他?”

    “我沒有排斥他,你聽誰說的?”

    葉景榮眸色越來越沉,“你知道嗎,凡是接近你的人都是對你抱有某種企圖的,有時候,我希望你察覺,但是又不希望你知道這些,你只要有我就夠了。”男人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深沉,“別和秦逸靠的太近。”

    孟長溪身邊的朋友不少,陳曉北,沈菡,他都可以不在意,因為這些人還在安全線以內,但是秦逸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為什麼要告訴他兩人之間有矛盾呢?明明之前還主動告訴長溪他有危險,今天又表現的這樣無奈,這是另一種炫耀的方式嗎?他甚至不覺得賀卓揚是敵人,然而秦逸,有點不爽。

    孟長溪有些發愣,這陰測測的表情是在吃醋嗎?他注視著男人的眼睛,好一會,在葉景榮開始有些不安的時候,突然慢慢的笑了起來,捧住近在眼前的俊臉,輕佻的吹了口氣,“幹嘛這麼在意一個路人,有我還不夠嗎?”又嚴肅起來,“難道你對他有興趣?”

    這戲碼轉變的有些太快,葉景榮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那不可一世的精緻臉蛋,像一匹不能馴服的野馬,令他心臟咚咚直跳,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挑逗的模樣,看一次就夠了,再繼續下去心臟會受不了的,孟長溪滿意的拍拍他的臉,“這次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醉鬼沒人權,現在跟我去洗澡!”

    葉景榮埋在他肩窩裏,孟長溪還以為他睡著了,結果,肩膀越抖越劇烈,原來是在笑,“高興傻了嗎?”

    孟長溪雖然不是很瞭解秦逸,但是也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就算葉景榮不說,他也會跟秦逸保持距離的。大概喝了酒,人變得很敏感,他完全能理解男人心中的糾結和獨佔欲,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也看到,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而且,他真的很不爽,幹嘛要對一個閒雜人等這麼在意!

    “好!我們去洗鴛鴦浴!”一個天旋地轉,孟長溪已經被抱了起來,葉景榮似乎已經想開了,一刻不停的向浴室沖去,哪還有醉鬼的樣子,秦逸改天再說,現在還是洗澡最重要!孟長溪輕易不讓他看果體的!

    他真是擔心過頭了,他家小魔王哪會那麼容易被吸引,他們可是命定的伴侶。

    葉茂森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榮城的事情,消耗了他太多的心神,原本輕輕鬆松的一件小事,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他至今為止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陰了他一把,他不相信孟長溪和葉景榮會有這個能耐,那麼到底是誰在幫助他們呢?賀家嗎,葉茂森搖搖頭,賀君明個老狐狸才不會這麼下血本,而且,把他的人都換了,這麼大的動作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榮城沒有這麼厲害的主,就算是金京,也寥寥無幾!可惡,他竟然一點都查不出來!

    現在風頭還沒過去,葉茂森除了公司和家裏,其他的商務宴請和好友聚會也一律全推了。這點小波折撼動不了葉家地位,但是短期內,葉茂森是不敢去招惹葉景榮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葉茂森不得不承認,他有點怕了。

    “老爺,該休息了,今天的藥還沒吃。”

    葉茂森摘下眼鏡,拿起託盤裏的藥,仰頭吞下,又戴上眼鏡,準備接著看文件,管家勸道:“老爺,已經很晚了,您身體還沒恢復,這些明天再看也來得及。”

    “你什麼意思?!”葉茂森眼神淩厲,“嫌我老了?!”

    察覺到葉茂森積攢了下來的悶氣有噴發的跡象,管家趕緊閉了嘴,這個時候還是什麼也不要解釋的好,他伺候葉茂森這麼多年早就摸透了這人的脾性,解釋那也是頂嘴!

    葉茂森不允許別人忤逆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別人說他老了應該退位讓賢,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挑戰他容忍的極限。

    但是如今他也不得不接受現實,才看了兩個小時檔就累了,有心無力的感覺令他焦躁,管家的話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經,所以他才會突然動了脾氣。

    但是,葉茂森也不得不反省,如果葉景榮不會再回來,等他到了極限,葉氏將來會由誰來操控呢?

    孟長溪看著手裏的番茄,這些果實成長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居然這麼快就成熟了,不過冬天光照太短,不知道口感怎麼樣。他嘗了一個,味道竟然意外的美味,甜如甘蜜,酸而爽口,就算是夏天正午的番茄,也沒有這個口感好,味道足。

    孟長溪正在籌備將孟家藥膳店開起來,民以食為天,只要經營得好,想要盈利只是分分鐘的事,但是做起來並不簡單。不過他有了這一汪靈泉,從食材下手,也不是不可能,在葉景榮的建議下,他看到了相當廣闊的發展前途。

    中午,他拿著番茄去了店裏,想讓老師傅做一盤簡單的番茄炒蛋試試顧客反映,老師傅聞了聞,番茄味道確實很好,但是,這番茄炒蛋能好吃到哪去,他做了一輩子菜,各種品種的番茄做的炒蛋,幾乎沒有沒吃過的,味道也就那樣。

    孟長溪笑笑,看起來信心十足,但是其他人卻覺得這小少爺是來胡鬧的,十指不占陽春水,不會做菜,倒會指使人,老師傅都表示不看好了,你還能比干了幾十年大廚的師傅更厲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能耐,跑到他們後廚來瞎摻和,這不是耽誤事嘛!

    “孟少爺,這樣,您先把番茄放著,我給您做咱們店裏新出的菜品。”老師傅叫王豐,對孟長溪的執著有些不耐煩,他在後廚說一不二,這廚房就是他的地盤,一個小屁孩還來指使他做事,搗什麼亂!

    孟長溪也不急,“菜我以後吃,這番茄很新鮮,不趕緊做就浪費了。”

    “可是,您看,我們真的沒時間,下午還有兩桌單子呢。”王豐話說的客客氣氣,但是態度擺明瞭就是不願意,不相配合孟長溪浪費時間,完全沒把孟長溪的話當回事,王豐就是這廚房的頭頭,也是店裏的招牌,後廚的人都聽他的話,一聽王豐這麼說,都紛紛忙起來,誰也不搭理孟長溪。

    這菜我還就不做了,以前孟董來都沒敢強迫他做事,小崽子來逞什麼威風!王豐在心裏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一個番茄,還能反了天不成!

    孟長溪也不再跟王豐講道理了,既然請不動他只能另想辦法了,但是今天這番茄是非做不可。

 第104章 【逆了天了

    </br>

    第一百零四章

    姜遊接到電話的時候嚇了一跳,他已經安逸很久了,結果聽說孟長溪叫他去做菜,當即不幹了,他又不是萬能超人,什麼都能做,來榮城給孟氏打工已經是極限了,眼下又要他去做飯,使喚他使喚上癮了吧!

    結果他還是顛顛跑了過去,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奴性嗎!

    姜遊進了後廚,看見孟長溪坐下角落裏洗菜,其他人各忙各的,好像沒看見有孟長溪這麼個人。

    “你急急忙忙的叫我來,就是為了給你做飯?”這滿屋子不都是廚師嗎?叫他一個外行人來給人看笑話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關公門前耍大刀。

    孟長溪笑笑,拿起一個番茄遞給姜遊,“這個番茄很好吃。”

    姜遊看著洗好的番茄,個個飽滿鮮亮,光看色澤便讓人覺得口感不錯,他想也不想便咬了一口,“!好吃!”姜遊一口啃去了一半,不住道:“好吃,味道真不錯,我以前怎麼沒吃到這麼好吃的番茄。”

    “好吃吧,這是新品種,我準備在這裏試試顧客反映。”孟長溪擦幹手站起來,“吃完了,我們就來幹活吧,這些全部都要做成番茄炒蛋,免費贈送給顧客品嘗,主廚就你來做好了。”

    孟長溪一錘定音,姜遊卻十分無奈,“為什麼是我啊,這裏這麼多廚師,隨便挑一個都比我好吧!”

    孟長溪將廚師服扔給他,歎氣,“沒辦法,他們不看好我的主意,覺得是在浪費時間,我又不能強迫人家替我做事,只好來求你了。”

    姜遊傻眼,這麼一說感覺身上擔子好重,“可是我,做的飯能跟人家專業的比嗎?”

    “你做的很好啊!”孟長溪大力讚賞,“很好吃,配料和火候都恰到好處,如果不是爸爸需要你,我都想把你挖來做主廚了!再說了,番茄炒蛋只要做的不是太差,味道都壞不到哪去,你就放心大膽的做吧!”孟長溪笑得眯起了眼睛,姜遊太熟悉他了,這個表情就表示你非做不可了!

    “好吧!”姜遊破罐子破摔的穿戴好,“搞砸了你可別怪我!”

    過了飯點,後廚也不是太忙,兩人挑了一處空閒的地方,孟長溪打下手,姜遊便開始了,他穿起廚師服,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挺像回事,至少王豐和那些學徒還真以為姜游是孟長溪請來的高手。

    王豐看著兩人熱火朝天的幹起來,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這小少爺花樣不少,其實都是花花架子,人們都說樸素的東西最打動人心,但是越是簡單的東西越不好做,就像這番茄炒蛋,你以為它簡單,隨便翻兩鏟就完事了,其實難著呢,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番茄炒蛋是他師傅做的,酸甜鹹各種滋味可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吃了一回就永遠難忘,他都做不出那個水準,這個愣頭青就可以了?!

    其餘人湊在一塊看熱鬧,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對著王豐道:“王廚,你看這……”

    王豐擺擺手,“無妨,讓他們折騰吧,我們就當沒看見。”

    有人不滿的嘖了一聲,等這小少爺撲騰兩下走了,鍋碗瓢盆什麼還不是得他們收拾,而且,萬一做的不好端給了顧客,這不是砸了他們的招牌嗎!老天保佑,千萬別讓這小少爺折騰出什麼事來!

    姜遊做得非常認真,他做菜的手藝是跟族裏的奶娘學的,奶娘是他們族裏做菜最好吃的人,他從小就是吃她做的飯長大的,這手藝他也才學了七八分,說起來,番茄炒蛋還算是他的拿手菜,從小吃到大的。

    “這是什麼味道啊?”有人抽動著鼻子,廚房裏什麼味道都有,但鼻子卻被一股香味吸引住了,酸甜中彌漫著炒蛋的香氣,勾的他們口水都下來了。

    見鬼了,這不是那兩人的番茄炒蛋嗎!

    所有人都紛紛看過去,在廚房的小角落,這道番茄炒蛋散發出誘人的味道,讓人不禁食指大動,這是放了什麼提味的香料嗎,不然怎麼會這麼好聞,真他媽饞人啊!

    “行了,就這麼裝盤吧,就說今天是老闆生日,所有顧客附贈一盤番茄炒蛋!”孟長溪十分滿意做出來的成果,他剛剛嘗了嘗味道,十分的鮮甜爽口,雞蛋也炒的金黃噴香,這個味道絕對可以上餐桌了!

    姜游還有些不自信,“可以嗎?用不用再加點裝飾品什麼的?”

    “不用了,你繼續做,我先出去上菜。”

    “哎?!你上菜嗎?!”

    孟長溪拿了一套服務生衣服穿上,這套制服,上半身是唐裝改良後的棉麻白褂,一串盤扣做得十分精緻,下身是簡潔的黑色長褲。孟長溪穿上鞋,一站起來,頓時成了後廚裏一道亮眼的風景,少年高挑纖細的身骨很適合穿這種仙風古韻的唐裝,衣服也十分合身,顯得人精神奕奕,精緻的臉蛋在白衣的襯托下更加白淨清潤,同樣的制服,偏偏讓他穿出了一股仙氣和雅致。

    整整衣領,孟長溪端起託盤,“爸爸讓我多體驗一下勞動者的艱辛,我這就來實踐一下,你也快點,今天有的忙了。”

    王豐在一旁默默看著,別說,這小少爺不愧是經商世家出來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的灑脫俐落,有領導者的風範,可惜,在這裏是沒啥發展前途的!

    孟長溪把菜送給了十號桌,這一桌是五個女孩,看樣子應該是大學生,吃飯的時候還不離手機,孟長溪將菜放下的時候她們才發現。

    “今天老闆過生日,免費贈送一份番茄炒蛋。”

    幾個女孩抬頭瞅了一眼,不甚感興趣的樣子,卻對服務生修長骨感的手指產生了興趣,結果看向臉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直到孟長溪走遠了才回過神來。

    “天哪!現在服務生品質都這麼高嗎!老娘好久沒看見這麼漂亮的臉了!”

    “我還以為是哪個明星呢!”

    “哎呀真是的!拍張照就好了,難得看見這麼帥的。”

    “嗚嗚嗚,我剛才就顧著吃了,肯定被帥哥全看見了。”

    幾個女孩不舍的向著孟長溪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後悔不迭,她們剛才就顧著吃和上網了,這麼優質的帥哥放在眼前,居然都沒發現!而且,簡直丟死人了,瞧瞧她們的樣子,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狼吞虎嚥跟幾輩子沒吃上飯似的,肯定全被服務生小哥看見了,形象全毀了!

    不過,好在還有帥哥的贈送的番茄炒蛋,雖然吃飽了,也要給個面子嘗嘗。

    女孩們拿起筷子,看在帥哥的面上勉強吃了一口,結果紛紛瞪起眼睛,連連下筷,“好吃!”這麼一盤簡單的番茄炒蛋,味道居然這麼好,酸酸甜甜的,還有濃郁的雞蛋香味,在味蕾上融合在一起,卻各有各的滋味,尤其是番茄,鮮甜爽口,真好吃啊。

    一桌人把番茄炒蛋全分光了,又戀戀不捨得叫了兩份打包帶走。

    “王廚!有人要兩份番茄炒蛋帶走!”服務生急急忙忙跑進來,他們這裏可沒有這個菜啊!

    王豐一愣,蹙眉放下炒勺,“真有人點這菜?!”

    服務生連連點頭,“是啊!”

    王豐眉毛直挑,想了想,擺擺手,“交給那人,這是他們的單子。”來這裏吃飯的都是奔著高檔料理來的,還真有人喜歡番茄炒蛋?!一定是巧合吧,說不定就是突然想吃了。

    還有其他十幾桌客人,孟長溪挨個跑了一趟,一桌一分番茄炒蛋,有些人非常不屑,其中幾桌還拒絕了孟長溪的好意,連看都不看,就推掉了。

    一位貴婦打扮的中年女人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送什麼炒蛋啊——”

    還沒等她說完,鄰桌的小孩子迫不及待的叫了起來,“媽媽,媽媽,我還要吃那個,就是那個紅紅的!”

    大人趕緊喂進了他嘴裏,小孩子滿意的咀嚼,嘻嘻笑著,“真好次啊,好好次,以後我天天都要吃這個!”

    “那媽媽做給你吃怎麼樣啊,媽媽也會做這個。”

    小孩子搖搖頭,“不要嘛,我就要吃這個,這個跟媽媽做的不一樣!好好好好好次啊!”

    大人都寵溺的笑起來,貴婦奇怪的看向桌上炒蛋,還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一盤炒蛋能有這麼好吃?!最終,當她嘗了一口後,立馬決定再吃一口,一口接一口,連他對面的男人都吃驚了,貴婦連連點頭,“你吃吃,還挺還吃的!”

    “王廚!有人點一份番茄炒蛋!”

    王豐有些吃驚了,這番茄炒蛋真有這麼好吃?!奇了怪了,今天還真有些邪乎!

    “去去去,以後別來找我了,都送那邊去!”

    姜遊越來越忙,真真是分身乏術,好在孟長溪沒有壓榨好友的打算,一個電話,將陳曉北,沈菡和池唐全叫了過來,這些人見孟長溪發話,不到半個小時全到齊了。

    陳曉北一進後廚對什麼都好奇,孟長溪只能讓他上菜,陳曉北在榮城二代圈裏也是出了名的帥哥一枚,制服一上身,立馬拉高了服務生的顏值,出場不到半個小時,單子又翻了一番。沈菡也負責上菜,大家閨秀立馬把這身普通的制服穿出了貴氣,俏麗的臉蛋讓不少人紛紛歎息,這麼漂亮的女孩做服務員真是浪費!剩下池唐洗菜。

    本是贈品的番茄炒蛋,獲得了客人一致的好評,有幾桌拒絕了贈品的看著周圍人讚不絕口的聲音,以及那滿足的神色,口水吞了一口又一口,有人忍不住叫住了孟長溪,“服務生,給我們也來一份番茄炒蛋。”

    孟長溪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今天的贈品已經送完了,這份番茄炒蛋也是限量供應,你們可以明天再來。”

    什麼?!限量供應!還要等到明天!這麼一想這些人更後悔了,抓心撓肝的滋味真不好受,沒嘗到感覺特別的不甘心啊!

    王豐和後廚所有人看著孟長溪幾人進進出出的忙活,集體傻眼了,這番茄炒蛋是要逆天嗎?!

 第105章 【刮目相看

    </br>

    第一百零五章

    一天忙活下來,孟長溪帶來的兩箱番茄全都用光了,一個沒剩,原本計畫做成免費的贈品,先試試顧客反映,結果不僅贈品大受歡迎,有將近一半的分量全都是額外接受的訂單,反響出乎毅力的好。

    首戰告捷啊!

    最高興的還屬姜遊,這大概是任何一個廚師的夢想,看著自己做的東西大受歡迎,高興的渾身都舒坦,但功勞他也不敢全占,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陳曉北掛在孟長溪身上,他今天可是使出了吃奶得勁,來來回回腿都跑酸了,他爸爸都沒能這麼使喚他,趁著現在孟長溪高興的時候,他可得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我說長溪,我們幾個今天的工錢怎麼算?”什麼價格能請動陳少爺當服務生?陳曉北跟著狐朋狗友浪蕩的時候,一頓飯的錢都是這裏服務生的幾倍。

    孟長溪將手裏一疊小費全塞進了陳曉北手裏,“這些全給你。”

    “什麼啊!”陳曉北嫌棄扔到了一邊,這些錢還不夠他去藍館泡個澡,他手臂一勾,將孟長溪抱得更緊,嬉皮笑臉的道:“這個週末一起去海邊怎麼樣?我們家在海邊有一處私人沙灘。”

    還沒等孟長溪回答,一旁的池唐突然給了陳曉北一拳,“你不是說週末要去孤兒院做義工嗎?”

    陳曉北疼的呲牙咧嘴,這一拳差點沒把他後背打了個窟窿,“我忘了不行嗎!你下手能不能輕點,活人都被你打成肉餅了!”

    池唐翻了個白眼,“活該!”

    沈菡看著陳曉北挨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幫腔道:“池唐打得好,你這記性,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萬一哪天連吃飯都忘了怎麼辦?”

    沈菡的揶揄讓陳曉北氣不打一處來,這兩人肯定是故意的,“沈菡你個男人婆——”

    “哎喲!”

    那邊高高興興鬧成一團,這頭王豐幾個人都啞巴了,默默地看著人家得勝歸來,連個屁都不敢放。他們既鬱悶又疑惑,怎麼也想不通這番茄有什麼神奇之處,一天的時間,賣出去最多的就是番茄炒蛋,連王豐的招牌菜都比下去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王豐眉毛擰成一團,苦大仇深的盯著手裏的單子,這是開店以來,他最失敗的一次,竟然被一個小孩子比下去了,裏子面子都輸沒了,不甘心啊!

    原本以為這小少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來給他搗亂的,什麼番茄炒蛋,一盤家常菜哪不能吃到,在藥膳店能有什麼市場,可他失算了,一整天,看著孟長溪裏裏外外的跑,由一開始的備受冷落到後來的大受歡迎,他不得不承認他太自大了。

    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其餘人也心有戚戚焉,今天簡直就是番茄炒蛋的專場好不好,他們內心充滿了深深的失落,卻又有些好奇,這番茄炒蛋到底有多好吃啊?!

    “王廚,不嫌棄的話,您也嘗嘗。”孟長溪拿著一盤炒蛋,這是最後一份,他提前讓姜遊留下來的。

    王豐驚訝的看著孟長溪,老臉有些掛不住,他可沒忘記,他是怎麼嫌棄孟長溪拿來的番茄,連碰都不肯碰。這會,孟長溪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微笑的看著他,王豐更覺得無地自容了,他拿起筷子,僵硬的嘗了一口,其餘人都在看著他,眼都不眨。

    東西剛一入口,王豐表情便變了,暫不評論廚藝,這番茄可真是絕了,入口即化,噴香的炒蛋裏也浸滿了番茄的精華,酸甜綿軟,又嫩又香,好吃!聞了一天的味道,真的吃進了嘴裏才知道內裏的滋味,唇齒間都是番茄的清香氣息,越吃越好吃啊!

    他又嘗了一口,其他人都瞪起眼,看著他的樣子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孟長溪笑道:“大家都嘗嘗,給點意見!”唉!就等你這句話了!

    這時王豐開了口,“不錯,確實好吃,之前是我抱有偏見,這番茄確實是好東西啊。”

    孟長溪不在意的擺擺手,“您是老前輩,給的意見都很中肯,番茄確實太普通了,要是我的話也多半瞧不上。”

    人家給了臺階,這時候不下還想等到什麼時候,王豐趕緊道:“也不能這麼說,就像這個,味道這麼好,不好好利用的話就是暴殄天物了!到時候讓別人捷足先登,我們都沒地方哭去!”

    這可是獨此一份,其他人是絕對沒有的,孟長溪在心裏笑道,面上卻點點頭,“您說的沒錯!”

    王豐不禁對眼前的少年刮目相看,小小年紀,心胸寬廣,也不記仇,相反,比起來在嘴皮子上費工夫,更喜歡用實際行動讓你心服口服,這一天,他都看在眼裏,孟長溪不怕髒不怕累,活沒少幹,一點脾氣都沒有,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大少爺的架子,番茄炒蛋,他都看不上的一道家常菜,愣是被人家找到了商機。

    放眼整個榮城,誰家少爺能像這位?人長得好,還懂禮貌,根正苗紅的世家子,那些經常一擲千金亂搞關係的少爺小姐,連他們家小少爺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孟家啊,真是迎來了一位貴人啊!說不定,他們這祖傳的藥膳店,在孟長溪的手裏還真能有重振輝煌的一天。

    “不過小少爺,這番茄是哪來的?”

    孟長溪早就想好了對策,“跟我爸爸去郊外看廠址的時候偶然發現的,都是農戶自己種的,覺得味道還不錯,就帶了一些回來。”

    王豐感歎,“這個時節能種出味道這麼好的番茄不容易啊,能不能跟農戶商量一下,這種番茄全包給我們,我再好好設計一份菜品,或者套餐,照這個反響來看,銷量絕對大好啊!”

    “可以啊!”他做的這一切為的就是說服這位老師傅,見他肯合作,孟長溪笑得十分開心,“您放心吧,這些都由我來辦,這樣吧,明天早晨我再把另一批番茄送過來。”

    “好,明天就不麻煩你的朋友了,所有番茄都由我來做!”

    大功告成!他們今天的功夫總算沒白費,孟長溪沒想到這麼快就說服了王豐,本打算明天再辛苦一點,現在看來不用了。但另外四個人不幹了,狠狠地敲詐了孟長溪,由孟長溪掏錢,一行五人奔去了藍館,泡溫泉吃大餐,一直折騰到了半夜才罷手。

    其他人都回家了,車上只剩下孟長溪和姜遊,自從兩人確定關係,姜遊就無事可做了,飼主和爐鼎本來就是天生一對,孟長溪有了葉景榮,他這個守護人自然沒什麼用處了。他的使命已經完成,孟氏也穩定下來,沒有再在榮城呆下去的必要了。

    不過,他還真有些捨不得在這裏的朋友,孟長溪聽說他要走,著實吃了一驚,“在這裏不是待的好好的嗎?幹嘛要走?”

    姜遊笑笑,“我想家了,想族裏的親人,那裏才是我的根。”

    “跟我爸爸說了嗎?”

    姜遊搖搖頭,“沒有,不過跟他來榮城之前我們就說好了,等孟氏安定下來我就要回去。”

    孟長溪重生之後最好的朋友就是姜游,也是他唯一能全心全意信任的朋友,姜游知道他身體的秘密,在他不安懵懂的時候給了他很多幫助,可以說是他人生的導師也不為過,聽說他要走,很不舍,“什麼時候走?”

    “還沒定下來,等我把手頭上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了,就走。”

    臨下車的時候,姜遊突然道:“我告訴過你我還有個弟弟湮白,你還記得嗎?”

    孟長溪想起那個傳說中的男人,至今他還沒有見過湮白一面,“我記得。”

    姜遊歎口氣,“你也知道,他跟葉景榮是一夥的,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傷害你的,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姜遊頓了頓,“我一直在找他,按理說,你已經和飼主在一起了,就沒我們什麼事了,但是我知道他還沒有離開。”姜遊懇切的看著孟長溪,“如果葉景榮知道他在哪里,希望能讓我們見一面,我什麼也不會做,只想問他一些事。”

    孟長溪垂下目光想了想,“好吧,我試試。”

    然而,葉景榮註定要讓孟長溪失望了,“我也不知道湮白在哪,他很早就離開了,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

    孟長溪有些奇怪,“可是薑遊說他還在榮城。”

    “是嗎?”葉景榮蹙眉,“這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孟長溪也被問住了,這確實沒有什麼奇怪的,也許湮白捨不得離開榮城,或者在榮城定居了也不一定,葉景榮傾身抱住他,笑笑,“也許湮白在等姜游,他們兄弟之間……好像糾纏很深。”

    孟長溪還在回想姜游的話,葉景榮突然俯下身,在他的肩窩聞了聞,“我聞到了香水味。”又想了想,追加道:“女士香水味。”

    不愧是狗鼻子啊!孟長溪有些頭疼,敷衍道:“有顧客噴了香水——”

    “說謊——”葉景榮摩挲著少年的鎖骨,孟長溪看見睡袍底下,金色的龍尾巴甩了甩,很不高興的樣子,似乎不滿他的身上沾上了除了飼主以外,其他人的味道。

    “我要睡了。”

    “不能睡。”葉景榮不打算放過他,低頭狠狠在敏感的鎖骨處吸了一個紅印,“我要把你洗乾淨!”

    要不要這麼霸道不講理?!孟長溪拉過被子將自己從頭到尾裹上,拒不合作,“今天晚上我什麼也不想幹!”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孟長溪慢慢掀開被子,床上沒有人,坐起來一看,臥室裏也沒有男人的身影,出去找了一圈,在樓下房間發現了葉景榮。

    他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看來準備在這裏過夜了,孟長溪恨恨的咬著牙根,扭頭就走,他就說了那麼一句,就生氣了!這麼小心眼也沒有誰了,發脾氣誰不會啊,以後乾脆誰也別搭理誰了!

    結果,過了兩天,藥膳館來了個大人物,一口氣點了兩份番茄炒雞蛋,也不吃,就那麼幹坐著。

    王豐很快設計好了菜式,讓孟長溪來看看,孟長溪前腳剛進門,不一會,就有人跟了進來。

    “我怎麼看著那個人這麼可疑啊,點了菜又不吃,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孟長溪順著服務生的目光向外看了一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來監視他的嗎?!真是閑著沒事幹,rx要垮了是不是!

    葉景榮端端正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看著手裏的報紙,從他身後走過來了幾個女生,左右張望,好像在找什麼人。

    “唉唉,帥哥在哪呢?”

    有一個胖胖的女生噓了一聲,“你們小聲點,搞得我們跟花癡一樣。”她對著手機裏的照片捧臉嗲道:“別嚇著人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個絕色。”

    “真有那麼好看嗎?不會是你p的吧!”

    “怎麼樣都好啦,我就是來嘗嘗傳說中的好吃的不得了的番茄炒蛋的。”

    她們經過葉景榮的時候,葉景榮正好看見了胖胖女生手機上的美人,眼中頓時迸射出寒光,那上面的不是別人,正是穿著服務生制服的孟長溪,只照了一個側臉,但是足以能看出精緻的容貌,一身普通的制服也遮掩不住的貴氣。

    “哇!”有女孩發現了葉景榮,葉二少立馬恢復了優雅俊逸的霸道總裁形象,微微一笑,女生心臟咚咚直跳,差點沒飆出鼻血。

    “我就說嘛!”女生們在葉景榮前面座位坐下,立刻有人興奮道:“你們看見了嗎?!剛才那個男人!真素好帥好帥啊!這裏簡直就是美男集中地,不行,我以後要天天來!”

    “死心吧,好男人都有物件了。”

    孟長溪不知道的是,一個名為‘最帥服務生’的帖子已經成了各大bbs熱門,裏面赫然就是那天孟長溪在藥膳店工作的樣子,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是已經吸引了一大批粉絲,這些女生就是慕名前來,想目睹一下傳說中的帥哥。

    後來某媒體微博也特地做了一期帥哥在民間的專題,裏頭就有一張孟長溪側臉的照片,頓時驚豔了不少人,微博上只說他是個普通的服務員,沒有具體名字位址,但是線民是強大的,很快有人發現,這就是跟巨星約書亞拍廣告紅起來的孟家少爺孟長溪,更有甚者,已經找到了小少爺體驗民間疾苦的地方,百味齋藥膳館。

    這些天以來,藥膳店天天爆滿,已經到了要提前預約的地步。

    今天來得巧的都如願以償的見到了真人,但是孟長溪也很不巧的碰見了不想見到的人,比如顧格非,再比如顧甯和邱雲翰。

 第106章 【挑撥離間

    </br>

    第一百零六章

    樓上包間已經滿了,三個人只能在一樓落座,邱雲翰殷勤的將功能表遞給了顧格非,顧格非點了兩個,又將菜單給了顧甯,顧寧隨便翻了兩頁,不甚感興趣的樣子。過了一會,他突然放下菜單,左右看了看,“你們老闆呢?”

    服務生道:“我們經理今天去開會了。”

    “我不是說你們經理,難道說經理比孟氏繼承人的權力還大?”

    他這麼一說,服務生就知道他指的是孟長溪了,他有些為難的道:“您要是有什麼要求跟我說就可以了,孟少爺不負責餐飲這塊。”

    顧寧突然笑了起來,合上菜單,“他是我哥哥,這裏坐的是他父親,我讓你叫他一聲有這麼難嗎?”

    服務生瞪大眼睛,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幾眼,連忙道:“好的,麻煩您稍等。”

    孟長溪本來不耐煩應付這些人,但是這是在店裏,顧寧突然過來,不知道心裏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算了去看看,順便給他‘提個醒’。

    顧甯沒料到孟長溪這麼痛快就過來了,還在想找點什麼藉口,這下全省了,果然告訴父親孟長溪在藥膳店工作的事情是對的。

    顧格非看起來很高興,“長溪,快坐。”

    孟長溪瞥了一眼邱雲翰和顧寧之間空出的座位,一步都沒挪,“你們要點什麼跟我說吧,我還有工作。”沒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

    顧寧突然伸手拉住了孟長溪的手,笑的一臉純善,“哥哥你坐嘛,父親聽說你在這裏,早就想過來了,大家一起吃個飯花不了多長時間的。”

    孟長溪神色突然冷了下來,顧寧看他生氣,臉上笑容倏地消失了,尷尬的收回了手,可是眼中的算計全落在了孟長溪眼裏,乖巧順從都是做給其他人看的,只有孟長溪看得清內裏張牙舞爪的算計,還真是死性不改!偏偏顧格非和邱雲翰都跟個傻子一樣,眼中全是顧甯的溫順,孟長溪真懷疑這些人瞎了。

    顧格非這時候跳出來打圓場,“你們兄弟倆要互相多體諒,長溪,甯甯也是一番好意。”

    “他的好意我心領了。”顧寧對他能有好意?成天想著挖坑讓他跳的兄弟,他可不敢體諒。顧寧這回沒敢磨蹭,乖乖點了菜,一聲沒敢吭。

    顧甯在顧格非面前坑了孟長溪一把,心情不錯,邱雲翰看他心情好,趁機給顧寧夾菜示好,結果被顧寧嫌棄的撥到了一邊,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吃自己的,邱雲翰頓時一陣沮喪,這還真是軟硬不吃啊!

    自從上次顧寧被綁架之後,他們倆一直沒和好,電話打不通,見面了顧寧也不跟他說話,邱雲翰急著和好,什麼方法都用過了,還是沒用,最後不得已,想從顧格非下手,曲線救國,只要博得了顧格非的好感,顧寧也就好辦了。

    來這裏吃飯也是顧寧建議的,他還以為顧寧開始原諒他了呢,結果還是在原地踏步,這感覺有點微妙,他怎麼覺得顧甯對孟長溪的興趣比他還大?!

    趁著顧寧去衛生間,邱雲翰也找了個藉口跟了上去,將顧寧堵在了隔間裏,顧寧已經鐵下心要跟邱雲翰分手,無論邱雲翰說什麼好話都不給好臉,“我們已經分手了!”

    邱雲翰軟言軟語哄他,“為什麼我說了那麼多次你就是不相信呢,我真的沒看見你被人綁走了,我發誓,要是說謊——”

    “出門就被車撞死。”顧寧惡狠狠地咬著牙根,邱雲翰背叛他的時候,他就恨不得他去死!

    邱雲翰差點沒被這句話噎死,面色極其難看,“甯寧,不用這麼毒的誓吧,我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

    顧寧厭惡地推開他,“說了我們不可能,你聽不懂人話嗎?!”

    他推開門就走,邱雲翰去拉他,被顧寧狠狠地抽了個耳光,這個耳光顧寧很早就想動手了,打的都有回音了,這下,邱雲翰也被激起了怒火,眼看著就要動手,顧寧抬腿便跑,和從門外進來的孟長溪撞在了一起,顧甯抬頭看見來人,眼珠子一轉,猛地抱住了孟長溪,頓時一陣好聞的味道湧入了鼻腔。

    “哥,哥,他要揍我!”

    邱雲翰一下子傻眼了,有幾個客人瞧見熱鬧圍了過來,顧寧抱得更緊了,嘴裏一個勁的叫哥,別人都以為他們兄弟情深,還真沒看出來這兩人水火不容。

    孟長溪面色如常,只不過眼神犀利了很多,忍住了被顧寧接觸的厭惡,對著邱雲翰道:“有什麼私人問題請出去解決,本店不歡迎打架鬥毆!”

    邱雲翰氣的瞪眼,“孟長溪,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讓開!”

    “跟我是沒關係,但是你在這裏不准動手,出去了你愛怎麼揍隨你便!”

    顧寧哆嗦了一下,手死死地勒住孟長溪,嘴角慢慢的勾起,接著柔弱的抖了兩下肩膀,抽泣了起來,可憐兮兮的道:“哥,父親讓你保護我,你快把這個混蛋趕走!”顧寧使勁蹭了蹭,孟長溪的胸膛靠著意外的很舒服。

    孟長溪突然握住他的胳膊,顧寧眉頭猛地蹙了起來,疼的差點叫出了聲,孟長溪貼著他耳朵,輕輕地道:“再廢話一句,我就卸了你這條胳膊。”

    顧甯立馬噤聲了,也不哭了,他知道,孟長溪說到做到。

    “怎麼樣,邱少爺,是你自己走呢還是我請人領你走呢?”孟長溪晃了晃手機。

    邱雲翰咬牙,“你敢——”

    孟長溪開始撥號,邱雲翰看他認真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嚇唬他,想到如今孟家的勢力,立馬慫了,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灰溜溜的從角落裏擠了出去,連顧格非叫他都沒聽見。

    葉景榮站在不遠處,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面色陰沉,雖然是兄弟,這麼緊密地抱在一起,還是會讓他覺得不爽。

    “鬆開!”等邱雲翰走後,孟長溪一刻也不想再跟顧寧待在一起,顧寧也很聽話,鬆開手,接著猛地後退了幾步,倒在了地上,在別人看來就像是被孟長溪推了一把,而撞見這一幕的物件正是顧格非。

    顧格非幾步上前扶住顧寧,不解的看著孟長溪,“長溪,你這是幹什麼?”

    顧寧趕緊搖搖頭,“父親,不關哥哥的事,是我自己沒站穩,不是哥哥推的,您別怪他。”

    孟長溪靜靜的看著顧寧一個人自導自演,突然覺得顧甯真是屈才了,這種人才進了娛樂圈絕對是影帝級的人物,連他都差點要被感動了,可惜,披著羊皮的狐狸,他早就看透了。

    孟長溪蹲下來,在顧寧驚愣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嗤道,“現在,帶著你的父親麻溜給我滾。”

    顧寧壓下心中的怒火,他不能在這裏跟孟長溪動手,他也不敢,硬的不行他就來軟的,看著顧格非眼中失望的神色,顧寧知道自己已經達到目的了,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只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冷笑起來,你可不要怪我,是你自己作死,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父親把所有財產都留給我!

    顧家這些天一直有律師進出,顧格非也非常忙,經常三更半夜還在書房忙碌,顧寧問起的時候,顧格非也不肯告訴他,後來顧甯還是無意中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顧格非要留遺囑了。

    他不知道顧格非留給了他多少,但是留給孟長溪的肯定不會少了,孟長溪早就不是顧家人,顧格非憑什麼給一個外人留遺產,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無奈他根本無法說服顧格非,所以他決定從孟長溪下手,挑撥離間是最好的捷徑了!

    他要讓顧格非對孟長溪失望透頂,再也不會關心這個兒子,將孟長溪從顧格非心裏徹底拔除,只剩下他自己,從現在開始,顧格非每對孟長溪厭惡一分,他的勝算便增加一分。

    他贏定了!

    葉景榮就愛看孟長溪淩啊虐別人的小表情,惡劣的樣子像極了降臨世間的惡魔,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帥氣,就像剛才他甩開了顧寧下巴的動作,乾淨俐落,寶劍收進刀鞘一般的淩厲灑脫,帶著股渾然天成的氣勢,顧寧愣是沒敢再張嘴。

    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和好了,葉景榮覺得自己大概是個受虐狂,要不怎麼看著孟長溪蹂躪他人的樣子心裏興奮不已呢!

    孟長溪用整個假期的時間,在葉景榮名下的溫泉穀,開闢了一片莊園,這個莊園是孟氏藥膳的食材生產基地,由於溫泉穀氣候好,陽光充足,非常利於植物動物生長,這樣一來,孟長溪也有理由解釋,為什麼這裏的食材會比其他地方好,杜絕了大眾的懷疑。

    再開學,高三就進入了緊張的復習階段,孟長溪也沒有多少悠閒時間了,他要報考金京大學,就算有重生前的記憶,想要萬無一失,還是要好好復習才能保證過關。葉景榮為了他的學習,已經提前進入了禁穀欠狀態,好在孟長溪是個善解人氣的媳婦,二少餓狠了,會大發善心給他點甜頭。

    高三晚自習要上到八點,放學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孟長溪收拾了書包,秦逸走在他身邊,兩個人並肩走著,孟長溪依舊跟他不熟,但是每次秦逸都很自然的出現在他左右,孟長溪要是避著他走,倒顯得自己很怪異。

    “我們兩個報的都是金京大學,我有預感,我們還要做四年的同學。”秦逸很有自信,當然,他的成績如果不出意外,金京不是問題。

    “我從不相信預感,未來的一切都未可知。”

    秦逸噗嗤一聲笑了,“幹嘛這麼嚴肅,難道就這麼不願意跟我做同學嗎?”

    孟長溪認真的看著秦逸,他一直搞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盯著他不放,好像他身上有什麼值得他探索的秘密,這種感覺讓孟長溪十分不爽,想起家裏還有個吃醋狂魔,孟長溪更加壓力山大了,他敷衍的笑笑,“你喜歡就好。”

    秦逸笑了,樣子十分開心,“我很高心你這麼說。”

    還真是厚臉皮啊,孟長溪就不相信秦逸沒看出來他眼中的嫌棄和嘲弄,出了校門,孟長溪就看見不遠處低調的黑色商務車,葉景榮每天晚上都會來接他,就算他抗議也不行,有時候忙,也會讓司機來接他回家。

    孟長溪緊走幾步,突然停了下來,猛地轉身向後看去,奇怪,這兩天他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他,剛開始還以為是偶然,可是漸漸地,落在他身上那種強烈的視線越來越無法忽視,就像今天,他一出校門,那種令人厭惡的感覺又來了。

    孟長溪掃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他小跑起來,跳上車,再往後看的時候,還是什麼也沒有,只有源源不斷湧出校門的學生。

    等黑色的商務車開走以後,過了一會,從校門旁邊的暗影裏走出來一個人,眼也不眨的盯著孟長溪離開的方向,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在春暖花開的季節,仍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滿是憤恨。

 第107章 【塞翁失馬

    </br>

    第一百零七章

    顧格非連打了兩個噴嚏,大概有人在念叨他,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感覺有人在看著他。

    他合上文件,最近,他在考慮立遺囑的事情,他也到了該考慮這種事情的歲數,為了以防萬一,需要提前將財產分配清楚,這樣,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也可以對親人有人交代了。

    正想著,顧甯拿著水杯推門進來,將手裏的藥遞給他,“我聽見您打噴嚏,別是感冒了,先吃點藥預防一下,最近感冒的人挺多的。”

    顧格非吃了藥,看了一時間,已經十一點了,關切道:“怎麼還不睡?”

    顧寧揉了揉眼睛,“姐姐還沒回來,我想等她回來再睡。”

    顧寧若無其事的看了顧格非一眼,果然看到顧格非沉下了臉色,對於顧珊珊這麼晚還不歸家,顯然非常不高興。顧甯笑笑,顧珊珊根本沒長腦子,母親不在了,不好好巴結父親,還成天往外跑,她也不想想,以後想找個好婆家,衣食無憂,還不是得靠父親給她張羅。

    顧格非歎氣,突然道:“甯寧,你是不是不喜歡你哥哥?”

    顧寧猛地抬起頭,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難道是孟長溪在背後說他壞話了?!顧寧趕緊道,“沒有啊,我怎麼會討厭哥哥,我喜歡他還來不及。”喜歡看他倒楣算不算?

    顧格非看著麼子,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不親也情有可原,無論是對哪個,他都自覺虧欠很多。他希望顧甯能和孟長溪好好相處,就算不能毫無芥蒂,只要不互相討厭他就很高興了,雖然顧寧很聽話,但是他總覺得事情不像他看到的那麼順利。

    那天,在藥膳店裏發生的事,過後仔細想想,總覺得那時候孟長溪除了厭惡,並沒有想對顧寧動手的意思。他雖然不怎麼瞭解孟長溪,但也知道他不是會主動挑事的孩子。他當時確實非常失望,這麼長時間了,孟長溪還是一點都沒原諒他。

    顧格非點點頭,“趕緊睡吧,不用等你姐姐了。”

    顧寧心中還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道:“您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麼?我開始確實對哥哥抱有偏見,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瞭解,我已經不討厭他了,雖然哥哥還是不喜歡我,但是我相信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顧格非笑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顧甯關上書房的門,眉頭擰了起來,這時,顧珊珊踮著腳上了樓,一天頭,看見顧寧站在那裏,嚇了一跳。

    顧寧打量著她,穿著打扮不像出去玩,“你去哪了?”

    顧珊珊眼珠子直轉,“同學生日,玩得有些晚。”

    同學生日穿的這麼嚴實?顧甯深知顧珊珊愛慕虛榮的性格,一聽就知道她在說謊,不過也不想管她的閒事,顧珊珊見他不再問,松了口氣,進了房間,便鎖上門,從包裏掏出一個厚紙袋,裏面有兩萬塊錢,本來有顧寧的一半,但現在全是她的了。

    這個春季,孟氏又推出了一款新的美容護膚品,廣告也要開拍,擔任男主角的依舊是國際巨星約書亞,不過女主角年紀大了,換成了在娛樂圈風頭正盛的新人。

    孟長溪一出校門,便被人強行抱住,一股強烈的冷香鑽入鼻腔,帶著濃濃的異域風情,抱住他的人又使勁揉了揉他的腦袋,不顧周圍人驚訝的目光,大笑著道:“你又長高啦,溪溪!”

    孟長溪使勁掙扎起來,他快被摟的喘不過氣來了,但是男人只顧著自己高興,完全無視了孟長溪的掙扎。

    “約書亞!”孟長溪紅著臉喊道,這才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約書亞趕緊鬆開手臂,但是仍舊抱著孟長溪的肩膀,看著少年被勒出眼淚的樣子,笑道:“別哭啊,我知道你見到我很高興,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吻來表達你的——”

    “啊!”約書亞話還沒說完,眨眼間已經離開可以觸摸到孟長溪的範圍,兩隻手被甩的快要脫臼了。

    “李影帝不要強人所難。”護花使者往前一站,約書亞眼前就只剩下男人高大的身體了。

    顧及到在公共場合,葉景榮沒有下狠手,但是陰沉的臉色已經顯示他非常生氣,約書亞好漢不吃眼前虧,放棄了再去調戲的孟長溪的想法,呲牙咧嘴的揉著手臂,“幹嘛這麼激動,我只是想跟溪溪打個招呼。”

    葉景榮露出優雅的笑意,“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這裏是華國,而且你打招呼的物件是我未婚妻。”

    約書亞攤攤手,“沒想到葉二少這麼保守,好吧,雖然不能像以前一樣給溪溪來個吻,但是能抱到溪溪我已經很滿足啦。”

    “約書亞!”孟長溪無奈歎氣,就不能給他個面子嗎,沒看到這位醋桶已經快滿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下飛機我就迫不及待的想來見你了。”說著眨了眨眼,一時間,周圍十米之內,女性生物全部淪陷,完全無法抵抗這張俊美至極的臉龐。

    孟長溪有些頭疼,“一起去吃個飯吧,你肯定餓了吧。”

    約書亞嗲起來,“還是溪溪疼我啦。”

    孟長溪拉著葉景榮頭也不回的上了車,他有預感再待下去,醋桶就要爆炸了!

    孟氏這一款化妝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針對亞洲女性的膚質,另一部分則是rx所面向的國外市場,廣告也自然要不同對待,而有些混血外貌的約書亞無疑是最完美的選擇,無論是人氣還是外貌,尤其是後者,可紳士可狂野,奇妙的將中西方的特點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看在這些方面,葉景榮早把約書亞踹一邊去了,這人簡直太煩了,還想把孟長溪騙去跟他一起拍廣告,最後被孟思源強行制止才甘休,從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最後約書亞只能去磨孟思源,成功把孟思源拐去當保姆。

    拍廣告約書亞已經輕駕就熟,這本來就是女性產品,他這朵綠葉的鏡頭當然沒有女主角多,一上午的時間就搞定了安排好的部分。孟思源站在遠處看著他,瞧見約書亞抽空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笑著搖了搖頭。

    “孟叔。”遠處正在補妝的約書亞對著孟思源招招手,“我想喝葡萄汁,要溫潤潤的那種!”

    他的助理小跑著過來,“我去買就好了,孟總您坐著吧。”

    孟思源站起來,“我去吧,他口味比較刁,你搞不對他想要的溫度還會跟你鬧脾氣。”

    助理懵懂的點點頭,他是臨時派來照顧約書亞的,還不熟悉這個巨星的脾氣,想著孟思源這麼說也對,就沒有阻止,想來誰會在這種天氣喝熱飲品啊,而且葡萄汁要怎麼弄的溫潤潤的,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孟思源很快就買來了葡萄汁,在熱水裏燙的暖和了點,約書亞一受涼,就容易腹瀉,所以喝的東西都要暖暖的才可以。他拿著東西趕回攝影棚,拐彎的時候,差點被人撞到在地,對方急匆匆的往外跑,撞了人也不說聲道歉。

    “孟總,孟總,您沒事吧?!”導演扶住孟思源,抱怨道:“真是的,哪來的掃地阿姨,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要不是有人發現,真讓她混進來了。”

    拍攝期間是不允許其他人進入的,孟思源不放心的看了看,“讓人看緊點,別讓這些人再進來。”

    導演趕緊點頭,孟思源也不再計較,拿著東西進了攝影棚,約書亞正好休息,兩人坐在一邊休息,約書亞滿足的喝了一口,笑道:“還是孟叔的葡萄汁好喝!”

    孟思源遞給他一張紙巾,“晚上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約書亞想了想,“我可以要求的奢侈點嗎?”

    “什麼?”

    約書亞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我現在特別想吃孟叔做的紅燒豬蹄,我在國外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流口水,想吃到做夢都在吃啊!”

    孟思源被他逗笑了,“你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

    兩人正說話,對面的導演突然對著他們大喊,“快躲開!”

    孟思源反應稍稍遲了一兩秒,等他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約書亞已經向他撲了過來,砰的一聲,隨著兩人落地的聲響,一人高的燈箱砸在了兩人坐著的位置,約書亞放在桌上的葡萄汁,流的滿地都是。

    孟思源驚魂未定,壓在他身上的約書亞突然口申口令了一聲,表情痛苦,孟思源大驚,“你怎麼了?受傷了?”

    約書亞搖搖頭,“沒事,可能腳扭了。”

    大家都向他們跑了過來,有人在叫救護車,有人小心的把他們扶了起來。好在兩人躲得及時,沒被燈箱壓著,孟思源毫髮無傷,倒是救人的約書亞一隻腳扭了。

    事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大家都在關心約書亞的傷,孟思源卻突然轉身向外跑去。就在剛才,燈箱掉下來的一瞬間,他抬頭看見後面有個人影一閃而過,驚愣之下反應變慢,以至於害得約書亞為了他而受傷。

    黑影跑出了門,孟思源追出去的時候,那人跳上了一輛車,似乎是有人接應,等他追上去的時候,車子已經開了出去,他只來得及記下車牌號。

    這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女人,跟他剛才進門時撞到他的人是同一個。

    約書亞腳已經腫起來了,孟思源趕緊送他去了醫院,路上跟他說了經過,約書亞瞪大了眼睛,“原來是有人故意的,可是不像是沖著我來的,燈箱倒下的方向是沖著孟叔的,孟叔,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生意場上難免會得罪人,但是孟思源實在想不到誰會有理由來害他的性命,還是女人!約書亞見他搖頭,也發起愁來,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可棘手了。

    約書亞的腳傷沒有大礙,包紮之後很快回了家,但是今天受到的驚嚇可不小,他的腳傷得有人照顧,孟思源帶著他一起回了孟家。

    孟思源沒把事情告訴孟長溪,怕兒子擔心,這事只有他和約書亞知道,連孟世培都不清楚,約書亞的腳傷也被解釋成了不小心摔的,因為孟世培不看娛樂新聞,兩個人才得以安心的渡過了一晚。

    但危險還是存在的,約書亞不放心孟思源一個人,從那天以後,自發成為了孟思源的保鏢,跟進跟出,反正他的部分已經拍完了,可以隨意打發時間。終於,在兩天后,網上開始流傳孟思源和大影帝約書亞好上了,兩人同吃同住,形影不離。

    傳到後來,甚至連國外媒體都在報導這個消息,不知不覺的,約書亞就靠這個‘緋聞’連續霸佔了各種頭條,由於這個原因,國外媒體也開始關注起了孟氏新一季的產品,廣告還沒播呢,新產品就小火了一把,也順便打開了知名度。

    孟思源無奈苦笑,這算是塞翁失馬嗎?

    顧格非也時不時的會看看娛樂圈的消息,自從知道約書亞來了榮城,看的越來越頻繁了,最終,最令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看著孟思源扶著約書亞下車的照片,他已經按耐不住想要一腳踹翻約書亞的衝動,此時,他倒是希望這只是孟氏的炒作,而不是網上所說的熱戀期什麼的!

    再忍忍,他在等著和孟思源見面的機會,馬上就是商會一年兩次交流會議,孟思源作為會長肯定會出席,這是他們少有的好機會。

    他不相信孟思源會找一個比自己小的戀人。

    相比兩位當事人的平靜,孟長溪卻非常困擾,因為聽說巨星約書亞跟他爸爸很熟悉,有不少人想要通過他要到約書亞的簽名,每天都有一大堆營養品什麼的要他交給約書亞,孟長溪現在還多了個約書亞‘助理’的身份,幫他收粉絲的禮物。

    這已經是今天第五十八份禮品盒了,孟長溪讓小學妹登了記,讓她自己將東西放好,剛翻開書本,又有人站在了他的座位前面,孟長溪頭也不抬,“先登記,然後——”

    “哥哥。”

    這下不用抬頭他也知道是誰了,顧寧笑眯眯的看著他,非常高興的樣子,其他人都驚訝的看著他,同學了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孟長溪有個弟弟,兄弟倆真是,家族基因也太好了吧!

    “哥哥。”孟長溪不理他,也阻擋不了顧寧的熱情,他親切的趴在桌子上,熱切的看著孟長溪,“哥哥,聽說你認識約書亞?”

    自說自話也是顧寧的技能,“真好啊,和大影帝認識,我連他的面都見不著呢!”

    “你不上課嗎?”孟長溪唰唰的寫卷子,一點沒被他耽擱。

    “我們這節體育課。”兩人說話的口氣在別人看來就像普通的哥哥弟弟,完全看不出來有嫌隙的樣子。

    “哥哥。”顧寧眼睛亮晶晶的,“聽說約書亞要做你爸爸了是嗎?”

    終於來到重點了是嗎,孟長溪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這跟你有關係嗎?”

    “我是來祝福你的!”顧寧萬分真誠,“希望哥哥能有個幸福的家庭,看著你開心我也很高心,我們可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啊。”這樣就不會有人跟他搶爸爸了,顧家以後就全是他的了。

    “是嗎?有時間關心別人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顧格非以後再婚的話,我是不是也要恭喜你呢?”

    顧寧嚴肅起來,這真是戳到的他痛處了,“父親不會再婚的。”

    孟長溪笑笑,挑挑眉,“誰知道呢。”

    孟長溪的一句話讓顧寧想了很久,晚上去同學的生日聚會也心不在焉,從ktv出來的時候,正要打車回家,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前方不遠處,顧珊珊拿著包,穿著她那件最愛的紅色外套,左右看了看,隨即便鑽進了一家小餐館。

    顧寧疑惑的跟了上去,顧珊珊這兩天大晚上的老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每次問她都敷衍過去了,他總覺得這個姐姐有事情在瞞著他,今天正好碰到了,他倒想看看,這麼神神秘秘的是幹什麼大事呢。

    角落裏的女人只點了一杯咖啡,順手拿起了一本娛樂雜誌,封面正是風頭正勝的李大影帝,雖然‘瘸’了一條腿,笑的依舊很歡快。

    大概是李影帝人緣很好,八卦雜誌放了一張他在某電影的海報,極其英俊邪魅的貴公子形象,和溫文爾雅,極少露面的孟思源側臉p在了一起,乍一看上去,般配至極。

    女人狠狠地咬緊了牙根,內容寫了約書亞英雄救美,博得了美人歡心,不但和其同吃同住,還帶去見了家長,隨後又寫約書亞有‘旺妻運’不僅化險為夷,還幫助孟氏打開了國際大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孟思源好運加身,連老天都在幫著他。

    ‘啪’雜誌被狠狠地拍在了桌面,滾燙的咖啡濺到了女人手上,女人仿佛毫無所覺,已經被嫉妒和憤怒蒙蔽了雙眼,面容扭曲的盯著報紙上的人,“所以男人都喜歡你,孟思源,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第108章 【妒恨

    </br>

    第一百零八章

    顧甯跟在顧珊珊身後進了餐館,看到顧珊珊找到座位坐下,對面人因為有觀賞植物擋著,看不清臉,但是隔著這麼遠,顧寧也能看出來,那絕對是個女人,而且歲數還不小。他還以為顧珊珊深夜密會男友,沒想到竟然是個女的。

    這麼說來,更可疑了,到底是什麼人啊。

    顧珊珊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熟人,松了口氣,道:“出來的時候差點被抓住,家裏那位最近越來越嚴厲了。”

    對面的人柔聲道,“再忍忍,用不了多久了。”

    “媽媽?!”兩人正說著,突然被人打斷,顧寧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這不是他的母親薛雲靜嗎!“媽媽,您怎麼會在這?”

    薛雲靜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顧寧,驚愣之餘,激動不已,忙拉住顧寧坐下,“我想回來看看你們。”

    “可是父親——”

    這時,顧珊珊哼了一聲,“難道父親不點頭,媽媽就一輩子不能回來了?”

    顧寧蹙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至少等父親消了氣。”

    “你可真是父親的好兒子啊。”顧珊珊陰陽怪氣的嗤了一聲,因為和薛雲靜的見面被顧寧撞見,心裏十分不舒坦。

    顧寧見她這個樣子,也不再計較下去,轉而說道:“媽媽回來打算待幾天?”

    薛雲靜慈愛的看著兒子,“媽這次回來不打算走了,陪你和你姐好好過日子。”

    顧寧有些傻眼,“您跟父親說了嗎?”

    薛雲靜冷下聲音,“他不知道,我沒告訴他,甯寧,難道你不想和媽媽一起生活嗎?媽媽離不開你們姐弟倆啊!”

    “當然想了——”顧寧心裏卻十分猶豫,顧格非當初之所以送走薛雲靜,就是因為薛雲靜觸了他的逆鱗,這次薛雲靜擅自回來,萬一被顧格非發現了,他們誰都沒好果子吃。唉,母親就是太著急了!

    顧珊珊沒好氣的道:“媽,你不用討好他,你看他的樣子,你走了,他一句話都不敢說。你別指望他替你出氣了,有我在,我替你討回公道!”

    顧寧心裏一緊,“討什麼公道?”

    “這就不用你管了。”

    顧寧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顧珊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和薛雲靜在一起能幹什麼好事,“媽,你們想幹什麼?告訴我不行嗎?”

    薛雲靜眼中充滿怨恨,看著桌上的雜誌,再次咬緊了牙根,“找人算賬。”

    “什麼人?”

    “當然是那些欺負媽媽的混蛋!”

    顧寧瞪大眼睛,沒想到兩人暗地裏計畫了這麼多事情,算賬?想怎麼算賬?看薛雲靜臉上的恨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是孟思源嗎?”

    薛雲靜不回答,只是更生氣了,顧珊珊冷笑,“還有孟長溪,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當初是怎麼欺負媽媽的,我們就一樣樣討回來!”

    深夜,顧寧躺在床上,腦海裏一直在想著顧珊珊的話,他無法不理,試圖勸她們不要衝動,但是兩人已經聽不進去了,她們執意要給孟家父子好看。顧寧心裏有些不安,煩躁的翻了個身,現在麻煩已經夠多了,可別再出什麼亂子!

    第二天起床後,顧寧猶豫了一個早晨,始終沒有對顧格非開口,在校門口碰見孟長溪,也沒有心思去給對方添堵了。孟長溪也看見顧甯,對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孟長溪看了一眼,也沒有在意。

    顧甯只害怕薛雲靜做的事會被顧格非發現,根本沒考慮薛雲靜會對孟家父子做什麼,她又不會犯法,除了小打小鬧,兩個女人能幹什麼?但是這次他猜錯了,在不久後,顧寧十分後悔當初沒有勸阻薛雲靜,讓她闖下了禍事。

    約書亞腳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兇手卻一直沒找到,孟思源那天看見的車牌號所屬的車子倒是找到了,但是早已被遺棄,而且,經查明是失竊車輛,原主事發時遠在千里之外。線索太少,接下來只能慢慢找,也不知道能找到何年何月。

    孟思源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相比於他自己的安全,他倒是覺得挺對不起約書亞的,身體是演員的本錢,約書亞為了救他自受了傷,耽誤了不少事,為了彌補,約書亞在孟家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連孟長溪都有些嫉妒這個男人。

    “兒子!兒媳婦!”約書亞對著孟長溪和葉景榮笑道:“給爸爸帶什麼好吃的了?”

    雖然被約書亞占了便宜,但是孟長溪心情不錯,隨著約書亞亂叫,將手裏大包小包禮物塞給了他,“這是粉絲給你的禮物,是你兒媳婦開車給你帶回來的,還不謝謝他。”

    “謝謝謝謝。”約書亞很會來事,笑呵呵的對著葉景榮點頭,“兒媳婦真懂事!”

    “李影帝的演技也很逼真,果然隨著年齡增長戲路也拓寬了。”演員都在乎自己的年齡,約書亞也不例外,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在意的不得了。

    好狠啊!孟長溪哈哈大笑,看著沉穩內斂的人,毒舌起來真是能把人氣死又活過來,看著約書亞一名秒變啞巴,就知道被戳得有多痛了。

    約書亞在葉景榮這裏吃了癟,萬分委屈,可憐兮兮的去跟孟思源告狀,在別人面前裝可憐不管用,但是孟思源就很縱容他,最後到底討來了好處,說服了孟思源帶他去參加榮城會議,說是想要散散心。

    說是交流會議,其實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借機拓寬人脈,孟思源作為會長,是必須要到場的,但是大家沒想到他還把國際巨星約書亞給帶了過來,頓時,那些大老闆帶的女明星小鮮肉就不夠看了,有了約書亞作對比,誰還去哈這些國內的小明星,即使約書亞瘸了腿,也不妨礙這些人上趕著想跟巨星握手。

    討好孟思源的也大有人在,孟家進軍國際市場,勢頭一片大好,有這麼一個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都想跟孟家的大老闆沾點好運氣,自從孟思源當了家,孟家可謂是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翻身速度是多少人始料未及又追趕不上的,看看那些跟孟家作對的人有什麼下場,這時候不趕緊巴結,以後就等著後悔吧。

    “長溪!”孟長溪站在走廊裏看著牆上的畫,身後有人叫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賀卓揚這段時間回了金京,跟著他老爸潛心學習,聲色場所一律不去了,這可嚇壞了一眾狐朋狗友,要知道,賀少爺的紈絝不羈在金京是出了名的,玩樂享受誰也比不過他,這樣的人,去了一趟榮城回來居然轉了性,美人也不愛碰了,好玩的東西也不敢興趣了,以前最討厭做生意,現在居然一天到晚跟著他老爹,西裝革履,跟換了個人似的。

    有傳言稱,賀卓揚因為愛上了某個人而浪子回頭,決心痛改前非,好好繼承家業。一時間,大家都萬分好奇,是誰有這麼大能耐,居然能讓賀卓揚大徹大悟,發奮向上,這難度指數不亞于能讓男人生孩子啊!

    賀卓揚對孟長溪的冷淡有些不滿,“看見我你就不高興嗎?”

    孟長溪抬頭去看他,突然愣住了,賀卓揚剪了頭髮,原本有些長度的頭髮剪得更短了,兩鬢削得很薄,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和濃黑的劍眉,配上那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更加有男人味了,比起性格的改變,外貌的變化才更讓人驚豔。

    不過,可能是他的錯覺,怎麼覺得那麼像某個人呢。

    賀卓揚見孟長溪看呆了,非常滿意這個反映,挑眉笑起來,“是不是愛上我了?”

    孟長溪沒有理會這個問題,“你不是在金京嗎?”

    “我是特意回來看你的,而且別忘了,我也是商會的一員呢。”賀卓揚沒聽到滿意地回答,有些失望的歎口氣,“看來你是不想我了,虧我在金京日日夜夜想你想的睡不著!”

    再聽下去孟長溪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果斷轉身便走,賀卓揚寸步不離,死死的跟著,“這麼多天不見,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幹嘛這麼急著走,我又不會吃了你。”

    頓了頓,“好吧,我承認我也是想吃你的。”他眨眨眼,“你懂得,是那個吃~”

    孟長溪突然停了下來,勾起嘴角,邪氣滿溢的樣子讓賀卓揚看的有些呆了,“你能不能吃了我以後再討論,但是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不能保證你的嘴還在臉上了。”

    “那你想它在哪里?”賀卓揚不怕死的道:“在你的臉上嗎?不,也許在嘴上也說不定。”

    “呃!”兩個人正你來我往較量,突然有人狠狠地撞了孟長溪一下,穿著酒店的制服,可能是這裏的服務員,孟長溪只聽到了一聲模糊的抱歉,再抬頭,人已經走出很遠了。

    “沒事吧?”賀卓揚關心了一句,突然湊了過來,“袖子上沾了什麼東西?”

    空氣裏全是濃濃的蛋糕香氣,還有一點淡淡的,非常熟悉的味道,可是孟長溪想不起來了,袖子上沾了一些奶油,可能是剛剛那個服務員不小心蹭上的,孟長溪用紙擦乾淨。聞著蛋糕的香氣,正好他也餓了,便去找吃的,孟思源早就給他拿了一些蛋糕,但是孟長溪卻不想吃蛋糕了,他想吃烤好的羊腿肉。

 

    “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蛋糕。”孟思源嘗了一口,“挺好吃的,聽說這裏的西點師是國外的名廚,味道果然很特別。”

    好香啊,奶油的香甜味中還參雜著一絲絲苦澀的香味,孟長溪突然抓住了孟思源的手,“爸爸,別吃了,我怎麼好像聞到了杏仁味?”

    孟思源將蛋糕湊近了聞了聞,確實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他趕緊放下蛋糕,卷起袖子,果然在胳膊上看到了幾個小紅點,這下子不用想了,蛋糕裏肯定有杏仁,因為孟思源對杏仁過敏,一吃,身上就會起很多紅疙瘩,還會呼吸困難,頭暈目眩。

    此時,孟思源就覺得有些不妙,他鬆開襯衫扣子,不讓孟長溪靠過來,因為父子倆都對杏仁過敏。

    孟長溪哪管那麼多,再說他可有萬靈的保命泉水,一個過敏還不能把他怎麼樣,可是孟思源就得趕緊送去醫院。

    急人的是,孟思源就是不准他接近,已經搖搖晃晃了還在逞強,眼看著就要倒下去了,幸好這時及時有人扶住,雖然已經好幾個人等著‘英雄救美’,但還是讓顧格非搶先了一步。

    “你怎麼了思源?”孟思源難受的口申口令了一聲,話都說不清了,伸手就要去撓胸口。

    這時候,孟長溪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雖然不願意讓顧格非來抱著他爸爸,但也不是計較的時候,“杏仁過敏,我們得趕緊送他去醫院。”

    “杏仁?!”孟思源杏仁過敏顧格非是知道的,剛結婚的時候,孟思源就不小心吃了摻有杏仁的點心,可是,這裏的所有廚師,他已經提前不止一遍的吩咐過,不能做任何跟杏仁有關的菜品和點心,怎麼就杏仁過敏呢?這麼大的酒店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嗎?!

    顧格非將人抱了起來,大跨步的向外跑去,這時,孟長溪又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杏仁味,他轉身去找,餐桌旁有一個服務生拿著託盤站了起來,正要往外走,突然被人抓住了肩膀。

    孟長溪還沒等問話,只覺手底一滑,人已經扔了餐盤跑掉了。

    那服務生驚慌失措,被賀卓揚從前頭堵住的時候,慌不擇路的硬要闖過去,賀卓揚輕輕鬆松的便把他壓在了地上,這時,服務生頭頂的帽子脫落,露出了一頭長髮。

    “原來我沒看錯,真的是個女的。”賀卓揚嗤笑了一聲。

    “放開我!”假扮成男服務生的女孩叫了起來,聲音尖細,孟長溪聽著聲音有些熟悉,等看清楚臉的時候,半天才認出來,“顧珊珊?”

    顧珊珊沒料到會被戳穿,惱羞成怒,憤憤的看著孟長溪,咬牙切齒道:“你想幹什麼?放開我!”

    “珊珊?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顧格非看著一身男裝的女兒,疑惑不解,顧珊珊見到顧格非,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哽咽道:“父親,你快救我啊,孟長溪他欺人,我在這裏兼職礙著他什麼事了啊!”

    “兼職?!兼職為什麼穿著男裝?怕人認出來嗎!”

    顧珊珊編謊話也是一流,“我來得晚,沒有女生制服了,只剩下男的了,再說,這關你什麼事,我穿什麼衣服你管得著嗎?!”

    “我是管不著!”聞著那股越發濃郁的杏仁味,以及顧珊珊胳膊上沾的奶油,孟長溪臉色越發陰鷙了,眼中黑沉沉的,像是風雨欲來的海面,聲音又冷又沉,“你害我爸爸過敏,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孟長溪發狠的樣子,顧珊珊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她冷的一哆嗦,第一次知道人的怒氣會化為實質,那樣的寒冷,像是要把她撕碎。“我,我——”

    “杏仁真的是你放的嗎?”顧格非不可置信的盯著女兒。

    顧珊珊低下頭,不敢去看顧格非的眼睛,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恨不得立刻消失。她抖著肩膀哽咽著,想要博得一些可憐,但是沒有一個人可憐她。為什麼,她就只是放了一點杏仁,又不是犯了什麼大錯,憑什麼這麼對待她!

    顧格非看著顧珊珊的樣子,憤怒又失望,他抱緊懷中的孟思源,冷了聲音,“我先送思源去醫院,回來再收拾你!”

    “等等!”突然出現的薛雲靜攔在了顧珊珊面前,擺明瞭不想讓顧格非走。看著顧格非親密的抱著孟思源,心中的嫉妒像是野火燎原一樣,呼啦一聲點燃,“不關珊珊的事,你要收拾就沖著我來吧!”

    “讓開!”顧格非的心冷了,顧珊珊敢混進來放杏仁害人,他還覺得難以理解,薛雲靜一出現,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是有預謀的!

    孟長溪緊緊握住孟思源的手,泉眼冒出來的水很快被皮膚吸收,孟長溪還是第一次把泉水用在人身上,當然葉景榮除外,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慢慢的,孟思源恢復了一點意識,睜開了眼睛,孟長溪松了口氣,暗暗地將手收了回去。

    “放我下來。”孟思源聲音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雖然閉著眼睛,但是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一清二楚。

    顧格非擔憂道:“我先送你去醫院。”

    懷裏的人搖搖頭,堅持要下來,顧格非只能改為扶著孟思源,孟思源靠著他的肩膀,狹長的鳳眼看向前面的母女倆,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為什麼要在蛋糕裏放杏仁?”

    他看的是薛雲靜,不是顧珊珊,他知道這是薛雲靜指使顧珊珊這麼做的。

    薛雲靜妒恨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承認,孟思源比她年輕,男人都是不顯老的!那張臉明明已經快四十了,看起來根本沒有多少變化,氣質也是無人能及,更加有財富和家世加持,現在的孟思源,比以前更加吸引人,翩翩貴公子身上有著書香世家的出塵和優雅,她根本比不了!

    尤其是現在病怏怏的樣子,反而更加惹人疼惜,看顧格非和跑過來的那個瘸子緊張的神色,簡直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裏護著!

    她恨啊,她承認插足別人家庭是不對的,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她追求幸福有什麼錯?!現在,孟思源反過來搶了她的男人,卻沒人指責他!還都幫著護著,為什麼?為什麼世界這麼不公平,要讓她一個女人承擔所有過錯,而孟思源就可以被原諒!

    呵,既然不公平,那她就為自己討個公道!

 第109章 【陰差陽錯

    </br>

    第一百零九章

    顧珊珊看著這麼多人有些怕了,而且做了虧心事,非常不安,她最害怕被孟長溪盯著,好像隨時能被一口咬死似的。

    顧珊珊打退堂鼓了,但是薛雲靜卻沒有退縮的意思,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仇恨燒灼著她的內心,尤其是看到顧格非護著孟思源,完全沒有為她說話的意思,心中的恨意已經切斷了退路。

    “蛋糕裏為什麼不可以放杏仁呢?我覺得放了杏仁的蛋糕才好吃,你不覺得嗎?”

    顧格非緊擰著眉頭,孟思源父子倆杏仁過敏,不是什麼秘密,只要稍微查查就能知道,已經無需多問,看薛雲靜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顧格非心中盈滿怒意和痛苦,“如果你想要報復沖著我來就好了,不要碰思源。”

    薛雲靜臉上神色變了變,突然大笑起來,半晌才止住,“真是天意!我沒有要害你的思源,我只想讓他痛苦。”薛雲靜說的咬牙切齒,“顧格非,顧甯才是顧家的血脈,你應該疼的是他,而不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顧格非心徹底冷了,原來薛雲靜針對的不是孟思源,而是孟長溪,她並不知道孟思源也對杏仁過敏,卻陰差陽錯的害了孟思源。“他只是個孩子。”

    “顧甯也是個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

    這一刻,顧格非恨薛雲靜,更恨自己,他看著孟思源寒潭一樣冷漠的眼睛,悔意像潮水一樣襲來,他再次抬起頭,對著薛雲靜堅定的道:“長溪也是我的親骨肉,是顧家的血脈。”

    薛雲靜嗤笑,“自欺欺人有意思嗎?你認他顧家可不認他,他始終是孟家的血脈,是別人家的孩子!”

    “長溪不是別人家的孩子!”顧格非鄭重其事的樣子讓薛雲靜一愣,“他是我的孩子,是我顧格非的兒子,我對這一點無比確信,他是顧家的長子,身體裏流著顧家的血。”

    薛雲靜瞪起眼睛,“你在說什麼胡話,他出生的時候不就已經證明了是孟思源的兒子嗎?”

    “在dna上,他也是我的兒子。”

    “什麼?!”薛雲靜震驚的張大了嘴,難以置信的看向孟長溪,她有限的腦容量已經快被顧格非繞暈了,這怎麼可能呢?孟長溪怎麼可能同時有這兩個人的血脈呢?!可是,猛然間,她竟然真的在孟長溪身上看到了顧格非的影子,尤其是那張唇形完美到極致的嘴,跟顧格非簡直一模一樣!

    “不可能,難道你要告訴我孟思源一個大男人會生孩子?!多麼可笑,想騙我也要想個好一點的藉口啊。”

    “都別說了!”這時,約書亞突然站了出來,人們見到他在電影裏一騎當千的狠戾勁,現實中發火的樣子其實更滲人,他隔開顧格非和孟思源,“這已經屬於犯罪了,如果我判斷的沒錯,攝影棚裏想要害思源的也是你們吧。”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顧格非和孟長溪都吃了一驚,居然還有這件事!

    薛雲靜有點沉不住氣了,稍微冷靜了一點,她開始有點後悔了,她或許不該這麼魯莽的就對孟長溪出手,“我不知道你在說——”

    然而約書亞已經不想聽她的辯解了,約書亞抬手打斷了她,“夠了,你的話留著說給員警聽吧,這兩件事我們會追究到底。”他轉頭看著顧格非,眼中嘲諷毫不掩飾,“顧先生,麻煩處理好你的私事,思源和長溪是我的親人,我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他們,也包括你。”

    約書亞不用把話點明,顧格非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瞭解了一切,他在說,你顧格非就是個爛人,渣男,離了婚還拖泥帶水,自作多情,可笑,無恥!甚至牽連到了孟思源父子,害得他們因為你的關係受到了傷害,都是你的錯,你還想重婚?!門都沒有!

    被‘情敵’看低,顧格非卻無法反駁,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他惹的禍,欠的債,是他的報應,然而卻讓孟思源父子替他承受了下來,他愧對孟思源和孩子!

    “思源……”

    “顧格非事到如今你還要熱臉貼冷屁股嗎?!”薛雲靜冷笑,“孟思源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是這個男人,比你年輕,你拿什麼跟人家比啊!”

    薛雲靜看起來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她瘋狂的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賤,離婚了又去倒追,然而人家已經不稀罕你了。”

    她笑著笑著又沉靜下來,滿臉苦楚,抬頭看著顧格非,“格非,我問你,在你心裏,愛的是我還是孟思源?”

    顧格非已經不再憤怒了,自責讓他更徹底的反省了自己,被薛雲靜這麼問著,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很在意孟思源,甚至是喜歡,但是孟思源一貫的冷漠,讓他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他喜歡高高在上,自我意識裏,孟思源也應該對他的喜歡積極回應,然而什麼都沒有。

    無法在對方面前掌握壓倒性的控制權,這讓他很煩躁,所以他開始暗示自己並不喜歡孟思源,慢慢的這種暗示甚至欺騙了他自己,終於,他失去了孟思源,這一刻,也是他後悔的開始。

    顧格非看著孟思源冷漠的側臉,十幾年的錯過不是他一句道歉就能彌補的,但是從現在開始,他希望他能知道他的悔意和心意。

    “從始至終,我最愛的都是思源,以前是我自己欺騙自己,直到失去思源我才知道,他是我最應該珍惜的人。”

    薛雲靜看著顧格非,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似的,半晌,她突然跳起來,沖向孟思源,被顧格非攔下後,仍舊面目猙獰不罷手,顧珊珊嚇得哭了,看著薛雲靜氣暈過去,才反應過來,跑上前去抱住了薛雲靜。

    鬧劇終於結束了,顧格非卻萬分疲憊,他懷裏還抱著薛雲靜,眼睜睜看著孟思源跟著別人離開,無力阻止,連叫住孟思源都無法做到。

    出了酒店大門,孟思源實在支撐不住了,雖然身體不那麼痛苦了,但是仍舊不是很好受,加上剛才,怒意幾乎淹沒了理智,憤怒加速消耗著他的體力,能走到門口,已經是在逞強了。

    閉上眼的時候,他還緊緊握著孟長溪的手,他的兒子,誰也別想動一根汗毛,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孟長溪動歪念頭的人!

 第110章 【認錯

    </br>

    第一百一十章

    顧寧跳下車,一路不停跑進了病房,進了門一看,薛雲靜什麼事也沒有,正好好的坐著,哪像顧珊珊電話裏跟他說的那樣,好像薛雲靜下一秒就會斷氣似的。

    薛雲靜看見顧寧,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兒子是她最大的底牌,她之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招惹孟思源,就是知道顧格非不敢把她怎麼樣,還會護著她,她為顧家生下了後代,讓顧家有了傳宗接代的繼承人,這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媽,你不是暈倒了嗎?”

    薛雲靜拉著顧寧的手坐在自己身邊,“你好好待在媽身邊,我就沒事了。”

    顧寧擔心道:“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說您和孟家人起爭執了?”

    薛雲靜沒有隱瞞,把事情都告訴了他,顧寧聽完經過卻大吃一驚,一臉愕然的看著薛雲靜,“過敏是會死人的,媽你不會不知道吧?”

    薛雲靜冷哼了一聲,“我只想給孟思源一個教訓,如果真的出事了,那也是他活該!”

    顧甯簡直難以置信,這個一臉陰狠的人真的是他溫柔可親的媽媽嗎?這是犯罪,弄不好出了事,這可是一條人命啊,他就算討厭孟長溪,也沒有想過要害他的性命。

    “可是姐姐呢,孟長溪出事了,她就背下了一條人命,這是犯罪!”

    “你姐姐是未成年,法律不能拿她怎麼樣,而且,你父親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出事的,你放心吧,這些我早就想到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姐姐去做了。”

    “你瘋了嗎?!”顧寧驚愕的站起來,“就算姐姐不用坐牢,她也殺了人!她是殺人兇手這個事實一輩子也抹不掉的。”

    薛雲靜看著兒子,她以為顧寧會站在自己身邊,支持她,但是萬萬沒想到,顧寧會是這個反應,以前那個唯她是從,聽話懂事的兒子哪去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們姐弟倆著想啊!”

    顧寧搖搖頭,“不,如果你為姐姐著想,就不會讓她做這種事,你只是為了你自己,根本不是為了我們。”

    薛雲靜剛剛被氣暈過去,現在頭又疼了起來,顧格非是這樣,顧寧也是這樣,一個個都不跟她一條心,顧格非也就算了,顧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排斥她,“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媽呢?難道你不想看著我和你父親重歸於好,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嗎?”

    顧寧點點頭,“我想,但不是以這種方式。這樣只會把事情變得越來越糟,你覺得你做出這種事後,父親還會原諒你嗎?”

    薛雲靜訥訥無言,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她這次回來冒了非常大的風險,這是她唯一一次翻身的機會,但是卻被她搞砸了,她知道顧格非不會放過她,但心中還抱著點點僥倖,希望顧格非看在顧寧的份上不跟她計較,但是現在顧寧這麼一說,她真是一點底都沒有了。

    顧格非會把她怎麼樣呢?薛雲靜感覺自己此時正一腳踩在懸崖邊上,不知道顧格非會推她一把還是拉她上來。

    孟思源因為有了泉水的急救,除了有點虛弱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大問題,去醫院檢查完就回了家,這回家中的傷患變成了孟思源,約書亞淪為了端藥送水的小廝。

    孟長溪又偷偷在水裏倒了點泉水,親眼看著孟思源喝下去才放心,泉水的效果很明顯,孟思源喝完最後一口水,精神已經完全恢復了,過敏對他造成的影響消失的乾乾淨淨,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看著大家都很緊張,孟思源有些過意不去,“長溪,你回去學習吧,不用擔心我。”

    “如果是我躺在這裏,你會不擔心嗎?”

    孟思源頓時啞口無言,他知道,兒子這是生氣了,至於為什麼會生氣,他大概已經猜到了。孟思源無奈的笑笑,“爸爸道歉,我不該隱瞞你。”

    孟長溪卻不打算放過他,“就算你這麼說,如果重來一遍,你還是會選擇對我隱瞞,你的道歉很沒有誠意。”

    兒子的話他根本無法反駁,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依然會隱瞞有人要害他的事。可是這次發生的事,卻給他敲響了一記警鐘,有些事不說出來,可能會越來越麻煩,甚至後果不堪設想。如果當初跟孟長溪說了,大家都會多一份警惕,哪會那麼輕易讓薛雲靜鑽了空子。

    孟思源這回是真心反省了,體內流動的溫暖讓他的心更加敞亮,他笑的溫柔無比,“爸爸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今後不會再對你隱瞞任何事。”

    “真的嗎?”

    看著孟長溪質疑的神色,孟思源知道自己在兒子心中的信用有點危險了,趕緊點頭,萬分真誠的道:“真的,你知道爸爸從不對你說謊的。”

    孟長溪審視著男人的神色,還是不放心,但這時約書亞敲門進來,孟長溪只好放過孟思源這一回。

    約書亞看了一眼孟思源的臉色,發現已經紅潤起來了,看來沒多大事了,這才猶猶豫豫的開口,“顧格非來了,你要見他嗎?”

    孟世培敲了敲手杖,冷哼,“還有臉過來,不見!”

    約書亞也不待見顧格非,但還是據實說道:“我已經這麼告訴他了,可是他就是不走,看起來是準備在門口過夜了。”

    孟世培瞪眼,“等會讓老李放狗,我看他還敢賴著不走!”

    “爸。”孟思源開了口,“讓他進來吧。”

    “思源。”孟世培蹙眉,“你可別對他心軟啊,你被他害得還不夠啊。”

    孟思源笑笑,“我不會對他心軟的,讓他進來吧。”

    顧格非這還是離婚後頭一次回到孟宅,心裏十分忐忑,進來才發現,自己急著過來,連個營養品什麼的都沒帶,硬著頭皮頂著眾人嫌棄的視線進了門,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踏進房間的時候,孟思源正在閉目養神,清瘦的身體只占了大床一邊,睡衣解開了兩顆扣子,顧格非盯著鎖骨幾乎移不開視線。

    顧格非不打招呼坐在床邊,孟思源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自動往旁邊挪了挪。

    “你怎麼樣?身體還難受嗎?”顧格非擔心的想伸手摸摸,又努力控制住了。

    孟思源清冷的目光看向他,“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顧格非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薛雲靜會這麼做,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你,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平安無事。”

    “我很好不勞你費心。”孟思源眼睛泛起冷光,“你知道我只有長溪這麼一個孩子,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就算是沒得手也不可以!”

    顧格非點頭,“是,我知道。”

    “我給你一個機會,把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擺平,不然我就自己動手。”

    顧格非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處理好的,保證不再威脅到你們父子倆的安全。”他頓了頓,深情地看著孟思源,“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很高心。”

    孟思源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不想再跟顧格非交流,顧格非知道,這就表示他該滾蛋了。

    出去的時候,約書亞把他送到了大門口,顧格非臉上的溫柔已經收斂的乾乾淨淨,跟約書亞對上,就連眼睛也冷了下來。

    約書亞無所謂的笑了一聲,“你不會還想著跟孟叔複合吧?”

    顧格非抬起眼,“這跟你有關係嗎?”

    約書亞聳聳肩,“說實話,我覺得這個希望真的是太渺茫了,他一離開你,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你知道追我孟叔的人有多少嗎?比你有錢,比你年輕,比你帥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你覺得自己還有可能嗎?”

    “只要他願意我就有可能。”

    “呵”約書亞翻個白眼,大笑一聲,“扮什麼情聖啊,你以為孟叔是十幾歲的純情少年嗎?他不相信愛情。”

 

    顧格非冷冷的看著約書亞,“他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好吧,那你就繼續做白日夢吧。”約書亞擺擺手,轉身離去,“沒有你兒子點頭,你就準備做一輩子白日夢吧!”

    顧格非一晚上沒睡,孟思源給了他機會,他必須要好好珍惜,他也應該做個父親應該做的事,哪怕能挽回一點點兒子的好感也值得,他思前想後,最終做出了決定。

    薛雲靜很早就起來了,認真的收拾打扮自己,她今天要回顧家,跟顧老爺子說說情,有顧家給她撐腰,她就不信孟家能把顧珊珊怎麼樣。只要自己好好表現,看在兒子的份上,顧格非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總之,她昨晚想了想,自己絕不能坐以待斃,先想辦法把顧家兩老拉到自己的陣營裏,有了這個堅實的後臺,顧格非就算不滿,也不敢對她做什麼。

    可她沒想到,顧家根本不讓她進門,顧老爺子和老太太也不願意見她,她站在門外求了半天,管家才大發慈悲的告訴她,顧格非準備對外公佈孟長溪的身世,正式承認孟長溪身為顧家長子的身份,顧老爺子和老太現在正在氣頭上呢。

    薛雲靜一聽,差點沒站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孟思源的兒子居然要被扶正了嗎!

 第111章 【自作多情

    </br>

    第一百一十一章

    “簡直是胡鬧!”顧老爺子狠狠哼了一聲,看著顧格非下定決心,固執己見的樣子更加生氣,“你瘋了嗎?!那是孟思源的種,你就算認他當兒子,他也不可能變成你的骨肉,他永遠都是個外人,血緣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顧格非猛地抬起頭,“長溪本來就是我的親骨肉,是我的兒子,你們為什麼不相信呢?!”

    “那他出生時做的親子鑒定你怎麼解釋?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他的父親是孟思源而不是你!你現在又說他是你兒子,難道你要告訴我孟思源是個女的?”

    顧格非咬牙,“他跟我一樣是個男人!”

    “那不就得了,我活了這麼多年,男人不能生孩子還是知道的,人家親爹是孟思源,你要我怎麼相信他是你的親骨肉呢?可笑,簡直太可笑了!”

    “格非。”徐老太歎氣,“你不是已經有了顧寧了嗎,幹嘛非要認孟長溪一個外人啊!以後他跟顧寧爭財產,豈不是讓孟家占了便宜,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會犯這種糊塗。”

    說來說去,兩人還是不相信他說的話,顧格非一陣無力,深感自己這是自食惡果,如果當初孟長溪出生時,他能坦白的說出來這是自己的兒子,也就不會有現在這些麻煩事了。事到如今,除非他拿出證據,否則恐怕很難說服別人。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長溪確實是顧家的長子,體內流著我的血。這麼多年,是我對不起思源,讓他和長溪受了很多委屈,我必須要給長溪一個身份,這是我這個父親應該做的,也是我對他們父子倆的彌補。”

    徐老太驚愣的瞪起眼睛,“你,你這是。”她猛然反應過來,“你不會是想和孟思源複合吧?!”她兒子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孟思源,這麼深刻的反省自己還是頭一遭,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看顧格非的樣子,是後悔了。

    顧老爺子也嚇了一條,顧格非堅定道,“是,我想和思源重婚,我正在求他的原諒。”

    徐老太有些難以置信,“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

    “我只喜歡思源,以前是我自作自受錯過了他,無論如何,我想和他重新在一起。”

    “你何苦呢這是!”徐老太恨鐵不成鋼,“我們都已經和孟家撕破臉了,你還怎麼和他在一起啊!你不愛惜臉面,你也替我們想想,這不是讓別人看我們顧家的笑話嗎?!我說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原諒是為這個!”

    顧老爺子哼了一聲,轉身離開,“我是沒這個臉!”

    “長溪真的是我親骨肉,我會拿親子鑒定給你們看。”

    徐老太看著兒子八百頭牛都拉不回的固執樣,又氣又急,還沒轍,“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是有本事能把孟思源再弄回來我們也不攔著你,但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後代,我們絕不承認!”

    人都被氣走了,顧格非也不著急,撥通電話,“親子鑒定最快幾天能出來?”

    薛雲靜到處去堵顧格非,卻一直見不到顧格非的人,甚至連個影子都見不著,她已經把顧珊珊的事忘在腦後了,只想著趕緊見到顧格非,不能讓他和孟長溪相認。一旦孟長溪占了顧寧的位置,她就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她都能想像得到這之後的情形,孟長溪回到顧家,接下來,顧格非和孟思源兩人就會重婚,人家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哪還有他們什麼事。她努力了這麼長時間,付出的一切全都會化為泡影,這是多麼可怕的事!

    終於,薛雲靜在顧格非回家取東西的時候,將人堵了個正著,顧格非看見她卻一點不驚訝,好像早有預料似的。

    “格非,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不管怎麼樣,先服個軟,這個時候還拒不承認錯誤就是在作死了。

    顧格非靜靜地看著這個女人,“你真的知道錯了?”

    薛雲靜猛點頭,“我只是一時被妒忌蒙昏了頭,做了錯事,這兩天我已經徹底反省了。”

    “好,那就去向孟家道歉。”

    薛雲靜愣了一下,只能應允,“好,我會的。”

    顧格非說完便要走,薛雲靜壯著膽子將人攔住,“格非,你真的要認孟長溪做長子嗎?你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啊。”

    “誰說的?難道我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能確定嗎?”

    薛雲靜看著顧格非鎮定的樣子,心一下沉到了底,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件事可能是真的!孟長溪真的是顧格非的親生子!

    這讓她難以接受,仿佛噩夢成真,薛雲靜幾乎要崩潰了,緊緊地抓著顧格非的手,“那我和甯寧怎麼辦?你有想過我們嗎?!”

    顧格非的臉色緩和了一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有的錯誤我都會一個人承擔,你和孩子的未來我會負責照顧到底,甯甯和姍姍永遠是顧家的孩子,你要帶走或者留下他們都可以,我尊重你的意願,但我們沒有可能在一起。”

    一句話把薛雲靜打進了深淵,讓她徹底崩潰了,她大哭起來,“我不要這樣,你說過要讓我進顧家的。”

    顧格非卻再也不會回頭,“放手吧,這樣對我們都好。”

    薛雲靜才不相信顧格非的說辭,對她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成為顧家的兒媳婦,她跟了顧格非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這個目的,說什麼為了她好,也不過是顧格非的藉口罷了!

    她哭著哭著又笑了,咬緊牙根,陰鷙的看著顧格非離開的方向,這一切如果沒有孟思源在從中作梗,她的結局也不會這麼慘。她哪是那麼好打發的,你們想過好日子,也要先問問她答不答應!

    顧格非回到公司,秘書緊張的在電梯門口等著他,他一上來,就小聲報告道:“顧總,孟先生在等您呢。”

    顧格非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哪個孟先生?”

    “您……前夫。”

    “思源!”顧格非推開辦公室的門,果然看到孟思源在裏面等著他,簡直受寵若驚,“什麼時候到的?”

    孟思源臉色很不好,開門見山的道:“你的人從長溪那裏拿了什麼?”不知道顧格非想做什麼,但是沒有瞞著他,孟思源知道他有個叫龍見的手下,據孟長溪告訴他的,這個叫龍見的,這兩天大大方方的跟蹤他,後來孟長溪還發現自己的書包衣物被翻過,龍見肯定拿了什麼東西,不然也不會罷手。

    顧格非歎氣,原來是為了這個,不過,他本也沒打算瞞著孟思源,“我想對外公佈長溪的身份,這之前,想到拿到親子鑒定給父母看看,向他們證明,長溪確實是我的孩子。”

    孟思源臉色更沉了,“你不需要這麼做,長溪不會回到顧家的。”

    顧格非趕緊解釋,“我知道,我不會強迫長溪做任何事。我只是想對你們有個交代,也讓我自己可以心安。長溪是我兒子的事實,我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這麼做有什麼必要嗎?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有的。”顧格非認真的看著孟思源,“長溪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我的財產,得到應該屬於他的那一份,這也是我應該給你和長溪的。”

 

    “但是我一點都不感興趣,長溪也不會拿你們顧家的東西。”

    “你說的我都知道,就當是我求你拿還不可以嗎?”顧格非也不惱,他也不敢,這時候就得順著孟思源,把人哄開心了,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但是他低估了孟思源的固執,孟思源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答應,但如此毫不留情的拒絕也是他沒想到。

    不想再跟顧格非這種厚臉皮繼續談下去,孟思源站起來便走,顧格非跟到了樓下,想要送他回去,也被孟思源冷冷的拒絕了。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身體的秘密,長溪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孩子,這永遠都不會變。”

    孟思源突然笑了,“顧格非,你永遠都是這麼自作多情!”

    “如果自作多情能讓你回心轉意,那就讓我這麼作下去吧。”

    薛雲靜坐在車裏,看著不遠處的兩人親密交談,心中怒火不斷攀升,顧格非真是好狠的心,一腳把她踢開,轉身就跟孟思源你儂我儂,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她跟了他那麼多年,居然連最後一點情分都不給,拋下她,那麼急不可耐的勾搭上了孟思源。

    看著孟思源,薛雲靜眼中的妒火更盛,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放手,她隱忍了這麼多年,居然輸給了一個男人!孟思源憑什麼可以得到幸福,而她就不可以呢?!她為顧格非拉扯大了一雙兒子,難道還比不上孟長溪那個白眼狼嗎!

    薛雲靜越想越恨,眼前的孟思源仿佛成了一個魔鬼,搶走了她的幸福,還要毀掉她的未來,如果沒有孟思源,她早就成為顧家的女主人了!

    如果這個人可以消失就好了,薛雲靜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孟思源,啟動了車子,徑直朝著對面撞了過去。

 第112章 【奇跡

    </br>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雖然路途遙遠,但是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顧格非相信,只要努力下去,他是會看見希望的,雖然孟思源的眼中仍舊沒有多少暖意,但是人心都要一點點去捂熱的不是嗎。

    被那越來越炙熱的眼神看著,孟思源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他不想讓孟思源認祖歸宗,但這事他說沒用,還是要孟長溪自己來拒絕,顧格非才會死心。顧格非既然要堅持,那他也不想浪費口舌再多說些什麼。

    而且,他和顧格非關係本就敏感,孟思源可不想再被那些探究的目光盯著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雖然意料之中被拒絕,但顧格非並沒有失望,今天孟思源能主動來找他,已經讓他很高興了。他默默站在原地,看著孟思源轉身離開的背影,突然,一輛車闖進了視線,正朝著孟思源極速駛去。

    車子見到人根本沒有減速的跡象,甚至越來越快,這一刻,顧格非心臟都快停了,他大喊著孟思源的名字,雙腳下意識的奔跑了起來。

    孟思源聽到身後驚恐的叫聲,還沒來得及回頭看看,身體就被猛地推了出去,摔到地上的時候,他聽到了刺耳的刹車聲,這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他甚至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一抬頭,便看到顧格非躺在不遠處。

    而肇事車裏,薛雲靜正一臉驚慌的瞪著被撞倒在顧格非,渾身顫抖,三魂去了六魄,連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孟長溪趕到醫院的時候,顧格非還在急救,聽說情況不太好,榮城所有頂尖的醫生都被叫過來了,手術室外甚至沒有他能站的地方,孟思源也被擠在外面。

    裏頭顧格非的父母正焦急的等待著,顧老爺子還好,徐老太哽咽的都快暈過去了,顧格非可是他們的命根子,顧家頂樑柱,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還怎麼活下去。

    徐老太死死的抓著手帕,“薛雲靜這個賤人我饒不了她!”

    薛雲靜現在已經被拘捕了,證據確鑿,被帶走的時候,半點沒反抗,整個人都木了,就算徐老太不整治她,也自然有法律懲治她。

    徐老太哭著哭著看見外面的孟思源,氣不打一處來,不客氣的道:“你來幹什麼?!看格非出事了,你是不是特別高興?巴不得他這樣好讓你出出氣吧!”

    孟思源看著手術室門,沒有出聲,徐老太仿佛找到了發洩方式,哭道:“掃把星,全是掃把星,都是因為你們,格非才會這樣,他要出了什麼事,我跟你們拼了!”

    “你給我閉嘴!”顧老爺子一聲低喝,令人煩躁的聲音立即沒有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徐老太抹抹眼淚,狠狠地看了一眼孟思源。

    孟思源沉默的佇立著,腦海裏又想起了剛剛顧格非將他推開的一幕,此時他只希望顧格非能平安無事,無論如何,他應該對這個男人說一聲謝謝。

    顧寧上氣不接下氣趕過來的時候,顧格非正好手術完畢,命是暫時保住了,但是人一直昏迷不醒,所有醫生都表示,如果三天之內人還沒有清醒的話,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這幾乎就是在下最後通知了,只不過估計到了家屬的心情沒有明說罷了。

    顧寧整個人都懵了,親娘成了肇事者,不,確切的說是謀殺罪!將自己的父親撞了個半si,他到現在也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如果顧格非出了什麼事,薛雲靜也就跟著完了,眨眼間,他就要無依無靠了。

    一直到了第三天,顧格非還沒醒,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後半夜,大家都去睡了,加護病房外,只剩下孟長溪和顧寧了。

    顧寧靜靜地坐著,空蕩蕩的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他突然覺得很害怕,“你說父親會醒來嗎?”

    孟長溪剛剛將孟思源替換了下來,他看著病房裏,被各種儀器包圍的男人,那一條還在跳動的線說明他還活著,“我不是醫生。”

    顧寧垂下眼睛,向著孟長溪的方向挪了挪,他現在無助又害怕,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在這靜悄悄的夜晚,他突然想要跟孟長溪親近親近,催眠自己,這真的是他可以依靠的哥哥。

    見孟長溪沒有躲開他,顧寧有了一絲安心,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過了一會,顧寧趴著睡著了,三點鐘的時候,孟思源便過來了。

    “如果天亮的時候他還不醒,顧家準備怎麼辦?”

    孟思源看了一眼手錶,“大概要送到金京或者國外。”

    孟長溪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抬頭看著孟思源,“你還恨他嗎?”

    孟思源笑笑,“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他,我不愛他自然也不恨他。”

    孟長溪相信這話是真的,他突然覺得顧格非真可憐,他爸爸連恨都不肯給他,自始至終,全是自己一個人在演獨角戲,他之前還覺得顧格非對不起他爸爸,現在突然就不再那麼耿耿於懷了。

    “但是我現在很感激他,因為他救了我。”孟思源道,“希望他也能像我一樣幸運,可以化險為夷。”

    兩人一直坐到了天亮,顧家果然像孟思源說的那樣,準備將顧格非送到水準更好的醫院治療,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三天都沒醒,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這時,孟長溪想要進去看看顧格非,徐老太不同意,但是顧老爺子意外的點頭同意了,其他人反對也沒用。孟思源摸摸兒子腦袋,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顧格非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這些都是維持他生命的儀器。這個男人正陷入重度昏迷,孟長溪看著他的樣子,突然什麼恨也沒有了。

    自己因為車禍重生,現在顧格非因為車禍差點送命,命運好像在無意中遵循了某種因果迴圈,這算是報應嗎?孟長溪不知道,他只知道顧格非救了孟思源的命,雖然究其原因,算是自食惡果,但是,無論如何,他救了孟思源的命,這就是一切。

    他們之間的所有從今天開始一筆勾銷。

    他將身體裏的靈氣集中到了右手心,握上了顧格非的手。

    孟長溪從病房裏出來沒一會,醫生和護士都向顧格非所在的加護病房趕了過去,顧寧嚇了一跳,跌跌撞撞跑了過去,絕望之中看到徐老太又哭又笑,顧老爺子也是激動地兩眼通紅,抖著手擦眼淚,嘴裏不斷念叨著:“謝謝老天,謝謝菩薩,謝謝祖先保佑——”

    顧格非醒了!

    這簡直就像奇跡一樣,前一刻還在昏迷的人,轉眼間就睜開眼了,大家高興之後又擔心是迴光返照,但是醫生反復檢查了很多遍,不斷保證道:“病人求生意願強烈,身體也正在慢慢好轉,可以確定,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豈止是脫離危險期!醫生都震驚了,如果說昏迷中的顧格非像是被抽幹了生命力的空殼,現在就像是注滿了生命力的氣球,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飽滿而充盈,機體的修復能力簡直驚人!讓人難以置信,除了奇跡,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了。

    歎為觀止啊,前不久檢查的時候,顧格非情況還很不好,就算是轉到更好的醫院,也不見得有什麼效果,但是一會的功夫,病人就有了強烈的求生穀欠望,身體也快速好轉,就算是神醫在世,也不可能有這個能耐啊。

    顧格非醒了,圍著他的人更多了,孟長溪站在病房外,打了個哈欠,看著右手心,喃喃自語道:“對不起,委屈你了。”手心的小樹,此時正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碧綠的葉子抖了抖,好像在安慰孟長溪一樣。

    因為用了太多泉水,泉眼已經超出了負荷,一時難以恢復正常,孟長溪也因為耗費了太多精力,而昏昏欲睡。

    “回家再睡。”孟思源扶住他,心疼的看著孟長溪的臉色,“爸爸謝謝你。”

    孟長溪太困了,遲鈍的大腦根本沒有精力去思考孟思源的話,靠著他爸爸的身體就閉上了眼睛。

    顧格非渾身都在疼,但是卻可以忍受,他感覺得到,身體裏正流動著一股溫暖的熱量,從手心不斷地湧向四肢百骸,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細胞修復生長的顫動,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他可以呼吸的更順暢,看得更加清楚了。

    顧格非看著病房外的父子倆,想要把孟思源叫進來,徐老太看到他的舉動,連忙問道:“怎麼了?”

    顧格非張張嘴,嗓子嘶啞,許久才發出了一點聲音,“長溪——”

    徐老太疑惑,“長溪?”

    顧格非點點頭,一口氣把話說完,“長溪救了我。”他雖然一直昏迷著,但是當孟長溪握住他手的時候,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人,這個人正是自己的兒子孟長溪。

    兩人聽完他的話,驚愣的對看了一眼,徐老太小聲道:“是不是睡糊塗了?”

    顧老爺子卻沉默下來,半晌開口道:“不,也許真的是長溪救了兒子。”

    徐老太瞪眼,“怎麼可能——”這也太荒唐了,孟長溪又不是醫生,怎麼救?

    顧老爺子看向外面的父子倆,“剛才長溪進去待了一會之後,格非突然就好轉了,你剛才也聽醫生說過了,格非能醒過來簡直是奇跡,這奇跡,我覺得是長溪帶給格非的。”

    “這也就是巧合吧。”徐老太也有些猶豫不決了,現在想想還真是,孟長溪出來之後,顧格非突然就活過來了!之前還昏迷不醒,孟長溪進去一看,居然就能睜眼了。她深吸口氣,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得了,哪有這麼巧的啊,她信鬼神,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許,真是孟長溪救了她兒子!

    夫妻倆看著孟長溪,徐老太想起自己還罵人家掃把星,她恨不得扇自己的臭嘴,這哪是什麼掃把星啊,明明就是福星啊!看這長相,也是福相,一看,就是福緣深厚之人。他們又想起了外邊的傳言,說是孟家之所以能翻身,是因為天乙貴人降世,福星臨門,而這貴人,正是孟長溪。

    顧老爺子現在想想,孟家這翻身的速度,如果不是有貴人相助,怎麼可能這麼順暢,仔細算算,也正是從兒子離婚之後,孟家父子倆回了家,孟家才好起來的,這麼多的巧合,已經不是巧合,而是真相了。

    說孟長溪救了格非,他看一點不假啊!

    對了,兒子之前還說長溪是他親生骨肉,如果是真的,會不會是父子間的心靈感應什麼的?

    顧老爺子猛地看向孟長溪,一下子愣住了,真像啊!放下所有偏見好好看看,他發現兩人某些地方真的特別像,尤其是嘴那部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心驚不已,難道,兩人真的是父子?!

 第113章 【他可不是什麼聖人

    </br>

    第一百一十三章

    顧格非醒了,幾度病危,最後轉危為安,所有人都以為顧格非挺不過來了,結果人家什麼事也沒有,連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有人說顧格非命不該絕,有神靈庇佑,據說,在顧格非險些斷氣的時候,被貴人搭救了一把,幸而保住了性命,而所謂的貴人,幾乎那天在現場的人都親眼所見,孟長溪從病房裏出來後,顧格非就醒了。

    以前就有人說孟長溪是福星,現在大家更相信,這個少年大概是仙人轉世,帶著滿身的福澤降臨人間,凡是跟他親近的人都能獲得好運,孟家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啊,眼看著氣運已盡,最後愣是力纜狂瀾,鹹魚大翻身,驚呆了多少人的眼睛啊。

    這回,顧格非出了事,也被救回來了,這麼重的傷,連醫生都束手無策,孟長溪進去看了一眼,居然就好了。沒點幸運值,怎麼可能做到,孟家這個小子真是了不得啊!

    不管是真是假,經過這件事後,徹底坐實了孟長溪福星的傳言,孟家少爺成了整個榮城的吉祥物了。

    遠在金京的葉茂森放下報紙,臉色有些陰沉,這個孟思源運氣也太好了,出了事有人救,前夫大難不死,他也能跟著沾上光,哪來的什麼福星,純粹是在胡說八道,依他看,說孟長溪是個災星還差不多。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孟家確實有一套,孟長溪的這個好名聲,給孟家帶來了很多好處,生意人哪有不信神明的,有孟長溪這個‘好兆頭’在,大家還不都搶著和孟家攀關係。好一招妙棋啊,連他都不得不信服。

    葉茂森突然冷哼了一聲,生意都往大了做,孟家的手早晚有一天要伸到金京,他就在這等著,瞧瞧這個傳說中的福星到底有什麼不得了的地方,在他的地盤,又能蹦躂多久呢?快了,葉茂森看了一眼日期,孟家小子馬上就要高考了吧。

    顧格非漸漸好轉,身體恢復的非常好,在外人看來,就像是用了靈丹妙藥。醫生檢查了很多次,也找不出原因,只能歸結為,顧格非求生意識強烈,身體機能強健,除了這些,也沒有其他解釋了。

    但是顧格非卻知道,他能撿回一條命,還是多虧了孟長溪,雖然不知道孟長溪到底用了什麼辦法,但這些都不重要,這份心意才是他最在意的,能讓兒子放下恩怨來救他,他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但孟長溪在那之後卻沒有來看過他,是還沒有原諒他嗎。

    馬上就要考試了,所有人都在忙著復習,孟長溪卻沒有那種緊張的感覺,還是跟以前一樣,中午跟朋友一起吃飯,在陳曉北專屬的包間內,還可以睡一覺。

    “當初我也跟長溪一起直接念高三就好了,一想到還有一年才畢業,我就頭疼。”陳曉北歎氣,滿臉的苦悶。

    池唐翻了個白眼,“到時候長溪進了金京大學,明年我們也進了金京,你因為落榜,只能跟著你爸爸開始工作了——”

    聽池唐這麼一說,陳曉北也嚴肅起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也要進金京!我可不想這麼早就被我爸爸束縛在公司裏。”

    “就憑你的成績?”

    一想起自己那慘不忍睹的成績,陳曉北也發愁,“那怎麼辦?要不,池唐你來輔導我吧!”

    孟長溪笑笑,“池唐的輔導費可也不便宜啊。”

    陳曉北毫不在意,“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池唐嗤了一聲,“傻子。”

    大家說說笑笑,這時,有人敲門,門開了一看,顧寧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看向孟長溪,叫了一聲,“哥。”

    孟長溪和顧寧的事,這些人不是很清楚,但是兩人不合還是知道的,他們自然幫著孟長溪,看見顧寧厚著臉皮找上門來,都非常不歡迎,尤其是這次,顧甯的母親開車欲撞孟思源,讓他們對顧寧更加厭惡,上樑不正下樑歪,顧寧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我們正吃飯呢,你有事?”陳曉北眼神有些不善,顧寧依舊站著不動,只是看著孟思源。

    孟思源無動於衷的坐著,好像沒看到顧甯一樣,陳曉北見他這個態度,就知道孟長溪不願意搭理顧寧,不耐煩的道:“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哥,我就耽誤你五分鐘可以嗎?”

    “你煩不煩?都說了——”

    孟長溪放下筷子,“讓他進來吧。”

    沈菡站了起來,給陳曉北使了個眼色,“我們也吃飽了,先回去了。”

    池唐拽了陳曉北一把,低聲道:“走啊!”

    人都走了,房間裏只剩下孟長溪和顧甯,顧寧經過了這次的事,變化了很多,身上戾氣都收斂起來了,看著孟長溪的眼神,再也沒有那種陰鷙的恨意。他應該感謝孟長溪,雖然這種想法有些可笑,但是當他親眼看著孟長溪離開病房,顧格非便醒來後,一度覺得孟長溪不是凡人。

    太不可思議了,只有神仙能做得到吧。

    “我想謝謝你救了父親。”

    “謝我幹什麼,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顧甯看著這個哥哥,“大家都說父親能醒來,是你的緣故——”

    “我又不是醫生怎麼能讓他醒過來?是他自己命硬。”他不想跟這件事扯上關係,顧格非要是把他當成恩人,他也覺得麻煩。

    “可我還是很謝謝你,如果不是哥哥你陪著我,我一個人肯定會受不了的。”那些漫長的黑夜,都有孟長溪在身邊,雖然不是為了他,但是顧寧還是感覺到了安心,大家都因為母親的關係而不理他,只有孟長溪不嫌棄他,因為這個哥哥,他才沒有被恐懼打敗。

    那些天,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孟長溪,以前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叫著哥哥,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孟長溪的回應,現在這聲哥哥有了重量,他開始在意起來了,可是,孟長溪根本不在乎他。

    兩人都沉默起來,過了一會,顧寧道:“顧家要告我媽媽,她做了很多錯事,我也無法替她求情,但是她精神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如果進了監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顧寧覺得自己很過分,他媽媽可是想要殺了孟思源,可是那畢竟是他母親,他思來想去,現在能跟顧家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孟家父子了。

    “你應該去跟顧格非求情,而不是我。”孟長溪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這忙他幫不了也不想幫,他可不是什麼聖人,薛雲靜的生死跟他有什麼關係。

    顧寧低下頭,“我知道了,我替她向你和孟先生說聲對不起,她已經得到報應了。”

    顧甯走後,顧格非打了電話過來,孟長溪沒有接,他跟顧格非也沒什麼話可說,恩怨已了,還是做陌生人好,這是他們最好的結果。

    顧格非看著手機,最終放棄了重撥的想法,孟長溪既然不接,他還是不要糾纏的好,不然好不容易可以重新開始,再被嫌棄,他就無地自容了。

    他現在還有事情沒有解決,顧家要告薛雲靜,他不想這麼做,薛雲靜現在已經瘋了,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們沒有必要再跟一個瘋子計較。而且,歸根結底,是他種下的惡果,如果要承擔,也少不了他的份。

    最終,令孟長溪沒有想到的是,顧家放棄了要告薛雲靜的想法,薛雲靜也因為精神問題免於刑事責任,但是整個人已經瘋瘋癲癲,連顧寧都有些認不得了。

    這對她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果,瘋了就什麼也不用想了,孟思源不恨她,甚至有些同情這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不值得。他這輩子什麼也不圖,只想安安靜靜陪著兒子,但是偏偏有人跟他過不去,想要跟他搶兒子。

    “顧總,這是您要的親子鑒定結果。”

    顧格非沒有看,他一點都不懷疑孟長溪是他兒子,他只是想向父母證明,孟長溪是他的兒子,是顧家的長子,僅此而已。

    顧老爺子戴著眼鏡,抖著手從頭看到尾,當他看到那個百分之九十九的數字時,整個人都愣住了,還用說什麼,黑紙白字,他不相信也得相信,孟長溪是他孫子,親的不能再親的嫡孫!

    徐老太震驚的看了又看,末了,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瞧我做的孽喲!”想想她以前幹的那些事,就算知道了孟長溪是他顧家的血脈,今日,她又有什麼臉去認人啊!

    “你怎麼現在才說啊!你幹什麼要瞞著我們啊?!”

    “都是我的錯,你們要打要罵都隨便,但是這事跟思源沒關係,是我不讓他說的。”

    “你,你!”顧老爺子氣的渾身顫抖,一點轍都沒有,顧格非是病人,他不能打也不能罵,有氣只能自己受著了,一想起自己的親孫子被冷落了那麼多年,他就想要吐血。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不管,顧家的血脈當然要認祖歸宗,回自己家裏!

 第114章 【變化

    </br>

    第一百一十四章

    顧格非一看兩人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長溪是我和思源的孩子,要不要認祖歸宗,他自己決定,我們誰也不能強迫他。”

    “他是你的兒子,跟著孟思源算怎麼回事啊!”徐老太有些不情願,孟長溪既然是他們家的孩子,怎麼能跟著孟思源一個外人呢,于情於理都說不通啊。

    “思源不是外人,他也是長溪的親生父親。”

    看顧格非不像是在開玩笑,兩人有些懵了,到底哪個是孟長溪的親生父親?!大家都是一父一母,哪來的兩個父親,難不成孟思源會生孩子?

    顧格非歎口氣,“總之,誰也不能干涉他們父子倆,我的目的只是想給長溪在顧家留個位置,不管他願不願意回來。”頓了頓,他接著道:“就當作是兒子的請求,你們也知道,我想重新追求思源。”

    顧老爺子倒吸口氣,“你還打著這個主意呢!當初離婚的時候你想什麼呢,現在後悔不覺得晚了嗎!?”他這張老臉實在丟不起人了,當初顧格非和孟思源離婚,不知道背地裏有多少人在嘲笑他呢!

    顧格非現在是鐵了心,“這輩子我只想和思源在一起。”

    顧老爺子瞪眼,被徐老太扯到一邊,商量道:“我倒覺得這樣很好啊,你想想,以後兩人複合了,孫子自然就回家了,而且,能和孟家重新聯手,對我們也是好事,撕破臉是下下策,對我們有害無利,總之,先按格非說的辦吧。”

    顧老爺子一想也是,孟家現在不好惹,想來想去,兩人複合一舉兩得,他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但臉上還是有些不好看,甩袖子走了。

    第二天,在學校門口,孟長溪就被顧家兩老堵住了,顧老爺子心氣高,但在自己孫子面前,還是低聲下氣露了笑臉,但孟長溪半點不領情,徐老太給的東西也沒要,大庭廣眾被晾在原地,兩人尷尬的不行,但也不敢生孟長溪的氣,誰讓他們不占理呢!

    顧家要認他,孟長溪自然不同意,這事誰也不敢強迫他,連徐老太都不敢吭一聲,她這個嫡孫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人家是公認的福星,她可不敢像以前一樣上趕著作死,把孟長溪惹毛了,她豈不是要走黴運了!

    作孽啊,一想起自己以前幹的事,徐老太就後悔萬分,想求得孟長溪的原諒可有得等了,只能指望兒子能掙點氣,儘快和孟思源複合。

    可顧格非也不容易,孟思源冷心冷情,哪是那麼容易捂熱的,而且,他腿上的傷需要去國外治療,醫生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徹底治癒也得一年左右的時間,他實在不想離開,惦記著孟思源的人可不少呢。

    又拖了兩個星期,顧格非的主治大夫等不下去了,直接把電話打給了孟思源,讓他去催催,果然還是孟思源說話好使,第二天,顧格非就同意動身了。

    顧格非坐的專機,走的當天,大家都來送他,孟長溪也在,顧甯看見孟長溪眼中一亮,不過沒有像以前一樣開口叫哥哥,他變得穩重了不少,看著孟長溪,暗暗的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要變得和孟長溪一樣強大。

    “長溪考試準備的怎麼樣?”

    孟長溪一時還不習慣這麼毫無芥蒂的和顧格非說話,“還好。”

    顧格非笑笑,“你好好考,等我回來再恭喜你。”

    約書亞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他之所以會在這裏,就是為了防備著顧格非占孟思源便宜,他覺得顧格非運氣逆天的好,史上最成功的英雄救美了。孟思源根本沒有必要這麼遷就他,一報還一報,也算是兩不相欠了,可他孟叔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會心軟了吧。

    顧格非不想走,他和孟思源的關係剛緩和了點,正是趁熱打鐵的時候,可是無奈腿傷不等人,再晚點,延誤了最佳治療時間,他成了瘸子,想追孟思源就更難了,為了這個,他才下了狠心,一定好好治療,爭取早日回來。

    他還為此厚著臉皮跟孟思源討了個承諾,要孟思源答應他這一年之內不會喜歡任何人,孟思源只說讓他安心治病,這應該算是答應了吧。

    飛機起飛後,顧寧拿來了藥箱,他跟去照顧顧格非,學校也在那邊念,等一年後回來,正好高考,而顧珊珊則留在榮城陪著薛雲靜。

    藥箱角落裏碼著一排整齊的棕色藥水瓶,顧寧拿起一瓶遞給顧格非,“哥哥說了這個要準時喝。”

    這些都是孟思源給顧格非的,說是溫泉穀裏發現的一種礦物質豐富的礦泉水,營養豐富,讓他每天都喝上一瓶,顧格非對這個東西倒是不抱有多大期待,但是孟思源說的話,他都會聽。

    喝下去跟一般水沒有什麼區別,也許是他的錯覺吧,他覺得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縈繞在舌尖,仔細感受又沒有了。

    眼看著就要考試,孟長溪反而輕鬆下來,該學的都學了,接下來就只等著上考場了。

    晚上洗完澡趴在床上,孟長溪看著手中的小樹,大概長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停止生長了,最近好像都沒有再長高了。連拇指的高度都沒有,但是他卻看的清清楚楚,葉子上的脈絡都十分清晰。

    “在看什麼?”葉景榮在他身邊坐下,將手裏的牛奶遞給他。

    “你有沒有感覺它有什麼變化?”孟長溪指著手心的小樹。

    葉景榮好好地看了看,抽動著鼻子,笑起來,“我聞到了很濃郁的香甜味。”他深邃的雙眼柔情脈脈,看著孟長溪,因為感情太過濃烈,讓孟長溪有種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覺,“比以前都要香,都要甜,從你身上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包圍著我,洗澡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每時每刻,我都能聞得到。”

    葉景榮越說越靠近,眼中的光芒好像野獸狩獵時沉澱的精光,讓孟長溪有種隨時會被撲倒的緊張感。

    孟長溪往後仰著,試圖推開葉景榮,“我怎麼聞不到,有那麼香嗎?”

    葉景榮點頭,“就好像快要熟透的果實,正等待著我的品嘗。”

    男人的比喻讓孟長溪一愣,那薄唇碰出來的每一個位元組都在誘啊惑著他,太近了,純陽的氣息他也是很難抵抗的啊,正在孟長溪糾結的時候,葉景榮摸著他的臉,嗓音低啞道:“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孟長溪愣愣的,“為什麼?”

    “因為你馬上就要成年了。”

 第115章 【飼主的本性

    </br>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這就像一個咒語一樣,束縛著蟄伏已久的猛獸,對孟長溪來說,成年後完全是一個未知的世界,雖然和葉景榮有過親密的解釋,但是最後一步對他來說,完全是陌生的,不曾涉及的,看著葉景榮如狼似虎的樣子,他真有些怯了。

    飼主能清楚地感覺到爐鼎的變化,孟長溪眼神一動,葉景榮就捕捉到了,大概出於飼主獸性的本能,在獵物試圖逃跑時,葉景榮選擇了最直接有效的控制方式。

    心中的悸動一陣強過一陣,孟長溪一陣眩暈,手腳都要不聽使喚了,只要意念一放鬆,他就想要撲進葉景榮懷裏,因為飼主的氣息他是無法抵抗的!

    孟長溪一陣氣急,要害抓在葉景榮手裏,他只能乖乖聽話,葉景榮越靠越近,他整個人都被濃郁的元陽之氣包圍,快連手腳都找不到了。

    “你怕什麼?”葉二少有些不爽,長久得不到滿足的男人,脾氣也越來越霸道了,展現出了更多飼主的本性,“我們早晚要做那些事的,我會進入到你的體內,佔有你。”

    孟長溪眩暈的更加厲害了,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耳朵裏,低沉的聲音酥麻沙啞,把他的魂都快勾出來了,佔有,要怎麼佔有呢……腦海中不自禁的想像著那畫面,孟長溪臉上一紅,呼吸有些急,“可惜,今天你只能憋著了。”

    這句話真是狠狠地戳中了葉二少的痛處,有個未成年媳婦,只能看不能吃,葉景榮覺得自己都快要憋壞了,孟長溪還很惡劣的打擊他,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

    葉景榮一把將人撈了起來,“那我就摸個夠,親個爽好了,你也該勞逸結合,現在學習累了,我們來好好玩玩。”

    “你等會不是還要和司修通話嗎?!”

    “陪你玩更重要。”

    什麼啊!是讓你自己快活更重要吧,可憐他今天晚上別想睡好了,孟長溪摸摸手心,樹啊,能不能救救你的主人,然而,手心的小樹完全沒有反應,任憑葉景榮將他扔在床上,一點護主的意思都沒有。

    孟長溪有些害怕自己生日到來了,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等他高考之後,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是他的生日了。

    考試成績下來以後,孟長溪不負眾望,如願以償的考上了金京大學,榮城考上金京的不在少數,孟長溪雖然不是最高分,卻是這些人中最受矚目的一個,這更應了福星這個傳聞,孟家不僅鹹魚翻身,商場得意,家裏還出了個高材生,真正做到了光耀門楣,羨煞旁人。

    孟世培非常高興,大擺筵席,把榮城的老朋友全都請了過來,沒被請的也送上了賀禮,顧家兩位也厚著臉皮送了東西過去,自作主張的也給孟長溪辦了賀宴,在宴會上,不管主角在不在,兩人趁著機會對外宣佈了孟長溪的身份。

    這個消息驚掉了許多人的下巴,誰能想到,孟長溪居然是顧格非的親生子,也不知道顧家怎麼想的,親孫子藏了十幾年,到了現在才承認,當初離婚的時候還把兒子給了孟思源,現在又承認了,難道是後悔了,想要要回來?

    但看顧家也沒有要跟孟家搶人的意思,還上趕著巴結,孟長溪不來,自己玩的還挺開心的,也是,以孟家現在的地位,他想搶也不敢了,誰讓你當初不珍惜,自作孽就得自己受著。

    孟長溪倒是無所謂,他還有更擔心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生日。

    葉景榮現在已經開始倒計時了,搞的孟長溪壓力非常大,他看高考的倒計時都無所謂,但是面對葉景榮每天回家劃日期的舉動,心裏發顫。

    “最近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孟長溪要去金京的前一晚,回了老宅住,和孟思源待在一起,父子倆晚上坐在一起說話,孟思源有些擔心兒子的情況。

    孟長溪搖搖頭,他總不能跟孟思源說自己擔心屁股疼吧,就算父子倆再怎麼親密,他也說不出口。

    “你和葉景榮——”孟思源頓了頓,“你也快成年了,成年後你們的事情我就管不著了,但爸爸還是要說一句,一定要愛惜自己。”

    這些話孟思源都沒有點明,但是孟長溪都清楚,自然是關於忄生方面的,要他愛惜自己,不要縱穀欠過度。

    孟長溪心裏歎氣,這話應該去對葉景榮講,他點點頭,表情有些無奈,“我知道的,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孟思源卻有些凝重,“你知道我在擔心你什麼嗎?”

    孟長溪有些尷尬,“難道,不是指那方面嗎?”

    孟思源笑了,摸摸他的腦袋,“只要你願意的,爸爸相信你會有分寸,我要跟你講的也是跟這個有關。”他看著孟長溪,眼神溫柔而疼惜,“有關於姜遊的來歷你應該知道一些吧,他的老家在南部的原始森林附近,那裏居住著一個隱秘的部族,水神族。”

    姜游的事情,孟長溪瞭解的不多,但水神族這個名字以前從姜遊嘴裏聽說過。

    “這個部族非常古老,歷史極其悠久,一直遠離塵世隱居山水之中,外人一般很難找到,也不為世人所知,你的祖母,就是水神族的人。”

    孟長溪一愣,很少聽孟思源提起他的祖母,他也只在相冊中見過,只記得祖母非常漂亮,照片中的她還很年輕,可惜早早就去世了。

    “所以,爸爸,你也是水神族的人。”

    孟思源笑起來,“你也是,有空的話,我會帶你回去看看,他們一定會歡迎你。”頓了頓,孟思源又嚴肅起來,“很久以前,水神族遭逢大難,族人劇減,差點就滅絕了,好在上天垂憐,我們活了下來,從那以後,一些族中男性也可以孕育後代,這才使部族沒有因為女人太少而滅亡。”

    “你是我生的,我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這也就意味著——”

    孟長溪呼吸一窒,仿佛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他咽了口口水,聽孟思源繼續道:“你可能跟我一樣,也是可以以男性的身體孕育後代的,這是可以遺傳的,但也可能不會,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別忘了安全啊套。”

    孟長溪還從來沒害怕過什麼東西,但是他怕生孩子!雖然沒覺得從一個男人的肚子裏蹦出來有什麼奇怪的,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也能生孩子!

    “這,能檢查出來嗎?”他的聲音都發顫了。

    “你說呢?除非你懷——”

    “我不。”孟長溪快哭了,“除了安全啊套,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避孕兩個字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葉景榮知道,知道了他就完了。

    孟思源歎氣,“有倒是有,但是得回族裏,找族裏的大夫配藥,男人生子不容易,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你不用太擔心。”

    他怎麼能不擔心啊!而且,他馬上就成年了,十八歲生日一過,他就慘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種體質,但是等確定了就晚了。

    明天就要走了,孟思源還囑咐了他一些事,孟長溪都沒聽進去,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著。

    rx在金京成立了分公司,葉景榮提前一步去金京開會,在金京置辦了房產,打電話要去接孟長溪,被孟長溪拒絕了,葉景榮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直到知道了孟長溪要住宿舍,才覺得不對勁。

    他們早就說好了要住在一起,從孟長溪有去金京念書這個想法時,就已經是共識了好嗎!怎麼到了地方又突然改變了?!他愛巢都已經收拾好了。

    葉景榮深感受傷,壓抑著心中的火氣,當即開車去了金大,一路暢通無阻,找到了孟長溪所在的宿舍樓,入眼全是洋溢著青春朝氣,撒發著荷爾蒙的大男孩,而孟長溪,就想要在這全是雄性生物的環境裏,睡覺吃飯,這簡直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孟長溪住的是六人間,他來得晚,只剩下六人間還有剩餘,而且,分的床位也不怎麼好,靠近衛生間。

    孟長溪來的時候,其餘人都到齊了,一見他進來,都向他看過來,孟長溪找到自己的床,在衛生間旁邊他也無所謂,他一個男的也不需要注意那麼多。

    “你要不習慣的話,我可以跟你換。”有人熱情的跟他打招呼,人看起來非常開朗可靠,身強體壯,小麥色的皮膚健康有力,比孟長溪還高出一個頭。

    “謝謝,還是不用了,我在這裏就可以。”

    男生見他一個人來,穿著打扮都不像一般人,沒人幫襯還挺可憐的,立馬自告奮勇的要給孟長溪鋪床,孟長溪本來是想拒絕的,但都是同學,他也不好太不合群,便順著男生的意思去了。

    “我叫秦文彥。”

    “孟長溪。”

    秦文彥跟他是一個專業,熱情開朗,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孟長溪就知道他住哪里,在家排行老幾了,他手腳麻利的鋪完床,孟長溪想要爬上去看看,秦文彥自然而然的伸手抓住孟長溪的手,笑道:“小心點,梯子剛擦完,有點滑。”

    “長溪。”葉景榮不知道什麼敲門進來,一抬頭就看見了這一幕,視線定格在了孟長溪被抓住的手腕,眼神沉了沉。

 第116章 【佔有欲

    </br>

    第一百一十六章

    葉景榮一身正裝,從頭到腳精英氣質,又英俊逼人,貴氣盡顯,站在這個盛放不下他王霸氣質的小宿舍裏,違和感不是一點點,他這種人,就應該站在寬敞的能裝下十個宿舍的辦公室裏,唰唰的將自己的大名寫在幾個億的合同上,連眼都不眨。

    都是男人,他們這些一窮二白的大學生在人家面前,就像是端水小弟似的。

    葉景榮也不怎麼滿意這個狹窄的小房間,想像著孟長溪在這些穿著背心大褲衩的男生間生活,洗澡,上廁所,他家長溪豈不是要被看光了,青春期的大男孩衝動起來可是如狼似虎,毫無理智可言的。

    “我們不是說好了住一起的嗎?”兩人下了樓,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葉二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孟長溪滿臉無辜,“軍訓期間要求必須住校,我也是沒辦法啊。”

    “我在學校的時候怎麼沒這種要求?”葉景榮質疑,不過他當初也沒軍訓,所以不是很肯定。

    孟長溪眼都不眨,“你那時候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而且,軍訓完了以後我就不住了。”

    葉景榮歎氣,“我們可以不用軍訓。”

    那他的計畫不就泡湯了,我就是為了躲你才找的這個藉口的,“大家都軍訓,我也不好太特別,而且,也就半個多月的時間。”

    “軍訓正好趕上你過生日,大家都等著給你慶祝,你怎麼辦?”

    孟長溪裝模作樣算了算,“還真是,不過生日那天我會請假的。”

    “好,這是你說的。”葉景榮乾淨俐落點點頭,態度決絕,孟長溪心裏一咯噔,有些忐忑,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他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不過,能拖幾天是幾天,就讓他做個縮頭烏龜吧。

    葉景榮硬生生忍住將孟長溪抗走的想法,他對孟長溪的佔有欲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孟長溪不是他養在籠子裏的鳥,雖然他確實想把人藏起來,誰也不給看,他的戀人正處在青春期,有自己想做的事,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佔有欲讓孟長溪不舒服,這是他做出的妥協。

    相同的,孟長溪也要為他自己的話負責!

    在孟長溪松了口氣時,還不知道葉景榮已經計畫好了一切,他的十八歲生日不是他自己說的算的。

    第二天所有人便被送去集訓,在金京郊外的軍訓基地,到了地點一看,都紛紛叫苦,方圓幾裏以內看不到任何高樓建築,除了基地之內的,入眼全是沒有盡頭的綠色,高山矮丘,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風景不錯。

    軍訓住帳篷,上下的鐵架床,排成了一排擠在一起,孟長溪選擇角落裏靠邊的床鋪,他沒告訴葉景榮是睡帳篷,要是被那人知道他跟十幾號人擠在一起,他一定會被阻止的。

    秦文彥在他旁邊,不過還沒等坐下來,就有人想要跟秦文彥換床位,秦文彥自然無所謂,他睡哪都可以。

    孟長溪學著疊被,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不認識的臉,那人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沒撞疼你吧?”

    孟長溪不在意的搖搖頭,繼續手上的事,那人在他旁邊坐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疊被子,半晌挑眉道:“疊的不錯嘛,你的手很巧。”

    “你不學一下嗎?”

    那人感興趣的看著孟長溪,“我手比較笨,你可以教教我嗎?”

    孟長溪直起腰看他,這才發現這個同學面相有點混血的痕跡,眼窩很深,眼睫毛又密又長,仔細看,瞳孔的顏色也是漂亮的灰藍,此時正仰著頭噙著淡淡的笑意,定定的看著他,讓人難以拒絕。

    “我來教你吧!其實要疊成豆腐塊也有訣竅!”這時,秦文彥熱情的搭上了那人的肩膀,連孟長溪也不得不佩服秦文彥自來熟的能耐,替他省了不少事。

    混血同學倒是無所謂,跟著秦文彥學習去了,大家休息了一會,中午吃完飯,就直接開始軍訓。

    烈日當空,軍訓總是會挑這種炎熱的天氣,光是站個軍姿就能出一身汗,孟長溪站在隊伍中間,也出了點汗,但是不像其他人那麼熱,他的身體裏正流動著一股涼爽的氣息,驅散了熱氣的侵襲,就算出汗,他也不會覺得熱得難以忍受,這還多虧了手心的泉眼,將絲絲縷縷的涼氣融進經脈,再由經脈,將涼氣送遍全身。

    “好熱啊!再曬下去油都冒出來了!”中間休息的時候,大家都在喊熱,聽說剛剛還有個男生中暑了。

    “長溪,接著!”秦文彥扔給他一瓶冰過的礦泉水,大剌剌的坐在他旁邊,喝完一半將水淋在了身上。

    孟長溪喝了兩口,他其實不怎麼渴,泉眼為了防止他暈掉,一直在給他的身體提供‘冷氣’,他可比秦文彥舒服多了。

    “你看人家沈景玉,這麼快就勾搭上妹子了!”幾個大男生湊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說話,對面就是女生陣營,討論的話題自然也是跟女生有關。

    “誰讓人家長得好,靠臉就能把妹子。”

    孟長溪順著這些人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中午那位混血同學正和一個女生站著說話,女生拿著他的迷彩外套,雙眼著迷的看著他,軍訓都耽誤不了談戀愛,嫉妒壞了這群剛入學的單身犬們。

    不過人家確實長得好,孟長溪從其他人嘴裏還聽說了,這個叫沈景玉的同學家裏還挺有錢的。

    遠處的沈景玉倒沒有顯得很熱情,和女生分開後也沒有留戀,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魅力,他對孟長溪笑了笑,那笑容一閃而逝,孟長溪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一整天都在軍訓,孟長溪根本沒法跟葉景榮聯繫,葉景榮一直把手機帶在身邊,生怕錯過一點動靜,也許是快要滿月,因為孟長溪的生日正好是滿月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些不安心。

    孟長溪晚上吃完飯回到帳篷,想給葉景榮打個電話,但是外面一直有教官走動,他不敢冒著手機被沒收的風險,只能等著入睡以後找個地方打電話,等到了半夜,終於可以不用搶著洗澡了,孟長溪拿著東西進了空蕩蕩的澡堂。

    剛脫了衣服,就聽見有人走了進來,這個時候,大家幾乎都睡了,孟長溪沒想到還有人和他一樣來洗澡,那人慢悠悠的走到了他所在的隔間前面,隔間只用一扇透明的塑膠簾子遮擋著,門外的人影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

    人影高高大大,一直站著不動,半晌抬手在簾子上敲了敲,聲音低沉,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我們一起洗吧。”

 第117章 【失控

    </br>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這聲音孟長溪認得,就是睡在他旁邊的沈景玉,孟長溪將簾子拉開了一半,只露出了臉,沈景玉眼神往下飄了飄,又很快收了回來,無奈的攤攤手,“節約用水,而且,大晚上的一個人洗澡有點發毛。”

    “不好意思,我不習慣兩個人一起洗,這樣吧,我馬上就洗完了,輪到你洗的時候,我在外面陪著你。”

    雖然看著溫和無害,但是說出口的話卻不容拒絕,沈景玉正視著眼前的少年,笑笑,“好啊,那麻煩你了。”

    兩人很快洗完,孟長溪回了宿舍,還要抓緊時間睡覺,明天早晨起來就要拉練,電話來不及打了,只能悄悄給葉景榮發了個短信。

    葉景榮一直沒睡,終於等來了孟長溪的消息,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但是看完了他總算安心了,大概是為了安慰他,說了不少好聽的話。葉二少終於滿意了點,想了想,忍住了沒回復,現在這麼晚了,孟長溪應該睡了吧。

    事實上孟長溪也確實困了,在發完短信之後就睡著了,也幸虧白天訓練累了,不然在充滿打呼磨牙聲的帳篷裏,一定會失眠整夜。

    他躺在最邊上,身邊就是沈景玉,沈景玉還沒睡,孟長溪是背著他的,穿著睡衣,雖然全身遮得嚴嚴實實,但是線條優美的後頸卻看得清清楚楚,纖長白皙,跟深色的枕頭形成鮮明地對比,光是看脖子,就覺得十分誘人。

    沈景玉收回目光,孟長溪選擇靠邊睡是正確的,他可能沒發現,在這全是雄性生物的環境裏,他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幸虧沒有和大家一起去洗澡。

    所有人都睡了,沈景玉爬起來去了廁所,在這偏僻的小地方,手機信號有些微弱,他撥通了電話,等了好一會,對面的人才接了起來,“人我見到了。”

    “你感覺怎麼樣?”一個十分慵懶的女聲慢悠悠的道,渾不在意的語調。

    “長得非常可口。”

    “你的中文實在不敢恭維,還是說這是你的惡趣味?”

    沈景玉不在意的扯扯嘴角,“如果你見到真人的話你也會這麼覺得的,不過不要被他的長相騙了,雖然表面看起來很無害,但是給我的感覺卻不那麼簡單。”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有了點興趣。”

    外面響起腳步聲,可能是起夜來上廁所的,沈景玉掛斷電話,回了帳篷,躺在床上,想起明天還要拉練,渾身一陣無力,他來之前可不知道,大學還有軍訓這個玩意。

    半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馬上軍訓就要結束了,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孟長溪和秦文彥迅速地熟悉了起來,結成了深厚的友誼,不管孟長溪怎麼想,秦文彥確實是這樣認為的,甚至把孟長溪劃進了好友的範圍。

    不過孟長溪始終沒能和沈景玉熱絡起來,雖然對方性格很好,也沒什麼缺點,還會主動和他靠近,但孟長溪就是不能像對待秦文彥一樣對待他,他的感覺告訴他,不要和這個人走的太近。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剛才葉景榮已經給他打了電話,傍晚就會來接他回家,面對他的即將是最終的‘審判’。

    一想起葉景榮最近看他的眼神,孟長溪就一陣顫慄,明天,不,今天晚上也許他就要見到完全獸化的葉景榮了,姜遊曾經告訴他,宿主發起瘋來是非常可怕的。

    孟長溪歎口氣,抬頭看見秦文彥跑了過來,“原來你在這裏,我找了你好長時間,你今天晚上就要走嗎?”

    “是啊,東西都收拾好了。”

    秦文彥笑起來,“真好啊,我也想提前走,不過我們過兩天就能見面了。”他拍拍孟長溪的肩膀,“今天休息,大家弄了個篝火晚會,反正你還有點時間,一起去玩玩吧。”

    孟長溪看了一眼手錶,離葉景榮來接他還有兩個小時,反正他也沒事幹,就跟著秦文彥去了篝火晚會。

    太陽還沒下山,基地的大操場上已經架起了一個個火堆,被訓了兩個星期,累成狗的同學們終於可以放鬆下來,都興奮不已,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飲料和冷飲,還有地裏剛摘下的西瓜,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天還沒黑,就點燃了火堆。

    孟長溪和秦文彥擠在一起,他們這個火堆都是一個帳篷的,兩個星期下來已經熟悉了,大家都沒客氣,穿著背心沙灘褲就開始了狂歡,大學不同高中,可以喝酒了,一人一罐啤酒就可以喝得很痛快,這些東西孟長溪卻不碰,這兩天快滿月了,他是不能喝酒的。

    秦文彥還以為他不喝酒,也不強迫他,切了兩塊西瓜給他,大家一起說說笑笑,有人還買了煙花,準備天黑的時候再放。

    過了一會,孟長溪才看到了姍姍來遲的沈景玉,沈景玉在他身邊坐下,捏起一罐啤酒,小小的抿了一口,看著他笑道:“待會就要走了嗎?”

    看到孟長溪點頭,沈景玉歎口氣,“我們還得再熬兩天,恭喜你先脫離苦海,那我們學校裏見。”

    他是脫離苦海了,估計又入火坑了,孟長溪無奈的笑笑,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接通了電話,葉景榮那邊剛開完會,正準備出發,讓他在原地好好呆著,別亂跑。

    他就算跑能跑到哪啊,憑著飼主的狗鼻子,分分鐘能把他揪出來,孟長溪靈光一閃,不知道手心的小樹能不能幫上忙。

    他正這麼想著,另一邊的葉景榮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容拒絕的道:“你亂跑我真的會生氣!”

    在孟長溪的再三保證下,葉景榮才掛了電話,等他回到火堆邊的時候,一群人已經喝嗨了,圍著火堆邊唱邊跳,孟長溪拿起剛才剩下的半罐飲料,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覺得嘴裏的味道有些奇怪,仔細感覺又沒有了。

    他不喝酒,只能拿飲料跟其他人碰杯,過了一會,有女生過來,大家便圍著火堆跳舞,孟長溪站起來,猛地一陣頭暈,差點又坐回去,幸好有人扶住了他,身旁沈景玉鬆開手,有些擔心的道:“沒事吧?”

    坐著的時候,孟長溪還沒發現,一站起來,才察覺到了異樣,頭暈暈沉沉的,視線也有些難以聚焦,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沒喝酒,卻感覺像是醉了一樣。

    而且,這麼一動,不適的感覺更加明顯了,頭重腳輕,如果不是身體原因,那就只有喝醉了才會這樣。臨近滿月他是不能喝酒的,非常容易醉,而且,身體很敏感,會比以前更加難受。

    “你喝酒了嗎?臉怎麼這麼紅啊?!”秦文彥湊近聞了聞,他鼻子靈,真的在孟長溪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我只喝了飲料。”孟長溪閉上眼睛,不好,他感覺身體開始發熱,有些不受控制了。

    “怎麼會。”秦文彥拿起飲料罐,咦了一聲,“真的有酒味啊。”他突然笑了起來,“長溪你想喝酒就直說嘛,幹嘛偷偷摸摸的,我們又不會笑你。”

    大家都跟著秦文彥笑起來,孟長溪卻沒有時間解釋了,身體越來越熱,呼吸都跟著熱了起來,而且,他變得非常敏感,秦文彥碰他一下,皮膚都會激起一陣顫慄,孟長溪咬咬牙,他必須離開這裏!

    但是人太多了,大家都擠在操場上,只要走動,就會碰到其他人,那種戰慄的感覺不怎麼好受,讓他覺得非常噁心。

    他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因為喝了酒,可吃了不少苦頭,爐鼎在臨近滿月的時候,身體會非常敏感,他本來就在克制著自己不去招惹飼主,但是一喝了酒,在酒精的麻痹下,意志鬆散,身體一旦接到了解除束縛的信號,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當他連自己都控制不了,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孟長溪深吸口氣,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硬著頭皮往外沖吧,可還沒等邁步,便被身後的人抓住,“你跑什麼啊,是不是生病了,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

    孟長溪拂開他的手,“我沒事,去洗個臉就好了。”

    這時,旁邊有男生嚷道:“什麼味道啊,這麼好聞!”

    “是啊,我剛才就聞到了,好香,我都有些餓了。”

    糟了!孟長溪趕緊收斂氣息,可是根本沒有用,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空氣中彌漫的氣味,這就是成年爐鼎的氣息,不是元陰之氣,而是一種代表成年的,像是果實熟透的香味,本來是很不明顯的,但是因為喝了酒,身體失控之後,氣息反而變得更加濃烈了。

    聞到的人會越來越餓,甚至對他出手,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向他看了過來,那種眼神,令孟長溪倒抽了口冷氣,他抬起腳,一刻不停的,向外沖去。

    頭越來越暈,心臟的悸動不斷的衝擊著他的神經,他捂住胸口,難受的快要喘不上來氣了,但是這種麻痹的感覺卻讓他興奮了起來,他想趕快見到葉景榮,想要男人的手來撫平身體裏燃起的燥熱。

    孟長溪拼命地跑,在跨出基地大門的時候,一頭撞進了來人懷裏,遲疑了一秒鐘,他便緊緊抱住,不用看,光是聞著那熟悉的氣息,他就知道是誰

 第118章 【懲罰

    </br>

    第一百一十八章

    懷裏的身體非常熱,後背都被汗浸濕了,葉景榮將人緊緊抱住,孟長溪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幾乎要站不住了。

    “你喝酒了?”飼主鼻子很靈,一下子就聞到來自孟長溪身上濃郁的酒味。

    明明喝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身體一熱,酒氣就上來了,孟長溪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看來飲料裏真的有酒。

    孟長溪搖搖頭,灼熱的呼吸全都噴在了葉景榮身上,身體被抱的越來越緊了,抬頭哀求葉景榮,“我們回家吧。”

    現在知道要回家了?早幹什麼去了,葉景榮心裏還慪著氣呢,但是看著孟長溪無辜又焦急的臉,心裏一點氣都沒有了。他將人抱了起來,上了車,黑色的跑車融入了夜色,平穩又俐落的疾馳而去,將隨後追來的沈景玉和秦文彥甩在了原地。

    沈景玉看著漸漸消失的車子,眼神變化莫測,身後的秦文彥疑惑道:“長溪這是怎麼了?連東西都沒拿就走了。”

    沈景玉收回目光,不在意的道,“誰知道呢。”

    秦文彥撓撓頭,“剛才好奇怪啊,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香味?”

    秦文彥說的奇怪的香味,沈景玉也聞到了,不過現在又沒有了,操場上的同學也恢復了原樣,找不到香氣的來源很快便忘在了腦後,然而葉景榮身處的車廂內,來自孟長溪身上的香味越來越濃了。

    月亮升起,銀輝籠罩了大地,車子很快進入市內街道,孟長溪閉著眼睛,身上沁出了一層汗水,胸膛難耐的起伏著,爐鼎成年所引發的反應實在太劇烈了,他現在渾身都很敏感,連衣服的摩擦都十分鮮明。

    葉景榮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他在距離孟長溪幾公里之外就已經聞到那種香味了,而且,除了這個之外,還有濃郁到讓他幾乎失去理智的純陰之氣,他知道孟長溪肯定出事了,一看果不其然!

    白淨的臉龐緋紅一片,紅暈一直蔓延到了纖細的脖頸,連鎖骨都沾染上了糜醉的顏色,密佈其上的汗水,更是給這景象渲染的更加勾人,聞著空氣中濃郁的香甜味,葉景榮忍耐的幾乎是在自虐了。

    他真是低估了爐鼎成年給他帶來的影響,光是喘息就讓他有些難以自持,更別提再激烈點,他真怕自己失去控制,傷害了孟長溪。

    葉景榮將車子停好,這裏就是他們新家的地點,臨海的高級別墅,因為孟長溪喜歡海,又考慮到學校的距離,他找來找去才定下了這裏,內部的裝修也是他親自設計的,為了給孟長溪一個驚喜。

    葉景榮歎口氣,將人抱起來,“長溪,醒醒。”他溫柔的輕喚,孟長溪口申口令一聲,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真熱!一進門,孟長溪就迫不及待的扯掉了上衣,葉景榮給他脫掉褲子,“我先帶你洗個澡。”

    孟長溪隨他擺弄,葉景榮幾乎是閉著眼睛給他洗的,但是洗了澡也不能緩解身體的熱度,隨著滿月的上升,孟長溪根本無法再忍耐下去了,但是葉景榮卻不碰他!眼睜睜的看著時鐘過了十二點,孟長溪自己一個人抱著身體躺在床上,就是不見葉景榮的身影。

    他不僅熱,還要忍受著身體裏的騷動,和想要被人觸碰的渴望,明明之前還擔心葉景榮會把他拆吞入腹,現在只想葉景榮快點做點什麼,也好過這樣幹熬著,可是事到臨頭,男人反而沒動靜了。

    這算什麼啊!孟長溪有些失望,難道是對他的身體不感興趣?還是在懲罰他出爾反爾,他緊緊抱住空虛的身體,咬牙忍耐著,真的要受不了了。

    葉景榮怎麼會對少年的身體不感興趣呢,他就是太有忄生趣了,才拼命的克制著自己,因為孟長溪的抗拒而遲遲無法下手,害怕瘋狂過後,會讓孟長溪產生厭惡的情緒,畢竟不是自願的,也許,他應該等人清醒一點。

    可是,還沒等他下定決心,臥室的門砰地一聲打開,孟長溪叫著他的名字,聲音帶著喘啊息的顫抖,像是發忄青期的鳥類,在呼喚著伴侶,葉景榮額頭上的汗更重了。

    這就是爐鼎的威力,僅僅只是聲音,就讓他激動不已。

    不要再叫了,再叫就女幹了你!葉景榮克制的深吸口氣,身體緊繃著,過了一會,聽到客廳方向傳來一聲輕叫,孟長溪的聲音突然沒了。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葉景榮越來越不安心,幾步來到客廳,看見孟長溪倒在地板上,抖著肩膀,非常痛苦的樣子,他連忙跑過去,將人扶坐了起來,這時,孟長溪突然睜開眼睛,眼睛亮的就像滿月的銀輝,嚇了葉景榮一跳。

    “呃!”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葉景榮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推倒在地板上,孟長溪抬腿麻利的坐在了他的腰上。

    動作一氣呵成,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孟長溪熱得很了,碰到了葉景榮的身體,頓時一陣涼爽,身體的熱是從內裏燒起來的,外物根本無法降溫,只有葉景榮能緩解這熱。好棒!孟長溪舔著唇,直勾勾的看著葉景榮,渴望接觸更多。

    “為什麼要躲著我?”孟長溪不甘心的質問,完全忘了之前自己說的話,用委屈的濕漉漉的目光看著葉景榮,被唾液潤濕的唇紅潤無比。

    葉景榮恨恨的咬牙,居然倒打一耙!“不是你想躲著我的嗎?!”

    孟長溪急促的喘啊息著,還有些不服氣,不過,看著葉景榮忍耐的表情,也深覺自己有些過分,壓低聲音,“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我不躲了,我們和好吧。”在忄生事上,太過期待,到最後反而有些害怕了,所以他才想要躲開葉景榮,但是反省過後,還是無法說出我們來做吧這樣直白的話。

    然而,葉景榮卻不點頭,而是閉上了眼睛,粗啊喘,“現在離開,你還有機會。”

    孟長溪猛地抬起頭,他都道歉了,為什麼葉景榮還是不原諒他,他不要機會,他想要的只有葉景榮!

    男人的不解風情,讓孟長溪發了狠,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你不做,我來做好了。

    葉景榮聽到了孟長溪的笑聲,他睜開眼,看見孟長溪從下往上解開了睡衣的扣子,脫光了上半身,“你要幹什麼——”

    葉景榮想起身,被孟長溪霸道的壓住了肩膀,少年騎啊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露出惡劣的笑意,“我要強啊暴你!”

    葉景榮完全愣住了,再長兩隻角,孟長溪活脫脫就是個惡魔,眯著眼睛,翹起嘴角,說幹就幹,毫不猶豫,野性十足之中,又有了一點妖冶,讓人無法移目。他徹底興奮起來了,卻又控制著不露出情緒,想看看孟長溪要怎麼強啊暴他。

    葉景榮嗤笑了一聲,“做不到的話就不要逞強了。”

    孟長溪俯下身,狠狠地堵上了葉景榮的嘴,飼主身上的元陽之氣衝擊著他的感官,僅僅只親吻就讓他有些無法自拔,他貼上男人的胸膛,因為衣服的阻擋而煩躁,粗暴的撕開了葉景榮的襯衫,緊緊的貼了上去。

    好舒服!孟長溪舒啊爽的顫抖著,唾液將兩人的唇濡濕,喘啊息變得又濕又熱,他卻還不滿足,滿身的火氣無處發洩,憋急了,就像得不到肉的小狗,他咬住了葉景榮的唇。

    疼!葉景榮還等著他接下來的動作,結果就被咬了,他又笑又氣,明明不會做還要逞強,說什麼強啊暴,也只會瞎點火而已!

    一陣天旋地轉,視線聚焦之後,他變成了下面那個,而男人正壓在他身上,緊緊盯著他,就好像獵食的野獸。

    “好了,遊戲時間結束。”葉景榮的嗓音暗啞低沉,一連串的吻,從額頭到下巴,孟長溪聽著他的聲音,腰都快麻了,葉景榮咬著他的耳朵,鼻息灼熱而急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個大人了。”

    讓我來把你變成大人,讓你體會那種痛苦又快樂的事情,讓你的身體深處也打上我的印記,從此,你就徹底的屬於我!我也是你的!

    爐鼎,是珍貴的福鼎,得到的人會有享之不盡的好運,而名器,是豔器,他們被比喻為冶豔的忄生獸,將帶給擁有他的人,無盡的極樂。

    爐鼎中的名器,沒有福分和能力的人無法擁有他,飼主是天命之人,所以才能夠得到爐鼎,來養護自身的氣脈,以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飼主運道旺足,才能夠滋養爐鼎,相伴終生。

    葉景榮背上的龍睜開眼睛,身上發出淡淡的金光,鱗片仿佛煥然一新,精神無比,爐鼎果然好吃!

    小樹伸展著枝葉,在孟長溪成年的那一刻,它也終於成熟了,可以做下一步了。

    看著夜空中皎潔的月亮,滿頭銀髮的男人露出笑意,他終於等到這一刻了,爐鼎成年,將會和飼主孕育新的生命,再快一點吧,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第119章 【驚喜

    </br>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的身上有條龍,但是他看不見這條龍的樣子,只能從孟長溪嘴裏得知它的存在,根據孟長溪的描述來想像,他以為一直會這樣,但是今天,他居然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葉景榮抬起手臂,一條金色的尾巴纏在上面,上面的鱗片也能看的清清楚楚,雖然摸不到,但它確實存在著,而且,在他的注視下,還動了兩下。

    鏡子裏他的身體更是讓人驚歎,肋骨盤踞著兩隻金色的利爪,不仔細看真的會以為是紋身,但它卻是有生命的,仿佛跟他血脈相連,呼吸間能感覺到那蓬勃的生命力。

    此時它正待在後背沉睡,葉景榮沒能看見那雙,孟長溪嘴裏漂亮的純金色眼睛。

    葉景榮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這麼個龐然大物一直待在他身上,他卻渾然不覺,然而孟長溪卻能看見,可是為什麼現在他又能看見了呢?如果說變化的話,難道是因為他和孟長溪終於進行了最後一步?

    想起床上那位,葉景榮又控制不住的笑起來,比他想像的還好吃,是世間難得的美味,怎麼吃都不夠,現在想起還有些餓,但是考慮孟長溪的身體,他不得不制止了這股饑餓感。

    一晚上的忙碌沒有使他產生一絲疲憊,相反,身體蓄滿了力量,比平時還要精神,從頭到腳暢快無比,葉景榮感受著體內那股溫暖,不禁驚歎,這就是爐鼎的好處嗎。

    孟長溪感覺自己像是浸泡在熱水裏,遍佈周身的溫暖太舒服了,安撫著他疲憊的身體,感覺像是重生了一樣。

    他實在太累了,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而且四肢酸疼,骨頭都快散了。想起昨晚,孟長溪在夢中也不禁打了個寒戰,再也沒有顧忌的飼主簡直想把他吃了一樣,完全獸化後所展現出的獸性的面目,有著令人臣服的狠戾,但是對他卻極盡溫柔。

    他能從葉景榮手裏倖存下來,真是件值得慶倖的事。

    他終於從沉睡中醒來,已經是中午了,除了沒有力氣,其他還好,多虧了泉水,不然按照他的‘傷勢’,起碼也得兩三天才能恢復,而且,都說破了處的男人如狼似虎,養‘傷’的期間,說不定還會添新傷。

    孟長溪打量了一圈,這是他的新家,昨天沒來得及好好看看,現在才發現,很多地方都跟榮城的家一模一樣,葉景榮一定在這上面費了很多功夫,他有些慚愧,當他拒絕同居的時候,葉景榮一定很傷心吧。

    可轉念一想,他昨天可是用身體補償過了,這筆賬總算兩清了吧!

    “這麼早就醒了。”在孟長溪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景榮神清氣爽的進了門,臉上一絲疲態也無,用既擔心又滿足的口吻對孟長溪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孟長溪想要收回前言,他覺得自己吃虧了!

    “我有點餓了。”

    “那我們下去吃飯吧。”葉景榮幫他穿上衣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用不用我抱你下去?”

    葉景榮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滿足兩個字,都快笑出花來了,孟長溪覺得有些不爽,但又發不出火來,“我能走。”

    葉景榮摸摸鼻子,“你那裏不難受嗎?”

    “我哪都不難受!”孟長溪跳下床,故意蹦躂了兩下,“你看,我好得很,倒是你,腰不疼嗎?”

    葉景榮靠過去,一把將人抱了起來,拍拍他屁啊股,“你就不能好好讓我抱著嗎,你看我像腰疼的樣子嗎,既然你這麼能蹦躂,我們吃完飯接著玩吧。”

    孟長溪立馬摸著腰,哎呦一聲,“我腰疼!”

    吃完飯,葉景榮便開車載著孟長溪回了榮城,大家一起給他慶祝十八歲生日,孟家小少爺的成人儀式,不少人都紛紛送去賀禮,孫子成年,孟世培把這天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隆重的擺了宴席,凡是來送賀禮的都能蹭杯酒水喝。

    孟長溪中午跟著孟思源在酒店一起切蛋糕吃,晚上還要在家和一群好友慶祝,玩到最後實在困得受不了,趴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熟悉的氣息讓他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是誰,可以放心依賴。葉景榮將人抱上直升機,飛機很快升上天空,幾分鐘後,在離家不遠處的山頂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正值滿月當空,抬頭就是又圓又亮的月亮,銀輝遍灑,涼風習習,景色非常美。孟長溪站在山頂,有些不明所以,“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葉景榮看了一眼手錶,“再等一會。”

    孟長溪乖乖的跟著他等,不一會,隨著爆炸的聲響,第一朵煙花升上了天空,在半空中爆出燦爛的煙火,他們站得高,看得格外清楚,孟長溪感覺煙花好像就炸在他們眼前一樣,非常漂亮。

    原來驚喜就是這個啊!

    孟長溪笑起來,他很滿意,也很高興。

    “記得去年,你十七歲生日,我也給你放了煙花,除了是你的生日,你知道今天還是什麼日子嗎?”

    孟長溪裝傻,“你破處的紀念日嗎?”

    “是我們的訂婚紀念日!”葉景榮氣笑了,表情又認真起來,“當時我們可是說好了,等你成年後就結婚。”

    “等等,我什麼時候把自己賣了我怎麼不記得了。”

    葉景榮自然不容他反抗,“你從裏到外,從頭到腳,哪里不是我的,既然訂婚了,那自然就會結婚。”

    孟長溪嘟囔,“我才剛滿十八歲,你也不用那麼心急吧。”

    “我當然心急!”孟長溪本來就很招人喜歡,高中的時候就有很多人盯著,上了大學,越來越出眾的長相,不知道會招惹多少是非,他是相信孟長溪的,但是爛桃花也是要隔絕的!

    “總之。”葉景榮抓住他的手,“我們先把戒指帶上,以後要是有人想要追求你,你就把這個給他看看。”

    說著,葉景榮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對戒指,不容分說的套在了孟長溪無名指上,像是套住了孟長溪的人,“這世上這樣的結婚戒指只有這一對,我今天給你帶上,永遠不准再拿下來。”

    大晚上的看不太清楚,但是在煙花的照耀下,孟長溪覺得這枚戒指無比漂亮,要結婚他也沒意見,早晚的事,他只不過想要逗逗葉景榮,而且,有點可惜,他本來想著先葉景榮一步出手,沒想到還是讓葉景榮搶先了。

 

    “好啊!”孟長溪彎著嘴角笑起來,晶亮的眸子在煙花的照耀下更加燦爛,他給葉景榮套上戒指,抓住男人的手親了一口,“從今天開始你就歸我所有了,你就是孟家的新媳婦,孟葉氏!”

    回家後,大家都在看煙花,孟長溪自然而然的將這位孟葉氏介紹給了大家,孟思源沒有反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除了贊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小夥伴們都鼓掌祝賀,陳曉北還想酸一句,被池唐一個胳膊肘捅回去了。

    新媳婦葉景榮晚上很盡職的伺候了孟長溪一番,孟長溪除了運動量太大,第二天體力會有點不濟,其他的都很好,有靈泉護身,讓孟長溪可以承受飼主驚人的體力,不然的話,按照葉景榮的需求,孟長溪第二天肯定要在床上度過。

    兩人廝混了兩天,哪也不去,就待在家裏‘玩遊戲’,孟長溪連電話也不接,開學的時候才知道,秦文彥給他發了十幾條資訊,他這時候才記起來了,自己的行李還扔在基地沒拿,秦文彥告訴他已經給他拿回宿舍了。

    孟長溪穿過招徠新生進社團的學長學姐,跑到了秦文彥面前,秦文彥將行李交給他,“那天怎麼突然就跑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急事?”

    “沒事,我一喝醉了就會做一些怪事。”

    秦文彥有些奇怪,“你喝酒了嗎?”

    孟長溪也疑惑起來,“我還以為是你在我的飲料裏倒了酒。”

    “怎麼會!”秦文彥搖頭,“我幹嘛做那種事啊,絕對不是我,大概是其他人的惡作劇吧。”他看孟長溪若有所思的樣子,急忙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大家玩的比較瘋,也可能是無意的。”

    孟長溪又笑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秦文彥愛操心,又熱情大方,在軍訓的時候,就已經被暗中選為班長,孟長溪倒不覺得是他做的,只不過試探一下而已,當時那麼多人,他也不能肯定是誰做的,希望只是惡作劇,而不是另有目的。

    “長溪。”秦文彥盯著他看,欲言又止的道:“你是不是去美容了?怎麼感覺你變得更好看了。”其實說好看還不足以形容秦文彥滿眼的驚豔,他覺得孟長溪會發光一樣,明明還是那張臉,給他的感覺卻如此的與眾不同。

    就像是被打磨成型的寶石,除了本身的完美之外,還多了一種讓人驚豔的美。

    少年手投足間,有一股吸引人的韻味,微笑的時候,垂下眼睫的時候,愈加的勾人。他從來不知道男人也有這樣的風情,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娘氣,反而更加凸顯了男性的魅力,就像現在,明明是個異性戀的他,居然覺得孟長溪比女的還要好看。

    孟長溪摸摸臉,“沒有啊,大概是最近過得太滋潤了。”他確實過的太‘滋潤’了,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得回去跟葉景榮商量一下,必須要節制!

    坐在車裏的沈景玉看著不遠處的兩人,打了個哈欠,“真無聊啊,華國的大學生活也沒什麼好期待的。”他扭頭看著窗外,勾勾嘴角,突然有了興致,來了這麼長時間也該跟他那位哥哥打個招呼,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好歹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第120章 【弟弟

    </br>

    第一百二十章

    沈景玉看看手錶,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他待在這間空蕩蕩的會議室裏,一個人影也沒看到,說好讓他稍等一會,現在已經不止一會了。

    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耗在這裏,無論多久,他們一定會相見的。

    葉景榮開了一下午的會,精神疲憊,不過想著能見到孟長溪他又打起了精神,剛準備要下班,秘書就把他攔住了。

    葉景榮一推開門,便看見一個男孩坐在裏面,聽到響動,轉身看過來,不著痕跡的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笑了起來,“你好我是沈景玉。”

    葉景榮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你說是我弟弟,我怎麼不認識你?”

    沈景玉不慌不忙,“我記得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我們還見過,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沈是我媽媽的姓,我們的姓名中間都有個景字。”

    葉景榮眯起眼睛,腦海中終於有了點印象,但是記憶非常模糊,關於他的母親和她的家庭,他根本沒有多少記憶,更何況,在多年前還是個小男孩的沈景玉,他更沒有去留意了。

    “你來找我幹什麼?”他和那個女人已經斷絕關係,沈景玉怎麼突然跑來找他了?

    沈景玉笑得十分開心,“我要在這裏讀書,順便來拜訪一下景榮哥,媽媽也讓我來給你帶個好,她說自己很想念你。”

    那個女人會想念他?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十幾年都不聞不問,何談的想念,已經斷絕關係那就沒有必要再聯繫,現在讓這個弟弟來找他,未免太可笑了。

    “你回去吧,我們以後也沒有必要再見面。”

    被葉景榮如此冷漠的對待,沈景玉並沒有生氣,臉上笑意不減,“我們會見面的,哦對了,忘記說了,我現在在金京大學,聽媽媽說是景榮哥的母校。”

    也是孟長溪的學校。

    孟長溪放學之後,已經很晚了,大一新生有各種各樣的會要開,本來說好他自己回去,可是葉景榮還是來接他了。

    葉景榮站在暗處,看著圍繞在孟長溪身邊的人,並沒有沈景玉的身影。

    他總覺得沈景玉話裏有話,這個小他好幾歲的弟弟看起來很不簡單,不過,想也知道,跟著他母親那種人長大,想單純也單純不了吧。

    沒有看到沈景玉,葉景榮總算放下心來,孟長溪只要開開心心和他過日子就好了,沒必要摻和進以前的那些破事,他的母親十幾年後突然想要和他聯繫,一定沒有什麼好事,上次他拒絕了,現在同母異父的弟弟又跑來華國,打的什麼算盤他不在乎,只要別牽扯到孟長溪就好。

    “開會開了這麼久?”

    孟長溪歎口氣,“是啊,不過以後不會這樣了,剛入學有些事情要交代,以後我會按時回家。”

    “沒關係。”葉景榮笑道:“剛開學事情多,我能理解,只是回來晚了一定要通知我,不能自己單獨回家。”

    “那你如果沒有時間呢?”

    “我會讓司機來接你。”

    葉景榮說得斬釘截鐵,看來是不容他置喙了,孟長溪點點頭,沒有反對,金京臥虎藏龍,還有葉茂森這個地頭蛇,萬事還是小心點好,葉景榮的擔心很正常,初來乍到,多考慮點總沒錯。

    晚上又到了大人時間,孟長溪拒絕了兩人一起洗澡,自己洗完上了床,不一會就睡著了,葉景榮本來也沒想把他怎麼樣,就算他自己再怎麼想要,還是要顧及孟長溪的體力,不過,他的忍耐力也就只有一晚!

    好在孟長溪早上沒有課,不然開學就遲到肯定要被老師記住了。早晨他剛一睜眼,就被葉景榮摁在床上一番揉弄,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昨天躲過去了,他還暗自慶倖呢,結果高興早了,覺得葉景榮體諒人都是他的錯覺,葉二少只是在等他恢復體力罷了。

    孟長溪還是晚了,跟葉景榮折騰了一個早上,到校的時候,已經開始上課了,不過,好在秦文彥給他糊弄過去了。

    “給,這是剛才的筆記。”

    孟長溪一坐下便有人遞了筆記過來,他剛想說聲謝謝,就頓住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秦逸笑眯眯的看著他,“我們一個專業,還是一個班級的,我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裏?”

    “你沒來軍訓?”

    秦逸歎氣,“家裏有事,臨時請假了。”

    難怪他沒在班級裏看見秦逸,原來是請假了,不過他才不相信是有事,肯定是利用特權請假不想來吧。真是沒想到他們‘緣分’還挺深的,居然又碰到了一起,孟長溪對他意見不大,只要別妨礙到他,秦逸想幹什麼跟他無關。

    秦逸看著孟長溪的手,“這是結婚戒指?”

    手上的戒指並不顯眼,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手,就秦逸眼神最好。被人發現,孟長溪也不隱瞞,“是的。”

    秦逸盯了好一會,勾著嘴角笑起來,“很配你,沒想到葉景榮動作這麼快,看來早就準備好了。”

    秦逸還是老樣子,但是比高中更受歡迎,很快就收攏了很多人,孟長溪這時候才知道,秦逸在高中時,至少隱藏了一半的實力,看他現在不動聲色收攏人心的樣子就知道,這傢伙能耐大著呢。

    果然,在秦文彥為了當上班長而高興時,秦逸已經進了學生會的管理層了,同樣都是姓秦的,秦文彥那樣的傻白甜自然是比不過秦逸的老謀深算了。

    “對了,這是你的生日禮物,祝賀你成年。”秦逸遞給孟長溪一個紮著緞帶的禮品盒,孟長溪打開一看,是枚小巧別致的胸針。

    “謝謝,不過你吃不到生日宴了。”

    秦逸有些傷心的歎口氣,“可惜了,那時候我和外公在國外,沒能第一時間給你慶祝。”他眼睛一眨又笑起來,“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秦逸拍拍手,馬上就有幾個和孟長溪聊得不錯的同學湊過來,看樣子早就串通好了,“長溪,雖然知道的有點晚,但是大家還是想給你慶祝一下。”

    秦文彥也嚷嚷道:“你這就是不夠意思了啊,過生日怎麼也不通知一下。”

    人群外的秦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笑的胸有成竹,孟長溪當然不可能拒絕大家的好意,但是秦逸設計了他,一個人請他吃飯孟長溪自然不會答應,但是這麼多人一起,孟長溪就無法拒絕了,他就知道秦逸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孟長溪突然笑起來,笑得極其燦爛,點點頭,“好啊,那就大家一起!”這可是你自己要請吃飯的啊,到時候可別哭著回來!

 第121章 【找茬

    </br>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方是孟長溪選的,在金京有名的私人會所,他之前跟葉景榮來吃過一回,味道非常不錯,但是價格自然就很貴。

    他們這群同學都不是什麼有錢人,這種高級會所還是頭一回涉足,看著輕輕鬆松就進去了,其實是需要會員卡的。

    孟長溪想為難秦逸,但是沒有成功,秦逸有會員卡,還是頂級vip,不過他也料到了,畢竟在金京上流圈裏混的,各種會員卡都是一抓一大把,何況秦家還不是一般的有錢。

    大家包間裏坐下,孟長溪笑的十分開心,將功能表扔給其他人,“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秦大少爺請客!”

    秦逸也不阻攔,微笑的看著孟長溪,“你也別客氣,今天就是為了讓你高興的。”

    “我當然高興啊。”孟長溪笑的毫無心機,如果秦逸沒有見過他腹黑的一面,說不定就被騙了,但這傢伙是絕對不能相信的,看他笑得越高興,越是有貓膩,但是能讓孟長溪笑也不容易,今天就算倒楣他也認了。

    秦文彥看了看菜單,半晌沒敢張嘴,光是菜單看起來就很不一般,沉甸甸的,摸著像是真皮做的,翻開一看,一頁頁都只有菜名,根本沒有價錢,這讓他們怎麼點,雖然是人家請客,但是他們也不能這麼不客氣啊。

    大家都是一個意思,全都沒敢下手,人家是給孟長溪慶生,他們又不熟,沒了分寸以後還怎麼跟這大少爺套近乎啊。

    秦文彥戰戰兢兢點了兩個,就把菜單塞給了孟長溪,孟長溪還等著他們痛宰秦逸呢,結果還得靠自己,他翻開,前面都沒看,直接翻到了後面,這菜單後面才是大有玄機,雖然菜名看起來挺平淡的,但是這些都是金京有名的大廚料理,價格比前面可是翻倍的。

    孟長溪裝模作樣的歎口氣,“都挺喜歡的怎麼辦啊。”

    秦逸笑笑,“要不全點了吧。”

    秦文彥瞪大眼睛,乖乖,雖然沒有價錢,但想也知道這些都肯定不便宜,秦逸是多有錢啊,全點了怎麼也得上萬了。

    孟長溪就像是初次進城的鄉下人,看什麼都好,聽秦逸這麼說,驚喜的笑起來,“真的嗎,那這些我們都要了!”

    孟長溪指的當然是後面的極品料理,其他人看了看,大大松了口氣,好東西自然都在前面,他們看後面那些菜名也不像是什麼昂貴的東西,紛紛放下心來,這些秦逸應該能付得起錢吧。

    秦逸倒是沒說什麼,讓服務生趕緊上菜,自己隨後站了起來,要出去打電話,他一走,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在包間裏轉了起來,沙發也舒服,電視也超大,還有陽臺可以觀海,真不愧是有錢人來的地方,處處都是高消費水準。

    孟長溪百無聊賴的吹著海風,看了一眼手機,沒有電話,資訊也沒有,他來之前跟葉景榮報了備,葉景榮也沒阻止他,應該不介意他跟男同學一起吃飯吧,不過他還是想早點回去,男人最近非常粘人,大概是破除了最後一層束縛,兩人幾乎融為一體,孟長溪知道,葉景榮在夜晚非常需要他,不僅是身體,還有心。

    飼主也是害怕寂寞的人,說到底還有些獸類的本性,佔有欲可是很驚人的。

    大家還等著上菜,但是菜沒上來,卻有人找上門來,闖進了他們的包間。

    來人一副公子哥的打扮,高高在上的模樣,三角眼睨著房間裏的人,吊兒郎當的揮揮手,不容置疑的道:“這間我訂了,你們換一間吧。”

    服務生趕緊賠笑,“華少,其實還有比這位置更好的,可以觀看金京夜景——”

    “廢什麼話啊,我就要這間,立馬給我騰出來,五分鐘後我就要在這裏吃飯。”

    服務生為難不已,但也不敢違逆這位華少的意思,一看就知道,架子這麼大,肯定大有來頭,金京有錢人太多了,豪門子弟更是不少,在這會所裏頭,隨便一個都不是一般人。

    秦文彥等人都愣住了,突然有人闖進來讓他們換地方,還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是人都要生氣,但他們都是小人物,自然惹不起這些霸王們,秦文彥低聲對孟長溪道:“那就換吧,在哪吃飯都一樣。”

    孟長溪卻不動彈,對著其他人笑笑,“換不換還得秦逸說的算,我們等他回來再說吧。”

    也是,畢竟是人家請客,他們擅自換了也不好,這不是駁了秦逸的面子嘛。

    這位華少看著他們都不挪步,惱怒的瞪起眼睛,十分不屑的嗤了一聲,“怎麼的,我華少還請不動你們了?”

    服務生心道糟糕,華少他是不敢勸,只能挑弱勢的一方動手,他好聲好氣的對著孟長溪道:“我們還有全景包房——”

    孟長溪坐的穩穩當當,完全沒把這些人當回事,就像是他才是這裏的老闆,“不都說了嗎,換不換我們說的不算。”

    “你當然說的不算!”華少嘲弄的看著孟長溪,“我讓你換你就麻溜的給我滾蛋,別給臉不要臉,聽你口音不像是金京本地人吧,小少年,在金京地界,最好把你的眼睛睜大點,不然怎麼得罪人的都不知道!”

    “唉!你怎麼說話呢!”秦文彥忍不下去了,這也太侮辱人了,他們來這裏吃飯又不是來挨駡的,有錢人都是這麼欠扁的嗎?!

    兩相僵持之下,經理從門外小跑進來,給了服務生一個眼色,服務生立馬退了出去,他笑著對華少道:“華少,您來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好到門口迎接您。”

    華少態度有所收斂,對這個經理還算客氣,“沒什麼,就是來吃個飯,結果現在還餓著肚子。”

    “是我們招待不周,為了以表歉意,我給您在樓上空中花園留了位置,廚房也準備好了,您想吃什麼隨便點!”

    這麼優厚的條件這位華少也動心了,他還從沒在這裏這麼威風過,能在金京經營這麼大的會所,背後自然是有大靠山,就算是他們這群富家子弟也要禮讓三分,經理也是個玲瓏人,給了他這麼大的臺階下,他還真不想跟這些人計較了。

    但是,今天這些人必須從他眼前滾蛋。

    華少氣勢十足的哼了一聲,眯著眼睛看著孟長溪,“先把他們給我清理了,要不然我吃的不舒服!”

 第122章 【瞎了狗眼

    </br>

    第一百二十二章

    來這裏的人有哪個是好惹的,就算眼前一群學生打扮的年輕人,能進來這裏,也肯定有他的能耐。

    經理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這華少也太不知道好歹,給你現成的臺階你不下,難道還想等著別人八抬大轎請你下去不成!他已經夠給面子了,會所有會所的規矩,破壞規矩就是不給他們老闆的面子,能在金京立足,他們老闆也是不好惹的。

    簡直蹬鼻子上臉!經理對華少頤指氣使的態度非常不滿意,但是面上卻笑意不減,這頭勸不動,只能從孟長溪那邊下手,他笑著道:“幾位少爺願不願意去空中花園看看,我們可以邊吃邊欣賞金京的夜景。”

    這飯吃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本來挺高興的現在全被這個華少毀了,挪了窩就說明他們認慫了,他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做人的骨氣還是有的。

    秦文彥臉色發黑,“不吃了,我們馬上就走,不耽誤貴店做生意了!”

    孟長溪笑著拉住秦文彥,“要走也是他走,我們哪也不去。”

    他華少自認見過不少美人,男女皆有,已經快要審美疲勞了,但是眼前這張臉卻讓他眼前一亮,跟孟長溪相比,以前那些美色都是庸脂俗粉,這精緻又冰冷的臉蛋,不屑一顧的眼神,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的倡狂樣子,完全勾起了男人的征服欲,要不是跟他站在對立面,他真想好好嘗嘗味道。

    嘖!可惜啊!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吧!”

    秦文彥看華少面色陰冷,看著孟長溪的眼神非常不善,上前一步將孟長溪護在身後,“怎麼,你還想硬來嗎?!”

    這群人真是吃了豹子膽啊,一個窮學生還想跟他鬥,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華少一揮手,身後幾個跟班立即上前,虎視眈眈,隨時就會動手的樣子,欺負幾個大學生太簡單了,象牙塔里的小白菜,一嚇唬就慫了。

    “等等。”這時,秦逸終於回來了,看著房間裏的情形,眉頭一皺又鬆開了,臉上仍舊是高深莫測的微笑,像是戴了一層面具,“這位先生是不是進錯了房間?我可不記得班裏有你這麼個同學。”

    這位應該就是正主了,來得正好!華少不耐煩的哼了一聲,“沒進錯,這就是我要吃飯的地方,而你們,最好趕緊從我面前消失,趁著我心情還不是很壞。”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這裏難道只為你一個做生意?”

    秦逸長得端正斯文,臉上的眼鏡遮擋了雙眼的情緒,讓本人變得更加難以揣測,他始終面色從容,看著好說話,其實最難纏,把他切開,內裏全是黑的,真真正正的笑面虎,然而,華少還以為秦逸軟弱好欺負,他嗤笑了一聲,“看你們的樣子是打算在這耗到底了?”

    這回主心骨回來,大家都找著了靠山,看秦逸分毫不讓的樣子,也都打起了信心,這麼被人侮辱,他們要是不反擊還不得窩囊死!

    秦逸也懶得跟這人計較,直接道:“保安呢?”

    華少瞪起眼睛,他今天還真見著不怕死的了!金京的少爺小姐哪個他不認識,他從沒見過秦逸這張臉,小小年紀以為有錢就了不得了,他今天就讓這些人見識一下世面,給他們的人生上一課!

    華少立刻對著一直沒吭聲的經理道:“叫保安吧!”

    不一會保安過來了,華少看著秦逸和孟長溪,冷笑了起來,等著看這些自以為是的窮學生怎麼出醜,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就該哪來的滾回哪去!

    秦文彥握緊拳頭,“不勞你們動手,我們自己走!”

    他還沒等有所動作,一下子愣住了,這些保安根本沒看他們,全都沖著對面的華少去了,不僅他們這些人被弄糊塗了,華少更是傻了眼,直到被保安架了起來,才想起要反抗。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把他抓起來了,這些人都瞎了眼嗎!

    這些身高體壯的保安抓著華少跟提小雞似的,任憑華少如何掙扎,也沒鬆手。

    現下的局面讓華少顏面盡失,他被人提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羞辱!“放手!你們抓我幹什麼,誰讓你們動我的!”

    “華少,我們會所的規矩您也知道,不講道理的人我們不歡迎,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們就要收回會員卡,望您諒解。”剛才還好聲好氣的經理,此時口氣又冷又硬。

    “你什麼意思,怎麼不讓這些混蛋滾?!”

    經理冷下臉,“是您先違反規矩的,請不要讓我為難。”

    沒有給他叫囂的機會,經理使了個眼色,保安立即架著華少離開了包間,“放開我!”華少不甘心的回頭,看見經理正對著秦逸鞠躬,一臉的恭敬,嘴角道:“二少。”臉上猙獰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華少滾了蛋,大家終於能愉快的喘氣了,剛才真是著實吃了一驚,還以為要動手了呢,結果他們什麼事也沒有,那個華少卻遭了殃,不過真是痛快,讓他那麼囂張,現在跌了個四腳朝天,一定疼得狠了吧!

    大家個個舒爽,秦逸卻非常不痛快,本想給孟長溪好好過生日,結果卻被人攪了局,孟長溪該生氣了吧。

    “我今天才知道,來這裏吃飯還要看別人眼色!”

    “對不起,二少,是我疏忽了,您以後不會在這裏看見他了。”經理低著頭,腦門上一層細汗,他今天真是太倒楣了,居然不知道二少在這裏吃飯,要是知道二少在這裏,早把那個狗屁華少一腳踹出去了!

    眼中狠戾一閃而過,轉過身,秦逸仍舊是溫雅從容的貴公子范,對孟長溪無奈的笑笑,“再給我次機會好嗎,我們換個地方繼續慶祝。”

    經理一激靈,他家二少怎麼對這個小少年這麼客氣,能讓一貫不苟言笑的二少露出這麼溫柔的笑容,這個少年好大的能耐,經理真要哭了,他剛才還想把少年請出去呢,他這雙眼睛真是白長了!

    孟長溪倒是無所謂,反正也出來了,他不想吃,也要讓秦文彥他們吃飽了,秦逸想挨宰,他樂意之至。

    這頓飯,一夥人吃得心滿意足,他們在頂樓的空中花園,享受了貴賓級的待遇,不僅能夠俯瞰全城美景,在仿佛身處仙境一樣的花園中,還有美女專門給他們演奏樂曲,簡直跟做夢一樣,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孟長溪有車來接,秦逸看著孟長溪上了車,才松了口氣,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順手接通了嗡嗡作響的手機。

    “弟,我聽說你被人整了?什麼人這麼大膽子啊!”電話裏的男聲並沒有一絲著急,反而非常的悠閒自在,開玩笑似的問。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平淡的敍述口氣。

    那人道,“我聽說,你還帶了一個漂亮的男孩——”

    秦逸乾脆的打斷他,“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你也長大了啊。”那人笑的漫不經心,“好吧,那我不問了,反正總有一天會見面的。”

    秦逸扣了電話,歎口氣,他這個哥哥從小離經叛道,不肯跟著父親好好學做事,反而喜歡自己折騰,也幸好,現如今有了自己的一番事業,只是一直跟父親不和,不肯接受家裏的事務,把擔子全都扔給了他。

    不是他不肯向他透露有關孟長溪的事,他哥哥風啊流不羈,愛好美啊色,如果盯上孟長溪,他可有的頭疼了。

    另一邊的華少比他更頭疼,因為他把事情辦砸了。說起來,他跟葉景榮還有點關係,他爺爺和葉茂森是親兄弟,他比葉景榮大,葉景榮還應該叫他一聲堂哥。

    他們這一支混的比不上葉茂森一系,葉茂森成了家族老大,大家都巴結他,以前葉景榮在的時候,葉家沒有他們的份,現在葉家爺孫鬧翻了,他們的機會就來了。這麼大的家業不能一直沒有繼承人,他在葉茂森眼前混好了,說不定還能分一杯羹。

    孟長溪的名號,他在這人還沒來金京的時候就知道了,孟家和葉茂森結仇,葉茂森自然樂意見到孟家倒楣,所以他今天碰見孟長溪在這裏,就想著好好表現表現。

    本想羞辱羞辱孟長溪,在葉茂森眼前邀邀功,沒想到都泡湯了,他不僅沒成功,還被會所趕了出去,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是倒楣到家了!

    等著,再看見孟長溪,他決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兩天上學放學,總能撞見沈景玉的身影,在學校裏也是,偶爾還會和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飯,在沈景玉的主動親近下,孟長溪雖然懶得應付,也沒有排斥過。

    “做的不錯嘛。”坐在車後座的女人微笑著點頭,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不住的點頭,這裏面有葉景榮的,也有孟長溪的,都是沈景玉整理好的。

    “您這次回來要待多久?”沈景玉表情有些不耐煩,天知道,他已經厭倦華國一層不變的大學生活了。

    女人合上資料,“至少也要等事情解決了再說。”她突然笑起來,“對了,他怎麼樣?這麼多年沒見,我還真有點想念你哥哥了。”

 第123章 【水深火熱

    </br>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忙過了開學的時候,孟長溪就不用每天都去學校,只要主要課程去露個面,其他的拜託秦文彥照顧一下就可以了,他腦子聰明,還有上輩子做幫襯,想要順利畢業也不是問題,而且,上學只不過是走個過場,他來金京,可不是光為了學習的。

    孟長溪去金京上學之際,孟家的分公司也進駐金京,主要負責人就是孟長溪,一開始有人對這個決定不同意,覺得孟長溪太小,容易衝動行事,不適合坐在這麼高的位置上,但是孟長溪對孟家的貢獻有目共睹,小小年紀所顯露的經商才能也不是一般人可比,在孟思源的大力支持下,其他人也無法反對了。

    爸爸這麼信任他,他只有更努力的回報,其他學生還在悠閒度日,他已經開始和人談判簽單了。

    葉景榮很心疼,恨不得自己替他多幹點,但是孟長溪卻笑得輕鬆自在,他想要保護葉景榮,保護自己的家人,保護孟家,為此,他必須要增強自己的實力,別忘了,他們可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葉茂森還不知道躲在哪,等著給他致命一擊呢。

    說起葉茂森,孟長溪卻很奇怪,他們來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看見葉茂森露頭,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打,難道是在暗中計畫什麼?不過,上次莫名其妙被找茬,他怎麼覺得和葉家脫不開關係呢。

    只是稍微一查,華少的真面目就浮出了水面,果然像他猜想的那樣,這個叫葉世華的人跟葉家還是親戚關係,是葉茂森的親侄孫呢,所以那天分明是沖著他來的,他說怎麼那麼奇怪呢,明明是個普通包間,這人就像不要命似的非要趕他們走,這麼一來就能解釋通了。

    說起來還連累了秦逸,不過孟長溪可不覺得愧疚,多少也是秦逸自找的。

    另一邊的葉世華想了想還是踏進了葉家的大門,他雖然把事情搞砸了,但是出發點是好的,即使沒讓孟長溪出醜,能給他添堵也挺好的,這也算功勞一樁,怎麼的也得讓葉茂森知道,他可不能白出力。

    葉茂森聽了沒什麼反應,兀自忙著手上的事,葉世華心裏有些忐忑,這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後來呢?”半晌,葉茂森開了口。

    葉世華本來想隱瞞自己被會所趕出來的事實,但是葉茂森問他,他就不能不說了,“不知道孟長溪攀上了什麼厲害人物,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只能先放過他了。”

    葉茂森看他,“什麼厲害人物?”

    葉世華回憶著,“會所經理叫二少,我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葉茂森眼神沉了沉,那會所是秦家的產業,很少有人知道,被叫二少的不會是……“他們是怎麼處理的?把你趕出來了?”葉茂森看他不怎麼自在的表情,隱隱約約就能猜到了。

    葉世華見人沒生氣,大大松了口氣,葉茂森向來很難討好,還肯跟他說話就說明已經承認他的做法了吧,也是,他可是給了孟長溪難堪,也是為了葉茂森出了口氣,葉茂森心裏一定在暗爽吧。

    想到這裏,葉世華信心倍增,他們是同一戰線上的人,葉茂森說不定會替他報仇。

    想起自己那天所受的屈辱,葉世華就恨得牙根癢癢,口氣也委屈起來,“換個包間這麼簡單的要求,他們居然不肯,還取消了我的會員資格,這是根本沒把葉家放在眼裏!”

    葉茂森沉默了下來,葉世華吐完苦水,心裏舒服了不少,正等著葉茂森替他撐腰,不料,葉茂森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筆,看也不看他,下了逐客令,“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吧。”

    葉世華一愣,還沒等高興多長時間,就被澆了滿頭涼水,前一刻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擺起了臉色?他嚇了一跳,想再解釋兩句,但是葉茂森一句話也不想再聽了,他只能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媽的!”出了門,葉世華嗤了一聲,老狐狸果然沒那麼容易討好,他沒功勞,總有苦勞吧,沒想到葉茂森一句體諒的話都不說,還把他趕了出來!

    葉世華惡狠狠的踢了一腳石子,心道老傢伙孫子都跑了,還在這硬挺著,改天倒下了,我看你怎麼辦,到時候就得你來求我了!

    葉茂森卻心事重重,葉世華眼皮子淺,不知道厲害,得罪了大人物還不知道,這個秦家,就算他也不敢輕易招惹,在金京雖然沒有他葉家的名號響,但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咬人的狗不叫喚,等你被咬了,就知道它的厲害了。

    孟長溪居然勾搭上了秦家少爺,這個二少不在金京長大,認識他的人寥寥無幾,但是那可是秦家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說話比誰都好使。

    葉茂森皺眉,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被折騰了大半晚上,孟長溪後半夜才睡著,大爺好不容易吃飽了,他已經累成一灘泥了,不過幸好他還有個靠得住的寶貝,要不然,早晨哪里爬的起來。

    小樹啊小樹,關鍵時候你居然不救我!孟長溪不滿的念叨著,飼主那怪物一樣的體力,就算他有泉水護身,也擋不住完事後的疲憊,有多少次他覺得自己馬上快要暈過去了,又被那雙湧動著暗金的瞳孔喚醒,然而,手心的這棵小樹卻再也沒有像那次一樣幫忙,完全無視了他的求救。

    苦惱啊,孟長溪歎氣,如果有抑制忄生穀欠的東西就好了。

    葉景榮將早飯擺好,今天孟長溪上午沒課,他們可以膩一上午。

    孟長溪看著面前的早飯,蹙眉,“為什麼我的碗裏多了一個煎蛋?”平時都是一個的。

    葉景榮眼神閃了閃,繼而溫柔的笑起來,“你不是餓了嗎?多吃點。”多攢點體力,後一句葉景榮吞進了肚子裏,躲開了孟長溪打探的眼神。

    但是,就算葉景榮不告訴他,他也知道男人在打算什麼算盤,那條暴露在葉景榮頸側的龍尾,興奮地掃動著,這模樣孟長溪在兩人那啥時見到過。真是物似主人型,葉景榮再怎麼高深莫測,全被這條龍給賣了。

    孟長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是說龍性至銀嗎?!再加上飼主那驚人的體力,他今後難道要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嗎?!

    想起還有一上午的時間,孟長溪眼前一黑,“我等會還要去公司。”

    葉景榮早就打點好了,“我已經給你的秘書打了電話,他可以搞定。”

    “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一星期兩次。”

    葉景榮不滿,“那怎麼能夠,你不要擅自克扣我的口糧。”

    孟長溪頭都大了,“可是昨天已經做過了。”

    “那跟今天有什麼關係?”

    這還不講理了!孟長溪最終還是沒能抗爭過飼主的手段,不過,葉景榮收斂了不少,給孟長溪留了可以去上學的體力。

    但是,大概是欺負人欺負狠了,他的麻煩事也來了。

    葉景榮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這個女人,怪不得早晨眼皮老跳,原來是這尊煞星在等著他,見面的第一眼,一早晨和愛人溫存的好心情瞬間全都沒了。

 第124章 【紅顏禍水

    </br>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的母親是書香世家的小姐,和父親結婚的時候,在外人眼裏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野心越來越大,漸漸地不滿足于葉夫人這個身份,想要攀上更高的地位,最後跨出國門,嫁給了h國的貴族。

    他們離婚之後,他跟著父親一起生活,最近一次見到她還是在十幾年前。從他有記憶起,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母親的溫情,他也對這個被他叫做媽媽的女人非常疏離,所以,當她選擇離開他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傷心。

    時隔這麼多年,這個女人又回來了,還專門來看他,他可不認為是顧念什麼母子之情,在她身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母性。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可沒有時間去應付不相干的人。

    看外表,完全看不出來沈之瀾快五十了,精緻的妝容,加上得體的穿著,在別人看來,最多四十上下,雖然臉上難掩歲月的痕跡,但是能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至今也是風韻猶存。

    她一連在咖啡館中等了三個小時,也沒看見葉景榮的身影。

    早上上班之前,她就早早過來等著葉景榮,等了一上午也沒見到人影,直到三個小時前,才終於肯露面。

    這麼多年沒見,她都有些不敢認了,雖然在照片上看見過,但是本人給人的感覺更加鮮明。氣態沉穩,目光犀利,即使沒有近身,她也能感覺到那收放自如的氣場,二十幾歲就能有這樣的修為,看來葉景榮比她想的還要厲害。

    也比她想的還要討厭她,

    十幾年沒見到她這個親娘,居然一點驚訝都沒有,從他的眼睛裏,也看不出歡迎的意思。

    第一次重逢,葉景榮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她想約個時間見面,也被告知要先預約,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她告訴葉景榮自己在這裏等他,結果三個小時了,也沒見著人。

    葉景榮自然不會去見她,沈之瀾對他來說,跟個陌生人沒兩樣,早在她離開他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沒有所謂的親情了,現在又有什麼見面的必要呢?而且,他工作繁忙,上班時間尚且沒有空閒,下了班,更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沈之瀾想要預約rx公司的老闆,除非是工作性質的,否則他也不會見的。

    兩人初次見面算是不歡而散,沈之瀾覺得葉景榮多少有些鬧脾氣的意思,也沒有在意,她千里迢迢回到這裏,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孟長溪上完課,沒著急回家,先去了金京的藥膳分店,老店的王師傅把培訓好的後廚人員送來了,這些都是他的得意弟子,手把手教出來的,安排在新店的崗位上也能放心。

    孟長溪這段時間又長高了點,眉眼更加清俊,有了點大人的樣子,清瘦的身姿在店裏一站,就是一道醒目的存在。店裏人大多是老店出來的,上次的事情還記憶猶新呢,自那以後,被孟長溪整得服服帖帖的,見到這位小少爺,都乖乖巧巧的聽話,態度誠懇。

    孟長溪看了一圈,這裏按照老店的風格佈置的,裏裏外外都沒有什麼可挑剔的,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他又轉了一圈,這裏跟老店比起來更大了,但是給他的感覺卻沒有老店那種厚重的韻味。

    這種感覺是無法刻意營造出來的,但是,想在金京站住腳,總要有點壓得住場的東西,老店有時間沉澱的底蘊,新店沒有時間慢慢折騰,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鎮店之寶。

    這可就有點難了,這鎮店之寶,要跟藥膳店的古韻相融合,既然是寶,就得有個響亮的來頭,要不然怎麼鎮得住呢。

    金銀玉器沒什麼新意,古董字畫,也需名物名人才有意義,字畫不錯,想要弄到名作也不難,可問題是誰的好呢?孟長溪一時也想不出頭緒,決定回去問問孟思源,鎮店之寶還是要慎重點,要選就選最有意義的。

    這邊看完,也到了晚飯時間,葉景榮今天要招待合作公司,孟長溪就準備在店裏吃飯,他剛一坐下,外表就有客人進門,新店還沒有開始營業,不知道哪個眼睛不好使的,帶著人就進了門。

    孟長溪背對著門坐在窗邊,聽到身後有人阻攔,來人也不在意,張嘴就道:“孟長溪呢?”

    聽聲音,孟長溪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他回頭,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身邊跟著幾個人,看見他,抬腳便走了過來。

    賀卓揚在他身邊坐下,其餘人也紛紛落座,都是些生面孔,看架勢,肯定不是一般人等。

    “來了居然也不跟我打個招呼。”賀卓揚張嘴便抱怨道,雖然嘴上不滿,但是眼中卻透出淺淺的笑意,“這麼快就把我忘在腦後了,你可真薄情啊。”

    孟長溪只是笑著道:“本來打算過兩天就去拜訪,沒想到你自己找來了。”

    因為有別人在場,這話說得非常客氣,賀卓揚眉毛一揚,也不再計較,對著孟長溪介紹道:“這些都是我的朋友,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蔣軍,宋朝,梁洛非和湯東雲。”

    孟長溪都不認識,但是只要提個姓,大概就知道是哪家的公子,金京有名的豪門裏,眼前這幾個人的姓都在其中了,當然,跟賀卓揚混在一起的能是什麼小人物,看穿著舉止,也讓人不敢小看。

    互相介紹完,賀卓揚就嚷嚷著要吃飯,沒把自己當外人。分店雖然還沒開業,但是人員都到位了,一桌人點完菜,後廚立刻就忙活上了,趁著還沒上菜,大家又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說到了分店,賀卓揚隨口道:“以後多多照顧,都是好兄弟。”

    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其他人微微一愣,他們和賀卓揚自然稱得上好兄弟,但是眼前這個少年,兩人才認識多長時間,居然讓賀卓揚這麼看重,這麼多年,還是第一個得到賀卓揚承認的外人。

    他們不由得再一次正視孟長溪,這少年身上一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魅力,能征服賀卓揚,本事可不小。剛才看見少年的第一眼,就覺得非常驚豔,外表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清冽不羈,就像山間的清泉,看著溫和可親,卻有自己的堅持,不斷地向著遠方奔流而去,不受任何控制。

    言談舉止也非常穩重,不會成熟得讓人覺得無趣,總是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十分舒服,細細一體會,他們其實也在不經意間,被這小少年所吸引,不然,也不會聊這麼久了。

    大家紛紛應下了,就連最寡言的湯東雲也點了點頭。孟家還真是不能小看了,這孟少爺就不是個簡單人物,之前聽聞葉景榮為了孟長溪和葉家翻臉,葉茂森去榮城抓人,結果狼狽而歸,他們還覺得孟長溪是紅顏禍水,現在卻不能這麼武斷了。

    葉景榮,賀卓揚都被一一收服,這小少年不簡單啊。

    大家吃完飯,孟長溪突然道:“我想在店裏掛幅字畫,你們覺得誰的墨寶好?”

    賀卓揚對這方面不感興趣,“找個名氣大的不就行了嗎?”

    孟長溪追問,“那金京現在追崇哪幾位大師?”

    賀卓揚不太清楚,蔣軍經常倒騰古董字畫,說了幾個名字,這些都是頂級畫家,作品早就炒到千萬水準了,在店裏掛這麼貴重的東西有些不合適,除了安全考慮,也有些對大師不敬的感覺。

    孟長溪搖了搖頭,“做鎮店之寶綽綽有餘,不過太貴重了,倒有些嘩眾取寵的感覺了,其實錢倒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要有意義。”

    “也是,如果不是收藏的話,沒必要選擇這麼貴重的。”蔣軍笑了笑,突然歎息道:“如果能得到吳老的真跡就好了。”

    孟長溪問道:“這個吳老是?”

    賀卓揚道,“金京的吳訓之你聽說過吧。”

    吳訓之!孟長溪精神一振,他當然聽說過,這位在金京可是響噹噹的人物,比葉茂森還要有聲望的長者,吳家在金京也是赫赫有名的豪門,吳訓之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上過戰場,下過西洋,一生充滿傳奇色彩。

    靠著自己的打拼有了現在的家世,他的字畫無法跟名家相比,但是來求得大有人在,誰不想得到吳老的作品,他的字畫可比那些動輒上百萬的作品值錢多了,不說別的,吳老能給你就是對你的肯定,這樣一個備受尊崇的人肯定了你,那就意味著你入了他的眼,自然也入了大家的眼,前途遠大。

    可是一般人根本就見不到人,更別提求字了,而且,老人家近些年已經不怎麼見人了,就算是親近的,也難以說上話,所以蔣軍才會歎氣,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因為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的話卻讓孟長溪眼前一亮,能得到吳老的真跡做鎮店之寶,百利而無一害,他為什麼不試一試呢,都說不可能,不做怎麼知道呢,而且,對吳老他也不是一無所知,上一輩子,他們還交過手呢。

 第125章 【心有餘悸

    </br>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們交過手但是沒見過面,這事還得從邱雲翰說起,上輩子,邱家鹹魚翻身,重新躋身豪門之列,發展的越來越好,邱雲翰也一躍成為最具有代表性的豪門子弟,被外界評價為腳踏實地,勤奮務實的豪門後代。

    不得不說邱雲翰這個正面形象塑造的非常好,在他的帶領下,邱家也發展的越來越好,就在邱家穩步前進的時候,邱雲翰卻惹了禍事,弄出了人命。

    孟長溪當時在國外,等趕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大了,對方手中掌握了鐵證,邱雲翰幾乎沒有贏的希望,而且,就算對方手中沒有證據,邱雲翰也逃脫不了,因為他惹得可是大名鼎鼎的吳家,小事也就罷了,還偏偏是人命官司!

    事情的來龍去脈,邱雲翰是這樣說的,有人在遊輪上設賭局,他應朋友之邀去遊玩,無意中碰到了吳家的寶貝外孫,並和他賭了一局,誰知道對方輸不起,氣急之下犯了心臟病,就這麼一命嗚呼了,隨後吳家便把這件事賴到了他身上。

    當時他這麼說的,孟長溪也信了,但是後來為了幫他打官司,孟長溪調查了事情的經過,卻發現這件事根本就不像邱雲翰說的那樣,有些地方非常蹊蹺,但那時也來不及細想了,吳家的人已經逼到了門口,他想盡辦法扭轉了局勢,並替邱雲翰承擔了罪責。

    不過,吳家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邱雲翰之後過的好不好他不知道,只知道後來邱家和顧家聯姻,確實有點巴結的意思,大概在吳家的逼迫下,已經無法應對了。

    話說回來,那個吳家的外孫,邱雲翰說不認識他,孟長溪相信,因為此人在外面甚少露面,加上本身有心臟病,吳老更是疼愛有加,又怕風吹,又怕雨淋,還怕被人欺負,當寶貝一樣供著,一般人根本見不著他的面。

    人走了後,吳老將悲傷化為憤怒,孟長溪拼了半條命才將邱雲翰摘了出來,他們當時交過手,但是彼此並不認識,此人手段極為狠厲,孟長溪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當時下了很大力氣調查吳家,連吳老有什麼喜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有這個好處在手,不妨試一試,順便也可以試著結交吳家,孟長溪這麼想著,心中有了決定,菜上來,這個話題就不再討論了。

    蔣軍幾個跟著賀卓揚來這裏,純粹是給賀卓揚面子,沒盼著能吃到什麼山珍海味,再說了,什麼好東西他們沒吃過,藥膳吃著也就那麼回事。

    不過,今天,這菜還沒上來,味道先把他們勾住了。

    香!非常濃郁的香味,卻不會讓人覺得膩,憑著味道,他們竟可以分辨出是哪種食材,這香氣,還原了食物最純粹的味道,非常的清新自然,甚至讓人有些懷念,以前,白水煮肉,蘸著醬油,就非常鮮美,哪像現在,東西放多了,反而壓住了食物最美妙的氣味了。

    這下子幾個人都來了精神,眼巴巴等著上菜,菜上來了,不用孟長溪客氣,自己就吃上了,第一口下去便停不下嘴,肉嫩滑軟爛,濃香四溢,跟他們吃過的肉食還不一樣,多了一股清冽的甜,一口下肚,便讓人無法自拔,素食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眼前這碗雜菌湯,就算是不喜歡吃素的蔣軍,也忍不住嘗上一口,味道鮮美,口齒留香。

    “長溪哪請來的大廚,這菜做的太好吃了。”

    蔣軍這話沒有吹捧的意思,只是實事求是,發自肺腑的感歎,孟長溪笑笑,“好吃以後常來,我給你們留個包間。”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賀卓揚哼了一聲,“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回去給長溪好好宣傳宣傳,有吃有還,再吃不難!”

    “這是當然的,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我們是那種白佔便宜的人嗎!”

    他們當然不會白佔便宜,相反最懂得禮尚往來,就算是一頓飯,那也是一個人情。再說,孟長溪人不錯,很值得交往,這個人情他們樂得還上。

    吃完飯,很少開口的梁洛非和湯東雲拿出名片遞給孟長溪,另兩位也給了孟長溪聯繫方式,這是他們對孟長溪的承認,孟長溪小心收起來,又給他們打包了一些榮城特產。

    臨走的時候,賀卓揚拖在了最後,等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不放心的開口道:“葉茂森沒來找你麻煩吧?”

    “暫時沒有。”孟長溪意外的冷靜,不過,少年向來不冷不熱,憂心可能也不會說出口,或者,想要傾訴的人也不是他。

    賀卓揚想到這裏不爽的翻了個白眼,“你要是有為難的地方儘管跟我說,我在這裏也能幫的上忙。”話外之意,指望葉景榮還不如指望我,他在這裏束手束腳的能有什麼用!

    “你別急,以後肯定有麻煩到你的地方。”

    “我急什麼啊!”賀卓揚無奈,“我巴不得你好好地什麼事也沒有呢,你別嫌我說話不好聽啊,今時不比往日,讓葉景榮小心點,金京可不是以前他混的如魚得水的地方了。”

    是啊,葉茂森可是時時刻刻在盯著他們,孟長溪心裏清楚著呢。

    回了家,葉景榮已經回來了,孟長溪把今天的事提了一下,他想要跟吳老求幅字畫。

    葉景榮實事求是的道:“這個任務有點艱巨。”就算是葉茂森,吳訓之不想見,也是見不到的,而且,兩家沒有交集,他也跟吳家不熟悉,更不用提孟長溪,吳訓之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只要想做總會有辦法的。”他也不能說一點勝算沒有,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孟長溪的一舉一動葉景榮都看在眼裏,臉上的小表情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最喜歡看少年不服輸的樣子,充滿朝氣和沖勁,十分的吸引人,“要不要我——”

    “別,你忙你的,這件事我自己來做,而且,你在金京也不好出手。”

    葉景榮將人攬住,沉醉在濃郁的香甜中,心底那點小小的介懷也消失無蹤,他深吸口氣,肺腑一陣舒坦,“沒什麼不好出手的,只要你說一聲,我一定給你辦成。”

    在孟長溪需要他的時候,他自然樂得為他做任何事,而且,他敢保證,賀卓揚這傢伙肯定趁機獻殷勤了吧,宣誓主權這種事,無論多少次都不夠,尤其是對賀卓揚這種厚臉皮的人。

    有時候,他心中也會陰暗的想把孟長溪禁錮在身邊,誰也不給看,尤其兩人結合後,這種想法越來越無法控制了,當飼主的狗鼻子聞到孟長溪身上有其他人的氣味時,他會非常暴躁。

    會想要侵啊犯孟長溪,來確認自己在孟長溪心中的地位,狠狠地,毫不留情的,直到他完全滿足。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少年突然抬起他的下巴,笑得十分滿意,“我想要變強,和你站在同等的地位,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嗎?”

    兩人對視著,葉景榮能深深地望進少年清澈的眼底,那裏,是只有他才能到達的地方,只能容納他一個人,心中的暴躁慢慢被撫平,整個人仿佛浸泡在溫水裏。

    但是這時候孟長溪卻不滿意了,“記住,你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你一輩子都是孟葉氏!”看著這張臉,他突然覺得葉景榮越來越耀眼了,他和葉景榮有了相同的感受,是的,他能夠感覺到飼主的情緒,也知道,存在在葉景榮心中的那種瘋狂的想法。

    他不抵觸,而且,今天他也想把這個人禁錮起來。

    葉景榮突然笑了,萬分高興的樣子,猛地將人抱了起來,“我們去床上討論討論,是孟葉氏呢,還是葉孟氏呢。”

    孟長溪還有事想和葉景榮說說,但是一番折騰之下也就忘了,接下來,他得好好想想怎麼從吳老那裏拿來真跡,眼看著,分店開業的日子就要到了。

    葉茂森看著手裏的資料,他一直讓人盯著孟長溪一舉一動,這小子三天兩天的忙著開店,正事倒是不怎麼在意。他嗤笑一聲,一家藥膳店想要在金京混下去可不容易,別人不提,孟家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第126章 【守株待兔

    </br>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按照上輩子事情發展,吳家寶貝外孫在幾年後才會碰上邱雲翰,那時候邱家已經起來了,在金京也有了自己的產業。但是孟長溪沒想到,邱雲翰居然提前來到金京,現在邱家狀況並不好,不知道他來金京幹什麼。

    他和葉景榮出去吃飯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邱雲翰,邱雲翰和一群公子哥打扮的人有說笑,看起來比榮城時候還要意氣風發,孟長溪多看了兩眼,他記得,邱雲翰發達之後才進駐金京,不過,重生後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邱雲翰提前進金京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邱雲翰沒有看見他,孟長溪也不想跟他再有什麼牽扯,倒是想起吳家寶貝外孫,再因為邱雲翰沒了命,就太可憐了,他現在應該才二十幾歲,據說心臟天生不好,生下來就很虛弱,連金京的圈子認識他的人都不多。

    孟長溪上午上完課,下午就沒課了,他在寢室裏的床位還保留著,秦文彥一直把他算作寢室成員,他們一個寢的商量著出去玩,秦文彥就把孟長溪叫上了,孟長溪看了一眼沈景玉也在,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秦文彥成了好友,總能看見他的身影。

    他們先去吃了飯,酒足飯飽後一起去打檯球,沈景玉球技了得,球杆在他手裏,簡直指哪打哪,把圍觀的人都驚呆了,他們這種打著玩的跟人家根本不能比。

    沈景玉還有耐心,一個一個指點,幾個人迅速打成了一片,就差稱兄道弟了。他抬頭看向孟長溪,少年安安靜靜的看著,總能不冷落別人的同時,又冷靜的旁觀著,雖然不拒絕別人的靠近,但是沈景玉總覺得,他能看清楚自己的想法,這導致他想要接近少年的計畫,總是不能成功實行。

    有點棘手啊。

    嘖!檯球他從小玩到大,還參加過比賽,跟一群外行人玩太沒勁了。

    打完球,又去逛了商場,中午吃的那點食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大家一致決定去吃自助餐,到了地方,沈景玉坐了一會,正想著接下來怎麼跟孟長溪更近一步,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孟長溪哪去了?!他左右找了找,沒看見人,這時秦文彥過來,沈景玉不在意的問道:“孟長溪呢?”

    “他突然有事,先走了。”

    先走了?!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沈景玉煩躁的站起來,攻略物件都走了,他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可是大家都不讓他走,沈景玉被熱情的圍攻著,根本走不了,這頓飯是不吃也得吃了。

    看著沈景玉終於好好的坐著吃飯,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互相遞了個眼神,孟長溪走的時候可是交代了,作為同學,不能冷落了沈景玉這個異國他鄉的可憐蛋,只要招待好了沈景玉,這頓自助餐他就請了!

    這裏自助餐可是很貴的,不過他們才不是為了這個,他們是為了偉大的同學情誼才這麼做的!

    孟長溪看了一眼手錶,抬腳走向了不遠處的棋社,這間棋社很不起眼,來的也都是一些住在附近的中老年人,旁邊有一個荷花園,有一些人就在柳樹下擺開了棋盤。

    孟長溪隨便找了地方坐下,靜靜看著,也不說話,大家都以為這是哪家的孫子,也不在意,該幹什麼幹什麼,而且,這小娃娃長得好看,面相也很討喜,有年輕人在,他們樂得炫耀炫耀。

    過了一會,有了空檔,孟長溪自然而然的頂替了上去,有了新人,大家都來了勁,第一局孟長溪輸了,這也在意料之中,他們可都是下棋老手了,這小娃娃要是贏了才怪呢。

    孟長溪也不在意,就混在這些人裏,這攤下完了,再去下一攤,直到天黑了,所有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跡才離開。

    就這樣,一連去了一個星期,大家都以為孟長溪第二天不會出現了,結果人不僅來了,還天天準時報到。孟長溪下棋總是輸,沒有一回贏的,輸了之後還潛心請教,他模樣長得好看,又乖乖巧巧的,老人家看著非常喜歡,都願意耐心指導他。

    一個星期之後,孟長溪終於等來了吳訓之。

    事實上,孟長溪已經不記得這個棋社了,他只隱約記得,上輩子調查吳訓之的時候,這人喜歡去的地方只有這一個,他還記得旁邊有個荷花池。

    不枉他堅持了這麼長時間,還以為吳訓之不來了。

    吳訓之一來,就有很多認識的棋友去跟他打招呼,這些人都不知道吳訓之的真實身份,要不然吳訓之也不願意來這裏,正因為在這裏不用追著捧著,他才將這裏作為了秘密基地。

    “你好久不來啦,都有一個月了!”有人假裝不滿的笑著道。

    吳訓之歎氣,“我孫子身體不好,前些日子陪他去醫院看身體了。”

    “喲!沒事吧?”大家紛紛關心道。

    “沒事,已經穩定下來了。”吳訓之擺擺手,不想再多說了,“我好不容易抽出點空,今天跟你們好好玩玩。”

    大家看出他不願意多說也不再問,擺開棋盤就下起來了。孟長溪就坐在不遠處,邊下棋,邊分神注意著吳訓之那裏。過了會,吳訓之暫停下來,坐在一旁聊天,“我這是手生了,等我練起來,你們就等著哭吧。”

    據孟長溪瞭解,吳訓之棋藝還可以,但這裏都是老手,還沒人讓著他,所以老輸,說什麼手生也不過是在替自己挽回面子而已。

    大家都不客氣的笑他,這時有人道:“你這是說我們欺負你啦,正好,我們這裏有個新手,跟你不相上下,這樣吧,你們倆戰一局。”

    隨後孟長溪就被叫了過去,吳訓之一看是個小男孩,就不願意,這不是以老欺小嗎!

    孟長溪真誠的笑道:“聽說吳爺爺棋藝了得,您教教我吧!”

    吳訓之好好打量打量他,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好吧,說好了只是切磋切磋。”

    吳訓之在這裏還挺放鬆的,至少孟長溪看得出來,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眼睛高興著呢,大概想從他這裏找回自信,動作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棋盤擺好,吳訓之讓孟長溪先走,大家都圍著看,吳訓之剛開始走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吃了孟長溪幾個子之後,仿佛看清了孟長溪草包的本質,下子越發毫不猶豫。

    孟長溪仍舊謹慎的前進,雙方棋子越來越少,但孟長溪是吃少吐多,眼看著就要被吳訓之攻到家門口了,對方神采奕奕的樣子就等著贏了。

    “哎,這棋……”圍觀者都紛紛歎氣。

    吳訓之怒,“觀棋不語!”

    大家都不說話了,結果就在吳訓之摩拳擦掌再落子就拿下孟長溪的時候,孟長溪輕飄飄的一句‘將軍’,將他定在了原地。

    這這這!!

    吳訓之傻眼了,棋盤上剩下不多的幾顆子,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他輸了,他的將軍居然被對方一顆小卒子吃了!哎喲,這卒子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怎麼一點沒發現!

    “老吳啊,剛才就是想提醒你來著……”

    什麼?!那是提醒他的,他還以為是想提醒孟長溪來著……

    孟長溪笑笑,“要不是吳爺爺讓著我,我早就輸了。”

    這話說得非常圓滑,也順便給了吳訓之臺階下,圍觀者都笑起來,有人開玩笑道:“老吳啊,輸給了小孩子不應該啊!”

    吳訓之不甘心的吐出口氣,瞪著棋盤看,孟長溪在心裏輕輕笑了笑,圍棋是他跟著爺爺學的,從小沒少下功夫,不過,他來這裏也確實認認真真學了一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哎,小少年你先別走!”孟長溪準備退場,吳訓之把人攔住了,一改先前嚴肅的神情,笑著道:“贏了就想走啊,咱再下兩局,我要是贏不了你,今後就沒臉在這混啦。”

    孟長溪為難的看看天色,“不好意思啊吳爺爺,我家有門禁。”他確實有門禁的,葉景榮可是把著門的。

    吳訓之一看天色,確實很晚了,也不好意思再挽留孟長溪,但是可不打算就這麼容易放過他,強行和孟長溪約定了再戰的時間,‘依依不捨’的放孟長溪離開了。

    接近吳訓之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點,不過,接下來可就不好走了,字畫他是必定要拿的,但是可不能拿出冤仇來。他來求字畫,也是想借機和吳家打好關係,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能讓吳訓之對他不滿。

    孟長溪又想起了吳訓之來時說的話,看樣子吳家那個寶貝外孫大概是犯病了,其實如果能和吳家外孫見面,他倒是有更好的辦法,可是此人別人根本見不著,就算見到了他也不一定認識。

    不過,他只希望吳家外孫別和邱雲翰碰見,至少現在別見面,雖然已經跟他沒關係了,但總覺得兩人見面一定沒什麼好事,這也算他的一個心結吧,他希望這個陌生人活著,好好活下去。

 第127章 【不速之客

    </br>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吳家有一位被保護的極嚴密的少爺,是吳訓之捧在手心的寶貝,在吳家的地位非常尊貴,但是這位少爺身體非常不好,患有心臟病,身體孱弱,時不時的發作兩次,簡直要了吳訓之的老命。

    這位少爺跟他母親姓,姓吳名世安,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家人希望他一輩子都平平安安,但事與願違,吳世安能活得長久點就不錯了。

    他父母去世的早,但有一個疼他的外公在,過得也算幸福,只不過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得隨心所欲,疾病控制了他的身體,他註定要一輩子小心翼翼,和藥罐子為伍了。

    但這也沒辦法,照顧他的傭人時常替他可惜,除去心臟病,吳世安跟一般人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要優秀。頭腦聰明,國外名校點名錄取,如果不是身體限制,他現在應該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裏,用外語和同學侃侃而談,長得也是一等一的好,吳家的這些少年裏,哪個也沒有吳世安這樣俊美絕倫的。

    吳世安坐在窗邊看書,他跟吳家人其實不怎麼合得來,就算吳訓之保護得再好,也不能替他消除那些揣測他的目光,不過,他也沒啥可抱怨的。統共也就碗裏那點食,多個人分杯羹,別人當然不願意,雖然他根本沒有要爭搶的意思,而且,他還是個外孫,自然不受待見了。

    管家給他拿來毛毯蓋在腿上,看吳世安過分蒼白的臉,有些心疼,“小少爺,進房間歇著吧,明天再看吧。”

    “我身體撐得住,一時半會死不了的。”吳世安無動於衷的垂著眼睫,這樣的話他幾乎每天都會聽到。

    “呸呸呸,咱活的好好的,說這話多不吉利。”管家露出笑臉,“而且,了塵大師不是說過嗎,小少爺有貴人相助,活一百歲都不是問題!”

    “借您吉言,那我再看會書也沒問題吧。”

    唉,管家也沒招了,他家小少爺能言善辯,他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算了,他去泡個安神茶,給小少爺提提神吧。

    吳世安歎口氣,不求百歲,有一半就不錯了,貴人,這麼多年,貴人始終不露面,自己身體這狀況,能等得到嗎。

    “外公,你回來了。”吳世安合上書,看見吳訓之進門,起身迎了上去。

    吳訓之今天心情還不錯,腳步非常輕快,回家就把棋譜拿了出來,“世安啊,你陪我研究研究,今天我竟然被個小鬼繞坑裏了!”

    吳世安笑了笑,臉上有了一絲紅暈,人越老越像小孩子,看著外公這樣,他也覺得高興,而且,今天外公沒有追著讓他吃藥,他還要感謝那個不知名的小鬼。

    吳訓之嘴裏的小鬼正在翻看一本棋譜,過了一會,有人匆匆跑進來,是店裏的服務生,這兩天,他一直待在藥膳店,老闆天天在店裏晃悠,大家都以為孟長溪這是在考察他們的工作能力,一個頂一個的勤快,孟長溪樂得員工提高自身素質,也不點破,該幹什麼幹什麼。

    “老闆,門外來了個乞丐,死賴著不走,非得要見你!”

    孟長溪抬起頭,“哪來的乞丐?”

    “我也不知道,給了他吃的他還不走。”服務員正嘀咕著世風日下,就聽見外面傳來喊聲,正害怕孟長溪聽了不高興,就見孟長溪站起來往外走,他心裏叫了一聲糟糕,趕緊跟了上去。

    “我不是來要飯的,我看起來像要飯的嗎?”門口果然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正嚷嚷著要往裏走,被服務生攔住後,還不忿的質問著。

    “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孟長溪聲音一出,所有人動作都停了下來,這時,那乞丐將手裏的包袱一扔,歎氣,“總算見著你了,我都被人當成要飯的了!”

    孟長溪撲哧一笑,趕緊讓人進去,‘乞丐’收拾一番出來終於能見人了,這下子立即有老店的人認出了他,這不是在他們店裏當過大廚的姜遊嗎!

    姜遊狼吞虎嚥,酒足飯飽之後才有力氣說話,他離開榮城以後,一路不停的回了老家,待了一段時間,前兩天又從山溝裏出來,來了金京,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錢包被偷了,靠著身上的幾塊零錢和乾糧,順便在路邊擺攤給人算了兩卦,才撐著找來了孟長溪這裏。

    “地址是我跟孟叔要的。”

    孟長溪無奈,“那你怎麼不跟我爸爸說啊。”

    姜遊擦了擦嘴,“這麼點事哪好意思麻煩孟叔,這些都不算什麼,我以前出去辦事的時候,還在野外吃過兔子野雞,那滋味到現在還懷念呢。”

    “你來金京要幹什麼?”

    姜遊笑笑,“你忘了我的老本行啦,降妖除魔,水神族的男子都要出來工作,我這次就是來金京給人看陰宅的。”

    “那什麼時候回去呢?”

    姜遊沉下目光,“事情結束了就走。”

    孟長溪點點頭,也不再細問,“你就住在店裏吧,對了,正好你來了,幫我辦件事。”

    孟長溪很少在學校逗留,沈景玉幾乎逮不到和他獨處的時候,上次還被秦文彥幾個人灌得爛醉,差點睡在馬路邊上。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孟長溪這麼難對付的,就像滑不留手的泥鰍,抓不牢摸不到的。

    他表現的也不是很明顯,難道孟長溪看出來他是故意在接近他嗎?

    真是難以捉摸的人,讓他有種摸不到底的感覺,沈景玉抿了一口紅茶,滋味遠不及他喝過的純正,此時,他正和他的母親坐在一起喝著下午茶。

    “人總是有弱點的,你不能讓他接受你,這說明你還沒有抓住他的弱點。”沈之瀾抬眼看他,“你連一個小孩子都搞不定,你哥哥在你這個時候已經撐起一片天了。”

    “那您又做得如何呢?”他最不喜歡沈之瀾拿他跟葉景榮比,還有,他跟孟長溪同歲好不好!

    沈之瀾自然也是一無進展,葉景榮根本不願見她,可是,還輪不到沈景玉來質問她,“做好你自己分內的事,其他的別管。”

    “好吧。”沈景玉聳聳肩站起來,“那您好自為之,我先走了。”

    他的母親總是這個樣子,永遠在命令他,說是母親和兒子,其實他們更像是上司和下屬,葉景榮選擇遠離這個女人是對的,在沈之瀾眼裏,他們只是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孟長溪特意等了兩天,才帶著姜遊去了棋社,吳訓之這些天天天來,結果孟長溪根本沒露面,棋社的人還天天拿他輸給小孩子的事說笑,愁得他都快吃不下飯了。好不容易盼來人,立即抓住孟長溪不放,可孟長溪偏偏不跟他下棋,反而跑去端茶送水。

    孟長溪自己帶的養神茶,借了棋社的熱水泡好後把每個人帶來的水杯灌滿,這養神茶是他獨家秘方,裏面的藥草喝他手心的泉水長大,藥效可以激發到十成,後來又經過他不斷改良,口感更加清潤,再加上甘甜的香氣,光是聞著味道精神就十分放鬆。

    養神茶的氣味彌漫開來,到處都是甘甜的氣息,好聞的很,吳訓之看著孟長溪跑來跑去,又不好意思強拉著他坐下,有不少人喝完了還讓孟長溪再倒上的,不過,這茶也怪好聞的,他嘗了一口,聞著甜,可是喝起來卻沒有甜味,真是奇怪。

    吳世安坐在荷花池邊,聞到茶香不禁尋著味望了過去,他想出去走走,吳訓之又不放心他自己出去,今天來下棋就把他帶上了。吳世安目光落在孟長溪身上,這就是那個讓他外公都頭疼的小鬼嗎?渾身朝氣蓬勃的樣子,真是讓人羡慕。

    他還沒等收回目光,就瞥見有人端著茶壺向這邊走來,還沒等靠近他這邊,就被身著便衣的保鏢攔住了。

    他走到哪里都是隨身帶著保鏢的,不僅保鏢,還有專門的護理醫生,就在不遠處的車上坐著呢。

    姜遊嚇了一跳,不解的道:“怎麼啦,這裏還不讓人走啦?”

    “讓他過來吧。”吳世安對著姜遊招招手,保鏢為難的蹙著眉,還是把姜遊放過去了,但是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姜游,只要姜遊有任何小動作,隨時準備撲過去。

    “嚇死我了,他是你保鏢嗎?”

    吳世安只是笑道:“好香啊,這是什麼?”

    “養神茶,我看你離得這麼遠,就給你拿過來了。”

    吳世安早聞見味了,不過他沒碰,保鏢先嘗了一口,等了一會,吳世安才拿起茶杯喝了起來,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口感很好,味道讓人十分愉悅。

    孟長溪這次來,棋也不下,光陪著其他人喝茶聊天了。走的時候塞給了吳訓之養神茶,算是安撫吳訓之的不滿,吳訓之沒辦法,只能叮囑孟長溪下次來一定要下棋。

    “吳世安也太金貴了,喝茶之前還有人試毒!”姜遊可算是見識到了。

    試毒算什麼啊,孟長溪上輩子調查吳世安的時候,還有比這更令人驚訝的,隨時都有人準備替他擋子彈。

    “你還沒告訴我要我幫什麼忙?”

    “扮神醫。”

    姜遊瞪眼,“你讓我扮神棍還可以,扮神醫有點,萬一被人戳破了怎麼辦?”

    “不會戳破的。”孟長溪安撫他,“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第128章 【心服口服

    </br>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雖然覺得有點不靠譜,但姜游還是相信孟長溪的能力的,別看人家只有十幾歲,但是比一般大人都要有主意,孟叔的這個兒子很多時候都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他作為一個成年人有時候都要甘拜下風。

    哎,姜遊歎口氣,將手中的翠鳥送上天空,翠鳥盤旋而上,在四周飛了一圈,最後降落在了姜遊肩膀上,細小的鳴叫好像在訴說著什麼,也只有身為主人的姜游才聽得懂。

    仍舊是一無所獲。

    姜游連歎氣都覺得浪費力氣,他對孟長溪說下車錢包被偷,這確實是事實,在路上晃了這麼長時間才找過來卻不是因為沒有錢,他來金京不是為別的,是來找湮白。

    但是一路上都沒有感覺到湮白的氣息,翠鳥現在只能確定大致的方向,來到金京卻無法獲取湮白的行蹤,這小子難道知道他會來,在防著他嗎?!

    飼主已經和爐鼎在一起了,湮白還有什麼沒了的心思呢?

    他回到族裏,越想越擔心,湮白從來沒有在外面耽擱這麼長時間,他總覺得這小子還有什麼後招,現在找不到人,讓他更加不安心了。

    孟長溪從那天以後天天和姜遊去棋社報到,養神茶的效果似乎非常不錯,不少人都跟孟長溪打聽在哪買,孟長溪只說是老家的特產,有還想要的他就毫不吝嗇的給,大家都高興了,但是吳訓之卻高興不起來,孟長溪忙著跟別人套近乎,把他都忘在腦後了。

    這小子好像已經忘了和他決一勝負的事情了。

    吳世安最近常常跟著吳訓之過來散心,養神茶他喝著也不錯,那天回家之後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他可是好久沒有睡得那麼踏實了。各式補品他吃過不少,並不相信區區的養神茶會有什麼神奇的效果,不過,因為味道好聞,在看書的時候總會泡上一杯。

    姜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吳世安,就算不懂醫的人,也看的出來此人病的不輕。臉色蒼白,嘴唇有些發紫,說話聲音輕飄飄的,不像正常人後勁足,有生氣。孟長溪讓他扮神醫,可這神醫該幹什麼事,卻是一點沒交代。

    這時,吳世安咳嗽了一聲,姜遊眼睛一亮,終於找到了機會,“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吳世安輕輕搖了搖頭,並不接話,反而問起了養神茶的事,“這茶裏究竟加了什麼東西,為什麼這麼香呢?”

    姜遊當然不知道,“這是榮城的特產,我也不太瞭解,大概放了花瓣在裏面吧。”

    吳世安輕輕笑了起來,他這兩天覺得神清氣爽,大概就是喝了養神茶的緣故,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不過,也有一件事讓他比較煩惱。吳世安掀開襯衫袖子,不由得蹙眉,果然,袖口又弄髒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皮膚排出的髒東西越來越多,中午剛穿上的白襯衫,晚上就弄得很髒,好像很久沒有洗澡一樣。他記得中學時候喜歡運動的男生,因為新陳代謝很快,衣服袖口的地方總是蹭的很髒,可是他並沒有進行過劇烈的運動,怎麼會這樣呢。

    姜遊眼睛好使,剛才就瞅見吳世安領口那裏有點髒,還以為是自己眼花,這樣的世家公子怎麼會這麼邋遢呢,不過袖口髒成這樣就說不過去了啊。

    孟長溪一拖再拖,吳訓之實在忍不下去了,他決定下次無論如何,孟長溪不下,他也要把他摁在棋盤上。再次空手而歸真是讓他有些鬱悶了,但他還偏偏拿孟長溪沒辦法,臭小子滑頭的很,總有理由讓他下次再來。

    吳世安看吳訓之這樣挺高興,外公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麼有興致了,因為憂心他的病情,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幾乎沒有應酬。他想了想還是沒把自己身上的怪事說出來,但是管家給他收拾衣服的時候發現了。

    管家把襯衫拿給吳訓之看,這襯衫是中午他才給吳世安穿上的,還不到半天的時間就髒了,袖扣和領口都有一圈灰色的污漬。他們小少爺愛乾淨,早上起來還要洗遍澡,也極少出汗,衣服怎麼可能髒的這麼快,而且,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

    吳訓之完全沒了下棋時輕鬆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襯衫,蹙眉凝思,第一天發現的時候,他就讓醫生過來給吳世安做了檢查,檢查結果沒有任何問題,相反,吳世安的身體狀況比之以前稍有進步,精神不錯。

    但這並不能讓吳訓之寬心,之後,每天吳世安的衣服上都會發現污漬,他就讓醫生每天都過來,讓他驚訝的是,吳世安的檢查結果一天比一天好,所有證據都證明,這種狀況不是壞事,而是好事,看著吳世安一天比一天精神的樣子,他也知道醫生沒有騙他。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想來想去,這些天發生在吳世安身上的改變,只有養神茶。養神茶有這樣的效果?吳訓之並不相信,可是看著吳世安在好轉,他不能忽視這個事實,但凡有一點能讓吳世安康復的希望,他都不能錯過。

    第二天,吳訓之很早便到了棋社,結果孟長溪比他來得更早,而且,不用他‘逼迫’,自己乖乖的就在他對面坐下了。

    吳訓之這下子倒不急了,將棋子擺好,“你終於肯跟我好好下一盤了嗎?”

    “我早就想了,但是時機不對,我找大師給我算了算,今天是個好日子,無論做什麼我都贏定了。”孟長溪笑得胸有成竹,好像真的預見了自己打敗吳訓之的場景。

    “你小子口氣倒不小嘛!”吳訓之面容嚴肅,冷靜的看著孟長溪的眼睛,隨手拿起一顆棋子,撥開了戰局。

    孟長溪也不落後,出子迅速,不同於上次一味的躲避,孟長溪改守為攻,長矛直指吳訓之的老窩,該吃就吃,揮刀橫掃,俐落果決,很快就越過河面,站在了對方的領土。

    周圍人不禁連連點頭,看來這小娃娃的實力遠不止表面那麼簡單,他們都小看人家了!

    “這招叫什麼?扮豬吃老虎?”吳訓之也忙個不停,他真是小看了孟長溪,這哪是新手,分明就是高手!不過他也有所預料了。

    這時,孟長溪突然停了下來,關鍵的一子不放下去,將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來,他笑的溫和無害,看起來完全是個毫無心機的少年,“吳老,我們來賭一次怎麼樣,誰輸了就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這還是孟長溪第一次這麼稱呼吳訓之,其他人叫他老吳,小的叫他吳爺爺,吳老是金京後輩對他的尊稱,顯然,孟長溪是知道他身份的,並且也沒打算隱瞞!

    吳訓之眼神冷了下來,他最厭惡那些費盡心機接近他的人,但是孟長溪這樣厚臉皮的還是第一次見,“你認為我為什麼要跟你賭?”換個說法,你有什麼資格呢?

    “對吳老也沒有壞處,而且,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從來不占小便宜!”

    那是因為你要占大便宜!吳訓之心中哼了一聲,看著孟長溪那顆遲遲不落的棋子,仿佛要害被捏在手裏,“你以為我答應了,你就可以得嘗所願了?”

    孟長溪愣愣的瞪大眼睛,“吳老幹嘛這麼認真,只是個遊戲,打個賭也無傷大雅嘛。”

    “好!”吳訓之點頭,“就這麼說定了。”

    結果,孟長溪卻輸了。

    輸的乾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吳訓之半天沒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拿下了對方的帥旗,還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孟長溪贏的局面更大。

    輸贏已分,其他人都散去了,吳訓之眉頭直跳,“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吳老你贏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你。”孟長溪仍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讓人恨得牙癢癢。

    那目光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像是要誘惑出他心中的穀欠望,走到這裏,吳訓之已經無路可退了,他沉默著,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孟長溪晶亮的雙眼,“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你比我所知道還要聰明,孟長溪,你這步棋走得很好,是你贏了。”

    他調查過孟長溪,事實上,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有所懷疑了,之所以不戳破,就是想看看孟長溪想幹什麼,現在看到了,他竟然有種心服口服的感覺。

    這小子絕對不簡單啊!

    一開始趁著佔優勢的時候提出要求,吳訓之還有些鄙視,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是給他鋪好的路,孟長溪將主動權拋到了他手上,自己反而置身事外,現在,他完全可以轉身就走,不再去理孟長溪——

    好一招妙棋啊!如果孟長溪贏了之後要求他做什麼,這是單方面的強制,他雖然會照做,但是心中怎麼高興的起來,所以,孟長溪把主動權給了他,也料到了他無法全身而退,這才是最可怕的。

    無論誰輸誰贏,他都輸了,因為孟長溪已經抓住了他的軟肋!

    吳訓之再也無法抱著玩笑的態度看待孟長溪,他人生的第一次輕敵,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狠狠地反將了一軍,不,這哪是一個小孩子,簡直就是個怪物!把每一步都算的很精准,將以退為進發揮到了極致,清楚的明白,只要魚餌好吃,一定能抓到大魚。

    吳訓之收斂了笑意,緊緊地盯著孟長溪的眼睛,“我提出的要求,你真的能做得到嗎?”

 第129章 【中毒

    </br>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明明是輸了那個,孟長溪卻笑得非常高興,“如果您讓我去搶銀行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哼。”吳訓之臉色緩了緩,斟酌了半晌,才開了口,“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給世安的養神茶到底加了什麼東西?”像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吳世安的嘴裏之前,肯定要好好檢查,裏裏外外翻個通透,養神茶他看過了,什麼問題也沒有,就是普普通通的各類藥材,但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還是說有什麼秘方他不知道的。

    “這是我們老家的秘方。”孟長溪自然不可能把泉水的事情告訴他,“這兩天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那位朋友,養神茶就是他配的方子,具體怎麼做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茶是好茶,我們老家的人都喝這個。”

    “所以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養神茶送到我手裏是嗎?你是怎麼知道世安的事情的?”吳訓之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想到孟長溪一開始就是在打吳世安的主意,心中便騰起一股寒意。

    “我並不知道啊,我只跟您下了兩次棋,對其他事可是一無所知啊。”有些事情絕對不能明明白白承認,就算是吳訓之已經察覺,他也不能鬆口。

    這是打算一問三不知嗎!吳訓之心中氣急,強忍著不發作,養神茶的事,孟長溪絕對是故意的,但就算是挖了坑,他也得往下跳啊,“我們約個時間,把你那位朋友帶上。”

    “好,您的這個要求我一定會做到,吳老您就放心吧!”秉持著少說少錯的原則,跟吳訓之這樣心機深沉的人坦白是很不明智的,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吳訓之吃了敗仗,萬一留一手,這時他什麼都往外說豈不是自掘墳墓。

    “吳老,我是想和您交個朋友的。”孟長溪有著與外表不相符的沉穩,認真的樣子更是讓人莫名的生出了幾分信賴,“有些事請原諒我不方便透露,不過養神茶我可以以人格保證,對您外孫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另外,養神茶是有排毒作用的。”

    吳訓之眼神一凜,“你想說什麼?”

    “養神茶說起來並不是什麼神奇的東西,就是普普通通的藥材。”孟長溪頓了頓,“我那位朋友精通醫術,曾經救過我的命,我以前因為某些原因中了毒,身體往外排出毒素的時候,皮膚會變得非常髒,就像蒙了一層細灰一樣,您孫子喝了養神茶之後,也出現了這種狀況吧。”

    孟長溪越說吳訓之的臉色越難看,手背青筋都凸了出來,如果不是強大的定力,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孟長溪說到這裏就打住了,“我想說的就這些,其他的您自己看著辦吧。”

    和孟長溪分開後,吳訓之一路上都沉著臉色,回到家,看見週末回家吃飯的兒孫也繃著張臉,吳家兒女因為工作忙碌,很少回家,但是週末都會回來吃飯,以往吳訓之都是萬分歡迎的,然而今天卻沒有給他們笑臉。

    吳訓之嚴肅起來的時候一般都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但大家想來想去也找不到頭緒,只能看向一直跟在吳訓之身邊的吳世安了。

    結果吳世安也不知道。

    吳家老大在吳世安身邊坐下,看了一眼吳世安手中的書,關心道:“最近身體怎麼樣?還會難受嗎?”

    吳世安搖搖頭,臉色雖然還很蒼白,但是眼中有了點生氣,“我挺好的,也不覺得難受,大哥你不用擔心。”

    吳家老大推了推眼鏡,“醫生怎麼說?”

    “林大夫說我身體挺好的,比以前強多了,有好轉跡象。”

    “好轉的跡象?”吳家老大有些驚訝,他剛進門的時候就覺得吳世安氣色好了一些,還以為是一時變化,沒想到是真的有了轉變。

    “這樣真是太好了,你能健健康康的我們也高興,一定要好好配合醫生,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說出來,不要讓他老人家擔心你。”吳家老大拍拍吳世安的肩膀,兄弟倆的談話也就結束了,他們本就不怎麼親近,吳世安也覺得沒什麼話跟他講。

    吳訓之在書房裏一直沒出來,不准其他人打擾,晚飯也沒有吃,一直在想孟長溪跟他說的話。吳世安得的是心臟病,每個醫生的結論都是如此,不由得他不相信,他從沒想過吳世安的症狀是其他原因導致的,而且還是中毒!

    如果這是真的,意味著什麼?吳世安患心臟病將近十年了,這毒在十年前就下了,可以想像,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人暗中給吳世安下毒,每天每天,慢慢的,日積月累,終於有一天,毒性爆發了,發作的時候就像心臟病一樣,導致他們所有人都誤會了!

    這毒是誰下的?吳訓之不敢再往下想,因為真相讓他不寒而慄!他把吳世安保護的那麼嚴密,能接近吳世安的只有身邊的人,這個事實使他痛苦,更讓他憤怒!

    正在吳訓之沉浸在悲憤中不能自拔的時候,管家在外敲響了房門,有人要見吳訓之。

    來見吳訓之的是一個穿著嚴謹的中年男人,他將手中的一紙報告交給了吳訓之,“這是您昨天讓我做的鑒定。”

    吳訓之翻開,男人的接著道:“我反復檢驗了兩次,您交給我的東西含有——”

    吳訓之擺擺手,“專業術語我聽不懂,你就告訴我結果吧。”

    “這是從一種生長在非洲熱帶雨林的蕨類植物中提取的物質,毒性微弱,但是長期使用會導致心臟功能減弱,抵抗力變差,毒素發作的時候,看起來就像心臟病發一樣。”

    吳訓之渾身僵硬,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這種東西鮮為人知,不知道吳老是在哪里——”

    中年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吳訓之眼前一黑,摔在了地毯上。

    孟長溪大功告成,心情非常不錯,晚上把認識的朋友都叫上,在藥膳店聚會。在他蹺課的時候,秦文彥為他打了不少掩護,孟長溪把他也叫上了,還有上次給他慶祝生日的秦逸。

    賀卓揚還帶了朋友來,都是上次那些人,蔣軍自帶了新鮮的海參和三文魚,都交給了廚房,其他人也帶了東西來,這次來不好意思空著手。

    賀卓揚將手中的紅酒給了孟長溪,“這可是我爸爸的珍藏,他特地讓我帶給你。”

    其他人都驚訝的看了過來,賀君明喜歡收藏紅酒,珍藏從不送人,想讓他吐出一瓶簡直癡心妄想,今天竟然送給孟長溪了!看年份還不是一般藏品,可真是大手筆啊。

    這些人又想到了賀卓揚前些日子的殷勤勁,對孟長溪各種幫助,不知道暗中給孟長溪拉了多少關係,這些本人恐怕都不知道。賀卓揚以前是金京有名的紈絝子弟,後來轉了性,他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知道這傢伙中了什麼邪,看他對孟長溪那麼在意,不會是浪子回頭,看上人家了吧。

    這麼一聯繫,賀君明忍痛割肉行為就有解釋了,恐怕是在討好孟長溪,為自己兒子刷好感吧,可是孟長溪已經訂婚了啊。

    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們紛紛替賀卓揚惋惜,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孟長溪怎麼就看不上賀卓揚呢,要錢有錢,要貌有貌,還感情專一,這樣的好夫君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

    賀卓揚和孟長溪都不知道這些人瞬間腦補了這麼多,蔣軍拍了拍賀卓揚的肩膀,鼓勵道:“加油!我們都支持你!”

    賀卓揚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發什麼神經啊你。”

    大家都露出了‘不用說了我們理解你’的表情,賀卓揚翻個白眼,真有些後悔帶這些人來了。

    秦文彥在這裏,只認識秦逸一個熟人,兩人還是同個姓,秦文彥不由得對秦逸多了一份親近,一個勁的和秦逸聊天,秦逸說話不多,眼睛看見孟長溪出了包間,對著秦文彥抱歉的笑笑,“我去衛生間。”

    秦文彥性子耿直,好糊弄,秦逸說什麼他就信了,沒看見秦逸跟在孟長溪身後出了門。

    “你這兩天很忙嗎?想找你出去玩都看不見人影。”秦逸追上孟長溪,跟著人進了廚房。

    孟長溪讓大廚搭配紅酒做兩道菜,他們大廚有中西合體的能耐,這種要求簡直小菜一碟。孟長溪吩咐完,順手拿起一塊糕點送進嘴裏,舔著手指上沾到的碎屑,“可不是嘛,為了店裏的事,真是操碎了心。”跟吳訓之鬥智鬥勇,他也很累,很耗精力的。

    秦逸遞給他紙巾,“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多謝秦少關心,我已經解決了。”就算有,他也不想欠秦逸人情。

    秦逸見他還是這麼見外,有些無奈,怎麼說他們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還不把他當朋友,他可真有些傷心了,“有沒有人說你很難討好?”

    孟長溪挑眉,“秦少想討好我嗎?”

    “難道你一直不知道我在討好你嗎?咱們也算是朋友了,能不能不要對我那麼客氣?”

    孟長溪眼珠子轉了轉,疑惑道:“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秦少惦念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無事獻殷勤——”

    “你夠了啊。”秦逸一把抓住孟長溪的手,他是很喜歡孟長溪伶牙俐齒的樣子,但是把這些用在他身上感覺就很不美好了,雖然惡劣的小模樣挺好看的。

    “我可是十萬個真心,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兩人還沒糾結完,飼主聞著味就找到孟長溪這裏了,葉景榮看見抓著孟長溪手腕的秦逸,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克制住了情緒,好在孟長溪立刻發覺了他的不滿,麻利的扔下了秦逸,安撫他家飼主去了。

    孟長溪最近漸漸掌握了快速安撫飼主的方法,雖然過程有些費力,但效果還不錯,飼主占了便宜,吃人嘴軟,也就不好發脾氣了。

    孟長溪把今天的事跟葉景榮說了,葉景榮有些擔心,“你可不要以為吳訓之就這麼相信你了,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反咬一口,這人非常難以捉摸,葉茂森當時就是因為不得要領,才一直拉攏不了吳訓之的,吳家□□,我不希望你去趟這淌渾水。”

    孟長溪明白葉景榮的意思,“我只要達到目的就好,至於吳世安怎麼樣,事已至此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他答應給你字畫了嗎?”

    孟長溪勾起嘴角,“這個不急,我會讓他心甘情願送到我手裏。”

 第130章 【大魚上鉤

    </br>

    第一百三十章

    吳訓之住院了,突然暈倒後把所有人都嚇壞了,送到醫院後,專門成立專家組給吳訓之會診,診斷結果沒有大礙,是氣火攻心導致暈厥,醒來後只要好好休息,不動怒,慢慢的就會好轉。

    吳家兒孫能回來的都回來了,老爺子生病是大事,就算是小毛病,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天大的事,不過,有多少人是另有所圖就不知道了。

    吳訓之住在高級病房,拒絕所有人探視,只留下吳世安和管家在身邊照顧,連兒女都不讓近身。

    吳家老大想讓老宅的人過來照顧,也被吳世安拒絕了,衣食住行全部由管家親手照料,吳世安就待在病房裏哪也不去,管家還把家裏吳世安看的的書搬了一些過來,看樣子是打算長住了。

    老爺子生病脾氣大,誰也不敢忤逆,反正吳訓之疼吳世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這些親骨肉也得靠邊站,吳家老大天天來看,也不讓進門,只能趁著管家出來的時候打聽點情況。

    管家只說吳訓之沒事,再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什麼情況,吳家老大把家裏保姆給帶來了,保姆做了吳訓之最喜歡的幾道菜,還給吳世安專門煲了湯,讓管家送進門,但是管家說什麼也不答應,他是吳訓之的心腹,不用看吳家老大的臉色,說不送就是不送。

    病房裏的吳訓之坐在客廳,看樣子完全不像生病的人,看著吳世安喝下了養神茶,又讓醫生給外孫仔細檢查,檢查結果很好,吳世安的心臟病以前不知經過多少名醫的手,誰都治不了,病情只會越來越惡化,沒想到現在開始轉好了。

    下午,孟長溪就帶著姜遊過來了,姜游特意收拾了一番,看起來還真有點神醫的樣子。幹他這一行的,中醫皮毛都略懂些,給吳世安把完脈,大致情況也有了瞭解。

    吳訓之把吳世安支開後,姜遊就按之前跟孟長溪商量好的說,“吳少爺只是中毒,心臟沒有一點毛病,但是身體中積存的毒性太重了,時間還長,想要徹底拔除得需要點時間。”

    吳訓之不動聲色的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毒呢?”

    姜遊蹙眉沉默片刻,“我在國內從沒有見過這種特性的毒物,所以無法給出準確判斷。”

    “你不是神醫嗎,看來也不過如此。”姜遊實在太年輕了,哪有神醫這麼嫩的,吳訓之是有點懷疑的,但是薑遊說的這兩句話都切中要害,讓吳訓之不得不相信。他嘴上這麼說,也不過是想有所保留,保持自己的立場。

    姜遊不在意的笑笑,“我從來不敢自稱神醫,學無止境,在醫學這個浩瀚的海洋中,我只不過是個初學者。”

    吳訓之現在誰也不敢相信,他也不相信孟長溪,但是他知道孟長溪沒有騙他,也不敢騙他。現在給吳世安治病要緊,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計較,不過他是不會放過下毒的混蛋,就算是親兒子他也照樣嚴懲,心腸如此歹毒,這種人他是不會留在身邊的。

    姜遊被自己這兩句臺詞弄得渾身雞皮疙瘩,差點笑場了,在孟長溪的目光下,好不容易繃住了,沒毀了他出塵脫俗的神醫風範。

    事實上吳世安中毒太深,要想徹底恢復得需要很長的時間,長達幾年,但是,孟長溪在養神茶中加入了泉水,效果自然非同凡響,還可以保證不留下病根,吳世安只要一直喝養神茶,一定會恢復健康。

    孟長溪這次給吳世安的養神茶,用泉水浸泡後曬乾,效果加倍,吳訓之還有些不放心,“就這些?”單靠養神茶就可以治癒吳世安的病了?雖然養神茶確實有奇效,但是以往吳世安瓶瓶罐罐,膠囊藥丸都沒啥效果,這麼簡單的養神茶真的可以嗎?

    孟長溪這回變得很強硬,“您也見識過養神茶的效果了,這回我給您加了劑量,會加快排毒速度,除非您外孫再繼續攝入毒素。負責任的說一聲,您再也找不到比我這個更有效的藥方了。”

    吳訓之一愣,他接觸孟長溪這段時間,這小子特別乖巧,說話和和氣氣非常討人喜歡,剛才氣勢突然轉變真是讓他吃了一驚,強勢的少年目光坦然,毫無畏懼,說一不二的樣子讓人覺得特別可靠,不,也許這就是孟長溪本來的面目,溫和的表像只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

    “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非常感謝你,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只管說,我絕對不反悔。”孟長溪就算讓他在金京拉孟氏一把,他也義不容辭,這麼點小事,跟吳世安的健康相比,根本不足為道。

    “原來我在吳老心中就是這種喜歡邀功的人嗎?”孟長溪歎口氣,樣子有點難過,吳訓之的話可能打擊到了他的自尊了。

    他說的話很過分嗎?吳訓之正在反省的時候,孟長溪接著道:“那吳老就送我一幅字畫吧,我一直想要收藏一副您的墨寶,直到今天才有機會。”

    吳訓之搖搖頭,“這太簡單了,算不上什麼要求。”

    “對我來說一點都不簡單,這就是我想要的,您不是說什麼都會滿足我嗎?”

    臭小子還挺會說話的,吳訓之乾脆的點頭,“好,你放心吧,東西我過兩天就給你,保證是我的真跡,假一賠十!”說實話,他真的有點佩服這個小少年了,有這樣難得的機會,一般人都會要求點實際的好處吧,吳訓之知道孟長溪想要的東西絕對不這麼簡單,但是在利益面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識大體,知進退,太難得了。

    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姜遊裝了兩個小時神醫,一直害怕露餡,心理壓力非常大,一上車就把衣服換回來了。他把自己的布鞋換上,孟長溪正在閉目養神,姜遊突然湊到孟長溪身邊,審視著道:“我說長溪,你那養神茶什麼來頭啊,真有那麼神奇嗎?”

    “你要不要試一試?”孟長溪神神秘秘道:“你想要的話我就給你,親自試過之後你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孟長溪肯定有事情在瞞著他,從以前姜遊就知道他家小少年身上有很多秘密,祛痘效果甩其他同名商品幾條街的蘆薈膠,好吃到不可思議的番茄,也許其他人覺得沒什麼,世界那麼大,什麼事沒有,但是他的感覺告訴他,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孟叔也一定感覺到了,不過他不會去質問孟長溪的,孟長溪不願意說,那他們就不問,只要默默地讓他把這個秘密保守下去就好了,想必孟叔也是這麼想的。

    吳家老大看著孟長溪和薑游離開,在原地徘徊了很長時間,這兩個人他都不認識,吳訓之為什麼會見他們呢?連他們兒女都不讓進屋,竟然跟陌生人聊了這麼長時間,在聊什麼呢?

    過了一會,吳家老大將手中的煙踩滅,開著車去了經常去的一家會所,進了包間,嘈雜的聲音撲面而來,以往他都非常喜歡這種氛圍,今天卻滿心煩躁,連有人跟他打招呼都懶得理會。

    “怎麼了?看你一臉不高興。”有人遞給他酒杯,吳家老大一口氣把酒全喝了。

    “怎麼了思賢?”吳家老大叫吳思賢,在這些人裏是領頭羊的存在,一來吳家家大勢大,二來,他是家裏老大,生意也做得不錯,是最有望繼承吳家的人選,想要巴結他的人不要太多。

    “沒什麼。”

    “你爸爸還是不想見你?不是我說啊,你那個表弟到底想幹什麼,怎麼老跟你過不去!”吳訓之的事他們都聽說了,吳世安一個心臟病再怎麼疼有什麼用,還是個外人,吳訓之也是老糊塗了,親疏不分。

    “思賢哥,別再想了,等吳爺爺發現你的好,他一定會後悔的,今天我們好好玩,把不開心的都忘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還是小翰會說話!”

    坐在這裏的不是別人,正是孟長溪前兩天看見的邱雲翰,他剛攀上了吳思賢,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擠進了以吳思賢為首的圈子,他別的也許不擅長,跟人套近乎絕對有兩下子。

    吳思賢又喝了一杯,在酒精的麻醉下,戾氣更加重,他摸出手機,點了點桌面,“你們認不認識這兩人,一個十七八歲,另一個大概二十四五。”

    邱雲翰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了,拿起手機好好看了看,雖然照片上的兩人只拍到了側面,但是這氣質,這身形,這獨一無二精緻的側臉,除了孟長溪還能有誰!他對孟長溪印象實在太深刻了,想忘都忘不了。

    “思賢哥,你怎麼碰到這兩個人的?”

    “你認識?”吳思賢一聽就有門,“你別管我在哪碰到的,你就跟我說說他們都是誰。”

    邱雲翰只考慮了一秒,“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十七八歲的那個是孟家的小少爺孟長溪,剩下那個我就不知道了,不認識。”

    “孟長溪?”吳思賢將這名字在腦海裏過了過,沒印象,倒是其他人嚷嚷道:“哎?好像在哪聽過。”

    邱雲翰繼續道:“提孟家你可能不知道,葉景榮思賢哥認識吧,孟長溪就是他的未婚夫,前段時間葉景榮不是跟葉家鬧掰了嗎,就是因為這個人。”

    “是他?!”

 第131章 【大開眼界

    </br>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萬事俱備,東風也來了,藥膳店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正式揚帆起航。

    吳訓之很快給孟長溪送來了一副親筆作品,這幅山水畫作品意境非常深遠,但見重山疊嶂之中有一座高峰,在群山之中鶴立雞群,山下有一條溪流穿過峽谷向遠方奔騰而去,一直延伸到畫布盡頭也沒有停下來,畫上還題了一首詩,落款蓋印都是吳訓之。

    吳訓之畫作和書法很少贈與他人,別人求都求不來,雖然不是大手,但是身份地位決定了他的作品遠比一般大家要值錢,能得到吳訓之的真跡,金京圈子裏的人都要給你三分面子。

    孟長溪這個勢借的理所當然,其實相比之下他還有點虧了,但是這個虧他吃的心甘情願,。

    東西到手後,孟長溪請人仔細裝裱,做了防腐蝕處理,掛在了大廳正中央,來人一進門就能看見,做好這一切後,藥膳店正式準備開門營業,開業的當天,孟思源也從榮城趕了過來。

    發了請帖的人都到了,一個都不差,連遠在國外的秦柏飛也特意趕了過來,賀卓揚還有他的一幫兄弟,葉景榮和司修,孟家能在金京請得動的人非常少,但就算這樣,還是來了不少人。

    張老因為身體原因來不了,讓人送了花籃和賀禮,顧家沒在邀請之列,也自動自覺送了東西過來,藥膳店開業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至少門口那一排豪車,就讓不少人駐足觀看。

    能給孟家面子過來的人,都跟葉家沒什麼交集,或者都站在同等高度,誰也不怕誰,像是秦柏飛和賀家,賀卓揚那一群朋友,他們都不怕跟葉茂森硬碰硬,不過能來也是給孟長溪面子。

    秦柏飛站在大廳裏,看著牆上的畫,他也算見過不少大家畫作,這畫的風格有些陌生,大概是不太有名的新起之秀,他目光看向落款處,突然一愣,隨後湊過去好好地辨識了一番,更加驚歎了,居然是吳訓之的真跡!

    真真是意想不到啊,孟長溪居然有吳訓之的作品,這是從哪撿的大便宜,看日期還是近期才有的,據他所知,吳訓之早就不把自己的作品送人了,他能在這裏看見,簡直不可思議。

    秦柏飛喊住孟長溪,“這個你是從哪得到的?”

    孟長溪似乎沒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吳老送給我的。”

    秦柏飛更加驚愣不已了,追問,“你認識吳訓之?”

    “也不算認識,就是在一起下棋的時候,我們打了個賭,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結果——”孟長溪輕輕笑起來,“他就把這個送給我了。”

    說得這麼輕描淡寫,秦柏飛自然不相信,吳訓之哪是那麼好說話的,他上次見到吳訓之的時候,這傢伙還因為一瓶二鍋頭跟人打起來了,能因為一個賭就打破這麼多年的堅持?不可能吧。

    但是孟長溪再就不說了,兩人的談話把其他人吸引了過來,金京豪門子弟有幾個是會欣賞山水畫的,但是等他們無聊的瞥到了最後的落款,都驚呆了!

    蔣軍差點沒驚掉下巴,擦亮眼睛好好看了看,把比較懂的宋朝抓了過來,指著落款說,“我可能眼花了,你看看,真的是吳老嗎?!”

    宋朝點點頭,推了推眼鏡,也是很不可意思的樣子,“是,確實是吳老的落款,而且無論是字跡還是落印應該都是真的。”一開始他也以為是假的,畢竟孟長溪一個小孩子哪有能耐弄來吳老的真跡,而且,吳老對外幾乎封筆了,有關係也不一定請得動,更何況孟家哪來的關係。

    所以吳訓之的真跡出現在這裏,到底是何方神聖做的?!

    他們這些人哪有不知道吳訓之的,一個藥膳店居然藏著吳老的真跡,太不真實了,賀卓揚也萬分驚奇,對著孟長溪道:“別告訴我這是你弄來的。”

    孟長溪擋開了賀卓揚想要摸上去的手,“不是我弄來的難道是你弄來的?”

    “你在開玩笑嗎?”賀卓揚瞪著眼睛,還真有些不確定了,他突然壓低聲音,“這是你花錢買的吧。”手中有吳訓之真跡的人有那麼兩個,花高價也許能有人肯賣,他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答案可能性最大了。

    孟長溪驚訝的看著賀卓揚,賀卓揚會心一笑,“還真讓我猜對了,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你是傻瓜嗎?”孟長溪像看白癡一樣,抬手一指,“這裏明明白白標注著日期就是昨天,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人並勸他把東西賣給我?”

    是啊!賀卓揚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傻了,他也不再去糾結,“那難道你要告訴我這是吳老送給你的?!別開玩笑了好嗎!”

    “誰有空跟你開玩笑,這就是吳老送給我的,上面有贈與者的名字,你看不懂漢字嗎?”

    賀卓揚再一看,還真是!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送給孟長溪,既然是吳訓之的真跡那就沒有買的可能了,雖然這個想法也很不切實際,但是總比孟長溪從吳訓之手裏拿到的來的真實啊!

    蔣軍等人這時都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這可是大新聞,絕對會讓其他人嚇一跳。不管這畫孟長溪是怎麼來的,反正掛在這裏,就說明孟長溪絕對不簡單,能和吳訓之扯上關係,並且獲得了其親手提筆書寫的真跡,在金京都找不出來幾個!

    就沖著這幅畫,也得來吃頓飯啊!

    有朋友圈的都發朋友圈了,看熱鬧當然是人越多越好。其實他們一開始都覺得孟長溪有些不自量力,跑到敵人老窩來做生意,這不是等著挨打嗎,藥膳店估計以後也是命運多舛,葉茂森哪能容忍孟家在自己面前撒野呢,他們當初還很可憐孟長溪,但是今天卻大開眼界!

    覺得孟長溪沒能耐的是沒見過人家的真面目吧,這小少年本來就讓他們刮目像看,今天更是跌碎眾人的眼鏡,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不愧是跟葉茂森鬥智鬥勇的人,手段果然有一套。

    孟家藥膳店今天開業,葉茂森也在暗中關注著,孟長溪這小子想在金京紮下根,憑他那點小手段還遠遠不夠用,榮城他是敗了,但是金京孟長溪想翻起點水花,也得看他答應不答應。

    孟家在金京除了賀家能幫忙,能攀得上的一個沒有,他就是想拓展關係,恐怕也很棘手吧,金京圈子還有誰不知道他和孟家是敵對關係嗎?就算那些不跟葉家來往的,也害怕沾上一身腥而躲得遠遠的吧。

    他心情正愉快,這時,葉世華匆匆進門,葉茂森不耐煩的閉上眼睛,他這個侄孫這些天老往他這裏跑,說是向他報告孟長溪的情況,可每回淨說些沒用的事,這次又不知道想幹什麼。

    葉世華這回二話不說,將自己的手機遞給葉茂森,“我剛剛才知道的消息,朋友圈裏都傳遍了,您看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葉茂森心裏哼了一聲,什麼朋友圈,還不是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他隨意瞅了一眼,突然抓起眼睛帶上,將手機裏的圖片放大,看清楚後,滿眼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第132章 【不可小窺

    </br>

    第一百三十二章

    葉茂森嘴裏叫著不可能,但這件事卻真真實實的的發生在他眼前,葉世華又找了不同的照片給他看,每一張都拍的清清楚楚,這些豪門子弟的手機一個比一個圖元高,就差把整張畫分解成分子給葉茂森看。

    葉茂森反反復複看了很多遍,如果這是仿的,那再也沒有比此人仿的更逼真的了,不管是畫風還是筆跡,連吳訓之蓋印時喜歡的角度都模仿的一模一樣,整張畫都透著濃濃的吳訓之特有的調調,仿成這樣簡直神了。

    他倒希望是仿的,可是這張來自孟長溪藥膳店的鎮店之寶,所有人都認為是真的!看起來也確實無法反駁。

    “這也太離譜了吧!孟長溪哪來的能耐攀上吳老啊!”葉世華憤憤不平,“我看他們這是故意這麼做的,不知道在哪找人仿造吳老的手法畫了一張,想要以假亂真吸引大家的關注。”

    葉茂森沒有出聲,皺眉沉思良久,他遲遲沒有對孟長溪出手,就是想找準時機一網打盡。金京雖然不是他葉茂森一個人的地盤,但在這裏他是主,孟長溪是客,孟長溪進了他的老窩,他隨時可以一跟頭絆的孟家站不起來。但是也許他錯了,就在他等待的這些日子,孟長溪這個小鬼也不可能閑著啊!

    他後悔了,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把孟長溪攆回去,這個小混蛋主意多得很,就算這幅畫不是真的,他想到了要借吳家的勢力,眼光之深遠也是不可小窺啊。可惡,他居然被個臭小鬼弄得慌了陣腳。

    “世華,你有吳家的消息嗎?”

    葉世華為了討好葉茂森,也下了一番功夫,“前兩天吳訓之的外孫好像又犯病了,聽說住院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畫上的日子也就是這兩天,吳訓之寶貝外孫生病了,他還有心情給孟長溪作畫?“吳家知道這件事嗎?”

    “應該知道,現在都傳遍了,吳家沒道理不知道。”

    葉茂森有些坐不住了,孟長溪敢這麼大張旗鼓的把東西擺在大家眼前,肯定不怕吳家知道,吳家知道了消息也沒有動靜,這是不是說明這幅畫真的是吳訓之送給孟長溪?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葉茂森就氣不打一處來。

    吳訓之難道不知道他和孟家的過節嗎?!好好地陪你外孫玩不是挺好的,摻和進他們之間是什麼意思!他也有些心慌,吳家如果站在孟家那一邊,那他以後想要動孟長溪就困難了。

    藥膳店開門第二天,各種豪車比第一天多了一倍不止,不斷地有人跑來看畫,看完之後都驚訝不已,還有不認識的,直接給孟長溪送來了賀禮,如果不及時清理,店門口就要被花籃堵死了。孟長溪一整天都沒露面,難得悠閒的在學校參加了社團活動,完全不理會藥膳店的‘盛況’。

    其他人再怎麼質疑畫的真假,吳思賢卻一眼就知道是真的,他從小到大耳濡目染那麼多年,是不是他父親畫的一眼就看得出,孟家什麼時候和吳訓之搭上的他不知道,但是孟長溪什麼時候和吳訓之勾搭過,他一清二楚。

    這孟長溪倒是有兩把刷子,能讓他父親破例動筆,手裏一定掌握著什麼不得了的籌碼,他十分好奇這籌碼到底是什麼,竟連他父親都無法抗拒!

    藥膳店的開業在金京圈子裏像是投下了一顆炸彈,慕名而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當然了大多數第一次來的人都是沖著吳訓之的畫,但是孟長溪可沒打算讓他們白看,一頓飯之後,這些人就會成為藥膳店的常客,他們大廚的手藝也許不是頂尖的,但是做出來的菜卻是最好吃的,這些人吃好了,孟長溪就等著收錢了。

    所以一部分人是為了吳訓之的畫,而其他的人則是吃上癮了不住的往店裏跑,客流量當然一天比一天多了。

    孟長溪這些天都沒去店裏露面,去了免不了被人追著問,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太招搖了反而會不好,就讓這些人愛怎麼想怎麼想好了。

    孟長溪要了畫,就不去吳訓之面前套近乎了,他們本來就是兩清的買賣,一個治病,一個要畫,東西到手了再去就會有抱大腿的嫌疑了。而且,吳家現在的局面,他去了也不好,吳訓之忙著抓叛徒,暗中做壞事的人肯定也坐不住了吧,他要是老往吳訓之跟前湊,把兇手的矛頭引向自己怎麼辦。

    吳訓之確實不怎麼有空,眼看著吳世安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轉,這說明孟長溪給他的藥是有用的,他的判斷也很準確,把吳世安和其他人隔絕後,吳世安就沒有再攝入過毒素,家裏出了叛徒,這個叛徒肯定就潛伏在吳世安身邊。

    專門照顧吳世安的有兩個人,一個保姆,另一個是按摩師傅,這兩個人都住在家裏,接觸吳世安的機會很多,下毒的可能性很大。除去這兩個人,司機,阿姨,幹雜活的老劉,也有機會,他要從這些人中找出兇手,多耽誤一天他都無法忍受!

    但也不能打草驚蛇,這些人光憑自己是不敢這麼做的,背後肯定有人指使,他要把藏在深處的毒瘤拔除,一個都不留!

    吳訓之住了半個月的醫院終於決定回家了,所有人都跟前跟後伺候著,到了家,表表心意,該走的就都走了,剩下吳家的主要成員。老爺子剛出院,他們肯定要在家裏照顧幾天。

    吳訓之痊癒,吳世安臉色也跟著好了不少,先前都是病殃殃的,沒有生氣,現在雖然還是有點瘦弱,但是人精神了不少,眼睛裏有了光彩,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不再是以前的病秧子了。

    所有人都把好字掛在嘴上,吳訓之暗暗觀察著,也瞧不出哪個口是心非。

    吳思賢逮著機會,問起了那幅畫的事,“爸,您這兩天是不是動過筆啊?”

    吳訓之抬起眼皮,“怎麼啦?”

    “您還不知道吧,現在外面都傳遍了,說您又開始畫畫了,想要求畫的人這兩天我都拒絕好幾個了。”他沒有明著把孟長溪說出來,就是不想吳訓之認為他私下裏做過調查。

 

    這事肯定是孟長溪做的,吳訓之早就料到這小子不會簡簡單單沖著他的畫來的,不過,東西既然給了孟長溪,孟長溪想怎麼做都可以,他才懶得管呢。

    吳訓之擺擺手,“隨他們去吧,反正我是不會再給任何人畫了。”

    吳思賢沒料到吳訓之反應這麼平淡,心裏更加拿不准了,難道說他父親真的想跟孟家結交嗎?一不來而不往,突然就為孟長溪破了例,他的猜測不會是真的吧,孟長溪手裏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籌碼呢?

    晚上大家就都在老宅睡下了,到了後半夜,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吳思賢出了門,往後面的小池塘走了過去,他在柳樹下站定,便有人從旁邊的陰影裏走出來。

    “按計劃行事,這陣子要特別小心點,千萬別露出馬腳。”

    孟長溪看著花籃上的條幅,問旁邊的經理,“沈之瀾是誰?”這個叫沈之瀾的女士不僅送來了花籃,還送了兩份賀禮,一份是開業賀禮,另一份是祝賀他和葉景榮訂婚的,真是個奇怪的人,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送他訂婚賀禮。

    經理道:“她的身份是艾奇的首席設計師,我查了一下,確實有這個人。”

    艾奇是國外著名服裝品牌,孟長溪自然知道,但是這就更奇怪了,他可不知道孟家還有個設計師朋友,不過也許人家是沖著吳老來的也不一定,訂婚賀禮可能是想討好他?

    孟長溪讓經理將所有東西都收著,全部記錄下來,收了以後就得送回去,人脈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非常重要的。他看了一眼營業情況,對客流量非常滿意,吳老果然很有號召力,聚集而來的有錢人都是活動的廣告,吃好了回去一宣傳,一傳十,十傳百,打廣告都沒這麼好使。

    “姜遊哪去了?”以往,孟長溪一進店裏就能看見姜遊在忙活,今天哪都不見人影。

    “他出去了,昨天晚上出去之後就沒回來,我還以為他在老闆那呢。”

    正說著,孟長溪就瞥見姜遊進了門,幾天沒見又變成乞丐了,鬍子拉碴的,一進來,就差點被人請出去。

    “你去哪了?”

    姜遊一口氣將杯子裏的水喝了個乾淨,抹抹嘴,“幹活去了,昨天比較倒楣,回來的時候迷路了,被只野豬攆的到處跑。”

    孟長溪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可以開我的車。”

    姜遊擺擺手,“幹我們這行的,工作的時候最好別開車,不然影響判斷。”

    事實上,他昨天又去找湮白了,最後自然是無功而返,明明就藏在金京這裏,他居然怎麼都找不到,他可以確定,這小子肯定知道他在這,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死命躲著了!

    孟長溪陪姜遊吃完飯,也要回學校去了,他從樓上一下來,就看見大廳站著個女人,穿著優雅,正在四處打量著,兩人目光不期而遇,女人看著他的臉,禮貌的笑起來,“你就是孟長溪吧?”

 第133章 【打開天窗說亮話

    </br>

    第一百三十三章

    等到他們坐下來喝茶的時候,孟長溪已經知道這就是那個送他訂婚賀禮的沈之瀾,這下,他終於可以確定自己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凡是見過一面,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但是沈之瀾好像對他很瞭解,一開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成為了人盡皆知的名人嗎?

    “禮物收到了吧,還滿意嗎?”沈之瀾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就算現在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婦人,看著他的目光裏帶著一絲柔和,這種情緒本不該出現在他這個陌生人身上,讓孟長溪覺得很怪異。

    “謝謝。”

    沈之瀾笑笑,“你不要那麼拘謹嘛,在我面前你可以盡情的放鬆,我可不想被景榮埋怨苛刻兒媳婦。”

    兒媳婦?孟長溪重新打量起來沈之瀾,眼中多了一些情緒,“您是葉景榮的母親?”

    沈之瀾細眉微蹙,聽到他這麼問似乎有些受傷,歎口氣,“他沒告訴你?也是,我們以前發生過一些誤會,這孩子心事又重,恐怕還對我有怨氣,不肯原諒我。”

    關於葉景榮的母親,孟長溪以前聽葉景榮說過一些,但是具體並不瞭解,也不知道母子倆人為什麼鬧翻臉,但他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葉景榮不喜歡的,肯定也是他不喜歡的,能讓他家飼主討厭到不願相見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沈之瀾跑到他面前裝可憐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啊。

    “恐怕您認識的葉景榮和我認識的不是一個人。”沈之瀾眼中還有未退的感傷,聽到孟長溪這麼說,抬頭對上了少年清朗的雙眼,忽然心中一震,前一刻,這雙眼中還沒有那麼冰冷的情緒,掩藏在眼底深處的,不屑的冷意。

    孟長溪接著道:“我家葉先生怎麼說呢,雖然不是個大善人,但是人品絕對是沒得挑,每年,公司掙得多,他往外捐的也多,但是這些從來沒有讓誰知道過,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外界對他的評價,他的心思也只放在想要關心的人身上,裝不下多餘的人。”

    沈之瀾哀怨的表情退去,眼中沉沉浮浮,她感覺今天的咖啡真是難喝到了極點,“是嗎,看來你很瞭解我兒子。”

    “所以沈女士,您今天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別扯那些老掉牙的過去了。”

    沈之瀾臉色擺正,又恢復了貴婦人形象,她果然是小瞧了孟長溪,能跟葉茂森鬥智鬥勇,哪里是好糊弄的,她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不然再次敗下陣來,也不用再談下去了。

    “你和景榮真是天生一對。”

    孟長溪笑笑,這話他愛聽。

    “實不相瞞,我找過我兒子,但你也猜到了,他不肯見我,甚至不願意跟我說話。”沈之瀾頓了頓,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我們母子間的事情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的,但我對他絕對沒有惡意,他大可不必像提防葉茂森一樣提防我。”

    說到這裏,沈之瀾有了點同仇敵愾的意思,“葉茂森這個人我也很不喜歡,霸道又固執已見,我之所以離開葉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她真切的看著孟長溪,“你要明白,我是站在你和景榮這邊的。”

    孟長溪沒有發表意見,等著沈之瀾繼續說下去。

    沈之瀾突然感覺一陣難堪,對方是個十九歲的男孩,而她,一個成年人,可以說吃過的鹽比孟長溪吃過的飯還多,但是此刻卻被對方牽制著,完全喪失了主動權,她真懷疑,孟長溪真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嗎?

    “你們現在在金京,葉茂森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景榮是我兒子,我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被欺負的,但是景榮拒絕我的幫助,我希望你回去勸勸他,不要等被葉茂森打上門來再後悔。”

    兩人的談話並沒有進行多長時間,孟長溪也沒有明確的給出答案,跟沈之瀾分開後,孟長溪就回了家,葉景榮還沒有回來,他覺得有些疲憊,在床上躺了一會就睡著了,睡夢中感覺有人在舔他的嘴,一睜開眼,就看見了葉景榮。

    “你回來了。”孟長溪揉了揉眼,沒有理會葉景榮的親熱,下床道:“吃過了嗎?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孟長溪進了浴室,葉景榮直愣愣的坐在床頭,一時還沒有回不過神,他直覺氣氛有點微妙,平時他表現出想要親近的意思,孟長溪都是隨他想怎麼樣,甚至還會主動抱上來,今天怎麼這麼冷淡?有些不對勁啊。

    葉景榮是個很自覺地好飼主,前前後後裏裏外外想了一遍,自己是否哪里得罪了他家媳婦,想完之後還是沒有頭緒,孟長溪給他放完水,自己下了樓把店裏拿回來的羊排熱了熱,自己就這賀君明送的高級紅酒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被人抱了個滿懷,葉景榮捏著他的手腕,將他叉子上的羊肉送到了自己嘴裏,“我也沒吃,我們一塊吃吧。”

    “我再給你熱一份吧。”

    孟長溪沒掙動開,葉景榮將他緊緊抱住,“不用了,我就喜歡吃你吃過的。”

    一份羊排很快就吃光了,以葉景榮的食量,這些哪夠,孟長溪又把另一份熱了,依舊是老樣子,孟長溪這次倒是不掙扎了,順從的讓葉景榮抱著,安安靜靜一句話不說。

    到最後還是葉景榮先妥協了,他是真想不起來自己哪里惹孟長溪生氣了,他這一天可都是待在公司裏哪也沒去。

    在他說話前,孟長溪先開口了,“今天有個女人來找我——”

    葉景榮將耳朵豎起來,女人?找事的,還是找人的?孟長溪接著說,“是你母親,沈之瀾。”

    葉景榮一瞬間就知道孟長溪為什麼生氣了,這件事確實是他大意了,本來想著不讓孟長溪摻和進來,為了點小事,也沒必要讓孟長溪知道,是的,沈之瀾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裏,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早翻篇了。

    可是該死的,他疏忽大意了,沒想到沈之瀾會直接去找孟長溪,這樣一來,他就變得很被動,好像故意瞞著孟長溪一樣。

    “你就是在為這件事生氣對嗎?”葉景榮歎口氣,“我並不是想要瞞你,我和沈之瀾已經斷絕關係了,這是她離開葉家的時候親口說的,這麼多年,我們早就是陌生人,難道我今天碰見個路人還要跟你彙報嗎?”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孟長溪還真沒法反駁,他倒不是生葉景榮的氣,而是因為葉景榮的隱瞞讓他非常被動,如果知道葉景榮的母親就是沈之瀾,訂婚禮物他是絕對不會收的,也不會給沈之瀾見面的機會,他對這個女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孟長溪把事情經過告訴葉景榮,葉景榮冷靜的聽著,聽完不在意的笑笑,“她離開葉家可不是因為葉茂森,是她自己眼光太高,覺得葉家限制了自己的發展,跑去國外混了,可能外籍華人聽起來很高大上吧”

    “她的名銜是艾奇的首席設計師,你以前也說過她嫁給了國外的貴族。”孟長溪當然不會信了沈之瀾的話,說什麼要幫助葉景榮恐怕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吧。

    “貴族也要分等級的,她肯紆尊降貴回到國內,恐怕在國外混的不如意,說要幫我也肯定是騙人的,沈之瀾的自私程度跟葉茂森不相上下。”葉景榮抱住孟長溪,“好了,我們不談她了,她以後再找你,別理就好了。”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孟長溪仔細的打量著葉景榮的臉,眯起眼睛,“你提起外籍華僑我猛然想到了這一點,我們學校裏有個混血,跟沈之瀾一個姓,也姓沈,而且,兩人某些地方長得特別像,他們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葉景榮歎口氣,孟長溪某些方面的感覺特別敏銳,只要露出點端倪,就能窺見深處,“他們是母子。”

    孟長溪哦了一聲,“那麼說他就是你弟弟了。”

    “雖然血緣上是這樣,但是我們根本不熟悉。”在孟長溪的眼神攻勢下,葉景榮無奈的道:“好吧,我承認,他來見過我,我也知道他在你們學校,可是我只想你好好的度過校園生活,沒必要去注意沈景玉的存在,徒惹不快,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嗎?”說到後來葉景榮反而覺得自己很有理,理直氣壯的板起臉,“那好吧,你要是真這麼認為,我也無話可說,就當是我瞎操心,熱臉貼冷屁啊股好了。”

    葉景榮噔噔跑走了,孟長溪杵在原地,他還沒有說什麼呢,這是委屈還是心虛,他怎麼覺得很像後者呢!

    葉景榮走了,可是他身上的龍卻苦逼死了,今天的泉水還沒喝呢,主人你倒是讓我喝了水再跑啊!

    沈之瀾自然得不得葉景榮的回答,她也早就料到兩人沒這麼容易妥協,沈之瀾笑笑,拿起了一張邀請函,金京著名的美食雜誌有個美食家點評的專欄,專門介紹金京各個餐館飯店菜品,一期介紹一個,這次雜誌邀請她做評委,準備介紹的就是孟家藥膳店。

 第134章 【把柄

    </br>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了雜誌當然是有好處的,孟長溪沒理由不接受,而且,這是金京的主流雜誌,非常有口碑,代表了一種流行趨勢,據說擠破了頭都不一定能上去。

    兩方一商量,就把採訪日期定了下來,除了採訪,當天還會邀請評委現場點評,打分。這個雜誌聽說非常公正,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評委也不會客氣,不會出現顛倒黑白,似是而非的情況。滿分為五顆星,至今為止出現最高分是四星半,是金京某老字型大小,因為點評非常苛刻,所以現在還沒有滿分的,四星半已經是最高的榮譽了。

    既然能上去,孟長溪自然希望取得好成績,要拿就拿最好的,在別人看來已經很厲害的四星半,孟長溪卻覺得還不夠好,當然是五顆星最完美了,但也很有難度。不過有挑戰就有動力,好好準備一番,五顆星還是有信心能搏一搏的。

    這兩天孟長溪又給吳老送了一些養神茶,吳世安的身體越來越好,身體裏的毒素已經排出了大半,跟以前比起來,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事實擺在眼前,吳訓之已經完全相信孟長溪和姜游這位神醫。

    吳家這段時間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發生,家裏人看著吳世安好起來,都紛紛好奇用了什麼神仙妙藥,吳訓之說是有人給他找到了一個治療心臟病的偏方,這話可信度太低了,但是老爺子既然這麼說了,誰還敢質疑,吳訓之可是把外孫當成心肝寶貝疼,這方面的話題他們向來都是點到為止。

    吳思賢自然是不信的,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知道嗎,吳世安中的是毒,跟心臟病一點關係都沒有。眼看著吳世安越來越好,他就越來越不好了,這毒鮮為人知,且解毒十分麻煩,更何況吳世安中毒太久,想要醫治都無法下手,就算是找到了什麼好藥,也不可能見效這麼快!

    而且,他並沒有讓人停手,所以吳世安應該一直在攝入毒素,就算不變差,也應該維持在現狀,絕不可能越來越好啊,太奇怪了。

    吳世安放下湯碗,一碗湯已經見底了,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這湯是專門燉給他喝的,據說裏面放了很多種珍貴藥材,可以養氣補血,強身健體,他已經喝了很多年了。保姆阿言接過碗,小心問道:“小少爺,要不要再喝一碗?”

    吳世安擺擺手,其實他覺得自己已經不用再喝這個湯了,不僅浪費錢,味道還怪怪的,一旁的吳訓之吩咐道,“再給他盛一碗。”

    “外公。”吳世安蹙眉,“我不想再喝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吳訓之頭也不抬,“多喝點總是有好處的,直到你好利索前,你都給我乖乖喝。”

    管家笑道:“小少爺有力氣鬧脾氣了,這是好事。”

    吳世安到底還是喝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吳訓之的話他不敢不聽。

    吃完飯,保姆阿言收了碗筷,站在廚房看著剩下的湯水,這湯一頓花費不下五位數,確實放了很多好東西沒錯,可惜不是什麼養氣補血的靈丹妙藥,而是讓人送命的□□!主人家剩下的東西她是可以拿的,但是唯獨這湯她絕對不動。

    吳訓之書房有個暗門,管家從裏面出來,剛才,保姆的一舉一動他已經全部看見了。吳訓之出院之前,宅子裏已經悄悄地安裝了監控,每個角落都不留下,保姆往湯裏下藥自然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然而保姆手上的藥早就被掉包了,吳世安喝得湯裏加入的只不過是普通的白色粉末,沒有一點毒性。

    現在小嘍囉已經找到了,就等著順藤摸瓜把背後的正主給揪出來,一網打盡!

    準備了將近一周的時間,終於等來了雜誌的採訪,採訪部分是由經理負責的,孟長溪不準備出面,他還在上學,不想要太張揚。採訪時間定在下午,孟長溪上午上完課就要往回趕,他正要走,沈景玉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中午一起吃飯吧。”

    孟長溪可沒時間跟他磨蹭,而且,自從知道沈景玉的底細後,他更不耐煩應付這人了,“不吃了,我還有事。”

    “長溪,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為什麼我每次找你你都要拒絕我呢?”沈景玉擺出了死纏爛打的架勢,他和孟長溪這都認識多長時間的了,居然一點進展都沒有,也太打擊他的自信心了。

    “你可不要亂說啊沈少爺,我能對你有什麼意見,這話要是被你的粉絲聽見了,我得被掐成八瓣。”

    “沈少爺是在說我嗎?”沈景玉目光變了變,若說孟長溪這些天來對他的態度有什麼變化的話,以前表面上還對他很客氣,現在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孟長溪連應付他都懶得了,難道說——

    孟長溪戲謔的笑笑,“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嗎?”

    “等等。”

    孟長溪停住腳步,沈景玉歎氣,“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反正他也不想再隱瞞了,孟長溪好像特別不喜歡在他面前耍花樣的人,而且,少年多半已經知道他的來歷了吧,再隱瞞下去就沒意思了。

    孟長溪並不說話,沈景玉頓了頓,“我其實很想跟你交個朋友,希望現在不算太晚,對了,你最好小心一點我媽媽,不達目的她是不會甘休的。”這個遊戲他本來就沒打算玩到底,能撐到現在已經快到極限了,而且,華國的大學生活他真是夠夠的了。

    孟長溪以為沈景玉這句話只是個警告,直到見到沈之瀾他才明白沈景玉話中的深意,不達目的不甘休的沈女士赫然成為了美食雜誌的評委,此時正坐在評委席上,翻看著手中的功能表。

    一共五名評委,其中任何一個人評價不過關的話,別說四星半了,他們恐怕連三星都撈不著。而且之前確認情況的時候,他們可不知道沈之瀾也是評委之一,這是什麼意思?隱瞞事實,害怕他們偷偷賄賂評委?孟長溪沉下目光,俄而又恢復正常,為了逼迫葉景榮,沈之瀾可真是煞費苦心。

    既然如此,他們可不能讓沈之瀾失望了,不是說這是最為公正的美食雜誌嗎?那就看看這些人能公正到哪去,他可是擦亮眼睛看著呢!

    菜很快便上來了,後廚非常給力,經過幾天的特訓,從選材到成品再到上菜,每一步都非常完美,誤差幾乎為零。在一道道美食還沒上桌前,飄逸而出的香味就已經把人勾的坐不住了,孟長溪觀察著幾位評委的反應,和他預料到的一樣,只有沈之瀾始終無動於衷的坐著,好像完全沒注意到空氣中的香氣。

    東西好吃是沒錯,但也架不住別人故意找茬。

    孟長溪靜靜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沈之瀾就像其他人一樣,品嘗著一道道菜,無論好吃與否,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換做一般人,被這樣的心理戰術攻擊,早就心慌意亂了吧,然而沈之瀾看向孟長溪的時候,少年平靜的好像無底的湖水,永遠不會出現她希望看到的那一面。

    雜誌請的這些評委都是有名的美食家,上過各種美食節目,有的還出過書,在金京都有點名氣。聽說這一期採訪的是在金京新開的藥膳店,都不抱什麼期望,金京彙集了各種烹飪人才,他們什麼美味沒吃過,一家新開的還能比百年老字型大小還厲害?但是雜誌是這麼決定的,他們走個過場就好了。

    但是,當坐在這裏,一聞到味他們就無法淡定了,空氣中濃郁的香味太勾人了,不用吃進嘴裏,就知道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去,他們嘗了這麼多家店,還從沒有遇見過這種情形,光是憑著味道,就能饞倒一票人。

    望穿秋水,這菜總算上來了,外表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藥膳。排骨,枸杞,山藥,老鴨都沒什麼特別的,但是搭配組合一吃進嘴裏,那股子香濃軟滑的味道可真是絕了。肉鮮香軟嫩有嚼頭,湯更鮮美無比,融合了各種滋補藥草精華,一口下肚,感覺整個人都昇華了。

    好吃,真好吃,好吃的讓他們腦子裏只剩下這兩字了,啥百年老店,跟這一比簡直不夠看的。

    可是這是在做點評,他們只能品嘗一口,但是根本不夠啊,人能忍住胃先不答應了,只能看不能吃什麼的簡直是折磨。四位評委眼睜睜看著一盤盤美食從他們眼前走過,只能咬牙忍住了。

    待通通都嘗過了之後,就到了打分環節,這之前,有一小段的休息時間,如孟長溪所預料,他和沈之瀾愉快的見面了,在包間外的走廊上,沈之瀾微笑的看著孟長溪,比上次見面更加的自信從容了。

    她最喜歡手握他人把柄的感覺了,並不是覺得自己有多麼的高大,而是喜歡看對方驚慌失措,反抗不得只能乖乖順從的樣子,豈是一個爽字了得。

 第135章 【嚇尿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尤其是面對孟長溪,沈之瀾更享受這種爽快感,但是讓她失望的是,少年振作的很,一點都沒有焦急的神色,仿佛置身事外。

    事到臨頭了還在跟她裝?沈之瀾心中輕輕嗤笑一聲,果然還是小孩子,這個年紀正是喜歡爭強好勝的時候,你要是強逼著他做什麼,他反而不樂意,不過,性子這麼倔強也有個好處,只要她現在給個甜棗,保證這小少年立馬對她感恩戴德。

    孟長溪看著聰明其實也還不怎麼成熟,要不然現在這種情況,不用她來找他,自己就應該有危機意識,早早的來討好她了。

    “說實話,這裏的菜非常好吃,絕對在四顆星以上了。”她準備先給點甜頭,試試這小子的反應。

    孟長溪禮貌與客氣,好像第一次認識沈之瀾一樣,“謝謝,您喜歡就好。”

    “僅僅是我喜歡可沒有用哦,另外四位評委如果不滿意,你說不定會是雜誌有史以來的最低分。”油鹽不進是嗎,那她就來刺激刺激。

    “我相信大家都公正客觀地給出評價,能讓沈女士滿意,其他人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沈之瀾搖搖頭笑起來,“你這是天真還是傻?他們說自己是公平的你就相信了?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操作的,更何況,這些評委還是靠著背後大樹混吃混喝,都是任人操縱的木偶罷了。”說他單純還真蠢了,金京魚龍混雜,真正公平無私的人早就被生吞活剝了,還能混成什麼家?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好了。”孟長溪笑道。

    此刻,四名評委面色都很沉重,還真讓沈之瀾說對了,他們的確是有備而來的。雜誌採訪孟長溪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跟孟長溪說的那樣是因為很多人推薦什麼的,實際上,他們是受人所托,來讓孟長溪出醜的。

    至於怎麼出醜,當然是要孟長溪白出力還撈不著好,五顆星他們最多能給兩顆星,兩顆星可是刷新了歷史最低分,不僅僅代表著難吃,更是一種羞辱。可憐孟長溪還不知道,還以為雜誌是來幫他們宣傳的,小孩子到底好騙啊,雜誌社可不就欺負人家是小孩。

    哎,可惜了這一桌美食,他們還得違心的給個低分,這都是沒辦法,誰讓孟家得罪人了呢,還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休息結束,五名評委坐好後,就開始打分了。

    第一個給了三分,孟長溪還沒什麼反應,姜游首先不鎮定了,三分有些低啊,東西這麼好吃,至少也應該有個四分吧!他以為這是最低的了,沒想到接下來第二個評委給的更是讓人低破眼鏡,兩分!

    這得多難吃才給兩分啊,他們明明好吃到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公子哥們都讚不絕口啊!偌大個金京,能找出幾個這樣的!兩分是什麼玩意,評委的味覺都失靈了嗎!

    姜遊憤憤不平,等著看下一個會給多少分,結果沒讓他失望,一個二點五分讓他想罵娘的心都有了。到了這裏他還不明白就是傻瓜了,這分明就是來搞破壞的,什麼公平公正糊弄鬼的吧!姜遊想上前理論,被孟長溪攔住了,“稍安勿躁。”

    還稍安勿躁個毛啊!

    沈之瀾就等著看孟長溪什麼時候發火,好久沒有碰到這麼有意思的事了,連續三個低分,小孩子一定氣壞了吧。她可是好心提醒過,奈何人家根本不當回事,現在傻眼了吧。

    店裏所有人都有些氣憤,他們跟著孟長溪一路走過來的,榮城老店火爆程度包間都預訂到下年了,東西有多好吃路邊的野貓都知道,來到金京竟然被貶低成這樣,還打兩分呢,這些人是喝瓊漿玉液長大的嗎?!

    評委見這些人對他們的給出的結果很不服氣,也來火氣了。本來他們背後的老闆讓他們有多低給多低,三分還是看在美食的面子上,他們給的分數已經夠給面子了好嗎!還真以為自己可以單靠美食一步登天嗎,還不是得靠有人抬舉才行。

    到底是小後輩,辦事非常沒有規矩,也不說事前表示表示,這世道哪有什麼公平公正的事情啊,不會走後門永遠沒前途。

    四位評委在心中搖搖頭嗤笑了一聲,算了,他們也不跟小孩子計較,今天就當做免費給孟長溪一個教訓,讓他好長長記性,別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不然混到以後連飯都沒得吃,被人暗中整了都不知道。

    就在第四位元評委要舉起牌子報分數時,門外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評委被人打擾,非常的不耐煩,這時聽有人道:“這裏幹什麼啊這麼熱鬧?”

    聲音厚重有精神,帶著濃濃的威嚴感,推門走進來,就像在自己家一般隨意。當看清這位元老者的面目時,認識的人都呆住了,他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呢,原來竟然是吳訓之!

    吳訓之看都沒看那些評委,向著孟長溪走了過去,哼了一聲,“我來這裏吃飯,怎麼沒見你出來迎接啊。”雖然表面上有些不高興,但是語氣非常親和,一看就知道沒有真的生氣,只不過是嘴上不饒人而已。

    孟長溪笑起來,勤快道:“那我現在就去給您準備。”

    “不用麻煩了。”吳訓之擺擺手,“我看這不就有吃的嘛。”

    “可是這是——”

    話還沒說完,吳訓之就夾起一塊鴨肉吃進嘴裏,隨即眼睛一瞪,大呼,“好吃!”把周圍人看的目瞪口呆,吳訓之邊點頭邊道:“鴨肉又鮮又嫩,藥香入味十足啊!湯也十分鮮美。他說著說著板起面孔,“你小子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居然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

    孟長溪只能低頭認錯,讓大廚去重新給他做一份,這是別人吃剩的,吳訓之沒什麼,他不敢這麼怠慢人家。

    吳訓之吃了兩口,好像才注意到一屋子的人,抬頭掃了一眼,“你們也是來吃飯的?站著幹什麼都坐吧。”

    雜誌的記者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遞上名片,吳訓之身後的管家收了起來,看都沒看,但是能收了他們的名片就是給了很大的面子了。吳訓之聽著記者的介紹,好像有了點興趣,“原來這是在搞活動啊,看來是我打擾了你們,你們接著打分吧,不用管我。”

    評委們都要嚇尿了,怎麼可能不管吳訓之,這麼一尊大佛坐在這,他們哪敢放肆啊。而且,吳訓之明顯是要罩著孟長溪的,如果知道他們給了那麼低的分數,肯定會不高興,把吳訓之惹毛了,他們以後就別想在金京混下去了!

    幾位評委臉色都綠了,他們真是被坑慘了,之前聽聞孟長溪有吳訓之的真跡,他們就不敢接這樁買賣,但是讓他們做事的人打包票說孟長溪的畫是假的,他們一想,名不見經傳的孟家哪來的人脈攀上吳老,就信以為真了,可結果是他們全都栽了,人家不僅有吳訓之的真跡,兩人還交情匪淺呢!

    打了分的前三位評委腸子都悔青了,第四個還好,見還有轉機,趕緊舉起牌子,義無反顧的給孟長溪打了五分!還滔滔不絕的好一頓誇讚,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其他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

    這裏面最不高興的就是沈之瀾,她本想趁著這幾個人貶低的時候,給孟長溪一個最高分,說明白點,這幾個人就是她的墊腳石,到時候有了對比,她的示好絕對能打動孟長溪,她要讓孟長溪知道,她不是來搗亂的,而是來幫他的,她要讓孟長溪感激她!

    現在全被攪合了,她就算給了五分,也撈不著什麼好處,孟長溪肯定覺得她是看在吳訓之的面子上才這麼做的,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沈之瀾沉下眼神,早不來晚不來,半路出來個程咬金,真是讓她鬱悶到家了。

    沈之瀾自然也打了五分,前三個評委見狀臉色已經發青了,紛紛決定不要臉了,吐出去的再吃進去不就得了,也沒有人規定不能反悔,反正無論如何編個藉口,把他們知道的好詞都用上,厚著臉皮統統改成了最高分。

    五個五分,雜誌社也趕緊屁顛屁顛的宣佈,孟家藥膳榮獲五分盛讚,成為金京有史以來的最高分,滿分!

    “啪!”葉茂森扔了雜誌,身後的葉世華肩膀一縮,屏住呼吸,一聲不吭的杵著,心裏忐忑不已。

    葉茂森回頭指著葉世華,“你就是這麼辦事的?!讓你對付孟長溪,你就是這麼對付的?都把人捧上天了,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去給他當牛做馬永世為奴啊!”

    “我,我,都是雜誌社那群孫子坑我呢,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葉茂森抬手打斷他,“你走,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葉世華太蠢了,對他沒有用處的人他是不會留在身邊的。

    從孟家進入金京以來,孟長溪這小子簡直過得風生水起,一路順暢不說,還逼的他們節節敗退。如今攀上了吳家,前途可謂一片敞亮,再不阻止,等這小子勢頭起來了,就阻止不了了。

 第136章 【來者不善

    </br>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這次上了美食雜誌,不僅一下子打開了知名度,吳訓之的助陣,也證明了孟長溪手裏的畫確實是真的,這個大新聞讓金京豪門圈子炸開了鍋,之前他們還不信,這下子都恨自己太遲鈍了,早知道就趕緊湊個近乎,也好過現在這麼被動,但是遲到總比不到好,認識認識這個讓吳訓之都刮目相看的孟家,對他們有利無害。

    這股東風吹起來簡直立竿見影,因為生意太好,孟長溪直接決定在金京再開一家分店。孟家一時間成了金京大小圈子裏的熱門話題,以前因為葉茂森的關係而閉口不言的人們也不再顧忌,孟家有吳訓之罩著,葉茂森現在肯定愁壞了。

    孟長溪也開始收到很多邀請帖,起初是一些公子哥聚會之類的非正式邀請,漸漸地,就有人邀請他去參加宴會,這種比較“高大上”的正式活動,孟長溪來者不拒。因為長相出眾,總是第一眼就讓人生出了好感,再加上態度真誠謙遜有禮,有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少年,一圈宴會下來,收到的名片都有一米高了,順便還談好了幾個新合同。

    然而葉景榮卻鬱悶不已,金京的公子哥們出了名的愛好美色,孟長溪在他們中間走一圈,名氣立馬就傳開了。這些人可不管你定沒訂婚,就算是結婚了還能離婚不是,只要把人追到手,這就是勝利!他家小少年是越來越捂不住了。

    孟長溪當然知道葉景榮怎麼想的,所以公司裏這兩天被花海淹沒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他,不然能被飼主的醋缸淹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那些花花公子他也沒打算跟他們有聯繫,過兩天沒興趣了,自然也就不再關注他了。

    可是飼主的氣哪是那麼容易消的,就算孟長溪不告訴他,他也有辦法知道,暗中細數了一下誰送的花,然後派人去給那些人製造點小麻煩,至少讓他們有一段時間不能來騷擾孟長溪,可是還感覺不夠,最後,葉二少出了絕招,每天準時去接孟長溪回家,要求孟長溪在見到他的時候,必須表現出歡天喜地,眼中只有他的樣子,讓所有窺覷自己媳婦的人望而卻步,放棄追求孟長溪的念頭。

    這一招還是有點效果的,在孟長溪的配合下,成功的鎮住了對孟長溪有那麼點想法的男同學,當然了,任誰看到了飼主霸氣四射護食的樣子腿不軟才怪。

    為了感謝吳訓之的助陣,孟長溪特意給吳世安配了藥浴方子,在內服加藥浴的配合下,拔毒效果加倍,不知道吳世安病情的,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個有病在身的人,他現在可以自由的做運動,跑步打球都不成問題。

    吳訓之心情大好,但是始終沒有答應吳世安重新上學的事情,現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不能答應,壞人躲在暗處,說不定什麼就會對吳世安下毒手,不拔了毒瘤,吳訓之是不會讓外孫到處跑的。

    這段時間醫生每天都來給吳世安做檢查,情況一次比一次好,這日,給吳世安查完身體,送走醫生後,吳訓之和管家在書房裏說話,保姆阿言端著茶水經過的時候,發現書房的門沒關緊,裏面傳來吳訓之的聲音,“沒抓到罪魁禍首之前,我是不會讓世安離開我一步的。”

    管家道:“您看要不要請個私家偵探——”

    吳訓之擺擺手,“不必了,這件事必定是身邊親近的人做的,我算了算,十年之前去過非洲的只有思賢和正源,只有他們兩個人有機會接觸到這種毒。”吳訓之歎口氣,“家醜不外揚,此事由我來親自了斷。”

    阿言嚇得直哆嗦,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吳訓之已經發現事情的真相,那她和吳思賢豈不是很危險!她戰戰兢兢的熬到了晚上,後半夜趁其他人都睡熟了,悄悄地去了後花園和吳思賢匯合。

    阿言將自己白天聽到的事情告訴吳思賢,聲音慌張的道:“我親耳聽到老爺和管家這麼說的,大少,老爺不會已經發現我了吧!”

    吳思賢瞪大眼睛,後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來了,沒想到事情真的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吳訓之一旦發現真相,肯定會想方設法把兇手揪出來,到時候,不僅十年的苦心經營化為泡影,他也難逃一劫!

    這個時候只有把火往其他人身上引了。

    幾天之後,孟家抓住了投毒的保姆阿言,阿言對自己的行徑供認不諱,順從的並說出了背後指使者,吳家老三吳正源。吳訓之暴怒不已,當下便把三子關了起來,任何人不得求情。這件事吳世安不知道,他一整天都在圖書館看書,直到晚上才回家。

    這招借刀殺人可謂是一箭雙雕,不僅撇清了吳思賢的嫌疑,還除掉了繼承人的有力競爭者,現在,只要吳世安一死,吳家就妥妥的是他吳思賢的囊中之物了。這回吳思賢不再慢慢來了,遲則生變,等吳訓之放下警惕,把吳世安這只籠中鳥放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乖寶寶的死期。

    在這之前,他還要辦件事,這個孟家小公子有必要調查一下,和他父親摻合在一起,肯定有什麼秘密,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孟長溪下車,天已經黑透了,因為晚餐喝了紅酒而有些昏昏欲睡,葉景榮攬住他的肩膀,兩人正準備進門,孟長溪突然停了下來,抓住了葉景榮欲推開門的手。

    只要一個眼神,葉景榮就知道孟長溪想表達什麼,他也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將孟長溪護在了身後,輕輕地拿起了放在門邊的雨傘,取出了傘柄中的利刃。孟長溪手中的小樹蔓延出根系一樣的藤蔓,迅速的爬滿了少年的周身,而葉景榮的身上的龍也不堪示弱,將渾身的力量輸送給了主人,嚴正以待。

    葉景榮推開門,還沒等開燈,從黑暗中悄無聲息跳出來幾個人,將兩人團團圍住,葉景榮沒有給他們動手的機會,手中利刃向前虛虛一晃,趁著對方閃躲之際,快准狠的刺中對方肩膀。但是刀子沒有戳進去,只劃破了外套,露出了裏面閃著暗光的黑色鎧甲。

    對方不怕利刃,反手來抓葉景榮,卻忽視了身後的小少年,被孟長溪抓住手臂的時候,接觸的地方傳來劇痛,那人慘叫一聲,瞬間後退老遠,驚恐地看著孟長溪,再也不敢上前。其餘人見同伴的慘樣也有了顧忌,但是主子沒發話,只能向前沖去,結果被孟長溪和葉景榮聯手,弄得嗷嗷直叫,沒得手不說,還被人痛整了一頓。

    黑暗中終於有人拍手,這個訊號讓那些人都停了手,葉景榮啪的一聲按亮燈,亮眼的燈光下,所有人都無處遁形,那些穿著西裝的人眨眼間聚集在了沙發後,嚴正以待,而沙發上,正坐著一個身著淺灰色西裝的外國佬,棕發藍眼高鼻樑,感興趣的看著孟長溪和葉景榮。

    外國佬啪啪鼓掌,“這就是你們華國人的武術?”這人操著一口不是很流利的漢語,雖然有些彆扭還是可以聽懂的。

    葉景榮眼中騰起冷意,“閣下不自我介紹?”

    “好吧。”外國佬站起來,向兩人伸出手,“我想葉先生對我的身份肯定不陌生,你的母親沈之瀾女士是我的繼母,我是喬爾斯伯爵的獨子克羅爾,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哥哥。”

    克羅爾的手被晾在半空中,葉景榮審視著他,“難道現在貴族流行擅自闖進別人家裏的遊戲嗎?這可不是一個貴族紳士該做的。”

    克羅爾俐落的收回手,不在意的笑笑,用他那生硬的漢語道,“如果嚇到你們了我道歉,不過我可以保證我和我的手下絕對沒有惡意。”

    “那剛才是什麼意思?”孟長溪目光掃過那些人的腰部和腳腕,每個人至少藏了兩把用來防身的武器,還不算小刀暗器之類的東西,這樣還說自己沒有惡意?

    克羅爾挑挑眉,“只是摸摸底而已,你知道,他們是我的保鏢,確定你們沒有武器是他們的職責。”

    真是個無賴!

    克羅爾又對著葉景榮道:“你的未婚夫是個很漂亮的美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味道。”

    見識過孟長溪的身手,克羅爾當下就被少年吸引住了,這句話他說的真心實意,但是很不幸的踩中了葉景榮的雷區,葉二少眼神立即滲進了一股狠意,“所以,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克羅爾立即察覺到了對方更加炙烈的敵意,沒想到rx的大老闆還是個護妻狂魔,“好吧。”克羅爾攤攤手,“我們來談談你的母親沈之瀾吧,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經和我父親離婚了,並且在我這裏欠下了巨額債務,如果到期不還的話——”

    這時,沈之瀾正和葉茂森坐在一起,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突然覺得有些冷,對面的葉茂森將一個檔夾推給她,“崇信當年離開的時候,將阿瑤留給他的所有股份全部賣給了我,所得金額一分不留的都給了那個混小子,說是給他的創業基金,以後葉景榮開公司,可以算做他入的股份。”葉崇信是他的長子,也是葉景榮的父親,而阿瑤是他已經過世的妻子。

    沈之瀾流覽了一下交易資料,有些震驚,沒想到葉崇信跟她離婚後,將所有財產一分不剩的都給了葉景榮,她當時就不該答應葉茂森淨身出戶,雖然是她不對在先,“你想讓我怎麼做?”百般無奈之下,她選擇了和葉茂森合作,葉茂森不是一個好的合夥人,但是只有這個老狐狸,能在短期之內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葉茂森把抽出一張紙,沈之瀾看過不禁瞪大眼睛,“葉崇信死了?!”

    “當然不是了。”葉茂森心中不耐,“這只是仿造崇信的筆跡偽造的遺書,你將遺書的影本拿給葉景榮,跟他索要遺書上給與你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如果他不給,我們就打官司,你放心,結果絕對是他吃虧。”

    沈之瀾細細想了想,還有些擔心,“可是葉崇信不是沒死嗎,萬一被他知道了怎麼辦?”

    “他早就跟混小子失去聯繫了,不知道在大海中哪個角落飄著,你儘管放心做,如果他肯給你,這些錢可都是你的。”百分之八十呢,割下這麼大塊肉能疼死葉景榮!

 第137章 【絕招

    </br>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二天沈之瀾就拿著遺書去找了葉景榮,怪不得她這麼急迫,現在耽擱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是很危險的,她只想儘快的弄到錢,如果葉景榮能給她足夠的數額,她就不會再糾纏葉景榮。

    這一回,沒有等很長時間,沈之瀾就見到了葉景榮,葉景榮只看了沈之瀾一眼,便讓她跟了上來,他沒有領沈之瀾去自己的辦公室,只是隨便找了一間會議室,兩人坐下,沈之瀾見葉景榮態度這麼好,反倒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她可是心虛得很。

    “我今天是來給你看這個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也是剛剛才得知——”說著沈之瀾就紅了眼眶,她本來就哭了很久,眨眼間,淚水就下來了。

    能看見沈之瀾掉眼淚可是個奇景,葉景榮倒是有些好奇她想讓他看的是什麼了。

    剛看了一眼,葉景榮就愣住了,不由得拿起好好看了看,沈之瀾看他神色也不知道信了幾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隨即抹抹眼淚道,“我和你父親雖然離婚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突然知道這個消息,實在是接受不了,能商量的人,也就只有了你了景榮。”

    葉景榮沒有任何反應,臉上沒有一點悲傷的情緒,只是靜靜地看完,將遺書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只有這些嗎?”

    沈之瀾眼神朦朧的抬起頭,“什麼意思?”

    葉景榮看著她哭紅的眼睛,沒有絲毫波動,“遺體呢?遺物呢?人證呢?只憑一紙遺書就想讓我相信父親已經去世了,事情有那麼簡單嗎?”

    “難道你認為我會拿這種事騙你嗎?!”沈之瀾有些痛苦,“你父親的船在海上碰上了海盜,對方索要錢財不成,就跟你父親起了衝突,他們火力太強,你父抗不過,最後連人帶船……都沉進了海裏,這還是從船上僥倖逃出來的一個船夫告訴我的,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這遺書是你父親生前寄存在你爺爺那裏的,不信我們可以驗證筆跡。”

    可是葉景榮並無動容,遺書上的字跡確實跟他父親的一樣沒錯,但是筆跡是能仿造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沒辦法給我看我父親的遺體,那我也沒辦法相信你,遺書上說要給你父親所有的股份,可以,條件請參造我上句話。”

    葉景榮不再廢話起身就走,沈之瀾很快收起眼淚,抓緊那張遺書,手指狠狠地摳破了紙張,她就知道葉景榮沒那麼容易相信,但是沒料到一點效果也沒收到,如果最後無功而返,她可就完了。

    事實上,葉景榮並非完全不相信的,他和父親葉崇信已經一年聯繫不上了,葉崇信會發生意外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父親絕不可能讓他把股份轉交給沈之瀾的,葉崇信在沈之瀾出軌後就和其斷絕了關係,幾十年沒有來往,怎麼可能突然做出這種決定呢。把自己的遺書交給葉茂森,那更是沒有可能!

    茫茫大海,他的父親又到底在哪里呢。

    沈之瀾來過之後沒幾天,葉家就傳出了消息,葉茂森大兒子在海上遇難了,這可是大事,很快就在金京傳遍了。之後,幾乎沒給葉景榮反應的餘地,葉家就公佈了遺囑內容,並請筆跡鑒定專家當場進行了鑒定,鑒定結果確實是葉崇信的親筆,這樣一來,遺囑的內容就成立了。

    旁人不知道當年葉崇信和沈之瀾離婚的底細,當然覺得遺囑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是葉崇信掛念起了前妻,也是情有可原嘛。可葉景榮卻覺得不可能,葉崇信就算把錢全捐了,也不可能將遺產留給沈之瀾。

    兩人未離婚之前,沈之瀾就出軌了,被人捉姦在床,本人不但不覺得愧疚,還理直氣壯的跟葉崇信離了婚。他父親又不是個念舊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了還惦記著出軌的前妻。這些且不算,其他的也是疑點重重,葉景榮還是那句話,沒有確切的證據,他是不會相信葉崇信已經去世了。

    但是葉家使出了絕招,將這件事情公佈於世,就是要給葉景榮壓力,大家都同情弱者,在不清楚情況的時候,當然是向著哭紅了眼的沈之瀾,再怎麼說也曾經做過夫妻。而且,葉茂森總不會幫著兒媳婦矇騙孫子吧,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傻嗎!所以說遺囑真實性沒什麼可質疑的。

 

    葉景榮一直不露面,五天后就是葉崇信的葬禮,屆時,他如果還不交出葉崇信的股份,母子兩個恐怕就要對簿公堂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葉景榮卻始終沒露面,也沒有回應,好像默認了一樣。大家都有些了然,這時候著急也沒用了,連爺爺都不吱聲,只能等著往外掏錢了,沈之瀾看著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主。

    其實,連孟長溪也不知道葉景榮是怎麼想的,葉景榮只告訴他別擔心,這件事他一定會解決好,其他的都不再多說。孟長溪是相信他的,但還是忍不住擔心,既然葉景榮不希望他插手,那他就乖乖的等著飼主得勝歸來,而且,他還有件棘手的事,姜遊失蹤了。

    以往姜遊雖然也會失蹤個一兩天,但是從來沒有消失一個星期這麼久,到處都找不到,也聯繫不上,如果不是不告而別,那就是出事了。

    事實證明姜遊確實出事了,孟長溪帶人去郊外找人的時候,發現了一直跟隨在姜遊身邊的翠鳥,翠鳥幾乎要奄奄一息了,掙扎著帶著他去了一處村莊,在村子週邊的土路上,孟長溪找到了姜遊經常帶在身邊的布口袋和一些零散物件,東西散落的到處都是,很明顯經過了一番掙扎。姜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說明對方不是沖著錢財而來的。

    附近沒有找到姜游,孟長溪卻松了口氣,如果真的找到了,恐怕就是屍體了。只要沒有發現屍體,姜遊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還活著。可惜翠鳥已經因為疲憊而陷入沉睡,他只能靠自己去找姜遊,這小東西一定飛了很長的距離,孟長溪能肯定的是,姜游已經離開金京了。

    孟長溪發動了所有能用得上人手去尋找姜游,賀卓揚和秦逸也紛紛幫忙,但是始終毫無消息。

    葬禮的前一天葉景榮仍舊沒有葉崇信的消息,而葉崇信死亡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網路,報紙,電視上都報導了這件事,還可憐葉茂森白髮人送黑髮人,連自己兒子的屍體都沒有找到,孫子也叛出家門,可謂淒慘至極。大家紛紛同情起了葉茂森,覺得葉景榮非常冷血,都到這種時候了,還記恨著自己爺爺,父親去世也不上心,難怪會被趕出家門。

    幾乎所有人都在詆毀葉景榮,甚至連孟長溪也受到了牽連,這還多虧了葉家的眾多親戚,一聽說葉崇信去世了,趕緊聚集到了葉家,葉家這麼大塊香餑餑,能分到一塊也是好的,現在葉茂森兒子孫子都不在了,二兒子移居國外,早就不跟葉家來往,葉茂森以後的家產不想全捐出去,就得從他們這些人中選擇繼承人。他們當然看不得葉景榮好了,所以不用葉茂森指使,拼命的抹黑葉景榮,讓葉景榮再也洗不白。

    當他們看到葉景榮出現在葉家的葬禮上,更是非常厭惡。幾個旁支的堂兄弟將葉景榮堵住,連門都不打算讓他進,反正葉家爺孫已經鬧翻臉了,他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葉景榮往裏看了看,“好熱鬧啊,難得你們都惦記著我父親,真應該讓他看一看,雖然這裏他認識的人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這句話嘲諷之意太清晰明瞭了,這些人的目的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不覺得丟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再怎樣也好過葉景榮這只喪家之犬,有人嗤笑道:“你不是不相信你父親已經過世了嗎?今天過來幹什麼啊!”

    “什麼時候葉家也輪到你亂吠了?”那人一對上葉景榮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葉景榮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就讓他們覺得非常有壓迫感,話輕輕的從他嘴裏飄出來,浸滿了威壓。

    “你!今天是葉叔叔葬禮,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識相的就趕緊走人,別在這丟人現眼。”那人冷冷的笑了笑,半點沒把葉景榮放在眼裏,以前高高在上的葉少爺早就不存在了,葉景榮想耍威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而且,今天他們可是安排記者偷偷來到了現場,葉景榮一來,就有‘葉二少為錢服軟跪求原諒’‘大鬧生父葬禮’之類的新聞發出去,讓他丟人丟個夠!

    葉茂森這時走了過來,看見葉景榮隨意的穿著休閒裝,大為惱怒,叱道:“今天是你父親的葬禮,你給我放尊重一點!回去穿好衣服再來!”

    葉景榮身形未動,抬眼看他,“我只有一個父親叫葉崇信,遠在大海深處,您葬的是哪位啊?”

    “混賬!”葉茂森似乎氣得不輕,隨即又歎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規勸道:“景榮啊,事已至此我們誰也改變不了,我知道你在為遺囑的事情置氣,可這是你父親的決定誰也沒有權利改變,我希望你能尊重你父親,讓他安息。”

    葉茂森滿臉愁容,神色痛苦,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這番話聽著沒啥不對的,但是句句都將葉景榮置於不義之地,猶如一盆臭水潑在了葉景榮身上。

    二少卻仍舊板著臉,也不憤怒,目光定定的看著葉茂森,“你手裏的真的是我父親親筆寫下的遺囑嗎?”

    “筆跡專家已經鑒定過了,你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就算筆跡專家你信不過,難道連我你也懷疑嗎?!”

    “好!”葉景榮點點頭,“記住你說的話做的事,可別反悔!”

 第138章 【“死而復生”

    </br>

    第一百三十八章

    葉茂森心裏咯噔一聲,葉景榮這話還真把他嚇了一跳,不過這小子也就只能嘴上說說罷了,放狠話誰不會,有本事放出去了還能收回來,但是葉景榮今天這臉是丟定了。

    葉景榮話音剛落,沈之瀾紅著雙眼走了過來,雖然跟其他人一樣穿著黑色素裝,但是一看就是經過精心剪裁的名品,正好襯托出了她姣好的身段。沈之瀾戲做得很足,一副傷心過度的樣子,因為保養得非常好,哭起來讓人分外憐惜,她懇求的看著葉景榮,“景榮,讓你爸爸入土為安好嗎,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按你們說,他喪生大海,要怎麼入土為安?”葉景榮問她,根本沒有讓步的意思,也不在乎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記者怎麼拍照。

    “我們有你爸爸生前的物品——”

    葉景榮打斷她,“我父親當年的離開葉家的時候,葉家將他所有的東西全都扔了,如今哪來的生前物品,難不成是我父親知道自己會死,預留給你們的?”

    “你哪來的廢話啊,阿姨都哭成這樣了,你還想怎樣啊!”有人不滿,葉景榮也太囂張了,這麼上趕著作死的還是第一次見。

    也有一些老者非常鄙視葉景榮的行為,為了錢,大鬧父親的葬禮不說,對待自己的母親也沒有一點為人兒女的樣子,對老人婦女步步緊逼,還做得大張旗鼓,也太冷血無情了。而且這話說得非常刻薄,簡直是在打葉沈兩人的臉。這小子也真是的,如今人都沒了,還計較這些幹什麼。

    沈之瀾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無聲的抽動著肩膀,葉茂森也氣怒不已,險些白眼一翻暈過去,對比葉景榮的冰冷,當然前者更讓人同情。這些全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很快,‘葉景榮大鬧生父葬禮’這樣的消息就在金京圈子裏傳開了,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等著看葉景榮的笑話。

    葉景榮看著眼前的一切,猶如一場鬧劇,他搖搖頭,突然問沈之瀾道:“我只是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財產給前妻呢,是因為他還愛著你嗎?那你愛他嗎?”

    眾人無聲的嗤笑,看吧,果然是為了錢,生怕人不知道他的目的。

    沈之瀾聽了這話更加悲痛,聲音沙啞隱忍,“如果不是對你父親還有感情,我就不會回來了,我這輩子愛的男人只有你父親。”

    “啪啪啪。”這時,突然有人拍掌,聲音帶著笑意,“實在是太感人了,沒想到你這麼愛我。”

    聲音爽朗清亮,透著不羈的野性,來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張清爽的面孔,他從人群中走出來,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男子,英俊異常,高挺的眉眼充滿異域風情,一雙綠眼只專注的看著前方的男子,猶入無人之境。

    “啊!”沈之瀾短促的叫了一聲,看清來人後忍不住後退一步,震驚的手足無措。

    好好的一個葬禮,怎麼什麼人都來湊熱鬧啊!葉景榮的堂兄弟不客氣的往外趕人,“不請自來的請統統回避!恕不歡迎!”

    男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大聲笑了起來,“這不是我的葬禮嗎,沒規定本人不能參加自己的葬禮吧。”

    啥?!!

    男人上前給了葉景榮一個熱烈的擁抱,面對自己的兒子,葉崇信難得的露出真切的感情,上上打量著葉景榮,“不愧是我的兒子,有老爸年輕時的風範!”

 

    葉景榮歎氣,“您終於捨得露面了嗎。”

    圍觀的眾人都傻眼了,葉崇信年輕時就離開葉家,所以這裏後輩根本不認識葉崇信,年長的即使見過兩面記憶也早就模糊了,更別提,葉崇信這些年活得滋潤無比,模樣基本沒什麼變化,比沈之瀾還要年輕幾分,一時間還真沒幾個認出來的。

    但是葉茂森和沈之瀾當然知道這是誰。

    眾人都炸了鍋,他們今天可是來參加葉崇信葬禮的,結果人就好好站在他們面前,真是見鬼了,葉家這是搞的什麼名堂,光天化日的,難不成是詐屍了嗎?!

    葉茂森也傻眼了,半天沒有反應,這種情況根本不在他的計畫裏,葉崇信現在應該在沒有通訊信號的大海深處飄蕩,葉景榮在家的時候,半年聯繫不到的情況都有,這會怎麼說出現就出現了,還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繼續啊,第一次參加自己的葬禮有點新鮮,要不要我進棺材裏躺著,這麼站著有點奇怪吧。”

    “崇信,你,還活著?”葉茂森半晌憋出了這麼一句,語氣生硬,他身邊的沈之瀾也不哭了,連看葉崇信的勇氣都沒有。

    “托您的福,不僅活的好好的,小日子還過得挺不錯呢。”葉崇信淡淡的笑著,像是沒有看見葉茂森臉上尷尬的神色,從身後的男子手裏接過一疊紙,歎口氣,“之瀾,我們本可以好聚好散永不相見的,大家都相安無事這不是挺好的嗎,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麼,可是你算計景榮這就很過分了。”

    葉崇信揚手,手中的紙紛紛揚揚的落下,“這是我們離婚時私下簽的協議書,你沒有忘記吧,說好了彼此不再打擾,你違約了。”

    沈之瀾臉色劇變,她和葉崇信離婚的時候,並沒有對外公佈實情,只說是性格不合,這是他們的約定,葉景榮歸葉崇信養,她淨身出戶,而葉家則不追究她出軌的事情。這一張紙包含著很多秘密,如果被人知道了,她辛苦維持的形象就要毀於一旦!

    可想阻止已經晚了,幾十張影本早就落到了圍觀人手裏,白紙黑字一清二楚。大家看了內容之後,再看沈之瀾的眼神就變了,剛才那一番誓言他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還真有點被感動了,心想沈之瀾這麼真情實意,也許還真不是為了那些錢,可現在一看,婚內出軌,還被人抓了現行,離了婚又毫不猶豫將兒子扔給前夫,跟男人一走了之,這要是真愛,那可真瞎了他們的狗眼!

    沈之瀾惶急的看了一眼葉茂森,希望這老狐狸能為她說說話,可葉茂森無動於衷,一副跟她撇清關係的樣子,沈之瀾就知道這老頭靠不住了,她想起以往葉崇信對她的關懷,豁出去上前一把抱住了葉崇信,眼淚像開了閘的水,瞬間打濕了葉崇信的衣服。以前她哭的時候,葉崇信總會心軟,對付葉崇信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柔情攻勢肯定沒錯。

    葉崇信沒料到沈之瀾會這麼做,嫌惡地蹙了蹙眉,想要扯開沈之瀾,可還沒等他動手,身旁高大的男人便強硬的分開了兩人,擋在了葉崇信前面,癱著臉道:“請自重。”

    沈之瀾呆愣愣的,哭的太急妝都有些花了,對上葉崇信冷漠的眼神,猶如被一盆冷水澆在了頭上,冰了個透心涼,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沒戲了。

    葉茂森也是自身難保,看葉崇信的架勢,是不打算好了了。其實這件事他只是想給葉景榮一個教訓,挽回自己在榮城丟的臉面,等事情過去了,再找個藉口說是搞錯了,證實葉崇信並沒有死就可以了,可這如意算盤還沒等打響,就被葉崇信攪了局,搞得他非常下不來台。

    “崇信,我就知道你還活著——”葉茂森乾巴巴的擠出了幾滴淚花,事已至此,他只有自己給自己臺階下來了,萬不能讓葉崇信揭破了他的謊言。

    可是葉崇信卻不想再跟他拉扯下去了,“父親,您說我給了您遺書,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呢,我已經半年沒有和岸上的人聯絡過了,您的遺書又是哪來的?”

    葉茂森還在醞釀情緒呢,葉崇信的話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拍的太響,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葉崇信死而復生這件事太奇怪了,現在葉崇信又說沒有給過遺書,這不是說明葉茂森在編謊話嗎?!和兒子前妻聯起手來套兒子的錢,這簡直太可笑了,還沒見過這麼胳膊肘往外拐的,葉茂森是嫌自己在孫子身上丟的臉還不夠大啊。

    葉茂森手心汗濕,心中焦急無措,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被葉崇信拿住,不然這個臉他就丟大發了。葉茂森忍住強烈的心虛板起臉,氣怒道:“你的意思是說遺書是我偽造的嗎,這麼多年沒回來,一回來就說這種讓人寒心的話——”

    葉崇信打斷他,“你說過遺書是我親自給你的,可是我並沒有做過這件事,遺書不是偽造的是什麼?”男人慵懶的笑笑,“不過,我也確實寫了遺書,但是內容跟您手裏的完全相反,在我死後我會將所有的財產全部給景榮,一分不剩,可沒您和沈女士什麼事。”

    “我也從沒打過你手裏那些錢的主意!”葉茂森被人戳中了心事,惱羞成怒。

    “是嗎?”葉崇信挑挑眉,“這可跟我得到的情報不一樣啊。”葉崇信手裏捏著兩張照片,“這上面的是您吧,這個外國男人叫什麼來著,克羅——”

    “你住嘴!”

    葉崇信還沒等說完,沈之瀾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葉茂森,克羅爾是誰她再清楚不過了,葉茂森想幹什麼,稍微一想便不寒而慄,她就算從葉景榮手裏拿到錢,恐怕也沒那個命去花!好惡毒!

    葉崇信搖搖頭,他真不願意摻合這種鬧劇,太無趣了,好在總算做完了,他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待著了。身旁的男人似乎能讀懂他的心事,將手中的外套給葉崇信披上,葉崇信打著哈欠擺擺手,“打擾大家不好意思,繼續吧,我的話說完了,做為一個已經“過世”的人,我還是不在這裏掃大家的興了,景榮,我們走吧。”

 

    還繼續個毛啊,人還活得好好的,他們參加的哪門子的葬禮,太滑稽了!這葉茂森也真不是個東西,把他們當猴耍,活該被人戳破好事,這世上謊稱兒子已死打孫子錢主意的人還是頭一回見,簡直大開眼界啊!

    葉茂森看著兩人瀟灑離開的背影,氣的渾身發抖,還有那些人看好戲的目光,簡直像把刀子戳在他後背,可以想像,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這件事就會在金京圈子裏的傳開!他葉茂森又再一次成為別人的笑柄。好啊,這就是他的兒子,一點情面都不留給他,他就不信葉崇信沒有求上他的一天。

    葉茂森有火無處發,把炮口對準了沈之瀾,原本的合作夥伴如今怒目相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這個掃把星!”

    沈之瀾也火了,她還沒跟葉茂森算賬呢,沈之瀾冷笑一聲,嘲諷的看著葉茂森,“誰是掃把星還不一定呢,你把我賣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以為克羅爾是那麼好拉攏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我等著看你的下場!”

    兩人不歡而散,這邊葉崇信解決了葉茂森,也不再去關注葉家的事情,任外面八卦滿天飛,半點關心的意思都沒有。他這次回來主要也不是為了遺書的事情,而是想見見兒子的媳婦,聽說葉景榮訂婚了,他可得看看能勾住自家傻兒子的少年是個什麼樣的人,替葉景榮把把關。

 第139章 【籌碼

    第一百三十九章

    孟長溪和對面的中年男人面對面坐著,對方的目光肆無忌憚打量著他,眸光灼灼,夾雜著幾分欣賞和好奇,不會讓人覺得難受,但是看似隨意的態度也讓人不敢小覷,一舉一動都自帶威壓。不愧是在海上混了半輩子的人,自有其霸道之處。

    他看了孟長溪半晌,突然勾唇而笑,“你們訂婚的時候我沒有參加,實在過意不去,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

    一直跟著他的男人拿出一個錦盒推給兩人,葉景榮打開一看,是一把製作精美的鑰匙,復古的花紋勾勒出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鷹眼鑲嵌了兩顆極小的紅寶石,猶如點睛之筆,讓鷹身充滿了霸氣之姿,蓄滿力量的雙翅,仿佛真的能隨時飛起來。

    “還沒跟你們介紹,這位是埃文,這把鑰匙是我們倆合送你們的訂婚禮物,在這把鑰匙鎖著的保險櫃裏,有一塊號碼牌,手持這塊號碼牌,在任何海域都可以暢通無阻,連最兇惡的海盜都不敢阻攔你們。”

    孟長溪有些驚訝,照葉崇信這麼說,這塊號碼牌相當於萬能通行口令了,能做到這一點的,都是海上霸主一般的存在,葉崇信有這麼厲害?

    這時,葉崇信身邊的男人開了口,“擁有號碼牌的人都受到我們達拉家族的庇護,只要在海上,任何人不敢對你們出手,遭遇危險救援船隻也會第一時間到達。總之,除去天氣等不可抗力,你們會成為海上最自由安全的人。”

    孟長溪這下是真震驚了,達拉家族!如雷貫耳的一個名字,幾百年來一直佔據著海上霸主的位置,經營網路遍佈全世界,並且擁有自己的獨立航線,據說還暗中操控著海上貿易往來,是名副其實的海上帝王。

    難怪這個叫埃文的口氣這麼硬,以達拉家族的實力來說,想要保護誰只是小事一樁,不過對他們來說卻不一樣,能在海上暢通無阻,以後走海路的生意就可以大為放心,實在是受益頗多。

    葉崇信似笑非笑的看著孟長溪,“不知道孟少爺對這個禮物滿意嗎?有什麼意見儘管提,我們一定滿足你。”

    這話讓人很不舒服,好像孟長溪和葉景榮在一起是別有所圖一樣,但是葉崇信財力雄厚,確實有資格這麼說。一般人早就火了,這話也太侮辱人了,在葉崇信的注視下,孟長溪卻不驕不躁的笑起來,“滿意,不過葉先生要是覺得過意不去,我們結婚的時候還可以再送嘛,我這人不怕吃撐著,您給多少我收多少。”

    喲!好大的口氣,葉崇信看少年的目光變了變,俄而輕笑起來,他本想稍作試探,看看這小子脾性怎麼樣,定力差的說不定一點就炸了,葉景榮跟此人在一起以後少不了磨難,他得提醒一下葉景榮。但是孟長溪這個反應他著實沒有料到,不過他喜歡!大方得體,耐性好,迎風而上的狡黠樣透著點倔強和無畏,深得他心。

    兩人相視而笑,葉景榮搖搖頭,兩人你來我往完全沒有他插手的餘地,好在相互看對了眼,他總算松了口氣。

    比起眼前兩人玩笑似的交手,葉景榮更在意這個叫埃文的男子。達拉家族他稍有瞭解,聽說最有實力的就是埃文少爺,不會就是眼前這個人吧,正想著,葉崇信的話就證實了他的想法,“埃文這個月還要回去主持家族會議,我們就不在這久留了,明天就回去。”

    葉崇信就是這樣來去匆匆的性子,葉景榮早就習慣了,也不做挽留。他只是奇怪,父親怎麼會跟達拉家族的埃文王子認識,還一副交情甚篤的樣子。

    第二天將葉崇信和埃文送走,沉睡已久的翠鳥也醒了過來。翠鳥恢復精神,孟長溪便將它放了出去,翠鳥和姜遊最親近,也許可以憑著氣息找到姜遊。翠鳥一直在金京盤旋不去,孟長溪跟著它在金京跑了一天,到了晚上,翠鳥將孟長溪帶到了一家豪華會所。

    這個地方孟長溪沒有來過,也看不出有什麼蹊蹺,但是翠鳥把他帶來,說明這裏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沒有進去,而是一直待在車裏,直到葉景榮趕過來,才下車準備進去看看。飼主不讓他單獨行動,姜游出事讓葉景榮高度警惕起來,恨不得把他別在褲腰上,任何單獨行動的機會都不允許。

    可還沒等進去,就見裏面出來兩個人,打頭的沈之瀾目光一掃,看見葉景榮和孟長溪後愣了愣,跟在她身後的沈景玉面龐冷峻,面無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景榮……”沈之瀾只是頓了一下便急急的小跑了過來,將兩人攔住,眼中帶著祈求。沒有了計畫中的“遺產”償還債務,她已經快被迫在眉睫的還錢期限逼瘋了,葉景榮在她眼裏就是閃著金光的救命稻草。

    “景榮,這次真的是媽媽不對,你要恨我罵我都可以。”看出葉景榮臉上的不耐,沈之瀾趕緊放下身段承認錯誤,“你幫幫媽媽吧,算是媽媽借你的,以後我肯定會還上,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媽媽被人逼死嗎?!”

    “你離開葉家時說過,以後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這話你沒忘吧。”

    葉景榮的冷漠讓沈之瀾更加絕望,如果沒有打那些“遺產”的主意,說不定跟葉景榮求救還有一絲希望,但是她做了蠢事,事情便難上加難。都怪葉茂森!沈之瀾想起始作俑者不禁憤恨連連,如果不是葉茂森,她一定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等等。”沈景玉突然攔住葉景榮,眼神黑沉沉的,面色有些複雜。他天生冷感,對什麼都興致缺缺,就算是所謂的家人,也不甚關心,但是沈之瀾好歹是他的母親,他作為兒子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好在他手裏還有可以用來談判的籌碼,“我們做個交易,保我母親平安無事,我就告訴你姜遊的下落。”

    孟長溪眯起眼睛,“你真的知道姜遊在哪?”

    沈景玉也是放手一搏,看到孟長溪轉過身來,心裏稍稍松了口氣,這個籌碼看來還有點用!“他被人抓走了不是嗎,現在被人囚禁起來了,我剛剛得知的消息,所以他還有百分之九十活著的可能性,但是再耽擱下去我就不能保證了。”

    孟長溪想也沒想,他不關心沈景玉怎麼知道姜遊被抓走,只要能平安的救出人,這個交易他可以做,“好,你告訴我姜遊的下落,我助你們母子脫離險境。”

    “謝謝。”沈景玉看著孟長溪真切的道,他相信孟長溪說到做到,這個少年總是讓他刮目相看,是他在華國遇到的最有趣的人,想到此他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如果可以,希望他們還有和諧相處的機會,做個朋友也不錯。

    一日後,孟長溪乘坐快艇快速地駛向大海深處,一個小時前,在靠近金京的公海區域,一艘快艇被炸的粉碎,艇上一男一女當場死亡,經查證,女的大約四五十歲左右,男的在二十歲以下,爆炸原因有待查證。孟長溪流覽著時事新聞,抬頭看向天際,輕輕笑了笑。從此這個世界上沒有沈之瀾和沈景玉這兩個人,但是卻多了兩個全新的身份。就算克羅爾不相信,也無法再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還有多長時間?”孟長溪扭頭喊道。

    “半個小時就到了!”掌舵的向他打了個手勢,繼續風馳電掣的向著大海深處行進。

    孟長溪看了一眼手錶,眉頭微微蹙起,按照沈景玉說的,姜遊正在一艘名叫星辰號的遊輪上,這艘游輪由南向北走,今天晚上就要離開金京海域了,他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趕上,姜游被他們關了這麼多天,時間越拖越危險。要是姜游出事了,孟長溪眼神陰鷙的沒有人氣,吳思賢這個幕後主使也別想活到第二天。

    昨晚,沈之瀾對他和盤托出,讓孟長溪沒有想到的是,葉茂森和吳思賢居然勾搭在了一起,不過沈之瀾只知道皮毛,並不清楚他們之間有什麼來往。那天聽說吳思賢在某家會所,沈之瀾在葉茂森那裏吃了閉門羹後,只能拼死一搏來求助吳思賢,結果可想而知,他們連吳思賢的面都沒見著,不過,沈景玉卻偶然得知了姜遊的下落。

    孟長溪並不懷疑沈景玉的話,翠鳥帶著他在金京跑了一圈,所到之處並沒有什麼聯繫,但是其中一處正是吳氏公司大樓。孟長溪前後一想便有些明白了,姜遊被綁架那天,翠鳥應該見到了吳思賢,記住了他的氣味,昨天憑著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帶著他找到了吳思賢。

    吳思賢為什麼要抓姜遊呢?根本沒有理由啊,公事繁忙的吳大少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需要這麼大費周折嗎?顯然不會,這其中一定另有目的。

    半個小時後,孟長溪和葉景榮登上了星辰號,翠鳥抖動著羽毛,急促的叫了幾聲,它嗅到了主人姜游的氣息!

 第140章 【地獄

    </br>

    第一百四十章

    翠鳥在遊輪上空盤旋了數圈,又垂頭喪氣的落下,它明明嗅到了主人的氣息,但是仔細去找又沒了,再加上這裏氣息紛雜,實在無從下手。

    孟長溪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的笑笑,只要確定姜遊在這裏,他就能把人找出來,和主人共進退的翠鳥還活蹦亂跳,就說明姜遊還活得好好的,他現在已經在這裏了,更不會讓姜遊出事。孟長溪身上的氣息柔和純粹,翠鳥暴躁的心情漸漸安靜下來,乖乖地趴在孟長溪肩上,跟著兩人進入了遊輪內部。

    這艘遊輪彙聚了世界各地的權貴富人,有錢人玩樂的地方自然奢侈豪華,孟長溪跟著侍者穿過中庭,進入房間,他們住的是一般的套房,樓上就是頂級的總統套房,在他們頭頂的正是吳思賢的房間。早在昨天孟長溪就安排好了,派人事先進入遊輪,跟蹤吳思賢的一舉一動,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姜遊的下落。

    “吳思賢綁架了姜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這兩天孟長溪一直在擔心姜遊,如果不是知道兩人的關係,葉景榮真要吃味了,“把人留著當然是有用了,一直沒有動手,恐怕是想從姜遊嘴裏撬出點什麼,姜游在金京最大的聯繫就是你了,我怕這件事跟你有點關係。”

    孟長溪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是他最不願意想到的,吳思賢不是個好鳥,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禍害自有天收,現在想來他後悔自己沒有痛下殺手!這回,他勢必要拔出這個毒瘤,讓吳思賢再也抬不起頭來。

    佈置在吳思賢身邊的眼線很快傳來了消息,吳思賢離開房間,正向著酒吧而去。這個時間點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玩鬧了一晚上的人們還在沉睡,孟長溪進去的時候,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客人坐在吧台附近,吳思賢不知蹤影。

    不一會,有人推開了酒吧後方緊閉的大門,幾個保鏢打扮的男人守在門口,一直坐在酒吧裏面的幾個客人隨即起身,在門口刷了卡,得到許可後方才進入。這後面是個什麼地方,他們都不清楚,但是只有擁有頂級會員卡的人才可以進入,還防護的那麼嚴密,肯定有些不為外人所知的東西,而且吳思賢還在裏面,他們自然要進去見識一番。

    兩張會員卡十分鐘前剛到他們手裏,還熱乎著,這裏只認卡不認人倒是省了他們不少麻煩事。進了門後,有一條很長的通道,鋪著暗紅色的地毯,安靜得出奇,左拐後,空間漸漸寬闊起來,不遠處又是一扇大門,不過這回沒有人檢查,只有兩名衣著華麗的侍者站在門前,恭敬的打開大門。

    喧嘩聲傾瀉而出,三層樓高的圓形大廳像是古羅馬的角鬥場,觀眾席上坐滿了戴著面具的男女,都在熱烈地期待著什麼,門裏門外兩個世界,一踏進來,氣氛瞬間變得詭異,整個空間披上了一層迷幻的色彩。兩人帶好面具,按照順序找到位置坐下。

    一坐下來便聽到旁邊有人道:“人獅大戰我已經看膩了,希望這次可以拿出點新鮮的。”

    “聽說這次有非常好玩的東西,非洲來的蟒蛇怕不怕?”

    女人哈哈的笑起來,眼中閃出嗜血的光芒,舔了舔嘴唇,“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拿出什麼有意思的玩意。”

    孟長溪掃了一圈,沒看到什麼獅子蟒蛇,倒是看到了坐在首席的吳思賢,雖然也帶著面具,但是右手那一串常年戴著的佛珠,十分好認。不一會,大門關閉,從裏側落了鎖,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這象徵著節目就要開始了。

    中間的空地上方打下了一束耀眼的燈光,帶著面具的主持人簡單的開了頭,便切入主題。有錢人有各種特別甚至變態的嗜好,但是孟長溪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如此喪心病狂的場景。來自印第安的少女和非洲的健壯男性被標上了底價予以買賣,價高者得,還有人高價買人只為了看一場人啊獸搏鬥,各種奇葩,刷新三觀的事情正在這裏上演,人性的泯滅,在和平年代更加觸目驚心。

    孟長溪一直在盯著吳思賢,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了,這傢伙仍舊沒有動作,正津津有味的看著臺上的“表演”,一場人蛇大戰後,主持人興啊奮的宣佈接下來的重頭戲,這場聚會也開始進入高氵朝。

    吳思賢終於動了,他朝主持人點點頭,後臺便有人推著東西上了台,觀眾在百無聊賴的“前又戈”之後終於來了興趣。

    “這是吳先生為大家獻上的禮物,希望大家玩得高興!”主持人說著,一把掀開了遮擋的簾子,露出了兩個鐵籠,一個裏面裝著一條一人粗的巨蟒,另一個裏是正在沉睡的華國男子。

    孟長溪瞳孔倏地緊縮起來,是姜遊!

    巨蟒正趴著,因為光線突然變強,警惕的抬起了頭,盤起來的身體比兩個姜遊疊加起來還高,非常恐怖。主持人介紹,這條巨蟒已經很久沒有攝食,這樣的空腹狀態下可以活吞兩頭小牛犢!

    姜遊在嘈雜的聲音中漸漸蘇醒,一睜眼就看見眼前有條巨蟒,嚇得連連後退,他的反應取悅了看臺上的人們,沒有什麼比面露恐懼的奴隸更讓他們興奮,這就是他們喜歡這個聚會的原因,恐懼是人類最生動有趣的一面,他們為了追求這點不惜抛灑萬金,就是想看那些奴隸面對強大的威脅時驚恐的神色,簡直太美妙了!

    觀眾席上爆發出陣陣呼聲,除了還披著一張人皮,這些人跟野獸沒有差別。吵雜的聲音讓巨蟒十分不耐,粗重的尾巴掃著鐵籠,看似笨重的身體卻十分靈活的遊動著,隨時準備破籠而出。姜遊嚇得小心肝都顫抖了,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麼,但是用腳想也知道肯定沒好事。

    主持人高聲喊道:“巨蟒正待投食,各位準備好了嗎?誰可以擁有支配這兩者的資格呢,讓我們拭目以待。”語罷便有人開始喊價,觀眾興致高昂,一雙雙眼睛閃動著獸啊欲的光芒,喊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快,價錢便上升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地步。

    孟長溪不動聲色的等待著,在價錢再次攀升一倍後,這些人都停止了下來,沒有了競爭者,最後喊價的人成了最終的贏家,主持人一錘定音,將兩樣東西的歸屬權交給了贏家,一位肥胖的外國佬。

    外國佬興奮地哈哈大笑,他早就想好要怎麼玩這個遊戲了,他要看巨蟒大吞活人!可憐的亞洲男孩,尖叫吧!

    外國佬大手一揮,激動地喊了一竄英文,觀眾席也跟著沸騰起來。姜遊覺得這些人比巨蟒還要可怕,那想要吃了他的眼神猶如實質,比魔鬼還恐怖,看到有人上前打開巨蟒的鐵籠,姜遊把眼一閉,今天他恐怕真的要命喪此地了。

    這時,訓蟒師上了台,這位穿著狂野的高大男人,就像是原始部落裏的頭領,精悍的身材非常具有壓迫感,他將手中短笛似的東西放在嘴邊,大家沒有聽見短笛發出聲音,但是巨蟒卻很聽話從鐵籠裏遊了出來。

    巨蟒一出來,體型展開後更加巨大可怖,觀眾們反應更激烈了,他們因為有保護措施,根本不害怕,但是姜遊就慘了。看著有人要打開他的籠子,他寧願一直鎖在裏面,也好過面對吃人的巨蟒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開鎖的時候,明亮的空間突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為了防止資訊洩露,這裏不可以攜帶任何電器設備,沒有手機,沒有手電筒,在茫然的黑暗裏,興奮立刻被恐懼代替,要知道,下面可還有個活動自由的巨蟒呢!

    抱怨聲此起彼伏,很快變成了因為害怕而憤怒的叫喊,有人要走,可是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摔倒的,推擠的,觀眾席上亂成一團,突然,有人驚恐的尖叫起來,“天哪什麼東西纏住我了,救命!”

    一句話像濺了水的熱油,剛才還好整以暇準備看巨蟒吃人的權貴們轉眼變成了盤中餐,案板肉,爭先恐後的往外跑,唯恐慢了一步被巨蟒吞進嘴裏,恐懼成了黑暗盛宴中最精彩的一幕,但是當自己成了主角,這些渴望恐懼的人們卻無暇欣賞了。

    姜游此時卻最安心,巨蟒有本事就把籠子一塊吞下去,做不到的話拿他根本無可奈何,他現在是這裏最安全的人了,莫名的有了一絲優越感,但還沒得意多久,便聽到有人試圖開鎖,這可真是日了狗了,誰這麼跟他過不去啊。

    “姜遊,是我!”孟長溪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姜遊猛地跳了起來。

    “長溪?!你怎麼在這裏!”

    孟長溪將籠子打開,姜遊爬了出來,接住了塞過來的紅外夜視儀,一戴上,黑暗中群魔亂舞的景象把他嚇了一跳,看臺上的人都瘋了,人踩人,活像地獄一般的場景,還有那條已經不在這裏的巨蟒,正繞著看臺兩邊遊走,身形比剛才漲了一倍有餘,不用想也知道肚子裏裝了什麼。姜遊倒抽一口冷氣,一轉身又看見那個訓蟒師,正陰森森的看著他們。

    他沒看錯,黑暗中精准無誤的直視,哪像他們得依靠外物才能看清東西,太不可思議了!但是那人又很快移開視線,冷酷的看著巨蟒吞食,沒有阻攔他們的意思。

    “先出去再說!”三個人往外走,剛到門邊,一尊攔路的煞神跳了出來,就算戴了夜視儀,姜遊也才好半天認出眼前的人,“湮白?!”

 第141章 【嚇尿了

    </br>

    第一百四十二章

    “跟我走!”湮白二話不說,上前想要將姜遊帶走,姜遊當然不跟他走,孟長溪更是驚奇,“這就是你嘴裏經常念叨的湮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因為是葉景榮的“謀士”,所以比較好奇,但是黑暗中不是看得很清楚。

    湮白的目光在黑暗中閃了閃,又很快暗下去,緊抿著嘴角,緊緊地盯著姜遊。

    姜遊眼皮直跳,“先出去再說,這裏太危險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好,湮白能自己現身,也省了他去找的功夫。

    離開了人間地獄,終於能好好喘口氣了,看著前來接應的人手,姜遊萬分感動,沒想到孟長溪計畫的這麼周全,肯定費了不少心思。他能死裏逃生,後福倒是不敢奢望,只要以後別再這麼倒楣就行了。

    想到此,姜遊唾駡了一聲,“對了,抓我來的人一直在問你的事,好像和吳家那個小少爺有關係。”

    孟長溪早就猜到了,吳思賢恐怕就是沖著他來的,“他有沒有為難你?”

    “皮肉傷倒是沒有,就是老往我身體裏打藥水,把我當小白鼠在做實驗,可惜他打錯主意了,我可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姜遊哼笑了一聲,他被打了藥以後,只會不斷昏睡,其他什麼事也沒有,吳思賢那小子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的藥有問題呢,不管怎麼樣也算坑了他一回,姜遊心裏舒坦了點。

    一行四人奔向停機坪,往回走他們就不坐快艇了,還是飛機安全保險點,可是還沒走出酒吧,一聲轟隆巨響從身後傳來,腳下的地面震顫不止,通道裏湧出濃煙,看樣子有人把大門炸開了,此地不宜久留,顯然巨蟒的主人已經在這裏占了上風,他們可不想葬身蛇腹。

    吳思賢手腳並用的從廢墟中爬了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嚇得差點失禁,現在就算用十個籠子也裝不下那頭巨蟒了,那血盆大口正在吞咽一個成年男性,三兩下便咽了下去,不聞血腥,卻恐怖得讓人頭皮發麻。

    吳思賢邊跑邊哆嗦,臉色慘白,因為剛才引爆了用來緊急逃生的爆破裝置,整個樓層都回蕩著警報的聲響,樓層所有出口也被自動封閉了,只有儲備物資的中心大廳還敞開著。

    孟長溪等人也集中在這裏,前一刻這裏還在舉行酒會,爆炸聲響起後,人們都被嚇著了,有人懷疑是觸礁,可遊輪仍舊在安全航行,只有警報聲說明這裏確實出了狀況。姜遊找了個位置坐下,正好他肚子餓著,隨便抓起了一塊牛排大快朵頤。

    再過半個小時確認沒有問題,出口就會打開了。吳思賢狼狽的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鬼哭狼嚎的人,巨蟒的身影也在漸漸逼近。

    “快快快,把門關上!”

    大家都被他的樣子驚呆了,眼前的吳思賢哪還有貴公子的范,灰頭土臉,鞋還掉了一隻,看起來就像精神不正常似的。沒有人敢靠近他,直到有人看到了巨蟒,才手忙腳亂的把門關上。

    也不管外面狂亂的敲門聲,吳思賢癱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死裏逃生,力氣瞬間被掏空了,他心有餘悸的喘了口氣,渾身仍止不住的輕顫。今天真是倒楣透頂,要不是他距離門近,說不定早就被巨蟒吃了,堂堂吳家大公子,葬身蛇腹簡直太可笑了!

    不行,這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還有五分鐘通口就開啟了,到時候他就可以坐飛機離開這裏,這輩子都不會再靠近遊輪!

    “砰砰砰!”大門突然傳來激烈的聲響,嚇得吳思賢一下子跳了起來,這是實心木門,非常厚重,一般人難以撼動分毫,更別提弄出這麼大動靜了!這肯定不是人為,一定是巨蟒!

    很快,砸門聲又響了起來,一次比一次劇烈,就算門再結實,也扛不住如此猛烈的攻擊。吳思賢面色如紙,他可以肯定,外面那些人已經被吃乾淨了,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四分鐘,三分鐘,兩分鐘,大廳裏死一般的寂靜,眾人神色惶惶,門上的裂痕越來越大,他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了。

    “轟隆”,大門終於不堪重擊轟然倒下,露出了門後可怖的巨蟒和男人。

    巨蟒填飽了肚子,體型膨脹了數倍有餘,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他的主人黑沉沉的眼珠在大廳裏掃了一圈,目光定在了瑟瑟發抖的吳思賢身上,面無表情的伸手一指,用很生澀,卻清楚的中文道:“你,出來!”

    大家自動的讓開了一條路,吳思賢見躲無可躲,壯著膽子道:“你你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

    黑影籠罩而下,吳思賢驚叫還沒等出口,眨眼間就騰空而起,一人粗的蛇尾將他一捆,輕輕鬆松的提到了男人面前,吳思賢都嚇傻了,再也無法出聲,褲啊襠一濕,竟然嚇尿了。

    孟長溪靜靜看著,這是要冤有頭債有主了?看來他們可以鬆口氣了,至少這個男人不想找他們的麻煩,要不然早二話不說將他們捲進蛇腹。吳思賢這個小人,作惡太多,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慢著!”驚嚇過度,又被巨蟒嘴裏的腥臭之氣一噴,吳思賢兩眼一閉暈死過去,要不是這時有人阻攔,接下來等待他的就是累累白骨的胃袋了。

    男人轉身一看,出聲的是個老者,極有威嚴,看到他的巨蟒竟然毫無懼色,坦然看著他,“這位小友可否先把此人放下,我們有話慢慢說。”

    孟長溪眉毛一挑,算吳思賢命大,吳老趕來的可真是時候。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吳訓之,他看也不看吳思賢,“他所犯過錯,全都是因為我教子無方,你把他還給我,回去後我定嚴加看管,絕不讓他再危害他人!”

    男人目光凜然,盯著吳訓之的眼睛看了半響,好像在審視吳訓之的誠意,巨蟒等待著他的指示,過了一會,男人開了口,“我有條件。”

    “你說。”吳訓之半點沒猶豫,有談判的餘地就還有希望。吳思賢雖然是個混蛋,但是始終是他的血脈,應該由他來給與教訓。

    男人似乎在措辭,“他拿了我的東西害人,你要了結這件事。”

    吳訓之追問,“什麼東西?”

    “這個。”男人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口袋,從裏面捏出了一些白色粉末,“這個人在非洲的時候救過我一命,為了報恩我給了他這個,他說過不會害人,可是他騙了我!”男人終於有了點情緒,“幾天前他把我綁架到這裏,逼迫我煉製□□,我不答應,他就要殺掉西莫。”男人眼中噴火,巨蟒也回應主人的情緒不安的晃動著蛇尾。

    西莫說的應該就是那條巨蟒了。看到男人手中的東西,吳訓之便明白事情原委了,吳世安體內的奇毒來自非洲原始森林,正是這個男人的所在地,再加上種種資訊,吳思賢的所作所為昭然若揭!他來這裏也並不是巧合,之前就有人遞給了他消息,而且,今天,下了多日的套終於有人上鉤了,他還繳獲了鐵證。

    “你說的□□是這個嗎?”吳訓之將從保姆阿言手裏找到的鐵證——裝在透明口袋裏指甲大的藥丸扔給男人,不用靠近,光憑味道,男人就知道這是什麼,他點點頭,“就是它。”

    吳訓之面色更加陰沉,“好了,東西現在已經還給你了,我保證他今後再也不能為非作歹,你可以把人放下來了吧。”

    男人想了想,眼神一轉,巨蟒看到主人的動作麻利的把吳思賢扔在了地上,吳思賢一摔,人也清醒了,扭頭看見自己老爹,想也沒想,哭著道:“救我啊父親!”

    吳訓之轉身便走,吳思賢受了驚嚇手腳無力,只能被人攙著拖走了。

    吳訓之先前使了一計,在保姆阿言指認吳家老二為兇手的時候,將計就計,把老二關了起來,其實他哪里肯信,之前讓保姆聽到他和管家的談話也是故意為之,早在發現保姆下毒的時候他就準備這麼做,不使勁炸一炸,惡人怎麼會自己露出頭呢。他打拼這麼多年,真話假話還是能聽出來的,保姆指認老二,他立即就把老二的嫌疑排除了,剩下的就是老大吳思賢了。

    他之前確實有所懷疑,但是真的知道了真相,還是會心痛憤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對女兒有虧欠,對外孫世安好,也是想把對女兒沒有盡到的父愛彌補在孫子身上,沒想到竟然招惹了這樣的禍端!同樣是兒子,怎麼一個就這樣的心狠手毒!他會好好的替世安討回公道,也會好好地反省自己,子不教父之過啊!

    吳思賢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正在為死裏逃生而慶倖,還想著怎麼撕了巨蟒報仇,想不到自己馬上就要完蛋,恐怕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停機坪上風聲獵獵,這趟遊輪之旅雖然還未到盡頭,但已經成了很多人的噩夢。怎麼收場孟長溪不知道,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裏,因為這裏實在是太難聞了!全是巨蟒釋放的腥臭氣體。

    吳訓之歎息一聲,拍拍他的肩膀,“以後多聯繫,今天這事你可要替我多保密啊!”吳思賢丟的是吳家的臉,吳訓之當然不想這事外傳,孟長溪哪是多嘴的人,點點頭,“您放心,我也沒這功夫去傳播八卦,回去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呢。”

    吳訓之大笑一聲,他就喜歡少年的玲瓏剔透,一點就通,“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吳訓之,孟長溪也隨即起航,忙碌了這麼多天都沒睡好,一上飛機睡意就來了。枕著葉景榮腿,沒一會便睡著了,睡得特別踏實,下了飛機都沒醒。葉景榮沒忍心把人叫醒,一直抱到了車上,少年居然也是紋絲不動的睡著。

    湮白看了一眼孟長溪,垂下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旁邊的姜遊一直抓著他,生怕他逃走,其實就算姜遊不這麼做,他也不會逃跑的。

    “你帶長溪回去吧,我這次來金京就是想找這傢伙,現在找著人,馬上就起程回族裏,免得夜長夢多,等長溪醒後,你替我告訴他一聲。”

    葉景榮倒沒阻攔,只是點點頭,“路上小心。”

    葉景榮先開車回了家,孟長溪需要休息,他也要補充睡眠。少年這一覺睡得著實踏實,下了車還閉著眼睛酣睡,葉景榮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只覺得大概是太累了的緣故,但是第二天孟長溪依舊沒醒,葉景榮這才覺得不對勁,叫了幾次沒動靜,趕緊將人送到了醫院。

 第142章 【怪病

    </br>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個星期了,少年依舊沉睡不醒。

    自從那天以後,就一直閉著眼睛,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任何名醫大夫都找不出病症,相反,孟長溪的身體機能正常,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健康,導致昏睡的理由實在是無從下手,中醫西醫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怪病,除非身體受到重創,不然一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沉睡不醒呢。

    找不出病症,只能等待孟長溪自己醒過來,可是已經一個星期了,始終不見好轉。葉景榮每每都在想,如果那天孟長溪沒有睡著,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他責怪自己粗心大意,應該早點發現異常,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唯一能夠安慰他的,是孟長溪手心的小樹還會定時給龍喂水喝,而且,葉景榮驚訝的發現,小樹竟然打了一個花骨朵,瑩白透亮,迎著初升的朝陽,高高的掛在頂端,有時候還會輕輕拂動,好像被風吹過一樣。

    給龍喂水的時候,葉景榮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不細看其實很難發現,花苞在微微的顫動,就像跳動的心臟,連顫動的頻率也跟心跳一樣。前些日子還沒有,應該是最近幾天才有的,葉景榮苦笑起來,觸摸著小樹的枝葉,心中喃喃的道:告訴你的主人快點醒過來吧,比豬還能睡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樹葉唰的合上,又很快伸展開,輕輕刮搔著葉景榮的手指,仿佛認識的老朋友,葉景榮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看著孟長溪緊閉的雙眼,輕輕的歎了口氣。

    姜遊下了長途汽車,將衣服裹緊了些,陰沉的天空下起了小雨,濕冷濕冷的。他掏出皺巴巴的雨傘撐開,悶頭向前走,湮白在後面跟著,銀白的發絲被雨水打濕,濕漉漉的貼在臉上,他眨眨眼,眼睫上的水珠簌簌而落,因為寒冷而過分蒼白的臉龐顯得整個人更加孱弱無助,姜遊不出聲,湮白就這麼乖乖的跟著走,兩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有好心的路人塞給湮白一把傘,湮白搖搖頭不接,路人姑娘好心被拒生起氣來,“給你你就拿著吧,又不要你錢!”

    湮白垂著目光不說話,姑娘還想再說什麼,傘又被還了回來,姜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身來,將手中的傘撐在湮白頭頂,和氣地笑著,“謝謝姑娘,我們倆撐一把就夠了,你給其他需要的人吧。”

    姑娘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抿抿嘴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便走了。姜遊看著人走遠了,笑臉立馬一收,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會蠱惑人心!”這傢伙長得好,小時候軟包子一樣可愛,那時候就會籠絡人心了,凡是女性生物沒有一個能逃其魔掌,長大了更加能耐,就像剛才,不用張嘴,路人就自動送上門來了。姜遊恨得牙癢癢,這個男狐狸!

    湮白抬頭緩緩地笑起來,笑容開心純稚,“我就知道哥哥疼我。”

    “閉嘴!”姜遊嗤了一聲,有些懊惱,但是沒挪開傘,誰知道這傢伙還會給他找什麼麻煩,忍耐一點,等回到族裏完成任務他就解脫了。

    好舒服啊,即使知道在睡夢裏,孟長溪也開始分不清虛實了。在飛機上睡著後,意識便開始下沉,過了一段時間,他好像醒了過來,其實還在沉睡,可卻在睡夢中有了意識。他像是沉在水裏,又像是飄在雲端。人的一生最舒服的時候就是在母親的羊水中,孟長溪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回到了父親的肚子裏,舒服得不願醒來。

    葉景榮聽著醫生的結論,這位米國最有名的神醫一直在重複著“完全健康,沒有問題”,沒想到即使到了國外,也還是一樣結論。這讓他有些氣惱,明明人昏睡不醒,卻說沒有問題,放在眼前的不就是大問題嗎!不由得他不著急,已經一個多月了,孟長溪還是沒有睜開眼。

    送走醫生,葉景榮又將房裏的溫度升高了一點。孟長溪睡得很沉,臉色紅撲撲的,就像正常人一樣,好像隨時能醒過來了,可是卻任性地睡了這麼長時間。包住溫潤的手掌,手心的小樹依舊活力十足,花苞也漸漸長大了,瑩白的花瓣蓬鬆的擠在一起,差一點就可以窺見神秘的中心,也許明天就可以完全開放了。

    其實他並不質疑醫生的結論,和孟長溪生命相連的小樹健康鮮活,說明它賴以生存的“土壤”也沒有問題,既然不是身體原因,那就是孟長溪自己不想醒了。想到此葉景榮有些生氣,怎麼就忍心看著他煎熬輾轉難以入眠,自己卻舒舒坦坦的睡大覺,好狠的心啊!

    正傷心著,手心一陣瘙癢,他還以為是小樹跟他開玩笑,低頭卻看見孟長溪的小指慢慢的刮著他的手心,葉景榮激動不已,這麼長時間孟長溪第一次有反應,這是要醒了?再不醒他就要瘋了!

    可任性的少年仍舊緊閉著眼,只是嘴角慢慢翹起,像是在笑一樣,似乎在安慰焦急的男人。他可以睡得這麼踏實,也多虧了這位守護神啊。

    姜遊背著包袱,抬頭擦擦汗,再翻過兩座山頭,就可以進入水神族的領地了。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走到這裏,要不是湮白這小子故意找事,一路拖拖拉拉,他們早就回去了!

    湮白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走著,手裏打著一把漂亮的紙傘,這是半路上姜遊給他買的。說起這事姜遊就生氣,一個大男人喜歡這麼娘們兮兮的東西,大有不給他買就哭的架勢,他那日平白挨了不少白眼,在賣傘姑娘強行塞給湮白的時候,姜遊只能咬牙買下了。

    “我說你快點行不行,你以為我們這是出來玩呢!”

    紙傘下露出一張白慘慘的臉,精緻的五官有些不真實的飄忽感,湮白看起來很高興,“好長時間沒有和哥哥出來玩了,我想慢慢享受。”

    “享受你個頭!”姜遊嗤笑一聲,“馬上就到族裏了,這麼長個路你還能拖個三年五載不成,我已經忍你一個多月了,別蹬鼻子上臉,快點回去,說不定族長還能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從輕處置。”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湮白笑呵呵的,完全沒把姜遊的警告當回事。

    “你有完沒完!”翻來倒去就這句話,聽的他都膩歪了。他和湮白不是親兄弟,但是從小一起長達,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好的一個人似的,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他以前就喜歡湮白叫他哥哥,可是現在聽來卻非常刺耳,湮白知道他不喜歡,反而叫得更勤快了。

    “快走吧。”姜遊突然就沒火氣了,歎口氣,“回去好好反省,族長年紀大了,你行行好就別再折騰他老人家了。”

    “哥哥。”湮白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姜遊眉心一跳,“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湮白垂下視線,“你的二十四歲生日,是你最後的期限。”姜遊目光倏地沉到了底,半晌又恢復清明,早已經知道的事情,他不過是在等一個結果罷了,早就做好了接受的準備。湮白徐徐道:“十二年一個輪回,你只有兩個輪回,族長說你命短,可是凡人哪能窺得別人的生死,是有人強行修改了你的命格!”

    姜遊眉目淩厲,“這不關你的事。”

    湮白沉默著,突然抬頭露出一抹病態的笑容,眼中的執著觸目驚心,“我不會讓你死的,誰也不能讓你死,讓你死的都該死!”

    姜遊有了不好的預感,“別說了——”他上前想要抓住湮白,可湮白快他一步,腳尖一踮,輕輕地落在了不遠處,紙傘下的臉充滿不舍,“哥哥,我把你送到這裏,往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他輕笑了一聲,“你早就發現了吧,你的血蠱已經無法控制我了,隨著你生命的流逝,血蠱也跟著失效了。”

    姜遊恨恨,“我不要你救我我只要你跟我回族裏!”

    “辦不到!”湮白帶上帽子,將紙傘收了起來,“我馬上就要成功了。”

    “混蛋!”姜遊聲音剛落,湮白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裏,森林被濃霧籠罩,想要找人更是難上加難。

    又是一個滿月之夜。

    孟長溪睡得很沉,葉景榮總感覺,少年隨時會醒過來,可是多少個下一秒等過去了,還是沒睜眼。他已經聯繫好了國內的大師,既然科學路徑走不通,那就打探打探偏方,無論如何,他會讓孟長溪醒過來。

    外面的月亮又圓又亮,高高的掛在夜空上,銀輝傾灑。每月這天晚上,孟長溪都不拉窗簾,沉睡在月光中,純陰之體在滿月之夜會盡情的吸收天地精華,第二天,一覺醒來,身體仿佛又經歷了一次脫胎換骨。

    他多麼希望像往常一樣,第二天,孟長溪就會像以前一樣睜開眼睛,想想簡直像美夢一樣。

    這個美夢一整晚都在他的夢裏重複上演,葉景榮睡得不是很踏實,早晨睜開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臉,還以為是在做夢,只愣愣的看著,直到孟長溪疑惑的問道:“這是哪?”才猛的驚醒,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第143章 【噱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孟長溪醒來便飽餐了一頓,睡了一個多月,沒有力氣做飯,只能將就著吃不怎麼地道的華國菜,就算這樣,大半桌的食物都進了他的嘴裏,樂得做飯阿姨合不攏嘴,自覺廚藝了得,忙著研究新菜譜,準備大展身手。

    葉景榮還真怕他吃壞了,不過能吃就好,這樣活蹦亂跳的孟長溪他不打算阻止。

    對於自己莫名其妙睡了一個多月,孟長溪也很驚奇,但是又找不到原因,他身體一點病狀也沒有,那只能歸結為怪力亂神。他的遭遇本就很讓人不可思議了,再多一點也沒什麼,而且,讓他比較在意的是,手心的小樹竟然開花了!

    一朵瑩白的小花掛在樹尖上,雖然才米粒大小,但是姿態清晰,半透明的花瓣散發著氤氳的光彩,猶如高高在上的聖物墜入凡間。孟長溪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小花像是有意識似的,親昵的蹭了蹭他的手指,花瓣綻放出絢麗的光彩,孟長溪不由得心情大好,聞著清潤的花香,又逗了逗小花。

    孟長溪轉好,他們也就不在米國逗留了,隔天便返回了金京。沒想到一下飛機就被人堵住了,孟長溪看著皮笑肉不笑的克羅爾,直覺這傢伙肯定不懷好意,一頭豺狼,丟了嘴裏的肥肉怎麼可能甘心放棄呢,不過想找他們麻煩,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來找你們,為了上次的事情向你們道歉,不介意一起吃個飯吧。”克羅爾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微微驚訝,總感覺孟長溪跟上次見面有了微微的不同,氣質風采更盛以往,渾身包裹著淡淡的微光。華國人都是這麼變化無常的嗎?連他一個異性戀都差點被迷住了。

    心中莞爾,克羅爾收起眼中的讚賞,他可不是來欣賞美人的,今天勢必有一場硬仗要打,不允許他有半分懈怠。

    上完菜,包間裏就只剩下三個人,克羅爾這次沒有帶他那些手下,也可能隱藏在其他地方,不過他沒有表現在明面上,比起上次展示了更多的尊重,讓人總算不那麼排斥了。

    “這一個多月兩位都在忙什麼?我幾次相邀都沒有結果,還以為被你們拉進黑名單了。”克羅爾開玩笑的歎口氣,態度親和,跟上次判若兩人,貴族的架子看來也是能放得下的嘛。

    孟長溪在心裏嗤笑了一聲,以退為進?漢字都不認得幾個,跟他們在這裏玩語言遊戲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點?但是他也不打算戳破,克羅爾想表演,那他們也不介意欣賞猴戲。

    “子爵閣下找我們有事?”

    “以兩位的深謀遠慮應該猜得到我的來意,明人不說暗話,我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的。”藍灰色的眼珠子意有所指的看著孟長溪和葉景榮。

    孟長溪輕笑,“什麼東西啊?閣下不說清楚我們怎麼知道呢?”他有些不爽的輕哼了一聲,“真是奇怪,我們統共也只見過一面,你這麼說豈不是指責我們偷拿了你的東西,閣下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賊喊捉賊啊。”

    克羅爾笑意加深,“聽過,但是我還聽過一句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幫助沈之瀾逃脫債務,自然就要承擔她的責任,我這麼說沒錯吧。而且,葉先生和其是母子,所謂父債子償,太正常不過了。”

    “你的消息似乎不怎麼靈通,我們已經斷絕母子關係,何來的母債子償?你想要錢,只能去跟她的亡魂講了。”葉景榮寸步不讓,兩人一來一往,火花四濺。

    克羅爾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亡魂?恐怕不是亡魂而是真身吧,你們演的好戲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沈之瀾究竟死沒死,我相信葉先生最清楚了。”

    葉景榮放下酒杯,直視克羅爾的雙眼,“繞彎子就沒意思了,你既然不相信可以去找,我又不會攔著。”總之就是一句話,想從他們這裏拿錢,別說門了窗都沒有!

 

    克羅爾挑挑眉,沉默下來。孟長溪看了一眼葉景榮,克羅爾如果單純要錢,沒必要跟他們講這麼多,這傢伙恐怕不是單純奔著錢來那麼簡單,商人都有著狡猾的本質,尤其是克羅爾這種位高權重的奸商,肚子裏的小九九就像十八彎的山路,心眼多著呢!

    “我是非常想和你們做朋友的。”沉默半響,克羅爾重新開了口,眼裏精光藏也藏不住,“沈之瀾借的三個億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數目,但是我的錢我沒有不收回的道理,如果別人知道我被一個女人坑的血本無歸,今後我在圈子裏可就難混了。”他歎口氣,“你們要理解我,家裏的兄弟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我也要為自己尋一條謀生的路子,我現在正需這筆錢來做周轉資金。實不相瞞,因為資金遲遲不到位,和米蘭的奢侈品合作商已經面臨談崩的慘狀了。”

    孟長溪面色如常,心中卻瞬間了然,來了!這就是克羅爾的目的,三億資金只是個噱頭,這才是深藏不露的來意啊。

    克羅爾眼中的意味更加深長,“葉先生是大名鼎鼎rx大老闆,不會吝嗇這區區三個億吧?”

    對葉景榮來說,三個億確實可以用區區來形容,rx一天的生意往來就不止三億,對其他人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可觀的數字了,但是對rx這樣的企業來說,卻遠遠不夠,它需要爬的更高,計畫的更長遠,葉景榮的野心也不僅止於此,可是,如何突破公司瓶頸才是當務之急。

    克羅爾短短的幾句話,無異于向葉景榮拋下了一個誘人的餡餅。

    克羅爾的家族是瑛國世襲貴族,和王室也有關係,如今的貴族頭銜雖然沒有以前的重量和光環,但是依舊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尤其是瑛國的貴族階級,貴族吃穿用度皆引導著世界潮流,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尤其是時尚方面,王妃隨便一套行頭,都會立即風靡全球。

    多少商人想要擠進這個圈子,都苦於沒有門路,如今機會正擺在葉景榮眼前。什麼三個億,克羅爾會為三個億對他苦苦糾纏?他想要的可不止三個億那麼簡單!

    許久,葉景榮才緩緩開了口,“我對朋友從來不吝嗇。”

    “哈哈哈哈哈!”克羅爾拍手,這句似是而非的回答卻正中他下懷,不枉他砸下那麼多錢錢供那女人揮霍,rx!可比三個億還值錢啊!

    從他知道葉景榮是rx的大老闆起,就期待著這一天,他們的聯手將是征戰的開始,他將會擁有比父親更加輝煌的金錢權勢,“葉老闆果然是個聰明人。”克羅爾隨即起身,“期待我們的再次見面,如果可能的話,歡迎你們光臨我的家族城堡!”

    看似沒頭沒尾的一頓飯吃的卻非常盡興,雙方各有所得,不過跟克羅爾這個老狐狸打交道,還是要保持十分警惕,但是孟長溪相信葉景榮能應付的過來,克羅爾費盡心機的想要搭上葉景榮,就是很好地證明,他需要葉景榮這樣一位強有力的合作夥伴,而建起rx這樣的商業帝國,讓克羅爾青睞追逐的必然不是好惹的人物。

    搭上葉景榮,是福是禍,就看克羅爾怎麼衡量了。

    說起來這位子爵大人真是下了血本啊,孟長溪好笑的搖搖頭,這件事裏最可憐的就是沈之瀾了,被人利用做了踏板,最後還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因果迴圈,果然報應不爽啊。

    葉景榮還惦記著孟長溪的怪病,又帶人去醫院檢查了身體,醫生驚訝于孟長溪醒過來的同時,對病因仍舊沒有定論,也不敢保證不再復發,他們連因由都不知道,又怎麼預測以後的結果呢。對此,葉景榮也有所預料,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醫生告訴他,孟長溪身體十分健康,也算是有了安慰。

    對於葉景榮的心情,孟長溪感同心受,所以積極配合檢查,雖然不抱什麼期望,但是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麼“怪病”。一睡一個多月,想來真是不可思議。

    他睡得這一個多月,金京發生了很多事。八卦最多的是吳家老大主動辭職,離開了吳家權力核心。豪門血雨腥風,吳思賢奮鬥了這麼多年,在別人眼裏已經是個准繼承人了,沒想到一遭顛覆過往,成了一枚廢子,令人噓唏不已。

    知道這件事□□的不多,相傳吳思賢去了國外深造。孟長溪嗤笑,哪有人去非洲深造的,吳思賢這是被放逐了,說不定還被吳訓之監視著,想東山再起除非再給他五百年吧。跟吳思賢同時的,邱雲翰也狼狽的逃去了國外,因為和吳思賢狼狽為奸,被吳家拉進了黑名單,命運多舛啊。

    次日陽光明媚,一大早孟長溪心情就不錯,先去了公司,中午時分去藥膳店查看,順便吃飯,經理店員一個多月沒見著他們的主心骨甚是惦念,見孟長溪活蹦亂跳都非常高興,大廚連忙做了幾道孟長溪愛吃的菜,將將上完菜,店裏就來了人,穿著打扮皆是上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點名要找孟長溪。

 第144章 【恩公

    </br>

    第一百四十四章

    如果不是來人道了姓名,孟長溪還真有點認不出來站在眼前的年輕人。

    吳世安如今已經完全脫胎換骨,體內毒素拔除後,吳老又請名醫鞏固了身體,身體健康,臉上自然光彩照人,所謂無病一身輕,病一好,人都變得活潑了些,跟以前判若兩人。

    孟長溪只跟他見過兩次面,話都沒說上一句,完全沒料到吳世安會登門拜訪,有些揣測不出他的來意。

    “由我先叫您一聲恩公!”吳世安開口便謝他,深深地鞠下一躬,完全沒料到他動作的孟長溪嚇了一跳。

    “吳少爺真是折煞我了,我如何當得起恩公兩個字。”

    吳世安搖搖頭,笑容十二分的誠摯,“當得起,沒有恩公,我今天就不能站在這裏,或許也活不到這個時候,是您給了我重生,給了我重新享受生活的機會,您是我吳世安一輩子的恩人!”

    倒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孟長溪心中莞爾。當初吳訓之為了保護吳世安,並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吳世安心思細膩,吳訓之怕他知道真相受了打擊對身體不好,所以寧願一直隱瞞下去,讓他繼續做單純的小少爺。不過生長在豪門中怎麼會單純如斯呢,吳世安想必早就察覺到了什麼。

    孟長溪有些無奈,他一開始就沒有這麼高尚的想法,他治好吳世安的病,吳訓之給他畫,兩清了。吳世安把他抬得這麼高,他還怕扭了自己的腳呢。

    “你應該謝謝你外公,說到底我們也只是各取所需,你不用感謝我。”

    “不是這樣的。”吳世安突然認真起來,“我小時候和母親住在鄉下,有個算命先生說的話我一直記到今天,他說我命途忐忑,將來會遇到大劫數,但是如遇貴人搭救,一世都將平安順遂。如今種種說法都應驗了,您可不就是我的恩公。您和外公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我這條命是從恩公你手裏救回來的,說聲謝謝一點都不過分。”

    原來還有這麼一個緣由,吳世安執著與此大概也有他的理由,孟長溪不想再糾結,只是這一口一個恩公,聽著真是太彆扭了,“那也是你命不該絕,你就別叫我恩公了,我們倆年紀差不多少,隨意稱呼就好了。”

    吳世安高興笑起來,立即改了口,他雖然不甚瞭解眼前的少年,但是幾句話就讓他產生想交朋友的想法還是第一次。和孟長溪相處太舒服了,少年像是有魔力一般,總會讓人不自覺地放下戒備,而且,小小年紀謙虛有度懂得進退,難怪外公如此看重。

    兩人一起吃了飯,吳世安如今不用保鏢前後圍著,自由了不少。吳訓之還答應了讓他去留學,幾天後就要離開。本想來道一聲謝,沒想到還順便結交了一位知心好友,吳世安心中暢快不已,一高興就喝多了,看著此刻的光景不禁思緒翩飛,想起病痛加身的日子,一絲悲傷浮上心頭,又很快被他揮散,今後大好的生活等著他,他要好好去享受,過去的就讓它煙消雲散,未來才是值得期待的!

    看著吳世安瀟灑離去的背影,孟長溪心中有所感觸,他和吳世安何其相象,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又經歷過涅槃重生,重新站了起來。放眼廣闊天地,這人生是他的,未來也由他去創造,一切美好的東西都緊緊地握在他手裏!少年突然開懷大笑,惹得路人紛紛看過來,只見翩翩少年清姿傲骨,幾分無畏,幾分張狂,笑容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目光,果然臉長得好,就算這種突然發癲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

    笑夠了,心中大為暢快,聯手中的小花也通人情似的來回搖動,似乎在響應孟長溪的心情。

    葉家大宅,葉茂森愁眉不展的在客廳裏來回踱步,手中的龍頭杖敲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再派幾個人去找一下,一定要把大師給我請回來!”

    管家應了聲,一轉身,隨即瞪大了眼睛,又很快恢復表情恭敬的道:“大師。”

    葉茂森回身一看頓時喜出望外,趕緊小跑上前,如果不是那人冷著一張臉,他說不定就情不自禁的抓住來人的手,“大師,您可算回來了,我一直在找您!”能悄無聲息從大門進來,沒有引起保安的一點注意,連監控都沒有捕捉到身影,如此厲害,大師這個稱號真是名副其實!

    葉茂森信心加倍,有大師幫忙,他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大師當初找上他的時候,他還覺得不靠譜,沒想到幾下指點便讓他搭上了吳思賢這條大船,雖說吳思賢倒了,但是還有張思賢,李思賢,再加上大師的手段,以後他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葉茂森笑容更盛,見大師面無表情也不氣餒,雖然這人長相性格有些古怪,但是只要對他有利,這些他都可以容忍。

    被葉茂森喚作大師的男人,收起手中的紙傘,白發黑瞳,冷臉看人的時候帶著股涼嗖嗖的陰氣,葉茂森不由自主打了寒顫,這時大師終於開了口:“我們之間有過約定,我幫你做事,但是你所知的事情都要向我彙報,你沒忘吧?”

    “沒有啊。”葉茂森飛快回想了一下,他確實沒有什麼隱瞞過大師啊!“大師要求的事情我怎麼敢不照辦,我保證沒有半點隱瞞。”

    “說謊。”大師輕輕嗤道,“吳思賢綁架了姜遊,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葉茂森一驚,心中反復回想著姜遊這個名字,半晌才猛然想起來,這不是孟長溪身邊的小弟嗎?他確實知道這件事,因為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轉眼就忘了,葉茂森有些惶恐,“這跟大師有什麼厲害關係嗎?”

    “姜游是我哥哥,你說呢?!”葉茂森口中的大師——湮白,眼中閃過殺意,如果不是孟長溪從中作梗,他早就把吳思賢的狗頭扔進海裏喂魚了!

    啊!葉茂森心中一驚,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姜游居然是大師的哥哥,誰能想的到呢!葉茂森有些忐忑,心中恨吳思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差點連累了他,嘴上假意關心道:“那他沒事吧?”

    湮白沉下氣息,無視葉茂森的惺惺作態,轉而問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葉茂森趕緊把東西奉上,一個冷藏箱,還有一個破舊的機器人模型。湮白上前打開冷藏箱,裏面放著一個血袋,上面標注著血型和日期,儼然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東西了。

    “這是葉景榮的?”湮白臉色有些嚴肅。

    葉茂森趕緊點頭,“是他剛出生時保存下來的臍帶血,你說要跟他聯繫最緊密的東西,我一下子就想到這個了。”大師當時這麼要求的時候,他還挺為難,他手裏沒有屬於葉景榮的物件,那個葉景榮小時候玩過的機器人還是千辛萬苦才找的,不過經管家提醒,他想起了還有臍帶血這個東西。當時保存臍帶血是為了以防萬一,在葉景榮得病的時候派上用場,這麼多年,葉景榮沒病沒痛,他們也早就忘了,沒想到有了今天這個用處。

    湮白又拿起玩具看了看,沒有說話,葉茂森等了許久,小心開口道:“這些符合您的要求嗎?”

    湮白點點頭,將東西收了起來,轉身就要走。葉茂森趕緊追上去,“大師,您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

    湮白猛的停住,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自然有我的用處,你不是想要葉景榮重新回到你的掌控嗎?既然如此,你只要等結果就好了,其他的不必多問。”

    “好好好。”葉茂森生怕這大師翻臉,葉家現在每況愈下,必須想辦法挽回,他倒不是非葉景榮這個繼承人不可,一是為了出口惡氣,看著葉景榮和孟長溪蹦躂他實在不好過,二嘛,葉景榮現在發展的不錯也多虧了他培養的功勞,是時候償還了。

    “大師,還有孟長溪那個臭小子,我不想再在金京看到他!”他其實最恨的還是孟長溪,如果不是這人從中作梗,葉家肯定是另外一番模樣,說不定他連重孫子都有了,而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這人的插足成為了泡影,每每想起姓孟的他都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讓其生不如死!

    湮白頓了頓,“你的要求太多了。”

    葉茂森猛地一愣,湮白的聲音森寒冷漠,不似真人,本就讓人發怵的陰冷面容,看起來更加不真實了。他緊緊閉上嘴,有些不甘心,但是轉念一想,以後葉景榮成為了他的傀儡,他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等到時候,他一聲令下,兩人就得分開,沒有了葉景榮的支撐,他就不信孟長溪還能在金京混下去。

    想通之後,葉茂森吐出一口濁氣,心裏豁然開朗,這一箭雙雕的計謀簡直太完美了!

 第144章 【恩公

    </br>

    第一百四十四章

    如果不是來人道了姓名,孟長溪還真有點認不出來站在眼前的年輕人。

    吳世安如今已經完全脫胎換骨,體內毒素拔除後,吳老又請名醫鞏固了身體,身體健康,臉上自然光彩照人,所謂無病一身輕,病一好,人都變得活潑了些,跟以前判若兩人。

    孟長溪只跟他見過兩次面,話都沒說上一句,完全沒料到吳世安會登門拜訪,有些揣測不出他的來意。

    “由我先叫您一聲恩公!”吳世安開口便謝他,深深地鞠下一躬,完全沒料到他動作的孟長溪嚇了一跳。

    “吳少爺真是折煞我了,我如何當得起恩公兩個字。”

    吳世安搖搖頭,笑容十二分的誠摯,“當得起,沒有恩公,我今天就不能站在這裏,或許也活不到這個時候,是您給了我重生,給了我重新享受生活的機會,您是我吳世安一輩子的恩人!”

    倒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孟長溪心中莞爾。當初吳訓之為了保護吳世安,並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吳世安心思細膩,吳訓之怕他知道真相受了打擊對身體不好,所以寧願一直隱瞞下去,讓他繼續做單純的小少爺。不過生長在豪門中怎麼會單純如斯呢,吳世安想必早就察覺到了什麼。

    孟長溪有些無奈,他一開始就沒有這麼高尚的想法,他治好吳世安的病,吳訓之給他畫,兩清了。吳世安把他抬得這麼高,他還怕扭了自己的腳呢。

    “你應該謝謝你外公,說到底我們也只是各取所需,你不用感謝我。”

    “不是這樣的。”吳世安突然認真起來,“我小時候和母親住在鄉下,有個算命先生說的話我一直記到今天,他說我命途忐忑,將來會遇到大劫數,但是如遇貴人搭救,一世都將平安順遂。如今種種說法都應驗了,您可不就是我的恩公。您和外公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我這條命是從恩公你手裏救回來的,說聲謝謝一點都不過分。”

    原來還有這麼一個緣由,吳世安執著與此大概也有他的理由,孟長溪不想再糾結,只是這一口一個恩公,聽著真是太彆扭了,“那也是你命不該絕,你就別叫我恩公了,我們倆年紀差不多少,隨意稱呼就好了。”

    吳世安高興笑起來,立即改了口,他雖然不甚瞭解眼前的少年,但是幾句話就讓他產生想交朋友的想法還是第一次。和孟長溪相處太舒服了,少年像是有魔力一般,總會讓人不自覺地放下戒備,而且,小小年紀謙虛有度懂得進退,難怪外公如此看重。

    兩人一起吃了飯,吳世安如今不用保鏢前後圍著,自由了不少。吳訓之還答應了讓他去留學,幾天後就要離開。本想來道一聲謝,沒想到還順便結交了一位知心好友,吳世安心中暢快不已,一高興就喝多了,看著此刻的光景不禁思緒翩飛,想起病痛加身的日子,一絲悲傷浮上心頭,又很快被他揮散,今後大好的生活等著他,他要好好去享受,過去的就讓它煙消雲散,未來才是值得期待的!

    看著吳世安瀟灑離去的背影,孟長溪心中有所感觸,他和吳世安何其相象,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又經歷過涅槃重生,重新站了起來。放眼廣闊天地,這人生是他的,未來也由他去創造,一切美好的東西都緊緊地握在他手裏!少年突然開懷大笑,惹得路人紛紛看過來,只見翩翩少年清姿傲骨,幾分無畏,幾分張狂,笑容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目光,果然臉長得好,就算這種突然發癲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

    笑夠了,心中大為暢快,聯手中的小花也通人情似的來回搖動,似乎在響應孟長溪的心情。

    葉家大宅,葉茂森愁眉不展的在客廳裏來回踱步,手中的龍頭杖敲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再派幾個人去找一下,一定要把大師給我請回來!”

    管家應了聲,一轉身,隨即瞪大了眼睛,又很快恢復表情恭敬的道:“大師。”

    葉茂森回身一看頓時喜出望外,趕緊小跑上前,如果不是那人冷著一張臉,他說不定就情不自禁的抓住來人的手,“大師,您可算回來了,我一直在找您!”能悄無聲息從大門進來,沒有引起保安的一點注意,連監控都沒有捕捉到身影,如此厲害,大師這個稱號真是名副其實!

    葉茂森信心加倍,有大師幫忙,他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大師當初找上他的時候,他還覺得不靠譜,沒想到幾下指點便讓他搭上了吳思賢這條大船,雖說吳思賢倒了,但是還有張思賢,李思賢,再加上大師的手段,以後他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葉茂森笑容更盛,見大師面無表情也不氣餒,雖然這人長相性格有些古怪,但是只要對他有利,這些他都可以容忍。

    被葉茂森喚作大師的男人,收起手中的紙傘,白發黑瞳,冷臉看人的時候帶著股涼嗖嗖的陰氣,葉茂森不由自主打了寒顫,這時大師終於開了口:“我們之間有過約定,我幫你做事,但是你所知的事情都要向我彙報,你沒忘吧?”

    “沒有啊。”葉茂森飛快回想了一下,他確實沒有什麼隱瞞過大師啊!“大師要求的事情我怎麼敢不照辦,我保證沒有半點隱瞞。”

    “說謊。”大師輕輕嗤道,“吳思賢綁架了姜遊,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葉茂森一驚,心中反復回想著姜遊這個名字,半晌才猛然想起來,這不是孟長溪身邊的小弟嗎?他確實知道這件事,因為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轉眼就忘了,葉茂森有些惶恐,“這跟大師有什麼厲害關係嗎?”

    “姜游是我哥哥,你說呢?!”葉茂森口中的大師——湮白,眼中閃過殺意,如果不是孟長溪從中作梗,他早就把吳思賢的狗頭扔進海裏喂魚了!

    啊!葉茂森心中一驚,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姜游居然是大師的哥哥,誰能想的到呢!葉茂森有些忐忑,心中恨吳思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差點連累了他,嘴上假意關心道:“那他沒事吧?”

    湮白沉下氣息,無視葉茂森的惺惺作態,轉而問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葉茂森趕緊把東西奉上,一個冷藏箱,還有一個破舊的機器人模型。湮白上前打開冷藏箱,裏面放著一個血袋,上面標注著血型和日期,儼然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東西了。

    “這是葉景榮的?”湮白臉色有些嚴肅。

    葉茂森趕緊點頭,“是他剛出生時保存下來的臍帶血,你說要跟他聯繫最緊密的東西,我一下子就想到這個了。”大師當時這麼要求的時候,他還挺為難,他手裏沒有屬於葉景榮的物件,那個葉景榮小時候玩過的機器人還是千辛萬苦才找的,不過經管家提醒,他想起了還有臍帶血這個東西。當時保存臍帶血是為了以防萬一,在葉景榮得病的時候派上用場,這麼多年,葉景榮沒病沒痛,他們也早就忘了,沒想到有了今天這個用處。

    湮白又拿起玩具看了看,沒有說話,葉茂森等了許久,小心開口道:“這些符合您的要求嗎?”

    湮白點點頭,將東西收了起來,轉身就要走。葉茂森趕緊追上去,“大師,您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

    湮白猛的停住,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自然有我的用處,你不是想要葉景榮重新回到你的掌控嗎?既然如此,你只要等結果就好了,其他的不必多問。”

    “好好好。”葉茂森生怕這大師翻臉,葉家現在每況愈下,必須想辦法挽回,他倒不是非葉景榮這個繼承人不可,一是為了出口惡氣,看著葉景榮和孟長溪蹦躂他實在不好過,二嘛,葉景榮現在發展的不錯也多虧了他培養的功勞,是時候償還了。

    “大師,還有孟長溪那個臭小子,我不想再在金京看到他!”他其實最恨的還是孟長溪,如果不是這人從中作梗,葉家肯定是另外一番模樣,說不定他連重孫子都有了,而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這人的插足成為了泡影,每每想起姓孟的他都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讓其生不如死!

    湮白頓了頓,“你的要求太多了。”

    葉茂森猛地一愣,湮白的聲音森寒冷漠,不似真人,本就讓人發怵的陰冷面容,看起來更加不真實了。他緊緊閉上嘴,有些不甘心,但是轉念一想,以後葉景榮成為了他的傀儡,他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等到時候,他一聲令下,兩人就得分開,沒有了葉景榮的支撐,他就不信孟長溪還能在金京混下去。

    想通之後,葉茂森吐出一口濁氣,心裏豁然開朗,這一箭雙雕的計謀簡直太完美了!

 第145章 【羞憤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孟長溪看了一眼手機,沒有來電,沒有資訊,以往葉景榮出差,他們每天都會通電話,但是從昨天開始他就沒有接受過葉景榮的任何資訊了,打電話也不回,難道是在忙什麼要緊的事情?這麼想著,他就沒有再去騷擾,結果今天還是如此,這就有些奇怪了。

    孟長溪挑中午空閒的時候給司修去了電話,作為rx的二把手,他應該知道公司的大老闆在幹什麼。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被接起,沒有司修一貫的調侃,這次沒有叫大嫂,居然乖乖的叫他的名字。孟長溪壓下心頭的疑慮,問葉景榮的情況,司修只說沒事,再問公司情況,司修也說很正常,這才不正常好嗎!孟長溪眉頭直跳,這傢伙一定有什麼事瞞著他。

    孟長溪也沒心思跟他兜彎子,“你把電話給他,我想跟他說兩句話。”

    司修一頓,為難的道:“我現在在外面,等回到公司我讓他給你回電話好嗎?”

    “你真的在外面?信不信我可一分鐘之內就定位到你的地點?”孟長溪並非不信,只是想炸一炸司修,沒想到司修卻信了他的話。司修這時簡直快要愁死了,內憂外患,就算公司在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沒像現在這樣無從下手。

    司修一咬牙,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反正遲早孟長溪都會知道這件事,那他就說了吧,“你現在給他打他也不會接的,景榮失憶了!”

    孟長溪下了車,眼前就是龍之泉會所,他不常來這裏,以往都是葉景榮帶他進去,可今天想見葉景榮得從前臺預約時間,因為葉二少失憶了!開什麼玩笑!孟長溪心中有些惱火,司修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不信,又不是愚人節玩笑,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說失憶就失憶,而且連他都不記得了?!

    葉景榮前去總部開會,並沒有直接去rx,而是先繞道去了新開發的油礦,之後回到總公司就這樣了,這是司修跟他說的,葉景榮不僅不認識他這個死黨,連司修提起孟長溪這個名字時也沒啥反應,醫生說有可能是暫時性失憶,以後是會恢復的,但是回國之後,葉景榮一直沒有回家,也沒有給他打電話。

    他找來了也不見他,前臺說是正在開會,只能等著了。他倒要看看是怎麼個失憶法,連締結契約的福鼎也說忘就忘了,真要是這樣……孟長溪正憤憤不平,抬頭就看見葉茂森沉著臉從裏面走出來,兩人視線對上,葉茂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得意之情不可控制的溢上嘴角,看著孟長溪失意,心情大好。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暢快了,雖然葉景榮也不認得他,但是他們是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只要爺孫關係在,葉景榮早晚會回到葉家,到時候還不是任他擺弄。而孟長溪呢,葉景榮把他忘了,他對葉景榮來說就是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沒痛沒癢。葉茂森想到這裏,猶如大仇得報,被葉景榮拒之門外的鬱悶也一掃而空,看孟長溪就像腳下的灰塵。

    “孟少爺這是來玩?”葉茂森居高臨下的看著孟長溪,眼角的嘲弄毫不掩飾,他就是要把這個臭小子踩進土裏才爽快,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在金京跟他撒野,真是掂不清自己的斤兩!

    老狐狸今天是不打算放過他了,看葉茂森這得意勁,是來看他笑話?孟長溪淡然道:“我來找葉景榮。”

    葉茂森就等著這句話,心中嗤笑,可惜今時不比往日,忘記你的葉景榮心裏早沒有你的位置了,你孟長溪如今連個前臺小姐都比不上,可悲啊。葉茂森嘴上關切道:“那怎麼不進去,在這等著幹什麼?”說著板起臉,用教訓下屬的口氣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就讓孟少爺在這裏幹等著?”

    前臺道,“葉總今天不見客。”

    葉茂森心中大笑,嘴上卻道:“孟少爺可是景榮的未婚夫,什麼客不客的!”

    前臺在心裏嘀咕,你作為葉總的爺爺剛才不是也沒讓進嗎?就算最後硬闖進去,他們葉總不是照樣不見嗎?前臺不知道葉茂森心中的小九九,照實道:“不好意思,葉總說過今天誰都不見的。”

    葉茂森無奈搖搖頭,歎氣道:“景榮有時候就是這麼任性,不喜歡的事情誰也不能逼他去做,小時候玩具玩膩了說扔就扔,我都拿他沒辦法。哎!剛才見面的時候我該說說他的,這種性子可不能傳給子孫後代。”

    前臺看不懂兩人之間的明槍暗箭,還疑惑葉茂森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聽他說子孫後代,看了一眼孟長溪,更疑惑了,明明是個男人啊,難道要做代孕?

    這一番夾槍帶棍的話真是讓葉茂森表現的淋漓至盡,看來葉景榮失憶的事他已經知道了。看著葉茂森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更覺好笑,他就不信葉景榮能把他忘了還記得葉茂森,要真是這樣,他就一炮轟了rx,給葉景榮洗洗腦!孟長溪心中反倒更加安然,臉上卻有些失望,“既然不見客那我就不等了。”說著歎口氣,“就是不知道他胳膊上的傷怎麼樣了,葉先生既然見到他了,看到他手上的石膏摘了沒有?”

    葉景榮受傷了?這事他還真不清楚呢,哪里知道石膏摘了沒有,不過孟長溪就更不知道了。葉茂森心中萬分愉悅,看著孟長溪失魂落魄的小樣那真是要多爽有多爽!他抬抬手,敷衍道:“已經拿掉了,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孟長溪突然笑起來,“是嗎?那就多勞葉先生費心了。”

    孟長溪的笑容非常古怪,好像了然在心同時又有種別有深意的嘲諷,讓葉茂森感覺非常不舒服,而且,前臺和經理等若干人等表情非常尷尬,葉茂森竟然覺得難堪起來,但又不知道為什麼,心口霎時鬱悶起來,看著孟長溪施施然的離開,才不滿的哼了一聲:“幹什麼欲言又止,有什麼就說出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對葉茂森的行為非常不滿,他們葉總都沒這麼訓斥過他們,哪里輪得到葉茂森在這裏裝模作樣。最後還是經理不得已站出來,硬著頭皮道:“其實葉總胳膊好好的,根本沒打過石膏。”

    葉茂森猛地愣住了,臉上猶如挨了一巴掌,啪啪作響,霎時氣的渾身發抖,難以克制。他就奇怪這張利嘴今天怎麼不聲不響,原來是早就給他下了絆子!看著其他人尷尬的神情,葉茂森有種自己在臺上盡情表演,渾然沒發覺穿錯褲子的羞憤感覺,一陣氣竭,可惜正主已經走了,找不到發火的物件,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氣,憋屈的肺腑生疼。

    葉景榮站在落地窗前,腳下行人來來往往,他的視線略過人群落在了一個少年身上,簡單的穿著擋不住自身的光華,即使站在人海裏,也是分外奪目的存在。他注視著,突然少年抬起頭,向他看過來,葉景榮反射性的向後縮了一下,卻後知後覺的搖頭笑起來,這麼高,肯定看不到他的。

    給了葉茂森難堪孟長溪並不覺得心裏舒坦,他才不在乎什麼葉茂森,老狐狸想找不自在他不介意順手給一巴掌,葉景榮拒絕見他才是他最不痛快的地方。失憶?這是什麼狗血的橋段,葉景榮要真把他忘了,孟長溪抿緊嘴角,抬頭看向會所的最頂層,有如實質的目光讓看著他的葉景榮心中微震,那目光中的執念告訴他,決然的轉身不代表放棄了,而是勢在必得。

    葉景榮失憶的事情被葉茂森捂得很緊,誰都不知道。雖然也把他這個爺爺忘記了,但總歸是利大於弊,能跟孟長溪撇乾淨,就是本質的勝利。他早就想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葉景榮拉攏到身邊,將孟長溪一腳踢出去,有多遠踢多遠,反正葉景榮已經把他忘了,他可以放開手腳剷除這個禍害。

    但是有一點讓他很鬱悶,他根本見不著葉景榮的面,數次上門全部被拒。他就奇了怪了,一次還可以理解,如果每次都這樣就說明葉景榮根本不願意見他,既然失憶了,那就應該前塵往事全都忘了,有什麼理由對他這個爺爺拒而不見呢?

    難道是大師那裏出了問題?葉茂森捉摸不透,他又不好去問大師,不過山不就我我就山,對目前這個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葉景榮忘了和他的恩怨,他就可以以爺爺的身份插手他的生意,據他所知,葉景榮的龍之泉會所可是來頭不小呢。

    事不宜遲,葉茂森很快就行動起來,以葉家大家長的身份大張旗鼓的查看葉景榮手底產業,甚至坐在了公司會議的席位上,這一切,葉景榮都沒有阻止,似乎默許了葉茂森的行為。

    這就是失憶的好處啊!葉茂森容光煥發,心中積累的鬱氣也一掃而空,仿佛看見了自己帶領葉家逆風而上,成為金京第一世家的豪邁景象!重新抓住了機會,他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的計畫,尤其是孟長溪!

    所以趁著葉景榮反對之前,葉茂森第一時間就強行下達了指令,斷絕和孟氏的所有業務往來!

 第146章 【野獸覺醒

    </script>    第一百四十六章

    葉景榮在金京成立的這家分公司並不是以rx的名義,而是以龍之泉為背景的跨國企業,暗中則經營著rx相關業務,這部分屬於機密,只有大老闆葉景榮有權利過問,所以葉茂森看到的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皮毛而已。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親孫子是rx的大老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從中作梗。切斷了和孟氏的往來,進而劃清兩人的界限,孟長溪沒有了葉景榮的助力,在偌大的金京就如同沒有了翅膀的鳥,他一隻手就能將其捏死。

    呵,真是風水輪流轉,臭小子囂張了這麼長時間有沒有想到今天?他可是時時刻刻都在等著這一天!

    葉茂森這邊狐假虎威的指手畫腳,那頭失憶的葉景榮一直沒露面,任誰都不知道其行蹤。直到司修接到了金京分公司的彙報才知道葉茂森幹的好事,頓時頭疼起來,這葉茂森太無恥了,趁亂挑撥離間,就是拿准了葉景榮失憶不記得以前的事,對他這個爺爺沒辦法。

    可是他不相信葉景榮完全不記得孟長溪,也不相信孟長溪就這麼放著人不管了。他沒見過比兩人更般配的一對了,就像天生就該在一起一樣,就算葉景榮忘了自己是誰也絕對不會忘記孟長溪的。暫時性失憶總不會一點印象感覺都沒有吧,難道就眼睜睜看著葉茂森亂來?!

    電話很長時間才接通,司修有些忍不住了,他一早上已經撥了十幾通電話了!

    “你可讓我好找啊葉大老闆,接個電話沒那麼難吧,難不成你在執行什麼機密任務?”司修氣很不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葉景榮這個當事人也不知道躲在哪里涼快呢,換他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簡直太不像話了!老婆不要了是吧。

    電話那頭風聲呼哨,看樣子應該在外面,葉景榮的聲音隔著電話傳來,低沉平靜,“有事?”

    想起葉景榮失憶,司修又無奈的歎氣,“就算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工作總不能忘記怎麼做吧,你再不露面,分公司可就要易主了!”

    葉景榮知道司修指的是什麼,“我會處理的。”

    葉茂森如此興風作浪分明是沖著孟長溪來的,放在以前根本不用他擔心,可如今葉景榮失憶了,事情就變得非常棘手。司修蹙眉,他還真怕葉景榮著了老狐狸的道,“你怎麼樣有沒有記起點什麼?”

    “還好。”

    “你也太敷衍了吧什麼叫還好。”失憶後話也變少了,這真是太不正常了,而且含糊其辭,給他的回答總是模棱兩可,司修揉揉眉心,接著道:“我們都很擔心你,所以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告訴大家,尤其是長溪。還有,我聽說你回國後誰也不見,長溪是你未婚夫,總不能也一視同仁吧,你這樣會傷了他的心的。”

    那頭沉默片刻,男人緊抿的嘴角顯露出內心的堅毅,寒風吹過衣角,葉景榮緊了緊衣裳,“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男人原地沉默起來,隨後抬腳向山下走去,他所處的位置十分偏僻,周圍是連綿的山脈,只有不遠處的山谷中坐落著幾戶人家。此時天氣變冷,候鳥南飛,動物基本都銷聲匿跡了,能見到只有灰突突的麻雀和松鼠,但是葉景榮的手中卻拿著一根鮮豔的紅色羽毛,就在剛才的山巔上撿到的。

    羽毛鮮豔亮麗,絲綢質感,輕薄的就像空氣一樣,這種鳥應該棲息在水草豐厚的河邊,而不是深山野嶺。飼主靈敏的狗鼻子聞得出,羽毛上的氣息還很濃郁,說明這只鳥還沒有離開多久。

    葉景榮很快下了山,剛拐上大路,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姜遊手中牽著黑子,看到葉景榮不禁一臉驚訝,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熟人,還是公事繁忙的葉二少,太巧了吧,“你這是……”他自然而然的向葉景榮身後看了一眼,沒有像以前一樣看到孟長溪的身影。

    黑子也朝葉景榮搖了搖尾巴,這是犬類示好的表現,可葉景榮卻出乎意料的沒有露出熟悉的笑意,而是淡淡的道:“你是這裏的住戶?”

    姜遊愣了半響,突然噗嗤一聲笑起來,“你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幸好我笑點低……”

    “不好意思我想我並不認識你,再見。”

    “喂!”姜遊還真有點懵了,葉景榮陌生的眼神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有點過分啊你,你再這樣我可要跟長溪告狀了啊。”

    “你是他的朋友?”葉景榮神色緩和下來,“原諒我失憶後還沒有見過你,所以並不知道你是誰,具體情況你可以去問他,我真的要回去了,待會還有一個會議。”

    姜游驚愣莫名的看著葉景榮驅車離開,始終覺得葉景榮在開玩笑,好好地怎麼會失憶呢?可最近發生的事又讓他非常不安。這時,黑子叫喚起來,姜遊撫摸著它的脊背,眉頭皺得更緊,仿佛自言自語一樣的道:“他不在這裏嗎?你確定?”

    黑子又叫喚了兩聲,黑亮的雙眼堅定的看著姜游,它靈敏的嗅覺已經搜遍了整個村莊和附近,湮白的氣味正在慢慢消失,很明顯人已經不在這裏了。

    葉景榮驅車趕回市內,已經天黑了。因為失憶,他最近暫時住在會所。夜晚的龍之泉正是熱鬧的時候,因為不想被騷擾,葉景榮從另一條路拐到了後門,沒想到車還停穩,突然有人跳到車頭伸手攔路,幸好他反應及時,才沒有撞上去。

    少年站在燈光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葉景榮,良久,才俯下身敲了敲車窗,用不容拒絕的口氣道:“我要跟你談談。”

    葉景榮的臉埋沒在黑暗裏,最後順從的跟著孟長溪上了樓,站在明亮的客廳裏,孟長溪打量了一圈冷清的房間,有些不滿的說,“你打算一直住在這裏嗎?”只有一些簡單的傢俱,完全沒有一點人住的氣息,看起來就像冰冷的樣板房。

    葉景榮給他倒了一杯熱牛奶,孟長溪捧著溫熱的杯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一直盯著牛奶,接著緩緩的喝了一口,聽葉景榮道:“暫時還要住一段時間,等我恢復記憶……”

    孟長溪“碰”的放下杯子,因為身高的差別他必須微微仰視葉景榮,但是身高跟自身氣場完全不成正比,在葉景榮眼裏,這可是個惹不得的大人物。打斷男人的話,孟長溪哼笑一聲,“你真的失憶了嗎,現在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在氣我睡了一個月沒睜眼,所以報復我來了?”

    “你覺得我像這麼幼稚的人嗎?”葉景榮無奈的笑起來,眼神柔和而沉靜。

    “你不像。”孟長溪搖搖頭,“你就是!”

    “你還是不相信我失憶了。”葉景榮歎氣。

    “我當然不相信。”少年幾步跨過來,抓住男人的領帶,男人微微彎下腰,順著領帶上的力道半俯著身,沒有絲毫的掙扎。孟長溪又抓緊了些,“飼主和爐鼎是命定之人,是你說失憶就能隨便忘記的?不要說我不相信,你身上的龍首先就不相信!”

    葉景榮低下頭,果然看到金色的龍身游到了和孟長溪接觸的手臂,渴望的看著孟長溪的右手。

    他眉頭一動沒說什麼,倒是深深吸口氣,從剛才他就聞到了一股異香,純粹美好,就像初春開放的第一朵花,跳動著無盡的生命力。待孟長溪靠近之後,香氣更加濃郁,純淨,直擊心底,讓人沉醉不能自拔。

    大概是葉景榮的表情出賣了他,孟長溪戲謔的勾起嘴角,傾身湊近,臉頰相貼,將熱氣吹進男人的耳朵裏,“心癢難耐了吧,今天是滿月哦,怎麼樣,飼主的獸性有沒有幫助你想起點什麼?”

    男人氣息驟然一緊,被熱氣吹拂過的皮膚微微泛紅,離得這麼近,甚至能看到肌肉的細微動作。孟長溪的曖昧換來男人的一聲歎息,下一刻,雙手便被人以輕柔卻不容反抗的力量束縛住,男人的雙瞳流動著漂亮的金光,仿佛能吸魂攝魄。

    葉景榮攤開少年的右手,眼中閃過驚訝,“它開花了。”

    “是啊,你不會連它也忘記了吧?”孟長溪緊緊地盯著男人,葉景榮卻不回答,好像在想什麼,孟長溪心中極其不爽,猛地掙開束縛,作勢要去揪花,“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就把這朵花揪下來扔了!”

    “不可以!”葉景榮想也沒想便抓住孟長溪的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朵花雖然長在孟長溪手上,卻像跟他血脈相連一樣,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

    孟長溪當然不會真的這麼做,只是想試試葉景榮的反應,還算稍稍滿意,“為什麼不可以?長在我身上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位失憶的葉先生,你好像管不著吧。”

    少年挑釁的眼神總是能瞬間激起人們的征服欲,尤其在滿月的時候,帶著惑人的色彩。孟長溪還想張口繼續刺激男人,沒想到在野獸覺醒的時候,眨眼便被壓在了身下。

 第147章 【你們分手了?

    <fon color=red><b>.</b></font>  </br>

    第一百四十七章

    身上的重量並不沉重,但卻讓他無法逃脫,男人的眼睛緊緊盯著他,炙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激起了一陣小小的顫慄。

    兩人對望良久,葉景榮才開了口,“你如果不反對我就要繼續下去了。”

    話中的暗示已經不言而喻了,孟長溪不反對也沒點頭,只是靜靜的看著男人,眼中溢滿溫柔,讓葉景榮一陣眩暈。

    “砰砰砰!”

    葉景榮是被敲門聲吵醒的,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孟長溪早就走了,想起昨晚的事,葉景榮忍不住口申口令起來,他的記憶中斷在吻下去的一刹那,再之後的事情完全沒印象,更不知道孟長溪什麼時候離開的。

    腦海中浮現少年專注的目光,葉景榮又是一陣眩暈,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喝醉了酒一樣,直到晚上要去赴宴的時候,才振作起來。

    金京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宴會,但今天的場合卻極為不同,來往的都是頂級權貴,連平時難得一見的吳訓之也露了面。外孫久病痊癒,吳訓之也了卻了一樁心結,心中頓為開朗,在好友的邀約下,久違的出現在了公眾場合,還帶著忘年交孟家小少爺。

    這個舉動讓不少人都頗為詫異,除了自家人,吳訓之從沒有帶著後輩出現在公眾場合,沒想到竟然為孟長溪破了例,提攜後輩的意思不言而喻。這種待遇讓很多人都羡慕不已,看向孟長溪的目光不泛羡慕和妒忌,但是少年卻對這些目光毫不在意,徑直進了宴會大廳。

    悠揚悅耳的交響樂如潺潺流水,讓人心情愉悅,高級晚宴總是充斥著俊男美女,這裏就像一個秀場,權利和地位的角逐,美貌與氣質的比拼不斷上演,就算你無意去參與其中,也擺脫不了被比較的命運。

    吳訓之帶著孟長溪見了幾個老友,吳家人脈廣闊,跟吳訓之相識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等。孟長溪站在這些人身邊倒是沒有半點拘束,談吐得體,金京的世家子也不過如此,孟長溪卻比他們更加無畏,得心應手。

    被這麼多世家名門長輩包圍著,孟長溪很快成為了宴會的焦點,在大家好奇他的身份時,不由得被少年的身姿所吸引。沒有其他人滿眼的穀欠望和目的,少年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裏,比例極佳的身體將黑色西裝穿的極有韻味,皮膚在黑色布料的襯托下更加白淨,側臉噙著一抹笑意,時不時的點點頭,光是遠遠看著,就讓人舒服至極。

    正在其他人看的入神的時候,門口有了一絲騷動,來者成功吸引了眾多目光,包括孟長溪的。

    葉景榮來的有點晚,一下車就被葉茂森堵住了。葉茂森等了這麼多日子,終於在今天按耐不住的出手了,不怪他著急,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要是不趁機拉近兩人的關係,以後想見葉景榮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

    葉景榮倒是沒有拒絕他,葉茂森心中大石落地,又得意起來,畢竟失了憶,葉景榮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他還是孫子心中敬重的爺爺,葉景榮自然不會給他難堪。估計前些時候是在鬧彆扭,不過從今天開始,可就容不得葉景榮再跟他使臉色。

    這麼想著,葉茂森心情極好的和葉景榮並肩進入大門。不管葉景榮有多冷淡,外人看來,爺孫倆好像確實重歸於好,公開場合一起亮相,就是打算不計前嫌的意思啊。他們也聽說了,葉茂森插手孫子公司事務,甚至有人說,兩人暗中已經將公司合併,要不然,葉景榮怎麼會允許葉茂森插足呢。

    葉景榮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孟長溪,兩人四目相對,少年遠遠地看著他,面色平靜,既不疏遠也沒有親近的意思,他只是靜靜的看過來,俄而移開視線,抿了一口酒。

    大廳裏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滯,大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飄來飄去。前段時間葉家爺孫鬧翻的事可是人盡皆知,據說葉景榮就是為了眼前這個少年跟葉茂森翻了臉,還私定終身,與葉茂森斷絕關係。怎麼現在一副互不相識的樣子,進門連個招呼都不打。

    再一看葉景榮和葉茂森的樣子,聯繫前段時間聽到的傳聞,旁觀者心中便有了猜測,爺孫和好,自然容不下昔日的小情啊人了,葉景榮和孟長溪大概早就分道揚鑣了吧。

    大多數人心中並不覺得驚訝,這段戀情他們從一開始就不看好,兩人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分得這樣徹底,這是要反目成仇的節奏啊!

    葉茂森也看到了孟長溪,實在是少年太令人矚目,不僅有吳訓之在身邊保駕護航,還吸引了不少花癡圍繞其左右,他就不明白乾巴巴的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還是個愛招蜂引蝶的貨色。就憑這一點,他當初拆散兩人也是對的,葉景榮應該感謝他。

    葉茂森心中冷笑,看孟長溪和吳訓之親近的樣子越發不爽,他可看不慣孟長溪在他眼前得意,新仇舊怨他都要跟孟長溪一筆筆算清楚!

    吳訓之看著另一邊的情況,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年輕人談戀愛總是有著各種不穩定的因素,但是他覺得兩人十分般配,彼此心態也很成熟,也對未來有著十分明確的目標,怎麼轉眼就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惜啊。正巧這時賀卓揚來打招呼,吳訓之便藉口跟著老友出去透氣,留下兩個年輕人好說話。

    賀卓揚仔仔細細打量著孟長溪的臉色,半晌有些不爽的道:“你們分手了?”

    孟長溪不說話,目光停在某一處,又淺淺的抿了一口酒。

    少年喝酒的樣子十足的好看,雙眼半闔,小巧的喉結上下滑動,含著杯口的雙唇如同接吻一樣,明明沒有喝多少,不少人卻覺得微醺,這一幕實在是太有誘啊惑力了,偏偏少年仿佛毫無所覺,又輕輕地舔了舔唇。

    賀卓揚歎氣,聽說葉景榮又和葉老頭攪合在一起的時候他還不相信,雖然兩人是情敵,但是葉景榮的為人他不得不承認還是很可靠的,知道自己沒機會的時候他還悲傷了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葉景榮就給他騰地方了,可是他並不覺得高興,看著孟長溪被拋棄,他覺得異常氣憤。

    其實不用問,看眼前的狀況,兩人的情況肯定好不到哪去。

    “發生什麼事了?我聽說葉景榮現在連家都不回了?”

    “你很關心?”孟長溪終於出聲了,看著賀卓揚不忿的臉,平靜的笑了起來。

    “我是關心你,葉景榮要是敢欺負你我不會放過他的。”孟長溪越無動於衷賀卓揚越不安,說不出口的委屈才是真委屈,表面上看起來不當回事,其實心裏很難受吧,畢竟兩個人曾經那麼相愛。

    孟長溪笑笑沒說話,突然轉身看向別處,賀卓揚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禁咒駡一聲,好你個葉景榮,今天是不想讓大家好過了。

    賀卓揚緊張的看了孟長溪一眼,少年目光沉著,好像真的不在意似的,平靜的看著正和美女說話的葉景榮。賀卓揚記得這個女人,名門千金,家世和葉家不相上下,葉茂森以前就很中意這個女孩,後來因為葉景榮拒絕聯姻才作罷,這是又要吃回頭草了?

    葉景榮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默不作聲的和眼前的女孩拉開了一些距離。抬頭果然發現了讓自己後背發毛的原因,少年正在盯著他,一瞬不瞬的,目光穿過空氣,猶如實質一樣落在他身上。

    葉景榮無奈的歎口氣,又忍不住笑起來。身邊的女孩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露出笑意,好像心情不錯,也高興起來,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紅酒遞給男人,趁機向男人靠近了些許。葉景榮也許不是金京條件最好的世家子,但卻是她最心儀的物件,成熟英俊的外表,行走的荷爾蒙,有著讓女人難以拒絕的男性魅力。

    察覺到女人的靠近,葉景榮有些不耐,再看向孟長溪的時候,眉頭不禁微微跳動,少年的肩膀多了一隻手,旁邊的男人此時正緊緊攬著他,而被抱住的人也沒有反對的跡象,兩人看起來非常和諧,如果不是那示威的眼神,應該會更完美一點。

    半晌,葉景榮收回目光,再也無法忍受女人的甜膩藉口去了衛生間,實則轉去了休息室,不過剛踏進vip房間便被人堵住。賀卓揚猛地甩上房門,這裏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必須要好好問問葉景榮,如果葉景榮真對孟長溪放手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小說

 第148章 【針鋒相對

    </script>    第一百四十八章

    空氣暗流湧動,兩人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怒目而視,很明顯,後者不打算善了此事。

    賀卓揚有些氣急,葉景榮太沉著了,搞得他不知道怎麼下手,兩人互瞪了半晌,才在葉景榮的質問中結束了詭異的氣氛。

    “這位先生有事?”

    賀卓揚不知道葉景榮失憶的事,只覺得這句話滿滿的挑釁的意味,本來火氣稍降,一下子呼的又躥了上來,不客氣的道:“明知故問,你說我找你什麼事!”

    葉景榮臉色未變,目光卻更加深沉,“可惜我沒時間,有事你可以提前預約。”

    “美女都不需要提前預約,怎麼到了我這就變了,好歹也認識一場,說兩句話的時間也不給,二少未免太薄情了吧。”賀卓揚嗤笑出聲,“不過也是,連朝夕相處的戀人也能放手,我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還奢求什麼呢。”

    “你確實不該奢求什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賀卓揚猛地一愣,葉景榮的雙眼又黑又沉,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些,我想我們也沒有預約的必要。”

    “等等!”賀卓揚懵了半晌,一時間有些搞不明白葉景榮這句話的意思,說他不該奢求什麼,其實還另有深意吧,“你吃醋了?”賀卓揚猛地笑起來,攔住了葉景榮的去路,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能讓葉景榮這張面癱臉動容,他心裏瞬間舒坦了不少。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好啊。”賀卓揚爽快的道,“如果不是為了長溪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在你身上,我就問你一句,你真的放棄長溪了?”

    “這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了!”賀卓揚嗤笑一聲,“雖然我喜歡長溪,但也不希望他為難,但是如果你們已經分手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追求他,給長溪一個有保證的未來,而不是像你一樣出爾反爾!”

    賀卓揚見葉景榮開始脫衣服,瞪起眼睛,“你想打架?!”葉景榮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賀卓揚也火了,好啊,是時候展現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強悍。

    針尖對麥芒,賀卓揚剛準備動手,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葉景榮一頓,將脫下來的衣服搭在手臂上,在賀卓揚看不到的空間裏,手臂上的金色龍身徐徐遊動,渾身散發出金色暗光,龍頭昂起,目光犀利的盯著賀卓揚。

    葉景榮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打開了門,孟長溪站在門外,倒是不驚訝兩個人都在,而是笑問,“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趕在葉景榮開口前,賀卓揚上前一步攬住孟長溪的肩膀,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深情款款笑起來,“沒有,剛才找衛生間不小心走錯路了,我們回去吧。”

    孟長溪看了一眼葉景榮,點點頭,“走吧。”只是轉身的時候,不留痕跡的退出了賀卓揚的臂彎,賀卓揚大覺可惜,可看著少年面色,還是乖乖地收回了手。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葉景榮輕撫著手臂,高昂的龍首慢慢低垂,恢復了本來的平靜,可是雙眼仍然盯著孟長溪離開的方向,眼中光芒執著熱烈。

    回到大廳,宴會已經進入到高啊潮,這場宴會的主人,rx公司的代表終於出現在了現場,等了這麼長時間,金京的權貴們沒有一點怨言,就算心中有所不滿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現出來,畢竟這可是富可敵國的rx,能賞臉跟他們見一面就很不錯了。

    這次,rx之所以在這裏舉辦宴會,有消息稱,是為了選擇合作夥伴,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也代表著rx要進軍華國,無論是誰,能從中分杯羹,和rx攀上關係,今後的道路自然是暢通無阻,說是一飛沖天也不為過。所以,頂尖世家豪門都聚集在了這裏,準備大展拳腳。

    孟長溪看到了司修,司修也看到了他,朝他點了點頭。不一會,司修便被邀請上臺,公佈了一個爆炸性的大新聞,在不久的將來,rx將會和克羅爾所代表的羅斯財團合作進軍歐洲市場和亞洲地區,商業拓張自然需要幫手,這也是為什麼rx要在金京尋找合作夥伴。

    底下頓時沸騰了,本以為是塊肥肉,沒想到還鑲金裹玉,給了他們更大的驚喜。克羅爾是何人,貴族圈子無人不知不人不曉的人物,家族背景深厚,和皇室有著密切的聯繫,能和克羅爾搭上關係,在國際市場不說橫著走,暢通無阻不在話下。

    這個消息砸暈了不少人,更是激起了所有人躍躍欲試的心情,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只要能拿下克羅爾,就等著數錢數到手抽筋吧!

    最後,司修表示rx確定合作物件之後,會親自發出邀請函。今天到場的各位,都有機會成為rx的合作夥伴,這雖然是句敷衍的話,但是也給了不少人信心,rx並沒有確定最後的人選,這就表示他們都是有機會的。

    孟長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賀卓揚道:“rx果然不簡單,竟然和克羅爾聯手,這下子競爭肯定更加激烈,大家勢必要掙個頭破血流了。”

    孟長溪問道:“你覺得誰最有可能?”

    賀卓揚摸著下巴想了想,“最有機會的自然數金京的幾大世家,不過也不排除其他人,畢竟rx是最不按規則辦事,最看重能力和進步空間,我們的機會都是均等的。”

    兩人正說著,便看見葉茂森打頭帶著眾人向司修圍攏過去,司修倒是沒拒絕,很禮貌的碰了杯,接著,眾人都尋找著在rx負責人面前露臉的機會,除了孟長溪和賀卓揚,都蠢蠢欲動的向著宴會焦點擠了過去。

    孟長溪看了一會,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對著賀卓揚道:“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們一起走。”賀卓揚歎口氣,有葉景榮在這,長溪心裏肯定不舒服,兩人一時半會恐怕也和解不了。他扭頭看了一眼葉景榮,後者正悠閒自在的站在包圍圈中,和司修聊的正熱乎呢。

    外面下起了小雨,賀卓揚說什麼都要把孟長溪送到家,孟長溪拒絕無果就隨他去了。車子平穩的離開了酒店,不遠處的路燈下,姜遊打著傘深深吸口氣,從他面前離開的這輛車沒有湮白的氣息,他只有再接著等下去。

    找了好長時間,今天傍晚的時候才跟著一點微弱的氣息找到了這裏,偏偏還碰上了下雨,想要抓住氣息只能更加耗費心神。雖然不喜歡湮白這個人,但是不得不承認湮白說的很對,姜遊歎口氣,他的力量越來越微弱,只是追尋湮白的蹤跡就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

    他的時日也不多了,要趁著湮白惹事之前把人帶回去。

    又一輛車離開了酒店,姜遊突然打起精神,猛地瞪大眼睛,找到了,就是它!可是當看清車牌號時,姜遊卻緊緊蹙起了眉頭,這是葉景榮的車,那天在郊外和葉景榮相遇的時候,他記得葉景榮就是開的這輛車。他很確定那天的葉景榮身上並沒有湮白的氣息,今天卻不一樣了。

    雨勢越來越大,外面也越來越冷,車裏雖然溫暖,氣氛卻比外面還要冷,葉茂森坐在後座,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閉目沉默的葉景榮,想說什麼又強忍了回去,壓下心中的怒火,放緩語氣道:“這次的機會非常難得,rx的實力和地位就不必說了,我們想要走向國際市場,和rx合作無疑是一條捷徑。”

 

    對面的男人依舊沒有回應。

    葉茂森不放棄的繼續道:“我看司修先生和你很合得來,明天你就試著跟他聯繫聯繫,把他請出來,大家一起吃個飯。”葉茂森嘴上好聲好氣的勸著,心裏卻把葉景榮罵了個遍,他這個孫子如今是越來越不識時務了,跟孟長溪那種小地方來的人混久了,眼界也越來越窄了,真是豈有此理!

    人家堂堂rx負責人,別人想巴結都來不及,你倒好,這種關鍵時候還擺少爺架子,人家說三句,你連半句都懶得回復,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吧,離開葉家,別的沒見長,脾氣倒漲了不少!葉茂森這邊咬牙切齒,那頭葉景榮仍舊無動於衷。

    回到會所,沒有了葉茂森的存在,耳邊終於可以徹底清淨下來。葉景榮忍不住歎息,這是他參加的最為疲倦的宴會,下次再不讓司修搞這些花樣了,受累的還不是他自己。

    圓月高懸,沒有開燈的室內被銀輝灑滿,葉景榮又想起了宴會上少年看他的眼神,深遠難測,好像充滿心事,卻又純稚透亮。到底在想什麼呢,葉景榮不僅陷入沉思,細細琢磨,卻始終猜測不透,就像窗外的月光,那樣純粹,卻也充滿了神秘。

    “嘩啦……”葉景榮突然直起身來,從剛才他就聽見了,外面時不時的會傳來微弱的嘩啦聲,這裏只有他在,其他人沒有許可不准進入這裏,能光臨的也只有小偷了。

    葉景榮隨手拿起做裝飾的棒球棍,隨著聲音來源找了過去,他很好奇,在充滿防盜裝置的這裏,是誰有那麼大膽量敢闖進來,正好他今天心情不好,讓他抓到了就別想全身而退。

    聲音越來越近了,就在樓下的酒窖,從酒窖通向一樓的門鎖著,聲音正來自門後,在葉景榮準備踹門的時候,門後又想起了嘩啦的聲音。

    “嘭!”門後的人差點被這一腳踢飛,驚魂未定之際看見面前的男人舉著棒球棍砸下來,連忙大喊起來,“停停停,是我!”

    “姜遊?!”葉景榮堪堪停住手,難以置信的瞪起眼睛,“你怎麼在這裏?”

 第149章 【竊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可惡了!”葉茂森一大早怒氣衝衝來到了葉景榮的辦公室,雖然表現的很氣憤,眼中卻精光四射。而且這次沒有遭到阻攔,很順利的就見到了葉景榮,讓他底氣倍增。

    葉茂森進來先若無其事的打量了一圈,隨後語氣嚴肅的道:“我看你的辦公室也要加強防衛,二十四小時看守,不能再讓那些小人有得逞的機會!”

    葉景榮點點頭,“我已經增加了人手。”

    葉茂森沒料到葉景榮會對他這麼客氣,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葉景榮雖然失憶,忘卻了以前的記憶,但是一直對他很疏離,不知道是為什麼,今天態度明顯變好了點,難道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心態有所轉變?

    反正不管是為什麼,葉景榮的示好讓他非常受用,也對今後的計畫有所幫助,這麼說來他還要感謝這個竊賊,讓他們爺孫關係有所修復。

    說起竊賊,葉茂森臉色沉了沉,“怎麼樣,警方那裏有消息了嗎,人招供了沒有?”

    葉景榮合上文件,抬眼看著葉茂森,面色沉著冷靜,“您很關心?”

    “我當然關心了!”葉茂森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滿,心裏卻激動難忍,嘴上怒道:“太不像話了,暗中派人偷盜其他公司商業機密,手法如此卑劣,簡直無恥!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

    葉景榮突然有些疑惑的道:“昨天抓到這個人的時候,他還說自己認識我,但是我並沒有見過他,好像是叫姜遊,您認識這個人嗎?”

    “姜遊?!”葉茂森心中大笑不止,姜遊,他怎麼不認識,孟長溪身邊的小跟班,他真是沒想到孟長溪會使出這麼愚蠢的手段,但是既然送上門來了,他哪有不收下的道理。葉茂森恍然大悟狀道:“這不是孟長溪身邊的人嗎?好啊,竟然自報家門,看來我們也不用再調查了,肯定是孟家搞的鬼。孟長溪這個人向來心術不正,為了跟rx合作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絕對不能輕易放過孟家,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別的不說,這樁醜聞傳出來,孟家必將失去和他們競爭的資格,不僅形象受損,辛苦維持的地位也會毀於一旦!把孟家趕出金京指日可待,真是解了他的心頭大恨啊!

    葉景榮微不可聞的輕笑了一聲,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葉茂森見葉景榮露出笑意,心下大喜,看來葉景榮是站在他這邊的,也是,失憶之後自然不記得孟長溪,哪會對他的話質疑,經過他的一番煽風點火,肯定對孟家恨之入骨了。

    而且,孟長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不是愛得要死要活嗎?看看現在,為了利益連情分都不顧了,醜態畢現!說起來葉景榮還要感謝他讓他看清了孟長溪的為人,如果不是他,恐怕以後都要在被愛人背叛的陰影中後悔終生了。

    半晌,葉景榮似乎同意了葉茂森的話,重新翻開檔,“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離開葉景榮的辦公室後,葉茂森直接給金京各大媒體去了電話,要召開新聞發佈會。在他看來,孟長溪盜取商業機密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不需要等調查結果出來,就是要趁著孟長溪還沒採取補救措施的時候將其一棍打死,讓他再也沒有翻身之地。

    媒體接到電話後很快便趕到發佈會現場,葉茂森也使出渾身解數,在短短時間內得到了姜游在孟氏工作時的部分簡歷,這樣就可以證明犯罪嫌疑人是跟孟家有關係的,懷疑孟家派人暗中偷竊商業機密的說法也有了證據。

    發佈會現場擠滿了人,葉茂森非常滿意記者數量,他現在心中充滿了爽快的感覺,想像著孟家灰溜溜滾回榮城的慘像,葉家聯手rx克羅爾揚名國際的風光,不禁意氣風發起來,大步踏上臺坐定,看著台下的長槍短炮,首先歎息了一聲。

    “眾所周知,我們葉家一向主張和平競爭,利益同享,從不侵犯他人的商業利益,可約束得了自己約束不了別人,就在昨晚,有人偷偷潛入葉氏公司內部準備偷取商業機密,被我們抓了個正著!”台下頓時喧嘩起來,這個消息太令人吃驚了!而且還是在這種敏感時期,一定有很多內幕可以挖掘!

    隨後不待記者提問,葉茂森便把手中的證據發了下去,一張簡歷雖然算不得什麼驚天鐵證,但是孟氏公司的標識足以讓大家聯想紛紛。這次rx和克羅爾發出的合作邀請,競爭隊伍中就包括孟家和葉氏。上面這個人,葉茂森口中的竊賊,以前就是孟氏的員工!

    嘩——喧嘩再起,葉孟兩家的恩怨哪有人不知道的,有人道:“人現在在哪里?我們可以親自採訪一下嗎?”

    “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了,大家很快就可以得知真相!”葉茂森對台下的反應很滿意,他就是要這樣的關注度和八卦熱情,雖然姜遊還沒有被正式定罪,但是人已經抓住了,怎麼的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算沒有也要整出個有來,先發制人,讓孟長溪沒有轉圜的餘地。

    消息已經放出去了,接下來就隨便這些記者誇大扭曲,一傳十十傳百,再經過加工和重新編輯,等消息傳開後,想必會非常好看。

    果然如葉茂森預料的,事情很快傳遍了金京,同時有關葉景榮和孟長溪分手的消息也不脛而走,有人說兩人早就形同陌路,不然葉景榮也不會任由葉茂森質問孟家而無動於衷,也有人說,葉景榮早就另結新歡,準備重回葉家以續香火。

    反正不論怎麼樣,孟家的地位都變得非常尷尬和不堪,尤其是孟長溪,不僅面臨著葉家的指責,被葉二少拋棄,更讓他成為眾人的笑柄。

    孟長溪看了一眼樓下,圍滿了亟待採訪的記者,只要他一出現,肯定被蜂擁包圍。

    站在他身邊的賀卓揚也看了一眼,不禁皺起眉頭,他來的時候已經圍了很多人,現在還在不斷增加,大有孟長溪不露面就不走的意思。

    “我們就這麼一直等著?”姜遊被抓,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葉茂森也趁機落井下石,栽贓陷害。這些棘手的事擺在眼前,孟長溪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今天一直待在公司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賀卓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總要做點什麼,難道就任由葉家信口雌黃?!“你如果不方便出手,我可以幫你,這樣吧,我們先把人弄出來,只要姜游安全了,其他的事就好辦。”

    “再等等。”

    賀卓揚瞪起眼睛,十分不解,“等什麼?再不想辦法阻止,等事情成了定局,我們就會非常被動,rx可沒有時間聽我們的解釋。”葉茂森演的這一出無非是想把孟家從競爭隊伍中踢出去,搞臭孟家的名聲,讓rx放棄孟家這個選項。

    孟長溪看著越聚越多的記者,眼中平靜無波,嘴角慢慢勾起的弧度像是嘲諷又像是無聊,對比面帶焦急的賀卓揚,自己倒更像個局外人。他收起嘴角莫名的笑意,狠狠伸了個懶腰,“我們去吃飯吧,正好我也餓了。”

    賀卓揚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都這個節骨眼了怎麼還有心情想著吃飯。可看著孟長溪愉快的臉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少年向來有主張,實在不行,他也可以動用自己的力量幫助孟長溪。

    只是沒想到,孟長溪這一等就等了三天,三天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既不回應外界質疑,也不管姜遊死活,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其他人都覺得孟長溪瘋了,至少為自己辯解一下,這樣無動於衷最後倒楣的還不是自己。

    葉茂森也覺得有些奇怪,以往孟長溪這小子早就有動作了,如今居然不反擊了,這太不正常了,難道是覺得沒臉面對葉景榮?可笑,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面對的,不過也好,安安靜靜的等死省了他不少功夫!

    可是就算孟長溪不掙扎了,他也不會放過孟家,斬草必須除根。又過了兩天,在葉茂森的不斷催促下,從葉景榮那裏得到消息,姜遊已經差不多可以定案,與此同時,葉茂森也接到了rx和克羅爾的邀請,這意味著葉家進入了最終的甄選。

    太好了!葉茂森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了,這段時間他簡直像活在地獄裏一樣備受煎熬,不僅被孟長溪這個臭小子壓著打,還要承受著其他人的嘲笑,從來沒有活的這麼憋屈。好在老天對他不薄,終於得以重新振作,如今可謂是雙喜臨門,好好出了一口惡氣啊!

    事不宜遲,既然姜遊馬上就被定罪,接下來他就要把孟家告上法庭,在rx選擇合作人的關口,孟長溪是別想翻身了。

    姜遊認罪的消息傳播速度驚人,葉茂森又把事情加油添醋了一番,便有媒體聲稱,姜遊已經供出了幕後主使,正是以前的老東家孟氏!

    葉茂森看著新聞舒爽的大笑起來,這個局面他太喜歡了,一切都在按照著他預想的發展,雖然孟長溪沒有反擊讓他有些不解,但是反擊了又怎樣,既成事實不可改變,就算你孟長溪有什麼辦法也施展不開,更何況,給rx的壞印象已經造成了,沒挽回的餘地!

    哈哈哈!葉茂森大笑三聲,正得意的時候,卻有人強行闖上門來。正尋思著是哪位不速之客,看向來人的時候葉茂森不僅眼前一喜,他還道是誰,原來是大師!正好,他還想著向大師報喜,既然人找上門來,他就不用去找了。

    然而湮白一靠近,葉茂森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湮白的臉色很嚴肅,雖然他一直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這回,目光卻淩厲了很多。

    果然,還未待葉茂森開口,湮白神色一冷,直截了當的道:“我要見姜遊。”

 第150章 【反目成仇

    第一百五十章

    湮白突然提起姜遊這個名字,葉茂森還愣了半天,不跟孟長溪掛上鉤,葉茂森還記不住姜游這個小人物,“大師說的姜遊是哪個?”葉茂森尋思了半天,孟長溪身邊的這個小跟班還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吧,再說了,平白無故的大師為什麼要見他,簡直莫名其妙啊。

    湮白冷著臉,表情隱隱有些不耐,“就是被你們抓起來那個,我今天就要見到他。”

    居然真的是那個小跟班,葉茂森有些錯愕,“大師找他有什麼急事嗎?”葉茂森有些發愁,別說湮白,就算是他也見不到姜遊。前些天他就想動用手段給姜游施壓,可是葉景榮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把姜游藏得密不透風,至今他連個影子都沒見過呢!

    湮白眉目越發冷寂,死死的盯著葉茂森,“你不是要還我的人情嗎,今天就在這裏兌現吧,我要你放了姜遊,把他交給我。”

    什麼?!葉茂森心中大吃一驚,這不是為難他嗎,姜遊現在正被關押著,是他用來對付孟家的重要人證,怎麼可能交給湮白,而且,他已經在媒體面前曝光了姜遊,再扭頭把人放了,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葉茂森面露為難,湮白卻不打算放過他,姜遊被抓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他料到姜游會回來金京找他,但是沒想到姜遊會做出這種傻事,還犯在了葉景榮手裏!偏偏葉景榮失憶什麼都做不了,孟家也沒有救姜遊的意思,迫不得已,他只能自己動手了。

    “放了姜遊,不然我就讓葉景榮恢復記憶!”

    這句話比任何威脅都有用,葉茂森當天便找去了葉景榮辦公室,上一次是興高采烈而來,這次心裏就一點笑不出來了。

    葉景榮依舊不慌不忙的坐著,仿佛沒有看見葉茂森坐立不安的樣子。葉茂森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警方那裏有消息了嗎?”

    “目前還沒有。”

    葉茂森松了口氣,沒定案就好,他還可以想辦法放了姜遊,雖然他也不想這麼做,但是,他想達到的目的基本都達到了,就先暫且放過孟家一回,等以後連本帶利全討回來也不遲!總之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讓葉景榮恢復記憶的,至少在rx和克羅爾確定合作物件之前,葉景榮必須把孟長溪當做死敵看待!

    可是這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話該如何開口呢?葉茂森焦頭爛額的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勸葉景榮放了姜遊,正著急呢,倒是葉景榮先開了口,“您還在擔心孟家死灰復燃?”

    葉茂森訥訥,這他倒不擔心,孟家名聲早就臭了,“這倒沒有……”

    葉景榮微微抬起下巴,直視著葉茂森,眯著眼睛好像在想什麼,他食指輕輕地扣著桌面,笑了笑,“其實您根本不用擔心孟家,就算背後有吳家撐腰也成不了氣候,而且我想到了一個更絕妙的辦法,與其靠法律制裁孟家不如當面處決。”

    葉茂森有了不好的預感,聽著葉景榮慢條斯理道:“明天克羅爾出席的rx晚宴上,讓姜游當面跟孟長溪對峙!”

    葉茂森徹底傻眼了。

    晚宴地點在海邊高級酒店,這座酒店身處斷崖,在金京非常有名,建築本身微微向海中傾斜,好像隨時會一頭栽進大海。rx選這裏也是別具用心,據說克羅爾非常喜歡海岸餐廳。

    雖說沒有明確告知,但是克羅爾的到來也就意味著rx已經確認了最終合作物件,這個晚宴與其說是為了給克羅爾接風,不如說是合夥人的慶祝大會。至於誰會是那個幸運兒……看到孟長溪出現在現場的眾人心中或搖頭或嘲笑,反正不會是正處在醜聞中心的孟家。

    葉茂森下了車,心中幽幽歎了口氣,總覺得今天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就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回頭看了一眼,載他前來的車子已經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停車場,他又歎了口氣,才抬腳邁上臺階。

    黑色的賓士轎車穩穩的停在了最角落的位置,穿著樸素黑西服的司機下了車,毫不起眼的面容非常嚴肅刻板,只有眼睛最為靈動。他四下看了一圈,隨後消失在了酒店後面的斷崖。

    克羅爾的出現使宴會進入高氵朝,這位異國貴族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充滿紳士風度,幾乎來者不拒,非常給人面子。葉茂森也很順利的上前打了招呼,本來是想和葉景榮一起的,可是環視全場也沒能找到葉景榮的身影。他忍不住稍稍抹了把汗,想起等會會發生的事,心中一團亂麻。

    克羅爾雖然表面風度翩翩,內心卻興致缺缺,他看慣了阿諛奉承,心中早已麻木,這種宴會也不過是象徵性的走個過場而已。對了,葉景榮呢,還有那個高傲的小少年,想起上次的交鋒,克羅爾來了點興趣,如果是葉景榮和孟長溪站在這裏,他還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可惜找遍全場也沒發現兩人的身影,克羅爾正失望的要找藉口離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今天站在這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表面上看起來都非常端莊穩重,但是人的八卦心理是一樣的,看著不遠處正在對峙的兩人,所有人都把耳朵豎了起來,生怕錯過好戲。

    這兩個不是別人,正是克羅爾苦苦尋找的葉景榮和孟長溪,克羅爾順著騷動找過去,便看見兩人面對面站著,既不見爭吵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但是氣氛卻相當的緊繃。

    這是吵架了?克羅爾覺得有點意思,興致盎然的觀看起來。

    僵持了半晌,緊繃的氣氛終於在孟長溪開口下打破了。孟長溪聲音壓得很低,臉色十分的不耐,好像一秒也不想再跟葉景榮待下去了,“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吧。”

    但是顯然葉景榮不會如他的願,半點沒有的動彈的意思,跟孟長溪的陰沉相比,葉景榮相當的斯文和氣,“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裏說嗎?”

    孟長溪眉頭擰得更緊,對葉景榮的態度十分不滿,要不是顧忌著周圍的人可能就發作了,但還是硬生生忍住了,“那好吧,我長話短說,姜遊你們調查完了嗎?可以把人放了吧。”

    葉景榮眉頭一挑,“姜遊?那個小偷?”

    小偷兩個字讓孟長溪有了一瞬間的尷尬,似乎覺得受到了羞辱,幾乎要惱羞成怒,“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胡言亂語,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前幾天的大新聞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大家都在猜測葉孟兩人離分手不遠了,可畢竟當事人沒有明確表示,他們也只是猜測而已。但是今天兩人對峙的場景,幾乎坐實了大家的猜想,兩人豈止是分手啊,這是一夜之間反目成仇的節奏。

    不過在這裏爭吵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宴會的主人公正看著呢,想必克羅爾也不想自己將來的合作物件這麼愛惹是生非吧,嘖嘖,不少人幸災樂禍的觀望著,他們巴不得葉孟雙雙出局,鶴蚌相爭,後一句是什麼來著?

    “誰說我沒有證據?”葉景榮始終氣定神閑,好像在看一出鬧劇,“姜遊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這句話仿佛戳中了孟長溪的軟肋,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繼而陰沉起來,“一己之言也好意思說是證據,你以為憑一張簡歷就可以信口雌黃,亂潑髒水?那我也可以找個人,畢竟有錢什麼事辦不到呢?你說是不是葉二少?”

    今天是要撕破臉皮了啊!

    葉景榮突然好笑的搖了搖頭,“亂潑髒水這種齷齪事我怎麼會做呢?”他用一副你大可以安心的態度笑道:“你不是想見姜遊嗎?他來了,就讓你們兩個當面對質,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在說謊。”

    孟長溪猛然一驚,果然看見姜遊從不遠處的轉角走了出來。姜遊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心虛的轉移了視線,在葉景榮身邊站定,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孟長溪咬著牙根,恨恨的道:“姜遊,你過來。”

    姜遊縮了縮肩膀沒有動彈,態度分明的和孟長溪劃清了界限,就差明著告訴孟長溪我已經叛變了。葉景榮好整以暇的看著,對姜遊的表現十分滿意,運籌帷幄的氣勢讓旁觀者似乎提前一步看到了結局。

    “人已經在這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孟長溪臉色很不好,眼中彌漫著戾氣,今天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它也不會在這樣的公眾場合跟葉景榮攤牌了,可是姜遊的背叛堵死了他最後的退路,孟長溪已經沒有選擇了。

    被這麼人看著,姜遊似乎很害怕,戰戰兢兢的對著孟長溪道:“長溪,我,我也是沒辦法……”

    “閉嘴!”孟長溪突然爆發出的怒吼不僅嚇了姜遊一跳,其他人也震得一哆嗦,酒杯差點脫手而出。少年別看身子骨單薄,氣息卻很足,也非常有震撼力,雖然處於弱勢,身上的氣勢卻不減。

    葉景榮挑挑眉,這出戲也該落幕了,本人似乎已經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興趣,微微歎息道:“看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那就留著法庭上再繼續吧。”

    “站住!”孟長溪接下來的動作讓所有人都為之瞠目結舌,只見他身手俐落的抓住還在呆愣的姜游,幾步退到了崖邊的露臺,露臺下面就是洶湧的海水和衤果露的礁石。

    孟長溪的眼神已經變得很不正常,滿滿的陰狠邪肆,雙手緊緊地勒住姜遊的脖子,視死如歸的樣子十分嚇人。

 第151【不寒而慄

    </script>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其他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或鄙視或感歎,到底是年紀太小沉不住氣,這種極端的做法太不成熟了。

    葉景榮也是滿臉驚愕,狠狠地擰起眉頭,不贊同的看著孟長溪,“不要這樣做。”

    孟長溪冷笑一聲,“反正也到了這一步了,不如痛痛快快的來個了斷吧。”似乎很滿意葉景榮的表情,孟長溪笑的十分暢快,“你叫我不要這樣做,難道我就這樣乖乖的等著你把我趕出金京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早就想借著和克羅爾合作的機會將我一腳踢開吧,真是無情啊,玩膩了就想我滾蛋,可惜你這次招惹錯了對象!”

    “你先過來我們有話好好說。”葉景榮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孟長溪立馬後退,靠在了欄杆上,只要輕輕後仰就有栽下去的危險。葉景榮立馬收回雙腳,不敢再有所動作。

    “別,別這樣長溪,你這麼做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姜游滿頭冷汗,雙腿直打顫,似乎被嚇的不輕。

    “你應該勸勸葉景榮,如果他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把你從這裏扔下去!”孟長溪的表情陰鷙決絕,帶著報復的忄夬感,人被逼到絕路什麼都會做的出來,孟長溪此時已經陷入癲狂了,說要扔下一秒說不定就真的扔下去了。

    葉景榮緊緊地盯著孟長溪,“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似乎早就料到葉景榮會這麼說,孟長溪嗤笑一聲,“因為我手中也有你的把柄,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為這一天做準備了,作為分手的禮物,在我跳下去的時候,這份我悄悄收集了很久的大禮就會送到葉二少手中,保證讓你大吃一驚哦。”

    站在人群後的葉茂森看到這裏有些無法鎮定了,狗急跳牆,說不定孟長溪手裏真有什麼把柄,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保證姜游的安全,要是孟長溪真把他扔下去,大師非撕了他不可!

    “你的條件呢?”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如果這是一出戲,此時就是到了高氵朝了。

    這是孟長溪最後的底牌了,不管葉景榮接不接受他都無路可退,只能最後一搏,“放過孟家,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還有,你答應給我的百分之三的股份我也要拿到手。”

    “我拒絕。”想也沒想,葉景榮便脫口而出,前一個條件還好說,後面實在是獅子大張口,葉茂森嗤了一聲,都什麼時候,還這麼貪得無厭,也不怕撐死自己!

    “好,這是你自己選的,別後悔!”葉景榮的拒絕將孟長溪推上絕路,惱羞成怒之下,孟長溪竟然真的要跳下海,不過不是他自己,而是姜遊,“走之前我也要拉個墊背的,就讓你看看叛徒是什麼下場,別忘了你可是先背叛了我!”

    說著,孟長溪就要把姜遊扔下去,就在孟長溪準備動手的瞬間,一顆肉眼難以分辨的小石子悄無聲息地身寸向孟長溪手腕,眼看著就要擊中,卻在接觸身體的一刹那彈了回去,仿佛遇到了銅牆鐵壁一般。

    孟長溪動作未停,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抓住姜遊的胳膊就要往下扔,這時,人群中有個服務生沖了出來,在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孟長溪眼前,伸手抓住了姜遊,可還沒等有所動作,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孟長溪突然轉過身來,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這一拳正好擊中腹部,服務生連聲口申口令都沒來及的發出,就被甩了出去,落地的時候,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全身都包裹住,不留一絲縫隙。

    網中魚臉上冷汗涔涔,捂著肚子臉色煞白的抬起頭來,眼前的姜遊好好的站著,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沒有了剛才的恐懼和無助,有的只是滿眼的冷漠和不耐,“總算抓住你了!”說著用力踢了一腳,服務生終於痛哼了一聲。

    這,這是怎麼回事?看著眼前這一幕所有人都糊塗了,前一刻還劍拔弩張的要拼個你死我活,這會已經和好如初,變臉比變天還快,這是演的哪一出?!

    在所有人還糊裏糊塗的時候,司修突然站了出來,大手一揮,“把這個叛徒給我綁起來!”說完又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人群道:“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諸位有所不知,這個人原本在rx工作,是我們的得力幹將,不想見錢眼開,和他人聯合試圖盜取我公司機密,今日幸好有姜先生和葉氏夫夫配合,才能將這個叛徒繩之以法。”

    什麼?!葉氏夫夫?他們沒聽錯吧,難道說一直以來都是他們誤會了?

    “好啊,真是太好了。”看了半天戲的克羅爾突然鼓起掌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也回去繼續吧。”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跟著克羅爾返回宴會廳,雖然疑惑還沒有解開,但是跟眼前的事情比起來,自然是大財主克羅爾更重要。

    人走了以後,葉茂森才滿臉惶急的現身,比起心中疑惑,他更加氣憤,到底哪里出了差錯,不是說好了要讓孟家一敗塗地嗎?!

    然而還沒等近身就被人制住了,剛剛和他關係有所緩解的孫子正一臉冷漠的看著他,葉茂森心臟一抖,這眼神他太熟悉了,在沒有失憶前,葉景榮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你!”葉茂森剛喊出一個字,又陡然將態度緩和下來,剛才司修說的話他可是全聽見了,既然是幫忙,肯定事後有好處吧,說不定就挑中了葉景榮這個合作物件,所以他現在還得哄著葉景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商業間啊諜嗎?!”葉茂森指著姜遊,情急之下直接用了間啊諜兩個字。

    姜遊不屑的哼了一聲,“商業間諜?您可是高估我了呢。”

    葉茂森有些傻眼了,“那你們。”他看著孟長溪,再看向葉景榮,“你們不是分手了嗎?!”葉景榮從國外回來之後就不再理孟長溪了,他開發佈會的時候也沒有阻攔,種種事蹟證明兩人肯定鬧掰了,怎麼可能……對了!葉茂森猛然瞪大眼睛,難道……

    他一邊告訴自己不可能,一邊惴惴不安,所有事情都指向一個真相,可是他無法接受。他是相信大師的,大師的能力也是無可置疑的,大師讓葉景榮失憶葉景榮不就失憶了,可是如果這一切真是一個圈套,真是不寒而慄。

    “你,你都想起來了?”

    葉景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該忘記什麼呢?”

    一句話就讓葉茂森的心沉到了底,臉色煞白像見了鬼,葉景榮這個樣子分明是沒有失憶,不用證實,那冷酷到底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可怎麼可能呢!葉茂森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被戲耍的事實讓他倍感羞憤,明明他才是那個高高在上,操縱遊戲的玩家,這種將要打贏卻結局逆轉的結果他不接受!

    “這麼說你從頭到尾都在裝傻充愣了?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就為了孟長溪?為了一個男人,欺騙和你血脈相連的爺爺,呵呵真是可笑啊,虧我還在為你浪子回頭而高興,準備將葉家交付給你,助你登上更高的位置,現在看來,幸好及時發現了你的真面目,只可惜一片真心全部喂了狗,好心沒好報!”

    姜遊掏掏耳朵,不耐煩的道:“老頭子還真是囉嗦啊,事到如今就不要流鱷魚的眼淚了,你敢說不是你指使湮白搗的鬼?”

    葉茂森臉上青白交加,“我不認識什麼湮白!”

    姜遊踢了一腳地上被五花大綁的服務生,“易了容不認識了是吧。”姜遊蹲下來,伸手在服務生的耳後摸了摸,緩緩地撕下了一張像面膜一樣的皮,比紙還薄,完全透明,撕下來就幾乎看不見了。

    葉茂森卻沒有注意這些,而是被服務生的真實面目嚇得倒抽了口冷氣,他知道姜遊口中的湮白是誰了,正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大師!

    姜遊又順便踢了一腳,不解氣的哼了聲,湮白卻像個死人一樣動也不動,也根本不在乎葉茂森的存在。葉茂森更加絕望了,連大師都不救他,他真是沒人能指望了。

    “沒話可說了吧,那就滾吧。”

    葉茂森離開了以後,孟長溪看著湮白,“他怎麼辦?”

    姜遊歎氣,“帶回族裏,交給族長處置,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審問他!”姜游還記得湮白逃走前說的話,如果是為了救他,為什麼要對葉景榮不利呢,湮白和飼主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姜遊實在想不明白這麼做對湮白有什麼好處,更想不通湮白要怎麼通過這麼做來救他。

    葉景榮也點點頭,目光陰沉的看著湮白,“我也有話要問他。”

 第152章 【陰謀

    第一百五十二章

    被五花大綁,外加兩名大漢盯著,就算是長了翅膀也逃不出這麼嚴密的看守,但是姜遊還是不放心,寸步不離的緊盯著,不能讓湮白這條滑泥鰍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比起姜遊的謹慎,湮白倒像個死人一樣,不動不出聲,緊緊地閉著眼睛,看樣子是準備打死不透露任何消息了。

    “作為飼主的謀士,兩人聯繫非常緊密,就像我跟長溪一樣。因為飼主和爐鼎背負著命運的契約,作為輔助兩者而出生的我們也有著非常重要的責任。然而責任越大我們的力量也就越大,正如你們見到的,湮白可以令飼主失憶,但是他被禁止這麼做,除非得到水神族神靈的指示!不然就會自損壽數,得不償失。”

    姜游抓住湮白的肩膀,在後背的穴道狠狠一按,湮白猛地一哆嗦,終於睜開眼,姜遊威脅道:“再閉上眼睛我就用膠水把你的眼皮粘起來!”

    湮白皮膚本來就白,這麼一折騰,更加慘白如紙,額發一散落下來簡直形同鬼魅。他眼珠子動了動,突然咧嘴笑起來,正了正坐姿,渾不在意的道:“被你們抓住我無話可說,要怎麼樣都請隨便,其他的無可奉告。”

    孟長溪淡淡點頭,“是打算不打不招了是吧。”

    湮白也並不在意孟長溪的話,皮肉受苦這種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就算用上滿清十大酷刑,他也是不會說的。

    然而孟長溪也沒有要對他動手的意思,對付湮白這種類型的,抓住其軟肋永遠是最正確省事的審問方式,“你可以選擇不說,不過姜遊恐怕熬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句輕飄飄的話猶如一記響雷,湮白猛地抬起頭,淩厲的目光仿佛能把人穿個洞。他看向姜遊,眼神驀地一沉,姜遊雖然看著沒什麼問題,但精神已經遠不如一般人了,渾身都透出不正常的疲態,仿佛靈魂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的驅殼,這是大限將至的光景。

    心臟猛然抽痛,湮白面色痛苦的緊咬著嘴唇,待那疼痛過去,額發已經被汗水浸濕,姜遊看他這樣子,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何必呢,我自己都接受了,你還有什麼可執著的。”

    “不!”湮白爆發出一聲大喊,這一聲蘊含著他所有的執念,從肺腑間發出,加上那猙獰的表情,把姜遊嚇了一跳,“我不信什麼天生短命,既然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讓其他人短命好了,如果可以,我可以拿任何人的命來救你。我要救你,也沒有人可以阻攔,就連你也沒有資格!”

    “你又有什麼資格拿別人的命來救我呢?”

    湮白眼中是病態的執著,執著到了極限反而變得純粹,就像小孩子一樣,可是小孩子任性起來卻最為無情和冷酷,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姜遊,“只要你活著就好了。”

    除了翻白眼姜遊已經不知道做什麼表情好了,這簡直就是個瘋子,“我可不領你的情,你就是個自私的混蛋!”

    湮白笑著點點頭,“沒錯。”

    姜遊徹底甩手不幹了,對湮白的喪心病狂他實在是束手無策。湮白見姜遊不搭理他了,也不笑了,視線轉移到葉景榮身上,“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麼恢復記憶的,還是說你原本就沒有失憶?”

    “我們認識了這麼長時間,你應該也知道我不喜歡被人操控。”一直沉默的葉景榮終於開了口,他看湮白的眼神太過冷冽,連姜遊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種情緒已經不止是痛恨和厭惡,而是濃重的殺意。

    “你試圖控制我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了,你的氣息我太熟悉了,這就是飼主和‘謀士’的便利之處,我知道暗中搞鬼的人是你,而且你的目的並不是我。”

    這倒是讓姜遊十分吃驚,他一直以為湮白的目標人物是葉景榮,所以怎麼也想不通湮白為什麼要對葉景榮下手,聽葉景榮這麼說,這裏面還另有蹊蹺?

    湮白不置可否的笑笑,“那我的目的是誰呢?”

    “是我。”孟長溪道:“從知道你和葉茂森勾搭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另有所圖,讓葉景榮失憶只是幌子,如果你想對葉景榮做什麼或者利用他做什麼,以前和現在,動手的機會多的是。但是你沒有這麼做,你一直在等,如果不是今天用姜遊做誘餌把你釣出來,你還會繼續等待下去。所以如果這不是答案,那會是什麼呢?”

    “細細想來,這就是一個很大的陰謀不是嗎?從一開始你就早早的找到了葉景榮,以謀士的身份待在了他身邊,到後來又千方百計將我們撮合在一起。”孟長溪嗤笑一聲,“雖然我也不認為這是你的功勞。但讓人奇怪的是,你廢了這麼大力氣完成的事,又反過來破壞了它,你撮合了我們又要拆散我們,到底為什麼呢?我想來想去突然察覺到一件事。”

    孟長溪挑挑眉,“葉景榮從頭至尾完全是一顆被你利用的棋子,現在這顆棋子對你沒有用了,你就讓他失憶,不要他,那你要的是什麼呢?只剩下被這顆棋子‘拋棄’的爐鼎了不是嗎?而且,那天在遊輪上,我還記得你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掠奪的意味。”

    “哈哈哈……”湮白突然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們是不同的,豈止是百年難得一遇,你們是千載難逢,你們身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不過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你們想知道我為什麼要盯上孟長溪嗎?”湮白的笑又變了味道,帶著幾絲邪氣,“準確的說也並不是孟長溪,是他擁有的某樣東西。”

    “什麼意思?”姜遊追問道,不是孟長溪那就太好了,可是湮白的笑實在太令人不安。

    “你靠近點我告訴你。”湮白真誠的看著姜遊,就像要分享秘密的小孩子。姜遊猶豫了一下還是靠了過去,就在姜遊側耳傾聽的一刹那,湮白被綁住的雙手突然掙脫開來,抓住了姜遊。姜遊在心裏咒駡了一聲,心道這小子果然沒安好心,可惜他早有防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湮白有機可乘。

    “啊。”湮白突然輕叫了一聲,身體一下子軟了下去,在他倒下去的時候,姜遊也抽出了紮在湮白後頸的針管。針管中裝著他的血,雖然他的血對湮白已經沒有多大作用,但是注射進體內還是非常管用的,而且效果非常厲害,湮白的瞳孔已經開始放大了。

    “會縮骨也沒有用,能上天入地我也不會讓你逃掉的!”縮骨功也算是水神族的一項秘術了,當時練的時候,姜遊因為太疼沒能堅持下去,湮白卻努力學會了。

    “哥,哥哥。”湮白死死地抓著姜遊,“我不會逃的,要走也會把你帶走。”說話間已經快要張不開眼了,聲音也非常含糊,“你等,等我把他們的——”後半句還沒說完,湮白兩眼一閉昏睡過去,即使失去意識,手也沒有放開。

    姜遊歎口氣,抬頭對孟長溪和葉景榮道:“他一時半會醒不了,等醒了再問個一清二楚。”

    姜游帶湮白離開後,葉景榮也和孟長溪回了家,這個家自然是兩人在金京的住所。演完戲,抓住了隱患湮白,就不用再偽裝下去了。葉景榮也終於松了口氣,這場戲他演的太累了,一天不逮住在暗中伺機作惡的湮白,他就一天不能鬆懈,還為了逼真,連孟長溪也要隱瞞。

    葉景榮深深歎了口氣,抬眼看見少年站在他眼前,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孟長溪問道。

    “對不起。”葉景榮鄭重對他道歉,“不過,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孟長溪冷哼一聲,“可惜你的小把戲早就被我看透了,你難道還以為我會相信什麼失憶的鬼話嗎?”上門被拒的時候孟長溪就有所察覺了,只是搞不清葉景榮打的什麼算盤,他選擇等,在外人看來被甩的失落和怨恨,只是他在配合葉景榮而已,不過他還是很不爽就是了!不然也不會沒忍住半夜去找葉景榮。

    葉景榮失笑,“這算是心靈相通嗎?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對我坦白的?”葉景榮解下手錶晃了晃,“那天你來了之後還送了我一件禮物你不會不記得吧?”

    孟長溪接過手錶,左看右看,有些不爽的道:“我明明按照原樣重裝好了,你是怎麼發現破綻的?”

    葉景榮笑得愉快,“你好像忘了飼主的鼻子有多靈了。”那天醒來以後孟長溪已經走了,不過在孟長溪殘留的氣息中,葉景榮還是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他戴在手上的手錶有被動過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發現不了,葉景榮倒沒有打開去找,孟長溪做了什麼他大概已經猜到了。

    之後他的舉動也通過手錶中的微型錄音器被孟長溪盡數掌握。

    說著葉景榮又嚴肅起來,他腦海裏又浮現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尤其是其中讓他膽戰心驚的一幕,孟長溪拖著姜游靠近懸崖邊時,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雖然下面已經部署了周密的防護措施,但是孟長溪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太亂來了。

    孟長溪倒不甚在意,“是我和姜遊決定這麼做的,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看葉景榮還想說什麼教訓的話,孟長溪很機靈的岔開話題,“對了,我想來想去都想不到,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救姜遊的命,湮白的話很奇怪,總覺得他話裏的意思不是那麼簡單。”

    葉景榮也很想知道,“靈泉嗎?”

    孟長溪搖搖頭,“我給姜遊喝過泉水,但是好像沒什麼大作用。”姜遊在這之前已經跟他坦白了事情原委,雖然湮白很可惡,但是能救姜游,孟長溪當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可問題是他並不知道這能救命的寶貝是什麼。

    孟長溪攤開掌心,經過日日夜夜的開放,手心小樹上唯一的花朵已經開始凋謝,殘餘的幾片花瓣中露出一個散發著淡淡金光的圓球,這應該是小樹結的果實吧,還很小,但是卻非常漂亮。

 第153章 【一波三折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什麼呢?”孟長溪正思索著,小樹突然無風自動,輕輕的搖擺著,好像在跟他打招呼,小樹這麼做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孟長溪已經習以為常,笑著撫弄了兩下,觸碰到那顆果實的時候,指尖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溫度,比人的體溫稍微高點,而且果實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微跳動著,從他的指尖傳遞到心裏,孟長溪突然覺得心窩一陣柔軟,又忍不住輕輕地摸了果實兩下。

    除了靈泉他也想不到湮白在打他什麼主意,而且只有他和葉景榮知道靈泉的存在。也可能是其他的東西,或許是他的命,也只有等湮白醒來才能知道了。

    那頭宴會也很快結束,因為孟長溪和葉景榮已經提前走了,克羅爾就覺得沒有待下去必要了。他坐上車準備離開,卻被人攔住,攔車的人他有些眼熟,出於以後合作的考慮,這些世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要開個好頭,也省了他不少事請。

    克羅爾沒有讓保鏢趕人,外頭的葉茂森見克羅爾的黑人保鏢收回腳步松了口氣。他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攔車,如果被人看見自己遭到驅趕那面子就丟大了。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克羅爾先生。”葉茂森露出抱歉的笑意,克羅爾態度也不錯,微微點了點頭,葉茂森便繼續道:“冒然攔住您真的非常失禮,但有一些事我必須要告訴您。”說著葉茂森將手中的信封遞給克羅爾,滿臉真摯的道,“您初來乍到,可能對葉景榮不是很瞭解,但是作為他的爺爺,我對他再瞭解不過了。”

    今天宴會上得知司修和葉景榮有聯繫,葉茂森還有些激動,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嘛,可隨後的發生的事給了他絕望的一擊。葉景榮早就識破了他的計謀,還順勢利用他抓住了湮白,想也知道,葉景榮心裏肯定恨透他了,說不定已經在司修面前將他踢出局了。所以想來想去他也要先下手為強,不能讓那兩個臭小子撿了便宜。

    說起葉景榮,克羅爾終於想,這應該就是葉景榮的爺爺,他事先有調查過葉家背景,好像爺孫倆已經斷絕關係了。克羅爾笑笑,今天真是意外不斷,不過這並不讓他討厭,相反他很感興趣,也很想看看葉茂森給了他什麼樣的情報。

    葉茂森臉上浮現往事堪回首的痛苦神色,道:“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我不希望這小子再出去惹是生非,尤其是跟您和rx這樣的國際大公司合作,他這樣的輕浮背景實在不可靠,萬一以後出了什麼問題,我們葉家可就丟臉丟到國外去了。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場面,也不希望您和rx有所損失,所以想要提前跟您說清楚,這才冒昧的攔下了您。”

    “哦。”克羅爾淡淡點頭,流覽著葉茂森所說的“輕浮背景”,確實有些他沒見過的“黑料”。

    葉景榮自己在金京成立的公司,旗下就有非常高級的私人會所,這些私人會所只對極小部分的貴客開放,會員資格要求也非常嚴格。葉茂森在葉景榮“失憶”的時候得以進去查看過,發現會所跟國外一些不明來源公司有合作,每日資金來往金額巨大。這種不正常的資金往來背地裏肯定有著見不得人的秘密,葉景榮很可能在國外幹著什麼非法勾當。

    克羅爾既然公開選擇合作物件,就是希望對方的背景清清白白,葉景榮首先在這一點上就不合格。葉茂森心中狠狠冷笑,和司修打好關係又怎麼樣,只要其中一方不同意,葉景榮就別想得逞。

    克羅爾面無表情的看完點點頭,“好的,我會慎重考慮的,也謝謝你特地來告訴我,這對我非常有幫助。”

    克羅爾的話讓葉茂森松了口氣,既然對方聽進了他的勸告,肯定也對葉景榮的背景產生了質疑,葉景榮幾乎已經被提前宣告了死刑,這讓他心裏十分愉快,猶如大仇得報,而且,克羅爾說了感謝,要知道這些貴族可是不輕易言謝的,這說明克羅爾承認欠他人情。

    能讓克羅爾欠他人情這可是非常珍貴的,說不定已經把他定為了合作對象,就算不是,以後他想進軍國際,也有了點關係。

    葉茂森心滿意足的離開後,克羅爾再看了眼牛皮紙袋,摸著下巴哼笑了一聲,隨後將其丟在了座位上。

    宴會的第二天,一個爆炸性的大新聞就在金京炸開了,葉景榮被人舉報了,舉報者列出了其數條罪狀,非法經營色啊情場所,洗啊錢偷漏啊稅等等,光是這些就夠葉景榮喝一壺了。而且聽說有確鑿證據,人已經被帶走審訊了。

    這真是一波三折,前有孟長溪後有葉景榮,都在這場競爭中紛紛出了事。不過這阻礙不了rx和克羅爾的腳步。很快,金京的權貴們就接到邀請前去參觀rx在金京的分公司。

    這也是要借機公佈合作對象。

    葉茂森沒有在現場看到孟長溪和葉景榮,心裏萬分痛快,看來他給克羅爾的那份資料管用了,rx連個邀請都沒有給兩人,更別說有什麼合作機會,上了黑名單都不一定。

    同被邀請來的賀卓揚不爽的看著葉茂森得意的神色,心裏越發鬱悶,關鍵時候出了這種事,肯定跟葉茂森脫不了關係。以後就算葉景榮證明了清白,也註定要跟這次的合作機會失之交臂了,他倒不是擔心葉景榮,而是替孟長溪可惜,被連累了不說還受了這麼多委屈!

    參觀完公司,所有人都集中在了會議室,克羅爾也到了現場,正坐在主位上。

    這個時候就應該公佈合作人選了,可是克羅爾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這件事,反而和大家暢聊起來。能和克羅爾親近自然沒有人不願意,但是聊了一個多小時也沒進入正題,這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克羅爾明顯很照顧葉茂森,十句話有一半葉茂森都能插啊上話,看著葉茂森掩飾不住的得意神情,其他人表面平和,心裏都十分不舒服,更讓他們不爽的是,聊個天而已,葉茂森的尾巴就快翹到天上去了,言談舉止間竟然有了高高居上的架勢,簡直可笑!

    不過雖然看葉茂森不順眼,這些人還是得隱忍下來硬擠出笑臉去迎合,畢竟克羅爾的表現不能不讓他們在意,對葉茂森如此另眼相看,是不是意味著已經把葉茂森視為合作對象。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以後都得巴結著有了大靠山的葉茂森,所以現在就算憋屈也得忍著啊!

    葉茂森自然得意,看著這場面就差笑出聲了,不服你們也得憋著!在你們談笑風生以為穩坐江山的時候,我可是拼了命證明自己討好這個外國佬,俗話說付出就有收穫,這也算我應得的。

    今天誰笑得不真誠,以後就別想從他這裏分肉吃!葉茂森抬眼慢慢環視了一圈,所有人立刻都送上了“真誠”的笑臉,暗中卻咬緊了牙根。葉茂森滿意的收回視線,抬高眉毛表示滿意,直把所有人氣的在心中不住咒駡。

    底下的風起雲湧沒有影響克羅爾的興致,又聊了一會後,司修推門進來打斷了話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他們再也不想看葉茂森盛氣淩人的樣子了,趕緊公佈完他們好走人!

    司修低低在克羅爾耳邊說了什麼,克羅爾挑挑眉毛對著大家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們的主角終於到了。”

    主角?什麼主角?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今天不就是他們和克羅爾rx之間的事嗎?沒聽說還有其他人啊。

    葉茂森也是十分疑惑,克羅爾也在,rx負責人司修也在,還需要什麼主角啊,難道還有比克羅爾更厲害的角色?他又好笑的在心中搖搖頭,覺得自己多想了,克羅爾的身份已經尊貴無比,如果這個人比克羅爾還高調,他恐怕還沒有資格見到。

    大家正猜想著,便看見會議室外有人走了過來,不過不是一個,而是三個,兩個穿著制服的員警夾著一個高挺的青年推開門,所有人的視線隨著這聲響看了過去,隨即都愣住了。

    種種情緒不斷地出現在所有人臉上,驚訝,疑惑,不解,在看到葉景榮出現的時候都表現的淋漓至盡,尤其是葉茂森,早就僵在了原地。

 第154章 【大反轉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會議室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在各種疑惑的眼神中,兩位員警和克羅爾打了招呼,接著轉身對眾人道:“哪位是葉茂森先生?”

    葉茂森覺得自己一定聽錯了,莫名其妙的幹嘛叫他的名字,但看著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員警又重複了一遍,葉茂森心神不寧的抬了抬手,“有什麼事嗎?”

    “葉茂森先生是吧,你涉嫌指使他人侵害克羅爾先生的人身利益,致使克羅爾先生和rx集團產生巨大利益損失,我們已經取得了相關證據,請你跟我們回去做詳細調查。”

    “什麼?!”葉茂森心中不安轉變成了怒火,這是什麼意思,他什麼時候想對克羅爾不利了?他巴結還來不及呢!這完全是污蔑,“我警告你們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克羅爾先生和rx代表就在現場,我們相處的十分融洽,哪里來的侵害一說?!”

    他知道了,這一定是葉景榮搞的鬼,狗急跳牆想要伺機報復他!呵呵,葉茂森在心中冷笑,可惜啊太愚蠢了,克羅爾和rx又不是傻子,你以為他們會相信你空口無憑的一句話?!也不看看這是哪里,小心有去無回!

    兩位員警皺起眉頭,看向克羅爾,好像有些猶豫起來。葉茂森看著這情形,心中嗤笑,任你來勢洶洶,還不是被我輕輕鬆松化解,葉景榮啊葉景榮你還是太年輕了,好好做葉家乖孫我們也不至於針鋒相對到這種地步,記住,今天顏面掃地也是你自找的!

    “你可能誤會了,向我們報警的正是克羅爾和司修先生。”

    !

    葉茂森呆愣的微張著嘴,因為太過震驚瞳孔也不禁放大,連氣息都有些不通暢了。當再一次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他知道這句話自己肯定沒聽錯,可是為什麼!如果表情能生成文字,他的臉上一定寫滿了為什麼。

    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葉茂森惶急的道:“克羅爾先生,這……”

    只見克羅爾擺了擺手,“我們無意為難葉先生,只是希望您能接受調查,如果能證明清白那更好不過了。”

    聽著克羅爾這句話葉茂森是徹底懵了。

    司修道:“前幾天的宴會,有一名陌生男子身攜利器襲擊了孟先生,也同時給克羅爾先生造成了驚嚇,致使其因為精神恍惚等身體原因,錯失了兩樁百萬美元的大生意。”

    葉茂森臉色發青,心直往下沉,不說這件事他都忘了大師這茬了,可是他並沒有指使大師做這些,他跟這件事確實是無關的!“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人!”

    司修挑眉,似乎不是很贊同,“可是酒店外面的監控鏡頭證實這名男子是你的司機,如果跟你沒關係,他怎麼會出現在你的車裏呢?”

    司修自然不會說假話,也沒有必要誣陷葉茂森,頓時所有人又看向葉茂森,今天這件事情真是有意思了,劇情急轉直下,電視劇都沒有這樣精彩的大反轉。幾分鐘前葉茂森還得意的恨不得踩在他們頭頂呢,一會的功夫就落得這步田地,真是,該!

    “不,他根本不是我的司機,他的臉經過偽裝冒充成我的司機,我一時大意沒有認出來才讓他有機會得逞,我可以證明的!克羅爾先生。”就算不相信他說的,大師現在也不是當天那副模樣了,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就無法證明司修說的話。

    司修笑笑,“我想你說的司機是叫湮白吧,這個男人好像之前也幫了你不少忙。”

    葉茂森驚慌的看向司修,他和大師的事情除了管家沒有人知道,難道大師把他供出來了?葉茂森正惶惶不安的時候,一直沒開口的葉景榮冷冷的道,“辯解留著說給員警聽吧,我們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葉景榮的話讓葉茂森隱忍的怒火瞬間爆發了,葉茂森怒吼出聲,“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他當然有資格了。”這時克羅爾笑著站起來,拍拍手,“來,讓我們歡迎今天的主角,rx集團董事長葉景榮先生。”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大寫的震驚,不,他們的心情已經不是震驚能形容了,是非常驚駭!以至於大半天反應不過來,個個像個傻子一樣呆在原地,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葉景榮,包括葉茂森,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司修失笑,看來真是把大家嚇到了,也難怪,如果他突然得知自己身邊竟然潛藏著知名國際集團大佬也會驚得不知所措。尤其是,有些人還曾經得罪過這個人,敵人一朝變大魚,自己這個蝦米真是前途堪憂啊。

    “怎麼,不歡迎?”長時間沒人鼓掌,會議室陷入了奇怪的冷場之中,克羅爾的聲音仿佛把這些人從夢境中拉了回來。一瞬間,熱烈的掌聲劃破冰層,響徹會議室。

    饒是注重自身修養的世家心中也忍不住充滿了類似臥槽之類的感歎。葉景榮居然就是不見廬山真面目的rx大當家!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好像玩笑一樣,可是從克羅爾嘴裏說出來肯定不會是玩笑,絕對是百分之百的事實啊!

    所有人一面在心裏不斷感歎一面鼓掌,同時開始迅速檢討自己有沒有得罪過葉景榮,一時間,有人糾結不已,有人面色沉重,姿態百出,整個會議室場面十分微妙,直到葉景榮一聲輕咳,又將這些人拉回了現實中。

    傻眼的葉茂森也回了神,整個人卻猶如做了一場噩夢,身上冷汗涔涔,垂死掙扎著道:“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葉景榮也不跟他計較,對其他人道:“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我們也是剛從警方那裏得到的消息,好在還來得及阻止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至於我隱瞞身份的事,rx及我本人都是有苦衷的,望大家能理解。另外,我們是非常真誠的想要尋找合作物件的,克羅爾先生的重視足以說明一切。”

    除了葉茂森所有人都點頭表示理解,廢話,他們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人家讓你理解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啦,只不過給彼此找個臺階下而已。你覺得不理解,覺得葉景榮隱瞞身份沒有誠意,你不開心那就走好了,rx和克羅爾又不缺你一個合作物件,你身後可是有大把的人在排隊等著這個機會呢!

    人家能給句解釋是給你面子,他們可不能像葉茂森那樣不識好歹,想甩臉色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真等到把人惹怒了那可就晚了!

    “我們十分理解,rx和克羅爾先生的誠意我們也感受到了,我們也是非常期待這次合作的。”有人帶頭說了話,其他人也跟著紛紛開口,都表示支持葉景榮的做法,立場堅定的跟葉茂森劃清了界限。

    葉茂森已經沒有心情去跟這些牆頭草計較了,他還沉浸在葉景榮是rx大老闆的衝擊中,這簡直是最恐怖的噩夢,可偏偏他卻如此清醒,被迫接受這現實,眼睜睜看著葉景榮一步登天,不,應該說是從天而降,將他一腳踩進泥巴裏。

    他渾身不住打顫,在溫暖的會議室裏如墮冰窖,看著葉景榮冷峻的臉龐掙扎著道:“那rx呢,你說我給你們造成巨大損失,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葉先生看來記性不怎麼好呢。”司修搖搖頭,“對外散播rx的謠言,偽造證據舉報葉總,葉先生的這些做法給rx帶來了非常不好的影響,利益損失在所難免。”

    葉茂森剛想反駁自己明明舉報的是葉景榮手下的企業,又堪堪刹住了話頭,好險,剛才差點把自己坑死,他真要是這麼說了,豈不是承認了是他暗中搞的小動作,“我誠心誠意想要和rx合作,又怎麼會暗中陷害將來的合作夥伴呢,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葉先生的行為確實令人匪夷所思。”司修語氣平淡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嘲諷之意,“對自己孫子記恨到這種地步我也是頭一次見,而且還親自出手,將所謂的證據交給了克羅爾先生不是嗎?”葉茂森臉色一白,手腳發顫向後退了兩步,這一次他真是無話可說了,這是鐵打一樣的事實,就算不承認他也無路可退了。

    完了,真的完了,葉茂森心裏突然湧上強烈的恨意,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也不會將這些東西交給克羅爾,都是葉景榮和孟長溪!如果不是這兩個人,他怎麼會被司修抓住把柄!葉茂森面如死灰的聽著聽司修接著道:“另外,我們也找到了惡意舉報的犯人,正等著葉先生去核對證據呢。”

 第155章 【碾壓

    </script>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這最後一擊讓葉茂森瞬間失去所有反抗力氣,也不需要再做任何辯解,rx和克羅爾早就把他拿的死死的,再掙扎下去也不過徒惹笑話。

    天堂到地獄的感覺也不過如此,急火攻心之下,葉茂森雙眼一閉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

    在葉景榮是rx大老闆的消息傳遍金京的時候,葉茂森病危的消息也傳了出來,不過沒有多少人關注後者,現在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一夜之間崛起成為王者的葉景榮身上,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從街頭轟炸至巷尾,轟動了整個華國甚至國際,所有媒體也蜂擁而起,無論是網路還是報紙書刊都被葉景榮三個字所佔據。

    躺在病床上的葉茂森將報紙摔在地上,一陣劇烈的咳嗽,呼吸了幾口氧氣才重新振作起來,雖然沒有外面傳的病危那麼嚴重,但是他的身體確實不如從前了。現在借著身體原因擋住了rx的步步緊逼,但是也撐不了多久了。

    葉景榮這次是不打算放過他了,和克羅爾聯手將他逼上絕路,就是想和他來個了斷。呵呵,說什麼公平處理,實際上就是單方面的碾壓,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就這樣死去,他著實不甘心啊!他落魄的閉上眼,而葉景榮和孟長溪卻高高興興的快活無比,他死也難以瞑目!難道就只有他一個人是壞人,葉景榮和孟長溪就什麼過錯也沒有?!憑什麼就只有他被人唾棄鄙視,葉景榮這個不肖子孫卻不受苛責!還有孟長溪——

    想起孟長溪,葉茂森更覺憤怒,葉景榮搖身一變成了rx大老闆,孟長溪地位也跟著扶搖直上,如今的金京,除了葉景榮,孟長溪的風頭誰也蓋不過。看著這個靠男人上位的臭小子如願以償,盛氣淩人將他踩在腳下,他如何能平靜下來!

    葉茂森正痛苦掙扎憤恨不絕的時候,來了人探病,這還是他病倒後第一個上門的,不過知道是誰後,葉茂森臉色又沉了下來。

    在遇到大師之前,他也常年供奉著一位高人,這位能人異士精通天文地理,奇經八卦,當年就一語言中他以後會抱上金孫,果不其然,這話說完不到一個月,沈之瀾就懷了葉景榮。

    不過,這位高人近幾年卻道行大減,給的對付葉景榮的法子,全都不靈驗。正巧後來大師出現,他就選擇了道行更高深的大師,棄了手中的廢子。他們早就不聯繫了,不想今天這人卻找來了。

    自從被大師坑了以後,他是再也不信這些江湖騙子了!還偏偏這個時候來找他晦氣,簡直無恥可恨!

    葉茂森恨恨,“有多遠讓他滾多遠!”

    管家頓了頓道,“他說自己找到了對付葉景榮的辦法,保證能讓您如願以償。”

    這句話頓時讓葉茂森猶豫起來,比起絕望的消沉下去,一絲一毫的希望他都不能放過,可是,這些人真的還能相信嗎?思前想後,葉茂森一咬牙,脫光褲子也沒有什麼可輸的了,背水一戰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讓他進來!”

    這位高人身穿一襲素色布衣,皮膚黝黑,精瘦幹練,非常有世外高人風範,只不過雙眼隱含了太多情緒,目光很不純粹,少了一股世外高人該有的“仙氣”。

    葉茂森也懶得跟他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孫高人有什麼辦法?”葉茂森只知道他姓孫,稱他孫高人,當初湮白連名字都沒說,葉茂森也只能大師相稱。

    孫高人嘴角一勾,慢條斯理的道:“我最近在金京活動,對葉先生發生的事有所耳聞,唉,當初也是我心軟,想著萬不能加劇您和二少的嫌隙才遲遲沒有告訴您應對方法,如今真是萬分後悔,早知如此,就不對您有所隱瞞了。”

    葉茂森沒有說話,冷眼看著,在他的耐心用完之前,最好快點講出來,他可沒有心情和時間在這家長里短。

    孫高人鄭重起來,“葉先生可知二少為何與您越走越遠?”

    葉茂森道:“為何?”

    “因為有人在背後作祟!”孫高人眼睛一眯,看著葉茂森聽完後凝重起來的臉色,氣勢淩厲的繼續道:“二少與您一直相處的十分融洽,不出意外,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也說不定,但是卻在某一天突然轉了性,不但跟您對著幹,最後還叛出家門,將矛頭對準了自己的親爺爺。二十年來一直乖順懂事的二少突然間就走上了歧路,定是有妖人在作怪!”

    “妖人……”葉茂森嘴裏念叨著,好像想到了什麼,眼中湧現了恨意。

    孫高人見葉茂森有所領悟,滿意的繼續道:“至於這個妖人是哪個,葉先生不妨回憶一下,二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抗拒您的安排的?”

    葉茂森想到了,“是從榮城……”

    “對!”孫高人一錘定音,“就是從第一次去榮城回來以後!那個時候他在榮城遇見了誰?自然是孟長溪無疑!”

    孟長溪是妖人?是啊,他可不就是妖人!妖言惑眾,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迷惑葉景榮。十幾歲的孩子哪有他這麼心機深沉,連他都被算計的體無完膚,這正常嗎?妖物,自然都不正常,應該被消滅!

    葉茂森猛地抬起頭,目光森然,緊緊盯著孫高人,“高人說的辦法呢?”

    孫高人被葉茂森的目光盯得一哆嗦,暗中撫了撫心窩,整整衣襟端起高人的風範,微微歎口氣道:“方法自然是有,我之前也說了,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想動用這種手段的。不僅太過狠絕,我因為使用禁術也會自損壽數。”孫高人說完還有些心虛,事實根本沒有什麼萬不得已,之前葉茂森問他辦法,他就是不知道,後來葉茂森嫌他沒用將他踢走,他歷經千難萬苦終於找到了一些秘術,才有了回來的資本。

    葉茂森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我先給你兩百萬,事成之後,我再支付給你剩下的三百萬。”

    好!這個價格他很滿意,不過孫高人自然不能把這些情緒擺在臉上,嘴上歎氣道:“這些倒是不打緊,葉先生你要明白,我這個辦法可是有生命危險的。”至於是誰有生命危險,自然不言而喻。

    這是他最後能抓住的稻草了,反正也沒有比這個更差的結局了不是嗎。葉茂森冷冷笑起來,葉景榮和孟長溪既然不在乎他的死活,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你儘管做我來善後。”

    湮白睜開眼,根據地上陽光折射的影子判斷,現在應該是下午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房間裏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個鐵架床。他此時就被銬在床上,兩手都被緊緊拷住,幸好腳還是自由的,可以伸展一下身體。

    他無奈的動了動嘴角,因為怕他逃跑,房間裏唯一的窗戶被訂上了鐵條,看起來就像牢房,不,其實這裏就是牢房,他可是完全沒有人身自由呢。

    啊有點口渴,他舔舔唇,準備呼喚他親愛的哥哥,不過還沒出聲,姜遊就心有靈犀的推開了門,手裏端著飯菜和水。

    湮白笑得開心,“你來給我送飯嗎?”

    姜遊在他對面坐下,將水杯送到湮白嘴邊,湮白大口喝著,等湮白喝完,端起飯碗開始大口扒飯,“水是你的。”

    飯菜的香味在屋子裏彌漫開來,對於已經餓了好幾頓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折磨,湮白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直叫,喝水哪能充饑,肚子只會越叫越響。

    他緊緊盯著姜遊,看著他夾起一塊肉丸塞進嘴裏,嘴角沾了些醬汁,被舌尖利落的舔了進去,湮白吞了口口水,感覺自己更餓了。

    “哥哥。”他叫姜遊,聲音虛軟無力,配合蒼白的臉色看起來非常可憐,虧的姜遊看透了他,不然換成其他人早就任其予取予求了,“我也想吃。”

    姜遊好似沒聽到他說的話,自顧自的吃完,對湮白道:“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我們在討論吃飯這個問題,論功行賞,你什麼貢獻也沒有喝水就夠了。”

    湮白抿抿嘴,眼神就像餓極了的兔子般可憐,“可是我真的好餓,哥哥你忍心這麼對待我嗎?”

    “看著你受難我暢快極了!”姜遊惡狠狠地咬牙,翻了個白眼,剛開始還會罵湮白兩句,這兩天被折騰的已經沒有力氣張嘴了。

    怎麼問就是不說,那他也懶得問了,大家一起耗著,等他死了湮白對孟長溪沒有威脅了,這個傻逼愛上哪去上哪去,他兩眼一閉世界就此清淨,“放心你至少還能活一個星期,我爭取比你先斷氣,那個時候你就自由了。”

    沒有比姜遊的生死更能戳中湮白的死穴。姜遊說罷,湮白周身霎時一片冷寂,再抬頭,眼中浸滿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他死死的盯著姜遊,像是要把姜遊的靈魂吸走一樣,“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他用異常平靜的聲音問道。

    “我說的是事實。”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姜遊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其中也有故意的成分在。

    “我問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平靜瞬間被打破,湮白面孔猙獰的嘶吼,暴躁的掙扎起來,執著的重複就像困獸的悲鳴,聲聲敲擊在姜遊心上。

 第156章 【魚死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手腕殷紅一片,鮮紅的血漬襯著蒼白的皮膚觸目驚心,湮白就像沒有痛覺,瘋了一樣掙扎,癲狂的樣子著實把姜遊嚇到了,姜遊覺得如果不阻止,他能把自己這雙手廢了。

    “你給我老實點!”姜遊無奈的踹了一腳,一腳下去,湮白果然不動彈了,仿佛斷了電的機器人,耷拉著腦袋,過長的額發遮住了眼睛,加上血痕累累的手腕,看起來毫無生氣,陰沉可怖。

    姜遊突然覺得這人有些可憐,把別人已經放棄的東西抓著不肯放手,像個瘋子一樣不知所謂,可悲又很可笑。留住他的生命對湮白有什麼好處嗎?他想不通,唯一有點發現的是,湮白的精神絕對有問題,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發瘋給誰看?你覺得你有資格問我為什麼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浪費了多少精力,本來還可以多活兩天的,結果死期提前了,我還沒叫屈呢,你叫喚個什麼勁!”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姜遊嗤笑了一聲,他也是夠悲催的,攤上湮白這麼個白眼狼精神病,早死早解脫。

    湮白沉默著,像是睡著了一樣,良久,姜遊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道,“對不起。”

    姜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能讓這位祖宗說句對不起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又覺得十分可笑,現在說對不起不覺得已經太晚了嗎。

    “對不起。”湮白抬起頭,癡望著他再一次到道,不再是沒心沒肺的玩笑,也不是神經病般的癲狂,這次再正常不過的向他道了歉,眼中濃烈的歉意讓姜遊覺得過分沉重。

    什麼啊,姜遊有些不爽,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怎麼搞的像是湮白被迫害似的。

    “哥哥怨我是應該的,沒能成功是我無能。”你還想成功嗎!姜遊無語,不過沒有說出口,聽著湮白說著,“你罵我吧打我吧,我喜歡你教訓我。”哎!沒看出來啊,你他媽還是個受虐狂!姜遊罵道,心想我成全你。

    “但是哥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要救你!”對於湮白這種病態的執著,姜遊也只有無奈的份了,別人的勸導完全聽不進去,他也實在懶得在湮白身上再浪費時間了。

    “那你就在這裏慢慢想辦法吧。”看著姜遊要走,湮白想要阻攔,但雙手被綁根本無法動彈,可是姜遊眼看著就要離開了,他必須要做點什麼,這麼想著,就出現了讓姜遊驚呆的一幕,湮白不顧手腕傷口,硬生生要把手從鎖鏈裏抽出來。

    為了控制住湮白,鎖鏈可不止綁了一圈,姜遊足足纏了四五道。湮白的做法無異於自殘,真要想將手抽出來,那這雙手就別想要了。

    姜遊看著都覺得疼,湮白瘋狂的舉動真把他嚇到了,到底怎樣的本性能讓一個人對自己如此殘忍呢,實在是難以想像。

    姜游抓住湮白的手,他可不想這裏變成血腥牢房,“你想幹什麼?”沒有憤怒,也不是厭煩,意外平靜的一句話,有些無奈和妥協,讓湮白好歹停了下來。湮白直直的看著姜游,可憐巴巴的祈求著道:“放開我一隻手好不好?我保證不逃跑!”

    姜遊審視著他,半晌終於妥協的給他鬆開了一隻手,到不是為別的,讓湮白老實點,他也省了不少事。

    哪知剛鬆開,湮白立即用獲得自由的手狠狠抱住姜遊,力氣之大,在一瞬間,姜遊有了窒息的感覺。

    湮白幾乎把姜遊釘在了自己身上,並且擺出了死活不放手的架勢,僅憑一隻手,就讓姜遊半天沒緩過勁來。姜遊也實在不知道做什麼表情好了,忍住了沒發火,用最後的耐心道:“放開。”

    “哥哥。”聽聲音,湮白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哥哥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最喜歡哥哥了,不要再說死這個字了,就算拼上性命,我也會讓哥哥長長久久活下去。”

    姜遊眉頭打結,沒做任何回應,湮白用血痕累累的手更加擁緊了姜遊,用想要將對方嵌進身體的力度,他淡淡一笑,“而且,哥哥難道不想向我報仇了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父親也肯定在等著你給他報仇,將我打下十八層地獄,如果你死在我前面了怎麼向父親交代?”

    姜遊冷笑,“等你死了之後我們就見面了,你著什麼急?”

    湮白眼中的光芒黯淡下來,“我死後去的是地獄,在天堂的哥哥是見不到我的。”

    姜遊有些不爽,什麼天堂和地獄,這種死後的事情你個活人一副我已經看透的態度是怎樣,而且哪來的區別之分,他們最終都會去陰曹地府,每個人的一生也會在那裏進行審判,該來的總會來,不擔心你湮白會逃跑。

    湮白小心翼翼的道:“哥哥會想我嗎?”

    越說越離譜了!姜遊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湮白,抬手掐住了湮白的脖子,手上下了力氣,湮白的臉瞬間染上了點點紅潮,看起來終於有了點人氣。

    姜遊居高臨下的看著睜大眼睛的湮白,目光冷然道:“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贖罪,我這就成全你怎麼樣?!”手底下的皮膚溫熱,能感覺到強烈的脈動,這個人有溫度,有心跳,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但很多時候,姜遊都覺得湮白不正常,不像個人類,他的血應該是冷的,只有冷血的人才能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想起那天他所見到的情形,姜游不禁又加重了手勁,看著湮白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有了報復的忄夬感。

    “你真該死……”姜遊眼中翻湧著恨意和痛苦,對於他的舉動,湮白卻沒有任何要掙扎的意思,他只是抬起手抓住了姜遊的衣服,即使因為呼吸不暢面露痛苦,眼中卻一面坦然,甚至露出欣慰的笑意,“哥,哥哥終於要動手了嗎?我很高興能死在哥哥手裏,再,再用力。”

    哥哥兩個字就像魔咒一樣,就是因為這樣姜遊才總下不了狠手,他無法親手給父親報仇,這是他早就意識到的事情,所以才會容忍湮白到現在,只要湮白叫他一聲哥哥,他們就永遠沒有了結的一天。

    姜遊歎氣,這時,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上不去下不來的境地,就在湮白的臉向青紫轉變時,姜遊鬆開了手。

    湮白倒在地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因為缺氧的緣故有短暫的眩暈,恢復清明之際,姜遊已經放下電話回來,臉色比之前更加凝重幾分,而且,顯而易見非常生氣,一把將還在大口喘氣的湮白提了起來。

    “孟長溪在哪?”

    湮白還沒順好氣又被一下子提起來,腦子暈的厲害,半晌反應不過來,“什麼在哪?”

    姜遊暴躁的捏住湮白下巴,咬牙切齒的道:“還要跟我耍這種無聊的把戲嗎?你以為你抓住孟長溪又怎麼樣?我不配合你什麼也別想做成!現在告訴我孟長溪在哪,我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聽姜遊這話,湮白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你是說孟長溪失蹤了?”

    “還跟我裝?”嘴上這麼說著,姜遊心裏卻有些沒底,湮白雖說詭計多端,但是從不跟他演戲,一旦正經起來,就說明事情真的有些棘手了。

    “剛才是誰來的電話?”肯定是剛才那通電話的關係,孟長溪多半是出事了。

    姜遊想了想還是坦白道:“今天下午上完課後,孟長溪既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葉景榮問我孟長溪在不在這裏,如果不在我這裏……”姜遊眯了眯眼睛,“真的不是你搞的鬼?”

    湮白失笑,晃了晃還被鎖著的手腕,“我一直被你綁在這裏,除非會□□術。”

    姜遊哼了一聲,“也許是你暗地裏叫人做的呢?!”

    湮白搖頭,“你知道我從不相信其他人,更不可能通過其他人的手去動孟長溪,所以不用在懷疑我了,孟長溪失蹤一定有其他原因。”說到這裏,湮白心裏也十分不踏實,孟長溪身上有能救姜遊性命的寶物,如果被人傷害或者奪走了,那姜遊就必死無疑了!

    誰會這麼做呢,想來想去也就葉茂森最可疑,對孟長溪和葉景榮恨之入骨的葉茂森如今就像一條瘋狗,什麼事都能幹出來,就怕他來個魚死網破,起了殺心,孟長溪的性命就堪憂了。

    顯然姜遊也和湮白想到一起了。姜遊鬆開手,擰著眉頭站起來,眼下得趕緊找到孟長溪確保其安全,他警告的看著湮白,“給我老實待著,想跑可以,以後永遠別來見我!”

    “哥哥。”湮白抓住他的手,祈求道:“帶著我一起去吧。”見姜遊要拒絕,他趕緊又加了一句,“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孟長溪身上打的什麼主意嗎?你帶我去我就告訴你。”

    孟長溪睜開眼,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掃了一圈四周,發現自己手腳被綁,腳下是一圈又一圈的木材,這架勢再多個火把就更加完美了,電視劇小說裏不是經常有這種橋段嗎,火燒邪惡之徒什麼的。

    他想著覺得好笑,正覺得有意思,一個聲音帶著幾分嫌惡道:“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是不是嫌不夠刺激,希望你等會還笑得出來!”

 第157章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孟長溪看向聲音方向,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趾高氣昂盯著他,小眼睛十分不懷好意,把他從頭打量到尾,好像在看什麼怪物一樣。在他身邊坐在輪椅上的正是葉茂森。看到他,孟長溪嗤笑了一聲,果然跟他預料的一樣。

    今天去上課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一整天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察覺到這些他也沒有表現出異樣來,該幹什麼幹什麼,既然盯上他了總會有找上門的時候,果不其然,在他上完課去取車的時候,有人把他堵住了。

    把他包圍的幾個人倒沒有硬來,但也不客氣,動作間透出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吃不了兜著走的架勢。孟長溪不緊不慢掃了一眼,鎮定自若的態度好像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只不過是幾個路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少年年紀輕輕,氣場卻霸道,幾個人正神經緊繃的準備動手,不想孟長溪看也不看他們,在他們驚愕的眼神中上了車,末了還不耐煩的看他們一眼,好像在嫌他們動作慢似的。

    就這樣,孟長溪被很順利的“綁”走了,路上因為太困睡了一覺,醒來就被綁在了這裏。

    大概怕他逃跑,在他身上還纏了一道又一道的鎖鏈,鎖鏈看起來非常結實而且纏得很緊,孟長溪動了動,完全掙脫不了,不過他也不急,既來之則安之,他倒要看看窮途末路的葉茂森到底想幹什麼。

    孫高人圍著孟長溪轉了一圈,手裏托著一個羅盤似的物件,羅盤的指標不斷旋轉,最後緩緩停了下來,一端正好指向孟長溪。孫高人頓時眉頭舒展,轉身對葉茂森道:“葉先生您看,我這羅盤有搜尋妖物能耐,指針所指方向便是妖邪所在,這孟長溪果然不是一般人等,他身上定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能夠給人帶來厄運,說不定,您之所以會頻遭災難,就是孟長溪暗中搞的鬼!”

    葉茂森眉目淩厲起來,雙手青筋暴突,眼中對孟長溪的恨意顯而易見。他對孫高人的話沒有懷疑,自從孫高人告訴他孟長溪是妖人後,葉茂森就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了,想他遇到孟長溪後,明明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卻能頻頻讓他大栽跟頭,如果不是身懷妖術,怎麼可能這麼稱心如意!

    呵,既然是妖物,自然不應該存在,應該被毀滅!

    孟長溪心中忍不住嗤笑一聲,他總算看清現狀了,他被人當成了怪物,怪不得眼前的架勢這麼奇怪,又是柴堆,又是羅盤的,葉茂森是想怎樣,點一把火把他燒了?可憐啊,他真是有點同情葉茂森,窮途末路連精神都不正常了,想以這種方式獲得自我安慰?說他是妖物,這種迷信的話連小孩子都覺得可笑,他居然也信?

    “憑你最後一句話就說明你在胡說八道,葉先生會落得如此下場跟我可沒關係,純粹是他自找的,您說是不是啊葉先生?”孟長溪笑得開懷,困得住他身體可管不住他的嘴啊,強弩之末的葉茂森實在太好激怒了,軟肋一戳一個准。

    果然葉茂森臉色猛地一沉,青筋暴突的手掌狠狠地拍在輪椅扶手上,“事到臨頭了還要逞口舌之快嗎?如果不是你的出現,葉景榮現在已經站在我的位置上,將葉家推向更高的位置,說不定已經結婚生子,闔家美滿,就是因為你,看看他現在成了什麼鬼樣子,連自己的爺爺都不認了!你不是妖人誰是妖人,是你毀掉了葉景榮,毀掉了葉家,不可原諒!”

    “對!”孫高人附和,“你身上有不詳之氣,會給人帶來災厄,而且面相陰邪,這種人一般命中帶煞,靠近你會損耗身上陽氣,輕者自毀前途,重者縮短壽命,家破人亡!好在葉先生及時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定不會叫你在這麼肆虐下去!”

    “事已至此還能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真是讓人佩服。”如果雙手自由,孟長溪一定要為葉茂森這段自欺欺人的話鼓掌,他一本正經的搖搖頭,“我不同意兩位的說法,說我是妖人會給人帶來不幸,但是葉景榮活得好好的,我不僅沒有讓他自毀前途,相反還助他節節高升了呢,你看他現在不但和克羅爾強強聯手,還搖身一變成了rx的老闆,相比在你手下時,進步的何止一星半點,這麼說來我哪里是妖人,是福星還差不多。”這自誇他給自己打十一分,多一分給自己驕傲,氣不死葉茂森這個老混蛋。

    孟長溪的伶牙俐齒葉茂森不是沒有領教過,但是這次卻讓他更為惱火,憤怒就像是滔滔海浪席捲身心,尤其提到rx的時候,葉景榮是rx老闆的事實就像是一根刺紮在他心上,時時刻刻隱隱作痛,不斷的提醒著他的失敗和如今葉景榮的高不可攀,更讓他心痛不甘的是,他做夢也沒想到葉景榮就是rx老闆,然而事實揭露的這一天,他已經和葉景榮斷絕關係,明明應該吃進嘴的東西,卻只能看不能吃,痛心疾首也不能形容他的感受,而這一切追究到底還不是因為孟長溪從中作梗!

    葉茂森越想越憤怒,怒火啃噬著他的理智,在孫高人的加油添醋下越發不可收拾。其實在計畫綁架孟長溪的時候,葉茂森的理智已經所剩無幾,現在更是負向發展,趨近崩潰邊緣,回想昨日種種,恨不得把孟長溪生吞活剝。

    “你就是靠這張嘴迷惑了葉景榮嗎?”葉茂森眼珠子發紅,配上他越發老化的面容,顯得十分可怖。

    “不,我還靠這張臉和無盡的人格魅力。”打嘴仗誰不會,不用動手就可以看著葉茂森氣得發瘋的樣子,何樂而不為。

    “看葉先生他自己也承認了,他一定用狐媚之術迷惑了二少,像這種妖物我見得多了,對付他們不用手下留情。”孫高人信誓旦旦的道,生怕抓不住孟長溪的錯處來邀功,他也確實很著急,之前葉茂森覺得他沒用將他一腳踢開後,他的收入來源就斷了,像他這種沒有名氣的江湖術士被金主一腳踢開後,再找金主簡直難上加難,沒有人會雇用他。所以現在趁著葉茂森還相信他得趕緊建功立業,否則再被解雇,他就徹底完蛋了。

    “狐媚之術?”孟長溪像在看白癡一樣,“既然要對付我也拜託你找一個靠譜的過來,葉茂森,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嗎?你目光短淺,自以為是,冷酷頑固,茅坑裏的石頭都不及你又臭又硬,所以大家才會離開你,因為他們早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雖然我不是算命的,但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拜你所賜,本來還可以延綿百代的葉家如今氣數將盡,作為葉家的劫數,你很好的發揮了自己的作用,逼走兒孫,散盡家財,沒錯,喪門星說的就是你這樣。”

    “你!”葉茂森差點一口老血噎死自己,盛怒之下,本來酸疼無法站立的雙腿竟然支撐著身體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連孫高人都嚇了一跳,他還在孟長溪的炮轟下回不過來神呢,而葉茂森已經被刺激的坐不住了。

    “怎麼,哪一樣我有說錯,逼走葉景榮的不是你?敗壞家族聲譽的不是你?你口口聲聲罵葉景榮無情無義,自己卻背信棄義做盡壞事,你以為葉景榮為什麼忍耐著沒有將你一巴掌拍死,可不要自作多情以為他顧念爺孫之情,他從來沒有將你放在眼裏,如果不是為了葉家根基著想,你早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是葉景榮拯救了葉家,你作為罪魁禍首有什麼資格指責他,你應該慶倖他沒有對你趕盡殺絕,作為感謝乖乖的磕頭道歉吧!”

    最後一擊徹底點燃了葉茂森的怒火,燎原怒火將他的理智焚燒的一乾二淨,此刻的孟長溪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殘忍的啃噬著他的血肉,他要將這惡魔燒死,抽幹他的靈魂,磨碎筋骨,讓他灰飛煙滅!

    “燒,燒了他!封住他的嘴,不要讓他再開口說話!”他無法再忍受這貫耳魔音,孟長溪早晚會把他逼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理智喪失的葉茂森滿眼憤恨,親自接過點燃的火把,孫高人告訴他,對付這種妖孽,必須大火焚燒三天三夜,烈火會將妖物的魂魄送往十八層地獄,這樣,孟長溪就再也沒辦法重返人間,將永遠待在地獄受盡燒灼之苦。

    看著葉茂森癲狂的模樣,孟長溪笑了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來吧,最後做個了結,讓一切畫上終止符。

    想也沒想,只想孟長溪趕緊消失的葉茂森用盡全身力氣將火把扔在了柴堆上,早已澆滿汽油的柴堆一點就著,火把接觸柴堆的一瞬間,火勢頃刻蔓延開,形成一個包圍圈,圍住孟長溪。

    熱氣撲面而來,火舌席捲而上,吞噬著所剩無幾的空間,柴堆燒的很快,火勢越來越大。葉茂森死死的盯著孟長溪,惡毒的眼神充滿快意,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孟長溪發出痛苦的叫喊,孟長溪痛苦,他就快樂。可是,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孟長溪鬆動一絲一毫,相反,在火光中,孟長溪猶如閒適的貓咪,看向葉茂森的眼神滿是戲謔。

    怎麼可能,他居然一點不痛苦,葉茂森目眥欲裂,他拼命的想在孟長溪臉上找到一點痛苦的痕跡,可是完全無功而返,孟長溪就那樣好好站在大火中,不緊不慢的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惡魔,妖怪!葉茂森忍住後退衝動,對他怎麼忘了,孟長溪是妖物,一般的火他當然不怕了!要用對付妖物的方式才能消滅他。“你!你不是有方法對付他嗎?!快動手啊!”葉茂森一把抓住孫高人,癲狂的神色相當駭人,孫高人心裏一哆嗦,要是此時他拿不出對付孟長溪的辦法,葉茂森說不定能當場把他撕了。

    “您別,別急啊,我這就給他點顏色瞧瞧!”孫高人從懷裏掏出個黑不溜秋的小盒子,小盒子四四方方,邊角打磨得十分光滑,看起來沉甸甸的,孫高人在盒子底部摸索著,就聽“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盒子木制的外殼裂成四瓣,露出了中間小巧的蓮花底座,蓮花底座是透明的,從外面能看到蓮心散發著淡淡光芒。

    孫高人手持木盒,頓時感覺底氣又回來了,他挺直腰板,安撫葉茂森道:“這是我走遍神山大川收集來的六昧真火,專門用來對付這些妖邪之物,在集天地正氣的靈火焚燒下,他休想逃脫!”

    葉茂森才不管他手裏拿的是什麼,只要能對付孟長溪就行,“弄死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有葉茂森這句話,孫高人氣焰更高,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輝煌的未來,這一刻,就算是皇帝老兒也休想阻擋他消滅孟長溪的腳步。

    孫高人隨即扭轉蓮花底座,正反兩個方向分別扭轉了七七四十九圈,隨著他動作,蓮心慢慢融化,中央那團淡淡的光芒化作一簇火苗幽幽燃燒起來。

    “妖物,受死吧!”

    被大火包圍,孟長溪卻感受不到熾熱的溫度,他渾身上下都被流動的靈泉水包圍,靈泉水將他的身體與外界隔絕開來,大火傷不到他一分一毫。水克火,如果他願意,分分鐘天降靈泉水澆滅大火,可是他不想浪費靈泉水在這種地方,葉茂森不是想燒死他嗎,那就讓他燒個盡興!

    他的雙手被綁在身後,雖然看不到手心小樹狀況,但是小樹一直在搔他的手心,在安慰他,還有貌似快要成熟的果實,小樹上唯一結的果,也在觸摸著他的手心,也許是他的錯覺,總感覺果實溫度比平時要高,緊緊地挨著他的手心,一股湧動著力量的暖流燙著他的心窩,心臟怦怦跳動。果實在向他傳達著某種心靈感應,雖然無法明確瞭解這種感應是什麼意思,但是牽動著身心的這股暖流莫名的讓他動容,他願意敞開心扉接受果實傳遞的感情,仿佛本該如此一般。

    這個中年人說的話孟長溪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什麼命中帶煞,狐媚之術,全是胡扯,最後那個六昧真火倒不知真假,但很快就會驗證了。

    孟長溪看著孫高人將手中的蓮花底座扔進了大火中,口中喊著讓他受死,來自三方的視線此時都放在六昧真火身上,葉茂森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然而當瞳孔中倒映的火勢猛然躥起一丈高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是的,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六昧真火真的起了作用,不僅助長了火勢,還讓原本黃啊色的火焰變成了赤紅的烈火,熊熊燃燒起來,轉眼吞沒了孟長溪。

    就算孫高人也沒料到六昧真火真這麼厲害,其實六昧真火只是他胡編的,事實上這是他在享受千年供奉的佛寺中偷來的火種,這是真佛之火,佛祖涅槃轉生之火,力量猛烈到孫高人也嚇了一跳,看傻了眼。

    千年供奉的香火,蘊含了千萬人的祈禱和信念,更承載著佛祖轉生的力量,此時以星火燎原之勢吞噬焚燒,烈焰中已經看不到孟長溪的身影了,就算是妖怪,也應該被燒化了。

    看著這滔天大火,葉茂森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好好好!燒得好!”癲狂舉動中已經看不到半點正常人樣子了,火燒得越大,他越興奮。是啊,他的冤家對頭終於死了,他怎能不高興,想起以前被孟長溪壓制的種種,此刻的快意便翻倍增長,剛才不是還不屑一顧嗎,如今被焚燒成灰的感覺怎麼樣,哈哈哈可惜啊,葉茂森一陣暢快,孟長溪已經無法開口了!

    另一邊感受著孟長溪的氣息找過來的葉景榮,還沒等趕到地點,遠遠地就看到了滾滾升起的濃煙,甚至可以看到濃煙中赤紅的火舌,他心中一陣緊繃,就算知道有靈泉的保護孟長溪可以平安無事,他也無法不擔心,更何況,在孟長溪失蹤後,他又得知了另外一件讓他震驚的事!

    孟長溪的身體裏有了兩人的結晶。

    是姜遊告訴他的,確切的說,是從湮白嘴裏吐露出來的,雖然不相信湮白這個人,但是他卻無法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好像他早就有了預料,只不過被湮白告知了事實一樣。

    結晶啊,雖然很讓人激動,但是他卻無暇去高興,有了這個變故,孟長溪便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靈泉水有護兩人周全的能力嗎?

    車子風馳電掣停下,沖天大火就在眼前,即使離著很遠也能感覺到炙烤的熱度,姜游和湮白隨後跳了下來,雙腳還沒等落地,湮白便道不好,“這火不一般,有能量結界!”姜遊性命堪憂,能力使不出來,不能像湮白一樣察覺到其中異樣,但也能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這火好強硬,有種不可阻擋的架勢!

    雖然不知道能量結界是什麼意思,但葉景榮也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因為他的狗鼻子失靈了,飼主和爐鼎失去聯繫,他便無法掌握孟長溪氣息,這也說明孟長溪此刻很危險。

    三人順著大火方向狂奔而去,到了位置之後,沒有找到孟長溪身影,卻看見葉茂森癱在地上,渾身僵硬的瞪著眼睛,驚恐的看著大火上方,仿佛見了鬼一樣,他身邊的中年人更是瑟瑟發抖,鵪鶉一樣縮在角落裏,口中念念有聲,“佛祖饒命,佛祖饒命……”

    葉景榮幾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葉茂森,“孟長溪在哪?!”

    葉茂森眼睛發直,根本聽不到葉景榮在說什麼,倒是姜遊突然大喊道:“快看,上面那是長溪嗎!?”

    葉景榮猛地抬頭看去,只見在一丈高的火焰上方,一團紅光乍然出現,猶如神仙降臨,耀眼的光芒讓人不能直視,告知世人它的威嚴不可侵犯。就在那一團紅光中,隱約能看到一個少年閉眼沉睡,不懼烈焰烤灼,層層水光包圍著他的身體,少年的姿態如初生嬰兒一般,周身潔淨的氣息有著滌蕩身心的力量,仿佛能清除一切污穢。

    水與火的交融,竟然如此和諧。

    “長溪。”葉景榮震驚得有些失神,孟長溪就在那團紅光裏,伴隨著烈火的焚燒也在悄然銳變。

    鳳凰涅槃,昭示著新生命的誕生。

 第158章 【驚天地泣鬼神作者完結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水面,此時風平浪靜,陽光溫煦舒適,躺在隨著水波微微蕩漾的小船上,孟長溪覺得無比愜意,可是此時偏偏有一隻小鳥落在船頭,鍥而不捨的騷擾他,一會摸摸他的臉,一會啄啄他的下巴,任你怎麼驅趕也不離開,最後孟長溪忍無可忍,一把抓住了這只煩人的小東西,卻聽那小鳥不是啾啾叫,而是嗚嗚哭起來。【 更新快&nbp;&nbp;請搜索】

    這是怎麼回事?孟長溪驚訝不已,也莫名有些心疼起來,此時晴空碧水的景色突然消失了,孟長溪睜開沉重的眼皮,於朦朧中看見一個黑影趴在他身上,嗚嗚的聲音就是從它嘴裏發出來的。

    “長溪,你醒了!”他還沒等看清周遭狀況,便有人撲過來握住他的手,看樣子很激動,但這可苦了他,兩個黑影一起壓在他身上,孟長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好在大的黑影很快便起身,還順便抱起了小的黑影,但是小黑影哭出了聲,因為孟長溪還使勁握著他的手。小黑影大哭起來,孟長溪在這聲音的刺激下,模糊的視線終於明朗起來,入眼先是滿臉欣喜的葉景榮,隨後,一個小小的嬰兒落入視線。

    小嬰兒的手還被他握在手裏,溢滿淚水的大眼睛委屈的看著他,孟長溪趕緊鬆開,想起睡夢中不斷騷擾他的小鳥,想必就是這個小寶寶。

    “你終於醒了,這次還好沒睡一個月那麼久,要不然我真是要瘋了。”葉景榮抹去小孩子的淚水,苦笑起來。

    他又昏睡了?“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三天之前,最後的記憶是漫天的大火和葉茂森猙獰的笑聲,“葉茂森呢?”綁架了他,還想要他的命,這筆賬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葉景榮歎口氣,那天救下孟長溪之後,葉茂森就變得癡癡呆呆,醫生說是心情起伏過大再加上受到了劇烈的驚嚇導致的精神癱瘓,對於高齡患者來說恢復可能性基本為零,這就代表葉茂森不會再恢復清醒,也不會再對任何人造成威脅。

    雖然很恨葉茂森的所作所為,但是這個結果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所謂自作自受完全不值得人同情,也是對他們所有人來說最好的結果。

    “葉茂森現在在接受精神治療,他瘋了。”

    “瘋了?”孟長溪有些意外,本來還想著怎麼跟這老傢伙算賬的,沒想到居然自己瘋了,真是可惜。葉茂森應該慶倖這個結果,不然按照他不爽的程度,就不是瘋了那麼簡單,這個結局便宜他了,不過也省了他算賬的力氣。

    老傢伙最好不要讓自己清醒過來,否則這個賬他還是要算的!

    “瘋了也好。”孟長溪揉揉腦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都不記得我是怎麼從火堆上下來的,而且我怎麼又睡了。”從那個中年人把六昧真火扔進火堆裏之後,他就沒有記憶了,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睡過去的,真是奇怪,他為什麼總是昏睡,雖說三天比起之前一個月算是少了,但對於身體健康的人來說也不短了。

    “大概是因為他吧。”葉景榮把小寶寶舉到他眼前,孟長溪有一瞬間的呆愣,對了,這是誰家的小孩,說起來,孟長溪猛地打量起四周,這裏也不是他家,看起來就像是哪個民啊族的特色建築,完全陌生的氛圍。

    小寶寶因為孟長溪的忽視委屈的啊啊叫起來,孟長溪終於正視起眼前的小不點,說小不點真是一點不誇張,葉景榮雙手就能捧住,而且,小東西雖然小小的,但是眉目間卻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孟長溪猛的看向葉景榮,瞪起眼睛,他說怎麼這麼熟悉呢!“你別告訴他是你的小孩。”

    葉景榮噗嗤一聲笑起來,將小寶寶塞到他懷裏,“確實是我的小孩啊。”

    孟長溪是開玩笑的,但是葉景榮的回答卻出乎他意料,好在在他炸毛前,葉景榮終於有了解釋,雖然這解釋讓他震驚的不知所以。

    “這是你自己生的,當然是我的小孩了,不然還會是誰的!”

    “什麼?!!!”

    孟長溪半天緩不過來神,葉景榮告訴他,他從火堆上下來的時候,懷裏就一直緊緊抱著嬰兒,和別的初生兒不同,小寶寶個頭很小,但是一出生就比別的嬰兒水靈精緻,尤其是一雙大眼睛,比泉水更清澈,比寶石更晶瑩,猶如下凡的小仙童。

    孟長溪卻怎麼也搞不明白小孩是怎麼來的,雖然父親曾經告訴自己他們水神族一部分男性也可以生子,但是他摸摸自己的肚皮,這裏一直平平坦坦的,哪里生得出小孩啊!

    最後還是葉景榮一語驚醒夢中人,葉景榮翻開他的右手,“我也一直在想小東西是從哪里來的,總不能是從天上掉的吧,直到我發現你右手的秘密。你看,小樹上唯一的果實沒有了。”

    孟長溪也吃了一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小樹上的果實確實沒有了,明明在火堆上的時候還在。就算有外力的作用,也不會影響到小樹一分一毫,既然果實沒有了,那就是小樹自己的原因。

    這麼說是果實自己成熟掉落了。開花結果,成熟的果實便會脫落……孟長溪突然震驚的瞪起眼睛,看向懷裏的小寶寶,難道!

    原來如此,孟長溪不可置信的摸著小寶寶的臉蛋。小樹開花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而且細細數來,花苞出現的時間正好是在十個月前,那時候他昏睡了一個多月始終沒有找到原因,醒來之後,花苞就開放了,現在想來,那個時間點,應該就是小寶寶降臨的時候!

    難怪那時候他飯量突然加大,因為身體裏承載著兩個人的需求,平時的份量當然不能滿足了。

    唉!他真是個糊塗爸爸,這麼長時間居然一點跡象也沒發現,不過也不能怪他啊,誰能想到,小寶寶居然藏在果實裏呢!

    弄明白孩子是怎麼來的,孟長溪還是覺得神奇不已,不過還沒等他消化完這個事實,一個更讓他震驚的事實擺在眼前,他此時並不在金京,而是身處密林深處的水神族聚集地,這裏除了他們倆,姜游、湮白,還有孟思源竟然也在這裏,而且在他昏迷的時候,也是孟思源帶他來到這裏的。

    看見孟思源,孟長溪還在想怎麼向父親解釋孩子的事,沒想到孟思源根本沒有張口問,就好像事情本來就應該如此。孟長溪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禁感謝孟思源,他知道孟思源表現的並不是不在意,而是一種理解,也許父親早就察覺到了重生後他身上發生的事,包括靈泉,爐鼎,但是卻沒有過問,有時候問了也沒有結果,不如選擇信任。

    就像這個孩子,一看就是孟長溪和葉景榮的後代,甚至還能在身上看到孟思源的影子,那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好好疼孫子才是正事。看孟思源舒心的表情也正樂在其中。

    以前只在孟思源那裏聽說過有關水神族的事情,如今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古老部族,孟長溪只覺得處處新鮮,令人驚奇。而且,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竟然讓他產生了歸屬感,看到的,摸到的無不讓他覺得親切,好像回到了故鄉一樣。

    大概因為父親祖母都在這裏出生的原因,身體裏不可磨滅的水神族血脈感應到了這裏的召喚,孟長溪深呼一口氣,身心無比暢快,在這個綠色的世界,他好像化作了一隻小鳥,自由的翱翔在天際。

    水神族的族長帶著他們走了很多地方,最後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條溪流附近。眼前的溪流緩緩流淌,是孟長溪沒有見過的清澈見底,水面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能清楚的看見水中嬉戲的遊魚。

    溪水帶著一股永不枯竭的動力流向遠方,蓬勃的生命力讓人感歎,族長眼中滿是欣慰,笑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在三天前,這條河道沒有一滴水,只有乾涸的沙石和雜草。”

    孟長溪有些驚訝,三天的時間河道就充滿了水也太不可思議了。

    族長也看到了他眼中的訝異,接著道:“這條溪流乾涸了幾十年了,三天前,一場大雨瓢潑而下,下了整整三天三夜,以前無論多大的雨,河道都不會有一點水,但是這場雨卻讓它重新煥發了生機,這條代表著水神族命脈的溪流終於再一次被喚醒,我們也得到了拯救。”

    聽著族長的話,孟長溪也倍覺高興。此時的溪流旁擠滿了大人小孩,到處都是大家的歡聲笑語,孟思源懷裏的寶寶也仿佛受到了感染,咧嘴笑起來。

    族長摸摸他的小臉,感歎道:“很多年前,在溪流還沒有乾涸的時候,就有人跟我們說過,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將會有福星下凡,助水神族度過劫難,給與我們新生,大家都在等,在三天前,期限將至的時候,長溪的孩子出生了,我們的溪流也迎來了大雨。果然先人沒有騙我們,長溪的寶寶就是我們的福星啊!”

    孟長溪有些受寵若驚,“也許只是巧合而已。”

    族長堅定的搖搖頭,“你可能不知道,你出生的時候就給我們族裏帶來過好事,而且,先人有言,福星必定在火中出生,鳳凰涅槃,才能有新生,寶寶是我們水神族的福星,這是無需置疑的。”

    寶寶也啊啊叫起來,好像在贊同族長的話,孟長溪不置可否,既然族長執意這麼認為,溪流又煥發新生,那這件事他們也無需探究到底,真相到底為何在此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水神族的新生兒出生的時候,都要經過族長和族裏老人的洗禮,孟長溪小時候也經歷過,寶寶因為出生意義重大,儀式更加隆重,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慶祝他們的小福星降臨人間,兩個爸爸反而被擠在了人群後面。

    孟長溪有些失笑的看著一切,對於寶寶的降生他還沒有多少實感呢,然而大家卻已經把他奉若神明,捧在了手心裏。

    “怎麼了?”葉景榮握住他的手,眼裏臉上全是滿足的笑意,榮升爸爸的葉二少,已經完全陷入傻爸爸模式了。

    孟長溪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感覺在做夢似的,一轉眼我都做爸爸。”

    葉景榮點點頭,“我理解,寶寶的到來太突然了,也怪我們沒有經驗。”葉景榮想到什麼笑得更開心了,突然湊到孟長溪耳邊,低聲道:“再來一次就不陌生了。”

    孟長溪笑笑沒有說話,低頭看著手心小樹,一陣風吹來,小樹好像也有所感覺似的,隨風搖擺,碧翠的葉子輕輕地擦過孟長溪的指尖,好像撒嬌一樣,讓孟長溪覺得溫暖又舒適。

    還會再開花嗎?

    兩年後。

    某座私人小島上,寬敞的停機坪上停滿了各式私人飛機,穿著整齊的侍者井然有序的穿梭往來,一場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海邊的露天場地上,賓客已經準備就緒。

    “小祖宗,你爸爸的戒指呢?”孟思源牽著小娃娃,刮刮他米分嫩嫩的鼻子,詢問道。

    小娃娃兩三歲的樣子,精緻可愛,穿著潔白的小西裝,儼然一個小天使,他眨眨眼睛道:“被我次掉了。”

    “真的嗎?”孟思源笑起來,看到他把雙手往後藏也不點破,“記得等會上去給他們,這樣才是乖寶寶哦。”

    “孟沐炎。”這時,一個聲音叫著小娃娃名字,小娃娃轉身一看,是總喜歡逗他的賀卓揚叔叔,賀卓揚假裝嫌棄的道:“你一天吃幾頓飯啊,怎麼又胖了,哎呀,我都看不見你眼睛在哪了。”

    “哼。”孟沐炎奶聲奶氣的哼了一聲,“叔叔是壞人。”

    “我才不壞呢。”賀卓揚輕輕捏捏他臉蛋,“你葉爸爸才是壞人呢。”賀卓揚看著不遠處站在一起的兩個人,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孟長溪幸福他也就滿足了,他逗著小娃娃道:“你不覺得我和你孟爸爸更般配嗎?我們倆才更像一對。”

    小娃娃撅撅嘴,嫌棄的看著賀卓揚,“叔叔那麼笨我爸爸才不會喜歡呢。”

    “哎喲,你個小壞蛋。”

    一大一小嬉鬧著,婚禮也馬上開始了,孟沐炎最後還是乖乖把戒指給了兩個爸爸,不過葉景榮和孟長溪也許諾他今天可以隨意吃甜品。

    孟長溪看著手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了重生前的事情,他大鬧了邱雲翰的婚禮,往事還歷歷在目,然而卻像很久以前的事。

    今天是他的婚禮,上輩子很羡慕的婚戒由愛人親手給他戴上,他再也沒有遺憾,他的人生滿足而幸福,重生帶給他新的開始,他也走出了新的人生,珍惜並無畏。

    “在想什麼?”葉景榮摩挲著他手上的戒指,很滿意的笑起來。

    “在想該對孟沐炎節食了。”他說話的功夫孟沐炎又吃了一顆櫻桃,小嘴真是永不停歇。

    葉景榮看著自己兒子滿眼溫柔,“小孩子正在長身體能吃正常,你就別管他了,他有他爺爺看著呢,我們來談談我們的事情,兩年了,我們給沐炎添個弟弟吧。”

    “我最近很忙,有事情請提前預約。”

    葉景榮不滿,“我還用什麼預約,今天晚上我們就開始實行吧!”

    任葉景榮怎麼勸說,孟長溪就是不鬆口,他悄悄的摸摸手心小樹,小樹隨即回應著搖擺著枝葉,露出了藏在深處的兩個花骨朵。

 第159章 【湮白姜遊番外(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番外

    姜游第一次見到湮白的時候,湮白只有五歲,瘦瘦小小的,跟同齡五歲小孩一比,看起來只有兩三歲。但是樣子很乖,也很聽話,不會動不動就哭,這點讓姜遊十分喜歡。

    姜游的父親收養了湮白,湮白就這樣成為了他的兄弟。水神族每家每戶小孩子都有兄弟姐妹,大家玩遊戲一起,打架一起,永遠都不會有孤單的時候。但是姜遊就不一樣,他是獨生子,沒有人和他玩,幫他打架,這樣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很吃虧,但是湮白來了之後,這種情況就改變了,他們會一起玩,一起打架……唉說起打架,姜遊就很無奈,湮白玩遊戲可以,打架就太弱雞了!還不如他自己一個人打的爽快,因為湮白這個拖後腿的傢伙,他挨的揍更多了!

    但是哥哥保護弟弟,他也沒什麼可抱怨的,每次看見湮白白嫩嫩的小臉被抓的東一道西一道,他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吞回去了。然後繼續帶著這個跟屁蟲東征西戰,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雖然輸多贏少,但是日子過得非常歡快。

    姜游也漸漸習慣兄弟兩人協同作戰的感覺,雖然他們的戰鬥力不強,但是能夠有個人和你一起共進退,這種感覺相當棒!可是,這種和諧的氛圍很快就被摧毀了,而且是被他的弟弟親手毀掉的,姜遊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是湮白的第一次背叛。

    那是一次比較慘烈的群架。

    夏天雨季的時候,河裏的魚也很多,這個時候正是河魚繁殖的時候,肉鮮籽多非常美味。小孩子們都會來到河邊草叢中抓魚,幾條就可以湊成一盤美味。姜游和湮白每天也早早的起來,帶著魚簍去河邊抓一上午。

    由於姜遊熟知河魚的習性,又眼疾手快,每天都抓到很多魚,有時候甚至比其他小孩子多出一倍,這樣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就會有人對他不滿。在雨季已經將近尾聲的時候,魚潮消減,某一天傍晚,看著姜遊滿滿的魚簍,再對比自己沒抓到幾條魚的慘狀,小夥伴們的情緒爆發了,於是有人趁姜遊不注意,偷偷的將他的魚簍踢進了河裏。

    到手的魚全都跑了,姜遊氣得要命,二話不說就動手了,一群人在河邊拳打腳踢,在淤泥裏滾成一團,打得火花四濺。湮白也不落後,但這嬌弱的小身板根本沒有戰鬥力,不僅沒有給敵方造成傷害,還害得姜遊因為保護他挨了不少拳頭,最後戰鬥結束的時候,姜游自然負傷慘重,鼻血都出來了,不過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姜遊生起氣來可是戰鬥力爆表,幾個人都打不過他。

    最後雖然贏了,可是魚也跑了,姜遊提著空蕩蕩的魚簍垂頭喪氣的往回走,身後的湮白亦步亦趨,快到家了,湮白突然叫他,“哥哥。”

    姜遊不耐煩回頭,“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來落了點東西在河邊,我回去拿,你先回家吧。”說完湮白就跑了,姜遊走著走著又覺得不放心,天已經黑了,他怕湮白出事,又調頭追了上去。

    跑了一會他就遠遠的看到了湮白的身影,不過湮白沒有去河邊,而是拐去了相反的方向,他正覺得奇怪,就聽到拐角處有聲音,好像還不止一個人,他悄悄地跟了上去,如果是有人要找湮白麻煩,他就來個黃雀在後。

    “湮,湮白,今天我們真不是故意的!”對面一共有三個小孩,其中一個小心翼翼看著湮白,好像很害怕他似的。姜遊懷疑自己看錯了,湮白要是沒有他保護,就是人人欺負的物件,居然還會有人怕他?

    湮白背對著他,輕輕哼了一聲,對面三人一哆嗦,眼睛都抬不起來了,好像湮白能吃人似的。

    “不是故意的?你們敢發誓嗎?”

    三人一聲不吭,過了好半響,才有人出聲道:“再,再說,你哥把我們也揍得不輕啊,我胳膊現在還疼呢。”

    “你胳膊疼不疼關我什麼事?”年紀小小的湮白說話就有一股狠厲的氣勢,跟平時嬌弱的膽小鬼一對比簡直是兩個人,姜遊甚至有些不認識他這個弟弟了,這架勢完全不需要他保護啊。

    “我只關心我哥哥。”

    唉,姜遊心裏一暖,這句話他愛聽,不枉他平時這麼照顧他,這個小鬼別看話少,心裏還挺透亮的,可是還沒等高興一會,湮白下一句便狠狠把他打入冰窖了。

    “我們說好了只是做做樣子,你們只要裝作欺負我的樣子就行了,誰讓你們真動手了!你們違反了約定,今年宗廟祭祀的時候不會多給你們福餅了。”

    三個人傻了眼,姜遊的心也越來越冷了。

    姜遊握緊拳頭,什麼叫裝作欺負我?!感情打架的時候,這個臭小鬼的怯弱都是裝出來的嗎?!姜遊越想越恨,平時打架的時候,他為湮白擋了多少拳頭啊!他可是真心實意在保護這個弟弟,沒想到全是計畫好的,只有他蒙在鼓裏,被人當成傻子一樣!

    “別啊!我們真不是故意的,那麼多人難免打錯人嘛,我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薑家負責打理宗廟,包括祭典食物分配,福餅是用雪蓮和鹿肉做成的餡餅,美味又滋補,每人只能分到一個,這些饞嘴的小鬼為了多分一個低頭道歉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吃貨是沒有原則的,但其實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一點。

    能夠讓他們退縮的原因是湮白。

    其實大家都被湮白弱小可欺的表像騙啦!湮白才不弱,他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誰說他不會打架了?他最能打,他們打架拼的是力氣,湮白可是不要命的!狠起來連自己都可以傷害,他們就親眼看見為了博姜遊同情,這小子拿石頭往自己腦門磕,反過來說是他們打的。你以為這就算啦,湮白還很聰明,懂得抓住他們的弱點要脅他們,他們不知道在湮白身上吃了多少虧,總結起來那就是一部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的血淚史!可恨這小子平時在大家面前裝的不知道多乖,尤其是姜遊跟前,乖弟弟形象深入人心,一轉身就翻臉比翻書還快!他們就算揭發也沒人相信啊。

    而且湮白還很有病,為了讓他哥哥關心他,居然叫他們打架的時候假裝去揍他,激發姜遊的保護欲。哪家弟弟會這麼喪心病狂的想要哥哥保護他啊,兄控已經不能概括湮白的行為了,這肯定是精神有問題。

    湮白眼神冷漠,精緻漂亮的臉蛋依舊賞心悅目,但是卻拒人於千里之外,他沉默著,任三個小朋友不安的等待著,小小年紀就有了拿捏別人的本事,過了許久,他才道:“明天跟我哥哥道歉,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三個小孩子自然不敢反對,乖乖點頭答應,狂奔離開了。

    湮白抱著手臂輕輕哼了一聲,都是一群敢做不敢當的膽小鬼,再敢傷害他哥哥,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得趕緊回去了,哥哥還等著他吃飯呢。

    拐個彎,湮白就要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卻突然停下腳步,有些驚慌的道:“哥哥?”

    “是我。”靠牆的身影擺正身體,冷冷的看著湮白,“你不是說要去河邊拿東西嗎?”

    湮白沒想到姜遊會跟上來,他非常不安,剛才的事情肯定被姜遊看到了吧,誰都好他唯獨不想被姜遊撞破自己的真面目,他只想永遠被姜游當成乖弟弟,被保護,被關心。“我,我被他們攔住……”

    “還要說謊?!”姜遊聲音大起來,不客氣的呵斥,“我的乖弟弟哪去了?我可不認識把自己哥哥耍著玩的臭小鬼!假裝欺負你?!”姜遊越說越生氣,“你把你哥哥當成什麼了?!有你這麼做弟弟的嘛!”

    湮白慘白著小臉,快哭出來了,連忙解釋道:“不不,哥哥你誤會了,我沒有耍你……”

    “喲,在我面前就裝的這麼乖,剛才威風的樣子哪去了?你不是很厲害嘛,以後別指望我再幫你!”

    唰,湮白小臉更白了,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姜遊對他漠不關心,不理不睬,這簡直要了他的命。在他進入薑家後,是姜遊第一個對他露出笑臉,帶他玩,給他好吃的,晚上他做噩夢了,還會哄他睡覺。對他來說,哥哥就是他每天起床的動力,每天歡樂的源泉,是他的依靠,他的精神世界,如果哥哥拋棄他了……

    “哥哥!哥哥我錯了!”眼看著姜遊轉身就走,湮白一把抱住他哥哥,抱得死緊,姜遊扣都扣不開。湮白眼淚鼻涕一下子就下來了,他只是想哥哥更愛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弄巧成拙,搞成這個樣子,“哥哥我真的錯了,對不起,你打我吧,你別不理我。”

    姜遊是真生氣了,小小年紀,湮白就學壞了,關鍵是還把這些招數用在家人身上,這實在是太讓他生氣了。今天這事可不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得給湮白一個教訓。

    “放手!”湮白搖頭不肯,他覺得自己如果真放手了,哥哥就再也不會理他了。

    姜遊頭疼歎氣,兩人僵持了一會,一個不撒手,一個不退步,弟弟如溺水者抓著稻草一樣不放手,哥哥則是板著臉內心堅決不鬆動。最後沒辦法,姜遊只能拖著湮白回了家,湮白把腦袋埋在他哥哥肩膀上,兩人如連體嬰一樣一步一步挪了回去。

    這件事之後,兩人整整一個星期沒講話,其實只是姜遊單方面的冷戰,湮白依舊每天跟進跟出,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他才是那個受委屈的人。姜遊不理他,他就哭,一口一個哥哥,叫的姜遊心煩,後來不准他哭了,果然不哭了,只是依舊黏在姜遊身邊,趕都趕不走。

    就這樣冷戰著過了一個星期,姜遊早晨起來,做好了被湮白黏一天的準備,結果等了一早上也沒看到湮白,姜爸爸說湮白早晨就出去了,姜遊有些奇怪,這也太反常了,這小子每天雷打不動的和他一起吃早飯,今天居然轉性了。

    姜遊有些不放心,他還沒原諒湮白呢,但是作為哥哥他無法不關心弟弟,他溜達著出去找人,結果就碰見一群小崽子在河邊,打架。

    湮白也在其中,他果然沒猜錯,就知道湮白反常准沒好事。

    他隔老遠皺眉看著,小鬼打架挺狠的嘛,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實力,不靠力氣,不靠技巧,跟小狼狗似的,打起架來那架勢簡直不要命似的,狠赳赳的,誰碰誰倒楣。姜游邊看邊點評,慢慢的也和湮白同仇敵愾,心裏喊著,打他左面,對對對,就是那,唉!背後有人過來了!

    砰!有人給了湮白一拳頭,湮白白嫩嫩的臉蛋立馬掛彩了,看著好不可憐。姜遊大罵一聲,也不點評了,誰打的他弟弟?!等著,他雙倍還回去!

    看著姜遊加入戰局,湮白嚇了一條,還以為姜遊會罵他,沒想到姜游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兄弟倆背靠背,姜遊喊道:“可別給我拖後腿!”

    感受到哥哥後背的溫度,湮白又打起精神來,心中因為哥哥理他高興不已,動作卻更加拼命了,哥哥把後背給了他,這就是對他的信任,他絕對不會讓哥哥失望的!

    兄弟聯心齊力斷金,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小狼狗一樣的湮白和身經百戰的姜遊最後贏了這場打架,雖然湮白最後挨了兩拳,但是這是在保護哥哥,他挨得心甘情願。湮白之後還逮著那天的三個小孩子跟姜游道了歉,姜遊早就不在意了,但湮白卻很執著,也是因為這三個人沒有按照約定跟姜遊道歉,湮白才動手的。

    “好了,回家吧。”姜遊撿起地上的衣服扔給了湮白,兄弟倆因為這場打架意外和好了。

    “哥哥,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那麼做了,你能原諒我嗎?”經過一個星期的反省,湮白也意識到自己做的很過分,一定傷了哥哥的心,無論如何,他要求得哥哥的原諒,就算是再打十場架也可以!

    剛才打架的時候他也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原來和哥哥並肩作戰是這樣讓人高興的事,以前他只想享受哥哥的保護,以為這就是哥哥更愛他的證明,可是今天他才驚覺,比起被保護,他更想要保護哥哥!有能力保護自己喜歡的人,贏得他的信任,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

    “真的不會再那麼做了?”

    “嗯嗯。”湮白趕緊點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姜遊。

    姜遊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哥哥弟弟哪有什麼深仇大恨,加入戰鬥的時候他就原諒湮白了,“那回家吧,你還沒吃早飯吧?”

    “哥哥。”湮白拉住他的手,問出了一直很在意的問題,“你還會保護我嗎?”

    姜遊摸摸他的頭,“當然了。”

    湮白的眼睛亮了一分,“那,你還會幫我打架嗎?”

    “嗯。”

    “哥哥最喜歡的人就是我吧。”

    “……”

    “我在哥哥的心裏是最重要的人嗎?”

    “有完沒完?!”

    那時候的姜遊太小,神經比較大條,男孩子心思也不夠細膩,沒有意識到弟弟對自己過分的佔有欲,甚至有些高興,因為弟弟對他的依靠滿足了他的英雄心理,而佔有欲日益加重的湮白,也從來不制止自己逐漸膨脹的扭曲心態,因為從小哥哥是他的想法就根深蒂固了。

    放任野草自由生長,就會出現一片草原,佔有欲瘋狂地滋生,就會佔據身心。兩人長大之後,姜遊就算發現什麼也不可能改變了,但是還沒等姜遊有所察覺,一場變故便割裂了兩人十幾年的感情,兄弟倆中間裂開一道無法跨越的深淵,從前的親密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恨意。

arrow
arrow

    不想變胖的胖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